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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这个被墨者们称作先生的少年确实作得一手好画,可在列的精匠们同样擅常描图绘线。这是工匠的基本技能,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画中之物与实际制作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别。

    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便是画工再佳,又有几分能真个制作出来呢

    更何况,他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百工器具粗陋无用,想要制作水车,就必须要换上他画中的工具,还要随他学什么拗口的三角测量法。

    年少气盛,不知所谓!

    百工器具可都是圣人们的造物,其中又有诸多贤人不断改良,历久不衰,岂是他一个未傅籍的小子就能随口批驳的!

    当即就有人架秧起哄,紧接着便是群匠跟随,众口一辞,都是要李恪向先贤告罪,顺便烧了这些不知所谓的“新鲜玩意”,以示惩戒。

    然后……

    众人至今都记得李恪脸上的奸计得逞般笑意,还有他说出来的那句话。

    “既然诸位都觉得图板无用,我们不若就对博一局。考题由我来出,绝不背离匠工之事。诸位胜了,小子烧图谢罪,恭送大伙。可若是小子侥幸得胜……”

    “从今往后悉听尊便,我等必不复言!”抢答的,还是那个惹事的铸匠子冲。

    对博就此成局。

    李恪需要一个时辰来赶制工具,为求公平,众匠也提前拿到了对博的考题,即如何在不进入室内的情况下,简单、准确、快捷地测算出西院正厅最高点的高度。

    建房测高确实是属于工匠的传统领域,平素里属木工和泥瓦工接触这类问题最多,画工和雕工因为工艺原因,触碰地也不算太少。

    虽说少了墨家,眼下精匠之中木匠紧缺,但陶匠就是泥瓦工的进阶,加之画工雕匠从旁协助,在这种事情上,他们十拿九稳,断没有输给一个小子的道理。

    众人急急而散,李恪带着墨者们来到宽敞的庭院冒雪制器,几位陶匠则领着画工、雕匠们紧锁房中,苦思对策。

    剩下的匠人们百无聊赖,便三五成群聚到廊下,看着墨者们在李恪的指使下奋力奔忙。

    天上阴云低垂,雪渐小了,风渐大了,吹在身上阴阴冷冷,李恪抖了抖裘衣上的水珠,望向辛凌。

    “辛阿姊,墨者们常年单衣光足,不会觉得冷么”

    “苦其身,砺其志,此节用之道。”

    李恪摇了摇头,说:“节用一论我听展叔提过,似是说什么朴素过活,清减开支,弃除奢靡享乐之风。但取暖仅是正当需求吧常年食羹藿,又哪儿来的养分维持住身体康健”

    辛凌冷冷瞥了李恪一眼:“鹤氅便是享乐!”

    李恪被噎得半死,只能尴尬一笑,说:“世之财富若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世人若皆以节用为本,这天下岂不如一潭死水,波澜不兴”

    “金钱珠贝,不在其多,而在其用。天下之财有定数,积于王侯,则民困苦,用于奢靡,则工不兴,是以墨子导人节用,乃为万民足用,百




第一四三章 胡思乱想
    作为后世常见的地理测量法则,三角测量的根本原则是在地理图形上虚构出一个直角三角形。这个三角形的两条直角边分别是目标物的标高和目标到测量点的投影距离,而斜边则是高点到测量点的直线长度。

    由于在实际测量过程中,探测者无法深入地下取到任何一个直角边的长度,所以其解题思路,就是在已知一个锐角和斜边长度的情况下,求取直角边长的过程。

    测量的过程则更简单,他所需要用到的工具仅有量角器和测距索,考虑到量角器需要现制,或许还需要一个用来画圈的大型圆规。

    在李恪心里,这场对博是不存在胜负悬念的。

    因为想要开解一道关于直角三角形边角关系的几何应用题,必然要涉及到对三角函数的应用,也只有引入正弦,才能快速准确地通过斜边长度得到对边,也就是目标标高的确切数据。

    而秦人有三角函数的概念吗答案自然是……没有。

    华夏的古人是极富有数学思维的。

    仅从直角三角形的几何解读上看,《算经》的作者蒋铭祖便记录过古之贤者商高与周公的一段对话,曰“故折矩,以为勾广三,股修四,径隅五。既方之,外半其一矩,环而共盘,得成三四五。两矩共长二十有五,是谓积矩”,勾股一词由此而来。

    此后三四百年,陈子进一步将勾股定理泛用化,得出了任意直角三角形的三边关系,曰:以日下为勾,日高为股,勾、股各乘并开方除之得斜至日。

    也就是说,早在春秋战国期间,华夏先民就已然摸透了勾股定理,而西方世界则直到陈子后两百年,才由毕达哥拉斯发现了这个定理。

    当时为了庆祝这一定理的发现,毕达哥拉斯的学派杀了一百头牛来酬谢供奉神灵,所以勾股定理在西方,又被称为“百牛定理”和“毕达哥拉斯定理”。

    然而,与其他所有学科一样,华夏先民在三角几何的研究当中存在有巨大的盲区。

    因为过度的神化和观星术的兴盛,华夏的三角学起于勾股,同样也止于勾股,再没有进一步的挖掘,更别提形成一个完整的学科,去影响和拓展人们对宇宙和世界的认知。

    繁衍于两河流域的巴比伦人最先应用六十进制将圆弧分作三百六十等份,与大秦同时代的古希腊天家喜帕恰斯制作了世界上最早的弦表,而华夏却直到崇祯四年,才由邓玉函、汤若望和徐光启在三人合编的《大测》当中正式引入正弦概念,并以编译的方式,短暂地打开了这个领域的大门,紧接着,清朝便开始了……

    愚民,愚己,少数人口对多数人口的统治拥有天生的缺陷,唯有通过不断地神化自身,降低民智,才能真正坐稳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于是,华夏仅有的科学土壤就此湮灭。

    想到这儿,李恪不由地颤栗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具备改变历史的能力,而且一点都不难。

    他所要做的,只是将自己所掌握的基础知识传播出去!

    若是三角函数早早便出现在华夏的天体系当中,会对这个时代,乃至于以后的时代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基础数学与基础哲学和其他一切学科都是不同的,它们影响的是根本,展现的是真实,而且相互之间自有玄奥的联系,堪称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需要埋下这颗特别的种子,等着它生根,发芽,总有一日,它将长成参天的巨树,把所谓的黄道、紫薇,还有狗屁不通的天人合一搅得稀巴烂!

    天命神授的观念被一旦打碎,华夏必然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都将是因为他!

    冷风拂面,飘来碎雪朵朵,顺着鹤氅的领口,打着转贴在李恪的脖子上。他打了个激灵,登时便清醒过来。

    仅有三角函数远远不够!

    拥有三角函数加成的天文和地理学仅仅是其中一块小小的拼图而已,想要打破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解放民众的思想,华夏有太多缺失的东西需要补足。而这些,仅凭他一人一世,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也没有能力去做到。

    历史自有惯性,且具备无匹的纠错能力,想要凭一己之力,从无到有地改变时代,无异于痴人说梦,螳臂当车!

    “或者说,我需要有一批信徒”李恪喃喃自语。

    “先生,您方才说甚信什么图”由养的声音突兀而起,把李恪吓得魂飞魄散,也把那经由三角函数所引出来的胡思乱想一气给驱出了脑子,直窜得无影无踪。

    李恪老羞成怒,愤然说道:“我在说,若是任由你们信手涂鸦,如何能制出我要的工具来!”

    由养臊得满脸通红,缩着脖子啜喏说道:“我等一刻也未放下结构图的制法,先生不在这几日,我等日日观摩您的留图,眼下已有了三分心得……”

    “有心得了”李恪眯着眼睛,突然抬手一指,“因为缺了铸匠,我当下要制的圆规较图板上简陋地多,好些地方需要将就。现在我将此事交予你们,你与儒、泰自去琢磨,半个时辰之内,将圆规取来予我!”

    儒在一旁瞪大眼睛:“先生不指点我等”

    “你等不是有了心得吗如若不成,自去辛阿姊处领罚!”

    由养三人终于知道李恪是认真的,而且非常非常认真



第一四四章 三角函数
    “先生!幸不辱命,圆规成矣!”

    就在众人议论量角器的当口,由养肩扛着一枚巨大的圆规兴奋地跑了过来,李恪一喜,敢忙推开围观,为圆规让出通路。

    由养和墨者们齐齐站到李恪面前,直成行,横成列,神色之中全是期待,像极了等着被大人夸奖的一群孩童。

    明明年岁都不小了啊……

    李恪硬着头皮从由养手上接过圆规,清了清嗓子,低沉一声:“甚是得力。”

    墨者们欢欣鼓舞。

    李恪这才有时间大量这枚临时赶制的超级圆规。

    这是枚很大的圆规,双足修长,高约七尺。

    规足的顶部嵌在双环型的奇型连结当中,接口用榫头扣住,可以做百八十度的旋转,小心一些,也不太容易滑脱。

    底部开槽嵌入铜剑,剑刃冲外,又在镶嵌位置缠了细密麻绳,做工精良,不显臃肿。

    后世的圆规大多是一端针一端笔,眼下找不到足够粗大的针,也不需要描线的碳笔,两端皆剑的设计和李恪初始的想法基本一致,唯一称得上不同的,是他本打算直接把剑绑在规足上,墨者们却凭着精湛的木工技艺,开出凹槽,直接把铜剑嵌了进去。

    这是个加分项。

    李恪觉得满意,抬起头,诚心实意地又说了一声:“甚是得力!”

    于是墨者们更兴奋了。

    安抚好众位劳苦功高的墨者,李恪挥着圆规赶开众人,清理出空间,把其中一端戳在圆心,另一端打开,以正方形边长为直径,刺啦一声,在板上剌出浅浅的刻痕。

    他满意地看了看,觉得剌出来的刻痕溜圆,便顺着刻痕,连划五圈。

    剑尖终于深深地没进了木板当中。

    李恪拍了拍手,放开圆规,令由养接着画圈,直到彻底分割出整圆为止。

    喘了口气,李恪抬头看向儒:“测距索可是完成了”

    “测距索易制,我命灵姬一人在东院制作,如今过去大半个时辰,想来早已制毕!”

    “灵姬”李恪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怎么都没想起来这是谁的名字。

    儒轻声解释道:“灵姬乃由养君师妹,本在太原游学,此次是得了由养君的信笺,这才特地赶来的。”

    李恪恍然大悟,原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不仅有精匠齐聚,就连墨者都有增加,怪不得方才聚众说事的时候,他总觉得当中混进了好些生面孔……【¥ &&免费阅读】

    一群老爷们中混进一个女墨者,自己居然没有马上发现,李恪心中汗颜,故作沉稳道:“劳烦儒君去将测距索取来,此外,请泰君与由养君一道,沿着标注为零的角度,将量角器锯作两半。”

    “唯!”

    ……

    圆规,量角器,测距索,只花了大约四分之三个时辰,李恪就在墨者们的帮助下把所需要的工具全部备齐。

    墨者们与他的合作越来越流畅,差使起来恭顺异常,不仅没有折扣,还能时不时带给他一点惊喜,这种如指臂使的感觉让李恪格外满意。

    眼看约定的时间将至,李恪重又检查一遍工具,又在脑海当中将正弦表忆了一遍,这才抬起头,高声问道:“敢为诸位可是准备好了”

    精匠们早就准备好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等着对博开始,便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小子。

    于是对博就此开始。

    “泰君,牵着测距索上房,到最高点抛下绞盘。儒君,你负责将绳索拉至由养君脚下,切记扯紧,贴住地面。由养君,你负责测量角度,有甚不懂的随时问我。”

    李恪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各自忙活去吧,灵姬,为我取几片木牍来,还有笔。”

    众人齐齐抱拳:“唯!”

    真舒坦啊……

    李恪感慨着



第一四五章 为上将军
    一头架桥尚为成功,一头解题已然完结,李恪的答案理所当然,受到了最广泛的质疑。

    不过房子不同于土丘,又不是真的无法深入房内,验证起来也只需要掀掉一两块瓦片,把测距索从屋顶垂直放到地面就是。

    结果嘛……

    虽说因为四舍五入的原因,或多或少有那么几分偏差,但秦人什么时候做过如此精密的运算,比对的答案……自然是对得不能再对。

    这相当于宣布李恪获得了这场对博的胜利。

    他适时地把那份仿照《算书》的表述方式,刻意鼓捣出来的解题过程丢了出来,当即在精匠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小子……不,恪君,勾股弦我等皆懂,乃是商高之计,又得陈子抵定,然这正弦、余弦又是何物”

    “正弦者,勾弦之比,余弦者,股弦之比。”

    话音未落,人群中登时便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与后世王朝的发展不同,秦人拥有极高的识字率,而精匠又是工人阶级中的精英力量,其精英中的精英,更是大体达到了知识分子的学识水平。

    出于业务需求的原因,他们或许精于实际,荒于论理,说不出条条框框的圣贤大道,但对于算学一类的应用学科,却普遍有着极高的造诣。

    只不过这样的造诣在李恪面前毫无意义。

    他们将基础方程和勾股几何视作圣人之学,李恪却早就在小学就开始接触各种函数,数以百计的数学公式印刻脑海,就是想忘也没那么容易忘掉。

    无人能够忽视正余二弦的意义,在勾股定理上停滞了数百年的三角学,将因为这两个概念的出现,跨上一步大大的台阶。

    更重要的是,这种概念在日常生活中应用极广!

    子冲身旁的陶匠哆嗦着嘴唇问道:“若是知晓正余二弦,岂不是勿需测算勾股之长,仅凭恪君所制之量角器,测距索,便可补足勾股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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