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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131 我不放你这条生路,你还打算死给我看了?
* 江临箍着她的手非但没有松,反而搂得更紧了。 那力道好似要把她的骨头都勒断,段悠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这么浓稠剧烈的情绪,只能感觉到背后靠着的xiōng膛正在起起伏伏,幅度不似往常他无迹可寻的呼吸,反倒像是赌气一般。 身后众人亦是看呆了,商伯旸最先反应过来,冷了眉目,看向其他几位总,“热闹好看吗,看不够了?” 几人如梦初醒,连忙起身,相继告辞道:“哎呀,老婆刚才发短信催我回家呢,下次有空再聚、有空再聚!” 一时间,包厢里人散了个七七八八。 邵玉城低声问一旁冷眼旁观的傅言,“大哥这是在和段悠吵架吗?” 傅言抬手按着发胀的眉心,低笑,“你和顾千秋吵架会吵得这么低三下四的吗?” 吵架?两人气势对等的时候才能叫吵架,眼前这种,明摆着就是段悠单方面碾压。 那个先前在众人眼中高高在上、不容进犯的男人,在段悠面前连一呼一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大哥哪里有胆量和段悠吵架? 邵玉城想了想,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禁对傅言多看了两眼。 他发现这男人就是个妖jīng,怎么喝多了还能如此冷静清醒? 经过傅言这么一说,商伯旸作为一个硬汉,头皮都有点发麻,“我们好像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 明天大哥要是想起来自己在包厢里如何低声下气哄女人还被他们哥仨目睹了,他们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傅言不以为意地捏着酒杯的底托,往段悠的方向送了送,“你现在上去,想办法帮大哥留住她,明天你就直升副总平步青云了,信不信?” 商伯旸眯了眯眼,“有这等好事?” 你自己怎么不去? 傅言耸肩,“我不缺钱花。” 商伯旸冷笑,用眼神问他——你觉得我缺? 邵玉城也大以为然地点点头,“为了那点钱把命搭进去真的不值。” 他们三个在身后嘀嘀咕咕的,不仅江临听见了,段悠也听见了。 她觉得很累,低声道:“江临,你的兄弟们都在看笑话,我们不要让彼此这么难堪好吗?” 江临目光一沉,余光不经意扫了过去,重逾千斤。 开口时语气也变得锋利冷峻,“他们敢。” “就算他们不敢,现在也有人知道你江大教授、江大总裁的女朋友是个毁容的人了!”一提起这件事段悠心里就汩汩往外冒着苦水,那苦涩一直涌上喉咙,蔓延至舌尖,苦得她整个人都在抖,“马上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她边说边用手抱住头。她真的成为她的wū点了,真的…… 方才那些人震惊复杂意味深长的注视,她都感觉到了。 江临听着她的话,又怒又心疼,用力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tiáo转过来,不由分说地捉住她的皓腕,拉开她的手,厉声道:“悠悠,我不在意那些人怎么想怎么看,我只要你开心,懂吗?我只想要你。他们谁敢多说一个字,”他的动作粗鲁,甚至有些粗bào,口吻更是yīn鸷沉鹜的,“那这辈子就不要再想发出一丁点声音了。” 蓦地,段悠被他话里的狠劲震慑住了心神。 这话光是听着就觉得血腥,可是,她没怀疑它的真实性。 从江临嘴里说出来的话,永远都有信服力,永远言出必行。 段悠有一瞬间觉得他疯了,江临自然也看出了她的恐惧,因为他的黑眸自始至终都紧紧锁着她的脸,深情以外,是种暗哑到近乎没有亮度的自嘲,“只要能让你开心,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做。” 任何事情。 任何血腥,任何罪孽。 段悠闻声却逐渐平静下来,也不颤抖,也不哭闹了。 她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看到他紧绷的下颌,英俊的五官,心中的刺扎得更深。 良久,她轻声问:“任何事情吗?” “任何事情。”他承诺。 这承诺是什么分量,江临自己清楚,但他实在不能再看着她痛苦,那样子无异于是在剜他的心剔他的骨。 亮相权衡之下,他不需要犹豫就做了这样的选择。 段悠弯起chún角,声音轻得一碰就碎,“如果我说,只有和你分手我才最开心,你答应吗?” 话音一落,包厢里所有人都刹那间变了脸sè。 “倘若你真有这么爱我的话,江临。”她抬起眼帘,与他对视,轻而易举发现了他漆黑深邃的眼底那些正在坍塌的痕迹,“你就放我走吧,这半年来我很累,我没有一天过得开心,不是你说你不在乎我就能和你一样不在乎的。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的感受。或许在你看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可是越好,越让我觉得沉重,因为我需要的不是你对我好,而是我们到此为止。” “除了自由之外,其他所有你给我的东西,我拿着都觉得烫手。我不想有一天被你的爱烫死,所以请你,放我一条生路。” ——我不想有一天被你的爱烫死,所以请你,放我一条生路。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一座巍峨高山骤然倾塌。 商伯旸、傅言和邵玉城三个人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晚上。 一向喜怒不形于sè的大哥突然像发狂了一般。 他明明很冷静,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人感到了那股浸透在空气肆意弥漫的、冰冷的疯狂和绝望。 他的眼睛一点点染上猩红,但脑海里还保留着一隅角落可以有条不紊地思考,好像灵魂被抽离体外,眼睁睁看着自己抓狂,一点点把她的手臂攥紧,攥到她呼痛,攥到他听见她骨骼错位的声音。 江临漠然地想。他想,若他手里有把枪,他会和段悠同归于尽。 他换了个姿势,攫住她的下巴,面无表情到了极致,寒眸却散发着湛湛的yīn森冷厉,嗤笑,“所以,我不放你这条生路,你还打算死给我看了?” 段悠疼得厉害,也不知是心还是身体,她皱眉,心慌道:“江临……你别这样,我害怕。”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132 只这一次,段悠,别让我后悔
* 她轻轻抓着男人的袖口。 江临垂眸望着那皮肤上布满伤痕的手,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他忽然放开了她尖细的下颌。 却反手牵住她的手,压着怒意,淡淡开口:“很晚了,回家。” 段悠有种他已经扭曲了的错觉,脑海里不知怎么出现了他回到家里把她直接五马分尸的场景。 她花容失sè,“你、你不是要送傅言回家吗?” “他?”江临不咸不淡地问,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沉沉道,“他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留下自己爬回去。我不信今天晚上没有我他能死在这。你也不用想以这种无聊的借口把我支开,今天晚上就算他真死了,也等我解决完你的事再去给他送葬。” 解决完她的事…… 他打算如何解决呢。 江临的力气本来就比她大很多,拉着她往外走时,那姿态完全是不受任何人阻拦的。 段悠被他带出了会所,看着他高大冷傲的身躯走在自己前面,她被他半拖半拽着,却有种再也跟不上他脚步的感觉。 到了会所外面,江临二话不说,把她塞进副驾驶的位置上。 司机会意,从驾驶座上下来,将车钥匙交给了他。 从头到尾他的动作都是有条不紊的,段悠却觉得那股令人窒息的疯狂之气愈发浓重。 她看向后视镜里,戴着口罩,戴着帽子的自己。 这样丑陋的自己。 想了想,她还是低声开口:“江临,你现在心情不好,别开车了,让司机开吧。” 冷蔑的笑容游走在男人眉梢的纹路上,他平视前方,看也不看她,“你是担心我带着你一起去死?” “……”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江临单手扶着方向盘,没急着启动车子,淡淡的话音里卷进一丝疲倦:“悠悠,江临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是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必毁了它。” 言外之意,就算得不到她,他也不会…… “说起来你可能觉得荒唐。”江临依旧看着前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青白sè的烟雾模糊了他的容颜,也沙哑了他的嗓音,“我自己都觉得荒唐,我刚才确实在想,一辈子把你囚禁在我身边的可能性有多大,就算是用锁的、关的,怎么都好。” 段悠心中一惊,愕然看向他。 身体微不可察地开始颤抖。 他余光掠过,正好看到她恐惧的眼神,突然又低而嘲弄地笑了,“对,就是你这样的眼神,我看到的时候觉得一桶凉水从天而降,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我受不了你这样看我,一眼都足以穿心,想想如果你一辈子都要这样看着我——” 他岑薄的chún一张一合,“那你还不如现在就拿把刀捅死我。” 江临多年来守心克己,谨言慎行,始终规规矩矩地活在长辈们为他画好的框架里。 他是在认识她、爱上她以后,才发现原来他也可以有剧烈到山呼海啸、几乎可以将他灭顶的浓烈情绪的。 他一面活得人性,温文尔雅,如玉如虹,一面又被她激发出了所有的兽性——那种属于雄性生物最原始的、最野蛮的占有欲,统治欲。 若仅仅是激发出来,那大概也只是喜欢,或者非常喜欢。 偏偏她还能收束他的兽性。 在他疯狂到理智崩溃、热血沸腾的时候,她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浑身结冰。 这种被情绪牵引着的感觉并不好,尤其,绳子的另一头还不是握在自己手上。 他说:“我放你走。” 段悠猛地一震,眼里的不可思议倏地加深。 江临依旧不看她,袅袅的青烟很快充斥了狭窄的车厢,段悠却从他英俊模糊的lún廓里看到了无以复加的痛。 “别让我后悔。”他哑着嗓音说,“我放你走是因为你说这样你能过得更快乐,如果你不快乐,我会后悔,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把你夺回来。那时候我就不会管你怎样看我了,知道吗?” 段悠鼻尖酸了,眼中水光粼粼,千万句话堵在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她……是想让他成全她的。 可为什么他这话说出来,她也觉得自己连骨髓都在疼呢。 当你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却不得不从骨头上往下剔的感觉,真的是,千刀万剐。 “今晚住在家里,明天早晨,你想去哪里我都不拦你。”江临道,“只这一次,段悠,别让我后悔。” 段悠明明戴着口罩,却下意识抬起手捂住了口鼻。 那是流泪时下意识的动作。 若是段悠早知道那晚会发生什么,她想,她就算被天下人冷眼嘲笑到死,也绝不会,绝不会动一丝一毫离开他的念头。 江临踩下油门,将车开了起来。 凌晨三点多的郁城,马路上空空荡荡。 他把车开得飞快,似乎在借此排解着什么积压在心头快要爆炸的东西。 段悠也在分神,因此没注意到霎时亮起的车灯是从哪里照过来的。 她有些迷茫,有些困顿,在耀如白昼的光线里听到了刺耳的lún胎摩擦柏油路的声音。 巨大,刺耳,宛若地狱的招魂之音。 她看到男人惊变的脸sè,飞速转动的方向盘,车以快要把她甩出座位的力道狠狠转了个方向。 紧接着,玻璃碎裂,天旋地转。 她的后背、额头、四肢lún流撞在磐石般坚硬的地方,段悠想开口叫喊,一张嘴,就是一大口腥甜的血。 随着车子侧倒着滑开数十米,最终爆开了一大团火焰。 …… 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国际酒店里,一间屋子完全黑着灯,好似没有人。 站在落地窗边,视野极好,所对的方向正好能看清高架桥上这一幕。 “彼得大管家。”房间里突然有人出了声,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人手上一直拿着手机,说话时才按断了通话,他说的也并非中文,而是流利自如的外语,“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窗边穿着燕尾服、西装笔挺、面容苍矍的老人微微点头,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沉吟道:“我看见了,做得不错,如果我们雇的人还能活着,全力救治;如果他不幸身亡了,记得好好安置他的父母家人。” “是。”那人点头,恭敬地请示道,“那么那位姓段的小姐和lennard少爷的司机呢?”
“一并送到医院去。” “这是为什么?”年轻人不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就让她死在这里,以绝后患?” 被称为彼得大管家的老人眸光一沉,微微抬高声音,冷肃训诫道:“伯爵小姐没说过要她的命,只说想办法叫她离开lennard少爷。如你所想,妄自害死段悠,你打算折小姐的福寿、让她遭神谴吗?” 年轻人吓得白了脸,赶忙摇头,“我不敢,小姐宅心仁厚,是主的宠儿,世界上最有福报的人。” 彼得冷哼,“你这样想最好。” 说话间,那处的交通事故已经被赶来的交警处理了。 救护车亦是及时赶到,把人抬走了。 年轻人这时却忽然接了个电话,惊得差点拿不住手机,“大、大管家……大事不好了!” 彼得皱眉,“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车,车里的人……不是lennard少爷的司机,是……是他本人!” 彼得的脸sè猛然一变,回头揪住他的领子,“你说什么?不!不可能,今天晚上段悠明明是一个人坐车出门的,车里只有一个司机!我们的人不是查得清清楚楚吗?!她走的时候坐的就是这辆车!” 年轻人惊慌失措地摇头,急得快要哭出来,“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如果让伯爵小姐知道了…… 他的小命肯定难保了! 彼得甩开他,那人倒在地上,被彼得用皮鞋狠狠踹了几脚,“废物!” 他脸上凶悍,心里却也慌得没了主意。 从小守在小姐身边,彼得比谁都知道,对小姐来说,lenn少爷意味着什么。 他绝望地将双手撑在桌面上,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倘若lenn少爷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们给他陪葬都算小事,怕的是小姐到时候受不了这般刺激,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令人胆寒的事情来了…… 这些年,他已经见了太多太多。 无力阻止,也私心希望小姐能得到幸福,所以未曾阻止。 彼得跌坐进椅子里,以手盖住了额头。 “大管家,大管家,我们怎么办?要告诉小姐吗?”年轻人匍匐着爬到彼得脚下,哆哆嗦嗦地问。 彼得一脚踢开他,“快点派人去医院盯着!lenn少爷出了什么事,你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是、是!” …… 这注定是个令所有人都难以安眠的晚上。 彼时,天光乍亮。 接近夏天,天亮得愈发早了, 商伯旸等人没想到,和大哥才作分别,就又接到了这个惊天噩耗。 他们才到家里洗了个澡准备休息,就被电话吵醒。 听着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商伯旸困了一晚、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顿时睁大,瞳孔却不受控制地一缩,他紧紧握着手机,吼道:“你们他妈在说什么?给老子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医院那边的接线员正压力山大地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回答:“确、确实是江教授……”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133 真相是真(一)
* 那次的事故非常严重。 段悠还是后来听别人说的,他们的车与一辆货车相撞,货车的车主比较惨,当场就去世了。 而她和江临,却都活了下来——也仅仅只是活下来而已。 段悠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勉qiáng能下地走路,在此之前,她整个人像散架了一样。不光命是捡回来的,仿佛连骨头都是从车祸现场一块一块捡回来、再被医生拼凑完整的。 可是相较于江临来说,她的伤算是非常轻了。 来探望她的人都对江临的事情闭口不谈,到最后还是段悠拔了输液的针管作为威胁,林小晓才抹着眼泪告诉她:“悠悠,教授快不行了。” 段悠的脑子里“轰”的一片空白,她紧紧攥着被角,一字一字问:“什么叫不行了?” 林小晓低着头不吭声。 段悠看着病房角落的lún椅,“带我去看看他。” “现在谁都不能去看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段悠的神经里卷起一大片尖锐的疼痛,“他到底怎么了?残废了,变成植物人了?” 看着林小晓那欲言又止的神sè,段悠的心猛地沉入谷底。 但她还是保持着镇定,冷声道:“他就算成了一具尸体,也得有人把他领回去,带我去看他!” “你以什么身份去看他?”沉鹜的嗓音从门外传进来,像是劈头盖脸砸在段悠身上一样,“你是他什么人吗,段悠?你不是巴不得和大哥划清界限两不相欠吗?现在又知道后悔了?” 段悠浑身一震,抬眼看过去,正对上男人森冷的目光。 他高大的身躯透出令人无法抵御的严寒气息,让病房里稀薄的空气都随着他的到来而结了冰。 是商伯旸。 他眼中的痛恨那么明显,段悠根本不用仔细辨别就能认出来。 林小晓这些日子也没少和他们打交道,甚至这群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在郁城只手遮天,不讲道理。 再加上他们和江临关系好得要命,这件事上怕是恨死了悠悠…… 于是她鼓起勇气挡在悠悠面前,戒备地盯着男人,“商先生,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害死大哥的罪魁祸首,现在缺不缺鞭炮庆祝一下。”商伯旸薄chún里吐出锋利的字眼,眸光一扫林小晓苍白的脸,“你又是什么东西,滚开。” “商先生,你这样说就太不讲道理了!悠悠她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那天晚上开车的是江教授,方向盘在他手里——” “就是因为方向盘在他手里。”商伯旸咬牙切齿,眼中的戾气深了好几度。 段悠听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她这里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细节,“小晓,你让开,让他进来。” 林小晓担忧地回过身来,“悠悠……” 段悠摇摇头,“没事的。” 林小晓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一条路。 段悠的视线越过她,直直看向商伯旸,“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叫’就是因为方向盘在他手里‘?” 商伯旸chún角下压,眉目遍生yīn鸷之sè,“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无辜?” 段悠道:“就算我是在装无辜,你不也得说出来才能打我的脸吗?” “尖牙利嘴。”商伯旸哼笑一声,“大哥到底看上你哪里?” 他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她那张毁了容的脸上,变得格外讥诮和讽刺。 段悠心里一刺,表面上故作冷静,“你有话就直说。” “大哥的车里有行车记录仪,你何不自己看看?”商伯旸说完,把什么东西扔在了她雪白的被单上。 那是一枚小小的u盘。 段悠拾起来,攥在手心里,力道大得好似要将它生生嵌进掌中,直到手心的筋脉都快断了,她才放开,淡淡道:“好,我自己看。” 她让林小晓拿来了笔记本电脑,林小晓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百般询问她是否真的要看。 段悠也不晓得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人对以往痛苦的经历都会下意识采取回避的措施,而她现在,即将以旁观者的角度再看一遍那个令她永生难忘的夜晚,整个事故的过程。 他那句“别让我后悔”言犹在耳,听得商伯旸眉头紧锁,眼神愈发的bī仄寒冷。 不仅商伯旸对此反应很大,林小晓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也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 很难想象素来端庄持重的江教授会以这般近乎偏执的语气说这种话。 段悠的眸光却一刻不离屏幕上的画面—— 她说分手,他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思考了很久才给了她那句“别让我后悔”的回应。 那时段悠以为他是冷静且理智的,就像他一贯面对各种棘手的难题一样,思路清晰、有条不紊,权衡过种种利弊后拿出了最优解。 可是此刻,以旁观者的角度,段悠却看到江临冷漠之外的一面。 他的手紧攥着方向盘,青筋凸起,指节寸寸泛白,薄chún抿成一条直线,眼里尽是一片灰败黯淡的光泽。 这一个眼神轻易击穿了段悠的心脏。 明明只要稍微侧过脸来就能看到的。 为什么,那时候的她,始终却只看向窗外? 江临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平静,在车子开到十足路口时,他就这么毫不犹豫地开了过去,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闪烁的红灯。 然后,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从右侧突然闯出一辆载满货物的大货车。 段悠的心蓦地提到了嗓子眼,紧接着就是车里一阵天旋地转,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可这一次,她却捂着嘴哭了出来。 因为她看到了,那辆车是从右侧,从副驾驶的方向冲出来的。 原本应该撞在她那一侧。 但是电光石火间,江临猛地转动方向盘,使车子在柏油路上旋转漂移,以一个几乎不可思议的方式车头车尾tiáo换过来,右边,变成了左边。 她突然开始颤抖,悲伤绝望涌出心底,段悠哭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江临。 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135 真相是真(三)
* “行了,去把商伯旸拽出来吧,我看段悠这样子,他再说两句她就能直接背过气去了。” 邵玉城掐灭了烟,烦躁地挠了挠头,“商伯旸就他妈是个火药桶,谁拉得住他。” 更何况他对段悠的事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 傅言也正无计可施,忽然,本来应该守在楼上icu的保镖急匆匆跑了下来,“傅总、邵总,大事不好了!江先生那边出事了!” 邵玉城见到他心里“咯噔”一下,他这嚷嚷的声音也同时惊动了屋里的商伯旸和段悠。 段悠没法下床,商伯旸却第一时间大步走了出去,段悠擦干眼泪,苍白着脸对林小晓道:“小晓……你快、快出去帮我看看怎么了!” 林小晓知道她急,二话不说跟了出去,正好听到保镖气喘吁吁道:“来了一群人,非要把江先生带走,拦都拦不住,还打伤了我们两名兄弟。” 商伯旸厉声喝道:“岂有此理,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我、我也不知道,都是一群浓眉大眼高鼻子的老外……” 商伯旸正要发火,傅言的目光却渐渐转深,出声打断道:“是大哥的家里人。” 商伯旸一口气憋在xiōng前,不上不下的,闷声道:“那怎么办?” 邵玉城脸sè也跟着垮了下来,他们都知道大哥的身世背景,若真是他家里来要人,他们可怎么交代? 傅言在这时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如同凝固一样的瞳眸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下,“我们从来没有通知过他们,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大哥出事了的?” 商伯旸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willebrand家肯定有willebrand家的办法。” 这种贵族世家,代代追权逐位,哪个没有自己的情报网? 傅言似乎也被他说服,抬手按住发胀的太阳xué,“不管怎么说,先去会会他们。” 三人一门心思都挂在江临身上,自然无暇顾及一旁还有个偷听的林小晓。 林小晓回到病房,把她听见的一五一十都告诉段悠了。 段悠越听越迷糊,江临的家人……怎么会是外国人? 他妈妈不是祁门人吗?连葬都葬在祁门。 而且听这三个人的口气,江临的家庭好像远远比她想得要复杂。 林小晓方才给她找来读取u盘的笔记本电脑还在床上,段悠想了想,打开了搜索引擎,根据林小晓方才复述给她的那个单词的读音,半猜半试地在键盘上敲打。 过了好一会儿,她垂头丧气地合上了电脑。 “找不到吗?”林小晓红着脸道,“可能是我发音有问题,小舌音真的不好发。” 小舌音? 段悠怔住,灵台有微光一闪,瞬间一片清明—— 她想起来了,江临曾经在图书馆读一本德语教材,外语系的系花程诗韵当时还抱着一本朗氏词典去搭讪。 德语,他会德语。 段悠重新打开浏览器,又多输入了几个关键词,这下,搜索引擎给了她“纠错版”的几个词条:您要找的可能是【德国willebrand家】。 段悠逐一看下去,还没来得及点开,就听到房间门口传来谁的声音:“段小姐,恕我冒昧,您不必继续查下去了,如果您想知道,我可以把一切讲给您听。” 语气恭敬刻板,不能说是友好,只能算是训练有素的客气。 林小晓和段悠同时抬头望过去,对方西装革履、身板笔直,从长相到气质到穿着打扮、举手投足都让人挑不出来一丁点错误。他看向段悠时眼神甚至带着礼貌的笑,只是这笑,却让人心头无端发寒。 段悠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傅言那句“是大哥家里的人”。 这人……会不会也是江临家里的人? 她看了眼因为自动休眠而黑下去的屏幕,抿着chún,再次合上了电脑。 “请进。”她说,跟拥有这样气质的人说话,连段悠都不自觉用起了敬语。 那人不卑不亢地走了进来,视线停留在林小晓脸上,问:“林小姐,可以请您暂时回避吗?” 段悠心中又是一惊,他不光知道自己姓段,还对自己身边人的信息仿佛一清二楚,这是花了多少时间和心思在她身上? 段悠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也不想连累林小晓,忙冲她点头示意,“你出去吧。” 林小晓走后,那人妥帖地关好了门,走回段悠身边,问:“段小姐身体安好?还需要什么,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您恢复健康。” 段悠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但碍于对方过于彬彬有礼,她也不好直接发作,斟酌了许久,才闷声道:“先生,麻烦您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好吗?江临是怎么一回事,他……” 她以为说到这里对方会自然而然接过话来。 可对方却十分礼貌顺从地听着她说话,完全没有打岔的意思,就单单教养方面来说,高下立见。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段悠总觉得她好像一个又脏又野又没家教的刁蛮平民,而对方——哪怕只是江临家里一个简简单单的下人,都比她进退有度、拿捏得好分寸。 见段悠不吭声了,他才动作娴熟优雅地一欠身,道:“那么如您所愿,我就冒昧直说了。您口中的江先生身份尊贵无比,我并不是江先生家里的人,而是授黎南希小姐所托,前来和您谈一笔交易。” “黎……南希?” “是的。”他保持着同样的语tiáo、语速、甚至给人一种眼睛都没眨一下的不动错觉,“这一点您有所不知,黎南希小姐是江先生的未婚妻,从小订下的亲事,两家都同意了,就连江先生本人也不曾反对过。” 段悠蓦地僵住。 这一番话,可谓是让她心里天塌地陷,整个世界刹那间开始摇摆。 江临的……未婚妻?! 未婚妻?!! 她脸上还是那副懵懂麻木的表情,可是对方很擅长察言观sè,看到了她褐瞳里裂开的一道道缝隙,看到了她颤抖的双肩、起伏不规律的xiōng口,他几乎看穿了她的窘迫尴尬和震惊难过。 段悠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遽烈的疼痛顺着血液逆流回心脏。 她不禁抬手按在了xiōng口上,却怎么也堵不住那个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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