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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两人沉默,不喜不怒不卑不亢,就那么静静对坐,如同他们交流的平台已经从眼前上升到中天,魂魄出窍,凭虚笑谈。

    然后亲卫就进来了。

    然后又被骂出去了。

    然后李恪笑了。

    最后屠睢也笑了……

    噫吁嚱,他们笑甚!

    得亏史禄没见识过后世的广播,否则他肯定会仰天长啸:“我是不是调错了频道!不然为什么我完全不到笑点在哪儿!”

    史禄觉得自己快疯了,因为这场折磨人的奏对……才结束了第一阶段。

    第二阶段,风云突变。

    屠睢大笑着下了榻,光棍地跪坐到李恪对面。亲卫为二人摆案置几,奉汤请茶,还从屠睢房中,请出了他最珍爱的猛兽皮裘扑在中间。

    那可是传说中的獏!

    黑白相间,凶戾非常,它平铺在二人中间,满是杀气的头对着李恪,憨态可掬的绒球尾巴对着屠睢。

    这是又一次下马威吗

    待到茶汤置齐,舍人抱着琴进来了,落座于右排末席,抚琴扬声。

    舍人的美人女儿进来了,一身华裳满头鬓钗,浅笑低吟间在獏的背上搭起香案,燃起一炉龙涎。

    直到馥郁的馨香飘进鼻翼,史禄才恍然惊觉,这是出门在外的屠睢眼下所能拿出来的最高规格的招待!

    除却一些细节不谈,此乃国士之礼!

    李恪在案几后头扭捏,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

    倒不是说屠睢突然之间的礼遇让他觉得受宠若惊,而是……国宝爷,您死得好惨呐!

    李恪有些不忍和面前的滚滚对视,它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呲着一嘴獠牙,胖乎乎的皮毛摊开足有六七尺见方,边缘几近滚圆。

    它本该在箭竹林里啃着竹子,吓吓路人,过着没羞没臊的肥宅生活,而不是……

    秦人是无法理解后世人对国宝爷的感情的,有一半后世思维的李恪,也同样无法理解徒手猎杀蚩尤坐骑,所能带给大秦勇士的尊崇。

    就好像是这次奏对,从一开始,就早已注定会鸡飞蛋打,一拍两散。【 ¥最快更新】

    李恪忍不住叹了口气。

    “上造恪,自方才起你便有些坐卧不定,是不好这龙涎之香,亦或是不喜流水之音”

    李恪淡淡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骤得国尉如此礼遇,子愧甚,故而不定。”

    屠睢被恭维得浑身舒泰,朗笑三声道:“此乃你自己挣下的礼遇,且安心受着。如今我再问你,我欲令你主导一事,你可愿意”

    “不愿。”李恪完全没有反口的打算。

    屠睢深深皱起了眉头:“为何依旧不愿”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烦请国尉谅解。”

    屠睢脸上闪过一丝愠色:“莫要以儒家经纶说我,我要坦诚以告!”

    李恪怔了一怔,苦笑出声:“不成想国尉真能如此礼遇子。也罢,子无所不言,对与不对,国尉自去思量便是。”

    屠睢郑重点了点头。

    “国尉之思,乃是欲要我统领工匠,以斥候之身先入百越,制出群山沙盘以供大军使用,然否”

    “然!”

    “国尉之思,乃是欲要我在绘制沙盘之时,思一计策,相连湘离二水,然否”

    屠睢深深看了史禄一眼,沉声说道:“然!”

    “此二事使监皆可胜任,且术业专攻,国尉何苦要将托天之责寄托在我这未傅籍的子身上”

    “禄为人坦荡,可为副,难为主,为主则主次不定,事必迁延。”

    李恪轻轻摇了摇头:“国尉谬矣。使监步出群山,背井离乡,其所为者,乃是在闽中一郡开凿泄洪之渠,救乡里于水火。闽中地势与百越何其相似,使监心系家老,践行所学,必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此良臣,不可为主耶”

    屠睢震惊道:“竟有此事”

    史禄感激地看了李恪一眼,远远地起身长揖,正声说道:“上尉,禄为闽中生民而学,十余载不曾懈怠。此番先得上尉看




第一六三章 武姬酒肆
    “武姬……武姬……”

    背着手行走在西市街隧,李恪左顾右盼,奢望着从眼前五彩缤纷的三角肆旗中,找寻出旦口中的“武姬酒肆”所在。

    这显然有些痴心妄想。

    眼前的肆旗模样都差不太多,统一高挂在长杆顶端,用一方锦布裁出三角形状,迎风飘扬。

    旗面上的绣字也相差无几,大致都是酒、食、客、粮、杂之类常见的列肆,偶尔也有金,打铁铸铜,书,书简笔墨,锦,锦布丝麻,饰,金银玉饰,等等等等。

    楼烦城的官市规模并不大,较之临治市亭,无论从列肆的规模还是品类上都要欠缺不少,街隧上的人流也少,所以李恪一路所见,肆舍内外可罗燕雀,舍人侍者无精打采。

    不过李恪本就是怀着旅游的心思来的,景点当中游人不多,反而更方便他窥清这座城市的样貌。

    城市,是专指建造在城邑当中的市亭的组合词。

    秦朝建城大体沿用周制,有前朝后市,坐北朝南。

    也就是将南城用作官牙军营,以北城安置市亭贸易。分布在东西两翼的民户大体也是如此分布,南为贵籍,北为贱民,贵籍者自成院落,不需受里闾管束,贱民者比伍而居,虽说住在城里,却和苦酒里的生活方式没有半分不同。

    楼烦城就是一座标准的大秦城池。

    前有朝,后有市,市分东西,虽说建在大道两侧,却不是后世的临街旺铺。

    秦朝居市分离,不仅里闾要在四周搭建垣墙,市亭也必须按照规矩把自己封闭起来,且只设置一个开口,面对里闾,背向大道。

    这种奇葩的规划方式充分体现了大秦人重士农工兵而抑商的根本思想。

    里闾之地贫民居多,大部分依旧过着自给自足的农生活,每日食时推着板车出城耕作,下市时分才姗姗入城,既没有购买的能力,也没有购买的时间。

    至于那些购买力强,时间也宽裕的城中贵人们,他们若是偶尔想逛个街,吃个饭,买个首饰泡个吧,则需要辛辛苦苦从自家走出来,沿着大道一路行至北城,混迹在苦哈哈中拐入巷,再绕行到市门附近,单趟行程超过四里,几乎与苦酒里到田亩的距离等同。

    更关键的是……楼烦官市不售奢华,贵人们与其耐着性子走这一遭,还不如采买些原料,延请名匠精工细作,再不济也可以邀上三五好友北上善无。

    善无百货驰名雁门,天下奇珍应有尽有,那才是贵人们斗富销金该去的地方。

    总之,楼烦官市的萧条理所应当,各中原因绝不单纯,基本不存在诞生富商的土壤。

    可是大秦既不予商户受田,又不许他们随意破产,转换民籍,这么多商肆开在这里,他们总要为生计考虑。

    穷则思变之下,一套以吃喝玩乐为核心经营模式,将流水更卒视作核心客户群体的低端商业综合体系就诞生了。

    仅以李恪所在的西市而言,市亭中最多的是酒肆,其次则是食肆,间杂些许粮油布帛,书简首饰,也都是为更卒们服务,剩余些许客舍、金铸,大都龟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若不是彩旗招展,根本就寻之不见。

    这给李恪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他已经在西市的主隧逛了一圈,粗略一数,插旗营业的酒肆足有十余家,统一都是黄底黑子,就连字迹都一模一样,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 …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难道要一家家问

    李恪揉着眉心,很有些悔不当初。

    若不是把勤留在官舍门口等史禄,这会儿多少也有个差使,至少不需要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语焉不详地打听一个姑娘家的所在……

    这事儿闹的!

    李恪鼓足勇气走进一家酒肆:“敢问舍人,武姬酒肆何在”

    那舍人满脸堆笑迎了上来:“士子欲要饮酒么本肆佳酿乃百年良方,楼烦城中无人不晓,连县令狄公都赞不绝口哩!”

    我信你有鬼……

    李恪赔笑着,说:“子此来非是饮酒,乃是寻人……”

    “寻人呐。”那舍人登时收了笑脸,屁股一撅转回高柜后头,“武姬此人,未曾听闻。”

    “如此,打搅了。”

    “不送。”

    礼乐崩坏之世,人心不古,如吕丁这般好相处的商贾不多了呀……

    一连跑了三家店,碰了一鼻子灰,李恪心里忍不住生出这样



第一六四章 不似英雄
    清脆灵透的泼辣劲,浓浓的楚地口音,少女的声音应和而起,李恪暮然抬头。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黑了,酒肆里点起油镫,微微弱弱的橘黄烛光下,映衬出一个大方爽朗的娇少女,正是李恪刚进门时见过的那个舍人。

    她穿着裋褐,头裹渍巾,抱着酒坛,行脚飞快。她脸上的表情巧笑宜人,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望向旦,里头全是关切和责备的神色。

    这两人……

    李恪坏笑起来。

    武姬捧着酒坛过来,哐当一声砸在几上,麻利地拍开泥封,给旦斟上满满一碗,接着才抬头,发现李恪的酒坛纹丝未动,就连封口都完好无损。

    “哎呦,这位士子真是旦君的好友旦君饮了一坛,为何您却一杯未饮”

    李恪轻声笑了笑,说:“我与旦自幼长大,左邻而居,我不想饮便不饮,二人之间没那些个客套。”

    “话不是这么说的啦!您不饮,旦君便是一人独饮,独饮伤身,多好的身子骨都吃不消的!”

    旦打了个酒嗝赶紧说道:“恪,你快斟上一碗,武姬嘴皮利索,念叨起来没完没了,吵闹得很。”

    李恪哑然失笑。

    他摇着头拍开酒坛泥封,从善如流,口中却说:“旦,你既与舍人熟识,却为何不见你向我介绍”

    “一个沽酒的有甚可说……”

    正在收酒坛的武姬手一抖,咚!好好一个空酒坛就当着李恪的面砸在了旦的脑门上。

    “哎呦,一时手滑,旦君莫要见怪!”

    李恪不由哈哈大笑。

    ……

    三人共坐一几,李恪与旦对坐,武姬一旁少陪。

    “此女姓武,沛县人士。”旦捂着额头呲着牙,满不情愿地介绍起武姬,“她家传沽酒,善以官肆之酒勾兑,陈酿干果、米浆,别有风味,在楼烦也算有名。”

    李恪端起酒碗浅唱一口,果然从寡淡的酒液当中品出了几分药味,虽说不强,却着实回味绵长。【¥… &…免费阅读】

    “舍人既是沛县人士,年岁也不大,为何会远来楼烦安顿”

    这话虽是问武姬的,但李恪的眼神从头至尾都看着旦,这当中除了非礼勿视之类的礼节,更重要的是,从旦让武姬落座开始,这泼辣的妮子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除了斟酒,一不说话,二不抬头,李恪就是想找也找不到她的话头。

    旦大咧咧回答道:“她与我说,她媪欲把她许配给当地一个无赖亭长,她不愿,便以死相逼脱籍出来,这才流落到楼烦城重操祖业。”

    还是个烈性的女子……

    李恪刚想安慰,突然间想起来,沛县一个无赖亭长,这形容词,怎么这么像形容某个开国皇帝的……

    不会这么巧吧

    李恪古怪地扫了武姬一眼,心问道:“敢问舍人,那亭长是不是有个屠狗的好友,还与几位官吏相交颇深”

    武姬的脸色一下惨白:“您也认识他”

    李恪苦笑着摇了摇头:“倒不是认识,一介无赖能做到亭长之职,必是有贵人相助,且在乡间多有勇力,此皆推论,不足为凭。”

    武姬的眼睛闪闪发光:“旦君笨头笨脑的,您是他的朋友,却聪慧得紧哩!正如您所说,刘季与令史何、狱掾参皆是好友,身边还有屠夫樊哙,吹鼓手周勃,皆勇武善斗之辈。可我就是看不上他,游手好闲,不似英雄!”

    刘季,萧何,曹参,樊哙,周勃……

    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即便是李恪这种偏科严重,对古代史不甚了了的技术宅都能如数家珍,可到了一个沽酒的泼辣妮子嘴边,却成了一群不似英雄。

    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有身长八尺,气宇轩昂的身量胚



第一六五章 弈棋之道
    无论是在大秦还是后世,发都是最适合袒露心声的对象,特别是对于年轻人来说,远比家大人要合适得多。

    旦遭遇了有生以来第一场大挫折,志气颓丧,借酒浇愁,李恪本可以像后世的好友那般陪他醉饮,指天骂地。

    反正左右就是在楼烦城住一晚上的事,影响不了大的日程,也能让旦稍解忧虑。

    然而李恪却没有选择如此去做。

    秦人的十七岁还是十七岁,哪怕他们在社会上被当作成人来看,可是向来家庭美满,生活顺遂的旦,从某些方面来说,或许还不如穗儿来得成熟。

    他的更期还有近两旬,田典妨也不可能放松对他的管束,李恪能解他一时之忧,却解不了整月的惑。

    待到苦意再起时,旦的愁肠只怕比现在更甚。

    所以李恪才选了最粗鲁的解决办法,以毒攻毒。

    在他看来,旦和武姬早就相互看对眼了,只是武姬敏感些,对自己的感情了然于心,旦迟钝些,至今还没看清自己的心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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