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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云诗诗诗
女下属颇感意外地抬起头。
“我的姑娘,你很能干,但办事要用脑子。”胡佛递给她一杯奖赏的咖啡:“大概一周前就有人向我报告,跟你谈论的是一件事,只是没有你证据充分,我让他回去了。”他饶有兴味看向下属:“加入bio的时候,你怎样宣誓?”
“支持法律,保卫联邦。”
“说得没错,要打击一切损害联邦利益的存在。”胡佛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但是,对联邦有利的事情,为什么要去阻止呢?”
女下属立即省悟过来。
胡佛比了一个“静”的手势,止住她的话头。
他知道那群人正在纽约搞事情,以商人的身份作掩护,也许还在进行什么政治会晤,但那有什么关系?美国只需要中国的市场、以及它牵制东亚的能力,但并不希望它强大起来。
对于此时的美国而言,溥仪并不受欢迎,他的新政府完全被日本所挟制,这让美国在远东多了一块盲区——如果能有一个亲美的傀儡政权在中国建立,那么美国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混乱的中国是最好的中国。
揉揉额角,他漫不经心地比了个手势:“这件事我会去和总统提一下,不过上次他就告诉我,小猫咪们要打架,就让它们打好了。”
次日,上海复电:“万事俱备,国运永昌。”





玲珑月 129|奇迹
安达信的合伙人费德曼接下了金求岳的这一单,当天晚上, 他研究到深夜。
期货这个东西按单位计算, 和股票一样, 一份期货称为“一手”。白银市场里, 15千克算作一手, 所以这个单子是3000手。白银每上涨1美分, 期货就会上扬500美分(5美元)。
基于这个原理, 只要白银涨1美分,金求岳就能获得约7500美元的收入(扣除50%的税款)。
显然,在百万投资面前,几千块实在是毛毛雨。所以金求岳买了杠杆——所谓杠杆的意思就是成倍放大,7500变成75万。
这就很可观了。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只吃肉不挨打的好事。
成倍放大,相应的就要承担同样的赔付, 白银法案确实保证了银价不会跌破50美分, 但100倍的杠杆实在太大了, 每跌一分都是百倍放大, 而下跌的价格无税可扣, 换句话说,白银每跌一分钱, 金求岳就要赔付150万。
以期货市场的规则, 他最多只能承受三分钱的跌幅。
多余的部分清算破产。
费德曼坐在办公桌前, 甚至感觉自己在看戏,坦白说,他喜欢这种惊涛骇浪的梭|哈, 别管是输是赢,这种百万吞吐的魄力才是华尔街本色!
助手忍不住问出声:“你告诉他这要担多大风险了吗?”
“说了,但他超级自信。”费德曼伸了个懒腰:“而且我们的确很需要钱。”
助手心领神会地看向他。
费德曼坚信白银不可能大涨,除非发生战争。目前的银价就像他告诉金求岳的那样,全靠美国政府在拉动,它是被政治硬抬起来的价格,这一点上他半句假话都没说。
商业不讲阴谋,价码就摆在明面上,可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想挑战狗熊的疯子。
“中国人缺乏见识,不了解美国的市场——应该说他们也没这个本事去了解。他不知道蒙大拿和犹他囤积了多少白银,这些银子根本卖不出去,眼巴巴地等着联邦来收购。”
只要,只要放出一点消息,就会有大量的银矿主来抛售白银——对美国政府来说,他们只会保证白银不要跌破50,但对于杠杆市场里的投机者来说,蝴蝶一掀翅膀都是暴风过境。
作为安达信的合伙人,费德曼根本没兴趣做白银上涨的投资,即便金求岳赚75万,他也只能抽一两万的佣金。
但赔钱就不一样了。
一旦金求岳赔钱,百万投资都会落进安达信的口袋。
那一晚的长岛,露生也在算账,算来算去,他放下了笔:“银价不会涨,反而有可能跌下来,即便孔部长控制住中国的白银外流,白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大涨。”
金总在抠脚。
抠了半天,他舒爽地张开脚丫:“爱妃莫急,朕安排得妥妥——闻闻,新鲜脚气。”
露生嫌弃得要笑:“我是不急,我看你赔光了拿什么回去?咱们只剩一个月时间了。”
“一个月时间够了。”求岳从沙发上爬起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就看老杜给力不给力,还要看美国人是不是够黑心。”
“……等美国人?”
“别看费德曼他们送你马又送我酒,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把我当傻逼,老子这次就教他们一个人生道理——贪婪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从金求岳来到美国至今,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和孔祥熙约定的时间只剩一个月。演了三个月戏其实就为今天,之前都是磨刀,此刻终于能砍柴。两边都是胸有成竹,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在对方眼里都是傻逼。
消息是按不住的,中国人豪掷百万押白银的消息很快飞遍了华尔街的咖啡馆,对于这条未来仍有百年风光的金融大河来说,这样的豪赌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也许只算是白浪一瞬。
但它从未在中国人身上发生过。
因此或多或少地,有了一点较劲的意思。
无声的硝烟中,他们开战了。
1935年3月4日,周一,纽约交易所如期开盘,银价稳定,因为国策调控上涨了1美分。
市场无波无澜。
3月11日,没有什么变化,这一周银价小幅爬升,之后又跌落回去。
费德曼感觉可以行动了。
3月18日,犹他州和蒙大拿的银矿主得到消息,开始有人抛售白银。银价在短时间上扬之后迅速滑落——1美分、2美分,整个华尔街的眼睛都在注视着白银板块,他们知道,跌破60美分的时候,中国人的投资就会彻底泡汤。不仅拿不到一毛钱,还要把本钱全部赔光。
这就是杠杆的魅力,它能让你一夜暴富,也能让你转眼脱光。
费德曼算得很精,为了防止政府抄底导致银价回升,他需要精确地控制白银的放量。期货十天一交割,一周一休盘,恰好能打一个休盘和交割的时间差。因此这14天里,他在白银州和纽约之间打爆了电话。
费了多少口水就不必赘述。
好在金先生的表现足够傻叉。
金先生起初还在补仓,很快地,他耗空了资金,补不动了,钱套牢在不断下跌的白银上。费德曼看着那条银价的绿线在60美分上挣扎,悠闲地想,这一百万来得太容易了,真有点儿回到黄金时代的感觉。当初他也是这样为一个又一个投机大亨服务,沉默地看着他们从公牛摔成狗熊。
“他很勇敢,可惜是太天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杠杆这个词,揣着一点本钱就来美国捞金。美国会给他一个教训。”费德曼叫助手给他点上雪茄,“说真的,他的魄力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李弗摩尔——所以说,贪婪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似乎一切都是定局,已经有人在长岛围观中国富豪是否会深夜潜逃。
然而华尔街的投资人们将学习到一个真理——中国人划船不用桨,靠浪。
3月21日,猝不及防的逆转来了!
这一天的上午,纽约期货市场的白银开始奇怪地波动,银价停止了下跌,开始缓慢回升,当天的第一节就升回了65美分。当时的交易所里还是刚开盘,很多人还端着咖啡,他们不得不把咖啡放下来,揉揉蒙眬的狗眼确认自己确实醒了——人喝咖啡,银价喝假酒,中午一点再开盘,银价它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不回头,一路奔到69。此等涨势闻所未闻,自从大萧条之后就没见过这么性感的红线。所有人都在打电话,问究竟是什么老司机在开车?
只能说明大家还是太年轻,应该出来见见世面,很快他们就见世面了,到晚上九点最后一盘,银价直接坐火箭,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心跳里,它以一种轻盈的姿态蹦上了75美分。
——狂涨10个点!
仅仅在一天之内!
华尔街沸腾了!
沸腾的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一周是魔幻的一周,银价已经不是坐火箭了,它开始太空蹦迪。1969年美国人将登上月球,但那已经不稀奇了,毕竟1935年的春天,他们在华尔街提前享受到了登月的神奇感觉。银价性感得像百老汇的钢管舞娘,一会儿上冲一会儿下跌,波涛汹涌让人目不暇接,月球氧气有多稀,那几天的华尔街人民就有多窒息。一大波的散户风中凌乱,不知道该追一波尾气还是在原地吃瓜看戏,就眼看银价在报价板上蛇皮走位,一会儿排成s形一会儿排成b。
费德曼:“……”
他应该晚生八十年,那样他就会知道,这原来是不属于20世纪的速度。
它是新世纪的金融狮子吼。
休盘的那一天,整个纽约交易所一片寂静,就像登月那一刻的寂静。人在目睹奇迹的时刻总是no way to say,因此干脆啥也别say。所有人都仰望着银线高扬的龙头,以一种虔诚的心情,在远方,所有白银州的矿主们也都要掉下泪来。
它停在了“90”上。
无法形容的奇迹——如果没有“涨停”这回事,费德曼确信它还会继续往上飘。
短短一个月里,这场白银狂潮为联邦政府贡献了4000万美元的税收。这也许是中国人的胜利,但它更是美国的胜利,美国人民喜大普奔,同志们,90美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离白银法案约定的1.29美元只差30美分!这他妈是三天奔小康一个月就富裕啊!果然自古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吸血吸到最后应有尽有,卫生巾大法好,双标爽永久,饱受萧条的美国人民有救了!金融的春天回来了!
联邦万岁啊!
费德曼忘记了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去的,他感觉有一点醉。他是个合格的联邦公民,心中一样涌动着自豪感,每一个商学院的毕业生其实都藏着一个黄金铸就的英雄,他们追逐金钱,也希望用金钱来挽救世界。这是资本的时代,资本的世界,我们活在资本中,因此没有什么是比用资本来拯救一个国家更自豪的事情了。
对于安达信来说,这笔买卖虽然没能坑到中国人的钱,但是也绝对不赔本——如果当初知道银价会这么疯,根本没必要费这个心思啊!
躺着赚钱就好了!
那天他没有开车,独自顺着大道步行回家,路上春风拂面,三月初,还有一点清冷。他在半暖半凉的春风里,缓缓地想起一个问题,这些钱究竟从哪里来,究竟是谁在抬这波银价?
以金先生一个人的财力,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如果归结于市场跟风,倒也说得过去。
他想来想去,觉得今晚不能睡,掉头又向办公大楼折返——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不能在这个时候松懈,今晚应该盘点一下,确认交割情况,然后嘛嘻嘻嘻数数钱。
费德曼同志越想越开心,甚至在路边蹦起了卓别林,可惜这舞没能跳完,跳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一屋子的眼睛在盯着他——咔嚓一声,是手铐撞在他金表上的声音。
“……怎么回事?”
“联邦调查局。”对方很客气地告诉他:“我们怀疑你在上个月的白银期货市场操纵交易,先生,你可能触犯了1934年新颁布的证券交易法案。”
对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贪婪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嘻嘻。




玲珑月 130|天秀
费德曼和另外三家投行的经纪人被隔离讯问,四个人起初都表现得很愤怒,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然也知道先声夺人。
四个人的话都是一样的:“我对金融法条非常熟悉, 我没有操纵交易, 白银涨价的事情我的确告诉了朋友, 但即便我不说, 价格飞涨也是公开的事情, 任何人都有权利根据市场价格进行贸易。”
犯法这回事,说白了就是企图杀人和没有杀成的区别。但金融犯罪有个好处,就是在某种情况下,如果你没能成功诈骗,只要溜得快,对方就可能告不了你。想坑金求岳的钱, 费德曼当然心里有鬼, 但最后毕竟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那还要什么自行车?
更何况这笔白银交易还贡献了巨额的税收。
调查员神情微妙地看他:“我们先不谈这个。想问你的是, 作为一个专业的期货经纪人,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白银会突然暴涨?”
费德曼有些懵住:“大量资金进入市场, 被炒起来很正常。”
“哦, 是吗?我以为你们这些华尔街大鳄, 理当更谨慎才对,没想到你只是比普通人更喜欢冒险。”调查员的脸色更微妙了,他把一份报告书摊开在费德曼面前:“炒作?只靠炒能把白银炒上90美分?3月11日到3月18日, 你从洛杉矶拍走的白银全部是假银!”
费德曼的目光停留在报告书上,那一秒,他背后的汗像岩浆一样涌出来,脑子嗡一声,爆炸的感觉。
报纸上刊登出四家投行被封停审查的消息,已经是一周后了。
求岳放下那张纽约时报,说:“咱们可以走了。”
露生正在桌前研墨:“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替我裁一副纸。”
“要多大?”
“一丈二。”
两人会心一笑。
是啊,谁能想到呢?
就连金总当初也是想破了头。
出发前的那一个月里,他在家里鬼哭狼嚎,想不出怎样才能一举打崩美国的银价——擒贼先擒王,治病要治本。庞氏骗局虽然好用,但白银依然会源源不断地流向国外,中国的外汇储备也不能永久靠骗吧?
只要银价一天不掉下来,中国的白银外流就不会停止。
要在四个月内令美国银市崩盘,简直是个不可能的任务。要知道白银的来源不止中国一家,除了中国,还有七个白银州和墨西哥产出的大量白银,这些白银足以稳定市场。更何况白银法案的国策支持着银价稳步上升,金融干不过政治啊。
那段时间,金总非常苦恼。
就在这么抓心挠肺的时刻,有个人来拜访金总了。
放心,以金总的狗屎运气,关键时刻从来就没有救星,不然也不会穿越到这么惨的民国。此人和金融屁关系都没有,正是在钱塘江督建大桥的茅以升,陪同前来的还有石瑛。
金总:巨巨你不在杭州搬砖,来我这干嘛?
茅以升没察觉他糟心的表情,热情地展开了一张进度表:“这次前来,是专门向金参议汇报一下施工的进度。你们捐了款,我不能让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每一分钱我们都用在了大桥上,你会亲眼看着它横跨钱江。”
“……”
这受捐人也太良心了,不光有才华还尊重甲方!
金总心中受用,烦恼也暂时丢开,快乐道:“其实没必要的,这么多赞助人,一个个报告不是要累死?”
茅以升就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不光为报告,我专程拜访,还有另一件事想听听明卿你的意见。”
“……还要钱?”
“也算,也不算吧。”茅以升扶扶眼镜:“你听我说,是关于桥栏建材的选择。我之前清点了一下设计预算,发现还有些地方可以节省开支。目前流行的桥梁是全钢桥,外白渡桥就是全钢,很多大桥也都是选择钢材,钢稳定,也耐腐蚀,但相对的成本很高。”
金总觉得很无聊:“咱们又不缺钱。”
“不是缺钱的问题,而是钱塘江大桥应当成为国内自建桥梁的范本,能够节省的成本为什么不节省?”
……那你想咋样啊?
“我想在护栏上全部选用锌合金,锌的造价更低,冶炼难度也比较低。锌钢本身也耐腐蚀,放在护栏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
“只是啥?”
“只是这样一来,就需要先试验研发锌合金,难度不大,需要人力和资金而已。但我算了算,只要能把锌合金推广起来,不仅总价上能压低成本,以后建桥也都可以在这一块上减缩预算。”茅以升看看石瑛,又看看求岳:“但上面只看预算项目,一看到又多一笔研发费,顿时就不同意了。我只好来拜访你这个最大的赞助人,有你点头,他们就不会说什么了。”
原来如此。
石瑛在一旁道:“这个方案是仲拱给出来的——李四光,你可能不认识,他是我在北大的同事,这个人对矿产很有研究,我在湖北做参议长的时候,他是我的副手。”说着,他拿出一盒样本:“你看看,这就是湖南产出的锌钢。”
金总毫无兴趣地瞄了一眼,忽然一愣:“这是锌钢?”
“嗯,硬度和耐蚀都很不错了,只要稍加改进,就能达到桥梁标准。”
“纯锌什么样?”
“这块就是那边自产的锌锭。”
“好像银子啊……”重量也像!
石瑛失笑:“我知道你为法币的事情忙昏了头,本来不该打扰你,不过你这也是想银子想疯了,这东西可比白银便宜多了!”
“……”
你笑,金总可不笑!
一个史无前例的大胆想法从他脑中蹦出来——能不能用锌锭冒充白银,向国外出口呢?
这个想法看起来很扯淡,但仔细思考,就会发现它其实大有操作空间。中国目前的外流白银,全部是走私,而走私意味着不会有太严谨的货物审查。更重要的是,这些交易不受国家保障。一旦东西离了国门,是真是假你都要不到说法。
——如果,如果用锌锭冒充白银的话,只要海关故意放水,大批的假货就能疯狂涌向美国市场。这也许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但市场信心这个东西谁很难恢复的,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要问美国人最害怕什么,八十年后,他们依然最畏惧中国的假货!
不怕东西多,就怕东西假,老虎吃饭也怕沙子磕牙。换别的国家那啥都好说,艹他娘的中国地大物博,要给你整出几百吨锌来分分钟的事情。而且中国人,爱跟风,一说造假那是蜂拥而上。倒霉的是从中国来的白银全是走私的,你想问中国政府要说法?
中国政府:老子什么时候同意出口白银了?!
这比病毒还要可怕,试问以后谁还敢用中国走私来的白银?
卖方不许卖,那永远拦不住生意,买方不敢买,才是切断白银外流的致命杀招!
连孔祥熙都不得不惊叹,用假货来打击走私,这可能是金融史上最天才的办法。
不过谁来承担这个售假的任务呢?
这个人必须手眼通天,这样才不至于在混过海关的时候被人怀疑。最好,他还能黑白通吃,让吃了亏的鬼佬不敢找他的麻烦——这不是普普通通的小角色能担负的任务。
孔祥熙和金求岳相视片刻,会心一笑。
上海滩唯此一人。
——他们找到了杜月笙。
杜月笙见面也很诧异,听他们来龙去脉地说了一遍,不觉沉吟:“能把锌锭卖出白银的价,还有政府庇护,这等好事我杜某人当然乐意效劳。只一点,我要问你,即便我们这边不查验,你怎么保证美国那边顺利通行?”
求岳冷笑一声:“如果他急着要,他就没时间仔细点。”
“……急着要?”
“嗯,金融操作就算说了你们也不明白,不过我保证,只要你能从中国调运到足够的锌锭,我就能让美国人急不可待地吃下它。”求岳笃定道,“杜老板,正算反算你都不吃亏,撑死了就是鬼佬来找你算账,难道你怕鬼佬?”
“……”你特么是在挑战青帮的脸面啊?
杜月笙霸气地丢了烟枪:“说吧,哪里有锌?”
“湖南,水口山。”求岳笑道:“那里是现今国内最大的锌坑,已经半停业了,我知道杜老板你有办法让它转起来。”
当然,这件事也是茅以升巨巨提供的消息。
茅以升:……
就这样,他们各自出发,两线作战。杜月笙不负所望,杜老板排面人!他带着青帮小弟浩浩荡荡地奔赴水口山,光速搞定了已经半停业的水口山锌坑。在银洋激励下,水口山日夜连转,工人们虽然不知道自己为啥要炼这么多锌砂,反正有钱拿炼就是了!
两个月,杜老板搞出了五十吨锌锭!
孔祥熙:……你也太黑了。
杜老板:你好奇怪哦,我不黑我还叫黑帮?
1935年的2月,接密电后,第一批伪装成白银的锌锭陆续出境。
是的,密电也伪装了,为了避免惊动美国金融界,他们伪装成了满清的复辟党——这层政治外衣可是太好用了!孔祥熙笑道:“别的事情,联邦调查局都会过问,只有损害中国的事情,他们必定闭眼装瞎!”
毕竟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联邦调查局对此果然毫无警觉。
金求岳在美国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金总说到做到——他向期货市场投入了四百万美金,刚骗来的,还新鲜热乎,这笔钱很快地吸引了游散的白银现货。
金求岳知道,优先被订购的,一定是走私白银,因为它比美国和墨西哥的白银都要廉价。果不其然,西海岸的贸易商们风闻纽约有人豪押白银,如同苍蝇闻到腐肉,他们快乐地接下了这笔订单,令人高兴的是虽然听说中国正在严打走私,但那个月到货的白银却非常多,而且全都顺利地逃过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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