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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约
“是不做了。”许惟一笑,“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答。
“你网上搜过我?”
“没有。”他别开脸,“听说的。”
听谁说的?
这一句许惟没有再问。她低下头,嘴边的笑没停。
这男人言不由衷的时候最可爱。
钟恒忍无可忍:“别笑了,很丑。”
许惟眼睛弯弯:“是么。”
钟恒站起身,“走了。”
回去路上,太阳已经耀眼。钟恒走在前头,许惟一路看着阳光在他肩上跳跃。
颜昕睡到十点起床,洗漱完,吃了许惟带回来的早餐,开始收拾行囊。
楼下,赵则正竭力劝许惟再留一天。
“就多留一天,就一天,明天我亲自送你去!”一面说一面给钟恒使眼sè,希望他能帮腔。
许惟已经看出他什么意图,无非是想做好人创造机会把她和钟恒往“破镜重圆”那一套上撮合。
赵则这人一贯好心肠,世事变化,沧海桑田,他依然对助攻事业乐此不疲,为兄弟的幸福cào碎心。
当年许惟和钟恒能在一块,赵则着实有汗马功劳。
单是钟恒表白那天,赵则就掏空了口袋,把压箱底的零花钱捐出来给他凑出一身好行头。
果然,那天钟恒不负众望,帅破天际,代价是他们一群好兄弟陪着钟恒吃糠咽菜一星期。
这回许惟却只能辜负他好意,“下次回程时我来这儿请你吃饭。今天就不留了。”
赵则默默给钟恒扔一个眼刀,垂死挣扎一把:“那只能让钟恒送你了,我今天旅馆这边是走不开了。”
许惟说:“不用送,我们到汽车站坐车去。”
“那也得让钟恒送你去汽车站吧。”
“不用,我们……”
“我送你。”
许惟转过头,钟恒又说一遍:“我送你到车站。”
十一点出发。
钟恒还是开那辆面包车,一刻钟就把她们送到汽车站。
颜昕很知趣,主动跑去买票。
候车厅里人不少,嘈杂吵闹,小孩子追逐嬉戏,各种食物的气味儿弥漫着。
旁边座位上一对夫妻正在吃泡面,香辣牛肉味儿。
许惟看看钟恒,说:“你回去吧。”
钟恒没动,问:“你到那住哪?”
许惟说:“还没确定。”
“没定地方?”
“还没。”
“你具体去哪,县城、景区还是乡下?”
“也没定。”
钟恒脸sè顿时不好看,“你不是去过那边?怎么一副白痴相。”
许惟:“……”别侮辱人吶。
钟恒懒得问下去了,摸出一张卡片塞给她。
许惟低头一看,是家客栈的名片,上面写“阳光客栈”,地址在灵町山景区,应该是山下,上面写的是磨坊街16号,旁边有联系电话。
“这我姐开的,汽车站有小车过去,我叫她给你们留房。”
许惟惊讶,“你们家这都开成连锁的了。”
钟恒不搭理她,冷着脸问:“记住了?”
“嗯。”许惟有点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回头请你吃饭。”
“不稀罕,我走了。”
他没道别,转身就出了人群。
钟恒回了旅馆。
赵则在前台理账,瞥见他,脸一黑:“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留人你不会,送人你还懒,你就给人送到禺溪去怎么了?也就两个小时车程,要你一层肉还是咋的?”
钟恒甩他一句:“算你的账吧。”
“没救了这是。”
这事赵则絮叨了一个下午,吃晚饭时还不消停,小章都听得耳朵起茧。
钟恒火气突突冒,筷子一拍:“我说你够了啊,我为什么非要送她,她是我什么人?”
赵则吓一跳。
这时,钟恒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钟琳打来的电话。
钟恒压着火,接通:“喂?”
“钟恒,你不是让我留两间房吗?怎么人还没到?”
钟恒手一顿:“她没到?”





十九日 7.第7章
许惟是在汽车站和颜昕分别的,她把阳光客栈的名片给了颜昕,行李箱寄存在车站,随后乘坐小巴车去七渡镇。
早年七渡镇是禺溪最穷的一块地方,靠山傍水,交通不便,每天只有大巴来回跑一趟,外面人不好进,镇上人难出门。
这几年政府扶持力度加大,整个禺溪大搞开发,七渡镇也分到一杯羹,路修好后,外出的人增多,有人打工有人创业,挣钱的路子广了,镇上大变样。
许惟在镇医院门口下车,背包挂在肩上。
她扯扯拉链,手伸进去摸出个绿sè封皮的笔记本,边走边翻。
向阳中心小学。
念了一遍,记下这名字,许惟沿街往前走。
浇过柏油的石子路,不算平整。
街两边有店铺,各式各样,小餐馆、服装店、杂货铺,还有卖农药化肥的,和市里的街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再往前,有一家文具店,两个扎马尾的小女孩走出来,十一、二岁模样。
许惟招招手。
俩女孩停下脚,目光带怯。
许惟走近,冲她们笑:“这里有学校吗?”
圆脸那个点头。
“怎么走呢。”
瓜子脸女孩指了个方向,“菜店那里。”带了点地方口音。
许惟摸两颗薄荷递过去:“糖吃吗?”
两人一齐摇头:“不认识你,不吃。”
看得出家里教得挺好。
许惟把糖收回来,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走几分钟,果然在菜店旁边找到学校,很小,一共只看到三栋楼,都是上下两层。
正是暑假,铁门紧锁,校门口空荡荡。
许惟转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瞧见,门卫室也锁着。她没停留,过了矮桥。对面是一家饺子店,门口坐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在剥毛豆。
许惟走过去。
屋里一个穿黄衬衫的中年女人过来问她要吃什么,讲的是方言。
许惟勉qiáng听懂,看着门口贴的字,说:“要一碗蔬菜水饺。”
对方打量她两眼,换成蹩脚的普通话:“你等一会,在那坐吧。”
“好。”
门口有张闲置的竹椅,许惟坐下来。剥毛豆的老人抬头对她笑笑。
许惟说:“婆婆,您一直住这里?”
老人摇头,指指耳朵,表示听不懂。
许惟点点头,没再问。
天不知什么时候yīn了下来,几朵乌云飘着。
许惟摸出手机看了下,已经四点半。电量只剩百分之二。
“饺子熟了,来吃吧。”后头一声喊。
许惟起身进去,坐到桌边。
中年女人也坐下,往饺子皮里裹馅儿,她动作娴熟,手指捏一捏,一个饺子很快成形。
许惟边吃边看,想起小章说钟恒包饺子一绝,心里笑了一声。
那女人瞥她一眼,主动搭话:“姑娘外地来的啊?”
许惟:“嗯。”
女人又说:“是来玩的?”
“对。”
女人摇摇头:“不像,来玩的都不来我们这儿,那些个好玩的景区都玩不过来呢。”
许惟笑:“老板娘挺厉害的。我跟您打听点事,行么。”
“你问呗。”
许惟指指外面:“旁边那学校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一个小学。”老板娘说,“你不会是来那学校当老师的吧,又是来支教的?”
许惟反问:“以前也有来支教的?”
“这几年没见到了,早几年都有,从大城市来的大学生,都待一年就走了,说还要回去念书的。”
“那您都记得?”
“哪能都记得,来了一批又一批,这都过好多年了,早记不清楚了。”
“那第一批来的,您有印象吗?”
“第一批?”
“对。”许惟提醒,“08年9月来的。”
老板娘摇头:“记不得了。”
“那年这学校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吧。”老板娘皱眉,“没什么特别的事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惟还没接话,门口传来一声方言的叫喊:“傻子!走走走——”
是那剥毛豆的老婆婆在跺脚骂人。
老板娘蹭得站起身,拿着擀面杖跑到门口:“蒋大云,你赶紧走,别站那儿吓人!”
许惟起身去看。
路边,一个灰衣男人弓着背站那儿,他一手拎着破麻袋,一手抱着两个汽水瓶,身上很脏。看见许惟,他失神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脚往这边走,被老板娘挥舞着擀面杖吓回去了。
隔壁文具店的老板也拿着拖把出来赶。
那男人怯怯地站了会,拖着麻袋走了。
老板娘松口气,招呼许惟:“没事了,回去吃吧。”
回到桌边,老板娘猛然记起来,“对了,你说的那学校还真有过件事。就刚刚那傻子,蒋大云,他把那学校一个老师砸死了。”
许惟放下筷子,“是怎么回事?”
“具体也不清楚,就知道那老师晚上死在cào场,是蒋大云弟弟报案的,他弟弟在学校管仓库,蒋大云也在仓库住,他有jīng神病,那天发得严重。”
“后来呢。”
“听说被带到jīng神病院关了两年,后来又回来了。大家都很怕他,他弟弟在城里做事,好像赚了大钱,专门找人回来照顾他,但他还是到处乱跑。”
许惟问:“还有别的事吗?”
老板娘奇怪地看着她,“要有那么多事,还得了?姑娘,我们这地方虽然小,也穷,但也不都是豺狼虎豹啊,天底下还是好人更多。”
“您说得对。”
许惟笑笑,低头把饺子吃完,付了账,同她道别。
天边乌云翻滚。
许惟回到镇医院门口等车。
最后一趟回城区的大巴已经走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小面包车。
然而等了一个多小时毫无所得,经过的车都不去城里。
许惟看看附近,没发现有“旅馆”的字样,更麻烦的是,她告诉颜昕晚上在客栈见,如果回不去,颜昕恐怕会着急。
许惟摸出手机想给颜昕发条短信,编辑到一半,一个电话打进来。
许惟手顿了下,还是接了。
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囡囡?”是许惟的母亲方敏英。
许惟应:“嗯。”
“吃晚饭了吗?是不是很忙?你回去好多天了,怎么也没给妈妈打个电话?”
“很忙。”
“囡囡……”方敏英说,“我今天去医院了,她还是那个样子,要是醒不来怎么办啊。她就这么躺着,每天都得交费,这也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许惟笑了一声,“要把她丢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敏英的声音有些慌,“囡囡,你不要生气,妈妈只是担心给你增加负担,单请那个护工都要花很多钱了,你工作也辛苦,身体又不好……”
“好了。”许惟打断她,“我说过,医院那边你不要管,也不用去看她,你就在家照顾外婆。我挂了。”
最后一句讲完,电量耗尽。
天黑之后,来了辆银sè小面包。
司机探出脑袋问:“去哪儿?”
“去城里,汽车站。”
司机摆手:“城里到不了,我就到九星桥,离城区也就三里路,走不走?”
“后头还有车吗?”
“没了!你看这天就要有大bào雨了,谁还往城里跑?”
许惟:“行,就坐你车。”
许惟被司机坑了一把,九星桥离城区远不止三里路。她下车走了很久,黑灯瞎火,又赶上bào雨,淋个透湿。
这地方昼夜温差明显,下雨后温度降下,湿衣服裹在身上很不好受。
许惟气起来脾气也大,一路把那狡猾的司机咒了百遍,词儿都不带重样。
或许,也有点委屈,不知道为什么来受这份罪。
所幸石子道只有一条,不会走错。
走了一段后,远处有了零星灯火,雨也变小。
黑茫茫的夜sè里,迎面迸来两束光,接着是汽车的声音。
许惟避到一旁,靠着路边走。
那辆车开过来,在路中间停下,大灯晃得许惟眼花。
车门打开。
许惟被风吹得一抖,看清那人的身形。
“钟恒?”
“上车。”
许惟抹把脸,一手的雨水。
她坐上副驾,一条毛巾丢过来。
车tiáo头,往城区开。
改装过的suv,车速比面包车快很多,十五分钟上大桥,下桥就进了城区。
钟恒没说一句话。
许惟看他半晌,说:“我东西在汽车站。”
窗外,小雨转大,电闪雷鸣。
车开到汽车站对面,在宾馆门口停下。许惟全程跟着钟恒,看他进门,开了一间房。
“票给我。”
许惟顿了下,从包里摸出一张半湿的寄存票。
钟恒把房卡塞给她,转身出门。




十九日 9.第9章
电视机里的对白细若蚊蚋。
壁灯昏黄,看不清他表情,许惟转头,枕头放低,身体躺下来,又盯着电视。
视线很快被挡住。
高高大大大的身体杵到床边,影子全落她身上。
他松嗒嗒的外裤挂在窄腰上,往上是大好风光,往下是无限想象。许惟声sè不动地看着,直到他一pì股坐到她床上。
“你喝多了?
钟恒居高临下,声音低沉得有些哑。
许惟平平静静:“没有。”一罐啤酒多什么,她神清气爽心智清明。
“那你想干什么?”他头低下来,靠近了。
淡淡的酒味。
“没想干什么。”
“当我傻呢。”钟恒短促地笑了一声,那笑里很多其他的情绪都被遮下去,他的手撑在许惟头边,几乎圈住她,“我看出来了。”
许惟不说话,看着他的脸靠过来,贴到她颈边,炽热气息裹着轻飘飘几个字:“你想睡老子……”
你想睡老子。
十几年前那个小流氓的语气。
许惟呼吸滞了下,从这一句里听出许多别的东西。
那时的钟恒十五六岁,街头巷尾混事儿,明明一张英俊校草脸,非要装土匪样,张口“他妈的”,闭口“老子”,买了束红玫瑰拍她课桌上,吼一声:“老子送你的。”
别的男生找她,他放学就把人堵路上,放狠话:“再找她老子打断你腿。”
高二她还没住校,每天早出晚归,从外婆家到学校,坐公交二十五分钟。她每天六点出门,钟恒被她拒绝后开始傲娇,不跟她讲话,也不再没事儿跑她面前晃,只是每天早上,他必然等在公交站,远远吹声口哨,冷着脸看她上车,他再上去,坐最后一排,下午在门口等她,和她在同一站下,一直看她走进巷子,他再吹声口哨,以示他一天的英雄护美任务结束,拎着书包往家跑。
后来和她在一起了,钟恒改邪归正,目标从“做丰州六校扛把子”变成了“要跟许惟考一个城市去”,脏话也学着克制,“老子”这种口头禅几乎不在她面前说,也就在高考后那一晚,他们第一次时,他实在没忍住,一连说了几次。
他那时都说了些什么……
“许惟,老子高兴死了。”
颈边突然一痛,许惟清醒过来。
是钟恒吮了她一口。
他chún舌都烫,夹着点哑音:“不用讲好听的话,我不是蠢货。”再吮一口,牙也用上,啮咬着,放狠话,“老子比你能玩,不怕你。”
许惟没开口,手摸上来,捧着钟恒的脸庞,顺着灼烫气息找到他的chún,jīng准地亲个正着。
十多年了,气息早已陌生,但有什么关系?
chún齿撞到一起,这一秒谁都没退。
钟恒似乎把心里所有的拧巴都转移到这个吻中,一场赌气的chún齿之战愣是被他亲出百转千回的意味。
舌和舌绞作一团。
湿濡、火热。
真实触感胜过所有想象。
许惟脸颊涨红,几乎喘不出气。
钟恒拿大掌托住她后脑,粗粝拇指拂开脸边头发。
电视机光线被阻挡,许惟在晦暗中搂住钟恒的脖子,手顺着颈沟摸到肩背,一路滑过硬实的背肌,落到腰窝。
钟恒一只手搂起她,提溜着褪掉裙子,再扯掉xiōng罩。
雪白的两团跳出来。
钟恒身上火炭一样,他热红了眼,额头全是汗。
许惟顺手扒掉他外裤。他就剩那一件,还是白sè,三角的,包住那个地方。
身体滚到一起。
床晃了一晃。
许惟皱紧眉,身上人在她xiōng口作乱。他的手宽了,厚了,掌心粗糙,在她xiōng口揉捏,亲吻,比以前凶几倍,混着含糊的评价:“大了,软。”
他声音诱人犯罪。
许惟翻个身,把他压到底下,亲他的chún、下巴和脖子。
钟恒赌上气了,掐住她的腰,人坐起来,摁着背把她扣到怀里,另一只手去褪她小裤。
一股热流突然涌下。
许惟脑子轰了声,攥住他的手。
“钟恒,坏了。”她贴着他汗湿的xiōng膛说。
钟恒气息粗重,下巴抵在她头顶:“什么?”
“我好像来月经了。”
“……”
钟恒愣了一愣。
他一脸的汗,身下硬邦邦的胀在那。
“我先去看看。”
许惟松开他,气有些不稳。她慢慢从他身上下来,下床的时候还有点抖,踢踏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电视还在放着,画面闪啊闪。
过了十几秒,许惟出来了,默默地开箱子拿内裤和卫生巾,又返回卫生间。
很快,水流声传出来。
她在洗内裤。
钟恒听着那水声,浑身燥得慌。他抹把脸,躺下来,隔两秒,用力抡了一拳。
说不清是气恼还是失落。
许惟洗完内裤,回到床边,拣了xiōng罩穿上。
裙子被钟恒压在身下,她揪了个角往外抽,抽了一半被钟恒拽住手带到怀里。
他没动,只是揽着她。
“感觉到了?”
“什么?”
他哼了一声,“别装。”
那地方还挺得老高,蹭着许惟的腰,明晃晃地提示她:就这儿,感觉到了么。
许惟趴着,没吭声,也没动。
他xiōng口那儿一声声有节奏的闷跳,全到她耳里。
过了一会,那地方还是没消停,看样子好像要一直在这么抖擞下去。
许惟挪动身体,手移到下头,伸进他内裤,把它握住。
钟恒脑子一白,几乎要抖。
他咬紧牙根。
许惟开始套动,动作生疏。她没抬头看他表情,脸仍贴在他左xiōng,听得出那里砰砰砰,跳得快要乱套。
她停下来,手再往下,包住下面两个,揉捏。
终于听见他发出一点声音,闷闷的低哼,短促而急躁。
许惟重复这些动作。
钟恒的呼吸渐渐急重。
许惟加了些力气,手快酸的时候,终于结束了。
她掌心一片黏湿。
钟恒捉住她的手,从床头拿纸巾,仔细擦拭干净。
许惟去了洗手间。
钟恒把自己清理好。
等她回来,他把人搂到怀里,找着嘴chún用力亲一遭。
“困了,睡觉。”
眼睛闭上一会,模糊地记起那箱子里的卫生巾和药盒。
“疼么。”
许惟有点迷糊:“嗯?”
“不是痛经?”
“现在不痛。”
“哦。”
许惟摸到遥控器,摁了下,到墙上再摸下,摁掉壁灯开光。
屋里黑掉。
早晨六点钟,许惟被小腹的胀痛折磨醒了。
人也跟着清醒。
耳边一道温热呼息,她转头,看见那人睡在一旁,光着膀子,侧趴着,一张俊脸,睫毛黑密。
昨晚差点就把他睡了。
月经这个时候来,倒像故意的。故意阻止她放纵,怕她担不了后果。
许惟慢慢起身,去了浴室。
她站在水下冲身体,想起床上那人昨晚的模样,很诡异地又想到从前。
真正在一起,去头去尾不过两年而已。
第一次那晚,钟恒刚满十七,她也没到十八。
都还太小。
所以青涩而又印象深刻。
冲了身体,再洗漱,前后二十分钟结束。
许惟穿好衣服出来,钟恒正靠在床上挠头,一副睡眼惺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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