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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田典余。”

    “你找他作甚”小穗儿满脸古怪,说,“想我今日在上卿面前告了他一状,他这会儿该在家中想着如何辩解才是,哪还有闲情逸致与我们在此处攀谈”

    这小子,得意忘形了……

    李恪看着左右无人,便在一条巷子口放下车,招手把小穗儿叫过来。

    “小穗儿,今日……后稷之说看似神异,其实除了得罪人,真的半点用处也没有。你若事先和我商议的话,我定会拦住你的。”

    “怎会无用呢”小穗儿反驳道,“白日里在句注,除了上卿看上去略有怀疑,旁人都信了的!”

    “你便是让全天下都信了,能让田典余也信吗”李恪一声反问,忍不住就想叹气。

    “小穗儿,鬼神之说只能诓骗愚民。连上卿都不信,熟悉我的田典余更不会信。你此次借后稷说事,等于是告诉他们我确有量产精米的办法,你弄巧成拙了。”

    小穗儿的脸惨白一片:“可……可我致少让上卿知道苦酒里大丰是假,田典余欺瞒上官,定会被人追究吧”

    “他肯定会有麻烦,但却不会因为租令被追究。”李恪苦笑着摇头,“雹灾过境,谁都知道苦酒里不会真有大丰,田典余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欺瞒上官。若我猜得不错,这大丰……或是苦酒里自己求来的。”

    “谁会愿意多纳田租!”

    “你却忘了,大秦以耕战立国,纳租千亩便可晋公士爵位,与斩首等同。”李恪沉声道,“小穗儿,你我贫苦,不代表世上人人贫苦。贫苦不愿,也不代表这里中不愿!”

    “郑家……”小穗儿恍然大悟。

    “郑家有一十三房,名下良田三十余顷,此外还有闾左、闾右各位富庶,光是这些相加,受田便至少六十顷。苦酒里的受田拢共不过八十二顷,如此一来,你还敢说租令不是苦酒里自求”

    “我真的弄巧成拙了”

    小穗儿失魂落魄推上车,向着家的方向趔趄而去,李恪却没有着紧去追。

    这孩子毕竟年幼,哪怕早熟聪慧,思虑也不够周全,只要能给他时间,他总会把事想明白。

    相比之下,李恪更担心田典余把后稷的事当成他的战书,从此双方再无转圜余地,那才是最大的麻烦。

    夜风清冷,送来里中零星响动,李恪突然从中辨出个熟悉的声音,位置恰在他刚才站立的那条巷子深处。

    “……官奴隶籍册我自会处置,不劳提点!”

    “族兄,大父让我过来……”

    田典余

    李恪诧异地扭过头,果然在巷尾看到了田典余,他对面还有一个陌生男子,李恪从未见过。

    两人似乎在讨论公事,而且还发生了争执,只可惜距离太远,李恪听不真切。

    不过看到田典余就附近,这让李恪着实松了口气。

    他只要出现在闾门,便证明双方还有得谈,今夜不谈,明天也可以谈。

    只是怎么才能稳住田典余呢要不然假装投降,先把脱粒机抛出去以作缓兵

    还有小穗儿……这次他算是把田典余得罪狠了,近几日还是躲在里中不要出去比较好。这样一来运租的事怎么办换媪来又或是找监门厉借个隶臣用上两天

    好心情转眼扫空,李恪满心纠结,全然没有注意到田吏奉远远坠在身后,直到他步入家门。

    片刻之后,田典余拜别客人,眼神游移,直到落在李恪原先站立的位置。

    田吏奉自阴影中闪出:“上典,我将全君送出里了。”

    “他知道方才有人偷听吗”

    “全君的位置……应当没有发觉才是。”

    田典余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恪君听到多少”

    “下吏先前忙着打发夜巡之人,远远观之,觉得他似是路过,倒不像是偷听。”

    “家门近在咫尺,哪需要寻条冷巷歇脚休息事关重大,不可不防,既然他出现在那里……”田典余睁开眼,“那便是命!”

    ……

    入夜,黄昏。

    秦朝的黄昏与后世不同,其时在牛羊入后,人定之前,是实实在在的深夜时分。

    李恪睡得正沉。

    睡梦中,他好似听到轰轰巨响,声音不像雷鸣,反而像是有什么人在砸门……

    砸门

    李恪猛地惊醒,飞身下炕,几大步冲进院子。在他身后,严氏、癃展和小穗儿先后披衣跟了出来。

    还未站定,院门便被人猛地砸开!

    夜色之中,田吏奉在一群隶臣拥簇下举火而立,面色阴沉似水。

    “搜!”一声使令,隶臣蜂拥而入。

    李恪并没有试着阻拦。

    忙乱之中,小穗儿护住严氏,癃展则推车把李恪挡在身后,一行四人让出屋门,只是冷冷看着田吏奉。

    田吏奉满脸狰狞,被两个隶臣护卫着走进院里,眼神同样不离李恪左右。

    无言,无语,院子里只有翻、砸、推、掀的嘈杂。




第六十七章 穗儿禁足
    晨醒。

    天上的阴云久久不散。

    从昨日起便是漫天的黑云盖顶,隐隐能听见雷声滚动,却始终不见雨水落下。那样子,就如同天爷正在为入冬酝酿一声惊天的霹雳。

    冬雷震震,可算不上什么好兆头……

    李恪胡思乱想着,抿着嘴把粮包扛上板车,又盖上蓑衣,绑紧麻绳,以防一会儿冬雨劫道,打湿了纳租的米粮。

    小穗儿已经被连夜送去了监门家,严氏勒令他闭门抄书,还要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抄写《礼记.第四十二》五遍。

    癃展则更进一步给监门厉提出监管要求,所谓“抄好的书简要从窗口递出,食水也要从窗口递入,抄完之前铁锁把门,恶犬驻足”,完全就是一副禁足的态度。

    李恪在心里估了一下,若要完成这份作业,小家伙少说要有十余日见不得人,万一他左手笨些,怕是要二三十日。

    这样一来,今天帮李恪一起纳租的人自然就成了旦。

    旦有力气,一人一车六石四斗尤有余力,连肩带都不需要挂。李恪拉上两石一斗,也能保证充足的应变能力。

    这个数是按了他家剩余的田租总量算的,共计八石半石,李恪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一战鼎定胜负。

    田典余的耐心毫无征兆地耗尽了。

    李恪猜不到个中原因,但自打田吏奉砸开院门,夜闯入户开始,李恪就不再抱有侥幸。

    严氏之所以会向监门厉请托,连夜把小穗儿深藏起来,也正是基于这种心思。

    一家人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偏偏却无人猜得到原因。

    这种感觉格外糟糕。

    李恪叹了口气,扯紧麻绳,抬头对旦说道:“知道吗我原本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旦笑得没心没肺:“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

    李恪骤自嘴硬:“你昨天便是不来,田吏奉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可你护不住小穗儿。”

    李恪默然,许久以后,他轻轻道了声“谢谢”。

    “你我兄弟,谢甚!”

    两人对视相望,不约而同大笑出声,多日嫌隙一朝尽消。

    癃展在笑声中捧着件半旧的皮甲推车过来。

    “展叔,这是……”

    “今日风大,奴给公子加衣。”

    “可是家里怎会有甲衣”

    “此事啊……昨夜奴看监门厉的皮甲挺暖和,就叫他扒了借公子穿上两日。”

    这理由也只有癃展说得出口。

    李恪拗不过他,只有顺从地蹲下来,任由癃展为自己束甲。

    皮绳一道道扎紧,癃展拍了拍甲片,叫李恪站起来转了一圈,神色里满满都是嘉许。

    “甲有些大,却遮不住公子的英姿飒爽。”

    李恪觉得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因为他觉得膈应,到处都是硬邦邦的赘余,胸腹位置也勒得太紧,以至于呼吸不畅。

    大秦的甲衣居然是这种舒适度,真不知旦怎么就喜欢穿着这种麻烦东西到处走。

    他斜眼撇了撇旦,那眼神恍若实质,瞅得旦直打激灵,像被非礼似地捂住胸口,满脸惊恐之状。

    “你我兄弟,家产金布随便开口,必要时我就连性命也可给你,唯有这身上宝甲,概不外借!”

    ……

    驿道之上,人流茫茫。

    以封建社会的眼光来看,大秦的交通体系无疑是发达的。

    郡与郡之间有宽阔平整的驰道,县与县之间有四通八达的县道,哪怕是乡里之所也有交通车马的驿道相连。

    而作为县道的分支,驿道贯通全乡,可供四车并行,略高于野,中线微隆,充分展现出秦人高超的设计思路与施工水准。

    只可惜为了节省劳力,驿道在选址上首重地平,次重地质,少有经过人烟稠密的近水河滩,多建在荒郊野所或是山林之间,真正连通各里的只能是一条条蜿蜒的无名小路。

    这也是李恪每日纳租时必由的路线,经小路汇入车流,直行六十余里,再入小道曲折而行,最终抵达乡治。

    这一路上,李恪始终对事态的恶化耿耿于怀。

    “旦,你说田吏奉昨日为何要闯入我家”

    “这有甚可猜的!自然是找所谓的舂米机关呗。”旦大咧咧回答。

    “田典余哪会如此无智先不说这机关存不存在,又在不在我家,便是真让他找到,抢走一件机关却彻底开罪于我,此事有何好处”

    “如此说来……”旦正打算说话,突然从身后闪出一道身影,二话不说就插进两人中间。

    李恪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平日里没什么交集的左近乡里,双方往日少有往来,李恪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只听那人神神秘秘问:“恪,我昨日听闻,小穗儿被后稷选中,可有其事”

    突然碰上个迷信分子,李恪的脑筋险些没能转过弯来。

    他苦笑说:“后稷显圣之事我从未得见,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人一口唾沫就啐了过来:“呸呸呸!你这人说话也忒不小心!后稷之说自然是真,要不然你家取不尽的精米从何处来”

    李恪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只能无奈道:“大兄说真,便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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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生死一瞬
    距苦酒里四十余里,驿道,荒郊野林。

    旦和李恪一前一后立在车前,旦持剑,李恪护车。

    两人当面十四五步的位置,足有五个持械的匪徒,呈扇形,散行慢聚。

    李恪有些紧张,手心不住冒汗,哪怕是扶在粗粝的蓑衣上,都感觉有些滑腻。

    “旦,我们好像进埋伏了……”

    “你说,他们会是田典余派来的吗”

    李恪摇了摇头:“像……又不像。”

    “你居然不知道”

    “我又不是田典余肚子里的蛔虫……”

    李恪苦笑一声,转过身,从板车边抽出备好的长镰,长短双柄,斜拎手中。因为过分紧张,他握柄的指节发力,隐隐透出青白的颜色。

    “你的意思是……我们该抓两个过来问问。”旦也握紧了剑柄,后撤半步,压低身形。

    “抓”李恪大惊失色,“二对五哎!你还想抓活的”

    “二对五确实有些难……”旦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看不如这样……”

    “哪样”

    “你藏好自己,而我……”旦猛地一个健步弹出,“一!”扬剑,转身,“对!”挥臂,发力,“五!”

    一声音落,旦已然接敌,挥舞短剑势大力沉,砸在正面贼人架起的斧柄上。

    只听见咔嚓一声,斧柄折裂,贼人倒飞,直飞出两三步,滚瓜葫芦般撞飞了侧后紧随的同伴。

    旦的动作如此之快,李恪还没来得及忆顺他的话,他已经劈飞右一持斧,撞倒右二持刀,站稳脚跟,旋扭急冲,如炮弹出膛般扎进左侧战团。

    就在他奔跑之中,那落在最后,手持猎弓的贼人正射出第一枚箭。

    狼牙箭呜咽飞至,被旦侧身轻巧躲开,行进速度半点不减,转眼已经杀到左翼,扬起短剑对着左二持剑高高跃起。

    左二贼人是掌剑的,他双手横握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架剑来挡,金铁交击咣啷一声巨响,在场众人只感到耳膜一阵刺疼,那贼人登时跪倒!

    旦的战斗力……

    李恪张着嘴站在那儿,险些就抓不住镰刀的握柄。

    持剑搏杀的旦浑身肆溢着绝世的战意,尚有些稚嫩的脸庞因为过度用力扭曲。他只凭借一己之力便压制了五个对手,两个照面之间,一飞,一倒,一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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