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顾晏惜紧了紧握着的手,“这些日子为着这些事情都没睡踏实吧。”
“也还好,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当了许久隐形人的小六终于忍不住开口,“花姐姐你有什么办法?”
“要断他们财路,自然只能从赌上面做文章,但我也担心出现新的赌法后金阳人以后更戒不掉。”
“这是以后要伤脑筋的事,没有什么比解决朝丽族更重要。”
花芷一直犹豫是不是要从这个方向入手就是因为瞻前顾后,现在得了晏惜这话顿时顾虑全消,金阳的问题是大庆自己人的事,朝丽族却是大庆非我族类的敌人,自然是解决敌人更重要。
“我再好好想想要怎么实施。”花芷站起身来,不容置疑的将男人也拉起来往外走,“去歇着,这会也不早了,你什么都不要想,给我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去。”
顾晏惜失笑,“哪里能睡得了那么久。”
“能,睡觉是人的本能,你缺觉得厉害,只要你想睡一定能睡这么久,甚至更久。”花芷把人带到旁边收拾好的房屋前推开门,“不到明天早上不许出屋。”
顾晏惜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没忍住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声应了声好。
小六跟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又把脚收了回去,心里闪过许多的念头,长嫂如母,若花姐姐成为他的嫂子,也挺好的……吧。
“小六。”
小六忙回过身去。
“明儿你带晏惜去见曾向言,你受他们照顾数日,身为长兄去向他们道谢是该有的礼节,想办法让他带你们再去那地方赌一次,还有马场,你和曾向言说晏惜骑术极好,在京城难逢敌手。”
“好。”
“不要被人揪住尾巴,以自身安全为重。”
小六眉眼间染上笑意,软着声音应下,心思又转到了之前想的事情上,花姐姐成为他嫂子的话,应该会比现在待他更好吧。
顾晏惜的到来不止是可以做一些花芷不方便做的事,下一些她不能下的命令,也让她心里有了底气,最明显的是晚上能睡得安稳了,就好像睡着了都知道身边有了个高个儿,天塌了也压不到她。
金阳的第一场雪下得不大,飘飘洒洒一天就停了,次日太阳早早就露了脸。
以为自己顶多睡上三个时辰的顾晏惜在第一缕阳光从门缝射进来时才悠悠转醒,大概是睡得久了,连警惕心都失了,脑子也比平日里要迟钝,看着陌生的帐底片刻才想起来如今是在哪里,然后便笑了起来。
一路疾驰,自是累的,可在见到阿芷又惊又喜眼底全是笑意的模样这一切就算不得什么了,自己被如此期待着,这辈子好像还是头一次。
回味了片刻,听着外边的脚步声像是阿芷,他立刻起了床,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欲束发时动作一顿,想到什么干脆的放下梳子,就这么披头散发的出了屋。
屋外果然是花芷,她正站在廊下看着陈四和贾阳几人清理积雪,积雪不厚,太阳一晒已经有点化了,这会院子里便有了点湿哒哒的感觉。
花芷回头看到出来的人下意识的扬起笑,“睡得好吗?”
“前所未有的好。”顾晏惜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抖开披风将人拢入其中,“怎的站在外边,别瞧着出了太阳,化雪时最冷。”
“出来透口气。”花芷朝着小厨房里出来的念秋吩咐道:“摆早饭吧。”
“是。”
转身正欲进屋,花芷想起什么抬头瞧了一眼,是了,这位世子爷被侍候惯了,大概是不会自己束发的,“不嫌弃的话我给你绑头发,先申明啊,我没给别人绑过,手生得很。”
“绑成什么样都不嫌。”目的达成的顾晏惜牵着人进屋,极主动的在梳妆台前坐下,将梳子递给身后的人。
在这个没有染烫折腾的年代,再加上身份高贵,晏惜的头发又顺又滑,相对于女子的手感也要粗一些,梳子一顺到底,花芷莫明就想到了‘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好像多恨嫁似的,饶是见多识广如她也有那么点脸红。
顾晏惜看不到,只以为她不知道要如何着手,笑道:“没关系,随便绑。”
“不行,得弄好。”花芷放下梳子,将头发全拢在手心,她是没绑过成年男子的发髻,却也是给小时候的柏林绑过头发的,虽然要绑的发型不一样,好歹也有那么一点手感。
大庆朝成年男人多是束发于头顶,囊中羞涩的文人用方巾包住,条件好一些的则会用冠,如顾晏惜这等身份用的冠自是差不了,今儿用的便是一顶温润的白玉冠。
花芷花了一盏茶时间才将头发弄好,好在弄出来尚算稳固,不算太丢人。
顾晏惜摸了摸,倒没在意头发绑得如何,顺势把花芷冰凉的手握在了手里,把人拉到面前来,“这样就可以了。”
“我也尽力了。”顾晏惜笑眯眯的又摸了摸,此时的顾晏惜就像个被驯服的大型动物,收敛起所有尖锐的地方任她施为。
花芷顾晏惜 第462章 提防
天太冷,又湿,花芷不乐意出门,只让小六带着遮去了脸上疤痕的晏惜去见曾向言等人,这一去就是一整天。
“马场尚有积雪未化,今儿没去,约好了后天再去。”坐在火盆边,顾晏惜去掉身上寒意才坐得离阿芷近一些,“今儿就在那赌坊里玩了一天,输出去三千多两。”
“放水了?”
顾晏惜笑,“自然,七宿司杂学里有此一项,稍懂一些。”
七宿司还真是什么都有,花芷搓了搓终于有了点温度的指尖,“还在这里呆上几天?”
“你之前怎么打算的?”
“我想着如果只是用语言来告诉你,你体会不到金阳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所以我在这里等你来,让你亲身体会其中的可怕之处,后边的事也需得你来布局,我只能出主意,明里暗里都不会出面,我不能让花家因此事有一点点蒙羞的可能。”
顾晏惜点点头,“知道了,后边的事交给我,你只要把你那个法子告诉我便好。”
“行。”说完这边的事花芷终于有机会问问yīn山关那边的情况。
“都尚好,花老大人让一批人从沙盘这事上退了下来,跟着你爹去学着如何理政,花老大人如今总领yīn山关内务,和吴永互为支撑守护yīn山关。”
“也就是说淘汰下来了一批人?他们在沙盘一道上没有天份?”
“差不多是如此。”顾晏惜没有说实情,花屹正也是这个意思,他们都不想让花芷知道yīn山关已起战事,相当于担起军师职务的花家人必须留在军营和主将共进退,他们会退下来并不是天份不好,而是年纪太小。
“信我一会拿给你。”
“好。”知道家人无事花芷也就不多问,要知道其他事看大家的信就行了。
那边曾向言被他长兄叫了去。
“听说今天来了新面孔?”
曾向言吸着鼻子,看着长兄手边那一坛子酒眼馋得不得了,涎着脸道:“给喝一杯,喝一杯我就说。”
曾家如今的当家人曾向霖看他这副馋嘴的样子气笑不得,亲自掏了个酒盏倒满了递给他。
曾向言就着长兄的手喝掉一口才接过来,半滴都没浪费。
心满意足的又喝了一口,曾向言才道:“就那个花乾的兄长叫花承的今儿来和他们姐弟碰头了,那可真是个大方的主,我算着他今儿输了应该有将近四千两。”
曾向言啧了一声,花承那输了却面不改sè的姿态给他们这一伙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不论这人是什么来头,至少看得出他底气十足,不缺银钱,这种人他们金阳最欢迎了。
“有没有看出他有什么问题?”
曾向言看向兄长,眉头微攒,“他不对劲吗?”
曾向霖轻轻摇头,“生面孔,出手大方得像是故意的,需得提防着些。”
“那有什么,我向表妹打听了下,就花乾那个姐姐这些日子输了就有七千两了,在表妹不方便出门后她自个儿都寻着去了,要我说还是咱们金阳的玩乐吸引人,还有那花乾,别看小,身边也是揣着好几千两的银票,真不知哪家养出来的一窝败家子儿。”
“说得好像你不败家似的。”挤兑了小弟一句,曾向霖笑,“他们兄妹三人有没有打听什么?”
“花乾一直跟着我,什么都不多问,东张西望的时候都少,我玩什么他就跟着玩,我瞧着他少年心性,好奇的成份居多,他兄长我今儿也观察了下,和他弟弟差不多,不要说打听了,连多话都没一句,要说他是个闷葫芦吧出手又吓死人,还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就直接下注一千两,至于他那个姐姐我也问过表妹,表妹说她基本一直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没有耍妖的可能,听表妹话里那意思她就是一门心思的玩,要说他们有问题我还真没看出来,总不能是银子来路不正,即便真不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进了我们的口袋不就是我们的银子了?”
听小弟这么一说,曾向霖的警惕心终是降低了些,但愿他们真只是带了银子前来,没有其他。
“哥,你们也太小心了,我可是听说他们不会在这里呆多久的,之前也不过是在这里等花承前来会合,估摸着玩上几天就走了,我还挺喜欢那花小弟的,啧,咱们家里怎么就没有个这么乖的弟弟呢?”
曾向霖一脸的似笑非笑,“我倒是有个弟弟,就是不太乖。”
“嘿嘿,哥你要是增加我的零花钱我肯定也能变得乖一点,趁着花乾还在,我和他好好学一学。”
曾向霖把酒坛往他怀里一送,“零花钱没有,酒有两坛,要不要?”
“两坛太少了,还不够我一顿吃的,十坛。”
“再讲就一坛都没有了。”
曾向言抱着酒坛就跑,开玩笑,这可是一个月也只能出二十坛的弥月酒,今年一年都快过完了他也才喝到第二回,岂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曾向霖失笑摇头,吩咐道:“那边的人撤回一半。”
“是。”
这边一有动静贾阳就发现了,立刻回禀给了主子。
“不用管他们,该如何还如何。”顾晏惜敲了敲桌子,“你明日去街上买些金阳特产,做出一副我们快要回去的迹象。”
“是。”
“金阳特产不就是赌吗?带副骰子回去得了。”小六边打趣边把火盆边烤着的豆子一颗颗捡起来放到碟子里送到花姐姐面前,这豆子要说味道多好倒也没有,但是香,发现花姐姐挺喜欢吃后他只要坐在火盆边就会抓上一把豆子过来烤。
花芷拿起一粒慢悠悠的剥了外边那层皮送进嘴里,时不时也给晏惜喂上一颗,再送一粒到小六手里,这场景让小六眼眶发热,他记得在襄阳时见到的一幕,水患过后一家四口没有东西吃,做父亲的不知从哪弄来一把豌豆,将之串起来烤熟后全分给了两个孩子,孩子却也没有真就自己吃了,自己吃一颗就往爹娘嘴里塞一颗,明明过的那么难,他们却都在笑。
当时他不能理解他们的高兴从何而来,现在却突然就理解了,日子再难,只要家人在一起就好,而对他来说,花姐姐吃点小零嘴都记着他,哪怕是点不值钱的东西他也开心,非常开心。
这让他觉得,他也有可以互相依靠的亲人。
花芷顾晏惜 第463章 朋友吗?
一行在金阳又呆了五天,其中四天顾晏惜是和曾向言那一帮人混在一起,他有钱,大方,且世家公子比拼的那些他都会,那段数比起他们明显还要高多了,可见家中在京城定不简单,这样的人他们自是乐于结交。
于是走的这日他们皆送行来了,想留着这点香火情,连喻薇薇都没落下。
“真要走了啊?以后还会来吗?”
花芷笑了笑,“京城离这也不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喻薇薇知道这是托词,却也不能点破,只得点头道:“下次来了记得来找我,我成亲了也可以出来的,咱们金阳不讲究那些。”
“成亲?你要成亲了?”花芷面露讶然,她这些日子对喻薇薇也有一些了解,喻家只这一个女儿,是打定主意要招婿的,倒也不是没人上门,便是喻薇薇脾气差一点,可喻家的家底摆在那里,这一成亲就不是少奋斗几十年,富贵几辈子都没问题,说到底这天下还不是男人的天下,以后成了亲一个女人还真能将他拿捏住不成。
大概这么想的人不少,求亲的人还真是不曾断过,可惜喻薇薇一个都看不上,从十二三岁到现在都十六了亲事依旧未能定下,喻家旁系的人上蹦下跳着一直就想过继人到嫡支来,就算为了本家的稳定喻薇薇也无法继续任性,几年都没定下来的事突然定下倒也不奇怪。
“总不能便宜了那群狼心狗肺的人,反正要选一个的,大表哥选的总不会太差,婚期应该就在年后,不会拖太久。”喻薇薇笑容惫懒,“我就不接你来喝酒了。”
眼前这个说着快要成亲的姑娘无半分喜sè,花芷看着她,深刻的感觉到了这个社会对女人的不友好,某些时候女人对男人来说就是用来完成人类繁衍任务的,她何其幸运能遇上晏惜。
说了声稍等,花芷从马车里找出一个包裹,从里翻出一个玉簪子,这是这几日她瞧着不错买下来的,本是给花灵攒的嫁妆,这会便先占用了。
“相交一场,小小心意你收下,祝你幸福。”
喻薇薇愣愣的看着递到眼前明显水头非常好价值定然不菲的簪子,突的就红了眼眶,幸福,什么叫幸福?在别人眼里她娘很幸福,只生了她一个却也一直占着主母之位,且父亲待她并不算坏,可又有几人知晓不是她爹不想换个夫人,是知道换了也没有用。
家里家外多少女人,可除了她这个嫡女就再没有谁能生出个一儿半女,他命里就只得这一个女儿,再有曾家这层关系在,他又敢换?
她也不曾对自己的夫君有什么期望,一个男人,真有骨气不会做上门女婿,便是有各种不得已,也会因为上门女婿事事低人一头而心气不顺,对她好让她幸福?那是怎样的奢望。
可这句祝福她收下了,喻薇薇接过来,抬起头来红着眼眶笑,“谢谢。”
见晏惜已经翻身上马准备上马车,花芷往马车走出去一步又停下,转过身来依旧语气温婉,“日子是自己在过,不要太苛待自己,万事莫qiáng求,看得上你的人你什么都不做他也看得上,看不上你的你把他捧到天上把自己踩进泥里他依旧看不上。”
花芷笑了笑,“只有自己才知道疼的滋味,也只有自己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不疼,薇薇,用你的聪明对自己好一些,如果那人不值得,那就把所有柔软都留给自己。”
喻薇薇捂住眼睛不让他人看到自己的眼泪,只是用力点着头,听着脚步声渐远,听着马车lún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听着动静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曾向言离着不远,自也听到了那番话,他能明白表妹为何会哭得这般不能自抑,心里跟着难受得慌,回头向其他人打了个眼sè,他们会意,看了那个向来泼辣不好惹此时却狼狈不堪的喻家姑娘一眼,打马离开,他们都有姐妹,听了那番话却也有些戚戚然,天真无忧的嫁出去,又有几人再归来时仍快乐。
“表妹,回吧。”扶着她上了马车,曾向言骑走陪在一侧,听着哭声渐歇心头才松快了些。
“小表哥。”
“恩?”
“我今天才真正把花灵当成朋友是不是迟了?”
喻薇薇的声音哽咽暗哑,曾向言看着之前花家兄妹离开的方向,想到那个从不对他们另眼相待,连眼神都不曾在他们身上停留过的姑娘,突然发现她虽然输了不少钱可眼神始终清明并没有半点沉迷,大概,和她弟弟一样只是好奇吧,好奇的劲头过了就歇了,所以走得这么干脆。
“她不似交浅言深之人,会和你说这些话当是非常看得上你。”
喻薇薇靠着车厢笑了,又哭了,是啊,那人平日里没几句话,还是头一回说这么多话呢,定也是把她当朋友的!
话本上那种可以说任何秘密也不用担心会被对方在背后捅上一刀的朋友。
只不知,以后可还有相见之日。
船上,在上等船舱里安顿下来的顾晏惜也在问,“怎的会和她说那些?”
花芷看了舱门一眼,顾晏惜便又道:“有人守着。”
“喻薇薇其实是个挺好懂的人,虽然看起来心高气傲,等闲人看不上,可我自认识她开始她便在有意无意的护着我,其他人不是没想过联手从我手里哄银子,是她从中拦着,对她来说我虽然是个外地人,却是曾向言交待过她要带着我玩的,她便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护着,明里暗里的还提点过我不少,真要说起来反倒是我心思不正,利用她来达成了大半目的,那番话,就当是我对她的愧疚吧。”
花芷叹了口气,“从古至今,凡是招婿的有几人过得好,若能想开了不为难自己日子也能不那么难熬,要是她能成为那个例外过得幸福就更好了。”
顾晏惜握住她的手亲了亲,继续最近每日都要捂手的活计,“你太心软了。”
花芷失笑,她要是容易心软的人哪可能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是亏心罢了。
花芷顾晏惜 第465章 新玩意
顾晏惜把自己的茶递给阿芷,往她嘴边推了推,话却是对着小六说的,“回房间去把这事好好理一理,有任何不解的地方都可来问个清楚,不要浪费了阿芷的一片心意。”
小六乖顺的应了,走到门边又转过身来道了声谢,他虽说是被花姐姐推到前台来的,可身为珍妃的儿子,孙将军的外孙,他本就逃不开,甚至可以说他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了,是花姐姐给他规划了一条最有希望看到光明的路,便是前边荆棘丛生,他也有了披荆斩棘的可能,而不是先被荆棘绊倒了再爬不起来。
他不觉得和花家是互惠互利,首先,是他先出现在花姐姐面前,叫了她半年姐姐,被她当成弟弟一样照顾了半年才有后来的事,这份因果他分得清。
花芷笑了笑,“你若是和其他几个皇子一样我才不会cào这些心。”
好像是被表扬了,小六低头抓了抓脸,打开门跑了出去,莫名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花芷笑得温柔,情绪这么流于表面的小六啊,也不知还能看到几回。
手上一空,又是一热,花芷低头看着热气袅袅的茶盏缩了缩手指,笑容更盛,这么yòu稚的争宠,她倒是愿意看一辈子。
“吴兴虽在七宿司却是我的人,黑火药之事便是在七宿司知道的人也不多,知道其作用和威力的除了吴兴就只有我和陈情,便是吴永也只知道个大概,此事我会先行压着,不用担心皇上会知晓。”
“我既担心他知晓乱折腾,也怕他身边有心思不纯或者朝丽族没清理干净的人,最后成为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放心,我都防备着。”起身把薄毯拿过来搭到她膝盖,摸着她指尖有了点热度顾晏惜心下才满意了些,遇上什么棘手的任务他都能解决,就阿芷的身体他没办法一下就让她变好起来。
难得闲瑕,花芷想着要办的事也不愿浪费时间,让人找来大张的宣纸,用浆糊每糊上一层就挂到船上吹干,这样糊了不知道几层后觉得硬度还行了,然后剪成一张张同等大小的纸片开始做纸牌,二到十都好说,阿拉伯数字改成汉字就是,j、q、k和a也可以留下,但是三张花牌的图案要改,大小王也要改得符合大庆国情一些。
她把大概的规则说了下,又将这几张牌的重要性说了说就交给了小六去想。
顾晏惜不想阿芷劳累,让她做了个示范后就把活都接了过去,正处于猫冬状态的花芷自是求之不得,抱着汤婆子捂着毯子当起了指挥。
“花姐姐,你看这样可以吗?”
都快睡着了的花芷接过来,瞧了眼都被他抓散了的头发道:“念秋,给他束好头发。”
小六乖乖儿的不动,紧张的看着花姐姐,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好。
念秋借着去拿梳子掩嘴偷笑,虽知这是位皇子,可相处得久了,又常看到他小尾巴似的跟着小姐,她们还真是没多少惧意。
“大小王用虎和狮不错,这三张花牌却要再改一下,尽量简单些,说到底这也是赌博所需,不用弄得太华丽,简单明了就好。”
有了方向小六就知道要怎么办了,最后j用了竹子,q用了桂花,k则用了杜鹃花,都是民间常能见到的东西,和贵族世家爱的那些名贵花种不相冲突,省却一些莫须有的麻烦。
在船上最后一天时间,花芷简单的教他们一些玩法,不要说年纪小的小六没有自制力,就是顾晏惜都觉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一玩再玩。
“怪不得说赌博害人。”顾晏惜拿起玩了半日边边角角有些破损的牌在手中把玩,“我们尚如此,若流传出去岂不是害人?”
“任何一种娱乐的出现它的初衷必然不是要害人,而是消遣,比如叶子牌,说到底它也是赌博的一种,可宫中娘娘世家贵妇谁不会?赌博古来有之,也只有一个金阳被人cào纵着到了此等程度,便是真有人把这个……花牌当成赌博,这个可比骰子难cào作多了,若能以此法来引走金阳人的注意力也未尝不好。”
花芷笑,“我也是突然想到这点,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你们如何去cào作了,以后便是卖纸牌应该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要能以此将金阳人的赌瘾消下去,金阳才有可能回归正常,就如那有名的某个因为爱打麻将而闻名的城市,他们爱麻将爱得天下皆知,可他们并不曾因此就不干活,人,首先还是得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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