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麻勒吉在边上听鳌拜这么说,不禁想到撤到保宁的信王多尼和平郡王罗可铎,要是他二人有这胆sè,钉在贵州不走,哪还需朝廷另派人到云南。只要死守贵州,吴三桂就一日不能出滇北上,最终结局就是活活困在云南。只可惜,那两位年轻王爷胆sè太弱了些。
顺治想了想,觉得有理,便问鳌拜:“依你之意,派谁去最合适?”
“侍郎石图合适。”
鳌拜提了一个人选,便是宗室出身的礼部满侍郎石图。顺治当下便宣石图来见。石图到后,鳌拜将皇帝欲将南方数省封给吴三桂,以使其能够出兵对付太平军的意图说了。
待鳌拜说完,顺治问石图:“朕想依鳌拜之奏,你意下如何?”
石图忙道:“皇上此举英明!...皇上所虑在于吴三桂是否拥兵作乱,若按鳌拜所奏,既可以不给其生乱之口实,又可削弱其力量,还能显皇上宏恩,不失为上策。”
顺治又问石图:“若吴三桂不奉旨,你如何做?”
“臣便想方设法拖延于他。吴三桂所虑在于认为大清丢了江南,不看好咱大清,故生了反意。但若是大清给了他更加有利的选择,他未必不会动心。他不动心,他手下的将领们恐怕也会有人动心。总之,臣去了云南,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拖住吴三桂。”
石图倒也忠心,竟是抱着必死之心要去云南拖延吴三桂作乱。顺治很是感动。
鳌拜对石图道:“你去了云南,要想办法除掉朱由榔,只要朱由榔死了,吴三桂便无筹码在手,此人性格最是犹豫,或许就能消了反乱之心。”
听了鳌拜所言,顺治亦觉这点十分重要。吴三桂肯定是不愿奉那贼秀才所拥伪唐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朱由榔接回来。一旦朱由榔死了,吴三桂便没了拥立对象,要么奉伪唐王,那样他能得到的好处不会有太多,要么就自己举旗,那样则更不得人心。最后,他最大的可能是继续拥兵不动。而这,是顺治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朕另外派些侍卫给你,你一并带到云南。洪承畴也在云南,吴三桂能反,朕却不信他有反意。你到了云南后一定要多听洪承畴的意见....”
顺治正说着,大学士巴哈纳匆匆来报:“皇上,江南有消息传来,伪唐王在南京登基为帝了,年号定武。”
这个消息让顺治和索尼、鳌拜他们都是沉默。屋内,一片寂静。(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二十五章 宫装女子
江西临江府萧滩镇是往南昌的必经之道,镇上有家开了二十多年的客栈,掌柜姓董,临江本地人。从前客栈生意还算不错,不过打清军占了江西后,这客栈生意却是一年不如一年。太平军来了后,这生意也未有什么起sè,一年到头下来,也就能勉qiáng温饱。究其原因,却是因为人少了。自古做生意,做的是人,有人便兴旺,便发达,便热闹,这没人,自然冷淡。
别地董掌柜不知道,萧滩镇的情形他却是最清楚。崇祯十七年时候,镇上有两万多人,现在只剩一千多人。这萧滩镇还是交通要道,临江府屈指可数的大镇子,人口却减少得这么厉害,其他地方不想也知了。
进入冬月的江西,虽比不上北方寒冷,但三十多年了,这天也很冷。董掌柜记得他小时候,难得才能看到下雪,可打崇祯朝那会,年年入冬,江西都会下雪,有时雪还下得很大,四里八方都是白茫茫一片,镇上能十天半月见不到一个过往行人,恍若与世隔绝般的世外桃源般。
这天,这人气,要不是祖祖辈辈居住于此,董掌柜真想举家搬到南边的广东去。再怎么说,往南去去总能暖和些不是。可这人啊,岁数越大,越念乡情,越离不得生长的地方。
今儿没有下雪,不过很冷,狂风呼啸。董掌柜觉得不可能有人来住店了,于是早早上了门板,让仅有的一个伙计去歇了,到自个房里烫上一壶酒,就着老伴炒的jī蛋喝上那么几口,那感觉真是美滋滋。正喝着,却听门板被敲得“砰砰”响,隐约传来人的喊声。
“谁啊?这么晚了还敲门的!”
董掌柜一百个不情愿的披着棉袄从自己的屋子里探出了头,朝伙计嚷了句:“柱子,去看看,是谁。”
“哎!”
叫柱子的伙计忙应了一句,快步跑到院子里,拔下门栓拉开了门,门刚打开,寒风就“嗖嗖”的吹了进来,冻得柱子情不自禁的把脖子缩了起来。
伴着风声,五六个人进了店。柱子朝外看了眼,还有两个人牵着几匹马在寒风中。
“客官这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柱子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这几个人,发现他们头上都戴着帽子,不过脑后没有辫子,想必是早就绞断了的。
“既住店,也吃饭。”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相貌很是英俊,穿得锦皮袄子,看着很是富贵。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体态很是婀娜的女子,柱子只看一眼,便觉这女子当真是天上的仙女,好看的不得了。
董掌柜这时也穿好衣服过来了,一看店里来了这么多人,一时有些惊讶。待看到那年轻男女时,眼尖的他一眼就知道这二人必定是夫妻,说不得还是官宦人家的小夫妻。
除了这对年轻夫妇,另外还有三个劲装大汉和一个中年男人。那三个劲装大汉身材魁梧,看着颇是凶恶。但董掌柜和柱子都是见怪不怪,这年头在外行走的人,要么是官宦人家,要么就是经商之人。大抵都是身家丰厚的,要是没有保镖,路上指不丁就被人劫了。
那中年人是文士打扮,个子极高,比柱子都要高小半个头,眉目间十分英气,看上去十分惹眼。那中年文士对柱子说了两句,柱子忙出去将外面的两人还有他们的座骑牵到了后院,稍后又领着那两人回来。
那中年文十看了眼那年轻人,待对方点头后便扔给柱子一锭银子,吩咐道:“这银子赏你的,你马上去弄些吃的来,动作要快!”
中年文十扔给柱子的那锭银子足有一两多重,这可是出手够豪绰的了,柱子在这一月累死累活也不过半吊钱,何时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就是平日里碰上大方的客人,也不过几个铜板打赏,换这也要千恩万谢了。现在凭空就得了这么多钱,柱子还不欢喜疯了,张大着嘴巴合不拢嘴,不敢相信的望着手中的银子,就差拿牙去咬一咬这银锭是不是真的了。
董掌柜看着也是眼红,不过倒无意回头去扣柱子这银子。他笑着上前敲了下柱子的头,柱子才从惊喜中反应过来,慌似的把那锭银子给揣在了怀里,pì颠pì颠的就去厨房给客人做饭。那些人似是对柱子这种贫寒之人见到银子的反应见多了,对视一眼,嘴角俱是微翘。
那女子似是不愿意在下面多呆,和丈夫说了几句,那年轻人忙示意董掌柜带他们到房间去。董掌柜忙点头,带他们上到二楼去。上楼时,董掌柜注意到中年文士和几个护卫始终不曾超过那对年轻夫妇,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落后半步的姿态,模样也甚是恭敬,那年轻夫妇对他们的步伐也似是习惯,坦然的走在他们前面并未有什么不适。
小地方,条件有限。董掌柜已是带年轻夫妇到他这客栈最好的房间了,可那女子却似是还不满意,脸上有些许不愿,还是那年轻人好言劝了几句,这才不再言语。那中年文士和几个护卫倒是随意的很,显是习惯在外,不讲究什么的。
柱子那边和董掌柜的婆娘在厨房忙着炒菜。饭做好后,董掌柜便请客人下来吃饭。那年轻的女子不愿意下来,年轻人只得让董掌柜做一份送上楼,他自个则和中年文士等人到大堂中吃饭。董掌柜特意让柱子生了火炉,热饭下肚,众人都是感到暖意。
吃饭时,几个人都不曾说话,董掌柜也识趣,知定是大户人家的,不喜人多嘴,于是在柜台上拨着算盘珠子。正吃着,外面忽又有敲门声,还有人在喊掌柜开门。董掌柜和柱子都是一惊,旋即又是一喜:今儿个什么好日子,竟然还有客来?
“柱子快去开门!”
董掌柜挥手让柱子赶紧去开门,大门打开后,柱子却如见了鬼似的“啊”的一声大叫,吓得往后直退。
董掌柜和正在吃饭的那帮人见了,也是一个个脸sè大变,原来竟是一大帮兵丁冲了进来。
为首的军官看到掌柜、伙计和店里的客人都被自己的兵给吓着,忙哈哈一笑,对正在吃饭的客人道:“不用怕,我们是太平军,不扰百姓,你们且吃你们的。”
说完,对外面的手下吩咐了几句,很快,便有一宫装女子在一侍女的搀扶下步入屋中。那宫装女子看到屋内的人,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嫌恶,反而和声细语问道:“掌柜何在?”
“小的在,小的在!”
董掌柜知道来了大人物,满脸堆笑,陪着小心。那宫装女人见他这样,知他害怕自己,正要开口说什么,身后的人却突然指着正在吃饭的几个客人失声叫道:“傅弘烈!”(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二十七章 直白的语言
清晨第一缕阳光映在幕府山上,如此山笼于金sè之中。
山脚下,万里长江奔腾向前。
浪奔、浪流。
登临幕府,远望景天一sè。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山下燕子矶码头,几面军旗一字排开竖立在码头两侧。分别为“狮子”、“麒麟”、“飞蛟”、“狰豹”、“饕餮”、“獬鹰”、“凶夔”。
依据太平军军制序列,“狮子”代表第二镇,“麒麟”代表第五镇、“飞蛟”代表十三镇、“狰豹”代表第十五镇、“饕餮”代表新一镇、“獬鹰”代表新二镇、“凶夔”代表新三镇。
七面军旗下,黑压压的盘坐着无数士兵。他们的视线看着大江,却无任何声响。阳光从东方天际越过长江,越过幕府山,越过每一个士兵头顶上空,燕子矶码头瞬间变成红sè海洋。
“大帅,时辰已到!”
得封清远侯的湖广援剿军团都指挥于世忠和得封德庆侯的第二镇镇将铁毅率领诸将前来。
周士相缓缓扫视诸将,除了于世忠和铁毅,还有第十三镇镇将尚可远,第十五镇镇将齐豪、新一镇镇将王.辅臣、新二镇镇将朱庆来、新三镇镇将邵成国、军部官郭雄等人。
“吹号!”
随着周士相的命令,“呜呜”的号角吹响,江上的战船也开始鸣放号炮,如平地惊雷般。
“起!”
号声中,山下的数万太平军将士整齐如一人般,瞬间从地上站起。远远看去,如同红sè海洋被风吹起微澜,一片片延伸开去般。
一骑自半山飞驰而下,马上骑士一边挥舞红sè大旗,一边高声叫喊:“齐王到!”
“齐王到!”
沿山道一字向码头排开的铁人卫士兵一个接一个,同样的声音经不同的人向着远方传递,令得每一个士兵都清楚知道一件事——他们的大帅、大明的齐王殿下来了。
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齐王座骑大青马嘶鸣而至,马上的齐王身着明盔,身后是数十同样披甲整齐的将领,再后面,是数百全身盔甲、充彻肃杀之气的骑兵。
“吁!”
勒马立定,周士相的身影宛如一座雕像,一动不动的立在岸边,双眼牢年注视着前方的江面,面无任何表情。两杆长幡竖立其后,一面绣有“太平军”三字,一面绣有“大明齐王周”五字。
“恭迎大帅!”
千户以上军官上百人不约而同上前跪拜,周士相一抬手,猛的勒马tiáo转方向面向随他一路征战的将士们。于世忠等人知道大帅这是要发表战前动员演说了,人人秉气呼吸静听。曾经历过广州誓师北伐的将领们则在想,大帅这次是不是还和上次一样,用他那并不好听的嗓音唱军歌。
周士相没有如上次一样唱军歌,而是马鞭一扬,扬声对无数将士吼道:“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杀鞑,杀鞑!”
数万将士将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发出声振天地的叫喊。
“不!”
周士相的马鞭重重落下,却是大声叫喊了一个“不”字。
不?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帅不是带他们去杀鞑子又是做什么?
于世忠和铁毅他们都呆住了,不知道大帅为何要说不?难道大帅改变了主意,将渡江决战日期拖后了?
众人惊疑不定时,只见周士相两腿轻夹,大青马缓步向前踱了几步,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战前动员。
周士相说的是:“老子不是带你们杀鞑子,老子是带你们去cào鞑子他妈个bī!”
cào鞑子他妈个bī?!
周士相的动员辞让将领们人人愕然,也让士兵们全傻了眼。事前早就得到上面吩咐的军官们也是齐然哑口,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仍照之前安排的那般,带着手下的兵一起跟大帅高呼“cào鞑子他妈个bī!”
有识文断字,还是秀才出身的军官们这会都忍不住去脑中的记忆搜索,古往今来誓师动员时有哪个大人物如大帅这般用最下流的语言做出师动员。好一阵搜索,却发现没有一个。
周士相的动员辞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前无古人,后怕也无来者。
高级将领们哭笑不得,底下的军官们因为大帅说的和事先他们得到的通知不同,不知是否响应,士兵们则是傻站着,所以场面很是尴尬。
突然,有一个人突然振臂高呼:“cào鞑子他妈个bī!”
众人定睛一看,不是大帅身前的红人,刚刚得封定朔伯的瞎子李是谁。
瞎子李很兴奋,非常兴奋,因为大帅说的正是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胡闹!”
于世忠低骂一句,大帅乱来,瞎子李怎的也跟着乱来。不想,瞎子李这一吼,那原先都傻站着的士兵们一个个如疯魔般,瞬间狂呼起来:“cào鞑子他妈个bī!cào鞑子他妈个bī!”
士兵们比瞎子李还兴奋,平日他们时常将cào鞑子他妈个bī挂嘴里,但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这句粗鲁不堪的话竟会从大帅嘴里冒出,从这么庄重肃穆的场合冒出。那感觉,太让人兴奋,也太让人亲近了,仿若大帅不是高高在上的齐王殿下,就是他们身边的同袍一般。
世间,让人热血贲张的话有很多,但这一句“cào鞑子他妈个bī”却是更加显俗易懂,比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让人神往。
“cào鞑子他妈个bī!”
“cào鞑子他妈个bī!”
“......”
数万人齐声呼吼,直令得幕府山都似为之颤动,那长江亦是如有灵般奔腾得更加厉害。
江上水师官兵在短瞬的愕然之后,也一个个兴奋的高呼起来。
cào鞑子他妈个bī!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最直接,最直白的语言更加动人心魄!
于世忠他们傻眼了,突然,他们意识到,似乎世间没有任何一句能比大帅这一句粗口来得更让人提气,更让人jīng神,更让人振奋。
“cào鞑子他妈个bī!”
于世忠等高级将领的声音也加入了这如cháo般的响动之中。
随风吹到山间的是无数兵器盔甲的磨擦声,是男人的声音,勇士的声音,更是汉家儿郎心底的呐喊声。
cào鞑子他妈个bī!(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二十八章 共饮长江水
遥望大江,周士相丝毫不介意他那极其粗鄙的动员会让世人对他这个齐王产生什么样的印象,他只知道他在这个时代的使命就是复仇,就是cào鞑子,狠狠cào,cào翻他们!
大帅又如何,齐王又如何,我周士相就是个人,前世是普通人,今生也是普通人!
是人,就会有感情,就会有仇恨,更会骂娘,cào他娘!
周士相受够了在南京官场以虚伪面目应付那些大儒官绅,只有在军中,在随自己征战的部下面前,他才有真实感,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有时,周士相真想自嘲他那个秀才的身份,这个“秀才”让很多人以为他是个彬彬有礼的士子,却不知他是个会喝人血,视人命如草芥的复仇者。
这是个乱世,这是个汉人几近绝种的黑暗时代,仁义道德要不得,虚伪和善也要不得,文明礼仪更是要不得,要得的只是血淋淋的长刀和反抗jīng神——“cào鞑子他妈个bī”就是这反抗jīng神的最好形容,也是这个时代所有勇于抗争的汉家儿郎的共鸣之声。
兴兵渡江决战,是周士相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没有其它选择,江北大营多存在一天,他便多一天束手束脚。这江南,这南京的上空,也就始终悬挂着一柄利剑。这是军事上的考虑,而在政治层面上,江北的清朝大军令得长江以南不少士绅还在观望,那帮人有心投明,可又担心清军会再次打过来,颇有点蛇鼠两端。
这一点从钱谦益这些时日对江南士绅的联络就可看出,有很大一部分曾秘密支持反清复明的士绅对于南京新成立的定武政权持保留态度,并非钱谦益一开始对周士相所言只要唐王登基,各地便蜂起响应,士子儒生蜂涌而至,重现中兴盛世。事实上来到南京祝贺唐王登基的士绅只是少数,大多数人仍留在乡间观望,其中有大批前明官员。
对这些观望的士绅,周士相骨子里是蔑视,不屑他们的,但现在却又需要他们的支持,因为不得不虚于委蛇。他对张长庚说过的一句话最是赞同,那就是江南士绅真正有骨气,有勇气的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余下的这些所谓反清志士,多半不过是投机之辈,且所图不过私利,非为公义,更非华夷大防。蒋国柱给郎廷佐的那份有关“奏销案”的公文便是张长庚所言的最好注脚。
眼下唐王虽已登基,但太平军在江南各府的统治尚未牢固,钱粮资源整合更是未有着手,可以说江南大半资源仍就掌握在那些士绅手中,想要从他们手中将这些资源拿过来,周士相就势必要推行广东的政策,而这些政策一旦实施,这些现在名义上已经归明的士绅便是太平军天然的敌人。用前世话说,有背叛阶级的个人,却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他周士相不奢望一帮地主会主动站出来“打土豪、分田地”,带着乡民们摧毁他们所拥有的特权。
动刀,是周士相唯一的选择。张长庚献了一个绝妙的法子,便是开“通虏案”打击江南士绅,但此案实施前提则是太平军必须解决扬州的清军江北大营,否则,这案便开不得。若现在就着手镇压士绅,那便是自掘坟墓,动摇刚刚建立不过数日的定武政权。若江南士绅们群起反对太平军,那便蜂烟四起,后方大乱,从中得利的只有满清。
解决了江北清军,那这刀,便无往不利了。
大义公心从来不是人心所向,人心所向不过是个pì。满州以屠刀夺天下,以屠刀得人心,这人心便是士绅之心。明也罢,清也罢,平头百姓的想法从来不是朝堂诸公看到的人心。而士绅之心却最是动摇,最是自私,谁刀利,他们就会听谁的。
渡江和福临小儿决战,哪怕胜负只有五五数,周士相也要搏而一击,唯有击败福临,他才能做他想做的事,那些人也才能彻底知道,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大清,只有大明!到那时,他们就会知道应该如何选择了。
渡江,这是姿态,更是誓言,亦是向天下诏告定武政权不是南北朝,唐王不是赵构,他周士相也绝不会是岳飞,他将是徐达、常遇春,将是恢复北方的第一人。
“上船!”
周士相一声令下,一个个旗手将竖立在码头两岸的军旗拔出,然后高高举起,昂首阔步踏上过桥板。
码头上,数百条战船密密麻麻的排立开,到处都是风帆。一队队士兵如无数溪流般从船板走上战船。
“万胜!”
数万将士齐声呼唤。
千帆竞,百舸争流,浩瀚的大江呈现一片壮丽景象。
船队的目标是镇江,在那里,大军将和驻防镇江的第一镇会合,然后向着北岸的瓜州水营发起进攻,尔后与清军决战。
军情司的情报显示,清军的江北大营有兵不下十万众,其中更有满蒙骑兵三万余,而太平军的骑兵只有不到五千,步兵只有六万多。
敌我实力相差很大,这也是当日军议时大半将领不同意渡江决战,而建议据江而守,拖垮清军。于世忠等将领则结合多尼放弃贵州北返,分析吴三桂随时有变,认为不必急于北攻,或许吴三桂会帮助太平军迫使顺治撤军。
周士相却从不将命运寄托旁人之手,吴三桂是否会反,又是否入川攻打陕西,迫使顺治回兵,这些都是未知数。他要的是亲力亲为,自己打垮顺治,而不是等着别人来帮他。
凭栏眺目,江天一线,极目远望,战船也罢,人也罢,在这大江上都是那么渺小。
“大帅,岸上好像有人!”
军部官郭雄突然将千里镜递到了周士相手中,周士相接过千里镜看向码头。
镜头里,一辆马车停在码头上。
车前,一个身姿秀丽的年轻女子正看着这边。
周士相怔了怔,因为他似乎在哪看过这个女人。
岸上,长乐呆呆的看着远去模糊的船队,虽然她根本不知周士相在哪条船上,但她知道,他一定在那。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二十九章 战鼓捶响
因北新州之败,瓜州水营统领、满州正红旗都统已被皇帝下旨连降三级,只是因为满州诸将之中没有谁比多弼更识水战,这才被勒令军前听用,戴罪立功。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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