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温软香腻的身子,纵使有千百个理由,他又怎还能抽得了身?顾夜白伸臂把人回抱住,眼见男人狼狈地冲上车,他目光缓缓扫过那疾驰而去的车子,将车牌记下。
除了他,谁都不能欺负她!
那些年,这点念想已成了他意识的一部分。
哪怕她后来走了,回来了,他想亲手毁掉她,但别人要有一丝这念头,却还是不行。
看那人的车子远去,悠言慌忙撤了手,可他力道之大,如钢似铁,将她锁在双臂之间。
“放开。”她仰起脸,怒声说道。
“现在才说放开,不嫌迟么?”他眼尾撩起,嘲弄说道。
“放开!放开!”想到秘密被他窥穿,悠言嘴里一阵发苦,她苦撑了四年,所有一切却在这个夜里瞬间瓦解。她该怎么办?
果然,不应该回来的。
她浑身冰凉,并无半丝喜悦。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来?你和我一起,从来都是你说了算,你对周怀安,可从来不是这般,从来不是!”她发恨,狠狠往他身上打去。
她犹不解恨,又往他腿上踢去。她只恨自己今天穿的是平底鞋。
他眉峰微微蹙起,证明他并非不疼,但他闷哼着只是不躲不避,低醇的笑声微微从他喉间逸出。
心还在疼,很疼。
“别打疼了手。”见她吃痛地缩着手,他眸色弥暖,双掌改包裹住她双手。
悠言却气苦得浑身发抖,“你住嘴!”
“好,我不说,你打累了,便休息一下,一会再打。我反正不走。”
他这话有些撩人,仿佛也说得轻佻,但他双眼似涡,把她整个拢着,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悠言心里慌张,不知所措。
她用力一咬,将他啃得皮破血流。他任她咬着,只是不放,哪怕她力道大得快把他一块皮肉撕扯下来,直到看她意识到,慌忙松口,怔怔看着,他方才松手。
她不知所措,抬手便去盖他的眼,低吼道:“不许你看,不许你看。”
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发狠,哪怕再见之后,她净被人嚼舌根,也不曾反驳过。
他微叹一声,终于压抑不住,把她狠狠揉入怀中。
这个女人,前一刻,他还恨着,这一刻,他再次缴了械。屋子里的一切,他还能说什么,如重击敲落心上,再无法说一字。
如果他还认为,她这样都不算爱他,那他才是一个疯子。她隐瞒了她的画技,那四年前的背叛,她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我要回家——”泪水又涌了出来,现在,该怎么办。她不能与他一起。永远对她来说是一份奢侈。
“我要回家。”她哑声求他。
“回哪里的家?回你的猪窝,那个又脏又破的地方?”他冷冷诘问,
“不用你管。”她使劲要挣脱他的怀抱。
“你上了我的床,我不能不管。”他也终于沉了声音。
她刺他,“怀安也上了你的床。”
大掌擎起她的小脸,重瞳幽魅。
“告诉我,你在意么?”声音低哑,透着讽意。
悠言心中针扎似的,嘴上却道:“这早就和我无关,你喜欢周怀安,我喜欢迟濮。”
“我喜欢周怀安?那也是你强加的喜欢。”他勾唇笑,眼中寒冽更甚。
“没有人可以逼迫得了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小白,你心中对她也是喜欢的。”她心中苦涩,但还是提醒他,他们才是一类人。
“确实没有人可以逼迫我,除了该死的你。”一股什么“嚯”地从他胸腔升起,手几乎没把她下巴捏碎!
悠言登时说不出话来。
“许你在你的迟大哥身下承欢,就不许我抱别的女人么?路悠言,你记住,顾夜白要疯,也是被你逼疯的。”话落,他低头吻上她雪白的颈项,牙齿咬上她的颈动脉。
他的吻他的齿如火灼烧着她的身体。
除了你,没有人可以逼迫了我……这话,让她疼得快窒息,却仍做着自我也厌恶的挣扎。
“你不在意我喜欢迟大哥比你多?”
“迟濮结婚了,不是成媛,也不是你。路悠言,告诉我,你有多喜欢他!爱他爱到用满室的我的过去来麻痹你自己?”他冷冷一笑,反问她。
也许许晴说的对,她是她欲擒故纵,寝室是故意布置的,即使他没闯她进来,她要使些手段,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让他上来看到这心思。
可哪怕是假,就凭她还记得彼此当年的模样。
他便无法彼此放过!
是的,他原打算放过她。
他怕,她再在他面前梦呓迟濮一次,自己会忍不住打断她双腿,将她囚起。他跟林子晏说的那些,不是玩笑。是真有想过。
可是,医院撞见那天,推断她手可能受了伤,他的心便狠狠的抽,他枯坐一晚,依旧没能管住自己。
于是,他联系林子晏,让他出面替她疗伤。
但今晚,他不打算再忍。也忍不了。
若这屋中一切都是真,她要他命他都可以给她,若这些是戏,是手段,也无妨,那就如他此前之前所想……彼此折磨,一起进地狱吧!
她满口拙劣的辩解,再也说不出来。
“路悠言,今晚把你的真心和谎言都统统拿出来,让我死个明白!”他讽笑道。
路从今夜白 第八十一话 尘埃未允许落定
悠言想再辩驳,却没有了力气。他骄傲,他天赋惊人,他早看了人世的冷暖,他在人群里卓然独立,冷眼尘世。
可是,他也还会痛。
悠言阖上眼睛。此刻天地寂静,最爱的人就在身旁。相识,相爱,离开,思念,重逢,辗辗转转,反反复复,似乎终是逃不过。
二十一岁那年遇上他,彼时岁月如歌。四月的校园,晴空明媚,还没到六月,已是天微蓝。云是棉花糖果,飘过轻絮。校道内,香樟清暖,人群中,语笑斐然。
这辈子最弥足珍贵的时间里,遇上那么一个人。那个时间,永远不会再重来,不管你是谁。
明明对的时间对的人,可是,又错了什么,以致无法守。
这一刻,有什么满满的快从胸腔溢出,她直想不顾一切就说,顾夜白,你还要我吗?
可是,看着他深邃如星的眉眼,她迟疑了。怀安那些话,对他的拖累,以致最后两看生厌……同时也在她胸腔翻滚着,烫烧着,她就在两种情绪的互博中,怔然看着他。
指腹在她脸上抚摩、划过,那黑暗小屋里面的一切仍在脑里回转,她眼中清澈的泪光,她总是能有办法让他心软,顾夜白粗鲁的把她揽过,吻上她的睫、她的眼,她脸上每寸地方。
他唇舌湿润火热,悠言被挑动得浑身都打着颤。
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声音,“言,迟濮也曾这样对待过你吗?”
话音方落,吻也倏然落到她唇上。
悠言浑身一个激灵,手不自觉被他牵引着,碰上他灼热的眉眼。
“顾夜白,你真卑鄙。”她颤声说。
他挑眉静待她的话。
“你送我三个愿望,拿走一个,诬赖一个,让学长他们开了门,怎么能这样?”她唇还在紧张的抽动着,却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
“那你说该怎样,我听便是。”言,你要用它来回避我的问题?无妨。顾夜白唇角轻勾。
“第二个愿望,不作数,还给我。”
果然。
“好。”对自己女朋友,他向来爽快。
“那么,第二个愿望换你所有问题都不作数。别再逼我。”悠言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爽快,有些惊疑。
他再次点头。
悠言瞬间失了神。
“为什么……”不再追问,如此轻易放过她?他越是这样,她越惊。
“因为,来日方长。”他眸光曜黑,光华潋滟。
“今晚,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我也不打算放你走。仅此而已。”他笑着说。
就知道他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她盯着他,“怀安不会愿意你的屋子里藏着一个女人。”
“那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他冷静的道。
“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回家,这也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她深吸口气,给自己鼓劲,大声说道,“第三个愿望,是我要走,你不必替我治手。我要走,听到没有!”
她瞪视着她,好似小兽正面对着凶猛大鹫。
“行,我没意见,你想susan和那对母女有危险的话。你大可以一走了之,像当年对我一样。就是你走了,你惹上的人会不会想到从你身边的人下手呢?”他眯了眯眸,好整以暇地说。
悠言僵住。她知顾夜白是在吓她,但他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如果那些人从susan和郭姐身上下手……她一时汗处如浆。
“若对方来头不小,那就不怎么好玩了。”长指在她倔强的唇瓣上摩挲而过。
那唇色真诱人。他想。
悠言却登时白了脸。
“好,我跟你走。”她苦笑,挫败地垂下眸。
“真乖。”他在她头顶一吻,放开她,没有立时离开。
悠言微愣,只见他往后走了几步,俯身拿起放在地上的一样物事。
准确来说,是放在他的西装外套上的东西。
她这时才发现,他脱了外套,而他垫着的东西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熊。
他抱起小熊,眉眼素淡,但眸中隐隐透着光彩,如同晨星。
有什么登时直冲上她嗓子眼,她耳根如烧,眼眶也狠狠红了。
路从今夜白 第八十二话 谎言里的爱情
林子晏他们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她不自觉往后退。她还不太能面对他们。顾夜白见状,迅速过来,伸臂把她腰揽住。
“走吧。”他柔声说。
她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逃不过。
顾夜白微微扬眉,携她离去。
他没打招呼,也没有人上来。
许晴看了看身旁几个男人,众人犹自震惊,即使是向来活宝的frankie。
灯光昏暗,和那两个人,不过是几步距离。许晴却突然想,这中间隔着的千山万水,是谁也涉不过去。
悠言一路恍惚,等车在库停下,才堪堪反应过来。
“为什么回这里来!不是去小林子学长那里吗?”
这别墅区她之前来过。
“本来是,但我改变主意了,就在这治。”顾夜白下车,把她那边车门打开,替她把安全带解下,慢条斯理的把她牵出来。
她挣,他唇角一勾,于是她涨红了脸也不凑效。
有巡夜的保安从前面走来,她咬牙道:“你再不放我就喊。”
顾夜白登时便笑了,眼尾有些嫌弃地撩了她一下,“喊,尽管喊,别人不以为你怎么我就已不错。”
悠言一下泄气,好吧,她居然也认为他说的是事实。
果然,那保安走到二人身边,热络地跟顾夜白打招呼,又连连瞥了她几眼,大有她这种素质是高攀之意。
悠言简直悲愤。顾夜白心情却是极好,牵着她回到自己别墅前,刷了卡,长腿一伸,把门踢开,将她扔了进屋。
她恨恨站在玄关的地方。鞋柜里的一次性拖鞋用完了,还有几双男用拖鞋,想是林子晏几个的。他拿出一双给她。
这是他的……她认得。
他另穿了一双。
其实鞋柜里还有双女性拖鞋,应该是怀安的。
她有些发怔。
他声音在耳边响起。
“脏死了,我帮你洗个澡吧。”
她脸上倏红,“你才脏,谁要你帮——”
男子低沉促狭的笑登时在屋内响起。
她抬头,他已往二楼方向走去。
他背后像长了眼睛,转身拍拍小熊,嘴角轻翘,“如果你也想我帮你洗……我乐意之至。”
他方才是说小熊……悠言臊得只想找个地缝钻。
“噢,不必拿愿望换。”他见状又补刀。
悠言一脸瀑布汗,这妖孽。
当他声息远去,悠言走到阳台,迟疑了一下,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
二楼主卧。
把小熊放到床上,顾夜白给林子晏发了条信息,打开电脑,又开了视讯。
“老徐,帮我查两个人。这次,我要所有的资料。”
爽朗一笑,屏幕上的络腮男子难得透出薄薄的好奇,“谁?能劳你大驾,不容易。”
“迟璞。”顾夜白眸色微凝,顿了一下,“还有,路悠言。”
阳台。
电话接通了,悠言也咬住下唇。她有些紧张。
“请问是哪位?”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儒雅清淡,有些辨不出年岁。
“爸爸,是我。”悠言轻声开口。
男人个是极为沉稳的人,一时却凝住声息,仿佛在分辨。悠言鼻子微微一酸。四年了,和迟濮一起的时间多,只在过年的时间回去和他吃顿饭。电话也经常换。
“傻孩子,终于想起你爸爸了。我打到你户头的钱都没有动过。”男人的笑声低霭,隐隐透着担忧,“身体还好吧,每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我有……您别担心。”她眼眶微润,但努力让声音听去平静。
电话那端,却似乎听到她的情绪,更低沉一些。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爸爸,帮我。”她知道父亲是什么人,也不跟他转弯抹角,只竭力克制声音里的泪意。
“你说,爸爸一定帮你做到。”男人温声说道。不难看出,对方做事是个极为果断的人,女儿不愿意说的,也不多问。
“您别那么快就答应,万一做不到呢。”她难得向他撒个娇。
“我家宝贝尽管说,有什么爸爸都替你承着,做不到也得做。”
悠言轻轻笑了,那边男人也淡淡笑了。
“爸,您能不能把妈、迟大哥和我所有的关联都掩盖住,可以吗?”她低声问。
天空月冷星稀。
通话结束,她还捏着机子出神,仿佛远方的父亲还在身边。
真是该死。
结束的时候,父亲说,言,爸爸知道你的心事不愿告诉爸爸,爸也不强求和你经常联络,但你告诉爸爸,你一切都好。
她回的却是“爸爸不必挂念我,您替我问阿姨好吧”。
电话断开前,是父亲轻涩的叹息。
其实,现在伴在父亲身边的女人,不是什么坏女人。对她也好。那个女人爱他的父亲,她父亲亦然。
甚至,她和爸爸,相识在妈妈之前。只是,后来和爸爸结婚了的却是她妈妈。
其实她何必纠结?这么多年,作茧自缚。
可是,迟筝,那个她唤妈妈的人,那个手把手教她学画,那个对她说喜欢了,就得对得起起那份喜欢的人,是这世上的唯一,谁也不可替代的。
就像顾夜白,谁也不能代替。
这一生一世之中,总有些人,他们至于你,如此特别,像蜉蝣的小,却像暖阳的骄。
她不是个好小孩,说了很多谎言。甚至,还骗章磊,说爸爸很爱妈妈。其实那不过是,她替妈妈描绘的爱情。总要有个人,在一个人死后,还能深深记、细细念。
路从今夜白 第八十三话 为她煮点清汤 ,八十四 欢喜(1)
妈妈是抱憾而死的,死的时候,很是凄凉。只留给她一幅未完成的画。
而这幅画,是永远也完成不了了。
断翅的蝶,丑陋的怪物,躯干在地上蠕动,无法飞渡过深海,只能遥望,直至无声死亡。
她也无声涩笑着,手机突然响起。
“言。”声音清柔而关切。
“珊!”她低低叫,不无惊喜,“你训练结束啦?”
susan集训期间,通讯非常严格,只能一段时间一次。
“嗯,快了,”susan笑答:“不过也还有些天,这次准许打电话,第一个打回家,第二个就打给你了,有没有很感动?”
“感动感动感动。”悠言附和着,想到小巷那件事,想跟她说,让她提防,又怕她担心自己,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既然顾夜白肯管,也许能在她回来前解决?
想到顾夜白,倒是还有件事。
“珊,你还记得你在我妈妈前立下的誓言吗?”
susan语气微微沉了沉,“路悠言。”
“记得你说过的话。”
susan突然道:“言,他果然还在乎你,是么?”
悠言没有回答,只道:“你不该和许晴立下赌约。”
“不用你提醒我,我不会向顾夜白说一个字,要说四年前就说了。路悠言,你这傻子,就继续自己伤心继续背人流泪吧!你瞧我会不会再管你!”susan斥了一声,切断电话。
顾夜白下了楼,却不见那笨蛋踪影,心下不由得一沉,利眸微眯,看到她窝在阳台一角,方才微微舒了眉眼。
被打开了半侧的落地玻璃,映着她的身影。
她正拿着手机在发呆。
不自觉唇角便扬起。
他放轻步子,走出去,手往她肩上一搭,不无作弄意味。
温热中带着惯有的凉意,悠言一惊,随即狠狠回瞪一眼
“是谁?”顾夜白问。
“susan。”她悻悻回道。
“susan倒也识趣。”顾夜白噢的一声。
她没反应过来,重复着他的话,“识趣?”
伸臂将她圈进怀中,对方下颌搁到她瘦削的肩上,唇也凑到她耳边,“长夜苦短,春霄一刻。”他轻声说。
悠言一愣,随即尖叫出声:“顾夜白,你混蛋。”
她用力挣开,这次他倒没拦她,她从他怀里逃离,走出一段距离方才站定。
顾夜白唇角微弯,也没见脚步怎么移动,长臂一展,已把她逮回怀里。
他把她深压在怀,俯身一下一下啄吻她眼角,鼻尖,耳末。她尖叫着躲。
他突然手一松,任她跑。
看她皱着小脸,警惕地瞪视过来,跑着叫着,最后又骂又笑,敢情是自己也被气乐了。
他的情人,就该是这个样子。被眷宠着,不知人世烦恼。怎么能和那散了一地垃圾肮脏的黑暗小屋沾上边?
他没把心疼说出口。
见她额上沁出薄汗,只是抬手轻轻帮她擦掉,重瞳如辉,将她整个都包裹在视线当中,在她不经觉间。
终于,他手一伸,又把她捉回来。
这场幼稚的打闹,让人一时忘却前尘旧事。她伸手戳来,“不算,重来。”
顾夜白失笑,捏住她鼻子,“有人都给逮住了,你说该怎么办?”
“再来,我不说了吗?”她说得理所当然。
他唇角微弯,双手捉上她小耳朵,“输了的人该赔点什么?”
声线蛊惑。
路从今夜白 第八十五话 欢喜(2)
悠言脸上一热,赶紧推开,她终于从幼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故意的,但她怎么能一头便栽下去,就好似从前一样,她害怕与他再相处下去。她故作轻松地道:“逮住就逮住了,还想怎样,要钱?”
“那也得你有?”某人挑眉。
“少瞧不起人。”她如他一般挑眉,但忽然,轻微一声从肚里传出,她再也“扬”不起来,以前二人还在一块的时候,在她心中,虽没像其他女生把他当男神,这种时候也是会害羞尴尬的,何况现在?她垂着头,恨不得能隐形。
顾夜白却不觉得好笑。牛奶瓶、方便面,廉价酒水……脑海里再次滑过屋里那些简陋的吃食,思及此,他眸色便微微沉下去,他手一伸,突然把她拦腰抱起。
悠言一惊,抵住他胸膛。“你干什么!”她怒道。
他没答,迳自把她抱离阳台。
他身上衬衣雪白轻薄,沐浴过后薄荷般的清香优雅而迷离,无不侵扰着她的五官。与他相抵的肌肤分明凉意沁人,然而这男人的怀抱却温暖如阳。多矛盾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很安全。是可以熟睡的安全,一如在荧山那些日子,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再也不惧怕生命的流逝如河涧流水,指间细砂。
她不自觉往他怀里缩了缩,但很快惊觉到什么,不动声色避开,又低吼,“放我下来。顾夜白我们谈谈,那件事你打算处理多久,我什么时候才能走?”
她真以为自己的小动作他不曾发现?顾夜白咽喉一紧,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她往怀里带。
顾夜白不顾她挣扎,把她抱进厨房,放到流理台旁边的桌子上,点了点她的鼻子,他淡淡问道:“想吃什么,我去做。”
悠言本以为他要干什么,这时还在发愣,意外之极,但暗流如蜜瞬间把她击中。
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现在该把话说明白,该摊牌,撕逼也行,总之,不该是这种画风。
“路小姐,想吃什么?”拉开冰箱门,男人又问了一遍。
“那吃完,我们谈谈?”她忐忑地问。
“行。”他答得爽快,把冰箱门拉开,又问了一遍,“想吃什么?”
她不想让二人气氛过于熟捻,故意说道:“我想的,你这里有么?”
“应该有,你说。”他瞥她一眼,难得与她废话,并打开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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