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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寂月皎皎
乔贵嫔爬在地上,连连以头触地,哭叫道:“皇上,臣妾冤枉!冤枉!臣妾只是因为阿原是被仿冒长乐公主笔迹的信函引去西溪,联想必是有人伪造我的笔迹嫁祸于我……至于则笙遇害真相如何,我一介深宫妇人,如何知晓?”
原夫人已然泪痕满面,哽咽道:“你一深宫妇人,又是则笙好友,都能脱口说出阿原被人陷害,为何你的父亲却那等心狠手辣,也不细细查问清楚,便迫不及待连夜用刑,把我女儿打成重伤,更把她侍女活活打死?我何尝得罪过你们,为何你们父女一门心思的,偏要掐断我这一世最后一点念想?”
乔贵嫔恨不得长出一百张嘴来,去辩解她的原意只是阿原被王则笙仿造的书信诱去,正与她被人仿造笔迹之事相类。她想表达的是自己被陷害,而非阿原被陷害。
可惜她终究清楚阿原是被陷害的,才会脱口而出。
---题外话---
后天见!





两世欢 第233章 第四卷 蟠龙劫(二三三)
她努力想再解释时,那位却已不容她开口。
原夫人扯着梁帝袖子,软软跪倒在地,泣道:“皇上,我原万分不解,阿原究竟为何被人陷害,如今我可算想明白了!听闻阿原相助北湮追拿刺客时曾误入乔府,若非端侯及时赶到,他们二人险被当成刺客误杀。事后阿原便告诉我,她无意发现了郢王正和乔立密谋什么,似与储位之事相关……我女人家怕事,当即劝她莫再提起,横竖储位之事皇上自有定夺,并不是凭谁的手段便能随便肖想来的。如今瞧来,这才是阿原招来杀身大祸的缘由呀!”
联想到阿原这半世苦楚,眼下身陷不测之境,原夫人痛哭失声,伏在地上哀哀欲绝,倒也完全无须作伪。
梁帝见她哭得可怜之极,由不得弯腰拉过她,低声道:“你莫哭坏了身子……此事朕自当查明。”
慕北湮忙道:“回皇上,此事千真万确!当时端侯遇刺,我和阿原是跟着刺客误入的乔府。如今看来,端侯遇到的刺客不简单,当时乔府那些人,也不是误伤或误杀,而是刻意想杀我们灭口!其实阿原并未听到太多,只是隐约听郢王怨恨皇上偏爱养子,又提起杨大将军和我父亲,似有不喜之意。此事倒让臣想起,臣父遇害之际,参与谋杀臣父的凶手同谋那里,发现了郢王府令牌……当时只想着该是偶然,毕竟臣父与郢王无冤无仇,岂有相害之理?醢”
梁帝听得骇然,怒道:“竟有此事?竟有此事?阿辞,你居然从未跟朕提起?”
景辞忙跪地道:“启禀皇上,乔立欲杀贺王和原大小姐之事,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可以证明。但臣并不知郢王在乔府,更不知原大小姐等人是因此才被围攻,见他们都没什么大碍,便没敢惊动皇上。至于老贺王遇害案,真凶已明,便有令牌指向郢王,也不足为凭,臣也不敢冒然回禀皇上。”
“皇上,皇上……缇”
梁帝见景辞依然以臣,始终不曾叫过自己一声父皇,更是怒不可遏,只是断不好向他发脾气,抬眼见萧潇侍立一侧,当xiōng一脚踹了过去,喝道,“叫你去沁河查案,回来只说似还有些疑点,为何不说明白可能与郢王相关?叫你保护端侯,为何让他遭遇刺客?”
萧潇跪地,又被踹倒,只得勉qiáng道:“皇上,是微臣无能,始终查无实据……”
至于那个莫须有的刺客,便是真的有,他只能贴身保护景辞,又怎能做到提前拦着不让刺客出现?
可惜梁帝怒火中烧,再说不得理,依然怒喝道:“若是无能,养你做甚!”
竟又是几脚当xiōng踹去。
萧潇虽武艺高超,但梁帝亦是武将出身,力道极大,连受数下,chún边已溢出血来。
景辞忙chā到二人间,将萧潇护到身后,低声道:“皇上龙体欠佳,还请善加保养,别因这些闲气伤了身体。”
梁帝听他言语中有关怀之意,这才稍稍释了怒意,转而连声叫道:“郢王呢?不是让人叫他来见朕,怎么还不来?这畜生,瞒着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远不只一个贺王慕钟吧?”
话未了,只听外面通传道:“皇上,郢王来了!”
梁帝击案道:“叫那畜生滚进来!”
说话间,郢王已疾步入内,从容跪地见礼,飞快说道:“儿臣见过父王!听闻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名为围魏救赵,如今儿臣亦身在局中,求皇上做主,为儿臣解围!”
梁帝原积了满腹恶怒,欲待将这不肖子痛责一番再论其他,听他这般说不由一怔,喝道:“你胡扯什么?你的好谋划,好算计,快把朕一股脑儿算计进去了,还需谁给你解围?”
郢王道:“听闻乔贵嫔处传出与儿臣勾连的消息;若儿臣没猜错,如今殿上诸位,大约也冲着儿臣而来。可父皇请看,原夫人是原大小姐的母亲,贺王是原大小姐如今的未婚夫,端侯则是她原大小姐从前的未婚夫,旧情未断。不约而同出现在此处,无非是想令儿臣和乔贵嫔身处困境,乔大人受牵累,自然也无法再审理则笙郡主一案。说到底,原大小姐罪证确凿,原夫人无法为女儿脱罪,方才寻出事端,将祸事引到儿臣身上,才好另换相好的大臣去营救她女儿。”
他重重磕下头去,声音愈发清朗动情,“儿臣自知愚钝,从不敢有非分之念,只知冲锋陷阵,助父皇开疆拓土,以冀父皇少些顾虑,好好保养身体,才好收拾山河,平定天下,令四海晏然,八方来朝……谁想偏有人利用父皇的信任和怜爱,要置儿臣于死地!他们既将儿臣说得十恶不赦,坏事做绝,到底有何铁证?虽说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可究竟黑是黑,白是白。父皇英明,必会细细查明,绝不可能听信馋言,让人离间了父子君临的情感!”
他一边自辩,一边盛赞梁帝,说得极是真挚,眉眼间满是诚恳孺慕之sè,并不回避梁帝猜忌的目光。
梁帝哼了一声,“你倒是和你母亲一样,天生的能言善辩!以为朕真的不知你满心在算计着什么吗?”
他虽这般说着,扫过殿内众人,不由踌躇。
他本是多疑之人,与博王亲近的武将宗室先后出事,他猜疑郢王不假;但诚如郢王所说,仅凭数人言语,实在不足为凭。便是鸾鸣宫小太监身上搜出的密信,真假且不论,如此凑巧被寻常很少入宫的慕北湮搜出,也有些不合常理。
郢王还要再叙父子情分时,慕北湮忽道:“郢王殿下,你再三说是我等馋言陷害,乔贵嫔亦说信件非她所写,这么说来,你二人当真清清白白,向来无涉?”
郢王怔了怔,叹道:“乔大人颇有才识,本王颇是钦服,拜访过数回,故而乔贵嫔入宫前也曾见过一两面。莫非你还打算借此再编排什么,毁谤本王声誉?”
慕北湮笑了笑,向梁帝道:“皇上,其实臣见到鸾鸣宫的小太监生疑,执意擒住细细搜查,并不仅因为其行为有异,更因臣无意找到一位人证,可证实乔贵嫔与郢王有染,并且……居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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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欢 第235章 第四卷 蟠龙劫(二三五)
慕北湮知这几日长乐公主亦在为阿原的事奔忙,今日之事该告诉她一声,略一踌躇便走过来,笑问:“这大热天的,公主跑来跑去的做什么?”
长乐公主不答,先问道:“听闻乔贵嫔被抓了,三哥也被传进宫来,想来是你俩弄了什么玄虚?”
景辞淡淡一笑,“也不必我们弄什么玄虚。公主这几个月也办过些蹊跷的案子,是个明白人,该晓得有些人恶事做得委实太多,难免留下些把柄。”
慕北湮忙将事情经过简略说了,笑道:“便是郢王能耐了得,赖掉谋害我父亲和长公主的事,跟乔贵嫔的私情看他怎么解释!便是皇上饶过他,也不会再考虑立他为储了吧?”
只要不立郢王为储,他和阿原就不必等着引颈就戮,可以继续过他们富贵悠闲的小日子了;若博王继位,翻起旧账来,有些仇恨便能好好清算清算了…醢…
长乐公主闻得已有人去释放阿原,顿时松了口气,却将景辞等一扯,扯到一旁杨柳树下躲避灼热阳光,低声道:“三哥果然已呈败象……怪不得林贤妃要再去加把火,好令他无法翻身……”
慕北湮忙问:“莫非林贤妃那里也抓到了什么把柄?”
长乐公主道:“与先前那个落水案有关。听闻林贤妃在瑟瑟的遗物时发现了烧掉半页的残信,是郢王给乔贵嫔的亲笔。据林贤妃猜测,这残信应该乔贵嫔烧毁之际无意残留下来的,小印子有心与瑟瑟双宿双飞,却担心自己知道得太多,到时乔贵嫔不放,才悄悄留下当作把柄,并交给瑟瑟保管。缇”
慕北湮拍手笑道:“甚好,甚好,果然又一桩证据!林贤妃跟阿原可没什么交情,郢王总不至于再叫屈,怪林贤妃也冤枉她吧?”
长乐公主点头,却叹道:“我这三哥也忒想不开,当皇帝又怎样,天天想着怎样抢夺人家土地,又得担心人家抢夺自己土地,还得想着收揽民心、笼络大臣,何尝不累得慌!便是父皇,若非肩上挑着这大梁三千里河山,必定自在很多,也不至于累出这一身的伤病。瞧着这一二年,又添了多少皱纹,多少白发!”
她虽不喜郢王,到底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见诸人齐心协力对付他,料他难以脱身,不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便有嗟叹无奈之意。
景辞瞅她一眼,说道:“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生受万人景仰拜伏,何等威风,何等气势!愿意拿性命来换的大有人在,何况额上几条皱纹,头顶几根白发?”
长乐公主道:“但我瞧着你是半点儿也不感兴趣。”
若是改了朱姓认祖归宗,作为当日梁王妃所生的孩子,景辞便是梁帝的嫡长子。有梁帝的宠爱和扶持,这储位恐怕lún不到郢王或博王。可景辞还是顶着景姓,向梁帝行的也一直是君臣之礼,甚至连声父亲都没唤过。
景辞不欲纠缠此事,淡淡道:“有那jīng神,我还不如养好身子,多看几天日出。”
长乐公主猛想起他的病情,也不敢多说,只向建章殿方向看了一眼,说道:“林贤妃看着是个佛爷似的人物,那心思也不简单,应该一直在暗中tiáo查上回的宫人落水案。午后她特地跑来告诉我,瑟瑟遇害那夜,似有人看到郢王乔作侍卫入宫,乔贵嫔那夜也不曾侍寝,瑟瑟很可能是去鸾鸣宫找小印子时无意撞破他们jiān情,才被他们杀害。听闻宫中秘密处置人的手段,只需以湿纸层层掩人口鼻,便可令人窒息而死,且全无伤痕,回头尽可装作自尽或落水而死,再看不出端倪,——这岂不正与瑟瑟的死状相符?小印子舍不下瑟瑟,又或者以为瑟瑟没死,寻机背了瑟瑟逃出时,曾被林贤妃安chā在鸾鸣宫的眼线看到。后来被人追到揽月湖附近,小印子曾藏身在草丛间躲避,但还是被发现,推入湖中淹死。彼时瑟瑟死去好一阵,已经开始僵硬,所以被打捞上来时,还保持着小印子背负她的姿势。”
左言希不由嗟叹,“同生共死,倒是深情……可惜到底没缘分。”
景辞沉吟,“这都是林贤妃告诉你的?她这是想拉你去跟皇上说明此事?”
长乐公主道:“这案子皇上倒是让我查的,只是这时候让我出面,无端端卷进二哥、三哥的纷争里,父皇一怒,以为我在挑唆什么,岂不糟糕?所以我跟林贤妃说,这事我要跟谢岩商议商议,毕竟这案子是咱俩一块负责的。”
景辞皱了皱眉,“你推到谢岩身上?”
长乐公主狡黠一笑,“我想着等她回头再催我时,我便说天太热,谢岩中暑了……横竖拖几日观望观望。谁晓得你们这边行动速度,她也等不及,怕错过了好机会,这会儿就去见皇上了!”
慕北湮啧啧称奇,“等不及么?我倒觉得这林贤妃很是耐得住性子。她安chā在乔贵嫔宫里的眼线曾目睹小印子背着瑟瑟逃离,又能得到郢王那夜乔装入宫的消息,必定早已猜出郢王和乔贵嫔的私情。可这些线索她先前何尝透露一丝半点?”
长乐公主轻笑,“可不是!她哪是要破案子!她只是苦攒着证人证据,寻觅将三哥一击致命的机会而已!若证据不够,白搭了她的眼线,指不定还得搭上这些年在父皇心目里留下的贤惠印象,岂不大大糟糕?”
至于瑟瑟的冤仇,与儿子的储位相比,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但慕北湮总觉得哪里不对,沉吟道:“依林贤妃所言,小印子和瑟瑟是被郢王灭口?可这不对呀,勤姑说……”
他正待说勤姑目睹韩勍搜人之事,忽闻旁边萧潇弯下腰来,干呕不已。
萧潇受了梁帝几脚,脸sè一直不大好,此时站了片刻,伤处疼痛不说,更兼内腑翻滚,一时难受,便忍不住呕吐起来。
左言希也不计较往日他擒自己入京之事,连忙上前搭脉,皱眉道:“是不是被踹伤内腑了?皇上一时气恼,你莫放在心上。”
萧潇摇头,“我无父无母,承蒙皇上看顾才得以长大成人,视他如君如父,又怎会放在心上?只是想着帝王之家父子相疑,兄弟阋墙,明争暗斗不绝,忍不住反胃……其实还不如寻常人家粗茶淡饭,却一家和睦,其乐融融。”
景辞、长乐公主一时沉默,慕北湮叹道:“寻常人家也未必能安生。谁晓得什么时候遭受池鱼之殃,祸从天降?”
一不留神连老贺王都卷在其中送了命,更别说如小印子、瑟瑟等小人物了……
左言希已替萧潇搭了脉,说道:“亏得你健壮,吃点伤药便无大碍了。上回给你的伤药可还在身边?”
萧潇道:“没了。留给原大小姐了。”
景辞飞快瞥向他,“你不是说她没怎么受刑吗?”
萧潇道:“手指受伤,算不得严重。可小鹿遇害对她打击很大。我离开时,她脸白得跟鬼似的,连小鹿尸体都不肯让人带出去,jīng神差得很。”
他先前虽向景辞说过阿原情形,但景辞抱病在身,他恐添他忧虑,自然不敢多说;如今梁帝下令释放阿原,以阿原身份,立时能得到最好的医药照料,再说起便不妨了。
慕北湮闻言便道:“这半年日日伴在她身畔的,可不就是小鹿!只怕她看待小鹿比我还亲近些呢!我这便出宫瞧她去。”
他返身要出宫时,忽见那边大道上,他遣去接阿原的侍从飞奔而来,忙问道:“怎么了?没接到王妃?”
侍从点头,又忙摇头。
慕北湮焦急,正待细问时,眼前人影一晃,便见那侍从被景辞提起前襟,喝问:“她人呢?说!”
侍从白了脸,忙道:“王妃……原大小姐没事,没事!她……她满身是血,把一具发臭的女尸丢给我,抬头就问她的剑在哪里。书吏说剑是证物,她一耳光扇过去打掉了人家满口牙,拿了剑便奔出去,正好一位大人的马车刚到衙门前歇下,她挥剑砍断缰绳,拉了一匹骏马便跑,马夫和侍从想拦,被她抬脚踹飞了。我赶上前要替她解围时,她已骑马奔出老远,再不晓得奔哪里去了……”
这侍从口齿伶俐,虽受惊不浅,却已极快地将所见之事简洁利落地说得明明白白。
---题外话---
后天见!




两世欢 第236章 第四卷 蟠龙劫(二三六)
阿原抱着小鹿的尸体在狱中待了十几个时辰,满怀愤懑,甚至有些心智失常,一出狱便伤人夺马,不知所踪……
正说着时,与侍从一起出宫传旨的太监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他满头大汗,说道:“各位爷,这事不大好,得赶紧告诉原夫人才行。原大小姐的气sè很不对,满脸cháo红,眼睛都红的……狱卒说她早上就像在发高烧了,一点东西都没吃。乔大人倒是有传大夫,但听闻前去治病的大夫被她踹出去了……”
慕北湮失声道:“那她……她究竟去了哪里?”
景辞的脸也泛了白,“她想为小鹿报仇?她该是去找……醢”
郢王?
乔立?
还是…缇…
萧潇按着伤处思量片刻,忽跳了起来,叫道:“姜探!只要她尚有一丝理智,去找的都是姜探!她推测杀王则笙的人,是冯廷谔和姜探!”
冯廷谔和乔立都是郢王的走狗,一个武艺高qiáng,一个从者如云,阿原伤病在身,想对付他们并不容易。
但姜探是朱蚀案中的凶手之一,又被阿原认定是谋害王则笙并嫁祸给她的元凶,如今连累小鹿丧命,她自然第一个去找她。
报仇,雪冤,甚至揪出背后的指使者,都可以从姜探那里找到突破。
慕北湮吸了口气,快步往宫外奔去。
左言希慌忙拉他,说道:“北湮,别着急……阿原武艺高超,便是病着,姜探也不是她对手……”
慕北湮被他扯住,再也耐不住,返身一拳狠狠打在他脸上,叫道:“我去你妈!阿原满身伤病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你他妈还姜探姜探,今儿个我不剥了这条美人蛇的皮,我他妈跟你姓!”
左言希重重着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只觉眼前人影连晃,慕北湮、景辞在顷刻间便失了踪影。
他也顾不得脸上伤处,快步跟了出去。
侍从、太监随后亦各自奔离,柳荫下便只剩了长乐公主和萧潇。
长乐公主问:“萧潇,你刚才听到慕北湮说什么了吗?”
萧潇道:“小贺王爷说要剥了姜探的皮。”
“不是,前一句。”
“我去你妈!”
“我去你妈!中间那句,说阿原什么?几个月身孕?”
“三个月……”
萧潇猛地打了个寒噤,一时也忘了伤处不适,掰起手指数起,“七月,六月,五月……”
他跳起身来,也奔出宫去。
长乐公主惊愕在原地转了两圈,才跟着向外奔去,“等等我……”
注意力完全被阿原的事吸引过去后,谁也顾不上林贤妃的事了,当然更顾不上再去探究那两名小宫人的真正死因。
风起于青萍之末,却能在不经意间酝酿成灾,可飞沙走石,可遮天蔽日,甚至可翻云覆雨,颠倒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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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握紧缰绳的手指,关节依然青肿。
有的伤处磨破,已经渗出了淡红或浅黄的液体。
但她并觉不出手指的疼痛,甚至也觉不出腹部的疼痛。
小鹿死在她怀中,大悲大怒之后,腹部也曾一阵阵地坠痛。
只是痛得久了,便渐渐麻木。
便如此刻,她纵马驰骋,整个人都似麻木着,但脑中却格外清醒,清醒地晓得自己从何处来,往何处去,打算做什么。
小坏已在大理寺守了一夜,好容易守得小姐逃脱牢笼,倒是振奋之极,欢快地长鸣一声,紧随于阿原身畔,展翅疾翔。
但她赶到丁绍浦家时,姜探应已得到梁帝下旨放人的消息,已然失了踪影。
转角处,两个青衣人被迷晕在地,引来一群人围观。
阿原已认出这二人是端侯府的人,当即寻来一盆冷水,择了其中一名当头浇下,拎起对方衣襟,喝问:“姜探去哪里了?”
那人尚记得自己来此的任务,勉qiáng向东方的大道指了指。
度其方向,阿原料立时猜到姜探应是出城而去,此刻多半还未走远,抿紧chún纵身上马,向小坏道:“追!小坏,我们追!”
小坏的翅膀在空中划了个悠长的弧度,鸣声嘹唳。
阿原的长发不过草草绾起,衣衫上的隔夜血wū已泛了黑,行走之际如一株黑紫的蔓陀罗花,冰冷美貌却煞气流转,宛若从奈何桥边爬回的绝sè女鬼,令人又爱又怕,忍不住驻足而望。
然后,偶尔便有一二人,留意到奔跑中滴落的血珠。
一滴,两滴。
新鲜,殷红,似还带着她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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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到底不会武艺,再无法追上景辞等人,追到半路便折往谢府,找谢岩商议眼下之事。
景辞、慕北湮等经由丁家追出城外,沿路打听着阿原行踪,足足追出去三四十里,还是在半夜时追丢了。
阿原一骑一鹰,虽然招眼,但过了亥时,连官道上都罕有人踪,又到哪里探听她的消息?
四人虽挑了最好的马匹,从傍晚寻至半夜,粒米未进,旁人犹可,景辞气sè已越来越不好,但握缰绳的手一直很稳,并无半点退却之意。
慕北湮已发觉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懊恼了一路,也闹心了一路。见萧潇、左言希不时留意观望景辞动静,便道:“咱们四个大男人追一个女人,是不是有点夸张?端侯,你不是病着吗?萧潇,你被皇上踹的那几脚还没缓过来吧?都不需要回去休息的?”
萧潇苦笑,向前指了指,说道:“幸亏言希公子在……不如到前面那座土地庙里先歇歇,让言希先给端侯诊治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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