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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枉费也没什么,官奴隶一年也吃不上几顿肉食,全靠着那些祭祀,才不至于忘了肉味。”

    李恪打着哈哈,扶苏却并不接招。他收了笑,一字一顿问道:“真有后稷”

    “信则有,不信则无。”

    “来之前我还大抵有些信,不过自从有幸看了恪君所作的烈山镰、桔槔和机关兽犼,便不怎么信了。”

    这是扶苏最后的暗示。

    癃展早就分析过了,机械舂米意义巨大,远超其本身价值,若是随意散布,必会对现有的田租制度造成巨大的冲击。

    所以扶苏作为大秦的皇子,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忍受李恪在这件事情上有所隐瞒的。

    李恪闭着眼睛想了会,把小穗儿喊来,让他去西厢,将放在那里的图版取过来。

    不一会儿,小穗儿捧着一叠木牍快步回来,向着扶苏鞠了一躬,便放下木牍退到远处,双眼紧紧盯着茅棚的动静,连眨都不敢眨。

    李恪翻了翻图版,取出其中一半递给扶苏。

    扶苏接过来,也不急着看,只是皱眉看着李恪:“这是”

    “这是机关兽犼的设计图版,不过是原版的,没有展叔设计的鲜亮外壳,制作起来多少能简单一些。”

    扶苏疑惑不解道:“莫非是凭了你那展叔的外壳,犼兽才有了神异”

    李恪坦诚以告:“外壳只是障眼法,犼兽的核心在钜子驱动,无论是制作成犼、豹子、还是彘狗都不会有什么区别,只是其他东西张口朝天,样子会显得怪异罢了。”

    “那为何……画蛇添足”

    “因为钜子难制,我没法一下制出百八十件,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故弄玄虚。”

    扶苏恍然大悟:“有人以势压你”

    李恪苦笑:“我区区一个黔首,有人用势压我很奇怪吗”

    扶苏无言以对。

    沉默半晌,他再次问道:“那舂米”

    李恪又把剩余的木牍推了过去:“舂米机关算是犼兽的变种,如今一并交给公子,我也就安心了。”

    “你可知承认舂米机关的存在,会有何等后果”

    李恪飒然一笑:“还能有何后果这世上已经没了舂米犼兽的实物,便是唯一一份设计图板也交在公子手中,若是您还有担心,就只有将我这脑袋砍了,一并带回咸阳去。”

    扶苏深深地看着李恪,良久……良久,李恪不闪不避,坦诚对望。

    “你我二人……清白坦荡”扶苏突然问道。

    “我可曾诓骗过公子”李恪反问。

    扶苏伸手把所有图板摞成一堆,淡淡说道:“虽未说过谎话,骗的次数却不算少




第七十八章 长夜正酣
    又是三天一晃而过,九月二九,人定,年关临近。

    新年将至,苦酒里的年味却不怎么浓,彘在圏中鸡在笼里,炊烟之时,偶尔闻到的,也依旧是豆饭羹藿的穷苦味道。

    这让李恪觉得很是有趣。

    秦朝实行颛(zhuan)顼(xu)历,以十月为岁首,一年四季,冬春夏秋。

    可问题是,虽说这套历法自献公之时就开始测制,至今足有百四十年,但推行却一直不广。

    再具体些,是直至始皇帝二十六年,也就是上上个十月,大秦铁甲横扫**,一统寰宇,这才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强制使用。

    年味不浓,并不是黔首们因为雹灾的关系变得节俭,而是因为眼下才是新历颁行的第二个整年,大伙远没有从往年十一月岁首的周历当中转过弯来,譬如祭祖、迎新,各种反应多少都有些滞后,此事便是李恪家也不例外。

    小穗儿的院里见不到半点备年的打算,一家四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猫冬。

    严氏每日专心教导着小穗儿读书,癃展也只是偶尔拄棍推车,去自家工地视察一下房屋建设的情况。

    建房的进度有些滞后,虽说与前些日子诸事不明有关,可监门厉还是带着歉意退回了督工的三金。

    他如今正加班加点敦促着手下隶臣赶工,估计最快也得十月中旬,李恪才能入住新房。

    生活的折点至今也没有出现。

    李恪画地自囚,已经好些日子没出过门,哪怕天使拔营也没有相送,叫里典服好一阵埋怨。

    可也仅仅是埋怨而已。里中风起皆因李恪而起,里典服对他田典余之间的关系洞若观火,且始终秉着两不相帮的态度袖手旁观。

    两边的关系越发得剑拔弩张,天使莅临以后,李恪院外总有人守着,不是旦就是里吏妨。

    光这几日,他们已经赶跑了两伙不知名的贼人,只可惜贼人机警,他们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李恪的心越来越焦躁,他已然无计可施。

    扶苏不是那种收钱办事的江洋大盗,李恪给了他图版和线索,最多也就是请到他挺身介入对郑家的调查。

    可调查需要时日,而且只有田典余和郑家真的触了秦律,证据确凿,扶苏才有为李恪消灾解难的可能。

    若是扶苏根本没有如承诺般参与到案子里,或是郑家提前得到了消息,壮士断腕……

    李恪深深地叹了口气,安上窗板,准备睡觉。

    咚咚咚!

    窗外有人

    深夜时分,院外紧首,却有人能在院子里敲响窗板

    李恪悚然一惊,慌忙贴墙,不敢露出半分身形!

    他是谁怎么进来的守在院外面的旦呢

    敲窗声重复了一遍。

    李恪颤音发问:“你是如何进来的”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扶苏的甲士首领:“院墙低矮,旦君虽在院外看守,却还是稚嫩了一点。”

    李恪大喜过望,赶紧揭下窗板确认。

    果然是那个甲士首领!

    也就是说,扶苏有消息了!

    只见那甲士首领在窗外抱拳施礼。

    “我名蒙冲,乃殿下身边亲卫军侯。殿下关照,当面之时,我须得连名带姓告知恪君,不知恪君是否要查证验传”

    “不必不必,我认得你的相貌!”李恪请蒙冲稍待,急趋着打开房门冲到院里,“这位壮士,公子让你重归苦酒里,莫非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蒙冲抿着嘴一板一眼道:“恪君有事还是亲口询问殿下为好,他如今就在里外,我此来也是奉他之命。”

    “公子就在里外”

    “恪君若是勿需更衣,便速速随我前去,莫要殿下在外久候!”

    还真是死心眼……

    李恪撇了撇嘴,跑进屋套上虎皮裲裆,再次和蒙冲汇合。

    只听他小声说了句得罪,不由分说把李恪扛在肩上,自院墙翻身就跳了出去。

    一个有心,一个无备,旦果然拦不住真正的高手。

    蒙冲扛着李恪避开旦,又躲过巡夜,如履平地般自一个院子翻到另一个院子,没有惊动任何人畜。

    他翻出垣墙,将李恪带到了扶苏眼前。

    天黑无月,朗星之下,扶苏的脸变得朦朦胧胧。

    他骑在一匹黑马上,



第七十九章 又见旧识
    李恪和扶苏站在距离谷口大约二十几步的地方。

    此处偏离山道,身边环绕四棵半死不活的大树,树上粗藤茂盛,眼看着就要把树勒死。

    树下本是密密麻麻,半人高的灌木,叶已落尽,如今又被护卫的甲士们砍出得支离破碎,以供李恪二人站立观战。

    其实也没什么好观的,黑灯瞎火,有星无月,李恪翘着首看了半晌,却连人影摇动都看不见。

    黑暗之中只有谷口青石稍有些反光,让他知道自己正看着正确的方向,而不是蠢到盯着山壁猛瞧。

    蒙冲带着甲士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至今声息全无,这让李恪不由地为他们捏了把汗。

    谷里有多少人他们是否有防备山道上有没有陷阱到时候对战一起,蒙冲等人人生地不熟,又能否占到优势

    李恪的嘴唇动了动,刚想要问,扶苏却像耳旁长眼似地抢先开了口。

    “恪君勿要紧张,蒙冲等人皆是战场拼杀的老秦精兵,与六国强敌、匈奴狼骑皆打过战,一个个战功赫赫。他们能从尸山血海中翻出身来,绝不至折在一群匿农手里。”

    “可是……”

    质疑的话还没说出口,夜色中,突然传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啊!”

    声音被迅速掩没,谷中乱了起来,人声嘈杂,嗡嗡直响,时而有惨呼惊叫此起彼伏。

    不一会儿,谷内燃起了火,李恪总算能看清如今状况。

    这真的是一片浅窄的荒谷,一眼便足以望穿,里头零零落落搭着十几间茅屋,还有些散碎的山田和一汪比井大不了多少的小潭。

    此时此刻,地上零星倒伏着人形,有几间茅屋正在燃烧。李恪看到甲士们散布各处,有几人手上还拿着未收起来的火折,但更多的则是手搭劲弩,瞄向茅屋的房门。

    不时有人呼喊着从茅屋里跑出来,才露出身形便被一矢射倒。

    那些弩矢如此利落,如此准确,甲士们的配合又是如此默契。明明无人指挥现场,但李恪没见到一次弩矢射空,也见不到一次两弩同发的景象。

    这是一场屠杀!扶苏的甲士如同是专业的行刑者,郑家的匿农根本毫无反抗的余地!

    一连射杀了十余人,李恪隐约听到屋里的哭声和求饶,却再不见有人继续跑出来。

    蒙冲拄着剑站在不远,对着空气扬手挥动,便有甲士冲向着火的茅屋,合身猛撞。

    撞击势大力沉,只一撞便撞断了支柱,木料断裂,发出咔嚓的响动。

    有三间茅屋开始歪倒,顶棚坍塌,惨叫声骤然而起!

    其中两间茅屋的门被打开,从中冲出几人,无一例外都沾染着火。

    他们飞扑向谷中的小潭,却并没有跑出两步,便被守在各处的弩矢射中,无助跪倒。

    无人灭火,那些火越燃越旺,如火炬般将倒下的人彻底吞没,他们抽搐着往前爬,没爬两步就彻底没了生息。

    李恪面色苍白,强忍着呕吐的**看向扶苏。火光下的扶苏面无表情,目光灼灼死盯着山谷中的屠杀。

    “公子,让甲士们停下吧!那些人不是专业的战士,只是些匿农猎户而已!”

    “战场之上切忌令出多门!”扶苏冷冷拒绝道,“恪君,此战指挥乃是蒙冲,我们只需等着便好,他会将一切处置妥当。”

    “可他已经杀红眼了!”

    “他很冷静!你该信任战友才是。”

    该死的!

    李恪咬着牙,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举手抱拳:“唯!”

    事实证明,扶苏没有看错人,蒙冲也没有杀红眼睛。

    起火的两人被射杀之后,便有甲士收弩抽剑,用剑柄挨个敲打茅屋大门,似乎是喊了什么。

    茅屋打开,有身穿破烂毛皮的男女排着队自缚而出,甲士们持剑守在门旁,但凡看见手上没有缚绳的,便毫不犹豫地挥剑将其砍倒,哪怕他高举着双手,没有表现出半点攻击的意图。

    “这又是为何”

    “此乃立威!”扶苏一字一顿说道。

    一连砍倒几人,再无人空手出屋,盏茶过后,空地上跪满了自缚双手的俘虏,粗略一数足有二十来人。

    若是加上倒在地上的那十几个,还有驿道袭击的七人,以及被里吏妨深夜撞破的那个贼人,郑家的匿农超过四十个,足足是里典服嘴里说出的两倍。

    “结束了”

    “眼下还有清剿未做,你我暂时进去不得。”扶苏摇头道。

    “清剿”李恪不明就里,抬头去看。

    只见谷中甲士在蒙冲指挥之下,分出几人看顾俘虏,剩下的无声聚集成七个小队。

    每个小队皆是四人,两个持剑在前,两个举弩在后,亦步亦趋,各自冲进面前屋子。

    几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又有三



第八十章 新年大吉
    始皇帝二十八年,孟冬,十月初一,岁首年初。

    李恪在鼻塞、流涕、咳嗽等症状的陪伴下,迎来了身处大秦的第一个新年。

    他感冒了,或者按照这个时代惯常的说辞,叫做偶感风寒。

    前日里他随扶苏夜行入山,围剿郑家的匿农基地,李恪由此第一次见识到老秦精兵的威严与肃杀。

    在此之前,他只看到过旦的搏杀,那种战栗和勇猛,特属于冷兵器对抗的力与美,会叫人不自觉忽略那些飞溅的鲜血和倒伏的尸首,忍不住心潮澎湃。

    可扶苏身边的老秦精兵却完全不同。

    那些战士的身材普遍不高,大多不是肌肉发达的壮汉,连个体武力都不见得有多强大。

    他们的对手也都是些逃户匿农,山野流民,两者在战力和意志上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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