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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骨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陆格臣
阴骨亲
作者:陆格臣

阴骨亲简介十二岁时,爷爷给我找了个石头做干爹,第二天我居然在棺材中醒来,身下还躺着一具女尸……





阴骨亲 第001章 红衣女
我叫张君宁,名字是爷爷给起的。老家在黔北一个名叫峰yīn的村子。据说,我们祖上是在解放初期从河南搬到这个地方的。
爷爷是我们村子比较有名气的先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道士。在我们老家那儿,道士常被称作道士先生,有时候为了简单直接,干脆就叫先生。
周围十里八村的很多丧葬事务,大多有我爷爷参与。至于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个饭碗,照着他的话说,这是秘密,可不能随便说。不过,后来还是被我知道了。
据说我还在娘胎里就不消停,我母亲怀胎十月期间,折腾得她体弱多病。在她生我那天,终究因我而撒手人寰;父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词语而已,打从我出生之日起,就从没见过他的音容笑貌。
哦,对了,我的生日是农历七月十四子时。听邻里传言,母亲生我时,怎么都生不下来,最终幸遇一个道士先生为她接生,我才顺产。后来我常想,我的命是母亲用她的命换来的,很是惭愧。
我无父无母,严格来说,母亲死了是事实,但是父亲到底还在没在这个世上,我也不清楚。每当我问关于父亲的事情时,爷爷就言辞闪烁地告诉我,父亲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支援国家建设了。我心想,这支援得也太久了吧,现在都还没回来。
爷爷他老人家有个很严格的规矩,打小就不让我在外面玩得太晚,在夜里九点之前,必须回到家里。唯有一次我晚了十分钟才到家,pì股都被他打开了花。从那以后,我就乖得如兔子。
但我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他却在夜里十二点左右,提上一个黄袋子,喊我和他出门,说要领我上将军山去给我宝爷道喜。
我当时就懵了,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说有宝爷,居然就住在离我家几里地的将军山上。在我们那儿,宝爷就是干爹,当时我既好奇又怀疑。就问我爷爷,什么时候我有了个宝爷?还有,我又不是结婚,和其他家孩子也没啥两样,能道出什么喜啊。
爷爷表情怪异地说,孙儿啊,你的八字太大,一般的人都承受不起。当年你娘死活生你不下来,你差点就随你娘去了。最后你出生了,我找了个大师算了算,说要把你抱给石大爷做干儿子,才能保你平安无事。
他还说,必须在第一个本命年才能让我去找石宝爷。现在我已安然长到十二岁,这就是喜事。他老人家这话,说得我好像活不过十二岁似的。那时候,我哪知道什么叫本命年,只知道自己虽然没有父亲,能多有个宝爷也还算不错。
出家门的时候,爷爷表情异常严肃,再三叮嘱我,路上千万不要叫他,也不要害怕黑。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千万不要紧张,只要跟着他走就行。
农村的环境很多城里人可能不甚了解,只要入夜,周遭安静得可怕,我们打着火把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山里寂静的气氛更加瘆人。虽然我也出生在农村,但是到了夜里,也会感到几分害怕。
我问爷爷,家里有电筒,我们为何还要打火把?以前不准我在外面玩到晚上九点,为何现在还带我出去?还有,为何不白天去找我石宝爷?爷爷凶巴巴地说,小pì娃哪里来这么多问题,乖乖的跟着我就是了。
刚刚出门不久,我就听见有个婴儿在哭叫,声音好像是从我家隔壁的李麻子家里传出来的。我心想,莫不是李麻子家那怀胎子生娃儿了,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儿。
七月半,我们当地过的是七月十四。我们上山的时候,村外的坟地里,村民上坟的香还没燃尽,火星闪动。黑夜里飘散着香烛纸钱燃烧后的味道,加上四周异常寂静,不禁让人觉得氛围诡异。
刚出村子不久,我就隐约看见村口那棵老槐树上,好像有个人影悬吊着。当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得有几分害怕,吓得差点喊了声爷爷。
细看之下,发现老槐树上什么都没有,我才松了口气。
我们在将军山上的一块地里停了下来,爷爷打着火把朝一墩长得很像古代将军的石头走去,在那石头前理出小片平地来。那石头,我熟悉,放牛的时候,经常爬到上面去玩耍。
随后,他从黄袋子里掏出了一根红烛,一沓纸钱,三炷香,一坛子酒,三只jī腿,还有一些瓜子饼干。我看傻眼了,那jī腿和饼干啥的,爷爷平时都舍不得吃的,居然拿来供石头。
爷爷跪在石头前,点燃红烛和纸钱后,将三炷香也点燃,然后低声叨念着我听不懂的词语,对着石头拜了三下。
来,快来让你宝爷看看!拜完后,爷爷朝我招手说。
宝、宝、宝爷在哪里?我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问。
爷爷指了指石头,微笑道,这就是你石宝爷啊。
我看了看那在黑夜中闪动的烛光,香和纸钱的味道飘进鼻孔,心里就有些发毛。再看看那石头,心中竟然莫名有些害怕起来。
我不禁纳闷,为何爷爷会让那墩大石头做我的宝爷。
想到这里,我有些生气,脱口而出道:爷……
爷爷看我差点叫他,急得一跺脚,赶紧让我不要再喊他。
我将已经到嘴边的“爷爷”二字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大吼道,我才不要石头当我宝爷呢。人家的宝爷都是人,我的宝爷是石头,我不干我不干。
想到自己没爹没娘也就算了,找个干爹还是一墩大石头,这让我在伙伴们面前怎么说。他们一定会嘲笑我没爹没娘,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怪胎。
我爷爷一听我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面容严肃,大声呵斥我说,你个批娃儿,你宝爷在这里守候了你十二年,还不火速点滚过来给他磕头。
我被爷爷的声音吓得愣了愣神,他从来没有过这么严肃的神态,也从来没这么凶过我。心中虽然一千个不愿意,但还是气鼓鼓地跑过去,双膝一弯,跪在了石头跟前。
对,这样才像话嘛。快点给你石宝爷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叫他一声。我气不打一处来,鼻孔出着粗气,气冲冲地对着石头一连磕了三个头。
在我磕最后一个头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头上摸了摸,旋即就在我们周围一米左右,一阵风平地而起。
只感觉那风绕着我胳膊把我往上抬,吓得我啊地惊叫一声,赶紧站起来。爷爷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异样,急忙对我说,快喊你宝爷,求他保佑你平平安安。
我对着石头喊了三声,石宝爷,石宝爷,石宝爷,求你保佑我……我话音未落,忽然一阵yīn风吹来,把烛火给吹灭了。
你宝爷的灯熄了,快给他点上,爷爷轻声道。
我哦了声,缓缓蹲下去,准备用打火机将红烛重新点燃,可是我刚点燃,手还没来得及拿开,烛火就熄灭了,如此往复了三次之多,那烛就是不能燃着。
见此情形,爷爷忽然一把拉住我,紧张兮兮地说,孩子,这蜡烛不能再点了。
而这时,我注意到石头前的三炷香,一支火星很高,另外两支火星很矮,我差点就扯起燃得慢的那支,把多的折掉。爷爷忽然低声惊叹道:两短一长……不好。我还不明所以,就被他一把拉上往山下小跑。
爷爷拉着我一边小跑,一边紧张地对我说,记住我给你说的话,等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怕。我不知道向来沉着镇定的爷爷,今晚为何变了个人似的。但我还是坚定地嗯了一声。
在山脚处,很神奇的,有一个穿着红sè旗袍的女人忽然闪现在路边。我定睛一看,发现她脸上挂着两行血泪,眼眶里空洞无物。她咧着嘴,双手扯着嘴角,朝我吐舌头。那舌头在火把的光线下,显得暗红暗红的。




阴骨亲 第002章 五鼠轿
我暗自心想,会不会是因为火光闪动看花眼了。我急忙眨了眨眼睛再看,发现那红sè旗袍的女人,就活生生站在那里。我吓得一哆嗦,头皮发麻,一阵恐惧倏然袭上脑门,不禁使出大劲儿用力抓紧了爷爷手。
小跑十几步后,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发现女人刚才站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我紧张的心稍微轻松了许多,可就在我扭过头,看向爷爷后背的一瞬间,发现有双死灰sè的手,搭在我被爷爷牵着的右手上。
顿时,我吓得睁大双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还没来得及叫喊,刚刚我看见的那张脸,也霍然出现,并挨向了我的右手。我清晰地感觉到右手传来一阵冰凉。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被吓得嘴巴大张,感觉自己就快瘫软在地。最终,忍不住凄厉的哭喊了一声:我怕……爷……
我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紧张得气都提不起来,还剩个“爷”字没出口。爷爷听到我喊叫,他刚转过身来,那双怪异的手,以及那女人的脸瞬间就消失了。
孩子别怕,有我在呢,快跟着我走。爷爷脸sè肃然地告诉我。
一进家门,爷爷就问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吓得要喊他。我全身还在哆嗦,心有余悸地将看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了他。
nǎinǎi那时正端着一碗长寿面,听我这么一说,吓得她把手中的长寿面哐啷打翻在地。爷爷也愁眉紧蹙焦急万分的样子。
君宁,你快去睡觉,等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门来知道吗。还有,如果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你千万千万不要答应。一定要记住爷爷的话,知道了吗。
我用很坚定的眼神看着爷爷,点了点头,便赶紧跑进了我的卧房。进屋后,我透过虚掩着的门,瞧瞧往外屋看。
过了会儿,他们可能以为我已经入睡了,才开始说话。
nǎinǎi抹着泪,对爷爷说,万全,当年你本来学道不jīng,叫你不要去管那事儿,你却偏要去chā手,现人家找上门来了可咋办啊。
我爷爷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料到啊。
万全,咱们张家就只有君宁这唯一的后人了,好不容易才养他到十二岁,就发安生了这样的事儿。难道真的逃不过这个命了吗,你说这要是再出点什么差错,那我可不活了。
爷爷安慰nǎinǎi道,秀珍,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按照当年师傅的嘱咐,顺利将孙儿抱给了石大爷,相信石大爷会保他周全。
可是,当时师傅也说了,在我们家宁儿十二岁生日当天到第二天,一定不要让他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啊。nǎinǎi说完,又抹了抹眼角。
爷爷突然低声说,秀珍,你小点儿声,不要吓着孙儿了。
他话音刚落,我便听见院子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好像是院门被什么东西撞了。我赶紧凑到窗边看向院子。发现自院门外,平地刮起了呼呼大风,院中悬挂的路灯,被刮得左摇右晃。我们家大黑平时凶得要命,而那时却被吓得上蹿下跳,狂吠两声后,将尾巴一夹,飞快躲进了柴屋里。
紧接着,从我家屋子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幽怨的声音。爷爷紧张地说,秀珍,快把你准备的黑狗血提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赶紧蹲到地上,但好奇心驱使下,我还是忍不住猫着腰,趴在窗台上,继续悄悄向院子里面看去。
灯光照耀下,院子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我发现,先前那个穿着红sè旗袍的女人,此刻正站在我家院子中间。她呜呜地哭泣,哭声中带着幽怨,那声音似乎是从地底里面传出来的。
姑娘,你赶紧找个好人家转世投胎去吧,别在这里候着了啊。你要是敢乱来,可别怪我张万全不客气了。爷爷隔着桃屋大门,朝外面喊道,根本就不敢开门。
那女人并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立在院子里。忽然间,我听见了敲锣打鼓,以及吹唢呐的声音。
天,难道这就是nǎinǎi说的不干净的东西吗?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内心万分惊骇。
爷爷虽然是个yīn阳先生,但是他的道法其实并不高深。眼下的情况,他也有点慌了。很快,一顶大红轿子从我们院子的大门处抬了进来。
我被吓得差点大叫,内心恐慌到了极点。这情形,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只见那轿子好像自己会飞似的,根本就没人抬啊。
细看之下,我惊呆了,只见在轿顶上站着一只耗子,在轿子四个木脚上,分别有一只耗子抬着。桃屋里的爷爷也透过门缝看见了,只听他惊呼道,老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五鼠抬轿。
我心中除了恐惧,也有几分好奇,那么大一顶轿子,居然被四只老鼠抬着。
就在这时,那女人忽然停住了哭声,幽怨地喊着我的名字。君宁,君宁快上轿,快上轿。陪我们一起坐大红轿咯。
那声音让我觉得浑身难受,脑子嗡嗡作响,有种天旋地转般的感觉。忽然间四肢无力,扑通栽倒在地。
倒地前,我恍惚听到爷爷大叫:老伴儿,快去保护孙儿啊!
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红床上。不光床是红sè的,就连帐子也是红sè。看到这一切,我的内心充满了无限恐惧。
我qiáng忍着害怕,轻轻扭头瞥见床边坐了一个顶着红盖头的人。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我胆怯,害怕,带着哭腔问她是谁,那个人开口了,声音听上去很瘆人,她说她是我媳妇。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此时,我脑子里面浮现起我家院子里面发生的一切,心想这个女的莫不是那个旗袍女吧。一念及此,我不禁往大床的最里侧翻滚过去。
你,你是,是人,人还是不干净的,东西?我吓得声音有些颤抖,口齿不清。
nǎinǎi给我说过,七月半的时候,容易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依照今晚的情形来看,何止是容易,简直真是太容易了。
君宁,我是你媳妇啊,怎么会是不干净的东西呢。她说完,咯咯咯地笑,笑声怪异得让人头皮发痒。笑着笑着,她居然让我快去给她掀盖头。还说不掀盖头,她就不让我走了。
我已经被吓得不成人样,哪有胆子去掀盖头。
谁知,那女的反倒是很主动,自己将盖头掀开来。这时我才发现她的半边脸,烂得血肉模糊,看样子不是在我家院子里的那个旗袍女,不过比那个穿旗袍的女人还恐怖啊。
我顿时吓哭了,很无助,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听到几声jī叫。
房门哐的一声被人推开,那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口,万分害怕地喊道,小姐小姐,时候已经到了。那自称是我媳妇的女人好像也怕jī叫声,幽怨地朝我看了一眼,便夺门而出消失了。就在她消失没多久,我都还没来及翻下床的这个点儿,一道微弱的光线照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也变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周围也能够隐约看得清了许多。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口棺材里。而我的身边,则是一具穿着红衣的干尸。还好,棺材没有盖儿,我吓得四肢无力,连滚带爬地从棺材里面翻了出来。
翻出来后,我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坟茔边,而此刻身上正穿着暗红sè的古装,脚穿一双黑sè的鞋子,就像古装电视里面成亲穿的那种。我六神无主赶紧脱衣服,结果一撕,衣服就破了,原来那衣服和鞋子竟然是纸做的。




阴骨亲 第003章 结阴亲
看到这一切,我不由得呼吸紧促,越发紧张,额头上都渗出了汗。这种红裱纸做的衣服,我知道它们的来历,爷爷以前也给别人家过世的人做,这分明是烧给死人的东西。可是现在,怎么会有一套穿在我的身上。
那时,我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快速把自己身上的红纸衣服和黑纸鞋子撕了个jīng光。
撕扯完纸衣服后,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此刻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不认识回去的路了。受惊过度的我,脑子也开始嗡嗡直响,只觉得天旋地转般的。
恍惚间,我听见几声叹息,循声找去,发现离坟茔不远处,有个老头在抽烟,我急忙跑上去问路。老头看见我,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问道,你是张万全家的那孙子吧,我嗯嗯嗯地应答着,一个劲儿点头。
咦,你怎么会来这里。他吧嗒吧嗒地吸了几口烟,没有看我,兀自叹道:哎!罢了,我也活得差不多了,给你指条阳路走。
我有些纳闷,便问他,老爷爷,你给我指条路而已,怎么说自己活得差不多了哦?
那老头诡异地笑了笑说: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快去吧!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指了指坟茔边上的一个山坳,你翻过那坐山,一直往前走就是了。我照着他的话,亡命逃跑般的朝山坳飞奔而去。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家院子就出现了,还有大黑。
看到我,大黑狂吠不止。
爷爷和nǎinǎi听到大黑的叫声,很快就从屋里走出来。他们看是我回来了,nǎinǎi很激动地一把拉住我,喜极而泣地说,孙儿啊,你昨晚跑哪里去了,我的乖呢,你可把nǎinǎi吓死了啊。
我安慰nǎinǎi别哭,说这不是还好好的嘛。然后我说我很饿,要吃饭。nǎinǎi笑呵呵地给我煮了碗汤圆,说昨天让我吃长寿面,平平安安,今天再吃碗汤圆,以后圆圆满满。吃饱后,我才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给爷爷和nǎinǎi讲了出来。
讲完后,我问nǎinǎi,这是不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nǎinǎi摸了摸我的额头,表情不自然地说,我们家孙儿生来就是天将福星,就算是不干净的东西,遇到你也要躲得远远的。我知道,nǎinǎi只是在安慰我,不然昨晚她不会那么恐慌。
爷爷听完后,脸sè也有些难看,问我还记得自己回家所走的路不。
我张嘴便准备回答,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失忆似的,想来想去,抓破脑袋也想不起回来的路了。只能对爷爷说,我完全想不起了。
听我这么一说,爷爷的脸sè刷地变得煞白煞白的。他叹了口气,对nǎinǎi说,去把他埋在后院的那罐子酒挖出来。还有,把咱们家那只红脸大公jī也抓来。
nǎinǎi让我去抓那只红脸大公jī,我出了大门就在外面偷听。她低声和爷爷说,万全,以你现在的能力,难道也救不了咋们家君宁了?
爷爷又叹了口气,哎!要是我能救他,就不会去找师父帮忙了嘛。
可是,师父他老人家愿意帮你吗?当年你可是违背了他老人家的嘱咐,出来娶了我。
哎,没办法了。我想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师父也应该不再记恨我了吧。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相信师父也不会难为我。
他们只说到这里,nǎinǎi便到后院挖酒去。
那酒被爷爷埋了起码有五六年,而大红脸公jī喂了也有两年多。这次,我隐隐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不小的问题,要不然爷爷怎么舍得把他的陈年老酒和种jī都弄上。
爷爷领着我去了毛家沟,那是我们的邻村。要不是今天偷听爷爷nǎinǎi的对话,我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师父。
路上,爷爷说他要带我去见一个老朋友,当然,他没有说我们要去见的人是他师父。
到了毛家沟一个比较破旧的房子外面时,爷爷让我在外边玩会儿,他先进去打个招呼。按照我偷听来的信息,这一定是爷爷的师父家不错了。
我在房子外面的院坝里面玩,看见房子的大门上贴了好几张黄符,大门脚的有很多没有燃尽的香烛。
就在我准备靠近那些黄符时,爷爷带着笑意在房子一头的偏房门外喊我过去。
进门,我就看见屋内有很多东西和爷爷用的差不多,什么罗盘了,黄纸了,海角了,还有其他一些做法事用的物件。
君宁,这是你毛祖祖。当爷爷说,眼前的耄耋老人是毛祖祖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百元大钞毛爷爷。
我叫了声祖祖。祖祖在我们那里,是对比爷爷辈儿更高的人的称呼,不知道我国其他地方有没有这种叫法。
那老人看了看我,笑着说,哎哟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说着,他就伸手摸我的头,可他的手刚摸到我的头顶,顿时就见他脸sè大变,不由得露出惊讶之sè。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转脸对爷爷说,这孩子的事儿有点麻烦呐。
爷爷差不多带着哭腔问,到底有多麻烦呢。
祖祖说,看来昨晚来你家的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是想缠上他了。
爷爷看了我一眼,他脸sè有些煞白,毛叔,你也不能降服那不干净的东西吗?
我被他们两个老人的一惊一乍搞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但是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只是感觉很悬的样子。
祖祖摇了摇头说,以他这么多年的阅历,都只是听说过五鼠抬轿,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样的厉害之物。那东西缠上君宁,昨晚只是来探下路,想必近几日便会来带走他。
我被毛祖的话吓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害怕。
那,我们家君宁就……说着爷爷居然眼角有些湿润,我看得好心痛。
祖祖说,办法也不是没有。
爷爷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不,应该说是给我抓到了救命的仙药一样,眼神放光地问办法是什么?
给他结yīn亲,找个yīn人媳妇。
当时,我听他们说要结姻亲,不禁觉得万分羞涩。暗自心想,我才小小十二岁,还在念六年级啊,怎么能讨媳妇呢。
而爷爷一听结yīn亲,脸sè便青一阵来白一阵的,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祖祖叹了口气对爷爷说,目前来看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试了,中医里面有种疗法叫以毒攻毒嘛,那对于君宁的情况,咱就以物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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