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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话音一落,校场上顿时响起呼吼声。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为了我们的民族,战斗!”
“向北,向北,向北!”
“不灭鞑虏不封刀!”
“”
典礼结束后,周士相来到最东边的一个方阵前。这个方阵和其余各个方阵都是以年轻军官组成不同,都是14岁至16岁的少年。
“大帅,这些都是阵亡将士遗孤,先前都在少年兵大营学习过,现考试合格进入陆军大学学习。”
暂任陆军大军教务官的董常清为周士相介绍着这些少年。
“这个孩子叫彭壮实,他爹给他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能像牛一样壮实。”董常清拉过一个个头明显比其他人要高得多的少年来到周士相的身边,又低声道:“他爹就是彭大柱。”
周士相听后默然,彭大柱是大樵山的老弟兄,后来在cháo惠战死了。
“你爹是好样的,是英雄,你以后要和你爹一样,做一个英雄。”周士相轻轻拍了拍彭壮实,柔和的目光中带着鼓励。
“大帅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个英雄!”
年少的彭壮实将xiōng膛高高挺起,有些激动的看着父亲生前常说的秀才叔。
“这个孩子叫王林,他爹王老实是罗定参加咱们太平军的,香山反三路进剿战斗中,王老实带着手下十几个弟兄为了掩护村民撤退,全员战死。当时王林还在咱们的老营中”
“这个孩子叫罗义,他爹罗有福是cháo州叫咱们收编的广东绿营,江北大战时肚子叫清军给破开了,肠子都流了出来”
“这个孩子叫伍天宇,他爹是原赣州绿营的,打南京满城时叫鞑子给射死了”
“”
听董常清说了十几个孩子父亲的英勇事迹后,周士相挥手示意这些显得有点拘束的少年围到他身边,然后对他们说道:“你们的父亲都是英雄,是我太平军的英雄,也是我大明的英雄!我周士相以他们为荣,也以你们为荣!”
说到这里,周士相顿了一顿,忽的又道:“不过你们放心,你们的父亲没有死,因为我就是你们的父亲。如果你们愿意,你们可以叫我为帅父!我会和你们的父亲一样,视你们为我最亲的骨肉!有我周士相在,我就不会让你们饿着,让你们没衣服穿,让你们被人欺负!我要让你们读书,让你们识字,让你们接过父辈的旗帜,成为大明的有用人材,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做我的孩子!”
“愿意!”
彭壮实“扑通”一声跪在了周士相面前,大声喊道:“帅父!”
“帅父!”
更多的少年跪了下来,他们愿意成为帅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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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法西斯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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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士相让阵亡将士遗孤称他为“帅父”的举动让在场的一众文武不禁联想到了当年的大西王张献忠,因为这个举动和收义子几乎如出一撤。
张献忠生前在军中设了少年营,收了其中不少出sè的少年为义子,如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这四位后来大西军的杰出统领就是张的义子。
除了这四位外,另外还有八人,被称为大西军的“十二太保”。“十二太保”在张献忠死时,只剩孙可望四人,其余八人或是与明军战斗而亡,或是与清军战斗而亡。
现在周士相虽然没有直接以义父自居,而是称帅父,但二者的意义显然没有区别。自古以来,只要是加了父字的,不是干儿也义子了。
不过将领们没有多想,只觉周士相让这些孩子称他为“帅父”,是体恤他们战死的父亲,是为了让这些孩子将来都能出人头地,是为了履行对阵亡将士的诺言,也是提升军心士气的一种手段。
这种手段于这个时代太过常见,也很有效,让人无可厚非。就是当初宫里的太监们,不也喜欢收干儿么。那些朝廷的大学士们虽然没有收干儿义子的习俗,可那门生座师和这义父义子又区别在哪里?
将心比心,若自己将来有一天也在战场阵亡了,那么诸将显然愿意自己的儿子能够拜周士相为义父。因为这是除了在战场杀敌立功之外,更能晋身的一条捷径,同时这也是对自己的肯定。无有报国在前,大帅又如何会看重于你。
作为大帅的义子,还有什么身份能比这个更值得大帅信任呢?可以肯定,将来这些少年们人人都会有一番属于自己的造化,他们当中或许会涌现太平军的最优秀人材,因为他们的康庄大道在这刻起,已经被他们的领袖亲自铺成。
相对武将们的心思单纯,文官们却想的多了。一起来的江苏巡抚蒋国柱就想到历代开国皇帝可是多喜欢收义子的,如唐末的李克用就收了13个义子,被称为“十三太保”;而大明的开国洪武皇帝早年也曾收过义子,其中朱文正、沐英、李文忠等人后来都成了开国功臣。张献忠设少年营收义子,无疑是仿效前代帝王,事实也证明,张的一众义子都被他委以重任。孙可望、李定国四人更是在张死后接过了整个大西军的指挥之权。
如今周士相以“帅父”自居,将这一干未来的太平军中坚栋梁认为义子,居心又何在呢?
蒋国柱不动声sè的看了眼边上凝眉的张长庚,心里猜测对方此时在想什么,同时又有些羡慕对方,因为据都督府的小道消息,周士相有意让张长庚出任云贵总督,要是消息属实的话,张长庚可就比自己又提前一步了。
张长庚此时想的却不是周士相收义子的事,而是在想这所陆军大学未来会在大明朝堂占据何等的份量。以周士相现在对陆军大学的重视和资源投入,不难想象,陆军大学的未来肯定比国子监还要光明,而这所大学走出来的每个军官名义上都是周士相的学生,那么是不是可以说,陆军大学的学员有可能会成为天子门生呢?
做为降官,张长庚也好,蒋国柱也好,无论他们是否甘心,他们已经天然的和周士相绑在了一条船上。无论是为了性命还是前途,他们都不可能倒戈投向那位不问政事的定武帝,所以他们只能一心一意的辅助周士相。最重要的是,蒋国柱和张长庚投降以后,就一直是替周士相冲锋在前,清欠、三案、镇反可都是由他们直接落实,这就注定他们已然不可能再合江南士绅合流。
多尔衮当年的教训可是沥沥在目,张长庚和蒋国柱可不想自己将来成为周党余孽,所以对于周士相称帝这件事,他们是打心眼里支持并且极为热衷的。只是二人探过几次口风,周士相却滴水不露,这让二人心下也是摸不到边,不知道这位齐王殿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要说没有篡位自立之心吧,三大案、镇反如火如荼,许多反对太平军的士绅都在这一连串的动作中被拔根而起。并且大都督府也公然在镇江设立,从权力而言,现在的周士相只差加九锡了。当年的孙可望恐怕也有所不如,因为孙可望在时,可没有一统明军,而周士相现在却是把控着所有军队,根本不虞会出现第二个李定国。南京顾炎武搞出的风cháo和随后亲军抓人的举动也表明,这些事的背后都有周士相的影子。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周士相正在向着称帝迈出脚步,因此说他没有篡位之心,蒋国柱和张长庚那是打死也不信的。自古以来,哪个忠臣义士是跋扈到这种地步的?况且,如今称帝已经不是周士相一人之事,而是关系太平军这个集团。
害怕将来被清洗的可不仅仅是蒋国柱和张长庚这些双手染满江南士绅鲜血的降官,更有那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将领。旁人不说,在文村就嚷着大帅做天子的蒋和能安心的做他定武帝的忠臣?风闻太平军中曾有若干大将密谋替周士相黄袍加身,这件事要是将来爆出来,这些大将们如何自处?
周士相称帝,简直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帅父”的称呼让人遐想联篇。
检阅过一众阵亡将士遗孤后,董常清按事先的安排,又领来十位年轻学员接受周士相的“考问”。
“考问”的题目自是事先都有过交待,周士相也无意临时发挥,按步就班的提了几个军阵问题,学员们表现都不错,在标准答案之余,偶尔还能有些个人的独特看法。其中一位叫罗伦的学员,让周士相刮目相看,因为此人的题目是关于步炮协同的。
“步炮协同”是周士相前世热兵器成熟之后的战法,始出现于一战时。当时因为机枪的出现,步兵发起密集冲锋付出的代价大的难以接受,往往每前进2,3公里要付出上万人的代价,于是德国人想了一个办法,挑选身qiáng力壮,经验丰富,技术过硬的老兵组成jīng悍的小分队,在做好充分侦查的情况下,以班排为单位,在徐进弹幕的的掩护下,踩着炸点,以跳弹坑的形式像敌方薄弱工事发起冲击,很快德军便打破了沉默了快一年的堑壕战的僵局,打得英法联军节节败退,而自身伤亡却出奇的小,渐渐的这种战术被各个国家军队接受采纳。
步炮协同的这种战术对于现在的太平军而言,实际有些过于异想天开,或者说过于超前了。因为不管是太平军的对手还是自身,使用的火炮还是传统的实心炮弹。虽然周士相已经将“开花炮弹”的思路写出,并作为今年军械局的重点研制课题,但即使是军械局研制出了开花炮弹,在战场上也不可能出现步炮协同这一战术。原因就是,清军也好,关宁军也好,他们根本没有qiáng大到可以阻止太平军发起集团冲锋的热兵器(机枪)。
当开花炮弹应用到战场上,只会出现一个结局,那就是太平军会如收割稻草般,轻毫易举的击溃当面敌军,不管对方有多少人马,有多少骑兵。故而,步炮协同这个战术现在完全是个“jī肋”,根本无用武之地,所以陆军大学的教员对于是否教授这个战术,都抱有怀疑。
周士相却是极力要求必须开设这门战术课,因为这种战术将来的敌人不是清军,也不是关宁军,而是西方人,是完全以火器为主的西方军队。
罗伦让周士相刮目相看之处,不是其理解了步炮协同战术的理念,而是自己分析出了小分队渗透阵线战术。即以qiáng大的炮火攻击敌军阵线一处,然后以队伍为编制向前渗透,在炮火的掩护下缩短己方和敌军阵线的距离,然后由这些尖兵夺占敌军一点,尔后大部队随后跟进,一举溃敌。
周士相对罗伦的这个分析非常赞赏,很多时候,两军交战并非双方摆开架势对冲,而是凭借地利构织防线。小分队炮火掩进渗透战术是步炮协同在具体应用上的一个典范,可以规壁地形对己方的不利。
“听口音,你是川人?”
周士相注意到这个叫罗伦的学员一口川话。
罗伦道:“回大帅,属下是四川成都府人。”
董常清粗略简绍了这个人。
罗伦是明军卫所世袭军户出身,其父是川西的一个世袭百户,后来死于入川的大西军之手。罗父死后,罗伦因为年yòu被大西军收留在营中,后来随大西军四王子之一的艾能奇转战云贵。艾能奇死在云南土司手中后,罗伦便转入了李定**中,参与了攻打广东的两次战役。战败之后流散在广东,太平军占领广州后,齐豪派人四下联络那些失散的大西军,罗伦便这么参加了太平军。
“罗伦来陆军大学之前,是新一镇的百户,刘老庄之战就是他带人打的。”
“噢?原来还是咱们的战斗英雄!”
周士相笑了起来,对这个年轻人更是赞赏有加。刘老庄战斗是江北之役的一个小战斗,不过却是全军无人不知。皆因这场战斗,太平军一个队硬生生挡住了近千清军六次冲锋,最后,全队只存9人。队正总旗罗伦身负重伤,也因此战晋升百户,被镇部特意推荐保送陆军大学学习。
周士相重一拍罗伦肩膀:“很好,在学校好生学,好生听教官讲,不懂不会的要问,千万不能觉着自己是战斗英雄了,就老子天下第一,谁也不如你。”
罗伦大声道:“大帅放心,属下一定以最优秀的成绩通过考核!”
“好,要的就是这股子劲!”
周士相甚是满意,就在准备离开时,却见这罗伦突然道:“大帅,属下可否再说一句!”
“哈哈...”周士相笑了起来,抬手道:“无妨,但说无妨。”
董常清身为教务官,不知罗伦要说什么,害怕他会说些让大帅不高兴的话,所以有些不安。
一众文武也都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年轻的百户,想知道他要和大帅说什么。
罗伦深吸了口气,目光和身边的几位学员接触了下,得到他们的肯定答复后,顿时胆气上涌,突然“扑通”跪倒在地,疾声道:“属下恳请大帅早日称帝!”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惊呆,董常清脸瞬间变得难得。张长庚和蒋国柱也是呆了呆。瞎子李则是眼睛一亮,看那罗伦越看越欢喜。
“恭请大帅早日称帝!”另外九位学员也不约而同跪倒在地。
场中时间好像凝滞般,气氛也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周士相。
陆军大学的典礼难道就要演变成周士相黄袍加身的大典?
蒙蒙细雨中,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罗伦和那几个学员此时心中更是万分忐忑,他们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但他们更害怕大帅不肯称帝。
许久,心弦绷到极点的罗伦方听到耳畔传来大帅的话。
“你们为何要我称帝?”周士相一脸肃容,看不出心中任何情绪的波动。
罗伦毫不犹豫道:“只有大帅称帝,咱们才能办大事!”
周士相喝道:“那你说,什么是大事?”
“杀鞑子,复中华!”罗伦的声音很是高亢。
“我不称帝的话,不也一样带着你们杀鞑子?”周士相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他不想给人误判。
罗伦猛的摇头:“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周士相上前,冷冷的目光如刀剑般落在罗伦被雨水打湿的脸上。
“在属下眼里,杀鞑子、复中华,只有铁与血才能办到!”面对周士相凛厉的目光,罗伦没有退缩,也没有畏惧,而是将心底藏匿已久的声音迸发出来。
“大帅,我们需要的是只能发出一个声音的大明,一个只能以大帅意志为主的大明,一个以铁和血重新奋起的大明!而这,只有大帅为天子才能做到!”
一个领袖,一个声音,一个意志?
铁与血?
周士相愣在那里,他有些恍惚,自己莫不是眼花耳背了,17世纪的大明朝怎么就出现法西斯的幽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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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称帝的话,不也一样带着你们杀鞑子?”周士相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他不想给人误判。
罗伦猛的摇头:“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周士相上前,冷冷的目光如刀剑般落在罗伦被雨水打湿的脸上。
“在属下眼里,杀鞑子、复中华,只有铁与血才能办到!”面对周士相凛厉的目光,罗伦没有退缩,也没有畏惧,而是将心底藏匿已久的声音迸发出来。
“大帅,我们需要的是只能发出一个声音的大明,一个只能以大帅意志为主的大明,一个以铁和血重新奋起的大明!而这,只有大帅为天子才能做到!”
一个领袖,一个声音,一个意志?
铁与血?
周士相愣在那里,他有些恍惚,自己莫不是眼花耳背了,17世纪的大明朝怎么就出现法西斯的幽灵了?
“大帅,我们需要的是只能发出一个声音的大明,一个只能以大帅意志为主的大明,一个以铁和血重新奋起的大明!而这,只有大帅为天子才能做到!”
一个领袖,一个声音,一个意志?
铁与血?
周士相愣在那里,他有些恍惚,自己莫不是眼花耳背了,17世纪的大明朝怎么就出现法西斯的幽灵了?一个领袖,一个声音,一个意志?
铁与血?
周士相愣在那里,他有些恍惚,自己莫不是眼花耳背了,17世纪的大明朝怎么就出现法西斯的幽灵了?




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殿下须马上成亲
,为您。
为何从前没有这些事?
周士相的回答是话语权。他很明确的告诉郭之奇,正因为把持了话语权,这些士绅才敢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
“什么是话语权?就是舆论,就是说话的权力,或者说控制别人说话的权力。只要掌握了话语权,就能决定谁能说话,谁不能说话,谁的说话能被人听到,谁的说话又不被人听到。有了话语权,哪怕为非作歹,民怨滔天,以致人神共愤,可只要能管他的人听不见下面的话,那他自然就能继续胡作非为。”
周士相起身将湿了的袍子解下,“这些恶绅为何之前一直得不到惩治?便是因为他们在地方有话语权,他们能够决定朝堂上的大人们听到的和下面说的绝对不一样,如此一来,他们自然能够继续渔肉乡里。甭管是明还是清,只要谁承认他的地位,承认他的话语权,他便认谁。连带着,剃发易服甘做满州走狗,为虎作伥,自也顺理成章了。”
“所谓民不举,官不究。试问阁老,那些受害者一无地位,二无财力,三无语话权,如何和恶绅抗争?...从上至下,官既是绅,绅亦是官,官绅一体,互相包庇,这等世道,是出几个清官就能整顿得了,就能天下太平,百姓安居的吗?”
“殿下说的,我是听明白了。但我以为,殿下有些偏颇了,毕竟这些劣绅只是少数,大多数士绅还是好的,否则,大明只怕早就亡了。”
郭之奇承认周士相说的不错,地方的士绅地主们是有着极大的权力,他们能够左右地方吏治,甚至还能影响朝堂决策。正是有了地主阶层的支持,太祖皇帝才能在江南立足,最终北伐大都,鼎立大明天下。及至现在,若非江南士绅早期对太平军的拥护和支持,太平军又哪里会迅速安定江南,稳定局面,迎立定武还都。所以周士相在江南局势稳定后,立即翻脸,颇是有过河拆桥之嫌,也难怪那些士人会将太平军视作当年的闯贼流寇。
郭之奇不是连城壁那等事到临头只会烧香拜菩萨的官员,也不是那些清兵来了吓得躲在山里做“遗民”的大儒,更不是平日贪赃枉法,城破之时一死报君王的所谓“忠臣”。对天启以来的朝政积弊,对时局,他有着自己的认知。他更是一个懂得变通的官员,否则也不会主动站出来支持周士相拥立唐王,为天下抗清军民再竖王旗。
士绅不纳粮、不交赋这一大明律并无明文,只是百年下来的“约定俗成”,郭之奇对其危害看得很透。满清能让江南的士绅交粮交税,为何大明不能?没有钱粮税收,军队拿什么打仗,朝廷拿什么发俸,又拿什么维持。若是士绅们仍如从前分文不出,国家事与他们无干,谁来降谁,那么恢复南都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为了等下一个甲申之变不成。所以,在周士相明言国库空虚,要在江南发起清欠,郭之奇是支持的。
只是郭之奇没有想到,周士相清欠的力度会那么大,打击的对象会那么广,从原先的征收欠赋演变成了打击江南士绅阶层,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以致于人心尽失,连太傅钱谦益都辞官归乡,不肯再为定武朝廷效力。次辅连城壁也因qiáng烈反对清欠而被迫督师安徽,病死任上。
之后的三案和现在的镇反,都完全超出了郭之奇对于“改革”的认知和底线,更让他生出对周士相的警惕之心,所以他这次亲自前来镇江,就是想问问周士相究竟想干什么,何时才能收手。
周士相却将一堆各地报上来的劣绅事迹拿来给他看,郭之奇不糊涂,他清楚周士相此举的目的,这位齐王显然是想拿这些劣绅来指代全部士绅,从而证明他是对的,堵住那些反对官员的口。
郭之奇肯定不能答应,也断不会就这么被周士相糊弄住,更不能容忍他再继续下去。镇反现在已经扩大到南都,各部官员天天都有人被抓进南镇,要是他真的认同周士相的说法,地主士绅都是坏的,都要加以镇压清洗,那从此以后,这朝廷只怕再也不信朱,而是信周了。
周士相是在动摇大明的国本!
再开明,再有除旧立新、蓄意改革一扫弊端,重振大明之念,郭之奇总是这个时代的文官,所以他不可能赞同周士相的说法。
地主士绅在大明存在了两百多年,在整个华夏存在了两千年,怎么能说扫清就扫清了。哪朝哪代不是君主和士大夫共治天下,何人是士大夫,不就是地主士绅吗!
重用武夫,以武人治国,这不滑天下之大稽么!
周士相现在就是走在悬崖边,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和士大夫为敌,古今从无好下场者!
三大案、清欠以及所谓的镇反给朝堂带来的冲击可是有明一代从未有过的,江南各地的士人对于太平军俨然是失望透顶,否则,哪里来那么多士绅参与bào乱,勾结满清呢。
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在首辅看来,他比周士相看得更明白。
如果周士相不乱来,江南士绅如何会顺而复叛?
当然,首辅承认周士相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是为了大明,为了恢复北方,但手段却是大大的欠妥。至少,他不应该将士绅阶层全部打成朝廷的对立面。拉一派,打一派,从古至今的位高权重者玩熟了的把戏,这位齐王殿下难道就不会?
是不会,还是不屑去为,或是刻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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