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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第121章 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 路易十三,白兰地中的极品。 对酒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白兰地的品质与橡木桶的陈化时间息息相关。 陈化达到15年,称作“拿破仑”级;超过20年的,便是xo;30年为法语中的金sè时代,l’aged’or。 然而,只有达到50年以上的白兰地,才允许被叫做路易十三。 它幽雅,昂贵,经过长达半个世纪的沉淀和酝酿,诞生的刹那,便注定是酒中贵族。 男人说话时,语气很平静,丝毫听不出来他正身处在风月场所里,对一个极有可能是素昧谋面的舞-女,赠上一瓶天价之宝。 或许是他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不过这个举动,足以说明台上两个女人的舞蹈有多么美艳绝伦,令人心动。 四周的客人们就大不如他这般平静了。 杨子凡在唐季迟身边不远处,别人看向唐季迟的目光也多多少少地游离在他身上,让他格外尴尬。 他低声劝道:“唐总,送一整瓶,是不是有点……” 唐季迟目光盯着台上,缓缓截断了他的话:“你难道想告诉我,她不值?” 杨子凡一惊,咬牙道:“值!” 数十米开外的酒吧门口,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袅袅的烟雾遮住了他沉静的容颜,虚实相间的lún廓透出yīn鹜而冷淡的气息。岑薄的chún抿成锋利的线条,眸sè却是黑漆漆的,一如子时的夤夜,晦暗深邃。 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想什么。 只见经理在他的示意下,弯着腰上前,他的薄chún动了动,经理听清他的话,喜笑颜开,连声答应。 江临说完话,单手chā在西裤兜里,鞋尖一偏,向舞台前方预留的vip散台走去。 …… 台下的sāo乱让段子矜头晕目眩。 她从未在这种场合、被这么多人盯着跳尺度如此之大的舞。以至于最后一个动作结束时,眼前挤满了炫目耀眼的灯光,她却什么都看不清,甚至连自己是何时被米蓝扶下去的都不记得了。 前台后台都还沉浸在被燃爆的气氛当中,休息室里,米蓝边喝着冰水边抚着自己的xiōng口,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红cháo仍未褪去。 “你太让我惊讶了,子衿。”她赞美道,“想不到你跳舞跳得这么好!” 段子矜揉着眉心,趴在桌子上叼着果汁杯子里的吸管,她觉得自己剧烈活动后有点低血糖,头昏脑涨的,亟需补充些糖分和水分。好不容易缓了缓,才闭着眼睛道:“我在美国生活了六年。” 阿青的经纪公司为了把他打造成歌影双栖的艺人,对他进行了长达三年多的舞蹈训练。段子矜没少去探班,也跟着他断断续续地练了三年。 经纪公司给阿青找的老师是世界顶尖的舞蹈家,若是真计较起来,她也算是师出名门呢…… 不同于那些低下媚俗的钢管舞,她学的是热辣活力的一门艺术。 无需穿着bào露,无需出卖身体来博得观众的眼球。 就算她穿着牛仔裤,白衬衫,一样能艳压全场。 当然,她的初衷只是要把那个目中无人的小丫头比下去而已。 现在想想看,还是有点冲动了…… 段子矜支着额头,冲米蓝笑笑,“这下你心愿了了没?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来都来了,哪能这时候回去?”米蓝不高兴地撇嘴,“再怎么说也要上去选完酒再回啊。” 选酒。 段子矜坐直了身体,米蓝不说她几乎都要忘记还有选酒这么回事了,“选酒……” 这事就算了吧? 话没说完,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开,是酒吧的工作人员,“您好,我们已经统计完今晚所有选手赢获的酒的价格了,您二位是获赠价格最高的。按照惯例,将由 授予dancing queen的称号,还可以得到一笔与酒品价格相当的奖金。” 米蓝来了兴致,“统计出来了?在我们前面上场的那个小丫头的也统计出来了?” 小丫头?工作人员愣了愣,“您说的是七小姐?” 想起刚才她的女保镖确实这样称呼过她,米蓝颔首道:“就是她,她赢了多少酒?” “总价23万8千元。”工作人员诚实地报数。 段子矜眼皮一跳。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为了20万元的片酬,大冷天往江水里跳,还冻得浑身是伤。 竟然抵不过在这里随便跳一支舞? 真是讽刺。 “那我们呢?”米蓝又追问。 工作人员沉默了两秒,报出一个数字。 段子矜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可能?” 米蓝也震惊不已,半天才反应过来,瞪着一双杏眸,讶然道:“你们是不是算错了?” 工作人员无奈极了,“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您还是一会儿亲自去前台看看吧。” “到前台……是去选酒吗?”段子矜问。 工作人员点头。 段子矜想了想,又道:“这个环节不能略过吗?” 工作人员轻声笑了,“您觉得呢?” 的生意很大一部分靠的就是这半年一次的斗舞。 而台下的男士们,之所以舍得往台上里砸钱送酒,无非也就是为了和在场的其他男人共同竞争与自己看上的女人贴身热舞的机会。 如果她们不上台选酒,不给男士们这样的机会,谁还愿意她们身上砸钱?没人砸钱,酒吧又靠什么盈利呢? 因此 便有了规矩,想拿走奖金,必须要当众选酒,并且陪自己选出来的客人跳完一支舞。 米蓝见段子矜犹豫的神sè,对工作人员道:“你先出去,我们再想想。” 工作人员礼貌地回答:“时间只有五分钟,如果您二位不上台,那么冠军的头衔会自动顺延到第二名身上,您好好考虑。” 说完,关上门离开。 段子矜心里憋了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她本来只打算杀杀那小丫头的锐气,没想到却把自己bī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让她去陪台下的男客人贴身热舞? 把她当什么人了? 褐瞳中摇曳着冷清的微光,漂亮修长的黛眉间积聚着冷凝之sè,分明是一副不悦至极的表情。 段子矜忍着恼火,睇了一眼坐在身侧一言不发的米蓝,意念又是一转。 米蓝如今最需要的就是钱,离开傅言、独自养活她和孩子的钱。 若是有了这笔钱……至少三年内的开销都不必担心了。 170万。 170万的酒。 是她们征服了全场的战利品。 身后传来很轻的声音:“子衿,我们收拾东西回去吧。” “回去?”段子矜意外,“你不打算上台选酒吗?” 米蓝摇头,“今天拉你陪我出来疯闹,已经很过分了。” 子矜是生活在宠爱中的女人,她身边的人,无论是谁,都在默默保护着她的骄傲。 身为她的朋友,她又怎么能做折辱她骄傲的事? 段子矜的眼角微不可察地缩紧了几分。 她走上前去,把米蓝从沙发上拽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既然咱们赢了比赛,哪有把奖品拱手让人的道理?” 米蓝愕然抬眸,“子衿……” 段子矜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以后你的宝宝长大了,你可要记得告诉他,当年他干妈是如何为了他连脸都不要了。” 米蓝听着她语tiáo轻快的话,垂下头去,眼眶慢慢湿润…… * 当二人再度站上舞台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酒被装在五颜六sè的酒杯中,无数酒杯叠成了酒塔,十几座酒塔几乎占满了整个舞台。 光芒打在酒杯上,耀眼又绚烂。 聚光灯把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在了舞台之上,段子矜根本看不清台下到底坐了多少人。 刚进门时,她对这间酒吧的印象是,jīng致,小巧,气氛完美。 若她没记错的话,散台加吧台总共也就不超过200人的位置,就算都坐满,也不可能摆出十几座酒塔。 她侧目望向米蓝,在对方眼中发现了同样的疑惑。 米蓝盯着面前的酒塔看了许久,蓦地想起工作人员那句“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这种事,是什么事?




段子矜江临 第122章 唯一的一杯路易十三
* 主持人红光满面地走了上来,穿得很随意,面容却带着几分少见的英气。他拿着话筒,对她们说道:“二位,现在摆在台上的,是来自台下观众所赠的、总价值170万元的酒,请两位各自挑选一杯。” 语毕,台下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之声。 杨子凡不可思议地望着舞台上罗列的酒塔,数道光线一同聚在这万众瞩目的地方。几百盏一模一样的酒杯,杯身流溢着醉人的光芒。表面看上去,这几百盏酒杯没有任何差别,可实际上,里面盛的每一杯酒,价格都不相同。 他怔怔道:“怎么会有这么多?” 唐季迟同样盯着舞台,黑眸里倒影着五光十sè的酒塔。俊朗的脸上,两道浓黑俊长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结。 除了那瓶典藏版的路易十三,他还额外送上了二百杯各式各样的tiáo酒。 为的,不过是将几率拉大一些。 结果场面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除去他的二百杯酒,就算全场的每个男士每人送上一杯,也绝不会堆成十几座酒塔。 这么大的手笔,到底是谁? 段子矜全然不知台下的风云暗涌,她在离自己最近的酒塔,随意取下摆在顶端的那一只杯子。 转过身,问主持人道:“这是什么酒?” 主持人笑了笑,“酒的种类和价格都贴在杯底,你可以看好之后再做选择。” 段子矜将杯子抬高了一些,聚光灯下,斑斓的sè彩缓缓压进她的瞳孔,一瞬间美得惊心动魄。 台下有人开始起哄,大声问她:“是什么酒?” 问的人越来越多,主持人抬手压了压,“稍安勿躁,我们让这位小姐读出来给大家听听。” “这杯是……1948年的白兰地 路易十三。 吐出这几个音节时,舞台下面一片哗然,就连段子矜自己也怔住了。 48年,是个好年份,窖藏50年以上的白兰地,才可以荣称为路易十三。 想不到这家小小的酒吧里,竟然有这种在拍卖会上才能有幸一睹的极品佳酿。 是谁如此出手不凡? 这一瓶路易十三,买的不是一晚共度良宵,而仅仅是一支舞! 或者说,连一支舞,都有可能买不上——若她最终选了其他杯里的酒,那么这人为送酒而砸出的十几万,就等于白白打了水漂。 这绝非一场公平的交易,而是赌博,豪赌。 主持人冲段子矜一笑,耳垂上晶亮的耳钉微微一闪,怎么看都带了几分蛊惑的味道,“怎么样,你要选择这杯酒的主人吗?” 段子矜沉默了片刻,端详着手里的酒,“我能不能先看看他是谁?” 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抗拒的。 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跳一支相互追逐的热-辣的舞。 那感觉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浑身的毛孔都不自觉的收紧了。 主持人犹豫了一下,“这个……不符合规矩。” 然而除了段子矜之外,台下的观众也在不停地高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都想见识见识这位一掷千金的“土豪”。 最终主持人无奈了,只好妥协道:“那么我们就请送了这杯酒的先生上台来,让段小姐看看再做决定。” 语毕,人群中“啪”地亮起一束追光灯。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动作不紧不慢的,却带着一股巍峨如山又深沉似海的宏大气势。 在场所有的男人女人纷纷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个,刹那间吸引了全场的灯光和目光的男人。 他的眉眼深邃,五官英俊,完全颠覆了所有人对这杯酒的主人的想象。 大家都以为,这会是一个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 却没想到,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成熟与稳重,足以说明他是个极具礼仪教养、甚至事业有成的男人。 有人认出他来了,指着那道颀长的剪影,结结巴巴道:“那、那不是埃克斯集团的唐总?” 前阵子天天在财经新闻上独占版面的男人。 他的家世显赫,如新闻中描述的那样——town氏一族,是资本市场里的一方霸主。 而他,继承了祖上世代经商的睿智头脑,在短短一个月里崭露头角,成为商场新贵。 所有人都惊呆了,段子矜也不例外。 她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微不可察地颦了眉,看着那个朝她一步步走来的男人。 原来唐季迟回来了。 心里突然有些乱。 他不在的日子里,她惹出了不少麻烦。 虽然不是她的错,可毕竟给集团带来了损失。 更何况,一开始他远赴英国去处理的资金缩水一事,追根究底,罪魁祸首也是她。 她对这个男人始终是愧疚的,一天还不清,就一天没法在他面前抬起头来。 唐季迟走到台上,低低地笑:“想不到是我?” 段子矜用指甲拨了下话筒的开关,以防他们交谈的声音传出去。 “你怎么会……送了这瓶酒?” 唐季迟chā着口袋,深眸扫过全场的酒塔。 他送的酒,远远不止这一瓶。 不过,从她挑出这杯酒的一刻起,便无所谓了。 这二百零一杯酒,总算是实现了它们的价值。 他收回视线,重新投向她还没卸去浓妆的脸,眼眸里浮动着浅浅的yīn霾,不悦得毫发毕现,“比起问我怎么会送酒……倒不如问问你自己怎么会站在这里。” 唐季迟说着,眸sè愈发深暗。 如果今天他没来,她难道就真的随便选个男人贴身热舞? 段子矜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酒杯冰凉的温度刺进她的皮肤,顺着神经纤维冲上头顶,刺得她半天说不出话。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起来太复杂,再加上她向来没有和别人解释的习惯,也觉得她与唐季迟并没熟稔到可以无话不谈的地步,索性就一直沉默着。 她的沉默被唐季迟看在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种意味。 眼底掠过一抹沉思,唐季迟又看了一眼身旁这十几座酒塔,心中多了个念头。 她会不会是丢了工作,跑到这里赚钱? 他记得,她爷爷是在医院里卧床不起的,亦找人打听过,那病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心里就更冒火了,“段悠,你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杨子凡和方雨晴的所作所为固然不可原谅,但他更介意的是她不肯主动让他帮忙。 段子矜无所谓地一笑,转着手里的酒杯:“唐总,这是公司的裁决,您能改变什么吗?” 唐季迟刚要开口,便被她淡淡截断:“就算能,您也没有必要为了我得罪那些公司元老。合同上毕竟签着我的名字。既然我是负责人,就必须要为一切意外承担风险。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tiáo查清楚真相,还我一个清白,也算是……把公司里的蛀虫挑出去。” 唐季迟心脏一紧,感觉呼吸道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口气卡在xiōng腔,胀得生疼。 黑sè的瞳孔里,几丝怒意像涨了cháo的海水,浪花汹涌着,拍打在崖岸上,“没必要?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就是我死了都没必要请你参加葬礼、就算请了你也没必要来的关系?”
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远了? 从前的段悠,对他是极其信任和依赖的。 可那时她不欠他什么,所以可以坦荡荡地和他做朋友。 如今,如今…… 唐季迟自嘲地弯了弯chún角。 他太懂她。 懂她的骄傲,决不允许她对别人有所亏欠。 所以六年前,她离开江临之后,他明明有机会趁虚而入,却毅然选择离开。 那时他说:悠悠,如果你想感谢我,那就等你打算回国的时候,到埃克斯来为我工作。除了才能以外,你身上没有任何我需要的东西。 这话,不仅伤了她,连他自己也一并伤了个彻底。时至今日他都能清晰地回忆起每个字像尖锐的刀剑一般从他chún齿间划过的感觉。 很痛苦,但他还是说了,因为他最怕,她对他有愧疚之情。 “段悠,工作的事暂且放在一边不提。”唐季迟话锋一转,黑眸眄向她纤纤玉指间紧握的酒杯,“这杯酒什么价格你心里有数。我花了这么多钱,你不会打算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段子矜被他的话击中,愣了几秒,神情才慢慢平静下来,“我知道了,唐总。” 说完,她打开话筒,侧目看着主持人,声音无波无澜的,和她本人给别人的感觉一样,冷淡又沉着,“我选好了。” 主持人微微一怔,她的话,在台下也引起了不小的sāo乱。 就坐在舞台近处的男人,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左手不急不缓地按压着右手的手指,指骨偶尔发出“嘎吱”一声响,却似石沉大海般被周围的吵闹淹没。 他整个人周身蒙着一层让人难以揣度的深沉与yīn鹜,不知是不是光线太昏暗,他棱角分明的面容此刻黑得仿佛可以挤出墨来。 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没有表情,亦没有温度,冷冷地睨着台上的人。 唐季迟,路易十三的典藏版…… 为了一支舞,他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邵玉城隔着一米都能感到身边两个男人身上传来的沉重的压迫力。 是的,两个。 纵然傅言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望着台上,嘴角甚至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可邵玉城却能辨别出来,那抹深藏在笑意中的彻骨的寒凉。 大哥就更不用提了……段子矜念出的一刻,邵玉城险些被骤然冷凝的空气冻伤,下意识就往远处挪了挪。 更吓人的,是在追光灯把那个光芒万丈的唐季迟捧上台之后。 邵玉城埋着头,看都不敢看大哥那张脸。 舞台上光线亮得bī人,台上的人看不清台下的观众,所以邵玉城此时非常想站起来冲上去把段子矜手里的酒打翻,指着旁边那十四座酒塔告诉她说,从这里选,随便选! 台上总共十五座酒塔,一千五百杯酒,只有一杯,是唐季迟的。 在酒塔搭起来之前,有人买下了里所有的酒。 当其他客人想送酒时,得到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不好意思先生,今天的酒都已经售光了。 只除了那瓶在此之前卖出去的路易十三。 酒吧的老板两边都不敢得罪,所幸的是,唐总并不清楚自己买下的那两百杯具体都是些什么酒。 只需把他钦点的路易十三放上去,也算对他有个交代。若台上的女人最终选了其他酒,酒吧的老板也可以说:剩下的一千三百杯都是同一个人送的,一千三对二百的几率,当然是对方占优势。再说,您的酒我们是真的放上去了,您看,这杯路易十三就是证明呀…… 结果,在一千四百九十九对一的情况下,段子矜选出的那杯酒…… 是唯一的一杯路易十三。




段子矜江临 第123章 回我家
* 主持人接到了老板使的眼sè,赶紧打断了段子矜的话:“段小姐,你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 唐季迟眉眼一沉,其他的? 冷厉眸光从他脸上掠过,主持人立刻感受到了从刀枪剑戟里滚过一遍的疼。 “我不是那个意思,先生!”主持人冷汗涔涔地解释,“只是……我们酒吧里还有许多好酒,我们也希望这位小姐多多品尝,这十几座酒塔里都是不错的选择。” “不用了。”清冽的嗓音像溪流,淙淙流入人心,段子矜垂眸望着手里的酒杯,“我就选这杯路易十三吧。” 主持人脸sè一垮,“那你是决定和这位先生共舞了?” 段子矜淡淡地睨着他,“不行吗?” “行倒是行……” “他是我最好的选择了。”段子矜慢慢截断主持人的话,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有力,不知道是要说服别人,还是要说服自己。 与其和台下那些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贴身热舞,倒不如选唐季迟。 好歹她们也算相识一场。 更何况,为了这支舞,他买下了一整瓶路易十三。 …… 可这话,听在台下的男人耳朵里,就多了点别的意味。 唐季迟是她最好的选择? 完美到其他人连看都不必看一眼,就可以直接out掉。 江临沉黑sè的眼眸里浮动着令人心悸的寒气,杯子被他的大掌活活攥出了裂纹。 邵玉城抬手捂着眼睛,简直不敢看了。 “那,那既然如此,就请两位到后台去换身衣服吧。”主持人讷讷地说,“记得把酒喝了。” 段子矜点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台上台下皆是震惊,连唐季迟的脸sè都变了。 白兰地虽是葡萄酿制的果酒,可它经过了蒸馏提纯,酒jīng浓度很高,又带了葡萄酒特有的后劲。 主持人的话大概只是让她意思意思,尝一口便可,结果段子矜竟然直接把一杯都guàn了下去! 她今天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喝了烈酒,酒液像火一般灼烧着食道,最后在胃里炸开。 有那么一瞬间,疼得她手一松,空杯子直接砸在地上碎成几片。 唐季迟连忙伸手扶住她,皱眉道:“你喝一口就行了,这是干什么?” 段子矜还算清醒,“没事。” 她挥开他往后台走去,可是酒劲很快就上了头,一点点侵蚀着她理智的思维。 唐季迟的眉头皱得更紧,和米蓝一起疾步跟了上去。 …… 就在刚刚,唐季迟的手扶住段子矜腰间的刹那,离舞台最近的散台上,有个男人猛地站起了身。 喧闹的酒吧里,他起身的动静不算很大。 可是紧接着,他却一脚踹翻了面前黑金砂制的石桌。 晶莹剔透的花岗岩骤然撞上了舞台的一角,摔得四分五裂。 舞台上的女男都已经不在了,唯有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酒吧老板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跑过来,“江先生!江先生息怒,息怒!”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邵玉城也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一百七十万,你就把这一幕摆上来给我看?” 酒吧老板苦着脸,“邵总,我真的只放了唐总一杯酒,这、这要是一杯都不放……我也不好交代啊。” “你现在就好交代了?”傅言的凤眸轻斜,眼角下那颗本该温柔的美人痣,此刻却只能让人感觉到yīn沉和寒凉。 酒吧老板已经要哭了,“三爷,我也没想到,一千五百杯酒,她就独独选了那一杯啊……” “住口!”邵玉城闻言sè变,抬腿踹了过去,“就他-妈你话多!” 这不是拿刀往大哥伤口上扎么? 一千四百九十九杯酒,都没能留住一个女人。 江临的脸晦暗得像bào风雨来临前的天空,yīn鸷又沉冷。 那双结了冰的黑眸里,平时的从容平静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难以驾驭的凛冽锋芒。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腔质问一句。 可是这份沉默,却比大发雷霆更令人胆战心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低沉又沙哑的嗓音忽然响起,极具张力地,压进每个人的耳朵,“傅三,你的女人你自己带走。” 傅言抬头看他,“嗯,你呢?” 酒吧老板捂着被邵玉城踹得快断了的腰,很识时务地指了一下右边的走廊,“江先生,后台在那边。” 邵玉城冷斥:“别废话,直接带路!” “不用了。”江临却道。 傅言闻言也是一怔,“哥?” “这地方我买了。”沉凛的音节从男人的喉咙深处蹦了出来,重重砸在所有人心上,“从明天开始,别再让我看见这几个字。” 酒吧老板脸“唰”地白了,面前高大冷贵的男人说完话,转身向外走去。 江临觉得他自己实在是可笑。 他当初对她说的,不要再见面,是不是正好给了她投入别的男人怀抱的借口? 前脚刚失了工作,后脚便跑到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来斗舞。 不是要钱吗?他全都给她! 结果呢,她却说——那个男人是她最好的选择。 一千五百分之一,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缘分。 江临,你还不死心,还在嫉妒? * 休息室里,段子矜换好衣服,头越来越沉,她只能掐着手心bī自己清醒一点。 刚才她想事情出神,反应过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喝了整整一杯白兰地。 不愧是窖藏五十年的珍品,酒劲还真是大。 走出休息室时,没想到却迎面碰上了与她斗舞的小丫头。 陆七七的眼珠像两颗又黑又大的葡萄,生得极有神韵,可那双眼睛一对上段子矜的视线,立马就变得嫌恶又不屑,“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种拿白兰地当水喝的女人,你是没喝过好酒还是怎么着?” 看来前台发生的事,她也知道了。 段子矜面sè冷凝,褐瞳里涣散的眸光怎么也集中不了,只好抬手揉着眉心,“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让开。” “不想和我吵架你还敢抢我的第一?”陆七七提起这事就来气。 两年四届蝉联了的斗舞冠军,却被一个凭空蹦出来的野女人抢走了! 她这次还跟别人打了赌,若是输了,就得去跟教务处主任那个死老头子表白,还要拿着不孕不育的广告传单哈哈大笑说,我老公有救了! 天,想想都觉得崩溃…… 段子矜全然不理会她的脾气,淡淡道:“倘若你当时没有欺辱我朋友的话,我也无心和你争。” 米蓝追出来时,正见到这一幕。 陆七七冷笑,扬起尖尖地下巴冲着米蓝,话却明显是对段子矜说的:“我欺辱她?我欺辱她用得着你来帮她出气?有本事你让她跟我单挑啊!再斗一场,你问问她敢不敢?” 段子矜月眉紧拧,米蓝的身体情况特殊,怎么可能再跟她比试一次?这个丫头倒是不依不饶起来了。 米蓝脾气再好也不由得有点火了,“你想跟我再斗一次舞?” “我……”她横眉立目,气势好不慑人,可说完这一个字后,不经意看向米蓝和段子矜身后,表情顿时像见了鬼一样,下一刻,立马就软了。 变脸变得比米蓝这个专业演员都不枉多让。 “我怎么可能跟别人斗舞啊,姐姐你别和我开玩笑。”她的声音也绵软下来,温柔得像一只小羊。 段子矜和米蓝同时一怔,身后一道冷得下霜的嗓音直劈了过来,咬牙切齿的,要把谁撕了似的。 “陆、七、七!” 陆七七心里喊了句“oh,mygod”,开始盘算现在溜走还来不来得及。 商伯旸大步走了过来,在她开溜之前一把攥住了她的领子,“站住!” 陆七七讨好又谄媚地笑,“伯旸哥哥……” 商伯旸看着她一脸妖娆妩媚的妆,配上这句酥到骨头里的话,差点没忍住想把她扔出去。 他就不懂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能把他的名字叫得如此缠-绵悱恻,九曲十八弯。 而他却除了反感之外没有任何正常男人被女人勾-引时应有的感觉。 一抬眸,眉眼间的冷意把段子矜和米蓝都吓了一跳。 米蓝不认识他,段子矜却被男人的样貌惊得瞳孔微缩,“商伯旸?” 听到这一声唤,商伯旸也朝她看了过去。 段悠? 他眉峰一蹙,手里的力道松了许多,陆七七直接摔在地上。 她揉了揉脖子,对着男人的背影狠狠咒骂了句什么。 可是男人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回头瞥了她一眼。 陆七七的反应更快,早已换上笑脸,“伯旸哥哥,又是你来接我呀。” “你……认识她?”段子矜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的僵硬。 商伯旸冷冷地“嗯”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段子矜的错觉,总觉得他这一声“嗯”不情不愿的。 旋即,商伯旸冷峻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神sè,他打量着段子矜身上的衣服,“你也来斗舞?” 段子矜皮笑肉不笑,“意外,只是个意外。” 商伯旸一看她的样子便猜到这里另有隐情,不过与他无关的事,他也懒得过问。 他垂眸看向比自己矮了一头多的小丫头。 瞧见她身上那不伦不类的衣服他就想发火。 堂堂厅长的女儿,跑来这种地方和人争勇斗狠,穿的衣服和街上的舞-女、会所里的公主有什么区别? 能露的地方都露出来了,让一帮男人sè眯-眯地盯着她的裸-露在外的皮肤看。 她还懂不懂什么叫礼仪教养,什么叫检点得体? 陆七七触到他严峻冷冽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下一秒,却拽着他的袖子,娇声道:“伯旸哥哥,我妈身体不好,你可千万别让她知道……” “你也记得她身体不好?”商伯旸眸光纹丝不动地落在她脸上,亦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上,“你忘了你自己上次怎么承诺的?” 她记得。 上次妈妈听说她和人打架,气得直接昏倒在家里。她跪在妈妈病床前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格的事了。 陆七七咬了下chún,“那都怪我同学……” 要不是她们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她也不会非来斗舞不可啊! “陆七七。”商伯旸冷声道,“别把什么责任都推到别人头上,好像全世界就你最无辜。” 陆七七的脸白了白,咬牙露出微笑,“好啦好啦,我记住啦。伯旸哥哥,这是最后一次,行不行?” 反正输都已经输了。 大不了她就去做那些羞耻的事情,反正她没皮没脸。 不过,谁要是敢再说她是私生女,她妈妈是小三…… 陆七七保证,她绝对会比上次动手打得还狠。 商伯旸看她这满脸真挚的仿佛要溢出来的模样,沉着眉对她身后的女保镖道:“自己回去领罚。” “是,商总。” 商伯旸临走前,脚步停在了段子矜身边,冷不丁道:“如果你还没上场,我劝你别去。否则,被不该看见的人看见,下场想必不怎么乐观。” 段子矜一怔,他难道不清楚,这比赛都已经比完了? 再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该看见的人,是谁? 心里飞速划过一抹异样的念头,速度快得来不及捕捉,便被盘踞在脑袋里的昏沉之意层层淹没。 * 江临走后,傅言慢悠悠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价值不菲的手工皮鞋,毫无怜惜之意地踩在面前摔得七零八落的黑金砂石桌上。 场面一片狼藉,他的动作却带着格格不入的冷漠和优雅。 傅言淡淡对酒吧老板说道:“告诉下去,在场所有人的电子设备,包括手机在内,我都要了。” “三爷?”酒吧老板不明所以,“您要这个做什么?” “还有你这间破地方的摄像头和那架摄影机连的电脑磁盘。”他没回答他的问题,语tiáo是寻常的平静,“让我发现有任何流传出去的视频、音频,你自己就掂量着办吧。” 酒吧老板这才明白,他是怕刚才的斗舞,有人录下来了。 可他还是震惊,“您真的要收了所有的电子设备?” 有这个必要吗?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我看上去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傅言的鞋尖轻轻踢了踢石桌,无波无澜道,“或者,你觉得我把你们的眼睛也一起挖了更合适?” 酒吧老板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马上去……” * 唐季迟在后台的走廊里找到了段子矜和米蓝。 她们二人正望着同一个方向出神。 “怎么了?”他走过去,低眉注视着段子矜白里透红的脸。 看来她真是喝高了,呼吸间都带着醉人的酒香。 酒和女人向来是男人最不能拒绝的两样东西,尤其是从自己爱的女人身上闻到自己爱的酒的味道。 那誘惑力,让唐季迟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段子矜摇了摇头,“没事。” 她的意识越来越混沌,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唐季迟蹙眉,“你要是不想跳,就不跳了。” 尽管他付了天价只为和她跳一支舞,但这支舞,绝非跳给其他男人看的。 而且此刻她醉意朦胧的模样,简直美得让人发疯。 怎么能叫别人瞧见? 段子矜抬手重重地戳了戳太阳xué,已经晕得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了,“不行,我,我答应你了……” 唐季迟见状,心尖好像被谁攥了一把。 “没关系,悠悠。”他低声道,“不差这一次,以后再补回来也可以。” 段子矜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她答应他的事,全都做到了。 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最想要的。 他想从她嘴里得到一个承诺,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承诺。 除了那一件事,其他的,她做得再多,也满足不了他心里的空洞。 男人低醇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撩-拨着段子矜头脑里沉寂的海浪,她猛地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醉了。这种情况下,她不能再冒险去跳什么舞…… 要回家,要赶快回家。 意识愈发模糊,胃里更是一波一波涌上想呕吐的冲动。 米蓝担忧地上前,要搀着段子矜去卫生间,没想到她却被男人抢先一步抱了起来。 唐季迟不动声sè地瞥了她一眼,“你是她朋友吗?” 米蓝被他不冷不热地一眼看得有些心虚。 就在不到一分钟之前,男人低头对子衿说话时,英俊的脸上还肆意铺张着纵容又温柔的神sè。 可这会儿功夫,他对她说话时,转瞬间却仿佛换了个人。 子矜真是个幸运女人,能够得到了全天下的宠爱。江教授也是,dylan也是,连眼前这个男人,也是。 米蓝点了点头,“是,我是她的朋友。” “嗯。”唐季迟淡淡颔首,“我是她的上司,我的司机现在就在外面。你和我们一起走,我让他顺路送你回去。” 米蓝踟蹰了片刻,刚要点头,猝不及防看到走廊尽头双手chā着口袋,缓缓朝这边走来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颀长,身上的西装衬出他淡漠而矜贵的气质,薄chún似笑非笑地翘起,凤眸里宛如浮冰碎雪,凉意深深入骨。 而他眼角的一颗美人痣,最是引人注目。 看清男人脸的一刹那,米蓝的神情陡然一变。 “不劳唐总费心。”男人的嗓音和他的气质一样淡漠,平静地开腔,“米蓝,还不过来?” * 酒吧的大门外,宾利停泊了许久,见到唐季迟抱着怀里的女人走出来,司机忙为他拉开了车门。 女人坐上车就开始不安分地扭动,似乎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唐季迟望着她,目光渐渐放柔了许多,低声吩咐道:“开车。” “唐总,去哪?” “回我家。” 车子刚启动,速度还没提上来,又猛地刹住了车。 唐季迟忙拥住了睡得昏沉的女人,不悦地冷声道:“怎么回事?” “唐总,前面有辆车……” 横在马路中间。 车上倚着一个吸着烟的男人,一双黑眸如渊,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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