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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17 他不累,我都替他累
* 段悠被他一句话说得怔住,一股莫名的情绪猛地扑进了她的xiōng腔,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动了动发白的嘴chún,只能糯糯地应着,“是,我确实说过,可是……” “可是你说的话,又有几句是真的?”江临收起chún梢的薄笑,刹那间整个人看上去竟也苍冽凌厉,如魏巍寒松,每一根松针都扎进了段悠心里,“看别人被你耍的团团转,心里很痛快吧?” 段悠身体还没有痊愈,脑子里昏沉沉的一片,听他这样说,更是不知所措。 但她到底是骄傲的人,很快拾掇好如泄洪般崩塌的情绪,掐着手心b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顿地问他:“江教授,你已经不止一次说这样的话来侮辱我。段悠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能给你留下这种印象,你告诉我,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江临微微眯了下眸子,嘲弄又危险的暗芒从黑眸里迸射出来,“你做了什么事情,你来问我?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清楚,你段悠也该心知肚明。” 段悠顿住,一时无言。 在他那般yīn沉而笃定的目光之下,她竟开始怀疑自己了。 如果不是她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又怎么会这么坚信是她的错? 难道她真的做过什么? 见她微微沉思的模样,江临只当她是无可辩驳,只是冷声道:“赵老看在你成绩好的份上有心栽培你,但是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非你不可的。” 段悠听到他这样说,原本前一刻还有些悲怆的心情瞬间变成了惊怒,她话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是在chún齿间反复碾压数遍才挤出来的,“江临,我可是省物理竞赛前三名,错过我这么优秀的学生,你会后悔!” 江临仿佛没听见她这句话,只吐出两个字:“出去。” 若非她胡搅蛮缠,他本来打算不再追究那晚在剧院门口听到的事。 可是他实在忘不了那时他的心情。 心脏被扯得生生发疼的感觉。 笑自己愚昧无知的感觉。 江临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根种在他心里的。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她扬手教训贺井阳的时候,那满脸不容进犯的高傲与明媚。 或许是第二天她不怕得罪她而为自己、为朋友据理力争,最后在无可转圜之时又替朋友担下处罚的义气与爽快。 或许是在医务室里,他以为犯了心脏病的是她,一瞬仿佛被人击中了后脑;或许是在实验室里,她明明被他恶语相向,却还推开他自己被那机器喷得满身wū垢;又或许,是后来在林荫路上她轻霭温柔地和老太太说话,每天拿出让他眼前一亮的习题解法,最后在围棋教室里那一局激起他满腔斗志的一局…… 明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却发生过这么多事。 到底是回忆太多,还是因为点点滴滴,他都放进了心里? 她总能在他觉得她不过如此的时候给他莫大的惊喜。 可段悠,你又怎知道,细枝末节,最是容易深缠入骨,牵动血脉。 不管是母亲在世的时候,还是母亲死后,江临向来是严于律己,睿智又冷静的人。 可是那晚在剧院外,听到张艳和陈天娇的争吵,本该转头就走的他,却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 为什么? 为了等她出言否定吧,江临。因为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所以你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想听她一句辩驳。 只要她说,你就信。 可对方一句“愿赌服输”,确确实实证明了这令他悸动的接近和邀约,只是一场jīng心策划的赌局。先前她所做的种种,只是为了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那时他怒火攻心,甚至想上前掐死她。 但是,他已经够难看了,若让她知道那天他去过,岂非正让她得意? 让她知道他为了她一声“欠你的尊重”而临时改变主意,推掉同事的聚会而跑到剧场里,有花掉自己当时仅有的一笔钱买了两张vip的连座套票,岂非正中她下怀? 有些人的心是硬的,无法轻易撼动。然,一旦撼动,就势必如同玉山之将崩,砸得人遍体鳞伤,不死不休。 这世界上心机深重的人太多,她亦是给他上了一课。 也是,连他父亲和他母亲二十多年鹣鲽情深的感情,到最后母亲死时父亲都能为了顾全大局视而不见,她又是他的谁?有什么义务对他掏心掏肺? yòu稚女孩的可笑的赌局。 怪他傻,差点深陷其中,看不分明。 段悠攥了攥拳,挺直了脊背,转头离开之前忍着发红的眼眶没让泪水落下来。 有什么可难过的,不就是一个参赛名额? 她对输赢执念虽然有,却绝对大不到委屈得想哭的程度。 那她到底是在难过什么。 推开办公室门时,她抬眼却先看到了一个女人,绸子面料的深sèa字长裙,长袖衬衫的收腰样式,印花有一点复古的味道,给人感觉是个很典雅知性的女人。她认得她,隔壁班的导员,纪可岚,上学时听说也是个高材生,才毕业不久就被聘进了这所百年老校。 段悠不知道她在门口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但她现在浑身疲惫,情绪又过于绷紧,整个人都变得非常敏感,一眼就看出纪可岚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她抿了下chún,还是问候道:“纪老师。” 纪可岚敛起眸中的神sè,换成温脉的笑意,“你好。”
她的目光在段悠苍白的脸蛋上游离片刻,皱眉道:“你没什么事吧?看你脸sè不太对劲……我送你去医务室?” 段悠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纪可岚又瞥了办公室里俊容沉鹜的男人,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男人,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脸上那张风轻云淡、疏冷清隽的面具崩裂的样子,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yīn云似的,那浓稠蚀骨的戾气和冷冽仿佛就从他身体里不断压进空气,让人不寒而栗。 饶是脾气再大的老师,也不该跟学生生气生到这个份上。 更何况,江临又非寻常人,他比别人都沉稳内敛,应该更懂得如何克制。 这样子,竟像是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住了。 纪可岚可不认为他是因为学习上的事和段悠发火,可是听他们刚才的争执,似乎就是因为那一个名额而起。 她皱了皱眉,忽然福灵心至,想到了另一件事。 几番斟酌,她还是走进去放下了文件夹和教案,几步追到门口,段悠还没走远就听到她说:“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身体要紧,万一出什么毛病了,连学习都得耽误。” 段悠的手撑在墙上,闻言嘴角浮出一丝少有的苦笑。 原本她输了三天液,烧都退得差不多了,可偏偏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现在她的脸sè看上去很憔悴吗?那也是因为心里堵得慌,又不是像感冒发烧吃个药打打针就好了的毛病。 只是她还来不及拒绝,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冷漠yīn寒的声音:“她不愿意去就别管她!巴不得多病几天把学习耽误了,反正她段悠是系里成绩数一数二的学生,再不济也有学长愿意给她答疑解惑,你搀和什么!” 纪可岚被男人蓦然而至的训斥吓得心惊胆战,缓一缓后,又觉得无比尴尬。 这本来就不是她的学生,她不过是看她的情况有些糟糕,于心不忍想送到冯校医那里看看,没想到却连江临都一并得罪了。 “江教授,我知道你正在气头上。”纪可岚无奈劝道,“但是学生的身体最重要,不管她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看在她叫你一声教授的份上,你就劝劝她,让她去医务室看个病吧。” “不用了,纪老师。”江临还没答话,那面容蜡白如纸的女生却淡淡开了口,眉眼间弥漫着清清冷冷的雾气,连嘴角挑起的笑意都说不出的傲慢,“真正巴不得我多病几天的应该是江教授才对,少看见我一会儿,就少让他糟心一会儿。省得让他每天看见我这个空有成绩、品行低劣的学生,又要费尽心思地奚落,又要想法设法罚得我心服口服。” 段悠说着,自己喘了口气,尾音愈发气息不继,语气却愈发凉薄带笑,“他不累,我都替他累。” 男人闻言,眸光猛地一沉。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19 理科生的死心眼
* 说完这句话,纪可岚自己先愣在了原地。 因为看到了男人眼里的沉鹜和yīn翳。 对于一个喜怒不形于sè的男人来说,心情要差到什么地步,才能将眼底山雨欲来、乌云压顶的凌厉呈现给外人看。 纪可岚循着男人的目光望向空无一人的楼梯处。 从他出门到她接到校长办公室电话追过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这是怎么了? 怔然间,身旁的男人却已然收回视线,“知道了,谢谢。” * 段悠颇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却遇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丫头。”慈爱的嗓音从她面前传来,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半个月前被她扶起来送回家的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段悠怔了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走到了学校北门附近,而面前的老人手里拎着买菜的篮子,正从外面超市回来。 她一惊,眼泪是早就不流了,可红肿的眼眶还在,这时候说“没事”,怎么听都是一股敷衍之意。 段悠迟疑着,老太太却道:“去我家坐坐吧。” 她刚想婉拒,老太太便说:“我今天买的东西太多了,自己拿不动,你不帮帮我?” 段悠低头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篮子,颇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好伸手接过,“我送您回去。” 老太太这才笑眯眯地应了。 路上她很沉默,老太太不止一次打量她,最后才开口问:“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段悠不愿意把少女怀春时那些愁肠百结的矫情之词讲给长辈听,只好避重就轻道:“学业上的事。” 倒也不算欺骗,今天的争吵,本来就是由参赛名额引起的。 “不介意给我讲讲吧?” 段悠失笑,长话短说,只说自己不够优秀,被新来的教授从既定的人选上换了下来。 老太太顺口一问:“哪个系的?” 段悠道:“物理系的。” 老太太扬眉,似有些不能置信,很快却又笑了,“这么俊俏的女孩子,怎么成天和那群书呆子一起玩?” 段悠笑了笑,说起这事,她自己也不懂,不过兴趣使然罢了。 将她送到家,老太太招呼她进去坐坐,段悠还是拒绝了。老太太笑骂,“你这丫头,还真是有理科生的死心眼。” 跟她家老头一样一样的。 “也罢,见过这么多次,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老太太说完,见段悠面sè犹豫,眯了下眼睛,给了一剂猛药,“人不留下,留个名总可以吧?” 段悠忙笑着将自己的名字报了上去,又哄了老人家半天,说自己最近课业繁忙实在脱不开身,放了假一定来拜访,老太太这才放了人。 关上门以后,书房那处走出来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我刚才听见门口有人说话,谁来了?” 老太太看着脚下的菜篮子,不答反问:“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你们系里有个你想栽培的学生,还是个女学生,是不是?” 老人不意她突然问起这事,清癯的脸上眸光深霭,“怎么说突然起这个?” 老太太拎起菜篮子走进厨房,含笑的声音从隔开客厅与厨房的门帘里传出来,“是叫段悠?” 老人彻底怔住。 * 回到宿舍后,段悠又一头扎进床铺里,陈天娇放下手机坐到她身边,面露担心之sè,替她盖好被子,嘴里却不饶人道:“看你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出息!不就是个比赛吗?请我们去我们还不乐意呢!” 段悠埋在枕头里的脸稍稍抬起些,确实像只拉耸着耳朵的小动物,一点平时嚣张的气焰都没有。 林小晓暗觉不对劲,合上书凑到床边,“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段悠无力地摇头,“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二人齐声问。 “我喜欢上江临了。”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旁边二人具是一愣,段悠就在这片沉默中,脸如火烧。 平日里叫惯了江教授,段悠刚说到“江临”二字时,林小晓和陈天娇都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几秒钟后,女生宿舍离传出了一声尖叫:“你——说——什——么!” 段悠重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装起了鸵鸟,心里却像有人在擂鼓一样,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林小晓亦是瞠目结舌了半天,“刚才是不是江教授要取消你的参赛资格然后你去找他理论了?是我走错片场了还是你们按了快进?我怎么觉得……我有点跟不上进度……” 陈天娇把床上装鸵鸟的人一把揪了出来,“坦白从宽!” 看着段悠脸上火烧云一样的颜sè,林小晓蓦然想起她今天下午输完液回到宿舍之后问过她的关于“喜欢”的问题。 所以,那时候她话里说的那个人是江教授? 年轻的女孩心总是很大,哪怕今天江临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来伤她,她还是觉得那股酸酸甜甜的心情很快就把他难听的断论从她脑海中挤了出去。 段悠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喜欢就放手去追,这亦是她曾经对林小晓说过的话。 而且就像娇娇说的,江临对待其他女生的情书都是直接一撕了事,可收到她的邀约时,他好歹还给了她两次机会。 段悠咬着chún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忽然跳下床,打开了衣柜,试起衣服来了。 她本就长得大方漂亮,身材又不像大多女孩那么小鸟依人,而是高挑纤细,跟在他身边,比例正好。 喜欢真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段悠想,既能让她心里充满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的勇气,又能让她在各种各样细小的时刻心酸自卑,总怕自己还不够好,配不上人家。 陈天娇就这么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忙活,忽然问:“难道是因为江教授答应把参赛资格还给你,所以你才觉得自己喜欢上他的?” 段悠试衣服的手顿了顿,随后漫不经心地答:“没有,我去找他,他把我骂了一顿。” 陈天娇,“……” 林小晓,“……”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发现一些不可思议,一些无可奈何。 “你烧糊涂了?” 段悠瞪了陈天娇一眼,“你才烧糊涂了。” 她说着,又从衣柜里找了条裙子出来,慢条斯理道:“学习上的事情和感情上的事情无关,我喜欢他,和我是否参加比赛是两码事。虽然他这个决定让我很伤心,但是我也从伤心里想通了一些事。” 比如,她究竟为什么伤心。 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否定了她。 更多是因为,否定她的人,是他。 段悠蹲在楼道里掉眼泪的时候曾经给自己假设过,如果是别的教授决定换掉她,她会不会有这么难过? 答案很明显,会不甘心,不会难过。 因为否定她的人是江临,所以她又痛又怒,又想证明她自己不输那个魏修远。 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她一生注定不会为任何人动心了。 不知是因为吃了冯校医开的药,还是因为她心里雀跃的感情终于有了着落,第二天段悠就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教室里。 那一天,却是一贯标榜准时的江教授迟了到。 台下的学生议论纷纷,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十分钟后,那个清隽如玉的男人黑着脸走了进来。 段悠看着他,曾经心意不算明朗的时候,只觉得每次见到他时会有些异样的感觉,可终于说服自己接受这份喜欢的以后,他的步伐就好似踏在她心上,每一下都催着她的心不断跳跃震颤。 这心跳加速的感觉,其实还不赖,只是一想起昨天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段悠又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 两股心情交织在一起,她僵硬得像个木偶似的坐在那里。 陈天娇和林小晓从侧面打量着她,见段悠看似面无表情的,脸颊上却染着薄薄的绯红,二人相视一眼,无声笑了。 男人站在讲台上,把手里的教案放下,深眸扫视过班里众人,薄chún翕动,说了一句:“首先给大家道个歉,刚才系里开了个紧急会议。其次就是会议的内容,有关于这次竞赛。” 他的嗓音里沉静却带着一股不可逆的力道,台下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江临似有若无地瞥了第一排一眼,脸sè在无形中变得更难看了。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20 那这次又是什么目的?
* 段悠听到他的话,僵硬的表情绷得更紧,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圆珠笔 心上好像悬了一把剑,随时有可能掉下来刺穿心脏。 她低下头,因而错过了台上男人幽深的视线,和他眉眼间毕露的冷厉锋芒。 明明不该在意,可她却很怕他在这时当着全班的面说出,他决定将段悠的参赛资格收回。 谁知男人沉着嗓音却说出了令众人震惊的话,“系里临时决定,今年的名额不再由老师指定,改为自愿报名,在系里先举办一次小规模模拟比赛,评委由系里所有导师和教授担任。最后的胜利者,才有资格参赛。” 一片哗然。 最后一排的魏修远却微微拧紧了眉头,眸光逐渐变深,而深处,凝聚起一片yīn沉。 惊讶过后,台下的同学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大家都是大一的学生,对学校曾经的规矩不甚了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比赛名额在赵老教授还在时就内定给了段悠。 一开始自然有人不服气,毕竟a大物理系藏龙卧虎,个个都是不简单的人物,别看林小晓平时糊里糊涂,专业课上也是门门全优。这样一群从小优秀到大的高材生凑在一起,怎么可能接受教授内定别人? 可他们就算再不服气,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赵老教授不仅是学校里资历最老的教授,还是科学界的泰斗。 这帮大人物也许是平时在研究所里搞多了那些玄乎其玄的实验,性格都变得喜怒无常起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喜欢说天才都是怪胎。 他们除了在学校授课外,私下里也会收一些徒弟,不过这就要看他们能否看上眼了。 很显然,段悠这个学生,他是看得上眼的。 不过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皆愣的时候,段悠也愣着,手里的笔更是“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在有些微微喧哗的教室里,还是清晰得过分。 因为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看着她,目光里有看好戏般的笑意,也有不屑的嘲讽。 段悠机械地弯下腰,捡回自己的笔,半晌,嘴角缓缓、缓缓地扬了起来。 不明真相的人在看她的笑话,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是一个机会,一次让她在他面前翻身、证明自己的机会。 不,不是只有她自己明白。 很显然的,台上那个男人也明白。 她这才静下心来好好打量他此刻的神sè。 眉眼深沉,波澜不惊,这着一种远远超过年龄的沉着,离着很远,也能让人感觉到一股重逾千斤的压迫感迎面袭来。 这可不是什么……高兴的表现呢。 段悠转着手里的笔,低下头不再去看他,也没听他继续和同学们说了什么,一个人兀自陷入沉思。 看他的样子也知道,这个决定并不是他支持的,只是系里开会这样决定,他不得不服从罢了。 虽然不知道系里的众位教授怎么会突然做了这样的决定,但这对段悠而言,真是一场及时雨。 莫名的,连心情都雨过天晴了。 这一节课过得很快,她整个人都像在天上飘着似的,下了课大家都走了,小晓站在门口要等段悠一起出来,陈天娇不由分说就把她拉走了,还冲着屋里慢条斯理收拾东西的女生挤了挤眼睛,目光暧昧极了。 段悠脸上一红,背着包走到了男人面前。 她今天穿了一条过膝的连衣裙,样式简单,绣纹却不失jīng致,颜sè是淡淡的青,让人一眼看上去眼前一亮,随之便能感觉到一股异于寻常的清纯乖巧。 男人就这么看着她,薄chún沉抿,一个字都没说。 “江教授,今天周四。”段悠很直接,她也向来不知什么叫委婉,“我看了你的课表,好像没什么事情,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不消说江临本来就比她高了一个头,此时又站在讲台上,睨着她,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他听了她的话,沉冷的眸中亦是划过淡淡的意外。 段悠走上前来时,他以为她是来找他算昨天的账,或者是来嘲讽他内定的人选就这么轻而易举被系里推翻了,却没想到她全没提起这件事,只是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男人的脸sè寸寸沉暗。 她是真就这么没心没肺,还是又和什么人打了赌,不得不对他摆出这一副笑靥如花的样子来。 想到第二种可能性,他只觉得有股尖锐炙热的愠怒从心底冲了上来。 今天早晨系里临时开会,来的除了这群在职的老师、教授外,还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校长。 比赛选拔的建议是校长提出来的,江临就算再不乐意也没办法直接反驳回去。 这无疑是顺了她的心。 他这一早晨的不悦,在看到她明媚的笑容时瞬间被点燃。 尤其是段悠怕他拒绝,还好死不死地说上一句:“就当是我谢谢江教授你大人大量,肯给我一次机会。” 她是诚意十足地想给这次聚餐找个名头,即便不是他的功劳,也安在了他头上。 可是这话听在江临耳朵里,简直就是明晃晃在讽刺他小肚jī肠,外加对此刻的局面无力回天。 他沉着脸sè,“机会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是给全系同学的。” 段悠背着手,毫不在意,“无所谓啊。” 反正她会赢。 像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潜台词,男人清俊的眼眉一凝,透出不显山不露水的厉sè,冷得如同结冰,“自高自大,谁给你的自信?” 段悠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他过多争论,只撑着讲台的桌面,迎上他藏锋不露的深沉的目光,“谁给我的自信不重要,有这个机会我就感激不尽了。江教授,我知道系里做出这个决定让你心情很不好,那就跟我出去吃个饭放松放松嘛。” 江临,“……” 刚才不是还在感谢他?现在又变成安慰他了? 段悠完全不care要以什么名义来约他。 那位老婆婆说的对,理科生大多死心眼,只要能约到人就行,其他都不重要,一个理由不行,那就换另一个。 她为人骄傲归骄傲,但在感情面前,该拉下脸还是要拉下脸,谁让她喜欢他呢? 见她这一副无赖的样子,江临眉间的褶皱更深了,黑眸触目生寒,理也不想理她,拿起教案就往外走。 段悠也拎着书包跟在他身后,对他的冷淡仿佛习以为常,絮絮叨叨在他耳边说起了话。 一路上不少学生对他们这对怪异的组合投来奇怪的打量,一个面sèyīn沉的教授,配上一个喋喋不休、笑容明艳的学生,所过之处一串都是她悦耳清脆的笑声。 江临终是忍无可忍,在办公室转角处停住了脚步,冷声喝道:“段悠,你有完没完!” 不意他会突然发火,段悠怔了两秒,又重新笑起来,“没完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请你吃饭。”她眉眼弯弯的,很漂亮。 男人高挺的眉骨上,两条浓黑俊长的眉毛几乎打成了结,一看就能感觉到那股深深的厌恶。 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一丝讽刺,入骨凉薄,“现在还没到期末,你就开始死追着请老师吃饭。段悠,我该夸你一句未雨绸缪吗?你就这点本事了?” 段悠一直凝视着他,不放过他俊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此时那一丝讽刺就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她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 对于大多数脱离了高考压力的大学生而言,不挂科,混个文凭,就是大学四年最大的目标了。这其中最简单最轻松的道路不是埋头苦学那些连百度都百度不到的知识,而是——和教授搞好关系。 她微微垂下眼帘,细长的睫毛在褐sè的瞳孔里打出一片yīn影,看不清她眼底的神sè,只能感觉到,连声音都淡了很多,“学生请教授吃饭又不仅仅只有这一个目的,江教授你不要总是用恶意揣测别人。” 不仅仅只有这一个目的。 江临忽然笑了。 确实不仅仅只有这一个目的。 还有诸如和舍友打赌之类的目的。 他的笑意浮于眼角眉梢,却迟迟不入眼底,“那这次又是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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