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徐扶善说完,群臣一片附议声,纷纷跪了下去挽留朱旭。
“众爱卿请起,朕说过,朕只是禅位,不会离京,更不会远离朝堂。”朱旭说道。
“启禀皇上,既如此,又为何非要禅位?”问话的是王柏。
这个消息对他而言虽不是很意外,但绝对难以接受。
朱恒那边谋算了这么长时间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是连妹妹这个皇后也做不成了,王家今后的处境绝对堪忧。
此时的王柏不免有些后悔起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狠心断了女儿的痴念,若是不折腾这一场,兴许,朱旭未必有禅位之意。
朱旭不禅位,他日驾崩之时,王家联合几大世家,一举推朱慎上位不是没有一点胜算的。
可朱旭一禅位,彻底绝了王家的念想,也绝了朱慎的希望,毕竟废太子和废皇帝是两起截然不同的事件,一个是清理门户,一个是谋逆,孰轻孰重、孰难孰易不言而喻。
“镇远侯这记性也不中用了。”朱旭调侃了王柏一句,笑道:“禅位的缘由朕方才已说过。不过朕不介意再和大家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方才首辅大人也说了,朕执政这些年战乱天灾不断,朕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勉强支撑了下来。可你们谁又清楚,这些年朕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才刚不惑之年,朕就落下了不少病根,梦魇、心悸、厌食、脱发等等,朕累了。这皇位早晚要传承到太子手里,早几年晚几年又有什么区别?早几年,趁着朕还在,还能在一旁辅佐他一二,不比将来他临危受命仓促上位要强?众卿以为如何?”
“话虽如此,可这,这也太意外了些,臣子们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们跟随皇上这么多年。”辅国公吴瑟说道。
“启禀皇上,臣有话要问。”镇国公李茂开口了。
“李公请讲。”朱旭对李茂还是挺敬重的。
“启禀皇上,老臣斗胆问一句,皇上做出这个决定用时多久,是否考虑周全?太后老人家是否支持。”李茂问。
他当年辅佐过太后,对太后的才干还是比较信服的。
还有,就他个人而言,他是赞成朱旭禅位的,朱旭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以朱恒的能力和背景,若等着将来皇上驾崩后再登基,确实难度较大,容易引起动荡。
“朕有这念头早已。此事朕已和母后商议妥当,老人家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接受了此事。”朱旭说了实话。
“回皇上,老臣附议了。其实,老臣今日上朝本也想辞隐,老臣年近古稀,论理也该回家安享天年。可皇上这一禅位,老臣改主意了,老臣留下来,老臣陪太子再走一段,护送太子安稳过度。”李茂躬身说道。
“启禀皇上,老臣也附议了。但老臣有一请求。”礼部尚书孙实也站了出来。
“孙尚书请讲。”
“启禀皇上,老臣的请求很简单,请皇上时不时出来见见我们这些老臣子们,老臣舍不得皇上啊。”孙实声泪俱下地说道。
他是真的和朱旭处出了感情,尽管他性子执拗迂腐,但绝对是重情重义之人,也知朱旭这些年对他有诸多包容。
“放心,等闲了下来,朕找你们几个老古董和老古板们喝喝茶,爬爬山,听听太学讲学什么的。”朱旭哈哈一笑。
几位朝中重臣附议了,其他臣子们也知大势已去,也纷纷站出来附议。
其实,有之前一年多的监国铺垫,朝中众臣大多对朱恒并没有多抗拒,对他们而言,朱恒更容易相处些,毕竟朱恒年轻,城府不深。
当然了,像王柏和吴瑟这种有私心的自当别论。
可这部分人不多,他们的反对之声很快湮灭在众人的附议声中了。
况且,他们也清楚,事到如今,回天乏力了,与其一味僵下去,还不如退一步,给对方一个面子,各自安好。
朱旭见事情朝着他预定的方向发展了,说没有一点失落是假的,不过他很快就甩开了这点失落,命人去钦天监传话,选出一个吉日来,他禅位,太子登基。
此外,还有年号什么的也要改,朱恒的龙袍,曾荣的朝服等,这些都不是短时间能出来的。
饶是如此,朱旭自开印那天上朝后,也没再出现在朝堂上,倒是在上书房和朱恒一起见了不少官员,以内阁成员居多,商讨这一年的开年大计。
庆荣华 第七百零四章、受封(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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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定下的禅位和登基日子在同一天,三月初三上巳节这日。
这一个多月,曾荣和朱恒均忙得脚不沾地,朱恒是忙政务,忙交接,定仪式、走过场,还有试朝服等,曾荣主要是忙着学习,皇后要掌管后宫俗务,还要跟外命妇处理好关系,曾荣出身低,这些没有人教过她,她需从头开始学,好在身边有一个覃初雪,多少能帮上她。
此外,太后也命王皇后带曾荣一个月,一边教一边顺带把交接办了。
原本依朱旭的意思是要把乾宁宫和坤宁宫腾出来,朱恒和曾荣没依,那两处地方他们住习惯了,搬出来肯定更感失落,尤其是王桐。
若依曾荣,她是连后宫也不想接管的,朱恒只有她一个女人,后宫的那些女人都是朱旭的,她一个做晚辈的,怎么管似乎都吃力不讨好。
可没办法,朱恒即位了,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凤印就要交到她手里,在其位就要司其职。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曾荣刚把整个后宫的大致构成、职能、人员、账目等弄明白,日子就到了。
三月初一一早,曾荣和朱恒开始沐浴斋戒,文武百官前往祈年殿祭告天地和宗庙。
三月初二,侍仪司在奉天殿的御座前设置册宝案,在册宝案东西两面设置奉节官位,为免次日出错,曾荣和朱恒配合着礼部官员先走了一遍过场。
三月三这日一早,曾荣先替朱恒换上了崭新的龙袍,随后自己也换上了明黄色朝服,戴上了象征皇后身份的双凤翊龙冠。
一切就绪后,在等待钟鼓声响起时,曾荣看着眼前身着龙袍,眉眼却依旧清澈,笑容也依旧温暖的朱恒说道:“夫君,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
的确像是在做梦。
上一世做丫鬟做妾室,不幸惨死,重生回来也是个连温饱都无法保证的农家女,还差点被卖,可短短几年,她居然当上了皇子妃,继而太子妃,继而皇后,这步子迈得不是一般的大。
“我又何尝不是?有时想起那个除夕夜,近得仿佛就在昨日,可真想触摸时,却又仿若前世。还有,你给我做针灸,陪着我求医的那几年,明明是我一生中最难忘也最难捱的时光,本该记忆深刻,可有时却又模糊得好像很久远久远了。”朱恒说完,想给曾荣一个拥抱,可因着两人身上的盛装,只得改成了牵手。
曾荣回了对方灿然一笑,“是啊,那个除夕夜本来也是我最孤单最难过之时,没想到碰到一个比我还倒霉的你,那个晚上,不但温暖了你,其实也治愈了我。”
命运的奇幻之处就在此,两个倒霉的人碰在一起,居然开始转运了,说不上是谁带动了谁,更说不上是谁改变了谁,也许,他们两个的命格就是上天注定的,合则天下无敌,分在泯然众人矣。
可惜,上一世他们没有遇上。
朱恒的眸中有光亮闪过,刚要开口,听到远处传来的钟鼓声,两人起身,覃初雪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进来了,帮着他们整理了下衣冠。
尔后,朱恒和曾荣拒绝了乘坐翟舆,两人手牵手,一路朝着奉先殿的方向走去。
好巧不巧的,第二次鼓声响起时,两人迈进奉先殿的大门,彼时朱旭和王桐还有太后等人也到了。
大殿中间的案桌上一共供奉了三份诏书,朱旭的退位诏书,朱恒继位诏书和曾荣册封诏书。
礼部官员再次对曾荣和朱恒确认了一遍礼仪流程,第三次鼓声响起了,随着门外太监的一声“吉时到”,文武百官入场,依次立于大殿内。
随后,鼓乐声响起,朱恒走进百官队伍中,位于文官队列首,和众臣一起对着朱旭磕了四个长头,起身后,乐止。
此时,承制官上前请示朱旭是否宣读退位诏书,朱旭回了一个字,“宣”。
承制官从案桌上拿起朱旭的那份退位诏书,手持诏书,面向群臣,开始朗声宣读这份退位诏书。
这份退位诏书是朱旭亲自起草的,先是讲述了他在位期间的大周发生几场大的战乱和天灾人祸,以及他执政期间国力、军事、经济等方面的变化,着重阐述了他倡导的几项税赋改革带来的成效,总之,还算客观地评价了他在位期间功过是非。
最后,话锋一转,说到他这些年因为勤于国事,“。。。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一刻不敢松弛,以致积劳成疾,难以负重,故袛顺天命,禅位于太子朱恒,朕得以退处宽闲,优游岁月,颐养天年,岂不快哉?钦此。”
朱旭的退位诏书念完,乐起,文武百官再次跪了下去,仍是四拜,四拜结束,乐止。
接下来是宣读朱恒的继位诏书,承制官手持诏书从中门走出,文武百官从两边旁门出去,依次退至大殿外的空地上,背后就是宣昭台。
待文武百官列好队,承制官立于台阶之上,高呼“有制”,正副册封使从两旁走到台阶下跪下,听承制官宣读诏书。
这份即位诏书比退位诏书简单多了,是翰林院起草的,说朱恒是顺应天命,因父皇禅位而即位,“。。。定当恭念父皇诒谋,绍圣治训,具在天下,可举而行,惟既厥心,罔敢废失,其率循于天下,更赖忠良尽规,文武合虑,永弼乃后,共图康功,咨尔万邦,体予至意。”
诏书宣读后,正副册封使接过诏书,依旧跪着没动地方,这是等着宣读曾荣的封后诏书呢。
待两份诏书宣读完毕,执事人抬着方才放置册宝案的案桌从中门出来,放于门外。。
此时,引礼官引正册封使到到受册位,奉册官拿起册封文书交于正册封使,正册封使跪下受礼,继而,奉册官再把象征皇帝的玉玺和皇后的凤印交付给副册封使。
此时,礼乐声再次响起,正副册封使者拜四拜,起身,礼乐闭。
曾荣在尚礼官的引导下从中门走出大殿,站到朱恒身边,正副册封使位于他们两旁,宣诏官走出,从正册封使手中拿起册封文书,高呼“有制。”
尚仪官上前礼拜,曾荣和朱恒随后跪下行拜礼,仍是四拜,四拜后接过册封文书并起身。
受封典礼结束后,翰林院官员把诏书交于礼部官员,礼部官员上宣昭台上奉旨朗读,继而,朱恒携手曾荣再回到奉先殿拜祭祖先。
从奉先殿出来,两人并肩站在台阶上,阳光有些刺眼,曾荣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宣昭台微微笑了笑,朱恒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曾荣的小手,回了她一笑。
“你在想什么?”曾荣问他。
“在想,二十年后,我也可以把皇位禅让给安安,然后带着你去四处游历。”朱恒的目光越过宣昭台的高空,仿佛看到了自己牵着曾荣的小手走在大街上,走在乡野间,走在丛林里,走在夕阳下。
“我就很俗气了,我想的是我们兄妹几个的名字,富贵荣华,真是好神奇,明明是那么穷的一个家庭,连饭都吃不饱,却偏偏取了这么俗气的一个名字,哪知结果还就偏偏从这来了,富贵荣华,荣华富贵,呵呵。”曾荣感慨道。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富贵荣华也好,辉煌腾达也罢,她总算不负老天爷给她的这次重生,护住了自己想要护住的人,该报的仇也报了。
是时候都放下了,从今往后,没有重生,没有前世,她只是曾荣,是朱恒的妻,也是他的皇后,他唯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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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荣华 番外一、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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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三年,五月十六日。
往日平静的南庆胡同小巷口此时是围得水泄不通,一眼望过去,密密压压的全是人。
今天来观礼的人很多,一些是住在附近的邻近人家,一些是大老远赶来的,是奔皇上和皇后来的,因为今天的新娘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后的胞妹,曾华。
传闻这门亲事是由皇后亲自牵线的,而这位皇后又一向对自己妹妹颇为关照,去年徐家上门提亲时,皇后为了给自己妹妹撑颜面,曾微服出现在南庆胡同,若不是后来有邻居认出了她身边那位面相绝美的男子正是当年坐在轮椅上的新郎,谁也不会想到这皇帝皇后居然再次现身这窄得连马车都不能进的南庆胡同。
说来也是怪事,这曾氏女子明明已贵为皇后了,可这曾家住在这南庆胡同居然一直没有搬走,曾家的那位大哥至今仍在附近经营着那家点心铺子。
要说这点心铺子的生意,其实早在众人得知这老板的妹妹嫁了当今皇子之后生意就火了起来,每天光顾的人不少,可这位老板也怪,好几年过去了,生意也没见扩张,雇的还是那几位伙计,门店也还是那家,所不同的是,之前经常有存货卖不完,如今基本半天工夫就能关门了,若是遇到大的主顾,就要提前预定。
一开始总有人嘲笑这土包子不思上进,甚至还有不少人诋毁他妹妹,说他妹妹忘恩负义不念亲情,甚至还有更难听的,说她数典忘祖,认了徐家为娘家,早就一脚蹬了这个旧家,不认父母,也不要胞兄什么的。
偶尔,这些闲话也有一两句传进兄长的耳朵里,每每这时,这位兄长就会不厌其烦地站出来解释,说他们是穷苦人家出身,正因为不忘本,才不想丢了自己做人的根本,凭自己的双手吃饭,到什么时候都硬气,不丢人。
渐渐的,时间一长,众人见这位兄长做了国舅爷还能保持初衷,踏踏实实地守着这小店养家糊口,反倒有些佩服起他来,连带着对那位皇后的观感也逐渐扭转了。
至少有一点,皇后没有以权谋私,皇上也没有假公济私,国舅爷也没有巧取豪夺,有这样的皇帝皇后,他们还愁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事实也是如此,新皇帝登基三年,就已经有人感知到变化了,先是开辟了什么海上航线,绣坊的生意好做了,接着是丝绸的需求大了,养蚕的和纺织的日子也跟着好过了。
再有,据闻茶叶、瓷器等的需求也大大提高了,紧接着没多久,市面上海外的洋货多了,价格也不是之前的高得令人望而却步。
还有,随着海外航线的开辟,大周也从海外引进了些新的农作物种子,百姓们餐桌上的食材丰富了,饿肚子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正因为此,百姓们才会感念这对年轻的皇帝夫妻,故而,得知去年皇后妹妹议亲之时皇后曾微服回了娘家,后来又见到皇帝亲临来迎这位皇后回宫,众人才会想着今天这好日子,皇帝和皇后兴许还会出现。
这消息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出去,于是,午时刚过,从宫里到南庆胡同的路两边很快都是人,密密麻麻的,就连两边的树上、围墙上甚至房顶上也都是人。
这架势比当年皇上大婚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不,从院子里转了一圈,被外头墙上和房顶上蹲着的黑压压的人群吓到了的钱浅转身进了内院,瞟了一眼正坐在炕上和曾华说话的曾荣,抱怨道:“阿华,你说你大哥也是,这些年也不是没挣到钱,干嘛不给换个大些的房子,一会儿我看你怎么出门?”
曾华抿嘴一笑,“我大哥才挣几个辛苦钱,倒是听闻我有一个出自江南首富的二嫂,可惜也没借上什么光。”
“好你个阿华,你怎么不说你还有一个做皇帝和皇后的姐夫和姐姐,这两人也不知给你们换个大房子,我瞧着某人一会怎么进门,门外那一堆人还不把他吃了。”钱浅一边说一边往曾华身上扑了去。
“打住,今儿不许闹,一会这妆容花了你给补?”曾荣拉住了钱浅。
她今儿一大早就出宫了,又是微服出来的,坐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想着这好日子,还是来送送曾华。
这门亲事曾华考虑了整整三年,两年期限到时,见曾华仍没有吐口,曾荣原本以为这门亲事作罢了,以为她仍是放不下欧阳思,一度还想着是否应该把杨吉介绍给她。
杨吉回乡后把他父母接了来,陈氏得知后没少和杨母走动,一来二去的,杨母真相中了阿华,只是在曾家见到两次徐靖后,聪明的杨母歇了那个念头,最后还是娶了白氏的女儿徐筱。
再后来,也不知徐靖如何说服了曾华,曾荣只听闻他每次太学休沐之际就会登门,曾华若是不搭理他,他就会找个帮曾贵祥辅导功课的理由留下来。
正因为曾华拖延了一年才答应的这门亲事,曾荣担心徐家会有不满,故而才会在徐家上门议亲之时特地微服回了趟娘家,为的就是给足娘家排面,同时也是给徐家排面,为此,还特地把朱恒拖了来。
这次也同样如此,曾荣是一早过来的,朱恒要上朝要处理政务,再则,婚礼要下午申时才开始呢,因而,朱恒答应曾荣,最迟未正之前一定赶来。
钱浅正因为知晓了朱恒会来,所以才打趣曾荣。
曾荣对钱浅的打趣倒是并没大往心里去,她更关注的是曾华回应钱浅的那两句话,听起来似是戏谑,可细细一品,似乎又有点云淡风轻。
应该也是放下了吧?
“喂,你想什么呢?可真是没出息,这么一会不见就神不守舍的。放心,一会他来了,肯定能让他进来的,不会真把他吃了。”钱浅伸手在曾荣眼前晃了晃。
“这孩子,怎么说也改不了,总这么没大没小的,可如何是好?”钱夫人正好进来,听见这话笑着摇了摇头。
“阿浅也是一番好意,怕我们小姑哭花了脸回头不好上轿。”陈氏见怪不怪地笑道。
“就是啊,我心里有数着呢。娘放心,这又不是宫里,在宫里我保证记得牢牢的,一丁点错都不犯。”钱浅笑着转向母亲撒娇。
“什么嘛,又来气我们这些没娘疼的孩子。”曾华给了对方一记鄙夷的目光,说道。
“这是什么话?你敢说我娘不疼你?敢说我家婆不疼你,敢说大嫂不疼你,敢说我这个二嫂不疼你。”钱浅登即又张牙舞爪起来。
“还有我这个三嫂呢。”周氏见自己被忽略了,忙跟了一句。
“好好好,这才是好人家,我就喜欢这家子的和气劲,正该这样。”欧阳思的母亲从门外进来,笑着说道。
“这倒是,所以啊,这人有钱没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钱夫人回道。
别人听了这话还好,没大往心里去,独曾华有些受不了,她是想起了自己上一世凄惨的身世,“有钱才能开开心心在一起,若是没钱。。。”
没钱,连嫁个自己想嫁之人都难。
当然,这话曾华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却着实有些酸涩起来。
曾荣猜到她想什么,这个时候,很难不想起过往,很难不感慨万千,她自己成亲时也是如此。
“好了,那些过去了,以后都会是好日子,开开心心的,过往那些苦难。。。”
“你哭什么,真该要哭的是皇后吧?她才是真吃过苦的,正该好好哭一场,正好皇上也该进门了,若是他看到皇后哭了,会是。。。”钱浅不明就里,戏谑道。
只是她话没说完,阿念领着几个小小子进来了,其中就有一个朱修,小孩子素日在宫里规矩多,突然一下放出来,身边多了好几个同龄的玩伴,早就把那些宫规什么的忘得干干净净的,手里拿着几根焰火棒,没等曾荣站稳了就猛扑了过来,“母后,母后,父皇来了。”
曾荣弯腰一把抱住了孩子,刚要问人呢,忽听阿念说,皇上进不来了,和迎亲的队伍一起被堵在巷口了,曾贵祥和欧阳思他们几个出去接人了。
曾荣一听忙抱着朱修走出去,刚走到院子中间,只见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和鼓乐声,继而,身穿紫色常服的朱恒跨了进来。
“又抱着他,都多大了,别把你累着。”朱恒一边接过孩子放下来,一边凑到她耳边说道。
倒不是刻意这么亲密,而是怕她听不清。
“你们两个也不避讳点,也不怕孩子跟着学坏了。”钱浅见自己被无视了,摇摇头,大声说道。
朱恒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看到表妹,朕忽地想起一事,前些日子,高丽派了使者前来,说是他们的国王要过六十大寿,朕正发愁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替朕跑一趟呢,他这个翰林学士正好,正好那边的太学还缺。。。”
“别,表哥,这好差事还是留给别人吧。表哥放心,以后不管你们两个当着我们面做什么,表妹绝对不再多一句嘴。”钱浅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又做错什么了?”欧阳思正好领着新郎徐靖进来,听到这话,问道。
“夫君,我能做错什么?是表哥。。。”钱浅刚一开口,突然意识到丈夫身边还站着一位新郎官呢,忙把嘴闭上了。
徐靖没有留意到她,他的目光落在曾荣身上,两人有好几年没见了,徐靖的印象大多还停留在曾荣刚进京城那会时不时对着他莫名落泪的样子。
说来也是怪事,昨晚他做了个梦,梦到他把新娘子娶回家,结果一掀盖头,露出的却是曾荣的面庞。
还有一件事也很古怪,两年前到了约定日子他向曾华提亲时,曾华问过他一个问题,问他若是曾荣没有进宫,没有嫁给皇上,他会不会喜欢上她。
彼时他十分坚定地否认了,他喜欢的明明就是曾华,曾华为何会怀疑他喜欢的人会是曾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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