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三吴那边是短陌,可贩酒的商贾,不会吃这个亏,要按足陌交易,所以,酒价只会涨,不会跌。”
吏员因为负责后勤采购,所以对物价颇为了解,也知道一些商情,如今有机会在彭城公面前说话,自然不放过表现的机会。
“卑职听说,那些往三吴贩卖烈酒、上好瓷器和玻璃器的行商,已经不接受短陌交易,反正他们手中的货物,不愁卖,当地买家不按足陌交易,就别想买。”
“鄱阳的烈酒、瓷器,还有铜,可以直接走陆路去会稽,如今会稽税署的交易市场,买卖可火爆了,不认泰安通宝、足陌交易的人,别想在市场里做成买卖。”
会稽税署于去年成立,在李笠的布局里,位置很重要,会稽税署交易市场的具体情况,他当然知道。
烈酒这种奢侈品,就是他割韭菜的刀之一,按徐州、饶州的成功经验来看,一定能好好割富贵人家的“韭菜”。
不过,一个小吏能有这么宽广的视野,难能可贵。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李笠问,那吏员心跳加速,赶紧说出姓名、职务,见彭城公掏出小册子记上,心中狂喜。
这可是在彭城公处留名了!
彭城公喜欢提拔有才干的人,不在乎其出身!
。。。。。。
彭城公府,入宫探望女儿归来的黄姈,向李笠说起自己的担心:皇帝新纳的妃子张氏,似乎颇受宠爱,万一...
“皇帝对皇后如何,在于皇后娘家地位如何。”
李笠缓缓说着,一脸平静,“当然,所谓的夫妇相敬如宾...皇帝自古以来都是孤家寡人,就别强求了。”
“那万一...平安生下的是女儿呢?”
“还是那句话,皇帝对平安好不好,在于我这个丈人,实力够不够强。”
黄姈知道李笠说得有理,但作为母亲,对女儿的事,难免“关心则乱”。
李平安怀孕后,皇帝晚上便没了陪伴,后来江夏王萧大款向太后提议,为皇帝纳妃。
妃子的人选,江夏王提了一个“建议”,那就是故利亭侯张缵的女儿张氏。
张缵出身范阳张氏,范阳张氏为梁国外戚。
张缵娶高祖第四女富阳公主,其女张氏虽然非富阳公主所生,但以嫡母的身份来论辈分,是先帝(追封)萧大器的表妹,为当今皇帝萧询的表姑。
不过,张氏仅比李平安大一岁。
太清三年,张缵因为介入了雍州刺史、岳阳王萧詧与荆州刺史、湘东王萧绎的争斗,丧命,当时其女张氏年幼,还有一个妹妹。
现在张氏姊妹均已年过十四,长得亭亭玉立,样貌出众。
面对提议,太后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召见李笠,问李笠的看法。
李笠能有什么看法,他当然不想女儿受委屈,但事实是拒绝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以及无数次。
且皇后怀孕了,皇帝晚上没人陪伴,不是个事。
基于权力斗争的考虑,李笠也希望皇帝多几个妃子,那么生下皇子的几率就会大增。
只要少帝有了子嗣,就不怕出意外后,皇位因为绝后而被皇叔笑纳。
即便这些女人生下皇子,也是以李平安为嫡母,这就是现实。
所以明知道萧大款如此提议是个阳谋,要分皇后的宠,李笠也只能表示乐观其成,为女儿换来一个“有容人之量”的好形象。
所以,太后为皇帝拿主意,选了张氏为妃。
皇帝对样貌出众、精通琴棋书画的张氏颇为喜爱,陪伴李平安的时间明显少了许多,这让黄姈觉得不安。
毕竟论起门第,出身范阳张氏的“张妃”,比李平安“高贵”得多了。
她能想明白,这是个阳谋,能想明白,皇帝有儿子,哪怕不是李平安所生,对李家而言,也是一个很关键的保障。
那么,皇帝纳妃引发的涟漪,会形成什么样的影响?
对此,李笠则不置可否,他认为看事情的角度,不能局限于后宫争宠。
“皇帝是孤家寡人,各种意义上的孤家寡人,平安不可能完全抓住对方得心,皇帝的后宫,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你防得住张氏,防得住下一个新入宫的嫔妃?”
“那,那万一....”黄姈依旧是“关心则乱”,李笠耸耸肩:“平安是我唯一的顾忌,他们最好不要忘记这一点。”
乱世栋梁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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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彭城公府,酒宴结束,客人散去,府僚佐们送客出门,
送客归来的祖珽,走进厅内,看着满目狼藉,以及边上竹帘后摆着的大钢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一席下来,得花多少钱?
最近算利润算得比较多,所以祖珽下意识开始核算“成本”。
先说环境布置,钢琴是必须的,如今谁家设酒宴不摆个钢琴出来、让琴师弹琴营造气氛?然后是一套套的白瓷餐具。
而上好的白瓷餐具可不便宜。
酒菜自不必说,好酒是肯定要有的,而如今建康城内里供不应求的好酒,只有两个产地,那就是饶州鄱阳、徐州寒山。
因为币制的变动,建康城内物价上涨,虽然日用品的价格后来已经回落,可酒价涨上去之后,就没再跌下来。
僮仆们收拾现场,喝得有些上头的李笠,坐在榻上,斜靠着凭几,闭目养神。
祖珽见李笠闭目养神、用手捏着鼻梁,上前问:“君侯不如早些休息?”
“无妨,坐。”李笠睁开眼,依旧倚着凭几。
祖珽坐在一旁,李笠问:“如何,酒的花样,玩起来,感觉如何?”
“可谓赚大钱于无形呀...”祖珽轻声笑起来。
李笠也“嘿嘿”笑了几声,听祖珽讲起建康城内的物价变化情况。
其中,就有酒价,如今的好酒,有很多花样,甚至连装酒的酒瓶,都有不同品质的瓷瓶、玻璃瓶。
这是李笠的规划?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赚大钱。
酒是好东西,这个时代因为酿酒技术的大发展? 自酿酒到处都是? 且颇有名气。
城里的酒肆? 乡下的大地主,平日卖的酒、喝的酒多为自酿。
也有一些名酒,大受欢迎? 作为商品对外销售? 供不应求。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当“烈酒”出现时,中高档酒的市场? 很快就被各种“烈酒”抢占大半。
所谓“烈酒”? 指的是酒精浓度较高的酒? 酒清澈透明? 李笠觉得应该是白酒。
而这个时代的酿酒技术? 无法酿造出高酒精浓度(相对而言)的烈酒。
也没见什么酒像白酒那样? 所以,他觉得或许白酒还没正式出现,所以商机来了。
李笠花了巨额资金,聘请酿酒老手通过不断摸索才摸索出来的“烈酒”酿造技术,为他与合作者们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但李笠现在不满足于靠卖酒赚钱? 他要用烈酒来收富人的奢侈税? 换句话说即割韭菜。
因为对于自给自足的庄园主来说? 只有各类奢侈品? 才值得他们花大钱去买,日常生活所需,庄园就能满足。
好酒、上等瓷器和玻璃器? 就是这些庄园主无法自给自足却又有强烈购买欲望的商品。
乡下的庄园主们需要这些商品,城里的富贵人家,生活奢靡,自然更加离不开。
这些商品,寻常百姓消费不起,所以即便价格上涨,受直接影响的也是那些富贵人家。
所以,掌握着好酒、好瓷器、玻璃器供货渠道的李笠,要对权贵多如狗的建康,以及大户遍地都是的三吴地区,展开经济攻势。
这些人喜欢讲排场、讲享受,李笠就增加对方讲排场、讲享受的成本。
但提升的成本,必然会被这些人转嫁到奴婢、庄园依附民身上,也就是加重剥削。
于是,僮仆和依附民的负担加重,若有得选,譬如一个有就业机会、保障人身安全的地方接纳他们,他们必然选择离开火坑。
这样的情况,在鄱阳和寒山已经出现了。
周边地区的劳动力,携家带口向到处都是就业机会和保障的鄱阳、寒山前进,徐州那拖家带口接近十万人的厢兵,就是这么来的。
而建康,城中百姓,开始向东西两个“工坊”、“不夜坊”聚集,暂住“廉租坊”。
慢慢的,周边地区的劳动力,也会向建康聚集,一如从前,他们放弃编户民身份,投到大户名下做隐户那样。
事实证明,只要给百姓一条活路,和周围的一片绝望形成鲜明对比,他们就会携家带口,头也不回地走上去。
谁能把这些百姓有效的组织起来,把一盘散沙凝聚起来,然后加以适当的引导和运用,谁就能拥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祖珽说了一会,见现场收拾干净,没有仆人在旁边,便问:“君侯,皇帝纳妃,可有应对之策?”
“你是知道的,这是阳谋,”李笠低声说着,“皇帝总是要纳妃的,那张氏出身名门,但娘家没什么倚仗,所以,是最佳人选。”
“君侯想来心中有数,不过,下官以为,还是多个心眼为妙。”
“你是说,提防族亲得势?”
祖珽回答:“是,范阳张氏,毕竟是萧氏外戚,且族人众多,若张妃得宠,怕不是以此为契机,影响皇帝。”
“那又如何,若他们图长远,眼下不足为患。”李笠尽量克服头昏脑涨,理着思绪:“若说当下,想让皇帝不去淮阴,难道投毒么?”
祖珽看着李笠:“这倒是好办法,直击要害。”
“江夏王推荐的人选,他图什么?也不至于傻乎乎的当螳螂。”李笠觉得不可能,“宫中事务,太后主持,和皇后没有半分关系,出事了,也...”
说着说着,李笠有些迟疑。
“真要是出了事,只要找不到真凶,又能如何?”祖珽笑起来,“下官到了建康,听了许多历代故事,有一旧事,想在想想,或许有些相似。”
李笠脑子确实乱,懒得琢磨,问:“何事?”
祖珽回答:“晋时,孝武帝司马曜忽然驾崩一事。”
“司马曜?司马曜....”李笠脑子依旧乱,想不起来,祖珽便提示:“司马曜与宠姬张贵人酒后戏言,随后暴毙...”
“张贵人?暴毙...”李笠喃喃着,好一会,才想起来。
据说,孝武帝司马曜之所以忽然暴毙,是因为头一晚酒后和张贵人戏言,说什么“你年纪大了,又没给我生儿子,白白站着贵人的位置,迟早废了你。”
于是到了半夜,张贵人用被子把司马曜捂死了。
不过,司马曜死后,张贵人似乎没被追究什么责任,所以,这说法更像是故意编造的谣言。
因为司马曜同母弟司马道子,在皇太子即位后辅政,掌握大权,并未找张贵人的麻烦。
若说司马曜暴毙是他杀,事后表现平静的司马道子,更有可能脱不了干系,张贵人弑君的说法,就是有人故意编出来转移舆论注意的谣言。
所以?
“皇帝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纠结这个,没有意义。”李笠脑袋渐渐清醒,祖珽接着说:
“皇帝驻跸淮阴,势必让许多人的利益受损,他们明面上拦不住,暗地里铤而走险,不是不可能。”
“所以,还请君侯有所准备...下官,有冒犯之言。”
李笠坐起身,摆摆手:“但讲无妨。”
“少帝对于君侯,就是累赘,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君侯莫要让别人有机可趁。”
乱世栋梁 第一百一十八章 都在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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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公府,又一场酒宴结束,李笠在书房榻上躺着,醒酒。
他在朝中根基浅,没什么人脉,这是短处,需要弥补。
所以既然在京为官,就得想办法发展人脉,如此一来,免不了吃吃喝喝,免不了各种应酬。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为了跑业务,不断和客户应酬,应酬得身心俱疲。
不过,有所区别。
李笠目光涣散,想着“区别”。
这个时代,富贵人家请客,都是在自家请,不可能在什么酒肆、食肆请客,因为这太掉价了。
同理,若有有客人到访、亲戚串门,如果要过夜,也得在自家安排住宿。
若是让客人去逆旅、传舍住宿,要么说明主人家境拮据、地方小没客房,要么说明主人家快不行了:招待客人住宿都办不到,是不是家境中落了?
所以,这个时代的钟鸣鼎食之家,必须有很多服务人员提供各类服务:护院、车夫、厨子、歌舞伎等等。
也就是说,一个府邸,要具备宾馆、酒店、娱乐场所的功能,平日里让主人及家眷过得舒服,必要时,也得让来客享受到各类服务。
这么多服务,都是靠人来提供,所以富贵人家“僮仆上千”是很常见的事情。
平日里的各种享受、各种铺张浪费,其成本,最后全都由寻常百姓承担。
譬如酒宴,讲排场的话,就是食物过量供应,否则不足以表现主人的阔绰。
李笠骨子里还是个“穷人”? 所以他府里办酒宴,绝对不会讲这种排场。
正东向西想间,夫人黄姈来了。
黄姈见李笠躺在榻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有些心疼? 坐在榻边? 照顾着李笠。
“我没醉,没醉...”李笠哼哼着,黄姈才不信:喝得满脸红光? 满嘴酒气? 还说没醉?
“是是是,没醉,三郎可要喝水?”
“不喝? 来...”李笠拉着黄姈? 往自己怀里搂:“坐上来? 自己...呃...”
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却是耳朵被黄姈扯着:“三郎喝多了? 人都认错了...”
“开、开玩笑..的嘛...”李笠笑起来? 酒劲消退不少,握着黄姈掐自己耳朵的手:“你这是点火啊,女人。”
“今日有人轮值,不是妾负责灭火呢。”
“那我加个餐行不行?”
“这就坏了规矩。”黄姈说完,抽出手? 刮了刮李笠的鼻子? “定规矩的人? 带头坏规矩? 这可不好。”
“你这是话里有话呀,四娘,朝廷又没禁止私酿? 我在府里自酿酒,也算是坏规矩么?”
“三郎这是逃税。”
“我凭技术逃税!”李笠笑眯眯的说,很享受这样的谈话方式,“自家酿的酒,喝得放心,莫要怕。”
“三郎自己说的,自酿酒杂质多,喝多了容易出问题,譬如视力受损,甚至眼瞎。”
李笠双手抱头,依旧躺着:“工艺到位,就、就不用担心...”
黄姈见谈到酿酒,有些奇怪:“你不是说,作场里的批量酿酒工艺最好,喝量产酒安全,怎么又在府里弄起自酿酒了?”
“省钱啊,主要是省掉市售酒被征收的商税...”李笠看着上方承尘,一脸轻松。
“能省一点是一点,家大业大开销大,加上心里高兴...”
黄玲知道李笠喝酒之后话会变多,所以陪着李笠闲谈。
活字印刷的推广很顺利,字模、印刷机和油墨的销量大涨,虽然只是开始,但“印刷”行业的发展势头很好。
而少府寺的印刷馆,正在将宫中藏书、湘东王府藏书印刷、“出版”,书籍供不应求,所以李笠高兴。
但让李笠高兴的不止这件事。
事情正在起变化,因为建康城里大量作场生意火爆,所以雇工们收入增加,连带着建康城里对低价酒(低度酒)的需求明显上涨。
所以,各酒肆的自酿酒迎来了春天。
但是,饶州鄱阳那边,酒场能够大批量酿造物美价廉的米酒,因为采用了许多新工艺,所以米酒喝了不容易头昏脑涨。
原因,黄姈听李笠说过:酿酒过程中,会产生一些杂质,正是这些杂质进入人体后造成的不良反应,让人觉得不舒服。
即所谓的“上头”、“后劲大”。
“酒之所以有酒味,是因为酿造过程中产生了酒精,酒精又称‘乙醇’。”
李笠兴致勃勃的讲解,黄姈一脸认真的听着。
“烈酒的酒精浓度高,所以酒劲足。”
“目前的传统酿酒工艺,无法将酒精浓度大幅提升,要做到这点,得用上蒸馏工艺,而且是反复蒸馏,来实现浓缩。”
“而无论是哪种酿酒工艺,都会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酿酒过程中,伴随着乙醇的出现,还有些许杂醇,即杂质。”
“各类杂醇,会对人的身体造成负面影响,喝酒之后头疼、不舒服,不是不胜酒力,而是轻微中毒的症状。”
“其中,甲醇因为经常冒出来,所以表现最为突出。”
“甲醇中毒,轻则头疼,重则直接导致失明甚至丧命,葡萄酒就容易出现甲醇含量偏高的问题。”
“除此之外,酿酒发酵过程中,有可能出现有害微生物,导致酒快速变质,譬如变酸、出现大量粘稠泡沫等,影响口感。”
“自古以来,各种成功的酿酒配方和工艺,其实就是各种成功经验的总结,能够最大化避开杂醇、有害微生物的影响,提高酿酒成功率。”
“但是,产量低,成本不低,所以经济效益有限。”
“现在不一样...不一样,即便是低度米酒,用了新工艺酿造,可以有效除杂醇,又避免有害微生物...”
李笠说着说着,睡着了。
这在黄姈预料之中,她让人拿来薄被,亲自给李笠盖上。
并叫来今晚“轮值”的段玉英,交代了几句,随后离开。
转到后院,来到酿酒的小院,看酒师酿酒。
一如李笠所说,彭城公府不是没钱买酒,但能省则省,所以,从鄱阳弄来全套新式小型酿酒设备,自酿米酒。
黄姈听李笠介绍过,这套设备其实是一套蒸馏器,而不是酿酒装置。
具体过程也很简单:将用于酿酒的粮食(米)煮熟后,冷却,加入酒曲,发酵一段时间。
然后用蒸馏器蒸馏,把酒“蒸”出来,对于蒸出来的酒,要“掐头去尾”。
掐头去尾,指的是酒头、酒尾。
酒头,即蒸馏时,刚开始流出来的酒。
按李笠的说法,酒头的“度数”很高,含有很多甲醇及其他杂质,这些物质,会让酒的口感变得非常爆裂刺激,易上头、后劲大。
酒尾,是指蒸馏到最后的一部分余酒。
酒尾的“度数”比较低,酒味很淡,因为含有一些微量的杂质,看着比较浑浊。
酒尾喝起来,口感酸涩,杂味很重,酒味寡淡,很难喝,所以要把酒尾掐掉。
原理是这个原理,操作起来,该怎么拿捏?
酒头要掐多少?酒尾要去掉多少?这是秘密。
蒸馏的温度怎么把握、控制?还是秘密。
同理,酿酒至关重要的酒曲该如何制备,同样是秘密。
此外,不同风味的酒,在酿造过程中加入原料的配比,依旧是秘密。
而多次蒸馏,就能提升酒中的酒精浓度,这原理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
具体工艺流程,当然是秘密。
这些秘密,是李笠花了许多钱,请酿酒老手不停地试,试了无数次,才慢慢摸索出来的成果,必须保密。
而且,这些工艺里还有不少的秘诀,如果不掌握,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偷学者照着样子学个大概后,自己依葫芦画瓢照做,酿出来的就,味道却很容易出问题。
黄姈不懂酿酒,所以来旁观,不是为了学,而是想看看,李笠寄予厚望的酒。
酒能醉人,能让人喝着喝着上瘾,所以,李笠的一些期盼,都在酒里。
。。。。。。
夜,建康西南,秦淮河入江口南岸,不夜坊内,某酒肆包间,欢乐在继续。
喝酒作乐的客人们,都有小娘子做伴,推杯换盏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祖珽在此请客,招待一众属下,因为费用可以在李笠那里“报销”,且额度很高,所以祖珽施展“平生所学”,点起各种高档酒菜。
加上“小费”给得利索,陪酒小娘子的表现也很不错。
各种好酒不停地上,让平日里馋酒却囊中羞涩的吏员们喝得满面红光。
有好酒和美人助兴,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话也多了起来。
实在没话说,喝酒就没错,反正要说的话,都在酒里。
但在祖珽面前,没有喝了酒还是说不出话的人。
他惯会寻欢作乐,既然能劝良家为娼,自然能让这帮属下开口说话,放纵起来。
现在,大伙喝的是好酒,话题自然离不开酒,离不开酒的各种用途。
好酒主要来自鄱阳,而鄱阳的酒产量增加,所以酒的用途也多了起来,譬如用于烹饪的“料酒”。
用铁锅炒菜,可以将风味合适的酒作为“料酒”来调味,除鱼、肉类的腥膻味。
这一烹饪技巧最初源自鄱阳,毕竟鄱阳也是炒菜的发源地。
然后随着铁锅的扩散,渐渐普及,别处不说,建康城里的食肆、酒肆以及各类饮食场所,对于“料酒”的需求一直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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