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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那为何只到岁首,前后也只剩一个月了呀!”

    “哎!”李恪对里典做个揖道,“神物精巧,修缮一次的辛劳比之制物分毫不差,若不是里典往日善待,展叔何必要费这等心思就说你往日行走市亭,可曾见过管售后的人家”

    里典服眯着眼,咬着牙,沉思良久,那眼神里寒光四射,频频闪动:“恪君,癃展可保犼兽在此事之后焕然一新否”

    “可也!”

    “既如此……便依恪君所言!”

    ……

    生意敲定。

    交代一下注意事项,安排手下两个木工简单学习了一下养护技巧,其实就是用加热冷却后的流质灯油把犼兽身上预留的七八个小孔注满,里典服就命人把犼兽给抬走了。

    他对于组织人力进行集体协作的事也算有过实战经验,所以李恪不再多嘴,只收拾些削笔简砚,就和旦一道回了小穗儿家,连夜赶制房屋设计。

    一夜无话直至次日天明,李恪抻了抻懒腰,对着窗外的太阳怔怔出神。

    今天是八月三十,也是小穗儿的媪,林氏下葬的日子。

    一大清早,监门厉就带着家里的




第五十二章 九月开初
    三人穿闾过里,看到闾道上都是推着板车,运送粮垛的乡里们。

    只看他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的知足喜乐,李恪就知道里典服的战前动员做得极好,哪怕犼兽还没有全部到位,但组织和打粮的工作却已经提前开展起来了。

    他对着小穗儿说:“这几日不忙着打谷,等乡里们忙着修屋的时候,我带个好东西给你。”

    旦听得云里雾里:“你不是把犼兽转给里典了吗”

    李恪神秘一笑:“这话说得……莫非我就不知给自己留上一手”

    三人说笑着让过运粮的乡里,穿街过巷去往旦家食饔。走到左近,看到监门厉正指挥着隶臣往李恪家中搬运大根的栋梁木材。

    李恪大感意外。没想到事情进行得这么快,才一个多时辰功夫,监门厉就把物料送过来了。

    “监门,为何做事的皆是您的隶臣”

    监门厉冷哼一声,说:“我的隶臣个个孔武有力,做工勤快。怎的,你有不满”

    李恪赶紧赔笑:“岂敢呐!小子诚惶诚恐,实在想不出为何我家之事,居然劳动监门大驾。”

    “不必奉承!”监门厉瞪了李恪一眼,铜铃般的大眼满是杀气,差点把李恪瞪到地上去,“你媪盖房,我岂会容许旁人插手”

    “呃……若是让媪知晓您做白工,她怕是不愿承情的。”

    “谁说我做白工”监门厉一脸古怪,“督工三金,劳力十金,上典叫我捎钱过来,我顺道便将自己一份扣下了。此外物料二十四金,余下的五十三金交予你媪,你媪还谢我来着。”

    “三……三十七金盖一宅的瓦房”李恪目瞪口呆。

    “物料是上典定的价,他说官家的物料质地上乘,价格自然比市面贵些。”

    “那人工呢”

    “农忙时节的人工哪能与平日比较,更何况还有里中少吏亲自监管,这价不贵!”监门厉毫无廉耻地说,“此外,你还要为我打齐纳租之粮,余下之事你不用去管,我家中还有隶臣在,自会操持。”

    “我……你家中三顷受田,光禾槁我便要打上一两万斤,你要我如何做”

    李恪气得险些破口大骂,哪怕忍了,也在那儿直跺着脚。

    监门厉却跟看不见似的剔起白牙,摆出无赖嘴脸:“做不了我昨日头脑发热,帮着妨君打了一日下手,他家中那些劳力还我一日难道不该你若不好去说,我自去说!”

    李恪的肩塌了下来。

    这糙汉咬定他手里会有脱粒机留下来,根本就不接受反驳,而他也对此无可奈何,谁让这糙汉猜对了呢……

    他有气无力说道:“如此……房屋几日可以落成”

    “你说几日”监门厉对李恪的问题嗤之以鼻,“你那摆设稀奇古怪,我看了半晌也看不懂,幸得瘸夫解释才算懂了,夯墙破土盖瓦搭梁,三十日让你住上新房如何”

    三十日……岁首前后就可以搬进新家,正好让严氏把小穗儿收入门下,今年也算是圆满了。

    ……

    九月初一,天晴不雨,一大早里中便充斥着呼号,大队人马蜂拥来去,搬着木槌物料,自闾左开始修墙造屋。

    李恪将剩余两台犼给里典服,再将余下一台收在旦家库房,之后便回屋守在严氏旁边,督促着小穗儿念诵《论语》。

    这孩子如今一身的重孝,以白巾包头,草环衔臂,腰上还缠了素带,正捧着新抄的《论语》,摇头晃脑,读得认真。

    今日是九月开初,照理说田典余和田吏奉会带着县里的租令下来宣读,告知每家今年的田租数目,也就是所谓的写律于租。

    可眼见莫食都快过完了,屋外竟还不见人影,李恪不免觉得奇怪。

    “媪,你说田典余近日是不是太过老实了”

    “何以见得”严氏轻轻把竹板敲打在小穗儿头上,并不用力,也不是惩罚,只是督促他集中精神,不要懈怠。

    “近日里典服从我处取了犼兽,正忙大事。田典余不捣乱也就罢了,居然还主动拨了五十余个官奴隶给对头差使,郑家对此事也是全力配合。若不是我事先知晓他们的龌龊,只看眼前,险些都要被他们骗过。”

    严氏皱着眉想了想,说:“或是有了协议吧里中向好,他二人守牧于此,总归都有好处的。”

    “或是吧……”



第五十三章 一石二鸟
    转眼间,九月初四,大团的云飘在天空,迎着风,时不时遮住太阳,在地面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集体修缮正在进行当中,里巷上随处可见拿着木槌物料的乡里们,招朋呼友,笑闹纷纷。

    再远些的晒场上,一席席的粟粒整齐铺摆,孩童把扬粒视作游戏,妇人们则苦笑着追在后头,手拿笤帚把散开的粟仔仔细细收拾回去,一颗也不敢落下。

    李恪身边的人也不闲着,小穗儿跟着严氏去晒谷,癃展在自家监督造房,旦和家人也趁这几日,悄悄把该打的粮都打了,李恪家、小穗儿家还有监门厉家,一家都没有遗忘。

    唯有李恪袖手旁观。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一连几日都没走出过一步。

    纳租之期将近,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租令一下,马上就可以装车启程,可他心里就是觉得不安。

    热火朝天的苦酒里,人心之下暗流涌动,究其根本就是那道至今也没有下发的租令。

    眼下漫天都是真假难辨的谣言。

    里中谣传,说今年雹灾损失巨大,始皇帝已经把整个雁门郡的租赋都免了,所以才迟迟不见租令。

    然而雁门郡一十三县,楼烦县九个乡,句注乡八个里,走出闾门,其实谁也不清楚这次雹灾的影响范围到底有多广,损失又到底有多大。

    最靠谱的是里吏妨从里典服口中打探出来的消息,说雁门郡七个县遭灾,损失最惨重的三个县已经免租,楼烦县则有七个乡可以缴纳半租,而句注乡就是其中之一。

    照这个说法,今年每顷受田只需要准备七石五斗的田租就够了,李恪听闻另外的七个里已经先后颁出令来,正如里吏妨所言,就是半租。

    可苦酒里的租令却迟迟不下!

    田典余看起来已经不再管事,官奴隶交给里典服打点,每日只在房中饮酒作乐,就像是彻底服了软。

    李恪想不明白,田典余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太阳西斜,又是一日近终,李恪待的屋子门窗皆闭,自然暗得更快。

    “大兄,严姨让我带了飧来,出屋歇歇吧。”

    门外传来小穗儿的声音,李恪苦笑着拉开门,把小穗儿迎进屋,又从他手中接过竹筒,自破口处掰开。

    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筒里依旧是他所熟悉的豆饭。

    严氏家教甚严,宴请之外,不许家里人吃别家一粒米粮,虽说这些日子寄住在旦家,可两家的饔飧依旧分开做,粟饭豆食从不混淆。

    这种分疏在大秦很正常。

    世道艰难,每一分物产都得来不易,便是关系再好也没有把自家财货随意送人的道理。

    所以里吏妨可以拼着自家劳力不济让旦来李恪田里帮活,却不会在收粮之后把自家的粮秣送给李恪,帮他凑齐田租。这听来矛盾,却又是人之常情……

    李恪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穗儿,这几日随媪晒谷,家中有多少粮食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家共收了十七石两斗,你家收了十七石六斗,若是等租令颁下来,两家一合能剩下近二十石粟,就算官市无粮可卖,明年也可以日日食米饭了!”小穗儿咧着嘴笑道。

    李恪没有跟着笑,他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猛地放下竹筒,抓起简笔,

    “十七石出零……田租的标准是十五石,丰年上浮一成,大丰收就上浮两成……十八石!”他惊出一身冷汗,把笔一丢,抬头看向小穗儿,“若是我猜得没错,苦酒里的田租不会减半了!”

    “怎……怎么可能!”

    “不止不减半,说不定到时还会按照大丰收的收租标准,上浮两成!”

    小穗儿失声惊叫:“田典余真敢篡改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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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另辟蹊径
    装满粟米的麻布袋鼓囊囊堆在小穗儿家的院里,摞成山,垒成堆,皆是标准的一石一包,连车带地上总计三十四五包。

    这其中最大的是车上那摞,共有十余,旦喘着粗气扶包而立,哈出的白雾连成片,飘不多远就没了踪迹。

    小穗儿走过来,递上一碗凉水,看着旦大口灌下,这才开口说话:“旦公子今日辛苦了。”

    旦冷冷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若是你大兄,方才便不会与我这般说话!”

    小穗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辛苦便是辛苦,拢共三十几石粟米,我与媪拉了三趟也没拉到十石,剩下的都是你一人拉的。大兄不谢是情,我谢却是恩。”

    “什么恩的情的,我不理会!”旦拍了拍身边的粮包,说,“车上的粮包就莫要卸了,明日清早我还来帮活,到时直接拉去晒场,多少省却些劳力。”

    “旦公子,何苦来哉”

    小穗儿的话让旦沉默了许久,轻声说道:“前日你们要走,装粮的时候我求翁多摆四五袋进去,翁二话不说就去搬粮了。只是……媪抱着丰在房里哭,一直哭,哭得人心烦意乱,搬来的粮怎么也摆不上车……总之米粮是家里的,气力却是我自己的,如何去花是我的事,与旁人没有半点干系!”

    “旦公子,你应当知道,按了大兄的心意,是想让你这几日离远些,别与我们再有太多牵扯。”

    “你嫌我走得近了”旦把碗一捏,恶狠狠瞪住小穗儿。

    严氏恰到好处站出来,持着笤帚轻轻掸在两人中间:“旦,你莫吓着小穗儿,他是好意,说的也是恪的心思,你明白的。”

    旦的火气一下就泄了,抱着膝蹲在地上,委屈地看着紧闭的西厢:“恪……还没出来吗”

    “自前天舂日起闭的门窗,快两日夜了,水米不进,叫他也不答应。谁也不晓得里头怎么样,可他不说,我们又不好闯进去……”

    旦脸上一阵戾气闪过,猛地站起来:“该杀的汜余!我这便去除了他,一了百了!”

    严氏慌忙去拦,小穗儿也从后抱他的腿,咬着牙不愿撒手。癃展被响动惊扰,拄着车从屋后绕出来,看清情况不及发问,车头一转就急去栓门,院里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西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恪披头散发,麻衣跌足,眯着眼摇摇晃晃走出西厢,恰看到严氏拿着笤帚在旦面前挥舞,小穗儿趴在地上,抱着旦的腿,就到块肉张嘴死命咬住,而癃展已经把大门栓上,短棍护胸一脸的神色紧张。

    旦的表情更是精彩,狰狞、痛楚、愤怒、苦涩散花般交织,五官错位拧巴成一团。他以一敌三,架起双手挡在头顶,腿成箭步拖着小穗儿,锐利的眼神直射癃展。

    “这场面……莫非今晚要食旦我这两天没吃东西了,一上来就太油腻,会不会伤着肠胃”

    ……

    安抚住旦,李恪挥手把所有人召集进屋。

    严氏当先进去,癃展紧随其后,旦正要迈步,却不想被小穗儿挡住了路。

    “你今日怎的这般讨厌!”旦对着小穗儿怒目直视。

    小穗儿不闪不避,垂着眼帘:“屋里是商议家中事物,要我说,旦公子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你真当我不敢打你”

    “旦公子当然敢打,只是我们得去远些,怎么打都不可妨碍大兄说事。”

    “你!”

    一不注意,屋外又闹起来了。

    李恪满脑袋浆糊,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才闭关两天,外面就风云突变,难道说革命同志的友谊小船也是说翻就翻的吗

    他打算去训叨一顿小穗儿,因为他占不上理,先前咬人,现在又逐客,旦不是外人,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可严氏却把李恪拦了下来,说:“你既要收小穗儿为弟,便该由他去



第五十五章 折变增额
    折变,这个词若是仅针对粟本身而言,就是在精细化加工过程中,粟米的折算和增值的问题,换而言之,就是为谷物脱壳,提高产品附加值的问题。

    在秦朝,脱壳的唯一手段是“舂”,也就是将未脱壳的谷物倒入臼当中,用木棒由上至下捣碎,通过冲撞挤压破开谷壳,筛出米粒的过程,细分起来,又有“开壳”和“去糠”两步。

    “开壳”是食用粟米之前必经的流程。因为脱粒后的粟包裹着不可食用的硬质谷壳,只有将其碾碎才能够得到可食用的“粝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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