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小也
随着这声软乎乎的称呼,孟景忱骤然呼吸一滞。
这些年与她吵吵闹闹,孟景忱早已不敢想象有那么一天,她可以像很久很久之前那样,温温顺顺地躺进他的怀里。
她那么瘦又那么软,孟景忱甚至不敢用力抱她,生怕自己的鲁莽惊扰了她此刻的安宁。
心肝 第 25 章
可某人却毫无知觉,仗着睡着了就肆无忌惮地在他怀里作恶,一下子又把腿翘到了他的腿上。
孟景忱呼吸一沉,下一秒,体内某种被称作“欲望”的东西倏地苏醒。
他无奈地看向睡得一无所知的程西惟,睡着后的她,脸上没有了清醒时的防备,看上去格外招人疼。
孟景忱的心脏就这么疼了一下。
他拥住程西惟,无声地叹了口气:“老婆……”
**
程西惟是被热醒的,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已经天光大亮。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场噩梦,终于在天亮时分消散。
程西惟伸手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了。颈后传来温热绵长的呼吸,她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朝身后看去。
一双胳膊从后面环绕在她的腰间,两只白皙修长的手,在她腹前交叠着,右手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一个素戒。
程西惟认得这个戒指。
当初她跟孟景忱结婚的决定下得仓促,连婚戒都来不及定制,直接买了某品牌的通贩现货。只不过,她的那个已经在离婚当天摘下来还给孟景忱了。
而比腰上这双手更让她尴尬的,还有在后面硬邦邦抵着她的东西。
孟景忱这时居然又往她背上贴了贴,像是要把自己挤进她的身体,他梦话般呢喃:“老婆……”
程西惟的心脏有一瞬间软塌,但下一秒,她就挣开他的手,起身后转,反手就是一巴掌。
其实她这一巴掌没用多少力道,可打在孟景忱脸上的声音却清脆得很,孟景忱一下子被打醒了。
他还有点懵,抬手挡住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眯着眼:“老婆,怎么了?”
这大清早的,程西惟真是要气死了:“谁是你老婆?谁允许你睡在这里的?”
孟景忱逐渐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脸上带着一丝惺忪和一丝被翻脸不认人的委屈:“我看你昨晚做恶梦……”
“谁跟你说我昨晚做恶梦了?我在梦里告诉你的吗?”程西惟更气了,转念想到刚才腰后某处的触感,目光下意识地朝他作恶的地方瞥了眼,又气鼓鼓地转开脸,“孟景忱你怎么这么不害臊啊!”
孟景忱顿时醒悟,他满脸无辜,偏偏俊雅的眸中又闪烁着一丢丢来自于男人本能的小骄傲:“西西,这说明我年轻力壮且没有隐疾,你明白的啊!”
“……”
程西惟差点气晕过去。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孟景忱下了床, 他昨晚是脱了西装,穿着衬衫躺到程西惟身边的。这会儿身上那件白衬衫皱巴巴的,简直没眼看。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上的边边角角, 一边看着盘腿坐在床上, 背对着他的程西惟,陪着小心说:“西西,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昨天睡得不安稳才……”
程西惟坐在床上没动, 她相信孟景忱没有骗她,因为她昨晚的确做了噩梦。
梦里时而是妈妈来yòu儿园接她放学,时而又是程以良把骆安惠和程夏带到她面前, 后来整个梦境又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红, 那是血的颜sè。
直到一双有力的胳膊搂住她,那漫天的红才终于散去, 她也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孟景忱,我知道你没骗我。”程西惟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阳光照进屋内, 金sè的光束中有细小的尘埃在欢欣跳跃。
孟景忱眉梢浮起笑意, 又紧接着解释:“刚才的反应也是正常生理反应,西西,你能理解的对不对?”
程西惟:“……”
她转身捞过一个枕头丢过去:“孟景忱, 滚滚滚!”
孟景忱像个受训的小学生一样乖巧地站在床边, 眼疾手快地接住程西惟扔过来的枕头。
抬眼间,他看到程西惟脸上的绯sè,她那双动人的杏眸里流淌过一丝娇羞。
孟景忱忽然觉得天地有了亮sè, 正巧秘书来电话,跟他确认早会是不是照原计划进行。
孟景忱敛眉对电话那头说了几句, 挂断电话后又绽开笑容对程西惟说:“西西,我现在要回公司开会,等下护工给你送早饭,你记得吃啊。还有脚上的伤口暂时别碰水,还有啊……”
“孟景忱你烦死了,快滚快滚!”程西惟尖叫着把被子拉过头顶。
只是,她一路绵延到脖子的绯红还是没逃过孟景忱的双眼。
孟景忱忍不住抬了抬嘴角,对程西惟说了一句“晚点再来看你”,然后就春风满面地滚出了病房,一直到坐进车里,他脸上的笑容还是抑制不住。
司机跟了他多年,这么些年从来没见过他笑得如此春风得意,正疑惑老板遇到了什么好事,孟景忱已经收了笑,恢复了孟氏集团孟总的冷硬面貌,淡淡吩咐:“去总部。”
**
一直到护工大姐提着保温盒进来,程西惟才下床洗漱。
大概是被她昨天的样子吓到,护工大姐一看见她眼神就开始躲闪,连手脚都不利索起来。
程西惟不忍心看护工为难,等她把保温盒放到桌上,又收了浴室里的脏衣服之后,就让她走了。
坐到桌前,初冬的暖阳洒在白sè的桌面上,保温盒里的小米粥也跟着镀上了一层金芒。
程西惟慢条斯理地配着小咸菜喝着粥,忽然想起早上醒来的那一瞬间。
母胎solo言情作家何羡曾经说过:“判断是不是喜欢一个男人,最直观的办法就是看你接触到他的时候,有没有想亲他想太阳他的冲动。”
早上孟景忱的呼吸打在她的后脖颈,他软乎乎地喊她“老婆”,程西惟承认,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有何羡说的那种冲动了。
仔细回想起来,她对孟景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冲动了。最可怕的那段时间,她甚至厌恶孟景忱的靠近,就连他在旁边呼吸,她都恨不得把他的头盖骨都掀掉。
只不过,身体的复苏终究无法填补心里的黑洞。只有身体欢愉却没有灵魂契合的□□,就像是雨后天边的彩虹,绚烂过后,只剩无尽寂寞。
**
孟景忱早上离开的时候说晚点来看她,结果到了晚上,程西惟才知道孟景忱又出差了。
就像以前每一次他对她说“老婆,我们明天去看画展”、“老婆,这次情人节我们去土耳其”、“老婆,今年春节我们去马尔代夫,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爽约了”……
可是他每一次都爽约了。
老婆,我今天有个应酬实在脱不开身;
老婆,有个融资案出问题了,我要亲自解决;
老婆,今年去不了马尔代夫了,我要去拜访一个重要的美国合作商……
程西惟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被他爽约成了习惯,甚至到了后来,她心态好到都想亲手给他送上一顶“鸽王”的桂冠。
既然孟景忱不过来了,程西惟也乐得自在,她把自己摊在床上,看看小说刷刷朋友圈,享受这一份因为意外过敏得来的假期。
朋友圈里,程夏下午又发了一条新
心肝 第 26 章
的,照片是宁城高铁站的安检大厅,配了一段挺义愤填膺的文字:
“在葡萄牙坐火车,没有检票安检,送客送到月台前几乎看不到列车员。在中国坐火车,身份校对查票验票安检等等,送人不能进候车室,试问下谁会无缘无故逃票?!如果这样还有人逃票说明什么?!”
程西惟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程夏大概三年前出过一次国,去的葡萄牙,连带来回飞机上的时间,一共去了五天,不过当时朋友圈倒是发了有百来条,都被她刷屏了,连飞机上吃的巧克力都发了朋友圈。
此后三年间,程夏又不时在朋友圈cue到她的葡萄牙之旅,大抵都是葡萄牙如何如何好,中国怎么怎么差。又或是,旅游就该去欧洲,没什么中国人,真是无法理解那些去东南亚的,全是中国人,聒噪得要死,有什么好去的。
哦不,程夏用的词不是“旅游”,而是“旅行”。富家千金怎么能用“旅游”这么low的词呢?
想起程以良说程夏这段时间有个演出,程西惟猜测她这次估计是去外地演出了。
一想到程夏这种小垃圾都能参加音乐会演出,程西惟就有点躺不住,恨不得分分钟出院回家练琴。
大约是她出院回家的心情太过qiáng烈,整个人的状态就恢复得很快。只不过,一直到她出院这天,孟景忱还在国外出差未回,程西惟本来也不指望孟景忱什么,因此火速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停车场跟前来接她的何羡会和。
谁知,还没等她走出房间,门口就出现一个人。婷婷袅袅的身姿,轻熟优雅中又流露着知性干练,她怀里抱着一束百合,正要敲门。
“西惟,”丁蕊收起了准备敲门的手,笑盈盈地看着她,“听说你住院了,一直没来看你,不介意吧?”
程西惟冲她扯了扯嘴角,心说你不来看我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你来看我我才介意得要死。
但她还是保持了体面,把丁蕊让了进来:“小病而已,正准备回家了。”
丁蕊把花捧给她,程西惟笑着接过,两人又靠着窗户坐了下来。
丁蕊开始跟她叙旧:“听说你打算重新弹古筝了,挺好的。女人嘛,就该有自己的事业,不能整天围着男人转。”
“是啊,要是所有女人都能像你一样智慧洒脱就好了。”程西惟笑了笑,一脸无所谓地送上一个口不对心的彩虹pì。
只不过,她的心脏却还是因为丁蕊这句话,骤然一记重锤。
其实跟孟景忱在一起的那几年里,程西惟一直很安静地在家里做孟景忱的仙女小泼皮。
偶尔孟景忱也会带着她参加一些私人聚会,那时候就有个合作商的老婆好心提醒她:“孟太太,孟总事业做这么大,你怎么能安心呆在家里呢?你要跟着他呀,去公司、去出差、去聚会,你都要跟着呀,不然等孟总被外面那些懒得自己练号,就想捡现成的女人盯上,你就危险了呀!”
当时她跟孟景忱还没结婚,只是大家都已经叫她“孟太太”。
程西惟那年才二十一岁,眼角眉梢全是坠入爱河的小女生的跳脱和灵动,她很自信地跟对方说:“这种事又不是她们想盯就能盯,也得看我们景忱愿不愿意。我们景忱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
只不过,当她在孟景忱办公室看到丁蕊的那一刻,这份相信还是动摇了,连带着根基一起动摇。
那是程西惟第一次看到丁蕊,她发现丁蕊是个跟她完全不一样的女人。
丁蕊谈吐优雅风趣,行事利落大方,她的工作能力也很qiáng,孟景忱看上去非常依赖她。
当丁蕊端着一杯茶放到她跟前时,程西惟不得不承认,在那一个瞬间,她自卑了。
她在丁蕊眼神里看到了什么?
那是经过世事历练之后的从容,是一个独立女性的坚qiáng和担当。
而她程西惟的眼睛里有什么?
孟景忱、孟景忱、孟景忱……
相比起来,她更像一个没有自我的附庸。
那天,孟景忱让她一个人玩会儿手机,等他办完事再一起去吃饭,然后程西惟就缩在角落里玩手机,她好像真的只会玩手机。
期间,丁蕊进进出出,与孟景忱讨论着公司财务方案以及一些项目上的风险规避。
遇到她也不是非常确认的细节,她在说完自己的看法和方案后,总会礼貌地加上一句“这只是我目前知识范围内的理解,如果还需要更多信息,我可以再去找我的大学教授咨询”。
而孟景忱看丁蕊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欣赏。
程西惟发现了,他的眼睛里有光。
后来吃饭,程西惟一直心不在焉。
一直到晚上两人的拉灯活动结束后,程西惟才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跟丁蕊关系很好吗?”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孟景忱的身子僵了一下,她侧耳贴着他的xiōng膛,听到了里面骤然凌乱的心跳。
恋人之间,有些怀疑一旦说出口,就会变成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从一开始的某一个点,不断发散,发散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程西惟有时候觉得,人真的很奇怪,明明理智说要相信他、相信他的爱,可情绪还是控制不住地搜索着蛛丝马迹,用一个个热恋期根本不会注意到的细节,来编织他不爱她的罪证。
孟景忱有次被她的疑神疑鬼bī到差点崩溃,他忍不住对她说:“西西,你去找点事情做吧,分散一下注意力好吗?”
程西惟凄惨一笑。
看,他果然不爱她了,都开始嫌她烦了。
她问他:“怎么,你现在喜欢独立女qiáng人了是吗?”
孟景忱被她气得说不出话,甩手走了。
之后就是无尽的冷战和热战,在一次她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之后,孟景忱抱着她说:“西西,我们结婚。”
程西惟弯起嘴角:“好,我跟你结婚。”
之后,程西惟跟孟景忱结婚,丁蕊离开孟景忱的公司。
可一切都变好了吗?花瓶上的裂痕消失了吗?
她跟孟景忱,本末倒置地用婚姻来挽救摇摇欲坠的感情,真的好聪明啊!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丁蕊又跟程西惟聊了一会儿, 主旨大约可以概括为“希望你能从婚姻的失败中彻底走出来”、“希望早日看到一个事业有成的你”、“希望你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另一半”。
程西惟嘴角轻轻一弯,怎么,丁蕊是在暗示她跟孟景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忽然觉得, 自从她跟孟景忱在一起, 似乎身边所有人都在说他们不合适。袁斯曼、何羡、程以良、向未晞、孟朵以及眼前的丁蕊。
哦,还有个叫苏敏的,据说也是孟景忱的追求者之一,还来找她吃过一次饭。
不过现在的程西惟不是以前的程西惟, 她不想再花力气去跟人辩论她跟孟景忱到底合不合适,没意义。
程西惟笑着对丁蕊说:“你的好意我收下了,谢谢。”
心肝 第 27 章
丁蕊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明显怔楞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 换了个话题:“对了西惟,我现在在远航证券, 跟向未晞向总一起负责文瀚教育的上市。孟总送你来医院那天,我们正好在一起吃饭,看孟总的样子对你还是蛮在意的, 你们有打算复合吗?”
程西惟弯起嘴角:“丁蕊, 凭我们的关系应该还聊不到这么私密的话题。而且,人都应该向前看不是吗?你也好,我也好, 孟景忱也好, 大家都应该向前看,拘泥过去的人容易被深渊吞噬。”
丁蕊挑了挑眉,眼梢带出些许果敢, “西惟,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 我打算追求孟景忱。”
程西惟心脏猛地一颤,但下一秒,她的脸上就绽放出一丝愉悦的笑:“你的这个打算跟我说没用。”
“有用没用大家心里都清楚。”丁蕊起身,“西惟,这次我们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程西惟看着她倨傲的背影,终于反应过来,丁蕊这次是专门来给她下战书的。
这两天对孟景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立刻消散得一干二净,程西惟起身把丁蕊拿过来的那束百合扔进垃圾桶。
她真是疯了,才会在离婚后继续给孟景忱在感情上践踏她的机会。
**
程西惟刚走到停车场,何羡就打电话过来催了:“你怎么回事啊,是把病房当成狗男人给你搭建的爱巢,舍不得离开了吗?”
程西惟视线在停车场转了一圈,找到何羡那辆亮眼的柠黄sècc。她打开副驾坐了进去,直接当着何羡的面说:“别跟我提那个狗男人!”
何羡放下手机,挂档踩油门一气呵成。
“怎么了,前几天狗男人不是表现还不错吗?”
程西惟把刚才跟丁蕊的对话学了一遍,何羡差点气炸:“狗男人果然是狗男人!都离婚了还让你被野女人找上门!”
骂归骂,冷静下来之后,何羡还是提醒了一句:“西西,感情的事我不方便说太多,但是你自己想好,还要不要踏进同一个旋涡。”
程西惟看向窗外,不知不觉,路边的树木都涂上了白sè的防冻漆,冬天真的来了。
她叹了口气:“羡羡,你说感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人的情绪总是能轻易地被感情左右,你说感情是不是个洪水猛兽?”
前面正好红灯,何羡在白线前停好车子之后,扭身摸了摸程西惟的脑袋。
程西惟一愣,看向她。
何羡一脸心疼:“听你的话,就知道你受过严重的情伤。”
程西惟怔了怔,随即心头一暖。她笑了笑,对何羡说:“没事,我已经走出来了。现在我的主要目标就是捡回古筝。”
她说完顿了顿,摊着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给何羡看:“我在医院呆了快十天,按照一天八小时的练习量,我又落下了八十个小时没有练琴。而且这十天里我干了什么呢?看小说、刷朋友圈、跟孟景忱斗斗气……我居然浪费时间跟孟景忱斗气!”
何羡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能有东西转移程西惟的注意力还是挺好的。
放在车前的手机突然亮起,是新的微信消息。何羡趁着红灯看完之后,嘴角无意识地翘了起来。
想了想,她问程西惟:“你觉得这世上有缘分这种东西存在吗?”
“有的吧,你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程西惟说着,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谈恋爱了?”
何羡也不瞒她:“还没,就是突然觉得缘分这东西很奇妙。等哪一天我真谈上了,再给你讲一讲这里头的缘分。”
程西惟轻笑起来:“恭喜你哇,终于可以摆脱母胎solo了。”
她看着挡风玻璃外的阳光,莫名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
何羡先把程西惟带到万锦天悦酒店的地库去取了车,之后两人又去看望了外婆。晚上,程西惟回到她的小公寓,就开始了奋斗练琴的日子。
过了几天,艾草给她发来信息,说《xx传》杀青了,让她一起去参加杀青庆功宴。
程西惟原本还不好意思去。
结果艾草直接说:“你是我姐妹,又是剧组的古筝老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没有你,唐小柔那呆头鹅还不知道把我的名门之后第一才女演成什么样呢!我可不敢想象网友截图说古筝放错了、姿势不正确,或者用一架古筝弹出一个交响乐团,然后嘲讽编剧脑残。”
程西惟听她这么一说,就厚着脸皮去了。
庆功宴安排在影城一家著名的农家乐,包厢内,主要演职人员都在,除了几个一番行程实在太满没有过来。
唐小柔很有眼sè地挨个敬酒,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
程西惟发现,唐小柔不演古装剧的时候,人还是可以的。
吃完饭后,导演让服务员帮忙拍了一张大合照发到群里,很快,唐小柔又把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没过一会儿,她的微信屏幕下方就多了一个红sè的数字,随着时间推移,数字在不停地往上涨。
跟大伙分开之后,唐小柔才点开朋友圈的提醒,大家都在给她点赞。
她看到其中一个赞,备注名是向未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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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惟跟艾草一起去停车场,艾草喝了酒一路放飞自我:“我终于自由啦!我要给自己放个小长假!我要去浪漫的土耳其还要去东京和巴黎!”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到了车边,上车之前,艾草又跟程西惟确认:“你没喝酒吧?”
程西惟笑道:“放心,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艾草跟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两人上了车,程西惟的手机忽然响起。
程西惟看了一眼,是孟景忱,她直接挂断。
艾草也在屏幕上看到了孟景忱的名字,之前她一直忙着自己的工作,程西惟回来之后都没有好好关心一下,于是趁现在问道:“不是离婚了吗,怎么又联系上了?”
程西惟说:“就之前有些事情刚好碰上了。”
艾草身上虽然带着酒气,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冷静:“西西,很多感情看似可以挽回,可大多是治标不治本,很快又会破裂。只有把本治了,才能把挽回的感情重新延续下去。可是西西,人的性格早已经从小长在了骨子里,要治本,就要削rou剔骨。与其受这个罪去改变自己,为什么不花时间重新找个契合的呢?成年人的感情,最重要的是舒服。”
程西惟沉默。
艾草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我说得太多了?”
程西惟摇了摇头,忽然问她:“艾草,你是不是也受过严重的情伤?”
艾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程西惟老实道:“何羡说的,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一般都受过严重的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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