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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偷盗”

    “还未盘问,不过看来是偷盗无疑。”

    “偷盗啊……”监门厉咂了咂嘴,站起身又对里典服拱手,“上典,我今日饮多了酒,这便回去睡了,告辞。”

    说完,他也不等里典服回应,扭头噌噌噌就走,当真来也如风,去也如风,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李恪看得瞠目结舌,甚至有些闹不明白二人之间的从属关系……

    被监门厉这么一打岔,原有的问话显然是进行不下去了。

    李恪和里吏妨垂首站在堂下,低着头看着口鼻溢血,昏迷在地的贼人,静待里典服把事情原委撰写到简上。

    盏茶功夫,简牍写就,里典服哈着气吹干墨迹,抬头对着里吏妨说:“贼人先押在家中地窖,我明日叫邮人午将案情送去乡里,请位求盗过来押解,也省得你过多奔波,耽误了农时。”

    里吏妨赶忙抱拳:“唯!”

    “夜深了,若无其他事,就都回吧。”

    听里典服这话的意思,这件事似乎打算到此为止,定性偷盗,移交上级,就连贼人的身份都不需要调查清楚。

    那态度敷衍得让李恪都觉得讶异。

    倒不是李恪想要寻根究底,只是结合这两日的事情,里典服和田典余之间怎么看都不像亲密战友,而田典余又和郑家有亲,“郑家匿农”这么大一个把柄送到里典服手上,他居然轻易就放过了。

    李恪本以为里典服会细细对他做一番询问,生拉硬拽,也要把这件事和郑家牵上关系,借此打击田典余的威风。李恪连借口都帮他想好了,比如说觊觎烈山镰……

    可谁知道监门厉随便打了个岔,里典服居然就彻底不问了,所说所做,好像已经忘了在场还有李恪这个人一样。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李恪探寻似看了里吏妨一眼,发现里吏妨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里典服身上,好像在纠结有什么话该不该说。

    “上典,就这样让厉君出去……好吗”

    里典服微微一笑,回答道:“田典睡得迟,无妨。”

    李恪的眉头皱了起来。

    贼人是郑家的匿农,就算是兴师问罪也该去郑家才是。在苦酒里,郑家的姻亲多了去了,派遣贼人的锅怎么都轮不到田典余来背。

    可里典服和里吏妨为什么笃定监门厉会去田典余那儿

    或者说……贼人身上带了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李恪低下头,重新观察起地上排布的各色事物。

    肉脯和半两没什么好说的,剔骨的小刀或许是吃肉用的,又或许是防身用的,火折是夜行照明的东西,麻袋自然是装偷来的东西。

    对于一个夜行偷盗的人来说,这些东西看起来似乎并不特别。

    李恪又看了一遍。小刀、火折、麻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

    “里典!”

    里典服饶有兴致看着他,对他失礼的举动恍若未见:“严氏之子还有何事”

    李恪正了正神,朗声问道:“田典和襄翁之间,到底是谁听谁的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唐突,特别是从一个下位者口中问出来,尤其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不一定能得到答案。里典服如今就沉默着,但哪怕得不到答案,李恪还是要问。

    夜行偷盗本就是隐秘的事情,哪里需要带火折来照明!

    要是他没有猜错,这贼人翻墙不是为了偷盗,而是为了纵火!

    他家篝火夜宴的事情里中肯定有人知道,到时候明火一起,谁也不会联想到有人刻意纵火,只会以为是残留的炭火引发的火灾!

    他家都是茅草屋子,火头片刻扩散,家里的人哪里逃得出去!




第二十三章 使狗国者
    天色放明。

    八月廿二,晴朗,无云,和风微抚,鹊起叶坠。

    李恪一夜没睡,他抱着腿靠墙而坐,下巴支在膝头,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一张大网。

    那是用细麻绳和断简构成的网,每片简上都写着字,有些是人名,有些是事件,林林总总,基于李恪的猜测串连在一起。

    总的来说,还是有收获的。

    李恪大概想清楚了,田典余应该没有杀他的意愿。

    因为田典余想拉拢监门厉,而监门厉想娶严氏,偏偏这个糙汉子自以为情圣,见不得有人欺负严氏。

    李恪还猜测,田典余拉拢监门厉的事,里典服应该是知道的,可里典服却对此无能为力,所以才抓住一切机会在两人中间制造嫌隙。

    昨夜监门厉会突然闯入,很可能就是出于里典服的通知。

    苦酒里就那么大,当时隶臣把李恪他们迎进门时,里吏妨已经简单汇报过情况。

    里典服在登场前,先让隶臣去通知监门厉,字里行间把仇恨引到田典余身上。随后监门厉闯入,复核证据,大闹田典家。这个过程的时间充裕,逻辑上也过得去。

    由此可见,在田典余和里典服的争斗中间,里典服处在劣势,田典余则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这一点在流言的交锋当中同样体现得淋漓尽致。

    攻击郑家的流言很快被里吏妨的流言取代了热度,而手下心腹被流言所困,里典服却拿不出对应的手段来压制,只能听之任之。

    如果不是李恪意外出手,里吏妨的声誉说不定就毁了,连带着,里典服自然也会在那场交锋当中一败涂地。

    然而弄清楚高层动向对李恪而言却没什么用,他依旧不知道昨夜的贼人是谁派出来的。

    如果贼人所来是为了害命,大概与田典余无关,如果只为烧粮,意在终结李恪纳租的希望,逼迫严氏低头嫁人,这样一来又和田典余脱不了干系……

    贼人的目的至关重要,可这个人如今在里典服的地窖,不日就要押解出里,李恪想找他问话,只能说是痴心妄想。

    那么去问田典余问他有没有派过贼人,想不想要自己的小命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李恪放弃了思索,挠着头站起来,钻过大网,从几上捡起昨夜抽空画完的结构图,迈步出门。

    今天的院落格外热闹。

    监门厉站在癃展的小屋旁,从一辆板车上大包小包地往里卸货。旦爬在院子的墙头,拿着木槌咚咚咚钉着木桩。癃展正用桔槔打水,小穗儿坐在井边,自顾自从一枚竹筒里扒着豆饭食饔。

    李恪眼前一亮,昨夜的竹筒饭居然被癃展学去了,如此一来,只要家里还有多余的竹筒,想来以后都不用再吃那种石子似的豆饭羹藿了。

    他拾起笑脸,故作振奋上去打招呼:“展叔,我起身了。”

    “公子醒了”癃展松开绳,任由水桶自由抬升,眯着眼温言笑语,“双目红肿,鬓发散乱,公子怕是昨夜没睡吧”

    李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昨夜受了惊吓,辗转反侧,未能成眠。”

    癃展叹了口气,拍拍自己小车前头,示意李恪坐下:“公子如今肩负家中重担,不可过于操劳。来,奴为公子整理发髻。”

    “唯。”

    就在这时,监门厉搬完东西,恰好看到水桶自升:“你这瘸夫,居然使得动桔槔”

    癃展朗声大笑,只顾给李恪整理头发,根本就不作答。

    监门厉越发好奇,左右观看,终于发现李恪家的桔槔与一般人家不同,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你这桔槔好生轻便,不想真能汲出水来”

    “学问一道,悟得深了恍若天成,公子论衡较墨子不弱,由他改制的桔槔,你这莽汉自然无从去想。”

    “你说桔槔是这小子改的”监门厉往李恪面前一蹲,面露狞笑,偏自以为和蔼可亲。

    李恪仅有的那点睡意都给吓跑了,赶紧求饶:“监门,待会儿我还要下地,等下地回来,必亲往您处改制桔槔,决不食言!”

    监门厉大喜过望,蒲扇大的巴掌啪啪拍在李恪肩头,拍得他五脏六腑一同移位,差点背过气去。

    “小子识相,我便说我甚喜你。今日下市我在家中等你,不可不来!”

    “唯!唯!”

    监门厉心满意足地走了……

    李恪揉着肩膀,哭笑不得看着近处的小穗儿,还有远处墙头的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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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主动出击
    带着小穗儿回到家,旦已经收拾好一切,随时可以下田。李恪看到自家院墙上多了一些悬空的竹筒,用麻绳串着,迎着风轻轻摇动,却不怎么发出声响。

    “这就是你忙活了一早上的物件,有何用处”李恪好奇地问。

    旦闷呼呼地点了点头:“此物是展叔要我钉在墙上,至于何用,我也不知。”

    “展叔”

    癃展抚须微笑道:“此物名为警钟,风过虽然无声,可若是有人触碰,却会发出响动警醒家人。昨日之事奴惊了一身冷汗,试想着若今后再有贼人来犯,家中有此物预警,也可早作准备。”

    所以说这玩意是古代的红外线预警仪不对,是细麻线预警仪……

    看来昨晚上的事,严氏和癃展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

    李恪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癃展躬身一揖,也不多说什么,直起身,看了看并排的三辆板车。

    十一把烈山镰整整齐齐摆放在板车上,今天就要凭着这些,一日之内把小穗儿家的禾粟全收回来。

    “对了,展叔,此物予你。”李恪一拍脑袋,从怀里拿出昨夜画的结构图。

    “公子完成了”

    “只等展叔做出实物,便知是否有用。”李恪笑着说。

    旦和小穗儿凑过来,歪着脑袋看图板:“恪,这是何物”

    “一件脱粒的机械,若是展叔能做出来,以后我等脱粒就轻便多了,亦不需再使那粗笨的连枷。”

    “如此神奇”小穗儿的眼睛闪闪发光。

    “待做出来再说,下地去喽!”

    随着李恪一声吆喝,三人结伴出发。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日头高悬头顶,已经日失了。

    李恪收足两亩半,抬起头,发现旦的速度已经超过他,快做到三亩了。

    他拄镰停下:“旦,收禾装车,我们今日早些回去。”

    旦疑惑地停下镰,看了看天色:“如此早”

    “今日有事。”

    “甚事能比收割紧要”旦皱着眉反驳,“大前日你就收了不足一亩,前日我二人五亩,昨日我一人才三亩,今日又只有五亩。恪,你家粟田虽然不多,又有烈山镰相帮,但如此迁延不是做事的道理啊。”

    “你道我不愿早些收完”李恪重重叹了口气,举头望向远山青烟,喃喃道,“有些事情不做在前头,弄不好是会要命的。”

    “你是说……偰”

    李恪没有说话,自顾自收起镰,开始一束一束整理田边的禾槁。旦也不再坚持,跟着李恪一起收拾。

    就在两人快做完的时候,小穗儿蹦蹦跳跳跑了过来:“大兄,旦公子,我就知道你等今日要早回!”

    李恪诧异地抬起头:“你家的地忙完了”

    “还有一些,乡里们怎么都不愿我再做,便把我打发出来啦!”

    “那你不赶快回去陪你媪”李恪皱着眉训斥。

    “媪病着呢,总是嗜睡,我也不好打搅。”小穗儿笑嘻嘻凑上来,贴在李恪耳朵边轻声说,“况且今早看大兄望向狗门的样子,我便知大兄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李恪浑身汗毛直竖,赶紧扫视四下,确定没人看着这边,这才松了口气:“黄口孺子在这捣什么乱,我要做的事情你帮不上忙。”

    小穗儿不说话了。

    他后退两步,如成人般张臂收腿,一揖到底:“大兄,鸡鸣狗盗皆能护主,小穗儿自信也帮得大兄,望大兄成全。”

    看着臭小子一脸认真的神色,李恪不免踌躇。

    “恪,带上他吧。”旦边整车边说话,眼神飘动,随时注意着周遭,“再僵持下去,别人就该看过来了。”

    小穗儿加入队伍。

    三人一道回家,和严氏癃展打声招呼就钻进西厢。西厢里,密密麻麻的关系网让旦和小穗儿看得目眩神迷。

    李恪不管他们,找了卷细麻线开始布置任务。

    “旦,去削两张皮子,要软,要薄,巴掌大小,昨日展叔剥的蛇皮刚好可用,这会儿大概收在庖厨。小穗儿,你去找竹筒,若是可以,再找把锯子来,这些东西展叔处有。”

    两人从李恪的声音里听到颐指气使的味道,可他们丝毫没有反感,反倒觉得振奋,一个个像军士似的抱拳唱一声“嗨”,大步出门。

    李恪闭起眼睛整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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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觞便倒
    下市过半,各户闭门。

    秦农作活一般至日失止,到了下市,乡里们就开始陆陆续续回家。

    下市过半正是各家食飧的时候,这时候家人齐聚,里巷上难见人影。

    李恪藏身在巷角阴影,手上拽着土电话的听筒,耳朵竖得老高,眼睛则死死盯着田典家的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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