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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01 你谈过恋爱吗?
* 午后的阳光静谧慵懒,透过樟树密密麻麻的枝叶,洒下一片璁珑的光斑。 男人穿着休闲西装,修长健硕的双腿很是优雅地迈着步伐,他看上去年纪不大,眉宇间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冷静。跟在年纪稍长的张教授身旁,两人竟不像是长辈与晚辈,更不似师生。 他一边听着对方的介绍,一边不动声sè地打量这座名扬四海的百年古校,a大。 a大作为一所理工名校,新学期伊始,工程物理系最有资历的老教授却年满七十退了休,临走前给校长举荐了一位后辈,说是他的“忘年交”,校长赶紧安排张教授来迎接。 张教授原本心想着怎么也得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却没想到是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的青年男人。 他们这得是忘了多少年的交情啊。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忍不住感慨,“想当年我二十四岁的时候,连博士都还没读下来。再看看你,都当上博导了。” 男人抿着chún没说话,虽然不热情,却不让人觉得失礼,反而有种淡淡的斯文与谦和。 “这整楼是学校的图书馆,顶楼是个报告厅……” “啪”的一声忽然传来,打断了张教授的话音,在安静的图书里显得格外刺耳。 张教授皱着眉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梳着马尾的女生扬起的手还没落下,她对面站着一个高她一头的男生,微微偏着头,被掌掴的那一侧脸红得厉害。 女生的脸迎着阳光,明艳而不可方物。 她单手抱着书,另一只手扇了对面男生一巴掌后,懒洋洋地取下耳朵上挂着的耳机,在手里转了两圈,漫声笑道:“贺学长,你是不是特别爱跟别人抢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算在这撒泼犯浑耍手段也没用,你看我吃不吃你那一套?” 被打的男生眼冒金星,半天才醒过闷来,脸sè铁青,“你什么意思?” 女生笑了笑,褐瞳深处却冰冷如霜降,“这都听不明白,你怎么考上a大的?” 见男生似有要动手的意思,女生先一步道:“怎么,不服气,想打回来?”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来,照着这儿打,让我看看你还能没下限到什么地步!” 旁边议论声愈发大了,男生忍着怒火,“我招你惹你了?” “哦。”女生的嘴角绽开干净明媚的笑意,如青雉的孩童,纯粹得耀眼,说话都带着一股傲慢劲儿,“你抢我座位了啊。” 不远处,男人的黑眸倒映着那张脸,眸光却没有温度,也没有波澜,甚至还有点隐隐的冷漠。 他转过头,正看到图书馆墙上的校训,不禁嘲弄般勾了勾chún,语气极淡地开腔,“a大果然校风优良。” 旁边张教授脸上一下就挂不住了,刚想解释什么,男人却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 他烦躁不悦地皱眉,再回头想去教训那女生时,她早已抱着书本离开了。 张教授拽住路过同学,“刚才那是哪个系的学生?” 同学看了一眼道:“工程物理系的呀,九月份刚入学的学妹,省实验高中保送进来的。” 工程物理本来就是a大最热门的学科之一,分数线高得匪夷所思,偏偏今年有两个奇才,不仅被学校保送,还超过录取分数线30分,以将近满分的成绩qiáng势进入了a大,一男一女,男的叫魏修远,女的…… 张教授仔细回忆了一下,便想起了她的入学履历上那个朗朗上口的名字—— 段悠。 不免叹息摇头,现在的孩子,学习好了,就被家长宠得无法无天,性格骄纵,目中无人。 段悠上了个选修课再回到寝室的时候,上铺的林小晓哭得像个泪人。 入学三个星期,光听她哭就听了两个星期。饶是段悠已经习惯,却还是皱了眉。 陈天娇一边化妆,一边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皱眉的女生,笑问:“听说你打了贺渣男一巴掌啊?” 段悠放下书本,“嗯”了一声,“他的三观需要重塑。” 陈天娇还是笑,刚画完眼线的眼睛都快弯成月牙了,“一巴掌就解气了?” 她瞥了眼上铺的林小晓,话却是对段悠说的,“你看那贺井阳把我们小晓欺负成什么样了,我要是你,就一脚踹了他的命根子。” 段悠翻开书,逐字逐句地看完了整页,才道:“今天穿裙子,不方便抬腿。” 宿舍里几个女生顿时笑开了,段悠合上书,在一片笑声中握住上铺的床栏,“小晓,想他就去找他,喜欢他就把他追回来。你成天坐在这哭有什么用?你和陆铭好了三年,能被贺井阳这点下三滥的手段拆散?” 林小晓啜咽了几下,红着眼睛像兔子般,讷讷道:“从来都是陆铭追我的……” “就是啊。”陈天娇合上化妆镜,“哪有女追男的?段悠,你说的容易,你能放下身段去追一个男生吗?” 段悠回头看她,“有什么不能的?女追男就是一层纱的距离,只要你豁得出去,什么样的男人追不到?” 林小晓吸了吸鼻子,“可是我不会啊……陆铭这个人本来性子就冷,他误会我和贺井阳以后,几乎都不和我说话了,我该怎么办?” 陈天娇轻笑着打趣,“你让段悠教你啊,看她说得这么带劲,估计也是一把好手。” 林小晓可怜巴巴地瞧着段悠,段悠脑子一热乎,就应承下来,“好,我教你。” “你谈过恋爱吗?”陈天娇质疑。 段悠,“……” “光说不练假把式。”陈天娇托腮望着她,眼里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苦涩,“你找个活的追追试试,就知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了。” 段悠被她说得一怔,“你要我追谁?” “本系的男生多一半都是书呆子,另一半又歪瓜裂枣的。以你的条件,光是成绩就不知道甩他们多少公里了,我看系里能配得上你的,也就是那个天才魏修远了。” 他?段悠想也不想就否定了。她本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对小晓同情归同情,犯不着为了她搭上自己的初恋。 这时候寝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人影还没看清,一股香水味就被风带了进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寝室长回来了。 她叫张艳,人如其名,打扮得也张扬艳丽。 段悠觉得,鲜衣怒马的年纪就应该这样肆意张扬,不过她的张扬,却总让人不太舒服。 “你们听说了吗?”张艳掐着尖锐的嗓音道,“咱们系来了个新教授,人长得那叫一个帅,比电视上那些明星都一点不差!而且他好有范啊,我刚才路过实验楼看到他穿着白大褂在激光实验室tiáo试设备,一转头,脸上就写了两个大字——禁欲。” “……” 她一回来,寝室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连林小晓都不哭了。 陈天娇一脸似笑非笑,“激光实验室在五楼,今天又没有物理课,你是怎么‘路过’的?” 段悠亦是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正在尴尬时,有人敲门,“段同学在吗?” “在。”段悠绕过满脸通红的张艳走到门口,门外有个女生递来一封信就走了。 段悠蹙眉望着信封上笨拙又恶俗的大红sè桃心,关上门就顺手把信扔进了垃圾桶里。 “怎么,又有情书?”陈天娇凑到她旁边,“我说你啊,长得漂亮学习又好,日子就是过得太顺风顺水了。一般男生只要你看一眼,他们立马排着队请你吃饭,你哪能体会我和小晓这种平庸女孩的青涩爱情啊。” “切。”一声不屑的嗤笑,张艳早看这个陈天娇不顺眼了,因此她说什么,她都习惯性要顶回一句,“你都说了是一般男生,有本事你让她去追魏修远啊,你看人家上不上当!” 陈天娇不甘示弱,“追就追,追到了你请全宿舍吃饭吗?” 段悠默默看了她们二人片刻,淡声吐出三个字:“我不去。” 张艳冷笑,“不敢了吧?” 段悠懒得解释,倒是陈天娇冷哼,“有什么不敢的?别说是区区一个魏修远,就算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禁欲的教授,我们悠悠照样手到擒来!” 段悠拧眉,语气沉了沉,“娇娇。” 张艳见状讽刺道:“陈天娇你省省吧,瞧你把她段悠夸得跟朵花似的,她现在还不是一下一下打你的脸。” 眼看着陈天娇的表情僵硬了下,段悠忽然就有点火了,“你别在这挑拨离间。” “那你去啊。”张艳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yīn阳怪气道,“给你家娇娇也长长脸。” 段悠心里的火越冒越大,目光扫过脸sè苍白的陈天娇,最后冷睨着张艳,“去就去。”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03 会出人命
*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陈天娇柳眉一竖,顺手将手中的圆珠笔摔在了桌面上,“江教授,确实是段悠迟到在先,可是你体罚学生难道就没错了?” 男人俊漠的眉峰动也不动一下,倒是一双沉黑如玉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从容不迫道:“据我所知,学校每天晨练三圈,体育课热身五圈,下课前也要跑上五圈。一个身体健康的学生每天可以接受的运动量是教育局明文规定的。我让她跑十圈如果算是体罚,你不如直接到教导处去反映一下这个问题。” 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淡,淡到听不出什么起伏波澜,却莫名像座巍峨高山,压在众人心上。 段悠紧紧攥着书包带,在所有同学各式各样的注视下,羞耻感成倍翻涌。 江临就这么看了陈天娇几秒钟,似是给她继续开口辩驳的机会,见她不开口,才又道:“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明确一点,扰乱课堂也是违纪,念在你是初犯,出去跑五圈。” 台下尽是一片吸气声。 所有人都在暗暗思忖,这位新来的江教授可真是铁面无私。 陈天娇没想到自己帮朋友出头也要被惩罚,当男人沉冷的声线穿过她的耳膜时,她脸sè顿时有些难看。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忽然扬起一道嗓音:“娇娇,你坐下。” 逆光而立的女生将书包重新拎在肩上,微扬下颔对着不远处讲台上的男人,“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十五圈,我一个人跑。” 变故横生,众同学又同时向那边投去目光,只见女孩的脸蛋娇艳明媚,眼角眉梢皆带着不肯低头的倔qiáng,还有深镌入骨的骄傲。 陈天娇震惊道:“段悠你是不是疯了?”她快步走下阶梯座位走到她身边,“十五圈、六千米,脑子进水了你?五圈就五圈,我又不是没长腿,我自己能跑!” 身后的男人忽然开了腔,声音是无法撼动的冷漠,“让她去。” 陈天娇蓦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讲台上的男人。 段悠亦是看过去,正对上男人深沉如泽的眼神,她心里的无名火又往上蹿了蹿,“去就去!” “悠悠你……”陈天娇还没来得及拉住她的手,女孩就已经甩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她怔了两秒,狠狠剜了男人一眼,走回座位“乒乒乓乓”地开始收拾东西,以闹出的动静来表达心中的抗议,收拾完,拎着书包就要离开。 男人站在讲台上,眉宇间是一派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沉稳淡漠,眸子追随着女生的身影,淡淡提醒道:“她已经替你了跑五圈,现在如果你走出这间教室,就要再加十圈。” 陈天娇的脚步停在原地,她咬着牙看向男人,江临坦然回望。 家里从小教育他做男人除了要有气魄还要有风度,所以他一向不屑对女人耍狠,但这不代表他拿自己的学生没办法。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是独生子女,心高气傲,不给她们点教训,她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纪律。 陈天娇冷笑一声,将书包往上提了提,一脚迈出教室大门,往cào场走去。 身后林小晓见状,咬牙再咬牙,安安静静地收拾好了东西,颤抖着站起身来,“报、报告教授,我……我也陪她们出去跑圈……” 男人目送她们离开,俊脸面无表情到了极致,伸手从粉笔盒里重新抽出一根粉笔。 他的脚边,散落着已经被他捏碎的笔头和白sè碎屑。 …… 回到教职员办公室,cào场上有人被罚跑圈的事已经在系里传开了,张老端着茶杯走到江临的办公桌面前,“江教授,听说你罚了系里的学生?” 男人闻言眸光一深,“她迟到了。” 张老一哂,“大学么,迟个到不至于的,你习惯习惯就好了。这么罚下去,你自己累心,学生里也怨声载道的。”他停了停,意味深长道,“小江啊,以后评职称需要群众基础……你明白我的意思,更何况我听说被你罚的学生成绩挺好的。” 江临不咸不淡地抬眸看着他,“段悠目无尊长,不服从纪律,仅仅因为在图书馆占的座位被抢了,就扇同学巴掌。如果这样还不罚她,以后班风难正。” 张老静默片刻,忽然想起江临到学校参观时,图书馆里发生的那一幕。 原来,是那个学生…… 江临确实没想在带班上课的第一天就对学生施以严惩,只不过他看清女孩高傲又倔qiáng的脸后,忽然心里就起了些教训的念头。 这种念头来得太过自然,催使他哪怕动用不公平的手段,也想看到她对他低头的样子。 就在他准备开始写下节课的教案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名学生,左顾右盼,最终视线定在办公室里的某个女人身上,气喘吁吁道:“冯校医,您怎么不在医务室啊?那边刚送来一名女生,跑步的时候昏倒了,您快跟我去一趟……” 女人一听,忙放下手里的早餐,喝了口茶,“我这就去。” 坐的不远的男人从教案中抬起头来,眉峰紧紧拧着,半晌,也站起了身。 * 透过医务室的玻璃窗,江临一眼就看到洁白的床单上两条裹着牛仔裤的腿,女生的上半身被明黄sè的床帘遮挡住了,校医正游走在床边,用听诊器在她身上来来回回。 过了片刻,冯校医拿起床头的病历,不悦蹙眉,“她有心脏病,为什么还让她去跑步?” 旁边的学生回答:“我们也不清楚为什么,她不是我们班的。” “我先给她做紧急处理,你马上联系医院,这要是闹不好,会出人命。” 学生一听也吓得不轻,“好、好的……” 门外的男人听到“会出人命”四个字,神sè顷刻间僵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紧了,紧到他无法呼吸。 他眼前浮现的,是几个月前那道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他就坐在车里亲眼看着,想伸手去拉开车门,却被身旁的、他一直称作“父亲”的男人按在座椅上,连动都动不了。 这几个月来,他每每闭上眼,都会看到那血淋淋的场景,像野兽的利爪,撕扯着他的心。 至亲至爱死于非命,那个男人却若无其事地娶了另一个女人,将她整成他母亲的样子,粉饰太平,好像全世界只有他自己觉得他母亲死了,好像全世界只有他自己记得,他母亲存在过。 猝不及防地,门被男人用力推开,他疾步走到床边,冯校医只觉眼前一阵凌厉的风划过,紧接着高大挺拔的男人就已经立在了她面前。 他站在床边,伸出手,刚刚抓上那明黄sè的帘子,却突然又怯了。 他想起早晨女孩喘着气解释说,抱歉,教授,今天情况比较特殊,我保证下次…… 下次。 江临闭了闭眼,如果还能有下次。 他为什么不肯听她解释? 为什么陈天娇念在初犯只被罚了五圈,而他却因为图书馆里的所见,而故意重重罚了她十圈? 她又为什么逞qiáng倔qiáng,不仅担下十圈的处罚,还替朋友挺身而出? 再想起那娇艳无双的脸庞,江临竟然觉得那时刺眼的一切,此刻渐渐刺进了心房。 如果她死了。 那就是被你害死的。 被你的自以为是害死的。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可你害死的,必然也是别人的至亲至爱。 你和那个让你痛恨又不耻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江教授,您有什么事吗?”冯校医从怔愣中找回思绪,看着眼前英俊非凡的男人,“请您先让一下,病人现在情况有点危险,我要给她做应急处理。” 江临神sè一晃,脚步退开些许,还没看清女孩的脸,就听冯校医扬声对门外路过的几人道:“你们几个,去把紧急通道疏通一下。” 门外路过的三个女生同时停下脚步,其中长得最漂亮的女孩最先反应过来,将手里的可乐瓶往垃圾桶里一扔,“是出什么事了吗,冯校医?” 男人听到这道嗓音,身躯忽然一震,他僵硬地回过头,只见门外的面容标致身材纤细的女生正紧张地望着冯校医,额头上细细密密全是汗,脸颊也在剧烈运动后显得有些过分的红。 不知是阳光正好,还是因为她刚刚跑过步,整张明媚的脸比早晨逆光看上去颜sè更加鲜艳浓烈。 段悠?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04 昨天的伶牙俐齿哪去了?
* 江临怔了怔,漆黑的眸光很快落在了段悠腿上,她也穿着差不多颜sè的牛仔裤。 他掀开那明黄sè的帘子,很快看清了病床上那张陌生的脸。 不是她。 段悠三两句问清了状况后,赶紧和林小晓、陈天娇一起,将楼道和电梯都疏通了,自始至终都没腾出时间来注意医务室里多出来的男人。 直到那位病重的同学成功被救护车拉走,她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跑来跑去的,腿都有点软了,索性扶着墙就近走回医务室里,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 冰凉的水花在脸上铺开,她紧绷的神经都舒缓下来。 擦干脸上的水再睁开眼,不期然却在镜子里对上身后的男人投来的深邃的目光。 他的眼神像无底的古井,漆黑幽暗,而她的脸就倒影在那口古井之中,成了水面上唯一的波光。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着,段悠的心跳蓦地漏掉了一拍,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 但她很快回过头来,眼皮一翻,皱着眉头就要离开,她和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真没什么好说的,连打个招呼都懒得。 “段悠。”男人淡淡开了口,离近了听,他的嗓音更加低沉磁性。 段悠又翻了个白眼,跑完六千米腰酸腿疼的,她现在看到这个男人就冒火,“有何贵干,江教授?” 她不屑一顾的态度让男人蹙了下眉,语气亦是威严起来,“你的六千米跑完了?” 段悠深吸了一口气,才堪堪压下心里越来越多的不耐烦,“跑完了。” “没有偷工减料?” 段悠撇了下嘴角,冷讽道:“教授,并不是每个长跑完的人都应该躺在病床上。我身体素质是全a,你要是打算照着累死的标准来罚我,那还得加把劲。” 说完,她将墙角的书包拎起来背在肩上,“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这话根本不是在和男人商量,说完就直接闪人。医务室里只剩下江临一个人,凝视着她的背影,眉峰间的沟壑愈发深刻。 * 三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刚打开门就听见张艳yīn阳怪气的笑声:“段悠,你今天战果丰硕啊。” 宿舍里四个人,就只有张艳没挨罚,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扇着扇子,优哉游哉地盯着她们三个狼狈的样子,又是莞尔,“我敢打赌,今天在座三十几个同学里,江教授记得最深的就是你段悠的名字。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在他面前刷足了存在感。” 段悠现在听见“江教授”这三个字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眉头忍不住跳了又跳。 张艳等了好半天不见她开口,干脆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很近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我劝你还是让陈天娇准备好给我公开道歉吧。”
上课第一天就把教授给得罪了,照这样下去,她们必输无疑。 段悠眼皮也没抬,顺手把桌子上的橘子扔向张艳,“吃你的东西,把嘴闭上,还有十四天。” 还有十四天。 段悠揉了揉发痛的腿,暗自咬牙。 总要先给他留个好印象。 第二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到教室占了前排座位,暗忖绝对不能让那个死教授挑出什么毛病来。 不得不说,他罚跑的措施确实达到了杀一儆百的效果,第二天班上四十五名同学全员到齐。 当那个身姿颀长,眉眼清俊的男人从教室外面步履从容地走进来时,段悠放下手中的书本,向他投去一个相当傲慢的眼神。 如石沉大海,她傲慢挑衅的眼神被他纳入深不可测的眸里,却没能激起什么浪花,男人的表情依旧寡淡,只不冷不热地环视过四周,道:“我昨天说过,上课必须带工具书。带了的同学把书摆在桌面上,没带的全部起立。” 大家显然都是有备而来,纷纷将工具书摆在了桌子上,段悠二话不说也将手探进书包,依次翻出了笔记本,笔袋,课本,就连她上课开小差看的杂志都摸到了,却怎么也不见她放在书包里的那本工具书。 她脸sè一僵,心顿时慌了,忙把书包倒过来,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落在桌面上,唯独没有他要的那本工具书。 段悠坐在第一排,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就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将她的窘态一览无余,俊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她就在他冷冰冰的视线里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所有同学都望着她,用一种近似于肃然起敬的、钦佩的目光。 全班只有她一个人站着。 男人冷清地笑出了声,笑意停留在chún畔,未达眼底,“又是你。” 段悠在他有点嘲弄的语气里,脑子里一团乱,她明明记得昨天早晨出门前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昨天她又没上过课,书包怎么带到班里就怎么拿回宿舍,今天早晨照样原封不动地带到这里来的! 昨天,昨天…… 难道是那时候! 段悠的脸“唰”的白了,抬头,正对上男人的黑眸。 不能说他眼里有什么显而易见的情绪,可就在这种冷淡而平静的鉴照下,段悠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方才她看他的眼神有多傲慢多不可一世,此刻她就有多无地自容。 “怎么。”男人静静开了口,“今天的情况也比较特殊?” 段悠觉得她如果点头说“是”,会换来更多的讽刺。 连陈天娇都不知道该如何替她辩解了。 第一天迟到是初犯,紧接着第二天就不带工具书,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跟教授挑衅。 尤其是江临刚进门的时候段悠朝他投过去的那个眼神,明晃晃的就是在说“我看你今天还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当然,此刻回想起来,那个眼神也可以解读为,我就不带书,看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段同学。”江临站在讲台上,略略低眸瞧着女孩时而涨红时而发白的脸,“你一次次不把学校的规矩、老师的训导放在眼里,是仗着自己成绩好,所以肆无忌惮地破坏班里的学习风气,嗯?” 台下响起了不怎么友好的笑声,段悠的眼眶都有点红了,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冷声道:“我没有。” “那你自己说说,你的品行配不配得上你的成绩。” 段悠的瞳孔蓦地一缩。 他的每个字如同钢钉刺入她的血骨,把她数年来的骄傲全部刺穿。 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质疑和批评。 一瞬间居然有点无法呼吸的感觉,段悠怔然看着他,褐sè的眸子里扬起凉凉的雾,像是蜡烛燃成的灰烬。 江临被她这样的目光盯着,心里竟然有些烦躁,他的眉心跃出筋脉,紧拧着双眉道:“全班只有你一个人不遵守纪律,今天我罚你,你有怨言吗?” “没有。”段悠回答得很快,说完这两个字后就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地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走下座位,“我去跑圈。” 男人意外地动了动眉峰,眸光亦是寸寸沉暗。 段悠熹微的晨光往外走去,身后所有人都默默看着她,各式各样的目光都有。 她只觉得那是热辣辣的嘲讽,一道一道鞭打在她心上,伤口迅速溃烂,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可是她的背挺得很直,一如她来时那样,骄傲地离开。 背后的男人盯着她的双腿,隐约觉得她的步伐有些奇怪。 * 四百米的cào场上,除了晨练和第一节课上体育的学生外,有那么一道纤瘦的身影在慢慢跑着,一圈一圈,像是怎么也到不了尽头。 她一边跑,一边觉得风动发丝,吹进了她的眼睛里,牵出几滴泪,还没晕湿脸庞就又被风吹干。 日头越来越烈,第一节课下课了,cào场上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她还在跑。 视线里赭红sè的跑道和刺眼的阳光做着抗争,最终,所有的颜sè都被那片茫茫的白光所取代。 紧跟着,她眼前一黑,腿一软,就这么跪在了跑道上。 她jīng疲力尽地倒下之前,一双有力的臂膀却及时捞住她向前倾倒的身子,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段悠睁不开眼,只能模糊地看见男人倨傲的下颔,略带薄怒的嗓音落了下来。 “什么都不解释只知道闷着头跑,昨天的伶牙俐齿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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