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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第291章 怕攥疼她,不敢使劲;又怕她逃走,不敢放手
* 扔出去? 跟在男人身后跑来的虞宋本来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听到这句话更是一口气卡在xiōng口,差点直接堵死。 这外面可是四月天的江水啊!现在还是大晚上的,扔出去还有命吗?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 虞宋所有的念头在看到男人怀里的女人的时候,戛然而止。 虽然只是个隐约的侧影,她的长发几乎挡住了那张削瘦而美丽的脸,但虞宋还是觉得xiōng膛一震,浑身jī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男人亦是低着头,眸光紧紧攫着她,一分一秒都不愿错过。 段子矜皱了下眉,轻轻从他怀里退开。 他猛地伸手要去抓,手指却停在了半空中,像是怕惊扰了她,再也不敢前进半分。 男人就这样一瞬不眨地看着她,深深的墨眸里,有一缕缕暗哑至极的情绪,浓稠到抑制不住地往外翻涌。 段子矜这才发现,游lún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大约是在她和孟夫人争执之前就靠了岸。 江临本来不在今晚的宴请名单之上,但他出现在了这里……这么说,船是半途折回了码头,为了让他上来的?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英俊的脸庞比两年前显得更加成熟、深沉——也有可能,是有些老了。 那不是面容上的苍老,而是气质上的、心灵上的苍老。 还是遇见了啊…… 段子矜看了他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她不温不火地从他身边走过,走向正捂着手腕哀嚎的孟夫人。 孟清平在一旁搂着她,不停地低声哄慰,再抬头看到段子矜的时候,眼神也不剩下什么善意了。 段子矜温声道歉:“很抱歉,孟先生,我没有伤害尊夫人的意思。” 这话说得未免有点太冠冕堂皇了。 “她的手腕都快被你们折断了,这还叫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孟清平虽然是个文化人,但真要是生起气来,周身的气势也是浑然有力的,“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有伤害她的意思?” 江临就站在女人身后两步远的位置,闻言,仅剩的耐心彻底被磨光了,他沉声道:“虞宋,我叫你把她扔出去,听不懂?” “孟先生,我好言好语想找您谈谈,是尊夫人不由分说先对我动的手。”段子矜温温淡淡地说,“至于医药费,你可以找那边的江先生赔偿。” 她看了江临一眼,又道:“如果他不愿意,我代赔也可以,毕竟事情是因我而起。” 男人的嗓音很快chā进来,低低霭霭的,如雾气缠绕在她耳边,却紧绷而沙哑,“我赔。” 虞宋望着男人此刻的样子,突然有些揪心。 那种近乎小心翼翼的神情,从来不该在他矜贵而淡漠的眉宇间出现。 男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盯着她。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他眼里化为了虚无。 穆医生在郁城滞留了两年,因为这两年里,先生的心理状态非常差,一度面临崩溃。 他变得独断专行,听不进去任何人说话,虽然他做出的决定几乎都是正确的,可是手段,却比从前凌厉了不知道多少倍。 虞宋再看向那边淡定自若的女人。 束腰长裙,裙摆自然下垂,盖过脚面,层层叠叠的非常漂亮。领口处镶嵌着无数晶亮的水钻,将她因为纤瘦而显得格外突出的锁骨衬得更加誘人。
鹅蛋脸白皙剔透,绯红的菱chún似翘非翘,形成极其qiáng烈的对比,如同破茧而出的蝶,雍容妩媚。 晚宴的主办方只是按照傅三爷的吩咐把游lún开回渡口,却没想是大名鼎鼎的江总亲自来了。 李老板婉拒了身边敬酒的人,忙不迭地赶到了这边,“江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没人搭理他。 倒是段子矜看了他一眼,认出了他就是今天的东家,“李老板,游lún上有医生吗?能不能给孟先生的夫人看看?” 李老板怔了下,看向额头上冷汗密布的孟夫人,忙道:“有、有!” 孟先生搂着她便离开,段子矜抬脚要跟上去,男人却比她动作更快,一下子扣住了她的手腕,“悠悠。”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酿出来的,其中掺着多么复杂的情绪,没人分得出来。 段子矜停下了脚步,眼睑微垂,看向手腕上的大掌,没言语。 男人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所有的字眼都在嗓子里堵着,他脑海里仅有一个念头——她还活着。 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段子矜感受到了他慢慢失控的力道,不禁疼得皱眉,轻呼出声。 男人一下子就放开了手,脸sè惊变,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俊容上满是不安和压抑的慌,“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哪里疼?告诉我,我带你去看医生,船上有医生!你别着急,我这就带你……” 他在女人淡淡的眼神里住了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虞宋都看不下去了——他就是把女人的手腕握得紧了点,看医生? 可是男人眉宇间的焦灼竟比这两年公司里每次有大事时他所有的反应加在一起还要浓烈。 浓到没办法掩饰。 他对她说,别着急。 可是纵观全场,着急的好像只有他一个。 江临望着她温漠的表情,无法从她脸上读出任何内容。 他的心如同被人碾碎了,黏起来,又再次碾碎。 如此这般反复地煎熬着。 段子矜终于开了口,静静地笑了下,“江总,您有话直说,没什么事我想去看看孟夫人。” 江临的xiōng膛微不可察地一震,他以为她会不跟他说话,或是像她两年多以前说的那样,永远不原谅他,永远恨着他,参商永离,死生不见。 但是她没有。 她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甚至冲他微笑。 这绝不是因为她对他余情未了。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恨也没有,爱也没有,所以才能做到坦荡。 江临突然病态地想,哪怕她能恨他,也是好的。 好过这样擦肩而过的陌路人的眼神。 “江总,您还有事吗?”段子矜问。 男人的眸光紧攫着她,“有。” 有很多事,有很多很多。 段子矜摆出洗耳恭听的礼貌姿态,不闪不避,亦不拒绝,“您说。” 可是他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憋了好半天也只有那两个字,“悠悠……” 段子矜好笑地看着他,“您能先放开我吗?我很不舒服。” 男人闻言微惊,忙松开些许,却又紧张而急促地低声问:“哪里,哪里不舒服?” 下一秒,看到她脸上疏远客套的笑容他就懂了。
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被他抱着不舒服。 是啊,谁被一个陌生人抱着会舒服呢? 江临的理智好像被某种yīn暗而恐怖的东西吞噬了,他很费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对她动手动脚。 她就在眼前,就在眼前—— 那是两年来千百次他从梦里惊醒的时候伸手去抓的身影。 但每一次惊醒,都只有他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半边床,心里绞痛。 每个梦醒时分,他都痛得大汗淋漓,快要死去,但若是她一天不出现在他的梦里,他会怕得心慌。 他把所有的时间都交给了工作,legacy集团在两年里一跃成为国内最大的品牌,旗下各行各业,都有涉猎。 他天天忙得停不下来,如果梦里没有她,他都不明白睡眠的意义何在。 做梦,是他唯一还能见到她的方法了。 再后来,他的身体和jīng神每况愈下,穆念慈为他开了很多镇定剂和安神助眠的药物,甚至劝他接受催眠治疗。 也许催眠能让他忘记。 可他舍不得忘记。 宁愿每次想起痛得撕心裂肺也舍不得忘记。 如今她就在他眼前。 要他怎么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对她伸出手去? 但是江临看到她的目光,那颗早已被磨砺得冷硬的心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惧。 让他束手束脚,不敢放肆。 在生意场上雷霆万钧、所向披靡的男人,因为怕她恼了,而这样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段子矜的心情倒没他这么复杂,或许是早就做过会碰见他的心理准备。 她看着男人虽然微微撤了手,却还是挡在她面前很近的地方,像是把她整个都圈在怀里似的,不禁蹙眉。 “江临,你能离我稍微远一点吗?”那语气轻慢而嘲弄,懒懒散散的,很不走心。 她叫了他的名字,却将男人的心慌瞬间扩到了最大。 他终于全部将她放开,很快退了两步,可视线还紧紧缠在她身上,嗓音有些模糊,很克制,“好,我离你远一点,你别生气。” 周围人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用各种目光打量着这一男一女。 男的他们都认识,legacy的江总,曾经还是iap的所长。 可是那女人,是什么身份? 仔细打量了好久,有人突然认出来了,“这不是最近那个宴会女王?” 宴会女王?虞宋耳聪目明,闻言皱了下眉,立刻看向说话的女人,“什么宴会女王?” 那女人道:“虞助理还不知道吗?她是最近才出现在郁城的社交圈里的,什么宴会都参加,专喜欢往老男人扎堆的地方钻!看着就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刚才孟夫人会动手打她,也是因为她先勾引人家老公!” 女人对比自己漂亮优秀的女人生来抱着敌意,男人觉得风雅的事,在她们嘴里说出来就变得不三不四。 这话虞宋听见了,江临自然也听见了。 他阒黑如夤夜的眸子微微扫过来,说话的女人脊背突然一寒,“江总……我说的都是真的,您别看她长得漂亮就被她骗了……越漂亮的女人心肠越歹毒……” 江临淡淡睨着她,神sè没半分变化,方在落在段子矜身上的炙热的温度,在看向其他人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眸sè一凛,还未开口,就听到身边传来女人娇软的轻笑声:“是吗?您是真这么无私地为了江总着想,怕他被我骗了,还是听说您家先生给我送礼物了?” 送礼物?江临的目光yīn沉下来,女人身边站着的中年男人脸sè也是一变,“这……” 女人没想到自己家的后院也起了火,自己的老公居然背着自己做出这种事! 她哆哆嗦嗦地转过头来,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气得“啪”的一声打在了中年男人脸上。 段子矜看完这一幕,才轻轻袅袅地开了腔,嗓音还是那一股子冷淡的漫不经心,“不好意思啊,我认错人了,好像不是这位先生。” “你!” “越漂亮的女人心肠越歹毒,我总得做点配得上我这张脸的事情,不是吗?”段子矜面不改sè地轻笑,“谢谢您夸我漂亮,您看上去确实比我善良很多。这一巴掌,就算是您先生替您受了。以后说话别光动嘴,也动动脑子。” 虞宋看得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太太这般锋芒毕露的样子,像是真的和人动了脾气。 可是紧接着,女人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了她突然被激怒的理由——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需要澄清一下,因为我自己的婚姻也被破坏过,所以我最讨厌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勾引人家老公,呵,这种事我还真做不来,您太看得起我了。” 在所有人都被这个美艳的女人那温柔如水的语气中夹带的凌人盛气所震惊时,一旁高大英俊的男人却哑声叫了她的名字:“悠悠。” 这一声,包含了太多。 好像有心疼,有愧疚,还有很多分辨不出来的情绪。 ——因为我自己的婚姻也被破坏过。 江临在听到她这明晃晃的讽刺时,觉得心里舒坦了一点,还有些淡淡的欢欣雀跃。 那些往事轻易把她如今这副不骄不躁、云淡风轻的面具撕裂,这证明了,至少她是在意的。 但下一秒,他又觉得这样的欢欣雀跃更加病态了。 她恨他,骂他,讽刺他,而他竟然觉得——舒坦? 段子矜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太过张扬。 原本不该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从这游lún上多了一个不该来的人之后,偌大的宴会厅忽然就显得非常拥挤。 空气中充满了令她烦躁的因子,一不小心她就露出了利爪。 不过,那也是因为她是真的非常、非常、极度厌恶小三。 最后冷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闹剧,她的视线一下子被不远处抱着老婆走出来的孟清平所吸引。 游lún还停泊在岸边,孟清平带着包扎好伤口的孟夫人提前退场。 段子矜心知再没有时间耽误,月眉轻颦,直朝那边走去。 步子还没迈出一步,就被人扣住了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动弹不得,“去哪?” 看到孟清平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宴会厅门口,段子矜心里刚压下去的烦躁瞬间又如尘土般扬了起来。 她找了孟清平太久,连狐狸jīng的骂名都背了,怎么能轻易放他离开? “你放开!”她对江临再也没有客气,只有不耐和冷漠。 男人垂眸看着她挣扎的样子,怕攥疼她,不敢使劲;又怕她逃走,不敢放手。 鹰隼般锐利的黑眸扫向刚从宴会厅离开的中年男人,幽沉的视线更加深不可测,连语气都比平时淡了许多,“你要找那个男人,做什么?” 段子矜压着怒火,挤出笑容,“江总,麻烦您别再为这种和您没关系的事情劳心费力了,可以吗?”




段子矜江临 第292章 离个婚而已,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 江临看着她脸上不怎么真实的笑,喉咙一紧,嗓音更低也更哑,“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段子矜睨着他,这下是真笑出来了,那一抹涟漪般的笑意挂在她弯弯的杏眸上,娇媚动人,“难道有?” 男人很慢地挤出一个字,“有。” 她再也笑不出来,淡淡地看着他深谙而透着执拗的表情,淡淡道:“江临,你现在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男人被她问得一怔。 他能想做什么? 片刻,他低声道:“悠悠,跟我回家。” 明明是命令式,段子矜却没从这里面听出任何的qiáng迫,反而多得是征询和恳求。 不过——恳求? 这种低声下气的词用在这个qiáng势的男人身上,还真的让人很不习惯。 她道:“江总,我还有事,实在没时间陪你开玩笑。如果是叙旧的话,改天吧,今天请你先放开我。” 她的言语平静温和,丝丝入扣,可那眼神却充满了慵懒和倦怠。 江临在这样的注视下,鬼使神差地放了手,心里溃烂的地方生出了皮肉,又疼又痒,bī得他无路可退。 他的黑眸将她白皙娇艳的脸庞全部容纳进去,低低的嗓音,带着极端的不确定,“叙旧,我还可以见你?” 段子矜莞尔一笑,“当然可以,离个婚而已,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我在大街上见到你,也不会掘地三尺绕着你走。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有空,大家再聚。” 说完,她就转头就朝宴会厅外走去。 江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离开而从他心里生生扯断了。 她真的没回过头,脚步也没有半分停顿、踉跄,或是能让人看出情绪的紊乱。 虞宋的心情很复杂,像坐了过山车似的。 其实前两天探到dylan回国时,他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当脑海里那点微末的猜测真的被证实的时候——他亲眼看到那个本该在两年前就难产而亡的女人就这样活生生、俏楚楚地站在先生面前,整个人还是觉得从里到外都被震碎了。 他都有这样的感觉,更何况是先生。 有那么一刹那,虞宋的眼眶有些发热。 他想,在先生喜怒无常的脾气的压迫下,那些水深火热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可是太太这个反应……实在是不怎么乐观,无疑是在他蹭蹭烧着的小火苗上浇了一大桶凉水,撕拉撕拉地冒着烟。 接下来的日子,很有可能比这两年加在一起都不好过。 就在他心里打着各种算盘的时候,男人的嗓音忽然传来:“两个小时以后,我要见到墓园的守墓人。” 守墓人?虞宋愣了两秒,“是,先生。” 其实办这件事根本用不了两个小时。 不过虞宋很快明白了,这两个小时根本不是宽限给他的。而是这男人自己,没工夫见别人。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对后座上的女人道:“夫人,后面那辆车已经跟了我们半个小时了。” 段子矜没回头也知道后面是谁的车,她不紧不慢地摆弄着手里的钥匙扣,“他爱跟着就让他跟着吧,查到孟清平去了哪家医院了吗?” 司机带着耳机听了下另一边的汇报,又摘下来,“查到了,夫人。不过现在这么晚了,您还要过去吗?” “去吧。”她有些疲倦地靠在座椅上,枕着柔软的白sè狐绒,栗sè的头发卷曲着垂落,洋洋洒洒的很漂亮,“一天办不完这件事,我一天心里不踏实。” 司机道:“那我给dylan先生打个电话说一声?” 段子矜不温不火地看了他一眼,司机却忽然有种被看穿的心虚。 他打这个电话,主要想说的不是夫人找到了孟清平的事,而是他们现在在高速路上被尾随的事。 车厢里光线昏暗,几乎隐没了女人的红chún边那一丝了然却又无所谓的弧度,“打吧。” 于是司机便将这边的事情统统都汇报给了段子佩。 身在外地的段子佩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眉头紧紧一蹙,冷声道:“我马上增派人手到你身边,夫人见了孟清平以后立刻带她回家,不要在外面耽误。”他说着,语气沉了几度,“如果那个男人对她图谋不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们也无须客气。” 司机微微怔了怔。 就刚才的一幕看上去,明明是江总忌惮夫人更多一点。 虽说他对夫人图谋不轨好像是真的,可他哪里敢对夫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将所有心思收在心底,司机叹了口气,应道:“是,先生。” * 段子矜正向值班的小护士打听孟夫人所在的病房时,一旁的房间忽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孟清平,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和那个狐狸jīng不清不楚……” 小护士默默垂下眼帘。 段子矜亦是尴尬一笑,向着声源的方向迈开两步,想起什么一般,却又停了下来,她转过头,问道:“你能不能替我把孟先生叫出来?” 刚才在游lún上发生那么不和谐的场面,只怕她现在进去,能把孟夫人直接气得肺都炸了。 小护士依言去了。不一会儿,孟清平整理着唐装的纽扣走了出来。一见是段子矜,他的表情立刻就冷了,“这位小姐,你三番五次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面前的女人拢了拢长发,温静的眉眼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场,淡淡的,却让人避无可避,“孟先生,我说了我是从洛杉矶而来,您真的不知道我找您,是为了什么事?” 孟清平的脸sè有些不自在了,“是玉心让你来的?” “哦,原来您还记得她啊。”女人轻轻笑着,“海誓山盟过后抛下她就走,一别三年杳无音讯。我还以为您都不记得在遥远的洛杉矶还有个叫张玉心的女人在等着您呢。” “你回去告诉她,我和她已经没有可能了,让她别再来纠缠我。” 女人看着眼前男人绝情冷漠的样子,撇了下嘴角,笑得有些苦涩,但更多的是冷锐和锋利,“我倒是想告诉她。” 让她好好认清楚这个叫孟清平的男人有多薄情寡义。 女人顿了顿,又道:“不过已经没机会了。” “你什么意思?” 段子矜稍稍抬了下眼睑,细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yīn影,遮住了那些沁人心肺的凉薄,绯红的chún慢慢吐出三个清晰的字眼:“她死了。” 男人不耐烦的表情忽然僵在了脸上,“什么?” “她出了场车祸,抢救无效,死了。”女人说得很平淡,无波无澜,“临死前的遗愿是让我找到你。” 男人的手掌攥成了拳,段子矜将他这微小的动作收入眼底,阖了下眸。 原来他也不是全不在意。 他的嗓音有些竭力压抑的起伏,“她已经去世了,还让你找我,是有话带给我?” “是啊。”段子矜浅浅地应了声,“她让我告诉你,别再和你太太吵架了,你太太不能为你生孩子,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玉心知道你们夫妻两个都想要个孩子承欢膝下,三年你和你太太吵架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如果你太太同意的话,你可以把你女儿接走,亲自抚养。” 孟清平彻底震惊了,“我女儿?” “是。”段子矜道,“三年前你离开的时候玉心已经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儿,临终前托付给了我。说实在话……”她慵懒地笑了笑,“我还真不是很想把孩子交给你。不过这是玉心的遗愿,你作为孩子的父亲,有把她带走的权利。前提是,你太太那关怎么过。” 孟清平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喜悦,也有惊慌,甚至有懊恼和自责,以至于都语无伦次了,“我没想到玉心居然怀孕了……怪我,都怪我!我……我能先看看孩子吗?” 段子矜打了个呵欠,看了眼病房里已经睡着的孟夫人,“明天尊夫人醒了估计就难办了,孟先生现在如果方便的话,跟我回家看看也可以。” “好、好!” 二人向外走去,却迎面撞上了刚刚赶来的英俊男人。 他西装笔挺,脸sè淡漠得可怕,黑眸打量着眼前并肩而行的一男一女,目光最终落在段子矜明艳动人的脸上,喉结微微一动,“要去哪?” 段子矜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弯chún轻笑,“回家啊,江总怎么这么yīn魂不散。”




段子矜江临 第294章 江总,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 段子矜坐在车上,虽然已经非常困倦,但还是qiáng打jīng神睁着眼。 旁边坐着孟清平,她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小憩,这让她有种隐私被人窥探的感觉。 车厢里很久都是寂静的,直到男人低低地开了腔:“玉心走的时候……痛苦吗?” 段子矜怔了怔,困意如cháo水褪去,chún角慢慢攀上一丝讽刺的弧度,“内脏出血,肩胛骨和双腿粉碎性骨折,你觉得她痛苦吗?” 段子矜最后被医生叫进手术室听她遗言的时候,触目所及的地方,全都是血。 就像两年前那个晚上。 不过人总是会越来越无情,越来越冷静。 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血还是八九年前,她和江临一同出了车祸的时候,那时她惊恐得几乎要崩溃,很长一段时间闭上眼都是yīn影。 第二次,是三年前她被nancybī入死路、在努克市的码头唐季迟将nancy派来的杀手击毙时,她又看到了一地血流成河……她感到震惊、后怕,久久茫然失语。 第三次是两年前她生孩子的晚上,疼得仿佛每根骨头都被碾碎了,感受到血脉在不停地流失,她却还能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愿望——保孩子。 而几个月前,她站在手术室里,第四次看到凌乱狼藉的血wū,看到和手术台上骨肉外翻的女人时,她已经可以做到忍着心头的百般情绪,镇定而有条理地记下对方的遗言了,并且一滴眼泪都没流地说:“好,我一定好好抚养红枣,一定替你找到他。” 正如同现在,她在提起这件事时,心里虽然悲恸,却不至于再为它失态。 孟清平震惊地看着女人凉薄而泛着冷艳的侧脸,似乎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心肠能硬成这样。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她真的是个硬心肠的女人,又怎么会为了朋友的遗言,千里迢迢跑到郁城来寻他? “你……是怎么认识玉心的?” 女人略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底铺开yīn影,随着窗外的路灯而忽明忽暗的,“我身体不好,她在我生病的时候,替我照顾了一年孩子。她的孩子和我的孩子,都是喝她的nǎi水长大的,她……算是我儿子的半个母亲。” “孩子?”孟清平震了震,“你有孩子?” 段子矜淡淡看过去,没什么显而易见的情绪,眉心却带着一抹蹙起的褶皱,“怎么?” 孟清平很想问,江总知道你生过孩子吗? 如果知道这个女人已经给人当了妈,他还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追她吗? 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换成:“没什么,只是我有点惊讶,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样子。” 因为她太瘦了,如果不是今天这身礼服衬得她光风霁月,光是那把骨头架子,都难以想象她怀孕的时候整个人的重量有没有那一肚子羊水重。 段子矜笑了笑,“孟先生知道生过孩子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 这话戳到了孟清平心里——他当然不知道,他没什么机会知道。因为他的原配夫人身体有疾,不能生孩子,后来夫妻二人的隔阂越来越深,离了一段时间的婚,也是在那段时间里,他在美国遇到了温柔可人的张玉心,不能说没有感情,可终归放不下曾经的旧爱,最后他还是离开了美国,重回故土。 如果不是段子矜来找他,他甚至不知道他走的时候,玉心已经怀孕了。 真是造孽。 孟清平想想,心就有些颤抖,“那段日子,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怀孕的时候辛苦一些,听说欠了不少外债。生了孩子之后没多久,被我弟弟雇来当nǎi妈,吃穿倒也供得上,只是不知道那笔债还没还清。” “我来还,我来还!”孟清平道,“这是我欠她的……” 段子矜嘴角的弧度明明挂着,可给人的感觉却并非在笑,“你欠她的不是钱。想用这种方式补偿愧疚,我劝孟先生还是省省吧。若是让你太太知道你的小情人都已经去世了你还在帮她还外债,她又要闹成什么样,你想过没有?” 孟清平沉默了下来。 段子矜最后道:“有这份心,你不如想想怎么让你太太接受你女儿。” 到了老宅,段子矜便吩咐佣人去将小小姐抱下来。 她当然不可能让这个陌生男人进她的卧室。 不一会儿佣人就把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抱了下来,段子矜看到那孩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皱了下眉,“吵醒她了?” 佣人摇头,“小小姐睡一天了,这会儿玩得正高兴。” 段子矜把她接过来,转过身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他显得很局促,一下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坐了几秒钟又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段子矜怀里的孩子,“她叫什么名字?” 段子矜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瞥了他一眼,绯红的chún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不悔。” 孟清平整个人都震了震。 不悔…… “不过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一直叫她红枣。你现在突然管她叫不悔,她大概不会理你。”女人说话时声音带着她这个年纪特有的妩媚和慵懒,不像18岁的青春年少,也不像几十岁的人老珠黄,总而言之,对男人是种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她眉眼间过尽千帆的平静和淡然。 那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以后才会出现的神sè,孟清平很难想象这样的神sè会点缀在一个芳华正茂的女人的眉心。 她有孩子,拥有母性的柔软和慈爱,又不像大多数生完孩子的女人,所有的思想都被柴米油盐和nǎi粉niào布所困。 她明艳,端方,且非常与众不同。 所以孟清平忽然有些懂了,为什么江总独独倾心于她,也突然懂了,为什么他怕他会“把持不住”。 这样的女人,对哪个年龄段的男人来说,都是毒药。 只是孟清平不知道,江临看到的,不只是一个成熟之后的她。 他见过她18岁盛气凌人、横冲直撞的样子,见过她26岁高傲冷艳、jīng明干练的样子,如今再见她洗尽铅华却又偏偏风华无双的样子……他亲眼见证过她的蜕变,甚至一手缔造了她的傲慢。 段子矜看了眼孟清平失神的样子,正在思考要不要将孩子递给他抱一抱,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动静。 “怎么回事?”她沉了眸光,冷静地问道。 佣人面露难sè,“外面有人硬闯……就快拦不住了。” “报警。”段子矜简单扔下两个字。 “是……是江先生。” 段子矜当然知道是他,除了他,还有谁是段家保镖都拦不住的? 可是她还是只有那两个字,“报警。” “如果警察能把我怎么样的话,悠悠。”随着门被推开,男人低醇磁厚的嗓音闯了进来,仿佛温柔含笑,却格外有穿透力,“你今天就看不到我站在这里了。” 段子矜下意识将孩子护在怀里,细软的眉目此刻裹着几乎能冻伤人的冷淡,“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男人却没回答她的问题,眼神定定地落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眸sè瞬间暗了下去。 两岁大的孩子…… 真的,有个孩子。 脉搏开始重重地跳动,江临觉得他xiōng腔里有什么东西就快压抑不住地爆裂开来,仿佛他空虚了两年的心脏刹那间被填满,逐渐撑大,撑得他整颗心发涨发疼。 段子矜看到男人漆黑无底的眼里翻滚的暗sè的风浪,心里一沉,语气染上警告:“江临,请你马上离开!” 屋里冷凝的气氛,还有段子矜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的气场,她怀里的孩子感知得最是清楚。 红枣“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 段子矜心疼得不行,又要低头哄她,又恼怒江临的不请自来。 男人看着哭泣的孩子,亦是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喉结滚了滚,想道歉,可——孩子又听不懂。 他往前迈了两步,嗓音沙哑透了,紧紧绷着,“悠悠……我……” 看到他的手朝女人怀里的孩子伸过去,孟清平一下就坐不住了,他也顾不上得罪了这个男人会有什么后果,猛地chā进了二人中间,“江总,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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