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距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公子优
你的距离 33 三十三、没想到吧柏就这么点长
老花镜? 柏老板风华正茂,怎么可能老花? 不过是稍有远视罢了。 稍有。 &nb,”柏昌意以教学时讲重点概念的口气纠正道,“这叫——远,视,眼,镜。” 庭霜一看柏昌意的脸sè,感觉回去要挨打,连忙从善如流:“哦哦哦……远视眼镜,远视眼镜。那……柏老板劳烦您低个头,我给您把您的老——哦不,远视眼镜戴回去?” 忍不住在挨打的边缘反复试探。 刺激。 “不过柏老板,我现在离你这么近,你看得清我的脸吗?”庭霜惹祸的嘴根本停不下来,“要不然我往后退一点?比如……千里之外?” 在挨打的边缘旋转跳跃闭着眼。 刺激。 柏昌意戴上眼镜,扫庭霜一眼,那眼神轻描淡写,但意思很明确:你就闹吧,等回酒店你就知道什么叫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仍不知死活的庭霜还在高高兴兴地挑太阳镜。他发现刚才那款太阳镜还有一副同系列的太阳镜夹,也是金sè细边,也是浅蓝sè镜片,可以夹在柏昌意的眼镜上。 这应该算是情侣款……吧? “试一下这个。”庭霜把太阳镜夹给柏昌意,自己再戴上刚才那副太阳镜。 两人并肩站到镜子面前—— 一个穿连帽衫和短裤的年轻男孩,一个穿衬衣和西裤还系着领带的成熟男人,戴着同系列的太阳镜。 好像有哪里不对。 跟预想中的画面不太一样…… “柏老板……”庭霜陷入了沉思,沉思了一会儿以后,拷问道,“为什么这个系列的太阳镜看起来像是亲子款啊……” 嗯……这可能不是太阳镜的问题。 到底是谁的问题,柏教授不打算细究。 买就行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柏昌意叫庭霜起床,他们需要和所有参展人员共进早餐,再一同前往展会现场。 前一晚庭霜同学为老花镜和亲子款两个词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此时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很是艰难地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嗯……我要睡觉……起不来……” 其实不去也没事。 小孩想睡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柏昌意亲了一下庭霜的额头,低声说:“嗯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庭霜睡意朦胧地想,老禽兽赶紧走,一天到晚不做人…… 不过…… 老教授走去干什么来着? 嗯……好像是上午有个现场报告…… 现场报告应该也没什么好看的,也就是衣冠楚楚的老教授站在展厅的聚光灯下,对着话筒,用他顶尖的学术水平、低沉优雅的声音、举手投足的风范,稍微颠倒一下众生、祸乱一下人间罢了,有什么可看的…… 哼谁爱看谁看去…… 反正他庭霜…… “柏老板带上我——” 庭霜从床上一跃而起。 老教授别只顾着众生和人间,也顺便颠倒一下我、祸乱一下我啊! “唔——”庭霜下床的动作一僵。 cào……pì股好痛。 下床动作不该那么大的…… 正要出门的柏昌意闻声勾chún,看了一眼手表,说:“给你十分钟。”说罢就去沙发上边看报纸边等。 “我马上。”庭霜飞奔进浴室冲了个澡,冲澡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xiōng,两边都肿了;腰和大腿,都是红印子;脚腕,可疑的勒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教授报仇,就在当晚。 行吧。 反正等会儿穿正装,别人应该看不出来。 时间不多,他冲完澡,把浴巾一围,发现可能要来不及了,就一边挤牙膏一边喊:“柏老板快进来帮我吹一下头发,我十分钟搞不定了——” 于是庭霜两只手在前面刷牙、刮胡子,柏昌意就站在他身后给他吹头发。 小孩还嫌吹得不够好看,脸上都是剃须膏沫儿,还在对着镜子指点江山,意见一大堆:“前面千万不能吹塌了,要定一下型,两边得吹得自然点,后面你用梳子梳一下,还有那个……” 折腾人。 柏昌意说:“嗯知道了。” 好不容易头发吹完,庭霜赶紧出去穿衣服。 正套着裤子,他突然发现臀部那里变紧了。西裤剪裁得比较贴身,也没有弹性,一紧起来就特别明显。 昨天穿的时候还刚刚好,怎么今天就有点小了…… 庭霜背对着全身镜,扭着头去照镜子,看自己的身后—— 不是裤子小了,是pì股肿了。 “你看——!”庭霜瞪着柏昌意,抱怨,“你干的好事……昨天我都叫你别打了……现在怎么办!” 裤子穿倒是能穿上,就是撑得特别饱满,两个挺翘的圆球在光裸的背脊和凹进去的后腰线条的衬托下尤为惹火,像在勾引人。 柏昌意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看报纸,说:“衣服穿上。今天早上没时间,下次。” 下次? 下次干嘛啊! 庭霜嘴上骂骂咧咧,手上却极有危险意识地拿起衬衣,穿上,就怕慢了一步老教授又改变主意过来扒他裤子。 “唔——” 衬衣的布料磨得肿起来的xiōng好痛。 而且一照镜子庭霜才发现,白衬衣被顶起来两个尖,好明显。 早上还算凉快,但是到了中午肯定是要脱外套的,到时候两点这么醒目,怎么办啊…… 庭霜怒气冲冲地走到柏昌意面前:“你看——!” 柏昌意抬眼:“怎么。” 庭霜愤慨地指了指自己的xiōng:“怎么办!这么明显……嗯——!你还捏!痛!” 柏昌意说:“还痛?” 庭霜说:“当然了,被你弄成那样能不痛吗?” 柏昌意起身,打开房间里的医药箱:“过来。” 庭霜过去:“干嘛?” 柏昌意说:“扣子解开。” 庭霜看见柏昌意手里的两枚白sè创口贴,护住自己的衬衣领口,羞怒:“我不要贴!” 柏昌意点点头,说:“那就这么出去。” 就这么出去…… xiōng/前/两/点还在隐隐作痛…… 立得又那么明显像持续激凸…… 要不还是贴一下…… “那……那你给我吧……”庭霜扭头不看柏昌意,只把手伸过去,接了创口贴,溜到浴室里,锁门,解开衬衣…… 那里肿得比平时大不少…… 创口贴好像有点小了,盖不住…… 怎么办…… “那个……”庭霜把浴室门打开一点,,“有没有再大一点的创口贴……” 柏昌意递过去两枚新的创口贴,包装上写着:大号。 庭霜别扭地接了。 他想用大号尺寸的地方只能用标准尺寸,偏偏贴这种地方需要用大号…… 好在贴上以后从外面确实看不出来了。 一行人吃过早饭,坐车去会展中心。 到了他们所在的展馆以后,德方企业的代表找柏昌意去谈事情,庭霜就一个人在展馆里逛,等着十点的报告。 这一周的展览都围绕机器人展开,而他们这栋展馆的主题是工业机器人,参展的大多是制造企业,还有一些工科院校和研究所。展馆正中央的一个科技感十足的空间,就是lrm所、中国robo以及德国haas的联合展位。 展位分为三个区域。a区是一个整体的智能工厂,展示了在物联技术下的智能制造。从收到订单,到检查库存,到采购物料和自动排产,再到各个智能制造单元间的合作,最后到产品出库,全部实现无人化。而在这其中,工业机器人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比如物料的运输就是robo的t字系列运输机器人自动完成的,产品的最后装配是由robo的a字系列装配机器人自动完成的。 展位的b区是各系列工业机器人的展示,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每一个机器人是如何快速而准确地工作的。 c区是一个开放式的交流区,用于报告、讨论和会餐。 庭霜站在b区的一个并联机器人前面,看它是怎么以极高的速度把混在一起的三种不同颜sè的药丸jīng准无误地分拣进三个不同的瓶子里的。 “看出什么来了?”祝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并联式的比平面关节式的速度快不少。”虽然昨天才吵过一架,但庭霜就事论事,“视觉系统的识别速度也很高。我记得我大一的时候去公司看,比现在差远了。” 祝敖说:“五年了,也该有点进步。” 这话好像不只在说机器人。 但有些事,就是改不了啊。 “爸……”庭霜不喜欢拐弯抹角,干脆直接问祝敖,“我想问问,为什么我跟男的一起,就不行啊?为什么啊?不行总要有个理由吧。” 祝敖刚要说话,柏昌意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祝先生。” 祝敖转过身,脸sè有一瞬的尴尬。 刚才的话,不知道柏教授听到了多少。 要是他知道了庭霜是同性恋,也不知道庭霜这傻小子在学校里还待不待得下去。 “haas那边还有一些事要跟robo谈。”柏昌意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时没有区别,“我刚好路过,就过来说一声。” “好,我现在过去。”祝敖朝柏昌意点点头,又嘱咐庭霜,“你认真看展,别往外乱跑。” 说完,他就跟柏昌意一起去haas那边。 柏昌意说:“刚才——” “刚才小孩就是乱讲话,柏教授你不用管他。”祝敖笑着摆摆手。 柏昌意闻言低笑一声,说:“我是说,刚才haas那边表示sf&m的项目进展不错。” 那笑里的意思明显就是听见了庭霜的话,只是不提罢了。 好像也没怎么介意。 祝敖沉默一阵,叹了口气,说:“柏教授,当爹不容易啊。我拿你当自己兄弟,也就不避讳那些了。你说这要是你儿子,你怎么办?”
你的距离 34 三十四、儿子同性恋要不咱治治?
这要是我儿子…… 柏老板心想,这还真不能是我儿子。 “做父亲的确不容易。”柏昌意笑说,“我有个朋友也有类似的经历,好一番波折。我理解。” “哦?”祝敖问,“那他最后解决了问题没有?应该也不好办吧。” 柏昌意说:“嗯是不好办。大概花了半年才解决。” 祝敖说:“半年?那挺快。怎么解决的?我倒想跟那位老兄取取经。” 两人走着走着,正好路经展馆的一个侧门,柏昌意看了一眼手表,说:“还有时间,不如我们出去聊两句?” 展馆里随时可能遇到公司员工和合作伙伴,确实不是谈这种话题的好地方,祝敖点点头,跟柏昌意一起出了馆门。刚好不远处有会展中心设置的吸烟区,祝敖说:“咱们哥俩一块儿抽一根?” 哥俩。 柏老板心情略复杂。 两人坐在吸烟区的沙发上,中间隔一张方几。 柏昌意左手指间夹着点燃的烟,却不怎么抽,只时不时朝方几中央的烟灰缸里掸一下烟灰。 “那位朋友跟我是忘年交,遇上这个难题的时候,他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柏昌意说。 祝敖抽了口烟,说:“他儿子三十多了还没结婚?” “结了。”柏昌意笑了笑,“后来有一天,他儿子突然打电话跟他说,爸,我是同性恋,刚离完婚,现在坐在车里,不知道该去哪儿,感觉没地方可去。”说到这里,柏昌意停下来去掸了一下烟灰,同时瞥了祝敖一眼。 祝敖像是想起了什么,在缭绕的烟雾后微微眯起了眼,半晌才说:“是他前妻知道了以后,主动要离的?” 柏昌意说:“是。” 祝敖笑了一下,眼角的细纹深了些:“男人么,年轻时候不懂事,总会犯点错。有些女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说走就走。你那忘年交呢?也没劝劝他儿媳,让小两口再考虑考虑?” 柏昌意说:“离婚已成定局。我那忘年交深受打击,一时接受不了他儿子喜欢男人。” 祝敖说:“你看,不光是我吧,是个爹都接受不了……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柏昌意说:“我这朋友崇尚科学,所以他去找了一位心理医生来解决问题。” 祝敖听了,若有所思地抽了一会儿烟,说:“找个心理医生……有这个必要吗……而且,有用么?” 柏昌意说:“效果不错。虽然花了半年时间,但终归是解决了问题。” 祝敖点点头,说:“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事儿应该找医生呢?有道理,我也是崇尚科学的人,这种问题就应该找医生。哎,柏教授,你朋友找的那位医生是中国人还是德国人?方便的话,介绍给我如何?你朋友的儿子花了半年时间来治同性恋……那你说,我儿子得花多久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柏昌意微微皱眉,像是不太理解祝敖的话。他思考了两秒,才看向祝敖说:“祝先生,你可能对我的话有一些误解。” 祝敖也不懂柏昌意了:“什么误解?” 柏昌意抽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地掸了一下烟灰,说:“心理医生是为我那位忘年交请的,不是为他儿子请的。” 祝敖一头雾水:“这……什么意思?不是给他儿子看病吗?” “当然不是。”柏昌意笑了一下,用讲述一个显而易见的简单知识点的教学口吻说,“在了解相关研究后,我那位忘年交认识到,同性恋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他自己。他深受恐同这种不健康的心理状态的困扰,这种困扰已经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同时也影响了他和儿子的父子关系,所以才请心理医生来解决问题。”说到这里,柏昌意把烟按熄,十分体谅地看向祝敖,“祝先生,我非常理解你,做父亲已经很辛苦,还要面对自己的心理问题,有一些压力是正常的。也不用太担心,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心理医生,可以介绍给你,有心理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我们都是学工科的,不讳疾忌医,也不相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是么。”
你的距离 35 三十五、火葬场的距离
c区,离报告开始还有五分钟。 庭霜坐在祝敖旁边,第一次感觉到祝敖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怀疑人生的沧桑味道。 短短几十分钟没见,怎么这么大变化…… “爸……”庭霜头稍微往祝敖那边侧了一些,压低声音说,“是公司出什么问题了么?” “公司能出什么事?”祝敖随手翻开展会的杂志,一副不想搭理庭霜的模样。 “哦……”庭霜想了想,说,“爸,我下午五点多的火车回学校,要不吃完午饭咱们再聊会儿?” 共识还没达成,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祝敖头也不抬地说:“一年也不见给家里多打个电话,现在人要走了倒想起来要聊了?有什么好聊的?” 庭霜昨天才被柏教授教育过要好好沟通,以解决问题为目标,所以此时态度比以前好得多:“爸,以前是我不懂事,今天咱们好好谈谈,一起解决问题。刚才我教授不是来了么,就没继续往下说了,咱们之前本来在说——” “行了。”祝敖摆摆手,声音里压着的全是不耐烦,“我不想听。” 祝敖现在最不想讨论的,就是他儿子的取向问题;最不想听到的四个字,就是“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 活了五十年,祝敖头一回意识到,他可能有心理问题。 搞了半天,儿子没啥要解决的,该解决的是老子。 回国以后,那几个心理医生,到底是联系还是不联系…… 祝敖的视线落在杂志上,却根本看不进去。 庭霜还要再说什么,祝敖压着嗓子烦躁道:“庭霜你歇停会儿行不行?你那事儿……我再想想。” 再想想,这已经是庭霜从祝敖那里听过的最接近于同意的话了。 见好就收,他告诫自己,见好就收,慢慢来,稳住。 看来柏老板说得还挺对,好好沟通,多问问人家为什么,多问问人家怎么想的…… 说不定人家就愿意再想想了呢? 柏老板果然英明神武,千秋万岁。 十点,柏昌意的报告正式开始。 虽然现场的人数远远超过平时上课的人数,观众席以及外围站着的人也不是学生,但庭霜还是感觉到了柏昌意对全场的掌控。 内容,眼光,格局,气度,一样不少。 引人思考,引人折腰。 时间流逝得猝不及防,不知不觉,报告到了尾声。 庭霜心里下意识地产生一种恐惧感:令人窒息的时刻到了,课讲完了又要点我回答问题了…… 哦,不对。 这次是柏老板做报告,应该是下面听报告的人提问…… 庭霜的恐惧感有增无减:令人窒息的时刻到了又要点我起来让我提出有意义的问题了…… 庭霜低下头,唯恐和柏昌意四目相对,等其他人的提问声响起,他才抬起头。这时他才发现,前面是虚惊一场,现场要提问交流的人太多,根本lún不上他。 他在下面认真听了一会儿柏昌意和观众的互动,忽然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出来电人姓名:梁正宣妈妈。 手机震个不停,动静不小。 祝敖朝他那边瞥一眼,看见了屏幕上的字,低声说:“要么挂了,要么出去接。” 庭霜犹豫两秒,还是躬着身子快步离开了c区,跑出展馆去接这个电话。 在他还没和梁正宣分手的时候,梁正宣的父母跟他就没什么联系。他们很早就接受了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但偏偏不喜欢庭霜,觉得他什么家务都不会做,生活上总要靠梁正宣照顾,不是能娶回家过日子的人。庭霜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所以也不主动去烦人家,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发条文字消息问候。 这个电话,应该是他出国以来,梁正宣的母亲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如果不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对方肯定不至于在他跟梁正宣分手以后还打这样的越洋电话过来。 而且不止一个电话,庭霜从c区出来用了几分钟,对面看他没有接,就一直在反复拨打电话。 终于,庭霜出了展馆,接起电话。 “阿姨。” “庭霜,你终于接电话了——”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正宣出车祸了,你快去医院看看他。” “阿姨您慢点说。”庭霜态度冷静,“他在哪家医院?具体情况您知道么?” “他早上骑车去学校的时候被一辆小轿车撞了,现在人是醒的,但是动不了,我怕他在医院出什么事……他现在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没人给他挂号,没人给他交钱,他一个人怎么办啊……”梁母催促道,“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就是你们大学的附属医院。他刚刚打过一个电话,护士帮着打的,之后就不接我们的电话了。你到了医院以后,回电话告诉我正宣的情况。” 还能讲电话,那就是意识清醒,情况应该不算严重。 “阿姨,我现在在汉诺威,立即动身回去也要四个小时才能赶到医院。”庭霜安慰梁母,“不过您放心,医院不需要挂号缴费,我们是买了医疗保险的,账单会由医院直接寄给保险公司,不会耽误治疗。” 梁母听了,又叮嘱庭霜了几句一定到正宣、阿姨也不认识别人了只能麻烦你云云,才挂了电话。 庭霜一边往会展中心园区的出口走,一边打了个电话给祝敖,把事情简略一讲,麻烦祝敖请司机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到园区门口接他,送他去火车站。 祝敖本来就瞧不上梁正宣,听了就说:“梁正宣自己就没个朋友?非得你去?你现在跟他有什么关系?” 庭霜无奈说:“他妈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我能不去看一眼么?如果我不去,他妈肯定一直给我打电话。而且这事儿,就算不是梁正宣,是我一般的同学,我也会去医院看的。反正我下午也要走了,没几个小时,就当提前半天回家了。” 车从会展中心开往中央火车站,到市中心的时候,庭霜隔着车窗陆陆续续看见了新市政厅的尖顶、不同的几个博物馆、集市教堂的钟楼…… 昨天柏昌意跟他说,今天下午送他去火车站的时候,他们可以一起在老城区逛逛。 有点可惜。 下了车,他一边往火车站里走,一边给柏昌意发消息:柏老板,你那边结束没有? 很快柏昌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刚结束。你人呢?” “我到火车站了。”庭霜的话音一顿。 要怎么跟柏老板说提前回去的原因…… 如果说是赶着去医院看前男友,柏老板会不会生气啊…… 其实随便哪个同学的妈妈叫他去看因为车祸进医院的同学,他都会去,并不因为那是梁正宣…… 梁正宣就是一个普通同学而已…… “火车站?”柏昌意说,“不是下午五点三十六分的火车么。” “我得提前回去……”庭霜踟蹰了一秒,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有个同学出车祸进医院了,他妈妈在国内不放心,打电话叫我去医院看一眼。” 柏昌意说:“嗯那你到了告诉我。路上注意安全。” “好……”庭霜说,“我的行李箱还在房间里,你帮我拿着吧,我不回酒店了。” 柏昌意说:“好。” 庭霜对着电话那头:“ma.” 柏昌意低笑,说:“收到。” 挂了电话,柏昌意准备去和两个合作企业的代表共进午餐。 祝敖正好从展馆里走出来,柏昌意不知道庭霜有没有跟祝敖知会行程,就提了一句:“庭霜提前回去了。” 祝敖点着头叹气,说:“我知道,我刚叫司机送他去火车站的。这小子,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也不珍惜,不留在这儿看展,非什么前——唉我懒得管他。都分手了还cào这份心。”
你的距离 37 三十七、完了老禽兽让我和他同居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都名不符实。 比如柏大教授所说的“讨论”—— 言字旁的两个字,闻起来却有一股很浓郁的提手旁的味道。 此时是周一下午六点多,按照计划,庭霜同学将在明晚九点到火车站接柏老板。 死亡倒计时:不到27个小时。 确实是他的错,死也是应该的,死在柏老板手里不冤。 待宰的庭霜拖着坐了几个小时火车还在医院受了一肚子鸟气的疲惫身躯走到医院外的公交车站牌边,等车。 斜阳下道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一量满载的公交车停在前方,上车的人cháo奔涌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公交车门口,面带一丝疲惫,笑着对司机摆摆手,说他等下一辆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这种姿态却让庭霜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他想到了柏昌意。 虽然柏老板并没有直接说,也没有真的表现出不满,但是估计可能确实被他的行为气到了吧。 好像在一起之后他也没为柏老板做过什么…… 还总添乱…… 这么想着,庭霜觉得其实形象一直庄严肃穆的柏大教授其实也需要他男人庭霜的宠爱。 于是庭霜在回家前就先去了一趟宋歆家,借吉他。 吉他是庭霜高中时候开始学的,当时就是为了耍帅,上大学以后他也经常在学校里弹,直到后来开始打工了,没时间,就彻底不弹了。 宋歆也没什么时间练,琴包上都落了一层灰。他把吉他给庭霜,说:“怎么突然想起来弹吉他?” 庭霜心说:泡男人啊。 哥们你是不会懂的。 庭霜背着吉他,从宋歆家出来,坐车回家。 公交车颠簸着,摇晃着,庭霜看着车窗外,某一瞬间,整座城市的路灯全部亮了起来。 满城的想念。 到家。 庭霜拿钥匙,开门,家里一片昏暗。 按了两下门边的开关,电灯没有反应。 他这才想起来,因为要出远门,虽然就离开两天,但他怕出安全事故,所以周六早上出门前还是顺手把家里的电总闸给关了。 他放下吉他,摸黑找到电闸箱门,把总闸往上一扳,客厅的灯这才亮起来。 饥肠辘辘。 随便做点简单的吃的,稍微练一会儿吉他,再提前看一下第二天上课的内容,然后就睡觉吧…… 他一拉冰箱门—— 刺鼻的恶臭味扑面而来,粘稠的不知名液体滴答滴答地往外流,很快就流了一地,甚至滴在了他的脚上。 c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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