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哪知这个恶毒的继母贪得无厌,见曾荣这么好说话,居然改了主意,不想拿她去换亲,想直接把她偷偷拿去卖了换一大笔银钱,更可恨的是,父亲竟然答应了,这才逼的这个妹妹跳湖自杀了。
可死过一回的人真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不但胆子变大了,人也变聪明了?
曾富祥正分析自己妹妹的变化时,只见阿婆跳了起来,上前嚷嚷道:“不行,我这个大孙子都十八了,必须说亲了,不能再耽误。”
“还有我的束脩,也不能再拖欠了,我念了好几年的书,不能半途而废。”曾贵祥也抢着说道。
“听听,听听,你大哥二哥还有你阿婆你爹都在这,
可别说是为了我们阿来,我们阿来才多大?卖你的这点银子给你大哥娶完亲能供你二哥念两年书就不错了,你不是不晓得,你二哥念书有多费钱?”田水兰再次为自己辩了几句。
这番话很快打消了曾呈春的怀疑,“是啊,阿荣,你娘不是这个意思,你,你,我,我,娃啊,要怪,你就怪你爹没本事,可爹也是为这个家。。。”
曾荣一听,这些人还是没有绝了卖她的念头,好在她对这个家也没有什么留恋和期待,因而,她很快打断了父亲的话,“我知道了,你们还是要把我卖了,说吧,我能值多少银子?”
要不是怕等不及自己身子好了就被牙行的人强行带走,曾荣委实不想和这些人谈判,因为这有可能会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毕竟之前的大姐是什么性子她也十分清楚。
“什么意思?你同意卖了?”曾呈春一听女儿的话,当即从地上站了起来。
“别,别,爹,我求求你,你们别卖大姐,别卖大姐,以后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和大姐一起干活一起挣钱,我们能挣到给大哥娶亲的银子。”角落里站着的曾华突然奔了出来,跪在了父亲面前。
“是啊,爹,别卖妹妹了,实在不行,家里再多养两只猪和两只羊,开春了,正好让妹妹赶着去山上放。”曾富祥也开口求情。
“你说的容易,家里有抓猪崽和羊崽的钱吗?再说了,你娶亲可以往后推,阿贵的学费呢?要不卖阿荣也行,阿贵别念书了。”田水兰清楚丈夫的软肋在哪里,说道。
果然,她一提这个,别说阿贵不答应,就连家婆和丈夫也不同意。
曾荣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大哥和曾华能站出来为她说情,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感动。
“直说吧,我到底能值多少银两?”曾荣再次问道。
“这个,这个,这个要看你卖哪里,卖,卖。。。”曾呈春结结巴巴地说道。
“十二两。”田水兰把话抢了过去。
“不行,十二两是卖给勾栏,我绝不答应。”曾富祥愤怒地说道。
“那就,那就十两,十两,十两。”曾呈春羞愧地回道。
“好,十两是吧,给我一年时间,我自己挣十两银子把我自己买下,你们若是答应呢,最多一年后我给你们十两银子,若是不答应,我就只能再去跳湖了。”曾荣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她倒是有心想说两个月时间,可又怕引起大家的怀疑,因为徐靖的确是要两个月后才能来。
当然了,她也清楚,一年的时间也够吓到这些人的,毕竟她目前的身份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家女,他们凭什么相信她一年的时间能挣到十两银子?
这不,她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个人均狐疑地看向她,几乎同时开口质疑她清楚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们给我一年时间,我保证还你们十两银子,以后,你们不得再动卖我的心思。”曾荣再次重申了一遍。
“妹妹,你有这个本事一年挣十两银子,为何之前没拿出来?”曾贵祥琢磨过味来,问道。
“是啊,你真有这个本事一年挣十两银子?那你之前为何不说来,说出来我们也不会动卖你的心思。”田水兰质疑归质疑,可她更好奇的是,这个继女到底有什么底气说这话。
若果真如此的话,她还卖什么人,直接把曾荣留在家里,一年十两,两年就是二十两,三年就是三十两,不但这个家的困境能解了,以后她儿子念书成亲的银子都有了。
“对啊,阿荣,你跟爹说说,你有什么本事一年挣十两银子?”
王氏是唯一一个保持清醒的人,当即撇了撇嘴,“你们也是糊涂,一个孩子说的话也能信?你们这些大人谁能一年挣十两银子?”
“这银子我怎么挣你们不用管,总之,到时我若是拿不出十两银子,随你们怎么处置。”曾荣不想过多解释。
从出事到现在,这些人没有一个问她是否有什么不舒服,是否饿了等等,他们关心的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庆荣华 第九章、大哥
在场的几个人见曾荣说的这么坚定,想着也不过是一年时间,若是曾荣真能拿回十两银子来,不但能解了家里的困境,还能多帮家里做一年的活,最重要的是,若是曾荣有了挣钱的门道,肯定不会就这一个十两银子。
退一步说,即便曾荣撒谎了,挣不到这十两银子,对田水兰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因为曾荣耽误的是曾富祥的亲事和曾贵祥的学业,到时自有他们去抱怨她,到那时,她再提出卖曾荣,那父子三人想必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
为此,拿定主意的田水兰没等其他人说话她先答应了,王氏和曾贵祥这对祖孙倒是有点不太乐意,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欧阳思拎着三包药进来了。
欧阳思见曾荣醒过来了,关切地上前再次替她把了把脉,随后又嘱咐她几句,诸如这些日子先不要下床,也不能着凉,更不能劳累,要卧床静养几天,随后,又交代了两遍这药的煎服方法。
“有劳先生了,请问这药钱是多少?”曾荣倒不是很清楚这位欧阳思的状况,她之所以问出这句话来是因为她知道家里肯定拿不出这笔钱来,她想找个理由请他教她辨认草药,有了采药这个托词,她才能让家里人相信她一年能挣到十两银子。
欧阳思虽也不是很清楚曾荣家的情况,但他知道曾贵祥拖欠了好几个月的束脩,因而,他冲曾呈春笑了笑,“以后再说吧,等曾家妹妹吃完这几副药我再来看看,只怕还得再抓几副呢,到时一趸算。”
田水兰在方才欧阳思说不让曾荣下地做事时就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再听他说还得去抓几副药,登即变脸了,“哎吆吆,到底是什么精贵身子,不能下地做事还得不停地吃药,我们这种人家,哪里养得起?”
“有劳先生了,这药钱算我欠先生的,以后定当回报。”曾荣把话接了过来。
欧阳思压根就没想要这药钱,因而,听了曾荣的话也不以为意,点点头,也懒得去看曾家人的面孔,见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他告辞离开了。
曾贵祥是跟欧阳思一起离开的,这个时间,书院早就开始早读了。
这两人一走,王氏也跟着离开了,她目前在小儿子家住着,那边还有一堆家务活等着她做呢。
而曾荣见家里人答应给她一年的时间,只得打消了找族长的念头,原本她是想借这个机会闹大了好搬出曾家的,可转而一想,她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这么做到时影响的不仅是曾家的声誉,也有她的名声。
见家里人陆陆续续要离开,曾荣把大哥喊住了,“大哥,能不能帮我药煎了,阿华太小,我怕烫着她。”
曾富祥点点头,把三包药都拎起来,曾荣见了,让他把药包放下,只拿了一包走。
不是她多事,她委实不相信田水兰这个女人,谁知道这些药拿到灶房去这个女人会不会动点什么手脚。任何人。
待屋子的人都出去后,曾荣这才躺了下来,劳了这半天神,她还真是头晕目眩的,且四肢也酸痛得厉害,她知道,自己的确是发热了。
躺下没多久,曾荣就睡着了,只是这觉睡得一点也不安稳,耳边总有吵吵声,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走马灯似的总有人在眼前晃。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她被田水兰的叫骂声吵醒了,可巧这时曾富祥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曾荣扎挣着再次坐起来。
“外面是什么动静?”这话她依旧是用京城的官话问的。
没办法,刚才梦境里醒来,她脑子还是有些不清醒。
主要是这么多年她习惯了官话,上一世自六岁跟着徐靖进京学会了京城那边的官话后便没再开口说过家乡话,因而,若不是刻意从脑子里搜寻,她压根就不会讲家乡话了。
“什么?你讲什么?”曾富祥心里又有了那种怪怪的感觉,之前是觉得妹妹变得太有主见了,这会连口音都变了,妹妹到底经历了什么?
“冇事,我刚刚做了个梦。”曾荣把口音换回来了。
这时的她也听清楚了,外面是田水兰在骂曾华,好像是说曾华去外面打猪草还没回来,家里还有一堆活等着她做。
“大哥,阿华还小,这两天你多辛苦一点。”曾荣替阿华求了个情。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说上一世她自己就这么过来的,可回过头来看,她还是不忍心。
“放心,只要你不寻死,大哥辛苦一点不怕。”曾富祥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眼睛里有无限的歉疚。
“大哥也放心,只要爹娘不卖我,我肯定不寻死,等我好了,我一定想法去挣钱,一定帮大哥娶上嫂子。”这一刻的曾荣有几分被曾富祥感动了。
尽管这个大哥有点软弱和无能,且私心也不小,可他的良知并没有完全泯灭,因而,曾荣想拉他一下。
这天的早饭,也是曾富祥端进房间送到曾荣床头的,一碗稀稀的菜粥,一点油水皆无,令曾荣意外的是,碗底居然卧了一个荷包蛋。
她猜想这个荷包蛋准是大哥偷着给她的,因为田水兰借口身子沉,不能弯腰,灶房的活不怎么做了,基本就是带带阿来,扫扫地,或者是做点缝缝补补的针线活。
曾荣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大姐没了之后,她很快就跟着大哥学做饭,够不着灶头便站在凳子上,穷人家的饭也好做,就是往锅里放一点点米熬粥,粥快熬好时便把洗好切好的青菜倒进锅里。
没办法,炒菜费油,大米也不够吃,菜粥既省事也省粮还省油。
曾荣多少年没有吃过这种菜粥了,没有油不说,也没有什么咸味,尽管碗底添了个鸡蛋,可对她这种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人来说是没有半点的吸引力。
偏她是一个病人,因而她的难以下咽落在曾富祥的眼睛里只会更增加他的愧疚感,他以为这个妹妹病得太重了,连鸡蛋都吃不进去了,这多半是快要死的征兆。
庆荣华 第十章、分析
曾荣见大哥盯着自己突然落泪了,不由得有几分讶异,她是担心那对无良父母又反悔了。
“大哥,你怎么啦?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可怜的妹妹,大哥对不住你,大哥愧对娘的嘱托。”曾富祥说完扑到曾荣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曾荣的生母临终之际也是连鸡蛋都吃不进去,最后临闭眼前曾拉着大儿子的手嘱咐他一定要把这几个弟弟妹妹们带大,所以曾富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问题是曾荣不清楚这一切啊,生母是因为生她难产去世的,彼时她还不记事呢,再后来,六岁离家,老家的记忆越来越淡忘越来越模糊,倒是偶尔也能接到二哥曾贵祥的来信,可信里也不会说这些的。
因而,曾荣以为真是那对无良父母又反悔了,忙放下自己的粥碗,腾出手来推了推大哥,“大哥,究竟是什么事情,该不是娘她又反悔了吧?”
曾富祥感知到妹妹手上的力道,再一听妹妹的问话,忙爬了起来,“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是我看妹妹连鸡蛋都吃不进去,以为妹妹。。。”
后面“要死了”三个字太不吉利,曾富祥没有说出来。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三岁的曾来祥咬着手指头进来了,“蛋,蛋,我要吃蛋蛋。”
“三弟,你大姐是病了,听话,出去找你二姐吧,二姐该给你二哥送饭了,你去找她。”曾富祥往外轰他。
可三岁的孩子哪里听得懂这些,再则他又一向被他娘娇纵惯了,一看自己吃不到鸡蛋,立马哇哇哭了起来,哭声很快就把田水兰引进来了。
田水兰一听曾富祥偷着给曾荣卧了个鸡蛋,顿时也吵吵起来,说那些鸡蛋是攒着卖钱给曾贵祥交学费的,冬天母鸡下蛋少,好容易开春了下几个鸡蛋,却被曾富祥拿来给曾荣吃了,这曾贵祥的学费还交不交?
“闭嘴,我就吃了这一个鸡蛋,二哥上学也不差这一个?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和三弟哪天不偷着吃一两个鸡蛋?”曾荣嫌恶地回道。
这话她是凭自己的分析说出来的,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一想也错不了,家里没有一点荤腥,田水兰是一个孕妇,为了补身子,肯定没少吃鸡蛋。
被曾荣说中的田水兰有些恼羞成怒,倒是也没有否认,而是挺直了身子回道:“你能跟我比,我在为你们老曾家传宗接代,你是个什么东西,你。。。”
吵吵声把正在吃饭的曾呈春也给招来了,曾呈春瞪了大儿子一眼,也瞪了曾荣一眼,随即吩咐大儿子去下地做事,这个季节正该给油菜施肥,耽误时节肯定会耽误产量的。
曾富祥显然也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转身对父亲说道:“爹,阿荣刚吃了药,你别骂她,欧阳先生说了,妹妹需要躺着静养几天,家里的活不行就等我回来再做。”
“大哥放心去吧,我会叫阿华陪着我的。”曾荣刚好看到曾华拎着个篮子进来,她是要去给曾贵祥送饭。
曾富祥见此,从曾华的手里接过篮子,说是他顺带给曾贵祥送过去,他脚程快,用不了多久,正好可以把曾华留下来。
曾富祥走后,曾呈春倒是也没为难曾荣,不过他并没有留下曾华,因为曾华还得去洗衣服去打猪草,他把曾来祥留下了,说是有什么事情让曾来祥去叫一下田水兰即可,而他也要忙着去下地。
曾荣哪愿意留下曾来祥一个小屁孩在屋里聒噪,干脆把他一并撵走了,自己躺下来,这一次她并没有睡着,而是把自己的境况细细分析了一下。
依她自己的意思,并不愿意留在曾家,因为留下来意味着她重生的秘密极有可能会被父母兄长发现,可不留下来,她又该去往哪里呢?
再则,父母答应了不卖她,她又有什么理由脱离这个家呢?
还有,离开家以后,她又该拿什么来谋生呢?总不能还跟上一世似的继续去徐家做丫鬟做下人吧?
这岂不是重复了上一世的老路?到那时,她凭什么阻止徐靖娶那个女人?又拿什么和那个女人来对抗?
可只要徐靖娶了那个女人,他就免不了站队,只要他站队了,他依旧免不了身陷囹圄和身首异处。
因此,这一世她不能跟着徐靖进徐家。
可不进徐家,她能去哪里?
要想拦住徐靖不娶王楚楚,她就必须得比有徐家更大的发言权,要想报了上一世的仇,她就必须得站在比王楚楚更高的位置,可徐家是位高权重的内阁宰相,王家是威名赫赫的镇远侯,且王家还是外戚,王楚楚的姑母是当朝皇后,曾荣想要报这个仇,似乎比登天还要难。
可不管有多难,她也必须到徐靖身边去,至少,她要看着他,只要她能把徐王两家的亲事搅黄了,徐靖就不会死,其他的,只能徐徐图之。
不管怎么说,这一世她是站在暗处,王楚楚在明处,不能来明的,暗的总能找到机会吧?
不知是否劳神太多,想着想着,曾荣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她是被身边的动静吵醒的,睁眼一看,曾华抱着一本书偷偷摸摸地想要藏到床上铺的稻草里。
“这是谁的书?”曾荣问了一句,用的又是官话。
曾华见曾荣突然睁眼发话吓一跳,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又把书抱起来,睁着一双眼睛警戒地看着她。
“大姐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这书是哪里来的?人家丢了书,说不定会很着急的。”曾荣意识到犯的错后,忙又改了过来。
“是在湖边捡到的。”曾华这次听懂了大姐的话。
曾荣一听,很快反应过来,这书应该是早上欧阳思救她的时候落下的,便伸手要了过来。
曾华一开始并不想把书给她,可看她坚持,到底还是战战兢兢地把书递给了她。
曾荣接过来翻了一下,是一本《春秋》,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注释,显然是准备科考用的,上一世她曾经陪着徐靖一路从童生念到进士,自然清楚这些书的用途,因而也明白这本书对欧阳思的用处。
心念一转,她拿定了个主意。
庆荣华 第十一章、诡异
曾荣把书交还给了曾华,并给曾华出了个主意,让她去把书还给欧阳思,顺带再请欧阳思教曾华辨认些草药,这样一来,等曾荣身子好了之后,她可以带着曾华一起挖草药。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去找欧阳思,可一来她年龄太大了些,十二岁的小姑娘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很容易传出什么闲言闲语来,到时影响的不仅是她自己,还有对方。
可曾华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上一世她自己也是这个时段跟着欧阳思学的辨认草药,因此,曾华比她更合适。
再则,她也想判断一下这个曾华究竟是谁,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貌似她刚醒来时,曾华对她身上披着的那件棉袍很在意,这会又宝贝似的要藏起欧阳思的书,这绝对不是上一世的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
还有,这也不像是一个六岁孩子的行径。
因而,她委实有点怀疑这个曾华也被换了灵魂,就是不知她身体里盘着的是她大姐还是某个陌生人。
不过很快曾荣把陌生人的可能性排除了,因为陌生人不会在意欧阳思的棉袍,陌生人不会宝贝欧阳思的书籍,因此,曾荣判断有可能是她和自己大姐互换了一个身子,她住进了姐姐的身子,姐姐住进了她的身子,姐妹两个换了个。
若果真如此的话,曾荣又得出一个结论,自家大姐和欧阳思之间有什么关联,联想起上一世自己在湖边遇到发呆的欧阳思,再后来欧阳思主动提出要教她辨认草药,曾荣忍不住扶额了。
这个结论令她头疼了。
主要是欧阳思已然十七八了,眼看着就要成亲了,她怎么成全这两人?
再说曾华拿着这本书,想着就这么出门肯定又要被挨骂,便拎了个篮子,拿了把小镰刀,装作去打猪草,把书放进了篮子里,这才出门往书院方向走去。
因着欧阳思教授的蒙童班一般是申时下课,所以曾华看了看天色,走到一半路途时往湖边拐去了,哪知她走到一半,便看见欧阳思正在湖岸上低头找东西。
原来,欧阳思早起因为救人也受了点寒气,加上这半天一直在奔波,所以早早结束了自己的课程,想回到自己床上躺一会。
哪知他刚一躺下,顺手想找本书看,这才发现那本《春秋》不见了,也猜到是早起救人时落下的,因而便急急忙忙往这边赶来了。
“欧阳大哥,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曾华见到对方,忙一路小跑着过去,并扬了扬手里的书。
“可不是就是它,原来被你捡去了。”欧阳思接过书也松了一口气。
书贵是一回事,可书上的注释同样也难得,这是他之前的先生留下的,有银子也没处买。
见对方拿了书就要走,曾华吭哧吭哧地开口了,“欧阳大哥,我,我,我大姐。。。”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大姐怎么样了?”欧阳思停住了脚。
“我大姐醒来了,大姐,大姐,大姐让我来找你,说是,说是请你,请你教我辨认草药。”曾华结结巴巴地说道,一半是因为心虚,一半是因为胆怯。
“辨认草药?你大姐怎么会知道我懂药理?”说完,欧阳思拍了下自己的头。
他想起来了,他在曾家说过这句话。
只是彼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他说这话时曾荣还在床上昏迷不醒。
“你大姐为何让你来找我教你辨认草药?”欧阳思又有了新问题。
他当然猜到是为了挣钱,可这也太急切了吧?因而,欧阳思猜到曾家准是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曾华咬了咬嘴角,到底还是把曾荣要花十两银子买断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欧阳思惊呆了。
一年时间,就算是挖草药卖也挣不到十两银子的,因为当地并没有像人参、灵芝、三七之类的名贵草药,都是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寻常药,别说曾荣了,就他自己亲自出手都未必能挣到十两银子。
当然了,当地也有一两样比较值钱的可以用来做药材的东西,毒蛇的蛇胆、蜈蚣,可这东西连他也不敢碰的。
“啊,那怎么办?我大姐挣不到十两银子,我爹我娘还是要卖她的,欧阳大哥,你。。。”话说到这,曾华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可以教你辨认草药,这样吧,明天早上,你去青山庙的山口等我。”欧阳思不忍心见一个孩子为难,答应了。
他想的是不拘多少,总能帮到些那个女孩子。
实在不行,他也帮着采些药,或者是帮着去看个诊什么的,再不济,等放假了,也能去城里摆个摊子帮人写个信什么的,总之,他想帮帮曾荣。
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居然有勇气和家里人抗争,居然敢放话说要自己买自己,看来,这个女孩子的心性和心智都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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