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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李恪郑重地点了点头:“敢问壮士”

    “我名固,山阴陶匠,郭固。”

    “固君所言极是,我方才便是凭了角度弦长,只用算学便得到了勾股之长。”

    “补器修缮,临高架炉,往往难得确数,若有正余二弦,岂不解之易如反掌”

    “百工之学我不甚精通,若是对诸位有用,小子晚些便将弦表奉上,诸位只管取用便是。”

    李恪不卑不亢的态度让精匠们无比受用,他愿意提供弦表,更是让这些行业精英感激莫名。

    子冲收起惯常的鲁莽,躬身亲问:“恪君,你在对博之际使出此术,想来……不仅仅是为了嬴下我等吧”

    “自然不是。”李恪笑着看向辛凌,“辛阿姊,可否将獏行图板取出来,叫诸位能真正知晓,他们所要建造的,到底是何等事物。”【…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辛凌皱着眉说:“獏行未成,若事不密,或起波折。”

    李恪毫不在意地摆手:“众位精匠一言九鼎,我既然侥幸赢了对博,他们便必然会留下襄助,何愁泄密”

    精匠们也同时呱噪起来,零零散散,自说自话,所说的其实都是一个意思:“我等愿留!”

    巨大的獏行概念图终于被抬了上来。

    正厅之上,众人皆惊!

    子冲颤声问道:“这便是獏行我等要制的獏行”

    他们是辛凌那位神秘的老师邀请来的,邀请之时,那位老师只说墨家要造一机关,却从未说过,这件机关如此庞大,而且还是架在水上的。

    机关兽……獏行,这世上真有人能造出如此奇物

    李恪提溜着一根木枝走到了图板面前,像个上课的老师似的,一挥木枝,点在了水车的图影上。

    “诸位,这便是我所设计的獏行。”他正声说道,“高八丈余,重数十万斤,伫立于治水之上,日夜不歇,取水灌溉!”

    人群一片哗然。

    “此物当真能立在水上”

     




第一四六章 吕公之忧
    李恪很闲,非常闲。

    在解决了精匠的问题之后,他的日程一下变得宽松起来,打造工具的粗活不需要他来插手,修缮家中田垄也有得力的隶臣担当。

    他只需隔三差五地送上几份教案,解上几个问题,不时考校一下弟妹学问,偶尔关心一下隶臣生活,不经意间,日子便转向了十一月末尾。

    这期间,憨夫带着精匠们杀回里中,首尾七八辆大车,拢共五十几人。李恪去闾门迎接了他们,却没有刻意再展示什么,因为打一见面,就有无数张嘴为他树立起学究天人,道德雅士的高大形象,半日之后,先生,已经成了精匠们对他的唯一称呼。

    新买的莽和劳戾也很好,既不多话,又肯干事,唯一的毛病就是偶尔看上去有些神叨,表情动作,一如后世那些成天思量着怎么和老板谈加薪问题的白领们……

    这叫李恪好生郁闷。

    他自度待隶臣够好了,一日两餐食粟,三天一顿肉糜,每旬还有浊酒一碗,甚至连家里发月例,都不忘把他们算在其中。

    总不会真应了升米恩,斗米仇的闲话吧

    此外还有里典服和田吏全,辛府引入大量生人,验传上全是各地精匠,其中不乏声名远播的名人。两人只有把李恪当成唯一的突破口,隔三差五登门拜访,李恪一如既往地实话实说,奈何……他们根本就不信。

    仲冬就在吵吵嚷嚷间彻底过去,转眼季冬来临。

    十二月初三,季冬,小雪。

    雁北乡,鹊始巢。雉雊(gu),鸡乳。

    古人的月令满是神奇,就在李恪在榆树上发现第一个鹊巢的时候,小穗儿也从鸡笼里捧出了家中第一枚热气腾腾的鸡蛋。

    这枚鸡蛋是要送去祖祠请先祖们享用的,这样才能得来祖宗看护,保佑家中禽畜兴旺。

    李恪不由为李牧感到些许不值,堂堂青史难寻的赵武安君,被后嗣偷偷摸摸瞒了十余年,才一上岗就被迫卸甲归田,从此主管起鸡生蛋,羊出羔这类鸡毛蒜皮的琐事,还真是呜呼哀哉……

    他嘿嘿傻笑起来,笑得小穗儿毛骨悚然:“公子,你是想到甚了为何从见了鸡子起便一直傻笑不止”

    “我笑了吗”李恪摸了摸脸,说,“只是突然想到,前几日和劳戾谈天,听他说季冬之月,万物复苏,他要与莽一道培发粟苗,还要垦土开田,以备春月。”

    小穗儿听得丈二摸不着头脑:“此话不错啊,莫非还有何玄机不成”

    “非也,非也。”李恪摇头晃脑道,“我只是突然记起,当日从吕丁处取来好些异域作物,总也没空打理。此次是不是该趁着天时,也干上一些农活”

    于是又一日后……

    “旦,听闻你去岁长了七寸有余,如今也算是近八尺的壮汉了,掘土可否卖力一些这都半个时辰了,地上的坑才止一尺不到,如何安得下竹竿,搭得起瓜棚”

    后宅前院,方寸之间,李恪的房间门窗洞开,由内向外,散发着阵阵热气。

    旦和小穗儿,还有小巿黎都在院子里忙碌。旦忙着挖坑,小穗儿和小巿黎则举着小小的锄头,在墙角开辟一块小小的田地。

    李恪是唯一一个堂而皇之呆在屋子里的人。

    只见他披着鹤氅,单手支窗,正以某种人嫌狗不待见的方式遥控指挥。他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提溜着簇新的木质水壶,有一搭,没一搭,往身边的木槽浇水。

    那木槽长得很是奇特,一丈来长,一尺来宽,截面为梯形,分作上下两层。上层深切宽,填满了土,下层浅且窄,其内中空。

    李恪冲着上层浇水,一旦把土壤浇透,就会有涓涓细流顺着开凿在底部的孔洞流入到下层凹槽,绝不让土壤过分湿润。

    他管这叫立体农业培养槽,旦管这叫食槽,小穗儿则唤作漏槽,总之,它就是一个毫无特色的长条形花盆。

    花盆是用来育苗的,细细的两垄分别栽上胡豆、胡瓜、葫蒜和苜蓿,反正都是些好生养的品种,只要种子还有活性,再小心分开间距,李恪还是有把握让它们长出幼苗来的。

    等到开春,大蒜和胡豆就留在院子里栽培,苜蓿高产,适合丢去田里试种,胡瓜不占地,旦正在为它拓展天上的生存空间。

    说到拓展生存空间……李恪的眉角挑了挑,恶形恶状训斥出声:“猛士君,您怎么又歇下了看看人家小巿黎,从头至尾可是一刻都没歇过!”

    偷奸不成,叫人逮个正着的旦怒不可遏,振声反驳:“昨日落雪,今日冻土!这院中土地坚若磐石,你叫我掘坑还则罢了,还不许我偶尔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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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 迎来送往
    吕丁走了,浩浩荡荡车马百余,在解决了乡里们过冬粮秣的问题之后,顺道也拓展了大伙对富贵一词的定义和眼界。

    李恪亲往相送,在闾门处洒酒三碗,二人约定春后再会。

    此后……冬去春来,转眼又是月余。

    诸般器具先后制成,精匠们也将三角函数的应用学了个七七八八,在李恪反复重申了测绘数据的类目和要求之后,百匠以两两成组,再配备辛府隶臣一人,各携器具,洒向了正在迎春的苦酒原野。

    十二月二十八,月末,暖阳。

    和风阵阵,嫩草抽芽,李恪一身纯白深衣,捧着只小小的包裹,翘首站在闾门哨外。

    闾巷末端,旦一身戎装,佩剑背弓,正随着田典妨的脚步肃容而来。

    他突然就看到了李恪,眼里抑制不住地惊喜,远远就抬手呼喊:“恪!”

    “看到了看到了,不过十来步的路程,你就不能走上来说话”

    旦从善如流,弃了他爹,一扭身就窜到了李恪边上:“我方才去你屋寻你,小穗儿却说你一早便出去了。我当你忙于獏行之事,怕是抽不出空与我饯别……”

    “打住!两个男子依依惜别,你要去践更了,或是不惧流言蜚语,我可是日日住在里中的。”李恪抬手把手里的包裹塞到旦怀里,“花卷,烙饼,足够你与妨叔路上食用。我还在里头放了十余金镒,若是嘴馋了,瞒着妨叔,你也可寻些荤腥。”

    旦闻言大喜,回头一看田典妨还远,赶忙侧身打开包裹,偷摸着把金镒塞进甲衣:“翁,恪为我等备了上等的干粮,媪做的那些,丢之可也!”

    田典妨不疑有他,哭笑不得道:“干粮便是干粮,还分甚上等下等”

    “花卷,烙饼,皆是当日款待天使之物,味美无比!”

    田典妨一愣,一喜,一怔,一惊,张手拖过身边正在遛弯的乡里,把自己的食袋丢了过去:“里头是竹筒粟饭,熏肉半斤,皆予你了!”

    乡里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得头晕目眩,当即捧着食袋躬身作揖:“谢过田典!”

    片刻之后,里外原野。

    旦以手扶剑,抬眼望着眼前这片熟悉的野地,喃喃说道:“此去践更足有一月之期,少了我与翁在旁护持,你需小心里典服与田吏全二人。”

    李恪背着手冷笑道:“我与他们互不相干,犯不着防着他们。”

    “恪,当有防人之心!”旦一脸焦急,急得手足无措,“去岁汜余毕竟是因你而死,再加之獏行之事,你又未让他二人分润功劳,若是怀恨在心……”

    “汜余可是犯律寻死,其间种种与我何来关系至于水车獏行……我从未有一事瞒过他们,只是他们不信罢了。”

    “事到临头,何人还会与你说理你莫不是忘了当日汜奉夜闯”

    李恪失笑:“旦,践更而已,你怎像要一去不回似的放心吧,正所谓今时不同往日,蓝田辛府偌大的招牌顶在头上,我又与未来的皇子妃一同制作獏行,区区里典、汜家,真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最快更新】

    有道是迎来,送往,李恪在闾里郊外送走了践更的旦和田典妨,却不想,竟是正巧迎上了未和任何人通传,独自一人驾车远来的田啬夫囿。

    依旧是那辆老旧的马车,车盖如墨,瘦马嶙峋,田啬夫囿穿着深衣,翘着腿坐在辕上,正以一种玄妙的节拍打马扬鞭。论起驾车的技巧,与当日的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同时发现了对方,皆是一脸愕然。

    “恪君……莫非在此处候我”田啬夫囿停下马车,疑惑问道。

    李恪苦笑一声:“说来也是赶巧。今日我乡中好友践更,我来此送行,却不想,正应了出郭相迎的礼仪。”

    “甚是有缘!”田啬夫囿大笑三声,扭了扭让出一个空位,“此地距里尚有三里之遥,恪君可愿同行”

    “固所愿尔,不敢请尔。”李恪下拜长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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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章 饮茗雅事
    冬去,春来,端月初二,李家竹亭。

    “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鸿雁来,天子居青阳左个……”

    朗朗的书声自西厢传出,那是小穗儿和小巿黎在读《礼记》,月令孟春,恰和天时。

    李恪正襟跪坐在竹亭正中,以手端勺,提臀跽坐。

    隔着案,他的对面坐着田啬夫囿。贴着案,两人身边则摆着只精巧的红泥小炉。

    炉中碳火烧得正旺,青黄色火苗争相而起,舔舐在一只阔口的瓦盆底部。那盆中原本盛着半盆清水,眼下白雾缭绕,早已是彻底沸了。

    李恪舀起一勺沸水,均匀地浇在两只浅口的小碗上,只是轻轻一涮,便取了竹夹,夹住碗壁将水倒尽。

    田啬夫囿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恪施为。

    李恪轻声说:“饮茗之道,起于巴蜀。司马错为国拓边,始得茶树,其后这天下才有了饮茗雅事。攀谈之时配上香茗一盏,提神,清火,益气,养生。”

    田啬夫囿摇头笑道:“我听闻,雅士喜好饮茗,常取蜀茶半斤置于釜中,烧煮之后,浅酌豪饮,与饮酒无异,雅则雅矣,却与清火益气沾不上边吧”

    “那是他们暴殄天物。茶之一物始于巴蜀,茶之一道却出自中原。若学着夷人豪饮,岂可称道”

    李恪忙活完洗茶,便将碗放回原位。他取来一方巴掌大小的竹篓,打开篓,用木夹夹出几朵黄白相间的鲜嫩小花,铺满碗底。

    “啬夫乃是有福之人。前几日我出里闲游,见得道边忍冬花开,便采了些许试做花茶,其味甚佳,从那以后,我叫隶臣日日去采,今日这些乃是食时采就,新鲜得紧。”

    “忍冬此花随处可见,亦可用来泡茶”

    李恪笑而不答,端起勺,勺起水,一冲而下。

    沸水顺着碗壁倾泻,顷刻间便涮透了碗底的黄白小花,它们飘在碗里浮浮沉沉,随着蒸腾的热气,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馨香。

    田啬夫囿颇为陶醉地嗅了一口:“花型如掌,色似金银,不想这随处可见的忍冬竟是妙物,经由一番冲泡,便能泛出绕梁的香韵。”【!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天生地养之物本就各有奇妙,譬如这忍冬,甘寒清热,不伤脾胃,佐以沸水,则阴阳两调,色香味美。啬夫,请。”

    “恪君也请。”

    茶汤清甜,齿颊留香,虽不似后世的炒茶那样回味深重,却另有一番浅酌清谈的风雅。

    田啬夫囿感慨着放下茶碗,由衷说道:“总觉得恪君不似凡俗人家。一碗茶汤,一片竹林,却真如恪君所言,能叫人品出道的意味。”

    “借以天地,拾以牙慧,便是有道也是小道,当不得啬夫如此夸赞。”李恪谦虚地给田啬夫囿添水,轻声说道,“啬夫,如你方才所言,县府已正式颁令,准许句注试制獏行了”

    “资材皆由乡仓自备,不动县仓一分一毫。更别说我已签下令书,成则诸君献宝于上,败则我一人束手成囚,他们岂有不肯之理”

    李恪疑惑道:“如此一来,似乎与啬夫先前之策不同诸位县官不沾因果,如何会在句注之后,于全县广推獏行”

    “恪君多虑了。”田啬夫囿又啜了一口花茶,笑盈盈道,“此事若败,一切自不必说,我既主持此事,一人担之分所应当。关键在于事成之后,有谕令明文在此,我必会让天下知晓诸君之贤。届时全县上下殷殷期盼,他们又岂能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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