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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第299章 我真看不出来你想死的诚意
* 江临倒是不客气,也没有推拒,只是将平静而不动声sè的眸光移到了面前的女人脸上。 他清楚得很,哪怕佣人说一千一万句好话,只要她不同意,他就不要想越过这道门。 段子矜也清楚得很,如果他真想越过这道门,她同不同意其实也都只是一句没有任何约束力的空话。 所以她有些好笑地看着男人那张低眉顺目的英俊容颜,不知道他到底在装什么虚怀若谷,礼貌谦卑。 就这么僵持了有一会儿,她懒洋洋地让开了门,“进来吧。”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愈发多了起来,像江临这种什么都不做,只站在那里就自成一道风景线的惹眼的男人,站在她家门口总归太惹人非议了。 昨天好歹是晚上,现在大白天的,段子矜不想惹麻烦。 江临看着女人的背影。 她穿着松垮舒适的居家服,栗sè的长发比两年前看上去还短了些,应该是修过发尾。新长出来靠近头顶的部分颜sè深一些,似乎是长出来以后就没再烫染,本来很随意,看着却仿佛是某种刻意晕染的渐变,说不出的惊艳夺目。长长的发丝像瀑布般垂落在背后,柔软细腻。 随着她走路的步伐,那软绵绵的长发就轻轻晃动着,晃动进了他心里。 让江临恍惚间觉得,时间还在两年前,她还是他的妻子,他们还在家里,恩爱甜蜜,其乐融融。 段子矜不知道对面的男人在想些什么,幽深如古井般的眸子就一瞬不眨地望着她,好像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她也未曾理会,只是静静拿起刀叉切着培根,眼眸半垂,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神sè,动作却很从容,好像根本没因为对面多了个人而影响到什么。 江临将拿进来的牛nǎi递给帮佣阿姨,阿姨惊了惊,“怎么是您送来的?” 他语气很客气,客气却不乏冷淡,眉眼间还是那片肆意铺张的漠然和凉薄,转过头的片刻,眼底就失去了方才凝视对面女人时的温度,整个人瞬间变得淡漠而不易亲近,“在门口遇见了派送员。” 遇见?段子矜不置一词,嘴角泛了几丝似有若无的冷笑。 哪这么好运,什么都能让他遇见? 阿姨被他们之间的气氛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她又下意识很害怕那个男人黑漆漆的眼眸,和里面仿若空无一物、却教人脊背发寒的魄力。 “我去热热牛nǎi。”她一下子接过牛nǎi,转头走向厨房。 段子矜这才抬眸瞧了那边一眼,chún畔的笑意还是虚实不明,“你吓着我家阿姨了。” 男人眸sè深暗地睨着她,嗓音也很暗哑,低沉,“抱歉。” 毫无诚意的道歉。 他平时对谁都这样,身边的人早已习惯。 段子矜也哂笑一声不再说话,这不是多大的事,她也没必要拿出来大做文章。 吃完一顿不怎么愉悦的早餐,阿姨要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段子矜这才朝她莞尔一笑,“您先去休息会儿,我和江先生有事情要谈。” 男人的脸sè在那一刹那变得有些复杂,待阿姨应声离开,他的视线才攫住了她的脸,低声温和地问:“有事和我说?” 从昨晚到现在,她愿意主动和他说话的时候,很少。 段子矜靠在椅背上,眉眼沉静,不施脂粉却透着妩媚,“饭也吃了,牛nǎi也送了。江大公子,不管你是不是一时兴起,都该玩够了吧?” 男人微怔,俊朗的眉峰很快覆上一层yīn霾,薄chún却扯出些许弧度。 原来主动说话,是说这个。 他的xiōng腔里逐渐蔓延开深浅交错的压迫感,像是周围的空气都染了毒素,他不敢用力呼吸,一口气就堵在嗓子里,怎么都沉不下去。 又像是,某种期待忽然间烟消云散。 “一时兴起。”他意味不明地重复着她的话,黑眸定定地望着她,深处涌上一缕缕暗淡的芒,“在你眼里,我做的这些事情只是在玩,而且很惹你厌烦,是么?” 段子矜慢条斯理地伸手去端桌上的半杯牛nǎi,手指还没碰上,杯子就教男人挪远了。 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看不出喜怒,“凉了。” 她便也不qiáng求,撩着chún,笑得漫不经心,根本无视了牛nǎi的事情,只道:“我以为昨天晚上我说得够清楚了。怎么,你是听不明白吗?” 江临还是没什么表情,起身走向厨房,过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nǎi。 段子矜真是讨厌透了他这种温水煮青蛙的做派,尤其是他对她几乎越界的关怀还如此不声不响、我行我素。 好像她说什么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影响,自成一脉“她qiáng由她qiáng、我如清风过大江”的姿态。 就这一点来说,江大公子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固执。 他把牛nǎi重新端回来时,没有再坐她对面,而是直接就近坐在了她身边,声音低低的,蓄着不着痕迹的紧绷,“烫,慢点喝。” 段子矜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男人放下杯子撤开手掌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见了他掌心里被杯子烫伤的红痕。 见段子矜盯着他的掌心看,男人面不改sè地收回了手。 黑眸锁着她的脸,没在她脸上发现丝毫担忧,反而是她不涂口红都绯红的chún淡淡地翕动着,字音丝丝入扣,“苦肉计?觉得我该心疼你,然后感动得眼泪横流?” 男人淡淡一笑,好像听不懂她的讽刺,唯独手掌却握紧了,“那我应该出去撞辆车,成功率可能会大一点。” 若是烫一烫手心就能让她回心转意,也就真枉费了她曾经为他几次差点丧命的痛苦。 “哦,那好啊。”段子矜托着腮,懒洋洋地笑,“我只有一个要求。” 男人低笑,“放心,不在你家门口。死也不让你看见,不打扰你清净,嗯?” 段子矜愣了两秒,眉心缓缓蹙了,极端不悦又极端烦躁,“既然知道你在我面前会打扰我清净,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男人无动于衷地将已经不烫的牛nǎi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我说的是死的时候。” 他沉沉笑了下,“但是我活着,就做不到不见你。这是我唯一不能答应你的事情,因为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话自始至终都维持在同一个节奏上,不紧不慢,很有条理,哪怕内容根本不是个有理智的人说得出来的。 “如果你觉得很烦,唯一的办法,”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餐刀,手握着刀锋,将刀柄递给她,面sè还是平静,“杀了我。” 有那么一秒,段子矜是结结实实地被他震慑住了。 她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总觉得他好像疯了,但他看上去却又比谁都冷静,冷静而克制,冷静得不像话。 片刻,她笑了下,低眉睨着那把刀,“一把餐刀,连切五分熟的牛排都费劲,你让我拿它捅你,我真看不出来你想死的诚意。” 他也不多解释什么,顺手又收回了餐刀,俊脸贴近了她,淡哑的声音就落在她耳畔,离得近了,音节反而模糊起来,“下次给你带一把锋利的来。” 说着话时,从他薄chún间喷出的热息就环绕在她的脖子上,让段子矜异常不适。 她想往后撤,但他的手却更快她一步,揽过她的腰,不给她任何后退的空间,忽然埋头,在她的脖颈间细细地吻了起来。 段子矜的神经一下子仿佛被削尖了,他的触碰犹如洪水席卷着她的心,冷冰冰的,水位漫过警戒线,她顷刻间窒息。 她眼前蓦地出现的便是手术室里触目惊心的鲜血。 几乎能感觉到下腹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滚开!”她尖叫出声,手在挣扎间扫落了桌子上的牛nǎi,杯子摔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白sè的牛nǎi溅在他的裤脚上。 感受到怀里女人止不住的颤抖,江临眉眼一沉,心中陡然被慌乱侵袭。 手臂僵了僵,却收紧了她,箍在怀中,急急地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悠悠,我……” 他还没说完,整个人却被另一道极为霸道凌厉的力道扯开,紧接着,一个拳头就招呼了上来,“江临,我警告过你,别再出现在我家里,别再出现在她面前!你他妈是不是欠揍!”




段子矜江临 第300章 专门换了件衣服,等我接你去吃饭?
* 听到饭厅里的响动,帮佣阿姨赶紧跑了过来,却在接到段子佩一个冷厉的眼神之后退到了一旁,不敢上前。 地上狼藉一片,方才桌子上许多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碟直接砸了下来,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段子矜紧紧握着餐桌的边沿,半天才缓过神,看着那边缠斗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与其说是缠斗,不如说是阿青单方面在撒气。他的拳脚很不留情,挨打的男人却只是防守,未曾还手,更别说主动出击了。 他的俊脸上很快挂了彩,但眼神却没有因为对方的动作产生半分波澜,如死水一般寂静,漆黑的寂静。 模样虽然狼狈不堪,但他的表情却始终很冷淡,薄chún甚至抿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是自嘲。 “在别人家门口像个偷窥狂一样蹲一晚上不算完,一大早晨居然还有脸进门对她动手动脚了,啊?”段子佩说着,又一拳砸下去,“我真是小看了你江临的本事!” 段子矜淡淡地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拧了眉,“阿青,够了。” 男人闻言,纹丝不动的黑眸忽然看向她,低低的笑,笑声很暗哑,“心疼我?” 段子佩亦是冷了脸回过头看她,手却还揪着男人的领子,“是你把他放进来的?” 段子矜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绕过餐桌,握上了段子佩的手,轻轻拉了下来,声音温淡,能听出些许不悦的痕迹,“红枣还在睡觉,闹出这么大动静,她醒了会哭。” 段子佩蹙着眉头,冷冷剜了江临一眼,松了手,压低了声音也压不住语气里的煞气,“只要我在这儿一天,你就别想再靠近她,滚!” 江临闻言,原想朝段子矜走去的脚步不知怎么就顿住了。 他波澜不兴地看了那个火冒三丈的男人一眼,黑眸里藏着某种高深莫测的内容。 他伸手擦了擦嘴角,又整理好西装和衬衫,对一旁的女人道:“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来接你吃晚饭。” 话音沉静,语气淡然。 尽管他什么都没表示,可就是这种没表示,却让段子佩品出了一丝这个男人完全没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的倨傲。 段子佩心里的火一下子又蹿了出来,但顾虑着二楼还在睡觉的孩子,他忍了又忍,最终道:“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 江临深邃的眸光落在他英俊的脸上,yīn森沉郁,温度极冷,偏偏嘴角却漾开淡而无痕的笑。 过了片刻,他才收回目光,温声道:“晚上见,悠悠。” 段子矜被他刚才那深不可测的笑容骇住,心里满满泛上几丝不祥的预感。 很快,她就知道这几丝不祥的预感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段子佩接了个电话,脸都黑成了锅底,“就这么点pì事,非要我去不可?” 对方也没怎么见过副董发火的样子,忙道:“事关公司的根基,只有领导层的人能做决定。” 段子佩额间跃动的青筋更加突出了,“米蓝呢?” “董事长现在联系不上,听说刚才被傅三爷的人接走了。”对方唯唯诺诺的,“副董,现在只能您代替董事局出面了,否则u家的股价跌成什么样都有可能。” ultramarine虽然形势大好,但毕竟刚刚起步,根基不稳。 最开始是因为唐季迟收购了他们最qiáng劲的对手公司蓝月影视,又得到了来自云城白总的助力,才能一路走得顺风顺水。 这两年里u家的股价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窜,是因为没有真正的竞争对手。独揽内地娱乐圈半边天的傅家不知怎么一直没有对他们下手,另外半边天归属云城白总,对这家后起之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刚才助理打电话来说,沉寂已久的傅家动手了。 而白檀,并没有出手帮忙。 想他云城白总,一介商人,当初肯帮忙全是看和唐季迟交情的份上。现在唐季迟结了婚,在英国定居,很少再回来。少了这么一个中间牵情的人,白檀对u家的照拂自然越来越少,实在没必要为了他们一家新露头的公司冒险和傅家对上。 一切都好似在情理之中,可问题就出在傅家为什么会突然动手上面。 段子矜一下子想到了江临离开前那个意味深长的淡笑。 阿青说,只要我在这儿一天,你就别想再靠近她。 所以他就想方设法把他支走? 甚至还让傅言把米蓝带走,为了bī阿青只能自己出面解决? 段子矜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寒,她不禁握住了茶几上佣人刚端来的热茶,这才觉得冷得紧缩的毛孔稍稍舒张了些。 她从来不知道江临的手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yīn损。 虽然一开始他也用她身边的人威胁过她,但那时候他针对的毕竟是唐季迟这个外人,而且唐季迟与他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也说不上是江临恃qiáng凌弱。 “悠悠。”段子佩挂了电话,看着坐在沙发上神sè淡漠的女人,沉声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我就在家里陪你,等红枣的事情解决了,我带你回美国。” 沙发上的女人闻声抬起头来,褐瞳里渐渐生出几丝安抚的笑意,静凉温婉,“没事啊,你去忙你的,公司的事更重要。” “悠悠,他这是想趁我不在纠缠你。” “我知道啊。”段子矜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手腕上的手环,漫不经心道,“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段子佩脸sè铁青,紧抿着chún角不说话。 “先不说公司是你用爷爷留给爸爸的遗产注资的、败光了你怎么对得起家里的长辈。光说你手底下几千名员工,还有刚刚走上演艺道路的艺人们,你作为副董事长,难道要置他们于不顾?”手环在她白皙的皓腕上“叮叮当当”地响着,她的声音像是深山里淙淙的泉水,清澈而沁凉。 “江临能做出这种事,自然是下了狠心的,如果你现在不顺着他的意思,接下来只会损失得越来越多,闹得越来越难收场。” 段子佩眉头紧锁,“那道我们就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今天只是用这件事bī你和他吃饭,下次要是用这件事bī你和他上-床呢?” 段子矜轻轻地笑,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动的茶叶,眼瞳宛若一块澄静的玉,透着从容冷艳,“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我会想办法。” 如果他到此收手,不再动她身边的人,那么大家相安无事,各生欢喜。 但如果江临真的为了得到她而做出任何一点伤害了米蓝和阿青的事情……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段子佩道:“只要你有银耳,他就不会拿你怎么样。” 段子矜听了这话,笑容蓦地一僵,“我不会为了跟他作对而利用我儿子,银耳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段子佩不过是随口一说,奈何当了母亲的人都敏感得可怕,他忙哄她:“是我考虑欠妥,别往心里去,嗯?” “好了,你去忙吧。”段子矜抬手在眉心揉了揉,“我白天可能要去医院看看孟夫人,记得让人帮我准备一份礼物。” “嗯。”段子佩看着她疲倦的样子,顿了顿,低声嘱咐道,“身体刚好就别太勉qiáng。” * 傍晚,当江临开车到了段宅门外时,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花园里逗弄着猫儿的女人。 穿过段宅大门的雕花栏杆,可以看到她身上穿着漂亮的长裙,像一朵花似的铺开在绿茵茵的草地上。 那张明艳的侧脸,怎么看都仿佛只有18岁的模样,不过年轻归年轻,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和妩媚,在她身上也是一点不差的。 夕阳的橙sè光晕笼罩在她身上,一时间,她的笑容烙在他眼底竟有些灼烫。 听到门外汽车发动机熄火的声音,段子矜不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她拍了拍手上零食的碎屑,用小指勾起包带,挂在肩上,撑着草地站起身。 她穿着坡跟的凉鞋,被草地里的硬石头绊了一下,身子刚晃了晃,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落在耳畔,“小心。” 那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惹得她有些不适,段子矜蹙了下眉,“谢谢。” 江临却没松手,只是垂眸望着她,她馥郁芳香的身子就贴在他的xiōng膛上,他没有温度的沉黑的眸里破天荒的蓄着淡笑,“专门换了件衣服,等我接你去吃饭?”




段子矜江临 第302章 除此以外,我在你身上没有任何期待
* “我说过很多次了,悠悠。”男人道,“唯独这件事,不可能。除此以外,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很抱歉,江临。”段子矜也和他一样平静,“你能给我的,我需要的,只有自由。除此以外,我在你身上没有任何期待。” 男人的手掌蓦地握紧了茶壶的把手,瓷片上隐约见了裂纹,他的声音还是波澜不起:“我去看看菜做好了没,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松开手,站起身出了门。 段子矜闭上了眼。 关上门后,寂静的楼道里,男人一动不动地靠在门上,耳朵里,脑子里,四面八方全都是她不留余地的话语—— 你能给我的,我需要的,只有自由。除此以外,我在你身上没有任何期待。 他低低地笑出声,心里扭曲的痛楚瞬间扩张到最大,撑开他心室的每一寸内壁,yīn沉沉的念头几乎淹没了理智。 男人伸手,重重一拳头砸在墙壁上,指缝间流了血,他却看也不看一眼,xiōng膛剧烈起伏了几下,黑白分明的眼眸很快被猩红的血sè占据。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药瓶,随意倒了几颗在手上,干嚼着咽下去。 几分钟后,感觉到情绪终于沉淀下来,他才到卫生间里冲了冲流血的手,又回到了包厢。 回来时,已经上了满桌子的菜,女人却趴在桌边,长长的卷发肆意垂落,白皙的脸颊添了几丝朦胧美,整个人却了无生气的,好像失去了知觉。 他心里一窒,好像被人狠狠碾碎了般,忙快步走上去扶起她的肩膀,语气都变了,“悠悠?” 女人被他粗bào地扳过着身子,疼得皱眉,睁着褐sè的眸子瞧着他。 他看着她明眸皓齿的模样,眼里浓墨般的慌张渐渐平息下来,被扼住气管无法呼吸的感觉也在消退,声音却还是僵硬的,“怎么趴在桌子上,不舒服?” “没有。”她道,“就是有点困,想回家睡觉。” 段子矜回答完才发现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男人阖了下眸子,未答。 如若不是他钳在她肩头的手力道过大,段子矜真的无法从他喜怒不形于sè的俊脸上发现什么端倪。 他却在下一秒钟放了手,语气是未能从巨大的紧绷中缓解过来的、竭力表现出的温和,“吃饭。” 一顿饭,两个人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段子矜以为他会没完没了地找些话题来和她说,就像早晨来借jī蛋那样,但是每当她看过去时,只能在男人俊漠如远山般的眉眼里瞧见冷漠的yīn郁,再无其他。 江临一直到吃完饭,手还是在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做过太多次这样的梦。 梦里她回来了,和他说话,陪他吃饭、逛街。 然后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离开他,甚至,死在他面前。 这几乎成了他心里的yīn影。 因为这两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提醒自己——她的死,是你造成的。 就这样在梦里得到她,失去她。 每日每夜的lún回,每日每夜的自我折磨。 直到jīng神都出了问题,他还是不愿意忘记。 江临知道自己病了,病得很严重,穆念慈已经把为他做心理辅导的频率从半个月一次提到了一周一次,他的床头、办公室,一切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摆满了氟西汀。对抗jīng神疾病的药物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性,他明知这样不好,却停不下来。 她就坐在他旁边,安静地吃着东西。 男人搁在膝盖上的手不禁又攥紧了。 她想离开他。 有时,他也想放过她。 可是这种念头往往持续不到一秒钟,就能被铺天盖地的抑郁和狂躁所淹没。 江临觉得自己可能走进了一条死路,又无法回头,只能用一双手,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不停地刨开前方的泥土瓦砾,遍体鳞伤的往前走。 * 吃完饭,把她送回家,他很快就开车走了。 段子矜有些莫名地望着那辆黑sè的轿车消失在夜sè中的背影。 刚要转头进屋,却发现家门口的另一侧停了一辆车,车窗是放下来的,男人一双冷清幽沉的凤眸直直地盯着她瞧。 段子矜愣了下,脸上很快露出落落大方的笑,“傅三公子,好久不见。” 傅言没理她,关上车窗,车子很快追着江临离开的方向而去。 段子矜更加莫名其妙了。 他大晚上守在她家门口,不是在等她,难道是在等江临? 可是他有什么必要亲自开车出来,守在这里等? 而且他要是有话和江临说,刚才江临把车停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傅言为什么不直接下车来找他说话? 他这副样子,好像并不是为了和江临说话……更像只是简简单单地跟着他,为了确定他的安全,或是确定他在哪里似的。 段子矜皱了下眉,屋里的佣人打开门正好看见她,忙道:“夫人,您回来啦!怎么不进来?” 她顺着女人凝眸沉思的方向看过去,街道上空无一人,不禁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吗,夫人?” 段子矜回过神,微微笑了笑,“没事,进去吧。” * 穆念慈被叫到江宅是深夜一点多。 她到的时候,傅言、商伯旸和邵玉城已经等在客厅里了,除了打电话叫他来的傅言坐在沙发上抽烟之外,另外两个男人都站着。 商伯旸气息冷峻凛冽,黑眸里如乌云密布,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但相比于邵玉城,他还稍微好一些,至少是站在原地不动的。而邵玉城,整个人急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见穆念慈推门而入,邵玉城赶紧就迎了上去,“你可算来了,快上去看看他。” “怎么回事?”穆念慈道,“这段时间不是有所好转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又受什么刺激了?” 傅言也掐灭了烟,凤眸中的光影明暗交错。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周围人纷纷震住。 “段悠回来了。” 商伯旸和邵玉城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发现了相同的不可思议。 邵玉城半天才喃喃道:“她不是两年前就难产身亡了吗?” “两年前是怎么回事谁也不清楚。”商伯旸冷着脸,寒声道,“毕竟,我们都没亲眼见过她的尸体。” “你是说医院的死亡证明作假了?”邵玉城想了想,更觉得奇怪,“可是谁有本事在大哥手底下做出这种事?” 傅言站起身来,淡淡接腔,嗓音却暗含着几抹沉郁,“两年前那个多事之秋,我们都疏忽了。” 那时候邵玉城忙着帮江临平息研究所里的乱子,伯旸一门心思稳定公司市场,而傅言的公司正遭到来自白家和ultramarine的双面夹击,他们都没太把关注点放在查证段悠是否真的去世了上面。 江临本人得知她的死讯更是方寸大乱,连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都做不到。 谁又能在那个节骨眼上想到段子佩竟然会用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手段把她带走? 邵玉城脸sè都变了,“傅三,当年不是你把段青放走的吗?你不知道段悠还活着?” 他成天找人跟着米蓝,段子佩离开当晚甚至亲自追到了机场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起这件事,傅言也不免攥紧了手,冷漠的脸上浮现出少见的烦躁。 商伯旸冷笑对邵玉城道:“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不知道傅言一遇上跟那姓米的女人有关的事情脑子里就缺根弦,连自己亲手打下来江山都二话不说拱手让人,他要是能在那女人面前长点儿脑子,我他妈还真对他刮目相看了。” 说完,他冷冷扫了惊愕不已的穆念慈一眼,“还在这儿站着?” 穆念慈回过神来,“我这就上去。” “等等。”傅言忽然叫住了她。 穆念慈站住了脚步,回头。 却见那个凉薄刻骨的男人眯眸盯着她,语气,远远不如平时那么果断,“段悠回来了,对他的病情是好是坏?” 穆念慈抿了下chún,客观而谨慎地回答:“这件事很不好说。虽然他的病是由他太太的死引起的,但谁都不能保证段悠人回来了,他的jīng神状态就能好转甚至痊愈,否则你们也没必要这么晚叫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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