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中秋剧场】婚后番外+支线
* 七年后,中秋节 江一言今年十岁了,可以说是同辈里最大的孩子——虽然,他看起来已经不像个孩子了。 米蓝每次瞧见他都会啧啧称赞说银耳这孩子真是继承了他爹和他舅舅的盛世美颜,以后必成大器。 段子衿对此很表示不服,孩子又不是他爹跟他舅舅生的,他妈也很美好么! 米蓝瞟了她一眼,“整过容的人别说话。” 段子衿,“……” 米蓝揉着面从厨房里探出头,一眼就看见不远处抱着书从花园里走进来的男孩,瞬间眼睛笑成了月牙,“哎呀,银耳!两个月没见你又长高了,快过来给阿姨看看!” 十岁的江一言显然对银耳这个称呼有点抵触,蹙了下眉,仍是很规矩地走了过来,“蓝姨。” 米蓝随意在围裙上蹭了蹭手指上的面粉,伸出魔爪就往江一言脸上捏去,“笙笙和你说上话了没有?这丫头每天都在家里念叨你。” 傅靖笙是米蓝和傅言的女儿,从小就对江一言有种迷之执着。据说当年她刚生下来的时候见谁都哭,谁抱都有脾气,唯独段子矜带着五岁的银耳去看她时,她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靖笙和我妹妹在楼上,不悔带着她们,我正要去找。”江一言边说,边谨慎地避开了女人伸过来的手。 事实上,不只有傅靖笙,傅家这对母女都对他有着迷之执着,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和饿狼见了小绵羊眼冒绿光的样子差不多。 米蓝笑着点头,“去吧。” 待江一言离开后,她迅速回到厨房,拍了拍段子矜面前的桌子,“你缺个儿媳妇,我缺个女婿。这事儿你好好考虑一下,多少钱的嫁妆我们家都出得起!” 段子矜看着被她的财大气粗震得从玻璃碗里洒出来的月饼馅,淡淡睨了她一眼,“我不缺钱。” 米蓝瞪着她,“钱这种东西永远不嫌多知不知道?像你这种阔太太是体会不了赚钱的辛苦的!”更何况她还要包养傅言那个小白脸,简直一把辛酸泪。 “米大董事长。”段子矜放下手里的东西,托腮笑着,“我再缺钱也不会卖儿子。” 卖儿子…… 米蓝把她这话里里外外地嚼了个遍,最后沉着脸道:“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段子矜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楼上,属于雪梨的房间,“孩子的事你让孩子自己解决。” 江一言刚推开妹妹的门,迎面就是一股水流朝着他的脸喷了过来。 三个女孩的尖叫此起彼伏,声音比他舅舅新买的那辆跑车还刺耳。 见他沉下了脸,孟不悔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可在她手忙脚乱去拿毛巾的时候,一道小小的身影已经冲了上去,把江一言抱了个满怀,“一言哥哥!” “傅靖笙,跟你说多少遍了他不是你哥,是我哥!”另一个女孩不甘示弱地跑上来,就差没把傅靖笙从江一言怀里一把扯出来了。 傅靖笙瞟了眼那眉眼鲜艳的女孩,转着眼珠笑,“也行啊,那我当你嫂子。” 拿着毛巾出来的孟不悔听到这句话,忽然脚步就顿住了。 “哦,嫂子是什么?”江一诺呆萌呆萌地问。 江一言刚抬眸便撞上孟不悔怔怔的脸,心里一紧,沉着脸斥道:“雪梨,别胡说。” 江一诺一指旁边的女孩,把黑锅全甩出去了,还扮出一脸委屈,“傅靖笙先说的。” 江一言再严厉到底也不忍心苛责妹妹,更何况雪梨从生下来就是全家人的掌中宝,尤其是爸爸,宠她宠得连他妈都吃醋。 “雪梨,你先带客人下楼,去看看商叔和邵叔来没来。” “哦。”江一诺乖乖牵起傅靖笙的手,拉着她就走了。 屋里只剩下年龄差不多的江一言和孟不悔二人。 江一言望着她手里的毛巾,“给我的?” 孟不悔笑了下,指了指地上的水枪,“刚才她们胡闹,不小心喷到你了,书没湿吧?” 他怀里抱着的,是他十岁生日时孟不悔送他的一套世界名著里的其中一本。她很清楚地看到,当水溅过去的时候,江一言下意识的反应是护住怀里的书。 他淡淡应了声,眼睛盯着她,道:“你很久没来了。” “嗯,爸爸说不能总去别人家打扰……” “孟不悔!”江一言yīn沉沉地看着她,“你觉得这是打扰,为什么刚才我让雪梨带客人下去的时候你不跟着下去?” 很明显,在所有人心里,银耳,红枣,雪梨,就是一家人。连傅靖笙在内,都把孟不悔自动归进了“江家人”的圈子里。她从小没少在江家呆着,不知怎么就突然见外起来了。 孟不悔很难得听他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应该说从来没听过。而此刻的江一言发起脾气来像模像样,那气势真是一比一地复刻了他爹的基因。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手里拿着毛巾是要做什么,上去给他擦了擦脸上和身上的水渍。 江一言的脸sè这才缓和了些,“好了,下去吧,妈和蓝姨在做月饼。” “嗯。” 他率先迈开步子,想到什么,却又停下,背对着她,说了句:“孟不悔,你永远都是我江家的人,记住了。”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他会让她真真正正地变成江家人。 商伯旸来得最晚,原因是27岁的陆七七怀了二胎,每天嗜睡如命,脾气还大得惊人。 烤月饼的时候段子矜扔下手套走出厨房正见七公主也不知道是怎么惹着商先生了,后者气得脸都黑了。 邵玉城在一边可劲儿地劝,倒是顾千秋一脸淡定地看着杂志。总给人感觉好像邵玉城比较婆婆妈妈。 邵玉城道:“你就让着她吧,七七怀孕了。” “她怀个孕要把天捅了吗?她把天都捅了我也得忍着?” “伯旸。”喝着茶的江临终于发话了,声tiáo沉稳得一成不变,静中含威,“差不多行了。” “哥,段悠怀孕的时候你有这么纵着她吗?”商伯旸问完之后很快觉得,这个问题相当于白问——不怀孕的时候也有。 于是目光立马扫向一边始终淡漠得一脸事不关己的男人,“傅三!” 傅言冷冷清清地扬起一丝笑,“你看我也没用,大哥一个当家的都管不了段悠,我还指着米董事长给我钱花,不敢惹她。” 商伯旸面sè又黑了一层,当年米蓝愿意闹,傅言就真容着她闹,闹到他彻底和傅家脱离关系,闹到蓝月倒闭,他自己变得分文不值。再一转眼,那个矜贵傲慢的傅三爷居然跑去给米蓝当小白脸了。 他最后把希望寄托在邵玉城身上。 邵玉城也觉得自己的媳妇儿长得漂亮性格好,忍不住就搂过来想要“吧唧”一口,谁知他的脸刚凑过去,挡住了顾千秋的杂志,她看得正在兴头上,一个巴掌就糊过去了。 段子矜隔着几米远都觉得那响声清脆得刺耳朵。 段子佩嗑瓜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一瞥自家老婆,发现穆念慈果然正用研究病患的眼神研究着面前几人。大概是……职业习惯吧。 这一巴掌不仅打得邵玉城晕头转向,商伯旸更是无言以对,“……” 陆七七轻笑,总算是懒洋洋地发话了:“商总,想好怎么教训我了?” 商伯旸气得要炸。一遍一遍在心里念叨:我选的媳妇儿,我活该,我傻bī,我忍着。 一顿饭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去了,饭后几人要去“赏月”,月亮都没看见,瓢泼大雨就盖了下来。 一群人无言盯着黑压压的乌云闪电,陆七七觉得无趣,翻来覆去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最后看到放在角落的一副麻将牌,她眼前一亮,率先提议道:“打麻将吧?” 她怀孕她是祖宗,没人有意见,都随着她来。 米董事长到哪都想着赚钱,非要赌点什么,顾千秋却懒洋洋地撩了撩头发,四两拨千斤地笑出声,“赌钱多没意思啊,你看看在座各位……谁是差钱的人了?” 邵玉城立刻狗腿地喂了她一口月饼,笑眯眯地盯着她,“那老婆你说赌什么。” 顾千秋还没说话,陆七七便转了转眼珠,“这样吧,反正我们家里都有女孩。”她洋洋得意道,“谁赢了,谁就可以把女儿嫁给银耳,你们觉得怎么样?” 段子矜默默看着自家男人,这才意识到她被这三个女人套路了。 幸好穆念慈和阿青的女儿和她有血缘关系,没法和她们一起胡闹。不然四个一起抢,那画面真是太美她不敢看。 江临瞧着她那故作委屈的模样,忽然懂了女儿那动不动就装可怜的恶习是从哪学的了。 可就算明知她是装的,他还是见不得她一点委屈,走上前去搂着她坐下,眉目凝然不动,“可以,谁赢了我,再惦记我儿子。” 轻飘飘的一眼让另外三个女人心头同时压了座山。 三个女人不约而同求助自己老公,很快的,这一桌从四个女人变成了四个男人。 穆念慈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到底为什么他们都对江一言那个小面瘫那么感兴趣,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是非常病态的……” 段子佩眼角一抽,在她长篇大论之前赶紧把人拉过来狠狠吻住,吻完才意犹未尽道:“我外甥长得帅就行了,颜值即正义,嗯?” 穆念慈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点头,“喔。” 果然颜值即正义,她老公真是帅得掉渣。 那天晚上四个商场叱咤风云的男人在麻将桌上杀出了血雨腥风,不知道最后是谁赢了,但没人再提过要嫁小银耳的事。 唯有傅靖笙还是一如既往地执着,但无论她怎么努力,江一言对她永远都是一脸面无表情。 很多年后,当江一言带人bī停了她的婚礼,生生将戒指套在她手上的时候,也还是同样面无表情。 傅靖笙忘不了,那天他用枪指着她未婚夫的脑袋对她说:“傅靖笙,你可以选择现在就和我结婚,也可以选择等我开枪毙了他以后再改嫁给我。” 穿着婚纱的新娘笑了笑,一步步走到枪口之下,“那我选三。死也不嫁给你。” “你杀了他吧,大不了我给他陪葬,到yīn曹地府再当一对鸳鸯。”她的声音清晰掷地,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句话终于点燃了四周压抑的气氛。 巨大的枪声响彻教堂。 所有人都知道,江家的大少爷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拒绝傅靖笙。 可是没人知道,在她彻底死心之后,他又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只为把她追回来。 来来去去,米蓝不禁叹息,“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他才知道后悔。” 段子矜皮笑肉不笑,“大概是姓江的命里都注定了要和青梅竹马纠缠不请吧?我当年也差点被我家那位的青梅竹马折腾死。”说着,她瞟了眼江临,“你还记得吧,老公?” 江临沉了沉眸sè,“悠悠,我和那混小子不同。” 纵然他和nancy是青梅竹马,可江临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爱的是谁,从来不曾迷惘,无论爱恨,无论生死,心里都只有她一个。 段子矜心里稍甜,哼了声,“什么混小子,再混也是你儿子。” …… 孟不悔偶尔也会回忆起那个下着大雨的中秋之夜,回忆起她问江一言,你觉得傅靖笙怎么样的时候,他淡漠地回答:“和她不熟,没注意过。” 可是后来她问段子矜:“干妈,银耳第一次和傅靖笙见面是什么时候?” 段子矜想了想说:“他五岁的时候,靖笙刚出生,他抱着她说,她是他见过最可爱的孩子。” 孟不悔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想,江一言对傅靖笙的喜欢,贯穿了整个生命,从傅靖笙出生的那一刻起,一直到此生尽头。 不过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是靖笙缠着他,他根本不用思考是接受还是拒绝,就已经接受了。 所以, 孟不悔只是他的青梅竹马。 而傅靖笙,才是他的天下无双。 【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
段子矜江临 第288章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 时间,又过了一年。 清明时节的雨淅淅沥沥。 坐落在郁城江畔的墓园门口,一辆价值不菲的进口劳斯莱斯停在那里。 司机为男人撑着伞,伞的颜sè与他的西装和眸发一脉相承,是浓稠的黑。 他慢慢走进陵园深处的一座石碑,步伐沉稳,速度却不慢,带着这两年在他身上愈见凌厉的气魄,虞宋和守墓人险些跟不上他的步子。 穿过半片小树林,远远望过去,只见视线尽头的墓碑前,斜立着一把伞。 走近了才看清,伞下是未烧完的香烛,半杯清酒,几样点心,还有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 看到这些东西,男人的目光似凝固了下,低沉的嗓音在雨中淡淡铺开:“有人来过?” 守墓人如实回答:“是,江先生,刚刚有一对男女带着孩子来祭拜过段老爷子,刚走不久。” 虞宋想了想,低声道:“是段兰芝夫妇?” 守墓人挠了挠头,答:“不是周先生和段女士,我认得他们。” 虞宋一怔,“那是谁?” “他们没有登记。”守墓人看着墓碑上段老爷子黑白sè的照片,若有所思道,“不过年纪都不大,那女人让孩子管段老爷子叫曾祖父,她自己应该是老爷子的孙子辈。” 虞宋的表情蓦地僵住,他几乎下意识去看身边的男人。 只见男人本来冷清而淡漠的眸光也在瞬间转深了。 段老爷子的孙子辈,只有周皓、段子佩,和……已故的太太。 男人脸上虽然未见起伏,可是虞宋知道,在清明时节的墓园里想起太太,什么心情,不言而喻。 他想跳过这个话题,却听男人开腔问道:“是什么样的女人?” “很漂亮的女人。”守墓人回答。 虞宋,“……” 妈的智障,漂亮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他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向男人俊漠的侧脸,害怕他因为守墓人一句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而不悦。 先生这两年性情大变,不似以往的温淡从容,变得极度凉薄寡淡,看人的眼神也毫无温度,发怒的时候更是冷厉而yīn鸷,让人完全不敢与他对视。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冷漠到了骨子里,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手下留情的余地。 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束缚他的东西。 也没有他在意的东西了。 男人俊眉果然蹙了下,如淬了霜雪的刀锋,寒意湛湛。 在他开口前,那守墓人又一边回忆着一边道:“孩子的年纪倒是不大,连话都说不明白,看上去也就两岁出头的样子。” 两岁。 虞宋一直望着男人,清楚地看到他原本凝固的眸光倏尔晃动了一下。 他自己心里亦是觉得惊愕不已。 如果太太的孩子还活着,现在也该是两岁半的年纪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段子佩在什么地方?”他忽然出声问。 虞宋忙道:“您稍等,我马上去查。” * 距离墓园不远的街道上,一辆深蓝sè的车从雨幕中开了出来。 男人安静地掌握着方向盘,后座上,女人逗弄孩子的嗓音温软而带着些许妩媚,孩子咿咿呀呀的笑着,小脚丫不小心蹬掉了后座上的食盒,女人又俯下身去捡,“银耳,你再tiáo皮,妈妈要打了。” 段子佩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就放在地上吧。” 反正里面的糕点和酒水已经留在了墓园,现在它只不过是个空盒子罢了。 女人没说什么,握上盒子的手又轻轻松开了。 段子佩将车停在了段家的车库里,却没急着下车,只问:“晚上真要跟我过去?” “去。”女人淡淡地回答,目光始终没离开怀里的孩子,“我必须找到他。” “你连对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段子佩无奈。 女人捏着孩子的脸蛋,闻言手里的动作忽然顿住,转头看他,亦颦了眉,“既然我答应了人家,就要尽力而为。虽然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但我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他在电视里出现的时候,玉心给我指过。” 段子佩定定地瞧着她,“这么抛头露面,你不怕被江临知道你还活着?”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女人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的情绪,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知道就知道吧,也没必要瞒着。” 瞒着他,是阿青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单独做的决定。 其实这件事在段子矜看来,无可无不可。 “没必要瞒着他,为什么不去找他?” 段子矜好笑地睨着他,“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让他知道你还活着,难道不是为了跟他和好?” 段子矜觉得自家弟弟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不过她很理解,在对待与江临有关的事情上,阿青向来无法冷静思考。 她很是随意地说:“你误会了,我没想主动告诉他,不过他要是从谁那听说了,我也不打算瞒着。” 段子矜说着,眼神重新聚回了孩子身上,轻描淡写地继续道:“阿青,你何必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费这么大心思?他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不过,你若是觉得瞒着他能让你心里舒服点,那就瞒着好了。” 两年来,段子佩第一次从悠悠口中听她聊起江临。 他望着女人专注地哄着孩子的模样,突然觉得踏实了许多。 甚至比让她一辈子留在美国不回来更踏实—— 无论是爱、是恨,是离别、是隐瞒,都是因为舍得在对方身上花心思。 而如今,那个男人在她生命里的分量,已经轻到了悠悠连考虑一下他的反应都觉得浪费时间的地步。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这比她曾经毒咒的“参商永离、死生不见”更加冷淡。 段子佩顿了顿,“好,那晚上你跟我一起去,我们现在先去买件礼服?” 女人打了个呵欠,温声道:“家里的佣人还没到岗,我得回去给银耳和红枣冲nǎi粉。而且我有点困了,想先倒倒时差。你方便的话,让人随便从商场替我挑一件送来吧,尺码你知道,样式我都随意。” 段子佩看了眼手机,低低道:“好,那你先休息,我马上给家政公司打电话,让他们安排人来。” “嗯。”女人抱着孩子,刚要拉开车门,看到男人还坐在驾驶座上发呆,不禁皱眉,“你怎么还坐在那?” 段子佩被她那点慵懒的小不高兴点醒,忙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拿起雨伞,为她拉开车门,细心地打上伞,“来了来了,姑nǎinǎi,您可以下车了。” 被人伺候惯了,他都忘了现在家里没有佣人,他得亲自照顾她了。 两年前的多灾多难把悠悠的身子底搞得很差。生孩子的时候早产加上大出血,彻底将她拖垮了。昏迷一年多,又泡在药罐子里一年多,尽管这一年来段子佩想尽办法给她tiáo养,可还是难以回到她18岁的状态了。现在抱久了孩子她都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更别说是一只手抱孩子一只手打伞了。 段子矜拢了拢头发,抱着银耳从车上走下来,径直回了卧室。 婴儿床里,一个粉嘟嘟的女婴正沉沉的睡着,年纪和段子矜怀里的男孩不相上下。 她看了她片刻,轻轻地叹了口气。 阿青的动作还算快,没一会儿家政公司派来的佣人就上岗了,几个人将段家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段子矜睡醒的时候,楼下的客厅已经焕然一新了。 礼服也很快送到了,只是段子矜没有想到,给她送礼服的人,竟然是—— “米蓝?” 她微微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短发显得干练又冷艳女人,一下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心里沉淀了很久的情绪因为见了故人而泛起波澜。 对方的反应却比她激烈许多,猛地抱住她,不停地念叨:“子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段子佩这个该死的,你醒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不然我早就去美国看你了!等着吧,明天开会我不骂死他就跟他姓……” 段子矜静静地听她念完,才稍稍推开她,却见妆容明艳的女人一边说,脸上一边流满了泪水。
段子矜江临 第290章 忽然就有种出门撞了鬼的感觉
* 段子矜听了她的话,抬了下眉梢,表情还是懒洋洋的,“你也说了,他请的都是业内的人,我怎么去?” 米蓝睨着她,一本正经道:“你求求我,我给你搞一张请帖来。” 段子矜笑着拿起一片面包,塞进她嘴里,动作粗鲁声音却很温软,“好,我求求你,米大董事长你大发善心,帮我搞张请帖来,可以啵?” 这傲娇又温柔的口吻听得段子佩一阵恶寒,他想,如果米蓝是个男的,估计悠悠能直接抛个媚眼过去。 米董事长对此表示满意,从段家出来,就开车去了legacy。 张扬而明艳的保时捷就大摇大摆地停在legacy的门口,挡了不少人的路,却没一个人敢轰她离开。 米蓝摘下墨镜走进大厅里,前台小姐一见是她,直接拨通了傅总的电话。 电话前脚刚到,米蓝后脚连门都没敲就推开了傅言办公室的大门。 一见里面的人,她自己也是一怔,“江总,这么巧,您也在啊。” 沙发上的男人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俊朗的眉峰间,覆盖着一片不显山不露水的冷漠。 他没有理会米蓝,却将目光转向傅言,“现在是上班时间,我雇你来干什么,自己有点分寸。” 傅言没说话,目送着男人从沙发上离开,才走到门边,将办公室的门带上,一双深sè的眸子紧锁着女人的脸,语气却是一贯的冷清,“来找我?” “我人都在这了,你还问这句废话干什么?”米蓝耸肩,将墨镜扔在他桌子上,随意就坐在了他的老板椅上。 傅言不声不响地看着她的动作。 他有洁癖的事情尽人皆知,连大哥都不会这么肆意地坐他的椅子。 全天下也就只有她米蓝敢了。 他还是看着她,凤眸里深沉的意蕴模糊不清,却紧紧压抑着,“找我,有事?” 她从来不会主动找他。 这两年来都是如此。 永远都是他缠着她。 “嗯啊,算是有件事。”她没与他对视,垂眸玩着手里的车钥匙,“上次你说的那个慈善晚宴的请帖,我想要一张。” 男人皱了下眉,安静了两三秒才想起她说的慈善晚宴是什么,他走到她身边,嗓音微哑,“你想去,我带你去。” 米蓝抬头看他,绯红的chún吐字清晰,“我要请帖。” 男人的眉目霎时间就yīn沉下来。 她就这么想自己去,不让他陪着? 米蓝或许没猜到男人的心思,也或许是猜到了却懒得理会,就这么简单而没什么温度地瞧着他愈发冷峻yīn郁的脸。 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刚起身,却被高跟鞋绊了下,身子不稳地朝一侧倒去。 男人的反应能力比她摔倒的速度还要快,长臂一展,动作利索地接住了她,顺势带进怀里。 其实他扶住了她,就可以放开的,毕竟他也答应过,不会碰她。 但是鬼使神差的——可能是因为太想念,当女人柔软馥郁的身体接触上他的手臂时,傅言第一个反应就是收紧胳膊。 而这一次,米蓝没有躲,她心里划过某种极端烦躁和厌恶,好像每根寒毛都因为男人的触碰而竖了起来。 就连手指都不自觉地蜷缩着,可是她紧咬着牙关,藕臂勾上了男人的脖子,将自己的嘴chún送了上去。 她这小小的动作让男人深邃的眼底瞬间掀起了巨浪。 他仅仅怔了不到半秒钟,就伸手圈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让她处在避无可避的位置上,然后,他长驱直入,加深了这个吻。 米蓝不是没见过这个男人在情事上有多疯狂,她只是从没见过他连吻她的时候也要用一种恨不得弄死她的力度。 所有的空气都被他掠夺走,他的舌头在她口腔里重重的翻搅。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米蓝在被吻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微微睁开眸子,用余光看向门外的人。 一个职员模样的女人,穿着包臀的裙子,画着很有心机的裸妆,上衣衬衫的扣子也被她的xiōng撑得快要涨开,打扮的妖娆漂亮。 她蹙了下眉,当即就伸手去推男人。 傅言被她推开时,也微微低喘着,呼吸粗重。 他的衬衫被她拉扯得有些变了形,看上去与他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截然不同。 男人这才看向门口的女人,嗓音冰冷到了极致,“谁让你进来的?” 女秘书被他眼里的狠戾吓得心都跟着颤了一下,她又扫了眼被男人护在怀里的女人,低声道:“傅总,我来找您,说昨晚没说完的……” “策划”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冷声打断,“滚出去!” 女秘书从来没见过这个凉薄到骨子里、天塌了都不会有什么表情的男人怒成这样。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出了办公室的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散的,都是那个男人沉沦在与他怀里的女人接吻的模样。 傅总是出了名的洁癖,而且不同于公司其他三位领导,他总给人一种非常yīn冷淡漠,淡漠到禁欲的感觉。 这个男人,应该是无时无刻都冷静、克制的。 若非亲眼所见,她绝对无法想象他也能这样疯狂而执迷地沉浸在激烈的男女之欢中。 只是一个吻,他就无法自拔、凌乱了衣衫,那么在床上,他又会如何疼爱她? 她看着自己特意打扮出的誘人的曲线,突然觉得,在那个男人眼里,她的xiōng也许只是一坨肉,和市场上卖的猪肉牛肉没什么区别。而他怀里那个女人,就算穿得再保守,在他看来也是风情万种的誘惑。 办公室里,米蓝重新在座椅上坐了下来。 男人就在她身边,说话时,沙哑的嗓音从她头顶落下来:“米蓝。” 他的手攥住了她的肩膀,不敢用力,却让她无法挣脱。 米蓝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女人看女人最准了,她一眼就知道那个女人对傅言绝对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不过,这又与她何干? 她闭了下眼睛,驱散脑海里的各种念头,“傅言,我要请帖,你给不给?” 男人顿了下,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他勾起她的下巴,bī迫她看着自己,“刚才这个吻,是给我的回报?” 米蓝望进他幽深无底的凤眸,吐出一个字音:“是。” 哪怕早就想到是这样,男人还是在她坦白到伤人的回答中沉暗了脸sè,“你是真觉得我的心是钢浇铁打的,不会有任何感觉,还是我的感觉、我的情绪,根本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米蓝看到他薄冷的chún角扬起自嘲的弧度,却依旧没有表情,“你是觉得我给你的不够吗?一张请帖,你还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直说就行了。” 傅言看了她半晌,放开了手,“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你不需要用任何东西来换。” “是吗?”米蓝笑了笑,理着自己的短发,“我给你一个吻,从你手里换一张请帖,都让你这么不高兴,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给你,不知道傅三爷要多大的怨念。算了吧,公平交易从来都是你来我往的,我们还是算清楚一点比较好。” 傅言在她每个轻袅的字音里,感觉到了一股坠入地狱的沉和冷,寒意从四周涌来,不遗余力地钻进他的每个毛孔里。 过了许久,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在她的注视下打了个电话,“李总。” 对方听出他是谁,也很客气地回应。 傅言倒是没什么心思和他寒暄,开门见山道:“明晚慈善晚宴的请帖,给我留一张。” 不知那边说了句什么,米蓝听到傅言道了声谢,就挂了电话。 然后他走到门边,伸手将办公室的门完全锁上。 米蓝在刹那间觉得每根神经都绷紧了。 他面无表情地走回来,一边走一边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 她皱眉看着他,语气里满是防备,“你要干什么?” “你。”男人回答得言简意赅。 米蓝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倾轧而下的气息全部包裹住了。 他把她从座椅上抱了起来,一边吻着,一边抱进了办公室内间的私人休息室里。 米蓝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这两年来,他对她一直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米蓝几乎忘了这个男人原本就是站在权利巅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他要什么,只需下手去夺,又何曾会跟别人商量? 大概是太久没被这样粗bào的对待,米蓝一下子慌了神,“傅言,你滚开!”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衣衫,却狠狠撕了她的,埋首于她身上,不停地吻着,从上到下,任何一处都不放过。 米蓝觉得自己绷紧的神经开始被尖锐的刀锋割开裂口,嘴里发出的声音也破碎到她都不忍去听。 “不是要你来我往的算清楚吗?”男人淡淡地说,言语里的淡漠和他此时身体上的狂躁大相径庭,俊美的脸上全是嘲弄,“那就算清楚,我给了你想要的东西,现在换我从你身上讨了。米蓝,既然你自己想来和我换,那就别给我喊停!” …… 段子矜在当天晚上拿到了请帖。 请帖是米蓝让人送过来的,她本人没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问了阿青,也只得到了“米蓝可能太忙”的回答。 她展开请帖,看到空空如也的受邀人一栏。 段子矜从抽屉里取出钢笔,自己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婴儿床里的小家伙突然发出了啼哭声,她手一抖,钢笔差点就掉出去。 段子矜忙站起来,把红枣抱在怀里,却不想她哭得越来越厉害,把银耳也吵醒了。 于是卧室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声。 她觉得头疼不已,可是看到两个孩子脸上挂满了泪珠,心尖也泛着疼。 佣人从门外进来,赶紧开始分开了小少爷和小小姐,把银耳抱走带去别的地方哄着。 段子矜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婴,她的眉眼很软很清丽,大概长大后也是个漂亮的姑娘。 从某种层面上讲,红枣和银耳已经是“姐弟”了。 更何况段子矜打心眼里想要个女孩,虽然不至于因为银耳是个男孩就不喜欢他,但是多个女儿……她总是会更开心一点的。 以她的身体情况,再生一个太勉qiáng了。 不过,就算她能生,和谁生还是个问题。 小红枣在她温声软语的哄慰下渐渐安静了,段子矜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想,若是明天还找不到红枣的生父,那她就不找了,把她留在身边养着,也没什么不好。 第二天,段子矜特意将自己打扮得比以往更加明艳动人,足以配得上这最后一次晚宴。 晚宴在游lún上,于是她便让司机将车开到了江畔的码头。 今晚米蓝和阿青都有事,无法陪她出席,为此,阿青还特意把自己的司机留给了她,并且嘱咐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段子矜觉得这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参加这种晚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骨子里不是正人君子,也不至于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做什么有伤大雅的事情。 司机为她拉开车门,她在寒冷的江风里打了个哆嗦,不禁拢进了狐绒织就披肩,快步走向渡口。 不远处的一辆车里,男人抽着烟,脸sè淡漠地盯着每个前来赴宴的女人。 茂添看着男人那一派平静从容的姿态,也不知怎么就感觉到了从他沉静的表情里透出来一股决绝的狠戾。 看来三爷今天晚上是打算在这守株待兔了,可是,他看了眼表,“三爷,米小姐虽然要了请帖,她也不一定就非要赴宴啊……这都快开船了,该来的肯定都来了,估计您再等下去,也……” 就在他说完一个“也”字的时候,副驾驶上的男人蓦地面sè一变。 茂添的话音戛然而止,忙看过去,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也没看到自家“老板娘”的身影出现。 那他就真想不到还有谁能让傅三爷露出这种显而易见到铺开在脸上的情绪了。 于是他又顺着三爷的视线,将目光对准了某个身影—— 是个女人。 身材纤长窈窕,在江风中,被风吹起了长发。 她身上披着绒白sè的披肩,一条水蓝sè的礼服,很寻常的样子。 不过当女人伸手拢好头发、而无意间将一张温凉娇媚的侧脸呈现在车里二人的视野中时,茂添忽然就有种出门撞了鬼的感觉。 他好想“卧槽”一声。 好半天,他才压抑着这种冲动,喃喃道:“世界上居然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也许是离得太远看不清,但这么匆匆一瞥的侧脸,那女人真的像极了两年前在郁城闹得满城风雨的江太太,那个传奇一般的人物。 傅言掐灭了烟,眸光深沉,幽暗,“马上去确认她拿的是哪张请帖。” 帖子上都有用烫金字印在页脚的编号,如果她拿的是他给米蓝的那一张,那么这个女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茂添怔了下,忙去下车联系人了。 过了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在傅言寒意凛然的眸光中,低声道:“三爷,不用查编号,那张请帖上的名字是,段悠。” 傅言皱了眉,又掏出一根烟,点上。 良久才道:“他妈的。” * 段子矜上了游lún后没多久,游lún就从码头起航了。 这场晚宴里她没什么认识的熟人,要说有,大多数也都是前几场酒宴打过照面的那群人。 她端了杯酒,坐在台下,目光时不时扫向周围络绎不绝的人群。 见了这么多男人,圆的方的、长的扁的,各种样子都有,她看得都快审美疲劳、几乎忘了她要找的那个长什么样了。 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这种大海捞针地找人方式到底科学不科学。 不过今天的场合,针对性比前几次高了太多,很快的,段子矜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目标。 那男人的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衣衫罄然,却不是西装,而是唐装。 他的脸上挂着商人的招牌式笑容,世故又圆滑,不过他本人看上去倒是比普通商人多了几分底蕴。 段子矜端着酒杯,凑近了些,听见了他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男人的言谈也很有气质,倒是真像研究古董的,满肚子墨水,说出来的话也不一般。 “孟先生,您看看这件玉器的成sè如何?”他身边有人端着被红绸裹着的托盘,盘中放着晶莹剔透的玉。 被称作“孟先生”的男人戴上手套,将玉器掂在手中研究了片刻,又从衣襟里掏出放大镜,边看边说:“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先前段子矜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当他把放大镜举在左眼眼前,盯着玉器仔细看的时候,突然就和她记忆中在电视上见过的那个侧影重叠。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酒杯,指肚压在高脚杯的杯壁上,再一用力,杯子非常有碎裂的可能。 待他身边的人离开,段子矜忙从正面迎了上去,“孟先生。” 男人一怔,停下脚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分毫未减,但也不见得有多真诚,“这位女士,有什么事吗?” “打扰您了,我确实有件事,想要问您。” 男人温和有礼,“请讲。” “您在郁城生活了多久?” 男人略蹙眉峰,似乎有些不适应她直白的提问,“这……是孟某的私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段子矜也反应过来,眉心微微拧了拧,嗓音温静地道歉:“不好意思,孟先生,是我唐突了。我受人之托,到郁城来寻人,如果您方便的话,能不能回答我,三年前,您是否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 男人的眸sè稍稍嵌了深sè,认真地打量着她,“你是?” 段子矜有种自己找对了的预感,她镇定地开口:“我是从洛杉矶……” “洛杉矶?” 一把尖锐的女声倏地chā进了他们的谈话。 紧接着,一个穿着深紫sè晚礼服的贵妇人就从不知道哪个方向冲了过来,恶狠狠地剜了段子矜一眼,又看向男人,“孟清平,你还和洛杉矶那个狐狸jīng纠缠不清?” 段子矜听了她的话,微不可察地颦了眉,她亦是淡淡打量着眼前的妇人,与孟先生相仿的年纪,体态已见丰腴,那张脸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孟清平眉头紧锁,嗓音终于见了紧张,不像刚才对段子矜说话时那般云淡风轻了,“夫人,我没有,我和玉心早就断了联系,你是知道的。” 听到“玉心”二字,段子矜温凉平静的眼底终于浮上了些许情绪。 孟夫人却指着段子矜,咄咄bī人道:“那她是谁?从洛杉矶来的,她就是那个叫张玉心的小狐狸jīng?” 说着,孟夫人的视线重新回到段子矜身上,不由得底气有些虚了。 因为她确实太漂亮了。 那种漂亮,并不限于外表皮囊,而是仿佛已经深深融进了她的血脉里,变成了一种难以剥离的气质。 宴会厅被水晶灯折射的光线照得流光溢彩,光线打在这个女人身上,有种沉静慵懒,却风华绝代的美。 因为她在收敛,所以此时的美显得不张扬,不明艳,像是一种能沁人骨髓的毒,不声不响地就要了谁的命。 一旦她彻底放开不再收敛,说一句艳压群芳,也不在话下。 何须浅碧轻红sè,自是花中第一流。 “孟夫人,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女人淡淡开口,伤人于无形,“三年前如果不是你吵着闹着要和孟先生离婚,他又怎么会远走他乡到美国去?哦,也不是要离婚——我记得那时候你们已经离婚了,怎么,你自己不要的男人,别人要了,就是对不起你了,就是狐狸jīng了?” “你!”孟夫人气得面红耳赤,“你少给我耍嘴皮子!清平已经和我复婚了,你还来找他,这不是狐狸jīng的作为又是什么?” 段子矜瞧着她,褐瞳里没有一点温度。 她忽然想,把红枣交给孟清平,恐怕那可怜的孩子要一辈子都活在这个女人的摧残中。 可那又是玉心生前的遗愿——将孩子带给她父亲。 “孟先生。”她不再理会那个疯女人,看向孟清平,“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谈什么,有什么可谈的!”孟夫人上前,一把揪住了段子矜的手腕。 段子矜下意识地避开,手里的酒一下子打翻,溅在了孟夫人的礼服上。 顿时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孟夫人的脸sè更加难看,扬起巴掌就朝她打了过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挺拔英俊的男人像是神祗从天而降一般,一手护住她,另一只手极为不客气地擒住了孟夫人的手腕,狠狠一折,眉宇间煞气凛然,声音亦是冷峻yīn寒,让周围的空气都结了冰—— “虞宋,把她给我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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