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

小虫低声道了句谢，方才折回去。
这天，悠言早上只有两节课，下课后便火急火燎地赶到咖啡店，想给那人一个惊喜。从咖啡店出来，她一路小跑赶到美术系，可惜还是晚了，还没进教学楼，下课铃已经响了。不知道顾夜白出来没有。
不知为何，大堂今儿特别热闹，公告板前黑黑压压的围满了人，声息鼎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心里好奇，不觉走上前。
“她在这里！”人群里，不知谁出的声。
“在哪里？”
悠言一怔，却见众人纷纷朝她望来。





路从今夜白 四十三话 我要挑了你
她疑惑着想看个究竟，人群两边略略错开，她往前走去，终于看到公告栏前那道熟悉的身影。
魏子健。
魏子健也注意到她，目光一扫，眼神冷漠而不屑。
悠言抬头看去，只见告示板上贴着几张纸。
子健：
我知道对你来说很困扰，我也告诉过自己不要再想给你，不要再偷偷到篮球场看你，但我真的做不到，有时，我也觉得自己低贱……
扫过纸上字迹，悠言的脸，一点一点白了。
四周三两一群，她被孤立在中间。
将手中盒子攥紧，她冷冷看向魏子健，“为什么要贴出来？”
魏子健身旁，有个男生问道：“老大，你贴的？”
魏子健沉声说道：“我还想知道是谁做的呢。”
寸头接话，“肯定是有人翻了老大的抽屉。”
人群里早已声音四起。
“她不是那个顾夜白的女朋友吗？”
“你们不知道吗，她写过情书给魏子健，魏子健看不上她，她才去找的顾夜白。中间听说还倒贴过迟濮。”
“顾夜白？是不是被夏教授收了做徒弟那个？”
“她倒会挑。”
“听说中间还倒贴过音乐系的迟濮。”
“靠这是什么人哪，也不想想就她能拼过成媛学姐，人家那可是系花。”
“是啊，所以最后找了顾夜白，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夏教授的事儿。”
“可顾夜白是龙是虫还难说，说不准又可以看笑话了。”
“龙？就他那样子，不凭实力，走后门和教授套近乎的，我敢打包票，就一跳梁小丑儿。”
“龙力，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寸头插了一句，那被唤做龙力的男生唇角浮上一丝轻蔑的笑意。
突然一股冲力撞到他身上，他身形一动，快速闪过，顺手一扣一推，将人摔到地上，方才施施然看过去。
对方长发散乱，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一双眸写满愤怒，狠狠盯着他，正是那个被指写情书的女生。
“神经病。”龙力眼皮都不抬。
寸头嗤笑，和魏子健耳语，“这傻逼也不想想龙力是什么人。”
魏子健没有多话，这女人出糗，丢的同时是姓顾的面。这封情书，本来是要丢掉的，当时忘了搁一旁，昨天深夜找人一贴，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她好像很可怜。”有个女生不忍，小声说道。
另一个女生随即反驳，“上次子健说了一句话，我倒觉得说的很对。先撩人者贱。”
每一句话，仿佛都是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悠言鼻头酸胀，却拼命忍着，她若是在此时落泪，就彻底输了，这牵扯上顾夜白，她不能在这里示弱。
她忍着腿上疼痛，双手握拳慢慢站起来，这一握，手里却是空空荡荡……她一惊，这才盒子掉到地上，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抱回怀中。
“不是我，情书不是我写的。”她没有立刻离去，躲避此刻的不堪，而是向着所有人，大声说道。
魏子健淡淡开口：“信是你亲手交给我的，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这话一出，又惹得哄堂大笑。
悠言没有再回，她抱紧盒子，一言不发走到告示板前，踮起脚，但信纸张贴的位置颇高，她够不着。
四周的嘲笑声更大。
泪水从眼里掉下来，悠言颓然低下头。
忽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信纸的一角，声音脆而厉，瞬间几张信纸全被撕了下来。
大堂上也仿佛突然抿进一股暗鸷之气。
悠言缓缓往侧方看去，顾夜白站在她一步之遥，一双眸深如墨玉，视线紧灼，落在她身上。
他的瞳仁随着她通红的双眼迅速收紧。
“不是我。”
抑压的委屈因为他的到来全部释放，她潸然泪下，坚实有力的臂膀随即把她揽进怀中。
顾夜白冷冷环过全场。
那目光并不凌厉，但被他扫过的人，无不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魏子健身上。
魏子健双眸微微眯起，“你女朋友惹的事儿，还要把帐算我头上？我倒是奉劝你一句，把你自己的女人教好，别再到处去干这种破事儿。”
和魏子健交好的几个男生大笑，很快，那讽刺的笑声便息微。
顾夜白盯着魏子健，“你既说她是我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去教训她？”
“噢，难道不是她自己不检点吗？”魏子健反唇以讥。
顾夜白没有说话，魏子健微微冷笑，忽听得他道：“你敢和我赌一局吗？”
“校园祭的画艺比赛，我要挑了你。”
他语气淡极，就好似在说一件普通不过的事，全场已是一片哗然。




路从今夜白 第四十四话 扛上黑带高手
“就凭你？”
震惊过后，魏子健不怒反笑。
顾夜白反问，“你不敢？”
“笑话。”
“今天这里每个人都是见证。”魏子健唇角浮起丝嘲弄，“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到时退缩的人可是连狗都不如。”
“一言为定。”顾夜白说。
“既然是打赌，是不是该博点彩头？”魏子健不打算放过他。
“可不是么？”
出声的是龙力。
悠言恼恨这人，含泪瞪去。
顾夜白轻轻捏了捏悠言的手。
悠言攥紧顾夜白衣衫，他的安抚，她明白。
“好。”顾夜白没有犹豫。
魏子健一字一字说道：“我正缺个人拎书包，到时就有劳了。”
大堂里顿时爆出一阵笑声。
“妈的智障，魏子健，你是小儿麻痹还是老人痴呆，看你人模人样的，一个书包也拿不动，才没见多久，就连人话也不会说了？”
调侃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一个男生走到顾夜白身旁站定，他伸手去摸悠言脑袋，悠言避开，他也不恼。
众人又是一阵笑，寸头神色一变，“林子晏，你存心找架打。”
“你们连自己的书包都拿不动，还能打么？”林子晏轻蔑一笑。
“他们不行，那我呢？”
这回说话的是龙力，林子晏微微皱眉，但他也是个刺头，这时，顾夜白一个眼色过来，林子晏知道他又分寸，忍了夏利。
“如果输的是你呢？”顾夜白直接朝魏子健开口。
魏子健没有回答，他身旁一个男生嗤道：“这可能吗？”
“哦，原来你还是不赌。”顾夜白勾了勾唇。
魏家家境富裕，魏子健成绩更是不俗，被尊崇惯了，虽知是激将，还是脸色微沉的接下了这挑衅，“说。”
墨眸扫视过地上那摞废纸，顾夜白淡淡道：“如果你输了，这里有多少张纸，你就写满多少张。”
“写什么？”
“姓魏的，对不起这三个字认得吧？”林子晏冷笑，“写好交给路学妹，或许像某个贱人一样，把它张贴在告示板也行。”
寸头登时脸色一沉，“你说谁是贱人？”
“龌龊的事谁做的，子晏说的就是谁，这么激动不好，省得大家都以为是……”林子晏慢条斯理地道。
寸头大怒，却教魏子健止住，他冷笑道：“行，只管走着瞧。”
人群里的气氛也被燃到最高点，这时，好些老师也走了过来。
顾夜白顾虑影响到悠言，把她揽住，“走。”
悠言咬唇看着龙力，只是不动，“你赔。”
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几分，为这又起的热闹。
龙力嗤的一声笑，“赔什么？”
悠言抱着盒子，脸色涨红，“你骂小白，还弄坏了我的东西。”
“是你自己先动的手，怪谁？方才他们骂你傻逼，我看没错。”
“龙力，你对她动手了？”顾夜白淡声问。
“是又如何？”龙力挑眉。
“没有如何，校园祭柔道赛，顾夜白向你讨教就是。”
“顾夜白是不是疯了？”
抽气声迭出，连返身离开的人，都吃惊的回过头来。
顾夜白向魏子健下战帖虽不自量力，但还说得过去，到底都是美术系的，挑上龙力却绝对是件打脸的事。
龙力也是美术系三年级学生，但他还有一个身份——柔道协会会长，黑带五段，校内仅有的几个黑带高手之一。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去年的友谊赛，他甚至打败了柔协的顾问……他的老师。
所以，刚才眼见对悠言的态度，有几个男生看不过眼，但碍于龙力的身手，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
大堂很静，寸针能闻。
龙力打量顾夜白半晌，似笑非笑，“顾夜白，按赛制，除非你打败所有选手才有资格跟我比试，又或许你也是黑带五段？”
悠言心里一惊，悄悄拉了身旁人一下。
顾夜白答道：“我不是黑带。”
以为顾夜白会说些场面话，也有人想他既胆敢挑战龙力，说不定有些后着，但没有人想到他什么也不是……惊疑、猜度，声音如潮涌，正如龙力所说，顾夜白不是黑带，那除非他将所有选手都打败才能挑战龙力。
这，可能吗？




路从今夜白 第四十五话 哭是允许的
林**。
“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啊啊，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林子晏走到顾夜白和悠言前面，手横在脑后，边唱边倒退着走。
“学长，你胡说什么！”悠言恼怒，将盒子往顾夜白手里一塞，便朝林子晏追去。
“啧啧你这娃强悍，连龙力那厮也敢惹。”林子晏扯扯悠言头发，一溜烟跑远。
悠言顿时停下脚步……是啊，这次她将顾夜白害死了。
一双手按上她的肩。温暖而有力。
悠言低声道：“小白，龙力很厉害，怎么办？”
林子晏怪叫一声，跑了回来，“没办法，你的小白要被那厮打死了。”
悠言一惊，呆呆定在原地，顾夜白说道：“林子晏，滚。”
“不滚，我要和路学妹聊天。”林子晏吹了声口哨，又去扯悠言的头发，对他来说，悠言是件好玩的小玩具。
顾夜白神色一沉，悠言已先开了口，“学长，你不走，我就告诉阿珊你偷画她。”
林子晏顿时愣住，“你怎么知道？顾夜白，你告诉她了？”
悠言哈哈笑，“原来是真的？我就觉得你会偷画。”
林子晏满脸绝望，顾夜白揉了揉悠言的发，唇角微微上扬。
“顾夜白。”
有人从背后走上来。
嫩黄针织毛线上衣，米白斜呢过膝裙子，长发盈肩，怀安风中俏立。
顾夜白问，“什么事？”
怀安看看悠言和林子晏，“我们可以到那边说几句吗？”
悠言犯嘀咕，小声道：“在这里说不行吗？”
怀安却直凝着顾夜白，“可以吗？”
“有什么在这里说就行。”顾夜白说道。
怀安心下一黯，咬牙道：“今晚七点，我在学校图书馆等你，不见不散。”
她留下话，转身就走。
身边劲风擦过，顾夜白追上前去，悠言心里一酸，但终究没有制止。
“这小子搞什么。”林子晏骂了句，又笑眯眯道：“学妹，学长请你吃饭去。”
悠言摇头，“学长，你先去吧，我等她。”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林子晏朝她挥挥，很快开溜，开玩笑，他可不要夹在一对即将闹别扭的情侣中间。
“学长放心，我不会告诉阿珊你偷偷画她。”悠言喊道。
林子晏身影消失之前，脚步狠狠踉了一下。
悠言低头踢着步子走，也没注意四周，直到一只大手把她揽过，她方才微微震动了一下。
“说完了？”她闷闷问。
“嗯。”顾夜白言简意赅。
“你晚上有约，那我今晚不去你宿舍做饭了。”
“随你。”
悠言心里委屈，“你就不能不赴约？”
顾夜白没有答话。
悠言气苦，手往腰上一拨，将他的手推开，快步往前走。
“行。”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透着一丝清浅笑意。
悠言一愣，随即被人重捞进怀里。
“我说，行。”某人又强调一遍。
悠言反为不解了，“可你不已经答应怀安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她了？”
他把她搂得更紧一些，伸手来拿她手上盒子。
悠言手忙脚乱地把盒子往身后塞，忿怒道：“顾夜白，你少来，你方才明明巴巴地跟人家聊了好久。”
顾夜白眉眼含笑，将自己女朋友脸庞扳过，“我是巴巴去跟她说，我今晚一定不会过去。说清楚也省得她干等。”
悠言怔愣许久，才大叫一声：“顾夜白，你耍我。”
顾夜白挑眉，“有人答应今晚给我做饭，我可没忘。”
悠言白了他一记，心里却是丝丝甜。
顾夜白忽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子晏走了，周怀安也不在，哭是可以允许的。”他在她耳边说。
悠言浑身一颤！从大堂到现在，抑制了一路的委屈，在他的安抚下，再也藏掖不住，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她低低哭了出来。
有风轻轻吹过，阳光那么暖。




路从今夜白 第四十六话 提拉米苏vs纠葛
林**长椅上，两人依偎在一起，嗅着对方静谧而悠远的气息，悠言轻轻闭上眼睛，说不出的舒服自在。
顾夜白却没忘记她一直犹如珍宝似的抱着的盒子。
“这是什么？”
悠言也想了起来，献宝地道：“小白，这是我做的！”
随即又黯然道：“给龙力弄坏了，不能吃了。”
顾夜白听出她语气里的失望，“我看看。”
他将盒上缎带打开，只见盒子里一块蛋糕四分五裂，模样确实有些儿惨不忍睹。
悠言懊恼道：“提拉米苏，现在变成提不拉苏了。”
“今天三四节没课，我就到打工的咖啡店给师傅打下手，学做蛋糕，心想多做几次等到你生日的时候，兴许就能做出好的味道了。可今天这个是不能吃了。”她闷闷地道。
“我吃。”顾夜白目光微深，长指挟起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细细嚼了。
悠言心下一紧，迟疑道：“还……还行么？”
可可粉和奶油的比例都重了，黏稠的奶油有些甜腻，顾夜白向来不爱甜，他却道：“言，很好吃。”
味道不对，但很好吃。本来，任何一款食物，吃到最后吃的已不是味道，而是心情。
“很好吃”三个字，让悠言听了心花怒放，小指挑了点也放进嘴里，她咂了一下，眉头就皱成一团，“好甜，你骗我。”
“从来没有人给我做过这个，我没有骗你，确实很好吃。”
耳旁他的声音是一贯的清淡，悠言心头陡然一酸，头轻轻靠到他肩上，他立刻伸手把她揽住。
“从今往后你过生日，我都给你做，好吗？”
“好。”
“不好吃也不许嫌。”
“好。”
“不好吃也要说好吃。”
“……”
“小白，你知道提拉米苏的传说吗？”
“我很少吃这些，你给我讲讲。”
她依在他怀中，给他讲提拉米苏的传说，讲那个意大利士兵的故事，讲“带我走”的爱情，最后，她皮皮道：“我也要吃，你喂我。”
顾夜白一怔，瞥了眼偶尔走过的行人，好一会，才拿起一块蛋糕递到她嘴边，头却微微偏开了。
难得看他耳畔微红，悠言乐得像至偷了油的老鼠，“顾小白，我很严肃的告诉你，我不用鼻子吃东西，你老人家别再把蛋糕往我鼻里塞了。”
她在“责怪”他不正面喂他，顾夜白抬手就甩了自己女朋友一个爆栗……最后，两人嘻嘻哈哈的把那块丑蛋糕分吃了。
悠言吮着手中奶油，忽而想到什么，声音有丝迟疑，“小白，你怎么不问……”
“问什么。”顾夜白正从她嘴角拣了块蛋糕碎屑下来。
“情书是谁写的！”悠言声音更低一分，“我总是闯祸，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对不起。”
“言，这种话不要再说，我不爱听。”
“可情书……”
“不是你写的不是吗？”
悠言一怔，猛地从顾夜白怀里站起来，“你信我？”
“你说我就信。”
“你不想知道是谁写的吗？”
“没这个必要，不是你写的就好，即使是你写的也没关系。”顾夜白淡淡说道。
悠言愣住，“为什么？”
“你和魏子健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当然，”顾夜白顿了一下，“除非日后你和我彻底断了，否则，你若和其他男人再有纠葛……”
话到这里停住，悠言没有问下去，握在她腰上的手极紧，顾夜白眸色极暗，她微微颤抖，她想她明白他的意思。




路从今夜白 第四十七话 参赛前夕
课间休息。
后排窃语声虽小，悠言还是听到了。
“你们知道悠言的男朋友吗？”
“听说他因为悠言参加了两项比赛，哪里不对吗？”
“真浪漫，如果是我的男朋友……”
“你们少做梦吧！出头也得看能力，而且你们不知道吗，哪里是两项比赛……那个姓顾的太不自量力了……”
情书事件以后，她和顾夜白俨然成了名人——走哪里都会被提到名字的人。悠言断断续续听着，越听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哪里是两项比赛，这可不就是两项比赛吗？
susan也看出她疑虑，说道：“别急，姐帮你问去。”
悠言揉揉眉心，一个女生忽然走过来，拍拍她的肩，“隔壁班周怀安外面找。”
怀安？悠言有些惊讶。
出得去，怀安看她一眼，一语不发往前走。
悠言只好跟在后面。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怀安方才停下，“你到底又和他说了什么？”
她声音极冷。
悠言蹙眉，“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怀安冷笑，“一上午美术系都传疯了，你还不知道？校园祭比赛下周开始，今天截止报名前，顾夜白又多报了两项比赛，击剑和电脑编程，现在大家都开设了各种小赌局，要看他怎样出糗。”
悠言闻言也是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又多报了两项比赛？
“画艺赛，我敢说他和魏子健能有一拼，电脑编程还好，大不了一输，但柔道剑道呢？那是有危险的比赛。你自己写情书给魏子健也就算了，为什么把他也拖进去？龙力那个人不好惹！路悠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怀安怒道。
“也许我是不配，但他不是个莽撞的人，他既然选择参赛，那就是说他有把握，抱歉怀安，我先走了。”
背后，怀安冷冷的还和她说了几句什么，悠言停住脚步听她说完，但也没有多留。到了这时，她还不清楚怀安对顾夜白的心，她就是傻子。遇上了顾夜白，她想她知道了什么叫甜蜜，也学会了什么是嫉妒。
怀安看着她背影，目光氤氲不明，而后慢慢沁进一丝寒意。
阳光在树荫下成影，光影在二人擦身瞬间，轻轻摇曳交错。
*
晚，北二栋宿舍。
拉开衣橱，目光掠过挂在最深处的那套洁白的衣服，顾夜白淡淡一笑，正要将衣服拿出来，外面一阵敲门声……不早了，会是谁？
开了门，率先看到的却一对毛茸茸的公仔，他唇上不觉微微勾起。
“好渴。”来人把东西往他手上一塞，跑到桌边，拿起他的杯子，毫不忌讳仰头就喝起水来。
擦掉嘴角的水珠，她伸手抱过他手上两个公仔。
顾夜白微微失笑，“怎么把这玩意儿也带过来了？”
悠言捏捏那对猪宝，“猪言想问小白，今晚猪言和他一起睡好不好。”
顾夜白好笑，摸摸她汗湿的发，“小白说好。”
悠言闷闷地道：“她们说你参加了四项比赛。”
“嗯。”
“为什么？”
“假期不是要去庐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