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打北新州被太平军夺去后,瓜州水营上下就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太平军的水师隔三岔五就会来打瓜州水营,有时能炮击半天,有时却打上几炮就撤,有时深夜还会有水鬼潜来放火,令得瓜州水营憋屈不已。
多弼不是没想过率水师出营和太平军拼了,可北新州炮台这一关他愣是过不去。好在太平军的水师也只能封锁瓜州水营,亦不能qiáng攻进来,整体上太平军是占利,但只要瓜州水营在,他们也没法彻底控制长江。这就如同一根钉子般,只要这根钉子不被拔掉,太平军就不能将脚踏上江北一寸。
多弼前天去大营时,听内大臣们向皇帝建议从上游的采石矶或安庆一带渡江,以避开下游太平军占有优势的水师力量。皇帝正就此策考虑中,是否要纳这个意见,一时还未有定论。毕竟不管是上游还是下游,清军的水师力量都弱,唯一能够渡江的办法就是找一处太平军防守极其薄弱地,显然,内大臣们认为太平军的主力都在下游,故而才有从上游进军一。
此策即“避实就虚”,但真要依此策,那大军tiáo动就是个麻烦事,且不如何避开江北的太平军细作之眼,就如何在上游筹集到足够多的船只渡江就是个大难题。皇帝就此事下旨询问过在安庆的江南江安提督库恩布的意思,库恩布奏安庆水营在上次的安庆保卫战中损失惨重,根本无法承担大军渡江之责。他建议皇帝最好仍在下游择机渡江,万万不能轻动。
除了“避实就虚”,新任漕运总督蔡士英向皇帝献了“瞒天过海”策。此策缘于当年隋军灭陈之战,乃隋朝大将贺若弼所用之法。
贺若弼率隋朝大军驻扎在长江北岸后,为了麻痹长江南岸驻守京口的陈军,便将军中的老马卖掉,大量购买陈朝的船只,买到手后,将这些船只偷偷藏起来,然后又购买了五六十只小破船,停在河岸边。陈军窥探得知后,以为隋军没有渡江的船只。其次,贺若弼命令沿江驻守的兵士交接班时,一定要聚集到岸边,大举旗帜,营幕遍野。开始一两次,江对岸的陈军见了,以为隋军要大举过江,赶紧tiáo集军队加qiáng戒备。但几次一来,现这只是兵士交接班,也就习以为常,疏于防备了。除此之外,贺若弼还经常率士卒沿江打猎,人欢马叫,十分热闹。渐渐的,不管江对岸有什么大动静,陈军都不在意了。结果贺若弼真率军过江时,陈军一点反应也没有,长江天险就此失守。
蔡士英这“瞒天过海”之策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多弼却对这个异想天开的法子不屑一顾,为何?先,清军根本没办法从江对面买到船,其次,现在每天来sāo扰迷惑的是太平军,而不是清军。蔡士英等人身在后方,纸上谈兵,以为照搬前人成功例子就能成功,却不知前线的真实情况。多弼是脑子抽了才会认同这狗pì的“瞒天过海”,他现在担心的是太平军的水师哪一天真的大举攻来,他手下这些天天被太平军sāo扰的部下们是不是能及时反应过来。
真起来,多弼才不愿意当这个水营统领,皇帝和满州诸将都他多弼懂水战,原因是当年他曾随太宗皇帝攻打朝鲜时,曾以偏师在海上和东江的明军交战过。但那场水战,多弼是打输了的,但事后太宗皇帝却没有责怪治罪于他,反经此一仗,我满州儿郎终有懂水战者。那打以后,多弼在满州诸将中就以懂水战著称,二十多年下来,人人都道他多弼真是水上好手,组建瓜州水营时,皇帝也是第一个想到他多弼,却并不知道多弼其实并不懂水战。他唯一的水战是打输了的,且输得很难看,只差全军覆没。
有失财,才会有教训,才会有下一次成功。多弼自嘲,自那次打输了后,他整整二十多年都没有打过水战,又哪有成功过。皇帝让他当水营统领,真是赶鸭子上架,生生折磨他了。
北人擅马,南人擅舟,这是千古以来的铁律,不会因人事而改变。
多弼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懂水战,所以他很信重手下的几个汉人水师将领,半月前,更向皇帝奏请,将原先从金厦大贼郑森手下叛逃过来的施琅tiáo来。
施琅是金厦郑军有名的大将,不过投降清廷以后一直不被重用,日子甚为贫苦。多弼奏tiáo他时,此人在京师靠妻子当女红裁缝贴补家用,不然一日三餐都无以为继。
顺治准了多弼的奏请,快马京师命施琅即刻南下至瓜州水营听用,授扬州总兵职。不过一时半会施琅也赶不来,所以多弼现在能依靠的还是水营那几个江南出身的将领。这其中,仪真总兵江大庆堪属水战翘楚。此人原是高邮一带的水匪,清军南下后主动投靠,历任千总、都司、副将,瓜州水营组建时荣升总兵官。
江大庆没有辜负多弼的信重和厚望,虽然他也无力改变北新州炮台被夺后瓜州水营处于下风的劣势,但在他的主持下,水营防备很是有效。上次出营和太平军水师在北新州东边的交战中,也斩获甚大。
因为昨天傍晚时,太平军的水师曾经来袭过营,所以刚吃过早饭,江大庆便请了多弼将令,带了几条船出营巡视,如果没有现太平军水师,江大庆便准备组织人手部署拦江铁链,也就是俗称的“滚江龙”。原先清军在北新州炮台前的江面上有布“滚江龙”,不过却被太平军毁掉了。江大庆这次是计划重新布几道,虽效果有限,但起码能够迟滞太平军,给水营足够的预警时间。
江大庆带人很小心的出了营,几条船分成两队,东面三艘,西面两艘,保持警惕。刚出港时,未见江面上有什么不对,空荡荡一片,北新州那边的太平军也没有动静。江大庆稍稍放心,暗道贼兵连着多日来sāo扰,想必也是乏了,今儿又没有雾气掩护,他们没有道理再来。不想,这边刚要快船去报讯,让水营那边着手布“滚江龙”,西面的江面上就有战鼓捶响。
“咚咚咚”的战鼓声响彻大江两岸。
江大庆和部下们清晰看到,上游江面上,数以百计的战船正浩浩荡荡驶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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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三十一章 刀要见血
凭借绝对的实力压制了清军水师后,甘辉、郭法广等将指挥水师突进港内,几艘对一艘围歼剩下的那些清军战船。清军被打得溃不成军,根本无从还手,多弼急得团团转,却是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水师就这么败亡。
瓜州水营上空黑烟弥漫,水上不时响起爆炸声,清军的战船一艘粟的被击沉、撞毁,焚烧。
岸上,炮台上的清军拼命的打着炮,试图击溃正猛击己方战船的太平军水师,但收效甚微。眼看己方的战船一条条的沉下去,江都参将麻雄是心惊胆战。
“轰”的一声,一发“火龙贡”击中了一条清军战船上的药子,引发了巨烈的爆炸声,伴随冲天火光,一个个火人从船上跳落江中。水面上,到处都是扑腾的清兵。
“败了!”
大势已去,多弼痛苦的坐在甲板上,看着前方正快速冲来的太平军战船,耳畔传来的是震天的喊杀声,四周不时有炮子落下,亦不时有士兵被铳子、箭枝射中,在地上凄惨的哀号。
“砰”的一声响,一艘靠过来的太平军战船上有个士兵对着多弼打了一铳,铳子贴着多弼的脑袋飞向后方,将他的帽子打落在地,露出光秃秃的脑袋。
多弼心生绝望,耳畔的铳子声、炮声、箭声越来越响,他的眼帘已经清楚看到一群挥舞长刀朝他狞笑的贼兵。他知今日必死无疑,他是满州人,一旦被抓,肯定会被太平寇活活虐死。太平军占领南京后,那些满城里的旗人发生了什么,多弼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也知道安亲王岳乐、两江总督郎廷佐、大学士额sè黑他们都被太平军活活剐了,据说直将人剐得只剩一具血淋淋的白骨。那是多么可怕的刑罚,多弼心惊肉跳,饶是他杀多了汉人,砍过无数汉人的脑袋,可真让他面对一具被剐得没有任何血肉,只剩骨头的尸体,他亦是会害怕,会恐惧。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被活活剐死的是他,那他是万万无法接受的。
不,我绝不能被贼兵捉住!
多弼猛然站起,他是满州都统,是贼兵眼中的大官,要是落在贼兵手中,他的下场肯定好不了。
剥皮?五马分尸?腰斩?枭首示众?
无论怎么个死法,多弼都不敢承受,一想到那可怕的死法,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堂堂满州男儿,岂能受贼寇的侮辱,还不如自己一死干净!”
多弼面sè煞白的望着湍急的江水,一颗心“扑通”的狂跳。
“都统!”
多弼的戈什哈额尔福跌跌撞撞的从船后跑了过来,大势已去,水营完了,神仙都救不得,眼下他只能赶紧保护都统大人撤上岸,晚了怕就上不了岸了。可当他跑到前面甲板时,却发现都统大人如死人般呆呆的站在那,他的两眼似乎木了,一动不动的看着船下的江水。
“都统,不能啊!”
额尔福意识不妙,他扑上去想拉住都统,可却迟了一步,他没能拉住都统大人。
多弼紧闭双眼纵身跳下了船。他宁自杀,也不愿落入太平军之手。太平军对满州旗人的残酷令得他恐惧。
“快救都统大人,快救都统大人!”
额尔福急得直叫,两个水性好的清兵奋身跃下,很快就把多弼推出水面,船上的清兵冒着太平军的铳子将人接住,然后把多弼抬进舱内。额尔福催促舵手转向上岸,尔后冲到舱内,见众人都面sè苍白的看着都统大人,以为人救不过来了,吓得一惊,大清军法,阵失主官斩。要是多弼有个三长两短,他和这满船的兵都要死。
另一个戈什哈将手放到多弼鼻孔边,感觉都统大人还有气在进出,惊喜的叫了起来。额尔福忙再探,果然都统大人还有救,立时放下心来。这会外面打成什么样子,他是顾不得了。一等船靠岸,便背着都统大人往岸上跑。
上了岸后,一众清兵只觉如逃出生天,脚下硬实的泥土让他们恍若隔世之感。多弼悠悠醒来,却发现自己没有死,再看额尔福他们,顿时知道自己是被手下给救了。他想咆哮,想怒斥,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说来奇怪,刚才多弼万念俱灰,只想死,现在却不想死了,反而突然涌上无数勇气。
“守住炮台,绝不能让太平寇上岸!”
多弼缓过气来,立即组织岸上的清军布成防线,qiáng压住因水师溃败几近动摇的军心。他亲自挥刀在前,指挥清军迎敌。报讯的人已经去了好长时间,相信援军就在路上,只要撑住,太平寇就没法踏上岸来。
港口内,水师解决了清军残余战船后,立即组织炮火压制清军的东炮台和沙滩上的西炮台,掩护步兵登陆。
周士相放下千里镜,对着身边的亲卫吩咐一句,立时座船上的旗手打出了登陆的旗号,进攻的号角再次响起。
担任登陆作战主力的是第二镇,镇将铁毅一直在等大帅的登陆命令,当登陆命令终于传来时,他走到船头对身后的三百多士兵吼了一声:“刀要见血,铳要人命!”
“刀要见血,铳要人命!”
数千参与登陆的第二镇将士喊着震天的口号顺着船舷一个个下到小船,然后一拨拨的向岸上杀去。
铁毅选择的登陆地点是清军西炮台前的沙滩,在付出百余伤亡后,第二镇涉水上岸,迅速向西炮台的清军发起进攻。
第二镇是太平军的全火器部队,全镇配备的“轰天雷”为诸镇之最,因此一上岸,西炮台清军便遭到了他们从未遭遇过的qiáng大火器杀伤。参将麻雄抵挡不住,只得率残兵弃了炮台溃退下来。
炮声、鼓声、脚步声,仿佛雷鸣电闪。
见西炮台守军败退,多弼又气又急,看到西炮台的溃兵竟抱头鼠窜直向运河奔来,他怒火中烧,慌忙抽出长刀将自己的将旗chā在地上,然后持刀立在旗下,高喊:“有过此旗者,立斩不赦!”
溃兵被镇住了,呆立在那不敢前进,麻雄见满州都统在前面,便想将功补过,硬着头皮转回去想重新夺下炮台。这时,又一股溃兵犹如被狂风卷起的败叶,没头没脑地冲了过来。其中一个兵慌慌张张,只顾逃命,没有看到多弼站在那里,晕头转向地从旗杆边跑过去。
多弼恨得牙齿直咬,一刀砍去,那兵惨叫一声,痛得在地上打滚,鲜血染红了河滩。然而其余的清兵却根本没有被吓住,他们竟绕过满州人的军旗,手忙脚乱地向运河上的浮桥跑去。有的溃兵是一边跑,一边脱下号褂,那架势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多弼气得大骂,可他身边只有几十个满州兵,如何挡得住这么多溃兵。
夺取了西炮台的太平军已经在军官的带领下向多弼所在方向突进。多弼虽仍持刀立在军旗下,但已丝毫不起作用,一队队溃兵绕过他的军旗,冲到浮桥,仓皇逃命。就连麻雄,这会也不知被败兵裹到哪去了。
“额尔福,快,快把浮桥拆掉!”
多弼咬牙命令额尔福带人去拆桥,额尔福却苦苦哀求他:“都统大人,千万莫拆桥,让兄弟们寻一条活路吧!否则就要全军覆没了。”
多弼看着如海浪般压来的太平军,以及全部乱了套、争先恐后上桥逃命的溃兵,无可奈何地直摇头,但仍不愿意逃跑。他还想再等等,大营的援军马上就能到了!
见都统大人不肯走,额尔福等满州兵无计可施。这时,却有一支箭擦着多弼的左耳飞过去,他吓得魂都掉了,额尔福等满州兵见状,上前qiáng行将多弼抱住,硬将他往浮桥那拖。(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三十二章 瞎子,我们走!
多弼被部下qiáng行拖过浮桥后,尚在水营顽抗的两千多扬州兵无心再战,亦往浮桥退去。此时,只瓜州水营东面土坝上尚有一千多清军凭借炮台坚守。
那土坝原是运河口旧堤,修于永乐年间,两百年下来,早就破败不堪,坝下满是江苇,因江水浸泡,泥泞不堪,人在上面很难行走,加之并不开阔,不利大军团行动,故而太平军没有选择从此处登陆,只水师以炮火压制此处,这使得东炮台的清军所受压力远不如水营和西炮台。
多弼被部下驾到运河对岸后,立即让额尔福等人毁掉浮桥,免太平军顺浮桥攻来。额尔福等人此刻谁也不劝阻了,忙奉令去毁浮桥。对面上千正往浮桥这边溃退下来的扬州兵发现前方正在毁浮桥后,立时咒骂连连。已经上了桥的扬州兵有的选择自己保命,对满州兵破桥举动视而不见,只顾往对岸跑。有的扬州兵却不顾一切的上前阻拦满州兵破桥,以便让他们的同乡亲友能够逃过来。
一方要毁桥,一方不让毁,扬州兵们虽然摄于满州兵的威风厉害,但此刻对方不过数十人,而己方却有数百上千人,于是在几个胆大的扬州兵带领下,浮桥上上演了自相残杀的一幕。为了活命,那些扬州兵下手也是狠毒,接连砍翻十多个满州兵,吓得额尔福等人不敢再破桥,慌忙逃往多弼处。
多弼见状,竟是跑上土坝上的炮台,命令守军将炮口转向,用大炮去轰浮桥。炮台守将不敢违令,依令而为,就在火炮就要打响之时,东边蹄声响起,多弼等人转头看去,却是打着镶黄旗的满蒙骑兵赶到。
“大人,这桥还要不要炸?”
东炮台的清军守将见援军赶到,便问多弼要不要炸桥。多弼连说不要炸,方才他要毁桥,怕的是太平军顺势冲过运河夺取东炮台,追击他们,现在援军来了,这桥便毁不得,因为满蒙骑兵要靠这桥冲过去将上岸的太平军绞杀干净,夺回水营和西炮台。要不然让太平军在北岸站住脚,那可是个大麻烦。
率领清军骑兵赶到的是一等侍卫佟国纲,其是一等公、都统佟图赖长子,妹妹便是替当今皇帝生了四阿哥的佟妃,所以他是皇帝的妹夫,四阿哥的亲舅舅。
接到瓜州水营告急后,刚从扬州面见主子回来,主持江北大营的鳌拜立即便命佟国纲领满州骑兵2000、蒙古骑兵4000赶往增援多弼。曾随太宗和肃亲王豪格征战多年的鳌拜深知瓜州水营万不能有失,为此在佟国纲率领骑兵增援瓜州后,他又tiáo步兵两万余由满州都统达sè和蒙古额真勒和克率领为后援,紧急向瓜州开来。同时又命余下的大营兵做好出兵准备,随时增援瓜州。
佟国纲来的时候以为多弼仍在水营坚守,却没想到已然大败,看到前方运河浮桥上一通败兵在那蜂捅争抢,佟国纲大怒,挥手便命骑兵冲上,刀砍马踏,数百溃兵血染运河,尸伏一片。随后佟国纲便领骑兵直接渡桥,向正冲杀而来的太平军袭杀过去。
援军且是满蒙骑兵的到来让清军溃兵士气一振,多弼不失时机召集溃兵,纠合了三千多兵紧随满蒙骑兵再次杀了回去。
正在追杀清军溃兵,已冲至运河浮桥西岸的第二镇甲旅的两个营面对突然冲杀过来的清军骑兵,没有及时布列防线,以致被清军骑兵瞬间扫过,伤亡数百,丙营几近全军覆没。千户黄四成当场被清军弓箭射杀,成了太平军渡江之战第一个阵亡的高级将领。
满蒙骑兵首战得手,瞬间狂妄不可一世,呼啸打马四下冲杀。甲旅剩下的一个营在营校曹寿的带领下依托清军营盘坚守,同时向后方打出救援信号。
“嗖嗖”的钻天龙火箭从岸上不时升腾上空,这是太平军用于联络通讯的最紧急手段,但见此信号,要么便是全军动手,要么便是全军告急。
江上的水师见到信号后,一边加快往岸边运兵,一边tiáo集战船呈一字形沿江展开,将大小不一的炮弹如流水般打到岸上。炮击之下,清军骑兵的攻势为之一滞,令得铁毅及时率领乙旅增援上去,凭借火器和震天雷迟滞了清军骑兵。
佟国纲见江上的太平军仍在不断往岸上运兵,且运送的还有战马后,立即勒令蒙古兵不顾伤亡冲击太平军的防线,以求将他们击退,从而能够夺回西炮台,阻止更多的太平军登岸。
西炮台上的清军火炮也再次打响,不过这次cào炮的是太平军。数十门tiáo转了方向的大炮向着清军骑兵猛轰,使得进攻的蒙古兵死伤惨重。
铁毅下了严令,任何人都不得后退一步,死也死在这。
在清军的疯狂进攻下,第二镇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伤亡比之当年的cháo惠大战还要惨重。这主要原因便是甲旅的两个营被清军重创,第二镇同时承担追击清军和稳固西炮台两个任务,导致兵力无法集中。加之刚才清军败退得太快,胜利来得太过轻松,以致第二镇上下都有些大意,导致如今形势不利。
江上,一艘艘小船搭载着第二批登陆的士兵,船上的军官也好,士兵也好,一个个都是焦急的看着岸上。
周士相的手也紧紧握着千里镜,镜头一直没有放下过。如果第二镇挡不住清军的反扑,那这次进攻就注定是失败的结局。他多坚持一秒,就会多死一个兵,因为这个时代登陆的有限手段,使得这场战役如同“添油”战术。第二镇能够撑住,那么添上来的士兵就是生力军,撑不住,便是一批批的将士兵送上岸让清军宰杀而矣。
当视线里看到一个红sè的身影抱着药包冲向了清军骑兵后,周士相放下了千里镜,命令瞎子李马上和他下到小船,他不能就这么干看着,他必须上去。
郭雄、桂永智、董常清等人当时就被吓住,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劝阻周士相不能轻身犯险,周士相却道:“我的命重要,那些兵的命就不重要?我是人,他们就不是人了!你们不要忘记,本帅也是尸山血海过来的!瞎子,我们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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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三十三章 砍马脚
岸上,第二镇的防线在数千满蒙骑兵和多弼部清军的合击下,岌岌可危。副将蒙古人苏日勒见情形危急,将炮台上能够抽出的兵都带上,从清军左翼发起进攻,以减轻镇部压力。
铁毅持刀在阵中督战,不时有箭枝向他射来,有落在左右,有射在他身上的铁甲,发出“叮当”的轻脆声。他始终屹立在军旗下,眼都不眨一下,哪怕身边的亲卫为了保护他一个又一个被清军射中倒地,他都不去看他们一眼。他的眼中只有怒火,只有复仇。他在,军旗就在;军旗在,第二镇就在!
“跳,快跳!”
江滩上,两千多隶属第五镇的太平军在船只还没靠岸就纷纷跳下江水,涉着半腰深的冰冷江水往岸上冲去。冲在最前面的是手持红樱长枪的于世忠独子于佑明。战船上,看到儿子于佑明奔跑的身影,于世忠怔了一下,旋即露出笑容。
“余新,你带人冲上去,夺下鞑子炮台,把浮桥给我毁了!”
甘辉见岸上战况不利,立时命令余新带人从满是泥泞的东岸上去,端掉岸上的清军炮台,破坏掉浮桥,避免更多的清军援军渡过运河。
“藤牌手跟我上岸!”
余新领命带人下去后,甘辉便将水师的指挥权移交给副将罗超,带着亲卫下了船。仗打到这个时候,水师已经发挥不了多少作用,他甘辉固是水战将领,可也是陆战大将。瓜州一战,他和满州鞑子的骑兵较过量,那一仗,他们砍翻了四千多真满州!
东炮台的清军发现明军水师有几十条小船向着他们划过来后,立即拼命发炮轰击。一道道腾天水柱溅得船上的明军浑身湿透,江风吹过,人人肌肤冰寒,可心中却是热血沸腾。
从船上跳上岸那刻,余新用家乡话骂了句“撒女内!”,然后挥刀向前方冲去。
“杀!”
千余原郑军铁甲兵紧随余新之后,向着东炮台的清军喊杀而去。他们是为复仇,为死去的亲人战友复仇
岸上苦苦支撑的第二镇终是等到了第五镇第一批登陆部队的支援。铁毅不知道是哪镇的兵马来增援于他,待看到一面“戚”字军旗后,立时露出笑容:戚家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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