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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韩信看着陈平的脸色若有所悟“不知夏子说的,可是您当年为平君与衍君备下的那三个职位”

    “原来平君都与你们说了。”李恪失笑一声,神色坦然,“二位有大才,于蒙将军处当能大展,换在郡县亦可从政。唯在我处,无兵,无职,唯有一刀一笔可用。我不知二位是否有屈就之意,故实不敢直言相请。”

    几乎一样的题式与选项,一从军,一从政,一为刀笔,守书李恪。这个问题看似是问去处,可事实上,问的却是出身。

    大秦入仕四条通途,任子、推择、学室、守书,其中学室是为平民准备的,任子是为勋贵准备的,唯有推择与守书二个出身适合他们这些空有才华,却没有身份和学室背景的游士。

    这其中,推择就是举贤。以李恪现在的身份和位阶,举贤几乎没有被驳回的可能,经他举荐的人肯定能博得官身,大致在佐史起步,至高不会超过同县长的职级。

    至于后续的发展,则要看个人的才华和上司的赏识,说白了,是成是败皆由经营二字。

    而守书恰恰与之相反,若是选择了这条路,他们等于是主动在自己身上打下李恪的烙印,早早便表明立场身份,从此与李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该选哪条路呢

    韩信探询似看向李左车,李左车无奈耸肩“信兄实不必看我意思,凡大秦勋贵、重臣,无一不知翁的身份,故而”

    韩信苦笑一声。

    随着李泊在李恪的推荐下就任上郡郡守,李泊一门其实早就已经表明了要与李恪共进退,李左车根本不需要选,需要选的只是他。

    守书,还是推择

    韩信看着李恪,心中感慨万千。

    当初两人在淮阴初遇,李恪是籍籍无名的墨家士子,他是里中一介浪荡,身份虽有差,却远没有像今日这般天差地别。

    跨下辱,漂母祭,李恪当助则助,当礼则礼,其谦和如玉,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次李恪为他准备了一封荐书,去往槐里,就此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在槐里一学数载,李氏对他颇为尊重,古今战策、孙子尉缭,他愿读便读,愿取便取。

    在那里,他结识了左车,闯出了小小的才名,名声一直传进李信耳里,李信邀他坐论军事。

    他第一次与豪贵人如此相近,那种紧张,忐忑,就如是立在岔口,不知归途。

    他的表现糟糕透顶,居然大言不惭地评价了李信为将的多场战事,一一指点缺失,还直言攻楚一败,打没了李信的进取心,这才有了匈奴寇边时的患得患失

    那一夜后,李信就再没召见过他,李氏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冷淡,仍许他阁中读兵书,却不再许抄录,外借。

    可是另一方面,槐里却主动为他办了转籍,李信还托李泊为媒,把自己的庶女下嫁给他,不是入赘,是下嫁

    其妻嬴之楣,有姝丽之名,才贤兼举。她本与频阳王氏有婚约,听闻李信为了将婚约取回来,光赔罪的礼车就排出了整整一里

    如此贵女就这样毫无缘由地嫁入韩家,谨守着一田一宅,端严恭肃,从不乖张。自此后韩信读书,之楣农桑,两人还育下一子,韩门有后

    韩信至今也不知道李信是如何看他的,他只认清了一件事,依附贵人者,成败不由己

    今日,他与李恪又见面了。

    往日的淮阴浪荡成了老秦地的士伍,有妻有子,无官无爵。

    往日的墨家士子却成了墨家钜子,夏子,左庶长,朔方校尉

    他的大名天下皆知,他的才情世人宣扬,每个人都在猜测他何时会成为大秦的君侯,李恪,已经成了这世上数一数二的显贵

    要跟随他么

    韩信突然忆起翁媪临死前的敦敦教诲,忆起出身显赫的娇妻绑着头巾在地头辛劳,更记起在出里之前,他的妻像一个普通的,送夫出征的妇人似的,抱着儿子对他喊“不得无反”

    不得无反

    守书虽好,但是依附于贵,成败由上,只有孤官入仕,他才能凭才华博取前程

    他相信自己的才华

    韩信的眼神渐渐坚定,目视着李恪,缓缓张口

    “尊上,择职之事,事关重大,不若就让信君多思虑片刻,先由下臣一报咸阳之所得,如何”

    似有意,似无意,陈平恰恰好截住韩信的话头,无论韩信究竟如何作想,这会儿都没有机会再说出口。

    可在座的除了沧海茫然,谁又能看不出韩信的心思

    李恪满脸都是苦笑,若有所指道“平君,此非是君子之道。”

    陈平理直气壮回答“道法自然,正所谓优胜劣汰,只为存也。”

    看他那副信誓旦旦的小人样子,李恪只有冲韩信歉疚一笑“说吧,何得”

    “恭喜尊上,喜晋郡守,得兼副将,秩两千石”

    被陈平这么一捣蛋,韩信的选择题是肯定做不下去了,甚至连李恪都没了纳贤的心思。饮宴至此草草结束,游船靠岸,一行人疾步归营。

    踏入辕门,分道扬镳,陆衍亲自送李左车和韩信去客帐休息,一直送到帐子里,而且坚持要守着他们上榻安睡。

    李左车神色诡异地瞄了眼天色,日在当空,时至日中,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另一边,李恪掀帘入得帅帐,陈平紧随,吕雉和沧海亲自紧守在帐外,第二圈是忠诚的墨卫,第三圈则是新组建的骑营。乌鹤敖和柴武一脸茫然地被召集过来,在吕雉的严令下,骑着马净空了帅帐周遭五十步,凡擅闯者,无论身份,准许先斩后奏

    “我让你去说君,是要在库不齐有所作为谁知道眼下局面才见起色,你居然就为我求来了高官显职。”李恪死死盯着陈平,一字一顿,“不知道陛下这次打算调我去何处辽东还是岭南”

    “辽东地处高句丽与东胡之夹缝,旧燕之地,民风悍烈。岭南则是新得之境,多蛮俗,少王化,更兼上将军任嚣无容人之量,尊上若去,必受排挤。此二处皆非善地,我如何能叫您去那里受苦”

    陈平对李恪的责问全无气恼,一面不疾不徐地说,一面不紧不慢地掏。

    不一会儿,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硬匣,又打开硬匣,取出两方叠着整整齐齐的金边黑绸,神色恭肃,交递在李恪手上。

    “尊上曾说陛下有鸿才伟略,世无可敌,我先前还不甚相信,如今亲面真人,才知您半分也不曾夸大。”他感慨道,“了不起啊为尊者能有如此胸襟气度,天下合该为他所得而能在此等千古一帝手下为官,尊上幸甚,陈平亦幸甚”




第五五零章 李恪就是河间郡
    两封秘旨,一为令,一为诣,皆玄底,素面,银绣玄鸟,金箔滚边,旨面上是秦篆镌写的令文。而在令文的末端,则是凡封命用之的皇帝行玺。

    李恪对看不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虫鸟篆很有些遗憾,不过他心里也清楚,传国玉玺是样子货,真正用来行权的还是眼前的天子六印。

    至少,这趟说君之旅的全貌总归是了解清楚了。

    陈平面圣,一波三折。

    在他最早出发的时候,李恪对掌控库不齐的流程只有一个大概的思路,即建立市亭,打通大河,再以手段让朔方部打入草原,逐步占据优势地位。

    待到游牧被削弱得差不多了,北军才一鼓作气强占冬原,一边对牧民实施高压统治,一边通过商业和文化侵略,在保留其畜牧特性的基础上,建立起这些部落对华夏物产、文化之依赖,消灭他们的民族传承。

    结合这个计划,陈平最早的任务尚算简单,就是说服蒙恬配合李恪的节奏,同时说服始皇帝给予李恪足够的时间和一定的特权。比如说,许可乌鹤部这样亲秦的部落内附,给予他们夏子的民籍之类。

    只是世事总是不断发展的。

    乌鹤敖比李恪所想得更认可那个不靠谱的秦宗室身份,他想要的也不是内附,而是归附。

    还有戾马看着这个志大才疏的大部统领,李恪突生出一个全新的计划。

    面圣之前,陈平的任务突然变了。

    李恪要他说服始皇帝,以御令的形式许可库不齐草原裂土建国。这样,李恪就能凭着那个唯一的可汗头衔行计,使十四大部互相猜忌,互相征伐,从此再不能结成广泛的抗秦同盟。

    此计,便是晏子春秋上二桃杀三士的毒计。

    能成为经典的计策肯定是好计,只是易地而处,无论是李恪还是陈平都知道这次游说的难度。

    疆土之事,涉及国之根本,帝王尊严,后世凡割地弃地的帝王没有一个能留下好名声,所以李恪要始皇帝以疆为饵,就是要他用自己的一世英名陪李恪作一场豪赌。

    为了说服始皇帝,陈平殚精竭虑,使尽了浑身解数。

    候召时,他在廊下故弄玄虚,被搜身时,他对韩谈绵里藏针,与李斯斗辩是为了夺人眼球,先声夺人。

    更有甚者,他连被请来用作助臂的蒙恬也不放过。

    在他的刻意引导下,蒙恬只知旧法,不明新策,满怀着惜才之情和人论辩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最后才发觉,自己居然对整件事一无所知

    陈平如此下作行事,所为的,就是新策能够起到一鸣惊人的奇效。

    不计得失,机关算尽

    陈平坐实了真小人的标签,被当成憨包耍了一路的蒙恬不喜欢他,被当成踏板,脸都快被打肿了的李斯更是恨他入骨。

    但是他说服了始皇帝。

    册封某某为库不齐可汗,严束草原,牧守秦边,驯服端顺,永为藩篱

    事及至此,于李恪而言,陈平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可对于大秦君臣而言,实边扬夏之策转变,他们却还有许多筹备要做。

    归化,而非驱逐,这才是李恪之计中,最让大秦君臣意动的关键所在。

    这将是一个全新的民族课题,一旦成功,岭南,北原,西域,东海普天之下将莫非王土

    陈平有幸见证了大秦智力全开的盛世场景。

    以始皇帝为思维中枢,李斯、冯去疾、蒙恬、李信、赵高畅所欲言,周贞宝与韩谈亲往出宫传召,不一会,蒙毅又带着专事夷狄事务的典客桂贞和专事羌蛮事务的典属国杨樛加入讨论。

    一时间,书房当中人满为患,九卿三公争辩不休,过程中陈平就像个摆设似陪在末席,居然没人知会他一声是该走该留

    各种决议不断成型,整合文字,镌录成诣。

    其一,李恪失败怎么办

    库不齐汗国绝不可留,李恪一但失败,无论是死是活,北军都要负责把这个不该出现的汗国剿杀彻底。

    到时候涉间向北,苏角向南,王离向西,大军三路围杀,计动员精兵二十万数。

    有失国体的密旨是必须要取回来的,若是一个不好密旨外流,始皇帝就要给李恪安上假作圣令的罪名,夷其三族,属员尽诛。

    陈平到那时才明白自己被留下来的真正用途。

    为了让假作圣令的罪名看起来真实些,李斯令他书旨,赵高还在盖玺的时候不小心挂了衣角,以至于好好的玺,成印时看起来不大像皇帝行玺,反有此像皇帝之玺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这也是为啥陈平笃定了李斯会在路上对他下黑手的原因,李恪假旨矫召要夷三族,他作为实际撰写人,一颗脑袋,估计也是不够用的。

    大秦君臣无耻的样子让李恪目瞪口呆,他对着两道密旨反反复复比了七遍,好容易才辨出两个玺印的缺失差别。

    这特马孖劢丕

    其二,李恪成功了又怎么办

    归化归化,归只是开始,化才是关键。

    大秦的君臣们想不出李恪打算如何用商贾和士人来替代兵卒,但至少知道其治理之法必与寻常牧民截然不同。

    桂贞提议重设郡边,将库不齐整体划入九原,以李恪为郡守总领,统掌全局,不复三郡分领的现状。

    蒙恬部分推翻他的谏言,认为九原乃边防重镇,不可轻动,应在库不齐独设一郡,同边郡事,由郡守兼任将军,统管军政。

    河间郡就此横空出世。

    其辖地北、东至大河,南抵横山、白于山一线,西及贺兰与狼山山脉,包含全部库布齐地区,暨杭锦、达拉特、准格尔、伊金霍洛、鄂克托、乌审、贺兰七原,地域广阔,人口

    大秦在这草原连一座活城都没有,哪儿来的人口

    此郡大概是郡县制出现以来最草率的一次定计,全郡上下,秦廷只安排一个郡守,一人一地,建一郡

    换句话说,从密诣送到李恪手上的那一刻起,河间郡就是李恪,李恪就是河间郡

    如此郡守惊得李恪哀莫大于心死,唯一能让他感到聊以的,就是河间郡是个边郡,他与苏角、涉间、司马欣一样,同受匈奴上将军节制。他不仅是河间的郡守,同时还是蒙恬的副将。

    河间军计划下设一府四部,战兵四万。

    其中朔方部自苏角的九原军划出,拟据狼山大营,备匈奴;贺兰部自涉间的北地军划出,据贺兰山大营,备月氏;白于部自王离的上军划出,据白于山大营,庇护关中。

    此外,李恪的莫府不再是纯粹的指挥机构,亦要直辖一部战兵,就称河间部。

    河间部与河间军在上下级关系上类似句注将军帐下的句注校尉府,但句注校尉府是庇护中原的战备力量,而河间部存在的任务,则是为了弹压游牧,辐射七原。

    全军整整四万强兵若加上亲兵,轻兵这些杂七杂八的配属,名义上归李恪统辖的兵员差不多有七八万人,论数量都快赶上库不齐现有的男人了。

    然而呢四部兵马除了只建了半部的朔方部在李恪手里,贺兰、白于都还在几位好同袍手里攒着,而直属的河间部更是连影都没有。

    李恪还想起来,白于山好像是库不齐这头的叫法,这片山脉斜贯上郡,紧邻阳周,北麓叫白于山,南麓则叫白羽山

    白羽亭在白羽山南麓立址的时候,他好像还考量过一个重要指标,那就是王离把莫府设在山北的大营,聚了整整五部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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