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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之前他在宫里过生日除了皇祖母几乎无人问津,没想到出宫一年多了,居然有这么多人惦记他,千里迢迢给他送来贺生礼。
“想必是因为弱冠之年,比较特殊,太后和皇上发话了,他们也就跟风了。”曾荣解释道。
确实是跟风,大部分人的礼物是衣裳鞋袜或玉佩折扇什么的寻常之物。也有贵重的,比如王皇后,她除了送一套衣裳鞋袜,还有大毛的斗篷一件,三百年的人参两支,另外还有一张礼单,上面罗列了几样东西,是古董字画和摆件,说是已命人送往储华宫了。
童瑶也送了一份贺礼,她的礼物中规中矩的,就是一套衣物,倒是朱悟,他给朱恒送了一套古籍,绝版的,也画了一幅画,题了一首贺生诗,至少是用心了。
还有一份很用心的礼物是出自德妃和朱悯,他们母子的礼物是放在一起的,除了一套衣物,还有一幅字,字是苏轼的《赤壁赋》真迹,不大好找,有银子也不好买的。
朱恒拿着这幅字研究了许久,他是真的喜欢,只是一想到这幅字是德妃送的,颇觉有些郁闷,都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三人都给他送了厚礼,很难不怀疑他们的初衷。
“不会这么简单,兴许父皇查到了什么,他们想从我这买个好。”朱恒沉吟了一会,说道。
“能让他们如此破费,想必这次事情真踩到了皇上的底线,皇上动怒了。你没觉得端午过后我们两个清净多了,那些牛鬼蛇神没再围上来?”
确实,端午过后他们再出门,不管是散步也好上香也罢,均没再碰上无故搭讪之人。
曾荣怀疑是皇上警告过他们,甚至也可能是处罚过某些人,否则,这些人哪会如此安分?
就是不知这安分是短暂的还是皇上真的杀鸡儆猴了,彻底为他们回京清除障碍。
“好了,不想了,来,看看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曾荣见阿春在门口露了个脑袋,笑着推起了轮椅。
江东几个给朱恒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比较特别,是一个雪人,这个雪人和真人般大小,脸上的五官也是精心雕刻的,和朱恒有几分神似。
“主子,这礼物满意否?”小海子一边问一边用树枝在雪人身上写了几个字,“朱曾之好,喜乐绵恒。”
“朱曾之好,喜乐绵恒?”朱恒念了一遍这八个字,看向了曾荣。
“喜欢吗?”曾荣问他。
原词应该是“朱陈之好”,为了应景,她“陈”改成了“曾”,还把朱恒的名字嵌在了一头一尾,为的就是给他个惊喜。
朱恒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怎么觉得这八个字更适合成亲时用呢?”
这话一说,曾荣先脸红了。
“主子和夫人还真是一对神仙眷侣,要我说,我们少堆了一个雪人,应该在旁边再堆一个。”阿春提议。
很快,众人就响应起来,三下五除二,又一个雪人立起来了,这一次,雪人的脸就由朱恒亲自雕琢了。
“主子,您漏写了一个字。”小海子戏谑道。
“什么字?”朱恒信以为真,停下来问他。
“王字啊,您忘了端午之日,您和夫人两人对着画王字了?”小路子也跟着起哄道。
“胆肥了,你们一个个,连我都敢戏弄了?”朱恒咬着牙说道,可惜没有一点威慑力。
“主子,夫人说了,我们今天可以没大没小没主没仆,所以今日我们就放肆一回,您今日就归我们安排了。”江北笑着道。
江北说完,江西从雪人后面掏出几双带轮子的木鞋,说是要带着朱恒去溜冰玩。
小海子也不知从哪里找出两个陀螺,他们都记得年初时陪朱恒在西湖上溜过一次冰,朱恒那犹如稚童般纯真的笑颜刺痛了他们,可惜,没几天西湖上的冰就化了。
故而,他们说,今年一定要早早准备,让他好好玩个够,除了溜冰,还能滑雪呢。
曾荣三个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待他们离开后,曾荣带着阿春和阿梅两个进了灶房,今日的膳食是火锅。
南边的冬天最适合吃火锅,一来有曾荣喜欢的腊味打底,二来有各种绿色菜蔬,三来有曾荣喜欢的活鱼,可以切成薄薄的鱼片,放进汤里一卷,味道绝不输给羊肉。
不过今日要吃的火锅和往常有点不一样,往常主仆分明,就曾荣和朱恒两人,安安静静地用一个小铜锅就解决了。
今日既给朱恒过生日,又说了不分主仆,曾荣命人在地坑里生上一堆火,火上架一口大锅,先在锅里扔进去几根大骨头和几块腊肉慢慢煨着,让厨娘把肉切好,把鱼片好,素菜也准备好。
谁知一切就绪,就等着朱恒等人回来时,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庆荣华 第六百零一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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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不速之客。
来人是曾经和曾荣有过两面之缘的杜家女儿杜采青和她舅公一家。
一见面,杜采青就哭着跪在曾荣面前,说她父母是冤枉的,从没有过害人之心,非但如此,她父母乐善好施,是附近小有名气的大好人。
“她小嫂子,孩子的话是真的,我可以作证,我那外甥女一家确实是好人,镇里村里谁家有个难处能帮上忙的肯定伸手。不说别人,就你家那口子,还是陌生人呢,她都跟我提过一嘴,说是有这么一个人,若是找上门来,请我帮着好生查看一下他的双腿能救不能救。她小嫂子,你想啊,生人她尚且如此惦记,怎么可能会去害人?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不扯谎骗人,你要不信,去那一片打听打听就晓得。”刘大夫见曾荣不吱声,补充道。
曾荣示意阿春把采青扶起来,谁知这孩子真拧,居然爬着上前抱住了曾荣的双腿,“姐姐,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和我弟弟吧,我想我爹娘,我不能没有我爹娘,呜呜。。。”
曾荣只得叹口气,自己弯腰去扶她,“先起来好好说话,我有重要的话问你。”
对方大概是被曾荣的语气吓到了,倒是不哭了,抬起头来看着曾荣,乖乖地顺着曾荣的力道站起来,鼻子还一吸一吸的,分明就是个孩子。
“告诉我,谁让你来找我的?你又是如何知晓我们住这里的?”曾荣问她。
三个月过去了,案子都了结了,这个时候小姑娘却突然找上门,曾荣不可能不多心。
“是这样的,这位姐姐,我家表姐和表姐夫之前有过留言,说是若他们出了意外,可以上这来求你们两位,说是之前你们就帮过他们一次,我表姐和表姐夫特地登门道过谢。”刘鹃解释道。
说完,见曾荣仍是一脸疑惑,没等曾荣开口,刘鹃又解释了一番他们因何捱到现在才登门求救。
原来,杜家夫妻两人再次被人突然带走,采青也不知何故,还以为同之前一样,过个两三日就能回来,她只需安心在家带好弟弟即可。
半个月过去了,父母那边一点消息没有,她这才慌了,命家里人去府衙打探,可府衙的人谁也不敢开口,花了不少银子,这才有人告诉她,说她父母已被押往京城。
彼时,采青一听京城二字就慌了,哪里还顾得上父母的叮嘱,想着曾荣不过是杭州城里一富户,跟他们家类似,京城的事情肯定得托京城的关系。
于是,采青慌慌张张带着家里的管家和掌柜去了一趟京城,原本以为找到之前那家合作伙伴可以帮忙打听一下,可人家压根就没见她,在京城像个无头苍蝇转了一个月,眼看着带去的银子快花光了才灰溜溜地回来。
回到杭州,走投无路的杜采青这才想起曾荣夫妻两个。
“你去过京城?”曾荣着实有些吃惊,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个孩子来。
小姑娘确实瘦了不少,像是大病未愈,整个人也有些呆滞,和曾荣印象中那个活泼俏皮的小姑娘判若两人,心下一酸,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件事还真难住了她。
这个案子皇上交由皇城司审理,对方谋害的又是朱恒,罪名肯定轻不了,他们人在杭州,如何说情?
“你也说了,你父母没有害人,但他们被带去京城,肯定是牵扯进了别的什么案子,你耐心等些时日,或许过段时日他们就能回来也未必。”曾荣掂掇着说道。
她不能灭了小姑娘心里的希望,可也不能给她太大的希望,只能含糊其辞,但愿这希望能撑着她长大。
“姐姐,是真的么?我爹娘还能活着回来?”小姑娘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只要他们没有做坏事,肯定可以的。”曾荣给了对方一个笑脸。
“可什么才叫没做坏事?姐姐,你能不能托人帮忙打听打听。”刘鹃说完扯了扯采青的袖子,使了个眼色。
杜采青见此从自己袖袋里掏出一个荷包来,“姐姐,这荷包是我自己绣的,送给姐姐,还请姐姐一定帮帮我爹娘。”
曾荣猜到肯定不止一个荷包这么简单,伸手接了过来,刚要打开看看荷包里的东西,杜采青又跪了下去求情。
曾荣抽出了荷包里的银票,见有整整一千两,又把银票塞回去,“你之前就是这么求人的?一共送出去多少银钱?”
“之前,之前有的比这多,有的比这少,大多是听管家的。”杜采青不知何意,茫然地看着曾荣,倒是也说了实话。
一旁的刘鹃以为曾荣嫌少,忙插嘴道:“姐姐,采青这一趟京城之行花费不少,家里的银票能调动的不多了,就这一千两还是卖了两座山头才凑齐的呢。”
“两座山头才凑齐这一千两?”曾荣本能地觉得不对。
那片茶山她去看过,出产挺高,山顶的茶叶还是贡品,又毗邻西湖,怎么可能才值一千两银子?
“也不是啦,之前还用了些。”刘鹃替杜采青回道。
曾荣把荷包重新塞进杜采青的袖袋里,“听姐姐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别再去乱求人了,有什么消息我会打发人去告诉你的。记住姐姐的话,好好过日子,把弟弟带大,替他守着这份家业,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可,可,可我才多大。。。”采青又哭着说不下去了。
“姑娘,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我也就说句托大的话,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准信,我那外甥女和外甥女婿究竟犯了什么事?你说,好好一个家,说败就败了,我又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庄稼汉子,只会一点医术,别的忙都帮不上,您看这样成吗?我免费替你男人诊治双腿,你帮帮我们采青。”刘大夫恳求道。
这话让曾荣很是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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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刘大夫明知朱恒不肯接受他的治疗,为何又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曾荣刚要盘问时,朱恒他们回来了。




庆荣华 第六百零二章、师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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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朱恒一同回来的,还有陆琅陆大夫,他是怕朱恒出意外,一同跟着去了。
令曾荣意外的是,刘大夫见到陆琅居然毕恭毕敬地上前行了个礼,“师叔,几年不见,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是你?你怎么来这了?”陆琅问的是刘大夫,看向的却是曾荣。
“陆大夫,这就是之前我跟你提过的那位杜家嫂子推荐的刘大夫。”曾荣简单把事情交代两句。
主要是朱恒这一趟玩的十分尽兴,滑冰、滑雪,还学会了抽陀螺,但也有一点,出了不少汗,也吃进不少冷风。
因而,见到他,曾荣也顾不得别的,忙命小路子和小海子送他去沐浴。
随后,曾荣给阿春使了个眼色,自己也跟着离开了,把客人留给陆大夫,他们叔侄间几年没见,正好叙叙旧。
一时,朱恒沐浴毕,曾荣一面替他擦拭头发一面把杜家的事情跟他说了说。
她有两点没搞明白,既然是杜太太给孩子留了话,为何这位杜采青要舍近求远进京城去找关系。还有,刘大夫明知朱恒拒绝他把脉诊治,为何今日又提及此事。
“好了,我知你担心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受人蒙骗,这事的确透着蹊跷,回头让江东去查一下即可。”
真正让朱恒担心的是这位刘大夫,刘大夫是陆琅的师侄,见到陆琅,他肯定明白陆琅在做什么,也就明白之前朱恒为何会拒绝他了。
若这位刘大夫也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了,对方也就能知晓朱恒这次治疗的大致进展了。
“我倒不怕他真变坏,就怕他和杜嫂子似的被坏人利用,那才是可惜。”朱恒说道。
他对这位刘大夫印象还不错,淳朴、实在,也本分,这种人心思简单,容易被人利用。
那位杜家嫂子就是个现成例子,江东正是因为打听得她口碑不错,这才把他们藏了起来躲过一劫,哪知钦差大人一进杭州,他们又被抓了回来。
说到底,他们夫妻也只是想还那份人情,并没真做什么坏事,只是偏偏不巧,他们针对的是朱恒。
待曾荣替朱恒把头发梳好,推着他去上房时,杜家几人已离开。
据陆琅说,这位刘大夫名叫刘守峰,家住在狮峰山下,他父亲是山里的一位土郎中,会一点跌打损伤,有一年陆琅的师兄进山采药,不慎扭伤了脚,正好碰上刘守峰父亲,刘父把陆琅的师兄背回家,并自己用草药替他医治。
陆琅的师兄见刘父医术虽不精,但为人实诚,也热心,又见刘守峰也对医术感兴趣,遂收他为徒,把他带出了山。
五年后,刘父进山采药不慎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因为延迟了医治时间,最后只得瘫痪在床,虽有刘守峰尽心守着,可一年后仍是没留住人,倒是留下话,让刘守峰守着这狮峰山造福一方百姓。
朱恒知陆琅说这番话的意思是帮他祛疑,以刘守峰这样的人品,断不会和人同流合污去害人。
这次也是因为知晓杜采青要上门来求朱恒,他和朱恒有过一面之缘,遂主动要求跟来了。
“难怪他又提及要帮阿恒免费医治,原来是想让替他外甥孙女还这份人情。”曾荣释然了,顿了一下,又道:“对了,刘家家境如何?”
印象中,上次在净慈寺见到刘鹃,彼时刘鹃还是一副小家碧玉的装扮,一身细麻的襦裙,有个七八成新,梳的是丱发,上面插了一对绢花,绢花好像是粉色的,也有个七八成新,因是夏天,曾荣记得她手腕上有一对银镯。
而彼时的杜采青一眼就看出是名正宗的闺阁小姐,衣裳是纱料的,头饰是纯金的,手上的镯子也是纯金的,腰前佩戴的玉佩是羊脂玉的,荷包的材质和花样也很讲究。
总之,两小姑娘有明显的差距。
可方才曾荣留意了下,这差距不见了。
刘鹃穿的也是绸子面的狐狸皮袄,头上的绢花也换成了珠花,身上也戴起了荷包、香囊、玉佩,一开始曾荣还未留意到这些,是她质疑杜采青卖了两座茶山才换来一千两银票时,刘鹃迫不及待地帮着解释,曾荣过心了。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不愁温饱的吧,我记得我师兄好像提过一句,说刘父不但为乡邻们看病,也自己挖些采药去卖。哦,对了,这个杜家条件不错,是狮峰镇的大户,他家的茶山占了一半。”陆琅说道。
可杜家是杜家,刘家是刘家,杜太太的娘家并不是刘家,她母亲的娘家才是,至于她娘家是什么情形陆琅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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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我知你们的规矩,已叮嘱过他不要跟旁人提起在府上见过我。”陆琅想起来一事,又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儿是公子的生日,我在这都能闻到香味,你们不饿吗?”曾荣想结束这场谈话了。
最担心的事情陆琅已经叮嘱过了,那些还存有疑虑的,她只能让江东几个去查了。
因着这场谈话耽搁了些时间,曾荣几个赶到餐厅时,小路子、小海子和江东几个正围坐在火堆前一边闻着锅里的香气一边打嘴仗。
他们说的是方才在外面玩闹时发生的那些糗事,这会正一个个互相揭别人的短。
曾荣几个进去时,正好听到江南打击小海子,说他笨,一个简单的踩着板子玩滑雪摔了这么多跤都不会。
“谁说小海子笨,小海子也有聪明之处,不信,你们几个问问他锅里有什么,他是否都能闻出来,你们行吗?”朱恒凑趣道。
“主子,怎么连你也跟着欺负奴才了?”小海子不敢驳朱恒,扭捏着说道。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我这是在夸你呢,你看人陆大夫,一般的吃食他闻闻就知晓有事没事了。”朱恒继续打趣道。
这话一说,倒是激起了众人的兴致,纷纷让小海子猜猜锅里都有些什么。
小海子也不负众望,果真吸了吸鼻子,把这锅里的几样菜猜出来了,居然一道不差。




庆荣华 第六百零三章、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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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小海子有这技能,惊喜不已,纷纷打趣他。
最惊喜的莫过于陆琅。
陆琅和朱恒等人朝夕相处了一年多,对朱恒的身份也已知晓,尽管他从未问过朱恒的成长经历,可从朱恒这双腿也能了解一二。
为此,他没少私下感慨朱恒的不易,对朱恒,也不是简单的医者对患者的关心,而是夹杂了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而非高不可攀的皇子。
陆琅清楚,一旦朱恒双腿痊愈,势必还得回到宫里,只要他一天没坐上那个位置,他就还得面对源源不断的明枪暗箭,而他不可能跟着他一同进宫的。
由此,朱恒身边急需一个能懂点医理的人,关键时候能救他一命。
原本曾荣是个好人选,懂医理也识得草药还会一点针灸,关键时刻下手也果断,那天朱恒被蜈蚣咬了若不是曾荣处置得当后果真不堪设想。
可曾荣有个弱点,她对气味的感知不灵敏,在识毒辨毒方面没有优势。
倒也不单单是识毒辨毒,有些相克食物是不能同时入口的,若这些食物是混在一起煮的,没法通过食材原型辨别,这时就需要通过食材的气味来断夺了。
朱恒脾胃弱,陆琅猜测他小时候没少深受其害,也就是后来大了,估摸着是曾荣在他身边了才逐渐调理过来,饶是如此,比一般人还是要弱些。
故此,乍然得知小海子有这长处,陆琅的确是喜出望外,忙叫人把小海子的眼睛蒙住了,又拿了好几样菜来让他闻,有各种肉片肉卷,有各色青菜,有各种年份的米酒,甚至还有混在一起的火锅调料。
据小海子自己说,只要他吃过两次的东西,基本就能闻出来。
得知陆琅要收小海子为徒,曾荣和朱恒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未想到有此意外之喜,同时举杯敬了陆琅以示感谢。
其实,要依他们两个的意思是想把陆琅带回京的,可一来陆琅不能跟他们进宫,进京的意义不是很大;二来他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氏,未必肯抛下这边的家业跟他们进京。
再则,据陆琅预测,朱恒的双腿至少还得半年才能行走自如,因此,倒也没急着去安排半年后的事情。
如今陆琅主动提出要收小海子为徒,曾荣和朱恒也清楚了他的想法。无论如何,这份情不是一般的大,他们得领。
曾荣和朱恒敬了陆琅酒,江东几个自然也跟上,这一趟江南之行,这四人明确了自己的属性,以后他们就是朱恒的人,主子的荣辱就是他们的荣辱,而他们心里也明镜似的,朱恒能站起来,陆琅功不可没。
江东几个敬完酒,小路子和小海子也端起了酒杯,就连阿春和阿梅两个也把酒杯满上了,排队候着呢。
“我说你们几个臭小子,今儿是什么日子不清楚?怎么一个个都冲我一个老头来了。”陆琅几杯酒下肚,有些撑不住,指着几个年轻人说道。
“师傅,别人的酒您喝不喝我不管,但徒弟的酒您必须得喝。”小海子端着酒杯跪到了陆琅面前。
“小子,今儿学聪明了,孺子可教。”朱恒笑了。
“陆大夫,这酒您必须喝,您看我们主子笑得多开心,我跟您讲,我们主子的笑容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京城那边有传闻,我们主子一笑,犹如冬日里的暖阳,也像夏夜里的星星,我跟了我们主子这么多年,不瞒您说,见我们主子笑这么开心的次数两个巴掌能数过来。”江南也跟着起哄。
“一边去,你才跟了我们主子几年,我和小路子才是跟主子最长的,那段时日我们有多难你们谁有体会?”小海子见江南抢了他的风头,一记斜眼飞了过去。
“打住,刚夸你你就打我脸,别逼我在最开心的时候抽你。”朱恒也给了小海子一记冷眼。
倒不是为了避嫌,是着实不想在这个好日子去忆苦思甜,坏了大家的兴致。
“主子,这主意不错,您就把小海子当陀螺使劲地抽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还不止一个。
“一边去,主子才舍不得抽我呢,要抽也得抽你们。主子,您是不知道,方才您进门之前,他们几个还在说您笨呢,说您一个甩鞭子学了这么久都不会,主子,您不罚罚他们?不打算拿他们几个练练手?”小海子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自己还一脸的懵懂和委屈呢。
江东几个顿时变了脸,方才那是玩笑话,且也不是真说朱恒笨,是说他有一个动作老是不到位。
“干嘛干嘛,今儿真是没大没小没规没矩了?主子的好日子,你看你们一个个说的是什么,有点正经行不行?”阿春忙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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