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她习惯性的听他话,虽还没反应过来他想怎么做,人已随着他飞奔起来。
对方见状,立刻追来。
顾夜白动作极快,开门,将她塞进去,一气呵成。他深深看她一眼,“砰”的一声,把车门摔上。另一只手朝反向一送一敲,已将递到背后的匕首击落。
两个动作相隔不到一秒。
但她终于是暂时安全了。
车窗另一端,悠言泪水夺眶而出。
路从今夜白 第五十三话 相随
是他们!其中一个染着金色的平头,她认得,正是昨晚袭击过她的人,当时被老板和小二联手击退了。只是昨天的人数远没有今天多。
那就是说,这些人是冲着她而来的!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死死咬着她不放?她自己也罢,可如今却连累了顾夜白,她仇恨地看着他们。
眼看他们将他包围起来,她咬紧牙,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出去,不能出去!她一旦出去只会害他分心。他的身手,她是见过的,可是,对方人数众多,他能应付过来吗?
她不声不响离开他,他为什么还要救她!
顾夜白背靠着车门,审视着前方。十名男子,手上均拿着利刃,从各个方位排开,堵塞住所有出路。
路悠言,千万别出来!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无惧。可是——他突然自嘲的弯了弯唇角,今日的她,还会出来吗!
“无名小卒,也敢出来放肆?”他敛眉轻笑。
为首的男人长相粗旷,眉心散疤堆结,闻言阴沉一笑,转动着手上的长刀,寒光刹刹。
“你说谁无名小卒?这里都是进义的兄弟,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四周的人也随之喋喋笑和。
很好,一句无名小卒,家门报上了。知道是什么人,后面就好办了。他眉一沉,又故意蔑然笑道:“进义,什么东西!”
众人怒不可遏,又迫近数步,包围之势越发凌厉起来。
一人狠声道:“识趣的就把那臭娘们交出来,老子高兴了还能少赏你几刀!”
听到提及车中的人,顾夜白瞳光倏冷,身子斜下插出,五指一扣,已把身侧一名男子的长刀夺到手中。
他把外套扯落,横刀而立,露出雪白的衬衫。这抹白色是那样的刺眼,让悠言觉得,这是黑夜里最妖娆的颜色。
他淡淡一笑,声音中充满决绝。
“想动她,除非你们有能耐把我杀死。”
不知是谁怒喝一声,众人悉数而上。
他的手机,随身带着,她的,电源不足早关了机。悠言把手机狠狠扔下,这里是城市最黑暗的地方,即使有人看到,也不会理会。
手扒在车窗上,悠言定定看着昔日的情人,身形被黑影淹没。
她知道,他既做了决定,她即使出去“自首”,他也绝不可能让他们把她带走。她现在还不能出去!痉挛般的剧痛让她紧紧捂住心口。明知道再看下去,身体无法承受,她却还是死死盯着外面,一旦他支撑不住,她就把车门打开,过去和他一起。
不管生还是死。
路从今夜白 第五十四话 共死不共生
顾夜白的打法,很狠。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在数招之内将对方重创。
因为不知道,对方有无增援,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些人解决,尽快离开,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二人安全。
不断有人倒下。
窗子另一端,头上汗珠密密麻麻,心脏几乎无法负,悠言双眸却闪闪生亮,不是他!不是他!倒下的,不是他!
只是,他的白色衬衣,颜色却不再,每当一人倒下,他身上便多一道血痕。
受这样的伤,人的极限是多少。悠言惨惨的笑,汗珠落入眼里,混着泪水,痛得她想叫。
终于,那为首的刀疤男子也被他摔倒在地。
刀尖凝着深寒,冷冷指着对方,顾夜白慵懒一笑,重瞳射出冽芒,“滚!”
刀疤捂住身上涌血的伤口,恨恨道:“算你狠!这个仇我们一定报!”
众人从地上挣扎起来,瞬间涌入黑暗之中。
这场厮杀,仿佛风过无痕。
顾夜白冷冷环视四周,直至声息俱无。
冲力骤然而至,他身子微微一震,低头看去,紧紧环在腰上的是一双雪白的手。
纤瘦的身躯,在背后紧抱着他。头在他汗湿的衣服上轻轻蹭着,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
默默转身,把她的手取下,目光有些淡漠地看着她的泪。
“会很疼吧,怎么办?”她眼神慌乱,想伸去摸摸他身上的伤痕,却又怕弄疼了他。
“死不了。”他语气里渗出几分冷漠。
悠言一怔,为这生死之后的再次疏离。
这样,也好。本来他们就不该再有交集。她怔怔的想。
能同死,有时却未必可以共生,就像祸福,多少人能祸同担,却无法福共享。
她识趣地退后一步。顾夜白眯了眯眸,侧身看过来。
突然,空气中,血锈的味道扑鼻而来,悠言一惊,没有任何犹豫,身子往前一扑,覆到他身侧,把他紧紧抱住。
顾夜白心头一震,斜地里黑影迫近,匕首往她背上扎去,刀刃落下的位置原本是他的腰腹。
路从今夜白 第五十五话 欲以殷红换晶莹
如果,再迟一秒才发现。
身体比脑子的指令更快,揽着她腰一旋,稍避开了刀锋,寒光顿了一下又如影随形,映到了男人脸上丑陋狰狞的刀疤和眼中刻毒的笑。
怕误伤到她,刀在刚才她抱上他身体一刹便扔下,他手上没有武器。顾夜白眉一挑,一手搂着她,另一手伸出挡到她背上,对方的匕首随即在他的掌心拖曳出一道鲜艳刺眼的深痕,红色的液体溅出。
他却不顾疼痛,手指一翻便挟住了匕身,刀疤只觉手上一紧,匕首竟无论如何也抽拔不出来,顿时慌了。他冷冷一笑,把怀中的人推到身后,抬腿扫上对方的膝关节。
未待那人倒地,他俯身攥住他的领子,连续几拳挥出!
思及方才那险些扎到她身上的匕首,这几拳,他一分力都没有留。
刀疤很快被击昏在地,血腻了一地。
冷眼环视着黑暗的街落,他缓缓开口,“还有谁要再来?”
语气尽头那入骨的残冷,充斥着生杀之息。
暗影里,再无一丝声息。他微微冷笑。
“谁让你贸然下来,上车!”这话却是向着悠言说的。
悠言怔怔看着他,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手,那是他画画的右手,为了她,他……
她泪流满面。
他看着心里竟有丝说不出的痛快,但连自己也为之一惊。剑走偏锋,宁肯用掌心的数寸殷红换她一滴晶莹?
想到她刚才的舍身相护,震撼还没从心里散去。刚才一刻孰真?孰假?是她还着他,还是,只是感激?
“小白,和你一起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可是我爱的……是迟濮。”
这是她离开前说过的话。
她对他只是喜欢,而那几近七百个的日子里,他却泥足深陷,越陷越深,沉溺在她浅浅的笑靥之中。
几乎有些粗暴的揽过她的腰,把她推进车里。
车子再次疾驰在公路上,伤口血涌如注,手上伤势更是触目惊心,他却并不在乎,任方向盘全数湿透。
她却慌了,眼圈通红,手探上他的手臂,“我们上医院,然后报警。”
“这事涉及个人私怨,上医院,警察来查是不错,但他们只消暂时放过你,一旦风声过去,盯的人松了,他们还会生事。”他说着信手戴上耳塞。
“唐璜,是我,身上划了几道口子,带上工具和子晟到我家一趟。”
所以他们这是回他家里去?除去有过一刹的怔愣,悠言没再细想,待他停止通话,只问道:“可以单手开车吗?”
对于她的问题,他似乎有些微异,但点了点头。她于是小心翼翼的扶过他的手,把它放到自己双膝上,又把身上的梭织棉布小外套脱下来,覆到他手上的伤口。
瞳色一暗,他目光到处,便是她仅着吊带背心的小巧肩胛。
路从今夜白 (重复勿入)
待鲜血稍止,悠言小心地把衣服缠到他的掌上,包扎起来。半晌,她皱了皱眉,想拆开重包。
“就这样行了,就你那能耐,再弄也不会比这个漂亮。”他淡淡道。
悠言窘迫,遂放弃挣扎,瞪着那个丑陋的结子,她双手把他的掌包裹起来。她神情专注,视线落在他手上,有种虔诚的神态。
角色好像互换了。顾夜白唇边弯出抹弧度,她把他的手拿去,而且是不打算还他了。
她今天穿了条米色的及膝裙子,布料不厚,他的手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膝上的温度,还有那柔腻的肌肤。
她的发是及肩的长度,头微微垂下,便露出脖颈姣好的弧线,和肩背一大片的雪白肌肤。几缕发从她耳后滑下,拂过脸颊,落到胸前,发梢撩过处是小背心内若隐若现的诱人乳线。
顾夜白只觉喉间一紧,身上划过莫名的躁动,这股浅浅的灼热随之渗到心上。放在她膝上的手,不觉微微一动。
身体竟熟捻地记起那些夜里抚摸过她的腿部内侧的每一寸肌肤,乃至她身子每一处私密的地方,她微嗔的神态,细碎的呻吟仿佛就在耳边流淌而过。
他不仅舍命救她,还会为她情动?
隐怒随之而生,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情生,手猛地从她手上抽出。
悠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车子后座应该放有衣服,你拿过来。”他声音冷了下去。
悠言乖巧地点点头,身子往后俯,伸长了手去找。
捞拨了好一会,拿了件衣服出来。
“呃,只有这个。”
她语气有些尴尬,顾夜白瞥了一眼,水蓝色的套装外套,是怀安的。
“穿上。”他道。
悠言意识到什么,往自己身上瞟了下,不觉红了脸。刚想套上,眸光落在女装外套上,心里一黯,只道:“我不穿。”
想了想,觉得不妥,又胡乱搪塞了个借口,“不冷。”
她说完笑笑,便把那衣服叠了,放回后座。
她习惯性地侧过脸,两手扒到窗上,去看窗外景致。
那眼底晃动着的落寞,有些蜇到他。
漠视这份悸动,顾夜白锐眸微眯,安静地看着前方。
不久,她便有些坐不住了,又侧身过来,双眼骨碌溜转,悄悄打量他手上伤势。
“你好像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她试探地开口,似想打破这份尴尬的沉默。
看她模样可憨,顾夜白心里动了动,眸光不觉透出丝促狭,反问道:“你惹了他们,却不知他们是什么人?”
悠言摇头,“他们昨天晚上就来找过我,好在被老板和小二打跑了。”
很快,她又补充道:“老板身手很好,不比你差。”
她说这话时,眼里闪过孩子献宝般的开心神态。
老板?龙城章家的主事人章一?顾夜白心下一沉。
“下车。”他说。
这谈话没有继续下去,目的地到了。
悠言往外望去,颇有些好奇。
这是g城的高级别墅区,错落有致,面朝大海,小路尽头,便是一片滩岸。有风吹来,会带来一丝海洋的味道。
路从今夜白 第五十七话 值得
但让她有些吃惊的是,这屋子背后不远,就是荧山所在。那里承载了太多他与她的回忆。
三层高的洋楼,棕红色的瓦,琉璃白的墙。
冷不防肩上一暖,一件外套已罩下,悠言呼吸顿时一窒。
将他也拱手让出去了,还去在意起别的人外套?这样的自己,难怪许晴讨厌,突然又感觉材质有什么不对,她低头一看,浅浅的灰色,是他的外套!
“不嫌脏就先披上。”他的声音在她耳旁漠漠响起。
打斗时,外套被他扔到地上,沾满泥尘。悠言心里却是一甜,笑着点点头。
笑意没有落入他眼内,他径自往前。门外,两道身影已在守候。
唐璜和林子晟二人住得不远,反而比他们先到。
唐璜看看眼悠言,视线很快落在顾夜白身上。
“不碍事。”后者说道。
悠言不由得低下头,唐璜心里在怪她吧。如果不是她,他要全身而退,没有困难。
顾夜白和唐璜先行,她正要跟上,林子晏却凑了过来逗她,“眼睛怎么红通通的?是不是他什么你了?”
悠言脸上一热,瞪他一眼。
“还是说他不愿意什么你?”林子晏原意是看她担心,想将她逗乐,后来恶趣味彻底爆发。
虽说这小妞抛弃了他的哥们,如今身份更是可疑,但他爱susan,爱屋及乌,他始终无法做得太绝情,又或许,他始终是他们青春岁月的见证者,无法做得太绝。那时,他们这群人都还那么年轻,年轻到,仿佛觉得明日再多波折,也是热血美好,年轻到哪怕下一刻要与世界为敌,也是无所畏惧。
“后天瑞典的会议,子晏,你代我去一趟。”顾夜白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林子晏一下懵了,再也不敢惹悠言,一溜烟跑回他老板身旁。
“收回?”
“不。”
林子晏泪奔,“那边的负责人比s市的副市长还难缠。”
“我行动不便,嗯,工伤。”
林子晏怒,你哪里工伤了,分明是情伤,当然这话心里想想便罢,反抗的结果往往是更悲惨的待遇。
进了屋,悠言第一个感觉就是大,最高档的家装,摆设雅致,奢而不俗,华而有律。只是整个屋子的主色调是灰色系,让人感觉压抑。这让她心里有丝难受。
怀安会经常到这里来吧。她突然想。
唐璜正要把急救箱过来打开,顾夜白止住他,“去卧室。子晏,你也过来。”
悠言也连忙跟在后面。
“可以的话,你在这里等一下。”
他搁下话,与唐林二人上了楼。
悠言跨出的步子只好缩回去,她坐到沙发等,脑里却始终是他鲜血直流的掌心,她不安地思量着他的伤势,两手紧紧攥住他的外套。
二楼卧室。
唐璜开始给顾夜白清理伤口,“幸好你身手了得,虽被砍伤四五处,但到底没伤及筋骨内腑,不过这伤也不轻,需要好好调理,还有,你的手,也还要观察。”
完了,又给他输液。
林子晟负责问话,“怎么回事?知道是你哪个仇家吗?”
“不是我,是有人要动她。”顾夜白在听伤势的时候神色自若,此时眸光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动的是她?”唐璜与林子晏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吃惊,唐璜问道:“报警了没有?”
“没有。”
“为什么,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林子晏愈加惊疑。
“进义。”
“那就是楚可了!她可是进义的大小姐。”林子晏冷笑,“这丫头果真不安分。”
“子晏,替我给老头子传个话。”
“你想干什么?”唐璜脸色有些难看。
“当日我只接过艺询社,今天,他的养的人,我打算也一并要过。”顾夜白望向窗外,那边是片黑寂孤冷的海。
“你有什么计划?”难得的,向来嬉笑胡闹惯了的林子晏,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最短时间之内,挑了进义。”
唐璜向来冷静,闻言又看林子晏一眼,发现对方的震惊并不在他之下。
顾夜白拨通楚可电话,按了免提,二人见状,停止说话。
很快,电话打通,另一端传来楚可透着笑意的声音。
“顾大哥,你找我?”
“你的人想动路悠言,误伤了我。”顾夜白一字一字说道。
“该死的!他们居然把你给伤了?你伤得重不重……”楚可猛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噤声。
“果然是你。”顾夜白笑意寒冷。
楚可却“呀”的一声,显得十分懊恼,“肯定是阿虎干的。我前两天说讨厌这个姑娘……因为她抛下你,看你如今身价不菲又回来了。”
“你不报警,是早就存了这个想法。警察介入,那些人一时不能动她,你也不能对他们做什么!”唐璜一字一字说道。
“是,”顾夜白没有否认,“警方的介入,会让这事一时风平浪静,但不是长久计。”
“那你就要与整个团伙为敌?哪怕在国家的大力整顿下,这些势力早已不同往日,但这些残余,不是一两年就能彻底退出的,这些你比我清楚!”唐璜不由得沉了声音,“白,我原以为,你要和悠言清算这笔旧帐,到底相识一场,我也不愿意看她下场太惨,还想在适当的时间替她求个情,但现在,我发现,你哪里是在和她清算,你是——”
他说到这里,往身旁皮椅狠狠捶了一拳。
“唐璜,我知道你为我鸣不平,你放心,怎么做,我有分寸。”顾夜白伸手,朝他肩上用力一拍。目中余光,落到不远处那团宛如破布的东西上。那是她用来给他包扎的衣服。
唐璜重重叹了口气,“好,我明白了。”
“可承了老头的情,这样一来,艺询社就不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的了,你要帮他对付无数商界上的敌人。”林子晏提醒另一件事。
路从今夜白 第五十八话 大灰狼vs小红帽(1)
顾夜白和悠言当年在校和几个人因故结下私怨,其中一个男生家族势力极大,用了手段来对付顾夜白,这也就罢了,偏偏他去伤害悠言,将顾夜白惹红了眼。顾夜白其时虽已从无名小卒到崭露头角,但到底不能和一个有势力的家族抗衡。
当时,顾家老爷子顾澜已开始在二代三代子孙中挑选顾家下一任继承人,顾夜白是老爷子长子的私生子,生在外,长在外,本不被祖父承认,但老爷子偶尔看到顾夜白的人和画,竟十分感兴趣,破例让他到公司实习。
顾夜白母亲当年被其父所弃,后更经历大妻母子施计害死其孪生兄弟,对顾家深恶痛绝,但为保护悠言,他答应了老爷子的要求,借顾家力量铲除了威胁。
悠言离开后,四年时间,他击败其他继承者,成为艺询社社长,下一代继承人。
他们两人有着自己的计划,发展艺询社同时,暗中也在积攒经营自己的力量,做随时离开的准备,四年了,他们羽翼已丰,顾夜白为集团所带来的商业利益也早将当年的恩惠千百倍还清。毕竟,顾夜白并不喜欢顾家,顾澜又是个喜欢控制人的阴险老头。
“是,但以物易物,算得上公平。”顾夜白说。
“那楚可这丫头……”林子晏问道。
“回头我会告诉你怎么做。”顾夜白道。
“好。”林子晏见他主意已决,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他是他最好的朋友,只道:“这丫头该庆幸你到底看在那个人份上。”
明眸樱唇,一个女人的笑脸渐渐在顾夜白脑里成形,带着久违的味道。楚可很美,但跟这人相比,也只传了六七分姿色。
既而商议完毕,林子晏和唐璜准备离开,三人走出卧室,走在前面的顾夜白突然顿住脚步。
林子晏与唐璜微觉奇怪,随他目光看去,但见楼道上依了个瘦削的身子。头靠在梯间,打着盹儿,一件灰色外套紧紧攥在手中。
顾夜白走过去,慢慢俯下身子。
她脸色苍白,人比从前瘦了许多。
陷入疲睡的悠言似感应到什么,眼皮一颤,猛地睁开眼来,“小白!”
俊美的脸,果然就在咫尺。
他重瞳湛亮,正静静凝视着她。
她几乎立刻弹跳起来,焦急地询问唐璜,“唐大哥,他的手……”
林子晏笑道:“这丫头不笨,还知道向专家请教。老板,你被无视了。”
顾夜白没有说话。
唐璜淡淡道:“不大好。”
悠言脸色一瞬白得可怕,唐璜见她如此,心肠稍软,补充一句,“他的手,幸亏没有伤到筋骨,但也得过些时间看情况才好下定论。”
“谢谢唐大哥。”悠言这才镇静下来,但身子仍旧微微颤抖。
唐璜说道:“子晏,我们走吧。”
林子晟拍顾夜白的肩,“先走了。”
“学长,你们捎上我吧。”悠言突然道。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林子晏悄瞥顾夜白一眼,我怎么敢把你带走?老子以后可不想每天当空中飞人。他微微一笑,语重心长道:“学妹,不是哥不想带你,只是哥的新座驾座次不够。”
悠言不疑有他,“你那是什么车,不是能坐好几个人么?”
“宝马。”顿了顿,林子晏又道:“但却是宝马机动车,俗成摩托车,二轮子。”
悠言登时说不出话来。
趁她发怔当口,林子晏拉过唐璜,逃之夭夭。
关门的声音惊动悠言,她抬头,恰对上顾夜白幽深又冷漠的目光。
夜深人静,这个空间里,就只剩下她和他了。她的心跳,又开始不可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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