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小二怜香惜玉,走过来道:“小妹,哥请你喝一杯卡布其诺,多奶多糖,别哭了哦,哭也是无补于事的是不是。”
“可她经历了很多困难还有面试,才得到了这家公司复试的机会啊。”圆脸姑娘低声道。
“瞧你说得这公司似乎不是一般的牛逼,她这是要去哪里面试?几点?”小二好奇起来。
“艺询社,十一点三十。”
悠言愣住,手微松,托盘几乎掉了下来,小二眼捷手快抄过家生,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一直垂首的女孩猛然抬眸,怔怔流泪道:“我十岁学画,努力了这么多年,别人玩耍的时间里,我的苦苦思索的却是怎么去提高画技,四年前,自打见过顾学长的画,我就一直渴望能进到他主理的艺询社去做事,这幅画,是他到我们学校招聘时亲口点名要我画的,哪知就这样败了……”
“你是g大的学生?”悠言怔然。
两女孩不意其他,只点点头。
“那画可以给我看看吗。”
小二低哼:“多事,你会看么。”
女孩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悠然微窘,低了低头,那女孩也有些赧然,想她一个服务生纵使不懂画好画坏,但到底出于一番好意,便含泪点点头,从椅旁拿出一幅卷轴。
路从今夜白 第二十九话 遇见——梵高的牵引(2)
悠言小心翼翼的在围裙子上擦了擦手,方才接过了。
那虔诚的神情,一直默然看着的章磊只觉心里一动,忙轻咳了一声去掩饰,随之恍觉在意的只有似乎他自己吧,不禁摇头轻笑。
“梵高的‘鸢尾花’?”原来的油画作品,此处改用水彩临摹,颜色被水渍消融开去,画面也显得憔悴黯淡。悠言微微蹙住眉。
“你知道这个?”那女孩却吃了一惊,与同伴面面相觑。
五月鸢尾,花开似蝶,无关法国国花,表征光明与自由,却是疯子文森特.梵高的最爱,盛放孤寂与璀璨的光年。这大千世界的生命,也许便像一支小小鸢尾。
小二闻言也惊讶地看了悠言一眼。
“颜料有带在身上吗?”悠言轻轻道。
“我习惯随身携带画笔颜料,可那又能怎样?”女孩自嘲一笑,把颜料、调色盘还有画笔从自己的帆布袋里掏出来,负气地扔到桌上。
悠言突然飞快地跑了进内间,众人惊奇之间,未几又只见她抱着一叠白纸出了来。
“重画!”悠言把纸递给那女孩。
“不可能!这位姐姐,你知道她临摹这一幅画用了多久时间吗?整整一天,才算有了点神韵。现在甚至不够两个小时了,你让她怎么画得出来。这是梵高的画,可不是小孩的涂鸦。再说,这原先用的是质量上乘的水彩纸,你这纸,又小又——”那圆脸女孩大为激动,手在往桌上一撑站起,涨红了脸。
悠然咬了咬唇,邻座已有几个客人笑了起来。
“小双你做什么,人家也是好意——”那女孩满脸歉意看着悠言。
悠言笑笑道:“没事。”
又拿起了那画细细看。末了,凝向那女孩湿润落寞的眉眼,动手调配起颜料,低声道:“还有机会,为什么要放弃?除非你笃定再没有一线希望,才有资格说绝望。”
就像我。她想。
那女孩掩了面,哽咽,不成声息。
小双虽知悠言是好意,但觉得她没资格这样说自己的朋友,忍不住冲口而出:“你在这店里煮咖啡,又怎会懂得这其中的困难。”
“三妹,别掺和。”小二冷笑道:“人家不领情就算了,你何必巴巴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悠言没有说话,抬头望了望对面的一二零大厦。
末了,她两手各执一只画笔,分别蘸了水和色,水滴到纸上。她目光一舒,双手同时落笔,低头在那不起眼的纸上勾勒了起来。
一瞬间,整个咖啡店都陷入了某种极致的安静。除去最初不知是谁倒抽了口气。有人拿起杯子,忘乎所以,半晌,才想起自己该要喝上一口。
时间飞快流逝。当时针分针指到11点零五分,当女子鼻尖上最后一滴汗落入纸中,蝴蝶破茧,紫蓝成海。不为争渡,只要沉溺在不知名的怀抱,花开一霄,燃烧寂寞坚强。
室内此刻仍是寂静,没有一个人离座,但下一秒,旋即呼声如雷。
小二眨巴着眼睛,喃喃说道:“见鬼了。”
两个女孩已惊骇得说不出话。
伸手握过女孩的手,悠言低声道:“画得不好,但总还算不太慢,如果你不嫌弃就拿去。之前的,以后的,还得靠你自己。”
这样的画技,还叫不好?章磊抿了口咖啡,淡淡一笑,确定自己平生第一次看走了眼。在离开章家以前,他手上曾处理过多少宗大买卖,看透过多少人复杂诡谲的内心,却从来没有遇过这样一次滑铁卢。
雨下不歇。十一点二十分,一二零大厦八十八层,艺询社人事部。
悠言犹自怔愣,两个姑娘说若是成功了,希望她是第一个分享这份喜悦的人,所以把她也驾了过来。让她等在人事部外的接待室里。
该死的,她就该坚决拒掉她们的邀约!虽说那个人位高权重,她不可能会轻易见到,但到底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她还是……偷偷溜走吧,趁着她们一个去了面试大厅等候、另一个上了洗手间的机会。
主意一定,她便在接待室里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中贼般落荒而逃。
她低着头,慌不择路的走着,经过一处走廊的时候,只听得前面众多脚步声快速而过,还有那轻柔好听的女声说道:“社长,应聘者就在那边。”
路从今夜白 第三十话 不夜天
她心头重重一跳!怎么这也遇上了!她如临大敌,头低得快掉到地上去,视线慢慢投过去,十数双皮鞋高跟鞋在走廊的另一端,正朝她方向走来。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她心中如同念咒般,手往身旁一扇门的门把上一扭。
开了!她当即侧身进了去。
关上门,方才吁了口气,朝四周一瞥,是茶水间。
走廊上。
一行人在顾夜白突然顿住脚步后也急遽停下,众人相视一眼,纷纷揣测起这位冷面社长的心思,毕竟,今天早上,他才风暴过境。
linda心细,见顾夜白嘴角似乎勾起抹弧度,心情似乎不差,再看一眼时,又已无迹可寻。
她正疑惑,只听得他吩咐道:“l,通知戌务科,这一层所有的门,一律下电子锁锁上。”
她越发惊讶,但出于对惯性的对他的服从,立刻恭谨地答应了。背后一众部门主管都面面相觑。有人斗胆揣测,道:“社长,莫不是内部人员出了什么紊乱?”
更有人道:“不会是有人暗中窃取了什么机密资料吧?”
顾夜白闻言淡淡瞥了后者一眼,“王棠,如果出了这种事你还懵然不知,那你这个人事部经理也可以卷包袱回家了。”
见那王经理吃了鳖,一下,人人自危,不敢再开口。
眼见linda眼中始终带着疑问,顾夜白还是给她说了一说,“不过是一只小耗子进了来,我闲来无事,便与它玩玩。”
“一会的面试,南汶分社所缺的职位,三十分钟拿下结果。”
“是。”背后声音整齐而湛亮。
“另外,l,你替我订一些东西。面试结束后,派人拿给我。”
“社长请说。”
“锦卤云吞,灌汤饺,炸小排,酒酿丸子,南瓜粥…给老板说一说,锦卤云吞,馅少许,皮子别做得太酥,酒酿丸子,酒微分就行,南瓜粥倒是可以稠些。”
linda一向冷静,这时脑子却完全当机,不必细看社长背后一班大人,想来跟她也不过是半斤与八两的差距。
顾夜白对口腹之欲并不热衷,基本她订什么他就吃什么,正餐以外,更是很少碰其他吃食,现在却点了小吃,还特别提点了做法?他还有个古怪的习惯,就是不在饭点就餐,社长如此,久而久之,整个艺询社总部也便效法了,集体把时间推迟一个小时。
linda思疑,这大概是为市场部副主管楚可而点的,脑里正过yy着老板大人的绯闻八卦,又听得他淡淡补充了句:“只要不夜天的。”
linda突然觉得,即使只做这男人的地下情人,也是幸福的。一个过于冷漠的人偶尔流露温情的时候,总是让人心跳加速的。如果是,一个有权有势、还长得好看的男人,那就更叫人不能自已了。
悠言瞪着茶水间的门,一脸瀑布汗,有种抬脚踹过去的冲动,怎么就突然打不开了。
现在,只能等有人进来了。
她无奈地枯坐着,不久便到了午饭时间,可一直没有人过来,肚子也向她发出信号,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响。
“社长,你不回九十层用餐了?”有人问道。
“我今天就在这里吃。”接着是男人低醇的声音。
悠言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自欺欺人的想,这里会不会还有一位社长?可声音却是错认不了的。是他!就是他!明明想他想得难受,可再见面岂不是徒惹尴尬?
左右没有可藏匿的地方,情急之下,她爬进了屋中那张橡木长桌底下。
门,很快被打开。
女人高跟鞋子,还有男人皮鞋的声音。
悠言心肝乱跳,一个不小心撞到桌上,头上闷疼,她差点低呼出声,幸好及时捂住嘴巴。
秘书小黄把食物搁下,转身便看到顾夜白难得微微弯起的唇角,社长平时不苟言笑,这一下不禁让她心跳加速,话也说不利索了,“社长……慢……慢用。”
顾夜白道:“谢谢。通知下去,我在这里。”
小黄明白,这里是被划成禁区了。
路从今夜白 第三十一话 刁钻
空气中弥漫着薄酒的气息,清香醉人。抱膝蜷缩在桌底,悠言大气不敢透一下,然而,食物的香气却不断刺激着她的味蕾。这味道好熟悉……不夜天,会是不夜天的食物么?她猜度着,又慢慢起了丝疑惑,他还在吃不夜天的食物?
不夜天这名字听去高端大气,其实只是g大附近夜市里面的一个小吃摊。她嘴馋,最爱那里的酒酿丸子,他不置可否,但每个周末,一定会陪她过去吃上一次。
那是一对中年夫妻开的小食档,很多年轻情侣帮衬,这个夜市,有点像台北的士林夜市,灯光人声,食物飘香。那对夫妻一个晚上来来回回,十分忙碌,但偶尔目光交汇,却流露出一份幸福的味道。
她总是两眼微眯,吃的不亦乐乎,把一样食物扫完,便拿油哄哄的嘴去拱他。他不若她脸皮厚实,免不了低声相斥:“安份点,别人都看着。”
她却越训越起劲,他恼不过,往往狠狠捏上她鼻子,“让你闹。”
那个摊主的妻子却对她甚是怜爱,每回总会多赏他们一些小点心。
他们之间,原来即使时间湮灭,也有过太多见证。
怔怔失神了好半天,悠言的注意力终于被饥肠辘辘的肚腹召回。她狠狠磨牙,顾夜白,你快快吃,吃完给姐快快走,这艺询社是要跨了吗,你一个老总在茶水间偷吃个什么劲儿?
可是,他就在咫尺的地方,酸涩中,心里又带了些甜蜜,那张牙舞爪的饥饿似乎乖巧起来,她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他身上。她屈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向他的脚下挪近了一些。
想更靠近他一些。
她没看到桌上的情况。
修长的指翻过的并非桌上任何一款食物,而是一份又一份的文件。顾夜白唇角微勾,不急。
他从不在正午用餐,今天也一样。这些吃食他也并不爱。重瞳微微舒张了一下,高大明亮的落地窗外,雨水已然消歇,玻璃将阳光映衬得好不自在。
耳畔突然响起一把俏皮的声音,仿佛穿过轻舞的阳光,穿过了时间的走廊。
g大十二点的饭堂是最拥挤的空间。他站在人群外,看她身影穿梭,鼻尖薄汗明媚。
——师傅,多给一点。
——哈哈,小姑娘,又给男朋友打饭了吧?哎哟,这素椒小炒没有了。
——没有了?旁边这位同学,这菜是我家小白爱吃的,我用我的酒酿丸子跟你换好不好?
——同学,我不吃酒酿丸子,我的素椒小炒,喂,同学您别走……
linda说他这个社长有时倒也不难伺候,明明有做贵人的本钱,却全然没有贵人的风气,譬如吃这方面,就一点也不挑。在文件下方签完字,他把它甩到一旁,笑容突然就此凝住。
其实,顾夜白的嘴素来刁钻,同室的林子晏更是嗤之以鼻,只是,linda不知道而已。
她曾问,小白,你这个挑食的习惯能改么。
他淡淡道,不能。
她说,好吧。
自打那时始,她便在饭堂四处抢劫他爱吃的食物。
入主艺询社后,他对吃食,一度随意。子晏皮皮取笑,说恭贺顾社长终于改掉陋习。
多可笑。不过没有了一个人,味蕾也失去了它的感觉。
后来人事部经理王棠上任,谄媚地下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把午饭时间延迟到一点。他知道,却并不制止。
任广告部主管的许晴曾笑骂,这州官不放火,百姓也不能点灯了。
他自嘲地掀掀嘴角。
偶尔从员工餐厅经过,里面的欢声笑语,总是让他想起那段时光,她的笑,令他恨极的笑。
脚下泛起轻微的骚动,他合上另一份文件,拿出手机。
“l,出一份通告,下午所有的会议取消,择日再开。”
上好的橡木桌下又传来一声闷响,白皙长指微屈,轻轻一敲,他再次淡淡想,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和这只耗子耗。
耗。
路从今夜白 第三十二话 情挑
看看它能藏多久。
这时,门却再次被打开。
很快,有人走了进来。
仍是女人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悠言悄悄探了探身子,桌下可见,一双洁白修长的腿,与他挨得很近。
悠言心里顿时一闷。
“原来你在这里。”
女人细腻柔软的声音随之传来。
这声音,悠言认得,是楚可!
顾夜白没有吱声,满室沉静,空气里食物的香气似乎也渐渐隐去,带出女人优雅的香水芳氛。
只听得楚可格格笑着,脚尖一荡,已轻轻挑上顾夜白的裤管。
悠言双眸圆睁,一颗心差点没从喉咙蹦出来。
小白,推开她,你有怀安了。她心里疼疼闷闷地说了一遍又一遍,看到的却是她腿轻轻一屈,湖水般嫩绿的雪纺裙子如水泛起道道涟漪,下一瞬,她已顺势坐进他怀里。
悠言双手紧握,死死按捺着爬出去的冲动。
桌子上方,娇滟的唇已开始在男人喉结上游移吮吻起来,手也已探进对方雪白的衬衣里,在他精瘦却结实的胸肌上轻轻划着小圈。
他曾经冷漠地拒绝过她,但刚才的试探,他没有阻止她不是吗?他是不是也在渴望着她,就像她一直对他。这个男人性情冷淡,但她知道他对她是特别提携关顾的,当日是他一手把她推上主管一职,否则,以她的年资,几乎不可能。她问过他为什么。他只淡淡答了一句“你很聪明”。
不。这个不是理由。她知道自己的资本,这张娇艳的脸蛋,足以让一切男人疯狂。当然,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她,他除外。
为了他,她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挑战怀安的权限。
他有过很多女人了吧,这般挑逗,呼吸还是如此平稳,反倒是她已有些不稳,她心下一跳,花朵般娇嫩的脸庞上移,便欲吻上他的唇。
冷不防下巴却教他捏住,他唇角泛起了丝不明所以的笑。
她吃痛,不禁低低叫出声来。
这声音在另一个人耳中,明显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你放开他。”
路从今夜白 第三十三话 第二个
桌下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楚可一惊起来,桌下探出一个娇小的身子。她看清对方模样,惊讶之余,冷冷笑道:“非礼勿视,难道学姐不知道吗?”
“非礼?我只是看了,你却还做了。”对方低声回击。
楚可愣了愣,随即眉梢一挑,讥讽道:“我做了又怎样?学姐,你不也早做了吗?别跟我说你是在这里参观我们集团的茶水间!昨晚聚会刚过,今天便迫不急待登堂拜访了?只是这被人用过又丢弃了的,也还得看别人要不要。只怕要,也只是拿来玩一玩。”
路悠言,我现在无法争过周怀安,可你,你算得了什么!她心下冷笑,又悄瞥顾夜白一眼,见他重瞳微眯,笑意淡泊,似根本不在心上。她不觉红唇微弯,这胜负已分。
悠言心头发紧,一时语噎。
“顾大哥,这大堂的保安该换了,否则,什么人都能进来,那可了不得。”楚可心下一快,故意将她视作不见,改向顾夜白说话。
“说的在理,这事就交你了。”顾夜白淡淡道:“如果该说的都已经说完,现在就去吧。”
楚可心下猛地一沉,不可置信地瞪着前面这个俊美的男人。
对方眉目安静,“怎么,还有事吗?”
“没有了,顾社长!”楚可咬牙道,冷冷看了悠言一眼,摔门而出。
怔怔看着这个人,悠言脑子一片空白,为他方才的维护,脱口便道:“小白——”
总改不了这称呼。话出口,悠言便即懊恼不已,尴尬打住。
“这大堂保安的确该换了,竟连路小姐大驾降临也不知道。”他双手一拱,目光嘲弄地审视着她片刻,又翻开了桌上的文件。
“你喜欢她?”悠言被他看得迅速低下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和疑问。
“她很美不是吗。”他眼皮也没抬。
“怀安不已经很好了吗。”
“女人多一两个又何妨,省得哪天又被谁撇下了,还有个可以调调情的。”他不无嘲弄的说道。
“你别这样,怀安很喜欢你,她挺不错的。”悠言被他的话绞得五脏六腑都疼起来,她言不由衷地道着,心想自己疯透了,劝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只对一人好,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可是,如果对楚可也动心,这样的他怎么幸福,只有当心被一种东西全部充满、占据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快乐,幸福,这样的他,她怎么放得下!
“路小姐,你在鄙公司潜伏半天,为的就是跟我说我的女人很好?她好我知道,不劳你提醒,再说,谁都有资格说我,你确定你有吗?”
“是,我是没有。”
满心都是酸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走。
“第二个。”
他的声音突然在背后漠漠传来。悠言一顿回看,蓦然撞上他瞋黑的眸。
“如果你想,你可以成为第二个楚可。”
悠然浑身一震,第二个楚可?
和她的不知所措截然相反,他深神色无比平静,不惊不怪。
“别人用过的东西,你不介意吗?”她突然想起楚可的台词,苦笑着问。
“东西的话,我只在意能不能用,不过是东西,何必着意用度以外的地方?”他眉峰薄敛,手一探,猛地把她扯入怀中。
她嘴微张,颤栗、无措。
搂着她腰肢的手,触感瘦薄,他眸色一沉,薄唇凑到她嘴上,随即覆了下去。
路从今夜白 第三十四~第三十五话 画
那陌生又熟悉的掠夺,悠言想逃,却毫无力气。她可以逃到哪里去?四年了,天之涯,海之角,他的身影,无处不在。
她在躲闪!迟濮以外的人,所以不愿意?
顾夜白冷笑,舌尖滑进她的口腔,开始攻城掠池。她的津液,她的柔腻,想念了四年的味道,一如当日。
一只手把她紧紧禁锢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却五指微屈,紧握成拳。
左手纵情,右手抑压。
五分力道,谁也赢不了谁。
否则,这个人,他会在此刻要了她。他要看她恐惧,看她也痛恨,只有这样,这四年夜半里醒来狠剜过心底的剧疼,才能有望平息半分。
那薄薄烟草清香,那是她以前不曾尝过的他的味道。那时,他只是偶尔抽一根雪茄,如今他也染上了吸烟的习惯了吗?
因为自己?悠言痴痴想着,又听到另一把声音对自己说,你就妄自托大吧!他要为也是为周怀安。
可是,可不可以,只要这一刻,只要一个吻。
她想他,想了很久很久。小舌犹豫着,最终……试探着碰过他的。
顾夜白浑身一震,反将她用力推开!
他眼中的怒火,悠言也感受到了,有些害怕地退缩,从身体到思想。
想像四年前那样不声不响消失不见?路悠言,你休想!
吮吻,噬咬,直至把彼此唇舌都弄破,直至她鲜甜的暗香渗进他的牙齿。看着她疼得眼角潮湿,他那早已空掉了的心,才仿佛被填补上一些。
可她似乎不怕疼,该死的攥紧他的衣衫,颤栗的往他怀里钻,像是要融入他的血肉里。
她的反应让他怒不可遏,他觉得她轻贱可恨,可他却不受控制,狂乱地在她雪白的颈脖烙下他的印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