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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邵顾番外048 他吻住她的耳骨,哑声道:“专心点。”
* 顾千秋被带回顾家的事,第一时间传到了邵玉城耳朵里。 他当然怒不可遏,跑到顾家去要人。 千秋扒着窗户看着楼下的邵玉城,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做给顾千钧看的,但他眼里的愤怒和心疼却不是假的。 有一刹那,千秋见到男人额间bào起的青筋,总觉得下一秒邵玉城就敢把枪掏出来抵在楼下保安的头上。 显然商伯旸等人也在担心这件事,毕竟在邵玉城心里,没什么比他媳妇更重要了。 所以他们很快赶到,生生把邵玉城给架走了。 邵玉城临走前望着二楼那扇窗,眸光狠戾,恨意滔天。 顾千钧站在千秋的卧室里看着楼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冷笑讽刺道:“这小子以前喜欢你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知道,现在胆子倒是大得很。” 千秋闻言看向他,愕然,“你早就知道?” 顾千钧泰然反问:“不然你以为我会放心把你交给这种货sè?如果不是看在他一片真心的份上,比他qiáng的人多了去了。” 千秋心里一堵,几丝复杂涌上心头,许多话就这么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原来大家都知道,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 “少爷。”门外有人敲响了房门,顾千钧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立马低下头,“老爷和夫人听说小姐回家了,刚从公司赶回来。” 千秋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漠和烦躁被顾千钧收入眼底,他挥挥手,淡淡道:“出去吧,告诉爸妈事情我会处理好,让他们别来烦千秋。” 见下人面有豫sè,男人冷声问:“我说话不管用了?” “是。” 千秋没想到他会帮自己,一时怔在那里,顾千钧却没太当回事,对她道:“来陪我下盘棋吧。” 千秋坐回床上,动也不动,像没听见似的。 “顾千秋。”他提高了声音叫她。 女人眼睑微微掀了掀,沉静从容的目光自他脸上掠过,声音似窗外的秋风,夹着几分凉意,“没兴趣。” “那我们聊聊天。”他忍着不悦,道,“许久没见了。” 千秋脸sè不改,红chún画得美艳,吐出的字却不带半分sè彩,“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顾千钧俊脸紧绷,眼神极深极隐忍地一字字道:“你别太过分,识时务才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这话让千秋顿时笑了出来,“就像我之前的二十年?你觉得我过得好吗?” 这话像是点燃了顾千钧xiōng中积压的怒火,他一步跨上前,攥着她的胳膊轻而易举把她拎起来,“你哪里过得不好了吗?你是顾家的二小姐,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命!家里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除了爷爷和妈妈对你狠一点,爸爸视而不见之外,其他人……” “爷爷,妈妈,爸爸。”千秋低低重复着他提到的人,然后眼角一弯,笑容明媚,“你把他们都除掉,这家里还有几个人?” “我呢?”顾千钧已经快贴在她身上了,可他眼中透不进光的雾瘴却让千秋有种他还在一步步bī近的窒息感,“千秋,你把我当什么,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 千秋的表情淡了些,“我没说你对我不好,但是……” “但是你心里只有邵玉城。”他补完她后半句话,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里一片yīn鸷,“你只记得他对你的好,你只恨不得对他以身相许!你不想当顾家的二小姐,我难道就希望你是我妹妹吗?!” 他最后几个字是吼出来的,把千秋脑子里所有的东西扫荡一空。 她愣了愣,褐瞳里光影一时深,一时浅,被震撼得说不出话。 顾千钧张扬着怒意的俊脸在她视野里无限放大,chún很快就要吻住她时,顾千秋猛地醒过闷来,伸手推他,不可思议道:“你疯了吗?!你是我哥!” 一句“你是我哥”,更刺激了男人压抑的神经,他用力将她扑倒在床上,动手去撕她的衣服。 他的动作十分狂野不羁,但挺拔的眉骨下,那双檀黑如玉的眼眸里却衔着一片与他的怒火完全相悖的冷静,冷静到可怕。 他嗤笑,“我就是疯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这里是顾家,你还指望邵玉城来救你吗?” 顾千秋绝望了。 邵玉城是不可能来救她的。 她要自救。 顾千钧霸道的吻又落了下来,千秋费力偏过头,他的chún就落在了她脖颈上,让她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你滚,滚开!” 她在奋力挣扎中大声喊叫,因此差点错过了一道轻轻敲打在耳膜上的低沉嗓音。 顾千秋眼神惊变,错愕回头,刚好看到他深霭的眸中未来得及消去的眷恋和怜惜。 顾千钧还在脱她的衣服,千秋下意识护住,动作却没那么激烈了,好像在脑海里消化什么事情。 男人瞳光一暗,突然吻住她的耳骨,哑声道:“专心点。” 顾千秋又是一身jī皮疙瘩,再管不了那么许多,再次挣扎起来。 男人在她耳边细细密密地吻了好一阵,手也在她身上四处游移,扒了她的外套,很快就要去脱她的裤子了。 顾千秋心中大骇,紧张不已,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他低声说了一个字,语速快得宛如错觉,“灯。” 顾千秋一刹被床头的灯光晃了眼,想也不想就抄起台灯狠狠砸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人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恶狠狠地骂了句什么,最终倒在了她身上。 顾千秋坐起身来,披好自己的外套,惊魂未定地打量着床上的男人,眸间有道轻芒,忽明忽暗。 片刻,她主动朝他的裤腰伸出手去…… …… 顾千秋从卧室出来时,门外有个佣人一直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开始没有注意,两三次之后也觉得有些蹊跷了,她对那人说:“给我倒杯水。” 佣人很快去了,回来时却一个失手将水打翻在了她身上。 顾千秋板起脸来,佣人吓得不轻,忙从茶几上抽出几张面纸,蹲下来为她擦拭衣服上的水渍。 与此同时,千秋听到她小声说:“二小姐,我是邵总的人。” 顾千秋扫了眼四周,不少眼睛都在盯着她瞧,瞧得她头晕目眩,xiōng口胀痛。 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于是高声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她将“我凭什么相信”几个字咬得很重,那人会意,亮了亮手指上一枚戒指。 顾千秋看到后,心总算是放下了。 那是属于邵玉城的那枚戒指。 她皱眉道:“好了好了,别擦了,衣服都让你擦皱了。”边说边把外套直接脱下来扔在了那人身上,“直接拿去洗了吧,给我换件新的过来。想你也是平时伺候我爸妈伺候惯了,不把我这个二小姐当回事。反正我就快出嫁了,以后我不在了,不管出什么事,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我爸妈。”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只有最后一句她又重复了一遍:“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知道吗?” 佣人垂眸应下,拿着衣服走了。 十几分钟后,隔壁邵家。 邵玉城的书房里,聚了很多人,一个身量娇小的女人闪身进门时,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怎么样?”邵玉城最先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她身前,疾言厉sè地问,“千秋怎么样?她有没有事?” 那女人正是方才在顾家的佣人,她将手里的戒指和一件衣服一同递给邵玉城,“邵总,二小姐很好,不负所托。” 邵玉城收回戒指,攥进手中,又摸了摸这件衣服——这是她今天离开时穿的衣服,还有她身上的余香。 他的眼波轻柔温和,仿佛透过这衣服,回味起她柔软的身子还嵌在他怀中的感觉。 摸着摸着,手中动作一滞,眼神骤然深了。 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钥匙。 一旁陆君昊立刻问:“这是……” 佣人答:“是三个仓库的钥匙。” 怪不得佣人说她“不负所托”,邵玉城心里五味陈杂,顾千秋总是这样,能把所有别人交给她的事滴水不漏的办好。 但只有他知道,她原本就不是个天才,每每故作镇定时,才最让他心疼。 邵玉城将钥匙扔给陆君昊,转头问她:“二小姐还说什么了?” 佣人回忆起来,不确定道:“二小姐好像在暗示我……照顾她父母。” 父母?商伯旸蹙眉,想起她是私生女的事,“她说的可是她亲生母亲?” “不。”邵玉城不假思索地摇头,“如果真是她亲生母亲,她不会提到她父亲,她平生最讨厌别人把她的生母和生父凑成一对。她说的应该是顾氏夫妇,顾千钧的父母。” 可是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江临望着窗外逐渐黯淡下来的天sè,心中陡然划过什么念头,他面sè一凝,“顾家会不会被人控制了?” 陆君昊也正在推演这种假说的可能性,闻言点头附和,“有可能。不然顾二小姐也很难这么快就拿到钥匙,应该是顾千钧故意放水了。” “他宁可这样放水也不肯直接自首。”傅言眯起眼睛,“这么说,那股境外势力已经在顾家上下安chā满了他们的眼线和监控,完完全全控制了顾家。” 邵玉城一听这话,脸sè蓦然变得难看,二话不说便往外走。 “玉城!”江临使了个眼sè,傅言和商伯旸同时拦住他,“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邵玉城挥开他们,低吼道,“是顾家就算了,谅他们不敢把千秋怎么样!现在你们告诉我顾家早就被来路不明的境外势力占据了,千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他一拳狠狠砸在墙上,眼里的压迫感能把人的心脉活活震碎,“我饶不了他们!” 陆君昊亦是没料到情况会变得如此凶险,有些后悔让顾千秋一介女流去涉险了。 倘若他们破坏了这笔交易,却没能将那股境外势力一举歼灭,恐怕顾千秋的后半生都要在他们疯狂的报复中度过了。 “君昊。”商伯旸问,“怎么办?” “我去联系我爷爷,让他立刻派‘雷霆’过来支援。” 雷霆,一支神秘的特种部队,以神出鬼没、机警果敢著称,专门执行各种艰难危险的s级任务,这么多年从未失手。 而雷霆的长官,便是陆老爷子年轻时的战友,亦是他得力的下属。 江临眉峰一压,最后叮嘱道:“加派人手保护好顾氏夫妻和二小姐,今晚,怕是凶险了。” …… 郁城的秋天向来天高气爽,今夜却yīn云密布,难得无月。 天地间唯有秋风飒飒,将气氛吹得凌厉诡谲起来。 邵玉城找人又打造了两把相同的钥匙,几人兵分三路同时去往三个不同的地方。 江临独自带人去了一号仓库,仔细勘察过后,告诉他们,是空的。 傅言和商伯旸带人去了二号仓库,也是空的。 接到这两个消息,邵玉城和陆君昊同时看向面前的三号仓库,看来,枪械应该都存放在这里了。 陆君昊当机立断,指挥雷霆部队把早就准备好的假枪和弹药统统运进去,将真的换出来。 众人动作迅速,一个小时后,整座仓库里的东西就已经被他们偷天换日了。 陆君昊想要顺藤摸瓜揪出境外真正的boss,就势必要等到真正交易那天。用假枪替换真枪只是为了双重保险,就算抓捕失败、让他们侥幸交易成功,后果也不会过于不堪设想。 可是当一行人准备离开时,却发现仓库门外的灯忽然亮了起来,一秒便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照得耀如白昼。 门外有人冷笑道:“你们果然来了。” 这声音—— 邵玉城抬头看去,逆光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从小到大视为劲敌的男人,顾千钧。 邵玉城看到他,心一寸寸沉下去,但还不至慌乱,可当他看到顾千钧身后的人时,瞳孔一震,全身的肌肉都硬了起来,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顾千钧!你要对她做什么,放开她!” 顾千钧助理手中正是被绑的顾千秋,她的太阳xué被一根黑洞洞的枪管抵着,嘴里塞着一团棉布,狼狈至极。 邵玉城在某种咬牙切齿撕心裂肺的痛怒中反应过来什么,沉声喝道:“你故意将钥匙给她的?”





段子矜江临 邵顾番外049 宝贝,请让我为你一战
* 陆君昊被他这么一喝,也立即反应过来,忙给江临发了求援讯息过去。 对面穿着一身黑衣的顾千钧缓步朝他们走来,猎猎秋风吹起他风衣的衣摆,像一双张扬在夜空之下的羽翼,邪肆yīn鸷。 他手里把玩着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枪,淡淡道:“我不故意把钥匙给她,怎么引你们到这里?” 邵玉城怒极反笑,眼里却无一丝笑意,“顾千钧,bào露自己鱼死网破,不像你的作风。” “bào露不bào露,有区别吗?”顾千钧慢条斯理地反问。 他眄着邵玉城那张青筋游走、隐隐扭曲的脸,表情是与之大相径庭的冷漠无畏,“你们不是早就查到我头上了吗?实不相瞒,原定的交易就在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只要拖到他们运走枪械,随你们怎么处置我。” “你还真是条忠心的狗。”陆君昊冷嗤,“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做大事的人,总要有牺牲什么的觉悟。”顾千钧被讽刺,却面sè不改,“都是在为别人卖命,陆局何必讽刺我?” 陆君昊蹙眉,眸光愈发沉凝。 这个男人太冷静太工于心计,就连激将法也不能激起他半分波澜。 这下可如何是好? 真的军火还在他们身后的车里没来得及运走。敌在暗我在命,他们又被顾千钧算计了,那股境外势力肯定早有准备,会加派人手过来运输军火,他们的胜算太小。 到时候若是走投无路,就只能拼死阻止这场交易了。 哪怕,以身殉国。 邵玉城明显想的和他不是同一件事,他心中怒火翻了天,脸sè是二十年未曾见过的狠戾yīn沉,“顾千钧,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你放了顾千秋!让她离开!” 顾千钧闻声果然侧头看了被制住的女人一眼,视线平静深沉。 千秋被塞住嘴,只能惶然摇头,眼里全都是担忧。 这担忧,可有一分是为了他? 顾千钧眼睫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转瞬即逝。 很快他便抬眸望向邵玉城,冷笑道:“你们也知道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我本不想牵连她,是谁处心积虑把她送回我身边、让她去蹚这趟浑水的?邵玉城,你这种做法,也算个男人?” 邵玉城脸sè一变,心中的懊恼悔恨汹涌而来,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他就不该答应他们这个危险的请求!就算顾千秋自己同意了,他也该拦住她! 夜风寒凉,静默的天地间只有风声簌簌不止。 良久,邵玉城一寸寸收紧拳头,熨帖合身的衣袖被他紧绷的肌肉撑变了形,带着男人摧枯拉朽、摇山撼岳的力量感,“你放了她。”他一字一字道,“放了顾千秋,送她离开这里。你不是需要一个人质吗?我当你的人质。” 话音一落,不仅陆君昊满脸错愕,就连顾千钧运筹帷幄的表情中也揉入一抹怔愣。 他身旁,千秋开始疯狂地摇头,“呜呜”地出声想要说什么。 邵玉城怕顾千钧不同意,隔着稀疏凉薄的空气,平视着对方的眼睛道:“你拿住顾千秋只能威胁到我一个人。真到了要紧关头,我大哥他们肯定会以大局为重,不会顾及一个女人的死活。但我不同,我和他们是多年兄弟,我背后是整个邵家和整个d省盘根错节的势力,他们不会对我见死不救。有我在,我保证你这笔交易成功,让你全身而退。” 顾千钧微微眯起眼睛,“你脑子倒是比以前灵光了不少。”说得有理有据,连他都动心了,“有你做人质,确实稳妥。” 陆君昊紧张地注视着身侧的男人,时刻作出要拦他的架势,他绝对不能让邵玉城上去,否则事情真会像他说的那样发展。 可是,人质? 他脑海里闪过什么念头,快得让他抓不住。 陆君昊再次看向顾千钧,对方深如寒潭的眼眸却似提醒了他什么,那念头骤然在心中落定——人质!他们也可以抓人质! 与此同时,收到讯息的江临也给了他回应,只有一句话:顾氏夫妇在我手上,拖住等我,切勿让玉城冲动妄为。 陆君昊震惊不已。 他才想到这种可能,江临那边就已经把人搞到手了。 那个男人的心思真是缜密到恐怖,他是在得知事情有变的第一秒、甚至更早,还在防患于未然时,就看到了准备这步棋的必要性了吗? 这是何等掌控一切的大局观,这是何等敏锐机警的洞察力。 他很快收起心思,对顾千钧道:“想必你还不知道,你父母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吧。” 顾千钧一怔,厉声道:“虚张声势!” 他虽然qiáng作镇定,紧锁的眉宇却骗不了人,小声朝身边的手下急急追问,“老爷和夫人呢?” 手下立马去确认,片刻,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答:“少爷,不好了,老爷和夫人被劫走了!” 这变故来得太快,顾千钧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踉跄着退后一步。 他恶狠狠地看向千秋,只差一个巴掌扇在女人白皙干净的脸上,“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绑了你亲生父亲来威胁我的男人!你说我卑鄙,他又比我好多少?!” 邵玉城不关心什么顾氏夫妇的死活,他眼中只有顾千秋。 此刻看到顾千钧刁难她,他想也不想便开腔冷嘲道:“你给我住口!谁稀罕绑那两个趋炎附势唯利是图的老东西?老子他妈还怕折寿!马上放了顾千秋,我保证你爹妈平平安安的,否则,千秋掉一根头发,我就让他们拿一根手指来偿!” 顾千钧眼里恨意弥漫,chún畔却有笑弧,“你说,为什么这种好事总能让你捡着?你和我爷爷下了一盘棋,就轻易骗走了我妹妹的真心整整二十年。”他见邵玉城薄chún翕动,似要开口,便抢先打断,“别跟我说你这二十年同样照顾她、保护她。谁不是?” “盖个结海楼就了不起了?我为了让她配得上你们邵家,连这种铤而走险刀尖舔血的生意都敢做,你呢,邵玉城?你除了下下棋弄弄墨,给千秋施一点小恩小惠,你还会什么?这二十年偏偏伤她最深的人也是你!” 他说着,黑漆漆的眼里仿佛冒出了猩红的血光,再也不如先前那么冷静,“你能为了她放弃你锦衣玉食的安逸吗?!你能为了她去死吗,你能吗?!” 这话一出口,连陆君昊这种情商不在线的人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顾千钧也用起了激将法。 他在刺激邵玉城。 而邵玉城……还真的被他刺激到了。 他眼底张扬的怒意逐渐沉淀下来,看似理智,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头一颤,“有何不可。” 顾千钧看了他几秒,“呵,好。”他把手里的枪别回腰间,“那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邵玉城沉眉望着他,“赌什么?” “命。”他吐出一个字,全场皆惊。 只见顾千钧缓缓从腰间掏出了另一把手枪,一把左lún枪。 所有人都隐约明白了这赌局的含义。 顾千钧道:“你死了或者我死了,我都会放走她。” 邵玉城还没说话,陆君昊先开口了:“既然如此,何必赌这一局?你直接放人不就行了?” 顾千钧看也不看他,眼眸越过他的肩头,直盯着邵玉城深沉难辨的面sè,“别人不懂,你应该明白。” 此时此刻,邵玉城脸上再无半点平日里嬉皮笑脸、漫不经心的神态,他很庄重,很认真地慢慢抬起眼睑,与顾千钧遥遥相望。 两人视线相撞的那一点,顷刻间爆发了足以荡涤一切的火光。 陆君昊有种不祥的预感,皱眉对邵玉城道:“你别冲动。” 可是男人却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只看着顾千钧,每个字都咬得清晰锋利,“我明白,因为我和你是天生的对手,不死不休。” 他从小家庭和睦幸福,有父母宠爱,有姐姐照顾,想要什么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 但那太简单了。 顾千秋和那些东西都不同。 她是一颗旷世明珠,她是千秋岁月中唯一的一笔绝sè。 她,值得这个世间最隆重的礼遇,最盛大的仪式。 她不该是任何人轻而易举就配得到的,包括他在内。 邵玉城记得,他这辈子过得懒散轻率,很少有胜负欲。 第一次还是小时候在顾家,他以为激起他胜负欲的是当时台上无所不知的小顾千钧,可现在仔细想想,还不是为了当时他身后那道热切又好奇的目光。那是来自小顾千秋的目光,她在看他,从小就在看他,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在看着他,看着他如何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如何与顾千钧一较高下。 他很少心去和人争取什么,但是他不愿意在她的目光里,输给任何一个人。 思及至此,他看向了一直被捂着嘴发不出声音的顾千秋。 她像是被一道雷劈得呆在了原地,怔怔看着二人,脸上瞧不出什么出了震惊之外的神sè。 邵玉城轻声道:“对不起,千秋,你的意中人,本该是个盖世英雄,而我浪荡了这么多年,辜负你一片深情厚谊。” 他的声音很小,连陆君昊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可是千秋却陡然瞳孔一缩。 她隔着老远,看清了他的口型,最后一句是: 宝贝,请让我为你一战。 心脏不受控制地被一股灼热的绝望占据——明明被他一句话烧得灼热,却又在同时,感受到了某种剧烈到将她灭顶的绝望。那种感觉冰火交融,极其煎熬。 她又是喜又是悲,疯狂到猛烈地摇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顾千钧不知邵玉城说了什么,他只看到余光千秋泪如雨下的一张脸。 他眼神一黯,“你这就开始心疼他了吗?千秋,我也可能会死。” 顾千秋猛地转过头看他,眼里的乞求越发深刻,他知道她是在求他不要这样做。 顾千钧闭了下眼,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千秋听完就愣住了。 邵玉城远远看到顾千钧从腰间掏出一颗子弹装进弹匣里,然后用力一拨lún盘,随意转动起来。 顾千钧走上前,邵玉城也迈开步子要过去,陆君昊反应过来,一步跨到他身前拦住他,“不能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你大哥交代?” “我需要你对谁交代?”邵玉城睨向他,这一眼看似风波不起,却教一个常年在枪林弹雨里过活的军人都僵硬了脊背,“君昊,我是个成年人,我是个男人,我能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老子知道你他妈想救你女人!但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方式!等你大哥来了——” “我知道我大哥通天彻地,无所不能。”邵玉城俊透的五官淡若山水画,不见浓墨重彩,却有清气满乾坤,“但是这一次,我想自己为千秋做点什么。等你有自己心爱的人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他不仅是为了救她。 更重要的是,他想让她知道,这二十年的情根深种,他并不比她少一分一毫。 陆君昊再说不出一句话,邵玉城不再看他,径直走向空旷的场地中央。 顾千钧道:“子弹是我装的,lún盘是我摇的,为了公平起见,你来决定谁先开枪。” 邵玉城接过枪,掂量了两下,“你先来吧。” 顾千钧没马上开枪,jīng通数学的他并不觉得邵玉城这个做法是怕死,恰恰相反,“先开枪的人有优势,你不会不知道。” 先开枪的人,活下去的几率是六分之五。 若有第二lún,那么第二个开枪的人活下去的几率,就只剩五分之四了。 邵玉城不以为意道:“所以我把优势给你。” 顾千钧眼风一厉,冷笑,“想让我投机取巧,在千秋面前丢脸?” “我没这么想。”邵玉城皮笑肉不笑,“你就当是我胆小,不敢开枪,请顾少给我打个样。” 顾千钧眯眼审视他半晌,举起枪,对准太阳xué。 一枪下去,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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