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寂月皎皎
小鹿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一路却念叨个没完:“sè迷心窍,果然是sè迷心窍……景典史还在衙中呢,知道了准得气死……sè迷心窍呀!”
阿原充耳不闻,招呼过小坏,径随它向前行去,找向萧潇的落脚点魍。
最终,小坏飞入了恕心医馆。
---------------------------
恕心医馆,是贺王府的地方;恕心医馆的主人,是左言希。
他有个义父是贺王慕钟,官大势大,手握jīng兵,深得梁帝器重;还有个好友是景知晚,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官,却神秘又神经,比贺王慕钟还让阿原头疼。
阿原沉吟片刻,整整衣衫,缓步踏入。
里面伙计忽见踏入这么个清丽夺目的绝sè少女,也不管她额上多出的犄角,生生看呆片刻,才急急迎上前道:“姑娘需要什么?”
阿原的目光四处逡巡,寻找着萧潇可能的藏身之所,心不在焉地答道:“哦,一个男人。”
伙计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姑娘你……”
鳏居的老账房正拿着毛笔记帐,闻言毛笔已自指间滑落,跌在帐册上。
他也不管墨汁糊了帐册,赶紧用帽子盖紧半秃的脑袋,站起身问道:“请问姑娘需要怎样的男人?”
“我需要……”阿原这才觉出似乎哪里不对,提起破尘剑,在柜台一拍,说道,“刚一个年轻男子想占我便宜,还打破了我的头。我问过了,他逃入了这间医馆。我正准备搜他出来绑他见官,你们不会把他藏起来了吧?”
伙计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一步,便成了老账房一张爬满菊花纹的老脸直直对着阿原倨傲凶悍的俏脸reads;墨弓天狼。
她的衣衫看起来有些古怪,额上的犄角更古怪,只有鬓间两支镶着明珠的金簪与她罕见的美貌很匹配,匹配到旁人轻易忽略掉她的古怪,直到那把寒气森森杀机凛冽的宝剑拍到柜台上。
老账房对美sè的憧憬才露出那么点小苗头,已被她那气势连拍带碾,掐得连根都不剩。
他退了一步,撞到伙计身上,生生给顶在前面,退无可退,只得边骂娘边无奈地咳了一声,说道:“姑娘,这边每日来往的客人不少,多是病人或病人家属,并未见到什么年轻男子。”
阿原笑道:“老伯,我又没说是怎样的年轻男子,你怎么一口否认没见到?难不成到你这里来看病的,不是老头就是女人,没一个年轻的?”
“不是……”
老账房忍不住去抓藏在帽子里的头发,却是被她一声“老伯”懊恨得把头发又扯断了几十根。
半日他才道:“姑娘美貌无双,打姑娘主意的男子必定不少,但敢打姑娘的绝对不多。以老朽数十年的处世经验来看,今天来的男子,不论是老是少,没有一个敢打姑娘。”
这话听得阿原甚是舒坦,便眺向通向后堂的廊道,问道:“那有没有你不曾留意过的男子,入内向左公子求医?”
老账房连忙摇头,“不曾,不曾。公子今日不曾坐诊,有客人在呢!”
“客人?”
阿原一转念,萧潇不曾受伤,跑这医馆来便不该为治病。何况萧潇当日能入原府并被原家小姐注目,足见背景并不简单。那么,他会不会认识左言希,赶到恕心医馆是为见朋友?
她jīng神大振,大跨步便向后院走去。
这一次,连伙计都急了,连忙上前拦住,说道:“姑娘,我们公子今天不坐诊。”
阿原道:“我不看病。我要见左公子。”
伙计道:“我们公子也不见客!”
阿原道:“扯淡!你们刚明明说了,他在见客!”
“……”伙计终于妥协,“至少,得容我等通禀一声吧?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求见公子有何要事?”
阿原不耐烦,一手亮出腰牌,一手抬起破尘剑,在伙计肩颈处一搭,冷笑道:“官府办案!要不要向你通报案情进展?”
剑虽未出鞘,依然有锋刃冰寒锐利的气息直砭肌肤。
伙计便僵在那里,白着脸一动不敢动,只连声道:“不用,不用……小人这便去为姑娘通禀!”
美人虽绝sè,奈何狠如蛇蝎,他和老账房必定被美sè迷了心窍,才会只看到她容貌,全然不曾注意到她轩昂的举止,锋利的宝剑。
至于她究竟是什么来历,身为女子怎会为官府办案,他们已完全没勇气追究了。
----------------------
阿原此刻的确是女子打扮。
好在她打算见的是左言希,跟景知晚好得可以合穿一条裤子的左言希,何况又算是慕北湮的兄长,必定早已知晓她是女子,便是以女装出面,似乎也不妨事。
当然,慕北湮还是能不见就不见,尤其谢岩已经回京,谁还想见那个无赖?
若有机会,她得把他丢茅房里锁上一夜,或许还能洗刷那日被他qiáng抓着看他如厕的羞辱reads;美女攻略系统。
她盘算着这些事时,正在后院的一间茶房里悠然地喝着茶,等候下人们去通传。横竖小坏还有附近盘旋,只要那萧潇不钻地底下去,不怕他飞上天去。
以她往日的尊贵,怎么着也不至于被人带在侍仆们常来常往的小茶房喝茶。但她此刻品着茶,看烧水的粗使丫头进进出出拎水壶、拿茶叶,忙得得不亦乐乎,竟很是安然。
算来她并不是第一次来恕心医馆,只是当时医馆这些人眼睛大约都只放在与他们家公子交好的景知晚身上,不会有人注意夹杂在众衙役中的阿原。
嗯,除了小玉。
她问那粗使丫头,“记得医馆里有个叫小玉的侍女,怎么没看到?莫非在左公子跟前伺候?”
粗使丫头笑道:“小玉姐姐三四天前回老家去了,说是母亲重病。”
阿原奇道:“她不是卖在贺王府的侍婢吗?怎么还能回老家?”
粗使丫头眼睛里便闪过光亮,道:“的确是卖倒的死契,但我们王爷、小王爷都是慈善人,听见这样的事,都会放下人回家探病或送终,有的侍奉得久了,到一定年纪便还了卖身契,放回家任其父母做主婚配。”
“慈善人……”
阿原抚额。
朱晃还是名义上听命前朝的梁王时,贺王慕钟便随其四处征战,攻凤翔,屠宦官,并斩杀包括宰相在内的三十余名朝臣,手段之狠厉远非常人所能想象,不想家中下人反认为贺王父子是什么慈善人……
或许,他们对家下人等的确慈善。
天底下本就没有纯粹的恶人,正如本就没有纯粹的好人。
粗使丫头跟阿原说了一会儿话,便觉亲近许多,一边上前为她添茶,一边笑道:“姑娘这裙子是今年才时兴的式样吗?可真真是好看!”
“咳……是……是吧!”
阿原一口水呛住,不觉将双腿又拢了拢。
裙子前面撕成两片,怎么看都不甚雅观。但她身段高挑,双腿修长,容貌又出sè,便是披个破麻袋都能把麻袋衬出几分秀气,何况只是长裙破成两呢……
粗使丫头倒是细致,见阿原呛得咳嗽不已,连忙过来替她捶肩拍背,又道:“下个月咱们也该做夏日里的衣衫了,若是小玉姐姐在,便能撺掇她去找靳总管说说,把咱们的衣裙都做成这样的,那咱贺王府的女孩儿出去,必定是最风行最出挑的,看花沁河城那些土包子们的眼睛!”
阿原眼泪都咳了出来,已不知自己在笑还是在哭,忙揉着眼睛道:“难道不是看花你们家小贺王爷的眼睛吗?”
风流荒唐的小贺王爷,办某些好事时显然更方便更快捷了……
粗使丫头却懵然不解,说道:“小王爷不看我们,他只看美人,如姑娘这样的大美人……”
她忽像想到了什么,看阿原一眼,悄悄退开两步,继续去烹茶。
阿原思量着是不是她的话太冒撞,又或者这丫头是不是在羞惭自己的容貌算不得美人,心下便有些歉疚,压下咳嗽后便笑道:“你用的什么香?怪好闻的。”
---题外话---欲知小王爷使了什么坏,请听明日分解……
两世欢 第二卷帐中香莫笑多情纵轻狂(一一一)
见阿原转移话题,粗使丫头舒了口气,忙道:“是我们家薛夫人自己制的香,说是仿的贡香,用香梨和沉香屑蒸煮而成。薛夫人屋里的兰冰姐姐跟我好,所以给了我一包,也只舍得放随身香囊里沾点儿香气。檎”
阿原细闻,果然在茶香之外,闻出了裹着淡淡果香的沉香气息,雅静而清甜,却在冲入脑门时化作奇异的热力,连血液都似滚烫起来,开始如沸水般翻涌。
她看着粗使丫头有些忐忑的神sè,再去细品那茶水,猛地将茶盏拍在桌上,站起身来喝问道:“你在茶水里放了什么?”
粗使丫头顿时慌乱起来,叫道:“姑娘这个怎么说?我……我并没放什么呀!”
她这样说着,却不由地将目光瞥向刚拿进来的茶罐。
阿原只觉血液中的热力已透出肌肤,身体似有什么涨满,却莫名地空虚,似迫不及待地想搜寻什么填满,说不出的难受魍。
她脸一沉,大跨步冲过去,取过茶罐,抓过一把仔细看时,已发现其中细微的异样颗粒。
粗使丫头没待她拿剑,便叫起来,说道:“我真没放什么呀……方才是小王爷忽然叫我过去,让我拿这罐茶给姑娘泡茶……”
而她显然也对这茶有所疑心,方才如此慌乱心虚。
阿原已嗅出这茶叶中混的药末并不陌生,正是先前灵鹤髓一案中,棂幽为朱绘飞所炼的遂心丸,传说能让女子心甘情愿爱上下药者的“神药”。
慕北湮竟将其捏碎,拌入了茶叶中……
阿原虽懂得些药性,但遂心丸本身气味不qiáng,被茶水冲开后更淡许多,何况这里本身是药馆,四处都是消散不去的药香,她全然未曾防备,又如何辨得出茶水被人做了手脚?
“慕北湮,我剁了你死王八羔子reads;接近幸福!”
阿原将茶罐狠狠掷碎于地,拔出破尘剑便冲了出去。
此时已近傍晚时光,但阳光尚带着午时的和暖。阿原一出门槛,便被那阳光闪耀得几乎睁不开眼,而身上更是热得烦闷,恨不得将衣裙立时扯下。
她转头看到那粗使丫头正战战兢兢地窥向她,冲上去一把揪住,明晃晃的剑指向她脖颈,喝道:“最近的井水在哪里?赶紧带我去!不然别怪我拿你的血来醒神儿!”
那丫头抱住头,杀猪般嚎叫起来,“好!好!我带你去……”
-----------------------
虽说有不少下人围观,阿原还是从井中连打了三四桶冷水,将自己从头到尾浇了个通透,这才觉得好受些。只是衣衫淋湿后贴在身边,玲珑曲线毕露,更不雅观,她遂揪过那粗使丫头来,一把扯过她的外衣披了。
那丫头愣愣地看着阿原,张张嘴没敢说话。
阿原冷笑道:“怪我拿走你的衣服?我没拿走你的性命,你便偷着乐罢!”
粗使丫头摇头,“不是……我只是想着,为什么你穿我这么丑的衣服,也能这么好看呢?”
狼狈成这样,还好看……
阿原差点怄死。
眼见下人明里暗里看热闹的跑出来一堆,左言希、萧潇却毫无踪影,阿原更怄。
慕北湮是混蛋无疑,左言希显然也不是好东西,跟景知晚一样,都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货sè!
她满腔恼恨,握剑向贺王府正院方向奔了几步,又顿住身,捏着破尘定定神,返身走向医馆大门。
井水没法完全解去她身上的药性,再待下去,指不定还会露出种种丑态,真做出一两桩丢人现眼的事来,岂不成了沁河城的笑柄?
——虽说已成了京城的笑柄,但至少她在沁河的声名还算清白。
好汉不吃眼前亏,慕北湮这笔帐,可以留着以后慢慢算,横竖也不是他一个人有手段,真斗上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她正磨牙想着日后如何报复慕北湮时,眼前忽然一花,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已笑弯在她跟前,“原捕快,贵客嘛,怎么刚来就要走?”
阿原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确定并非幻觉。
她吸了口气,左手举起破尘剑,右手已搭上剑柄,冷冷喝道:“小贺王爷,我不计较你卑劣行径,也请你别再招惹我!如今我脑筋不太清楚,宝剑也不太好使,不小心伤了小贺王爷,只怕令尊也不好在皇上跟前为你申冤!”
慕北湮耸耸肩,笑得跟花狐狸一般狡黠,“你可以计较的!在下甘愿当小姐的解药,以赎前愆!”
阿原气得眼冒金星,心里骂了无数遍的无耻之徒,却也顾不得跟他纠缠,只是想赶紧绕过他逃开。
慕北湮哪里肯放,笑嘻嘻道:“既然来了,岂能就走?来来,要不要我当解药是另一说,好歹咱们先叙叙旧可好?”
阿原怒道:“不好reads;末世之妖孽为王!”
看他伸出手来,竟要抓住她,qiáng留她下来,破尘剑已然出鞘,凶悍地直斩过去。
若非慕北湮缩手得快,只怕一条胳膊都已被她生生砍下。
慕北湮惊愕,却很快转作笑容明媚,柔声道:“不叙旧也不用发火呀!瞧瞧这一身湿的,可别捂出病来,我先陪你去换身干净衣服吧?”
换衣服……
是真情是假意,阿原已无暇分辨,只觉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便已下流之极,想都不想便换招出剑。
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但持剑极稳,一招一式凌厉狠辣,破尘剑的锋刃划过的银光璀璨却凛冽,竟如毒蛇般径奔慕北湮xiōng腹要害处刺去。
如此卑劣之人,便是一剑刺死又何妨?贺王世子又怎样?原府也不是吃素的,便是原夫人也不会容人这般欺辱自己女儿吧?
慕北湮原打算跟她笑闹一番,当然寻到机会跟她再续前缘更好。至于那些助兴的药物,从前也不是没试过。他已猜到如今的阿原和从前的原清离大不一样,却再想不到她被激怒后竟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招招致命。
他虽身手不凡,此刻赤手空拳对敌,不由手忙脚乱,三招被挑破了两处衣衫,五招被bī得跌坐于地,第六招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才勉qiáng避过,头顶发冠已被挑落,黑发披下时,已见一绺断发挑在阿原剑尖上。剑尖上的断发尚未及飘落,已迅速转作第七招,长剑裹挟雷霆之势,直刺他后背……
不带这样玩的!
而寻常不会武艺的下人,眼见这清丽女子瞬间化作夺命女煞星,剑锋所到之处,方圆数丈都有直砭肌肤的骇人杀机,早已吓得呆住,根本不敢前来相援。
慕北湮惊得魂飞魄散,叫道:“喂,清离……有话好说……”
旁边蓦地伸来一只手,将他奋力一拉,让他啃了满嘴的泥巴,后背也传来“哧啦”一声衣衫被割开的裂响,但总算从破尘剑下捡回了小命。
那边破尘剑不依不饶地还要刺来时,但见苍黑sè流苏一闪,已有一把宝剑将她挡住。
奋力出招时,阿原便觉身上再度翻涌的炙热舒散许多,愈发一招比招招狠烈毒辣,见有人敢前来阻挡,正待连这人一起收拾时,却一眼看到那剑柄上的双雀纹流苏剑穗。
她看向持剑的少年,眼底的狂bào这才缓缓逝去。
萧潇收剑,笑容清朗明净,“原姑娘,小贺王爷只是任性了些,还请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这是贺王的地方。”
若真在此杀了小贺王爷,惊动贺王,那位也不是吃素的。
慕北湮惊魂初定,摇晃着站起身时,却已满脸泥灰。他吐着口中夹杂血腥味的泥土,叫道:“原清离,你还真他妈疯了!”
他散落的黑发蓬乱如鬼,袖口破碎的衣衫滚满尘土,背部衣料越性被劈成两片破布,飘飘摇摇挂在身上,竟比阿原还要狼狈不堪。
在药物和怒火的双重作用下,阿原的一双眸子亮得惊心动魄。
她肩背挺立如枪,破尘剑直直指向慕北湮,声音伴在剑锋的冷光里,字字如凿,清冽似冰:“慕北湮,你敢招惹你家姑nǎinǎi,你才他妈疯了!我警告你,再敢动什么歪心邪念,我活剥了你的皮去蒙大鼓!”
---题外话---明天见!
两世欢 第二卷帐中香莫笑多情纵轻狂(一一二)
慕北湮抹了把满是尘灰的脸,那张漂亮的面庞便愈发黑沉得可怕。
他冷笑道:“歪心邪念?这些歪心邪念,难道不是原大小姐你教的?现在跟我装什么贞女烈妇,到底知不知羞?要不要脸?”
阿原xiōng口一堵,手中破尘剑却冷硬依旧,不见半分动摇和瑟缩。
她道:“知不知羞,要不要脸,都是我自己的事,横竖我没bī着你动那些歪心邪念!你敢bī我,我就敢阉你!魍”
她的面容cháo红,罕见地艳丽着,但行止却似因此更加直白而狠辣,整个人都似她手中的剑锋般尖锐bī人,令人不敢直视。
慕北湮又气又怒,待要上前理论时,萧潇已拖紧他,说道:“小贺王爷,那边有人唤你!”
慕北湮转头看时,果见父亲屋里的一名侍从紧张地站在身后。见慕北湮看向他,他连忙道:“小王爷,王爷传你立刻去见!”
“什么事?”
“小人不知。但王爷似乎很不高兴,小王爷还是尽快换了衣裳过去要紧。”
贺王行伍出身,虽娇惯独子,但那性子发作起来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
慕北湮暗自嘀咕,莫非是谁多嘴多舌,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了父亲?他看向萧潇,“你是什么人?”
萧潇笑了笑,“这里是医馆,我自然是病人!”
慕北湮看来看去,并看不出他有病的样子。倒是阿原凶悍如虎,他落魄如狗,看着都像有病。
既然那母虎疯了般大展雌威,他的yīn谋阳谋再难得逞,似乎也没必要再跟她对峙,——难道真要弄得从此后两人视若仇雠,见面就你死我活地大打出手?
他再瞪一眼阿原,生生咽下这口恶气,转身向别院方向行去。
阿原犹自愤怒,持剑欲向前追,却被萧潇拦住。
他的笑容依然干净温和,“原姑娘,你不是在找我吗?”
阿原静了静,才觉自己真的被慕北湮那混球气得发晕,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忘了。她慢慢垂下剑尖,说道:“对!我想请萧公子随我回衙门一次,有些事需向你请教!”
萧潇道:“好!姑娘请前面带路!”
阿原吃尽苦头才找到他,如今狼狈万状,原以为要带他回去免不了又是场追逐或恶战,谁知他这般顺理成章地答应下来,不由大是诧异,将他细细打量一眼,才拢一拢衣衫,大步向医馆外走去reads;女皇养成记。
她刚刚把贺王府少主人打得差点儿满地找牙,如今医馆那些下人看见她恨不得绕着走,再不敢阻拦,由着她和萧潇气势昂扬地迈出。
待走到外面街道,阿原从头到脚都*的,连披在上面的侍女衣衫都已浸透,自然人人注目。羞恼烦躁之际,她心底自然又将那该死的慕北湮骂了千百遍。
萧潇犹豫片刻,将自己外衫解下,递给阿原,“冷不冷?先披上我外衣吧。”
阿原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正煎熬得难受,哪里会冷?她看也不看,抓过他衣衫甩了出去,怒道:“什么臭男人穿过的?我不要!”
萧潇捡起衣衫,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狼狈却与以往容貌一般无二的女子,已忍不住有些困惑。
以前那个借着酒醉往他身上扑的女子,这会儿在嫌弃他的衣服是臭男人穿过的?
他终于紧走几步,赶上前问:“原姑娘,你知道我姓萧,你应该……认识我吧?”
阿原躁热得越发难受,连湿衣都似被蒸腾得冒着热气,恨不得将衣服尽数扯落才痛快。她眼睛泛红,狠狠地瞪着萧潇,“嗯,据说我以前有点瞎,看上的男人有点多……你该是其中一个吧?我侍儿还记得你,可惜……我一个都不记得了!”
萧潇并不讶异,只轻笑道:“不记得也好。”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侧,看着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尽量替她遮挡些,让她看起来不那么怪异。
阿原已看出他似无恶意,但他离她愈近,那股陌生的男子气息便愈加浓烈,危险却充满诱惑,竟让她一阵阵地透不过气,心间恨不得伸出一只手来,将他一把抓到跟前,生吞活剥。
从前的原清离把萧潇吓得落荒而逃,大约就是她把心中所想真的付诸实施了吧?
她也要做出这样的事吗?
阿原忽跄踉几步,冲到墙角边呕吐。
萧潇忙走上前,扶住她的肩问:“你怎样了?要不,我扶你回恕心医馆,请左大夫帮你医治?”
药性因着二人身体相触而越发汹涌。阿原汗出如浆,将萧潇猛地一推,“不用!你……离我远些!”
萧潇有些无措,但行走江湖多年,倒也猜得出阿原遭了怎样的算计。他抬头看了下,眼睛便亮起来,“那边有个客栈,我先带你进去要间房歇脚,再去寻大夫来替你诊治,好不好?”
阿原咬牙道:“不要大夫!你到衙门里把我侍女找来便成。”
萧潇应了,急带阿原进了旁边的客栈,安顿她住下,替她盛了一大盆清水,看她将赤红的脸浸入冷水中,犹豫片刻,终于问道:“除了你侍女,还要不要找别人?你最近……有没有要好的朋友是男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