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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后来,该国有了相对充裕的铜钱(贞元五铢),作为流通货币,其香药的价格以铜钱来标记,为一斤八百文。
那么,抵达该国的中原海商,是选择用十个铁锅(花一千文购入)来换一斤香药,还是直接用八百文钱,买一斤香药?
很明显,选后者。
当海外番国接受贞元五铢,贞元五铢成为该国流通货币后,这五铢钱比起在中原,必然更加值钱。
于是,以其标价的特产,对于中原海商来说,实际上是降价了。
李笠很满意赵孟娘的思维敏捷:“当这些国家真的以贞元五铢为国内流通货币,那么,当地以贞元五铢对物产计价后,和中原商品计价会形成价格差。”
“价格差带来的额外利润,足以让海商们欢呼雀跃。”
“所以,他们先是发现了商机:许多海外番国,急需有信用的铜钱,作为本国流通货币。”
“于是他们贩卖铜钱到这些国家,而当这些国家开始使用贞元五铢,并用贞元五铢对本国特产标价后...”
“海商们很快发现另一个商机:贞元五铢在这些国家,更值钱,于是形成了价格差。”
“那么,利用钱币的价格差,直接以贞元五铢购买当地物产,就能赚取额外的利润。”
“而这些国家,对中原的物价不是很清楚,又欢迎贞元五铢的流入,于是...”
“出现了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当然,实际上这些海外番国,是要为使用贞元五铢,额外付出一些代价的。”
说到这里,李笠感慨:“商人逐利,所以对利润点十分敏感,我一开始可没想到这种套路。”
“后来有司奏报,说有人大量运铜钱出海,我一想,不对劲,即便贩铜牟利也不是这么弄得,再一想,原来如此...”
“反正朝廷制币是赚的,而且饶州乐安铜矿开采量逐年攀升,所以,何必去堵呢?再说堵也堵不住,利润在这里,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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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可以顺水推舟,用好这个套路。”
李笠说着说着笑起来,将纸网放下,“对外扩张,不一定要来硬的,我们可以用做买卖的方式,渐渐对这些国家施加影响。”
“他们用中原的纸张、书籍、铜钱,用得爽,慢慢的,就会发生改变。”
“中原的海商势力,随着海贸大兴而快速膨胀,越来越多的人扬帆起航,为了更高的利润,探索更遥远的未知海域。”
“一代代下去,大航海的时代,就会到来了...”
“这一切,就像春天的绵绵细雨那样,即便雨滴很细,落到人身上好像没什么事,可时间久了,衣物一样会被打湿。”





乱世栋梁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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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尚书省某厅堂,御前国务会议正在进行,皇帝在此召集宰辅开会,商议国务。
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的长贰官,以及尚书省六部尚书均在场,就几个议题进行讨论。
此外,还有一些官员列席。
年迈的太师王僧辩也参与会议,他看着手中资料,听工部尚书慷慨陈词:
“七年以来,河南、淮北各地转运司官署,对每一年的全年降雨量,以及主要河流的流量,进行了观测。”
“以此,汇总出这七年来主要河流水位的年度变化情况。”
“总税司对河南、淮北各要地税关的历年记录进行汇总,获得这七年来,河南、淮北各地主要水陆通道的物流变化情况...”
王僧辩一边听,一边将手中资料放在案上,然后拿起大大的放大镜,吃力的看着被放大的字以及数字。
他眼睛有些不中用了,所以得用放大镜来看这种字迹密密麻麻的公文、资料,看着看着,只觉头昏脑涨。
新朝的公文风格,一旦涉及到各种“数据”,就会“表格化”,遇到那种表格“堆积如山”的大型政务,就会让一众“老臣”头昏眼花。
人年纪大了,眼花耳背在所难免。
看,看不过来,听,听得一头雾水,这种和传统公文叙事方式截然不同的“风格”,“老臣”们很不适应。
但是,三省六部各司、署的文武吏,经过一次次的“培训班”培训,都变成了“徐州/饶州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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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徐州/饶州的“规矩”,将朝廷内部的公文体系进行大规模改革,改成“徐州/饶州风格”。
决策时涉及到的各类公文,也大量引入数据表格。
譬如,现在议论的“开河淮运渎”事宜,有司准备的资料,大半是数据表格。
王僧辩看资料看得吃力,听发言听得也吃力,旁边,一名中年官员,低声向他讲解工部尚书发言的“核心思想”:
一,七年来的各类数据汇总表明,汴水开封段至徐州‘彭城湖’段的冬季水位,即便疏浚、挖深,也无法维持全年通航的要求。
二、汴水亳州睢阳段,南面与几条河流较为靠近,若运渎从这里开始往东南走,让那几条河注入运渎,可以保持全年水位适合通航。
这条运渎从睢阳开始,偏离汴水河道,最后从盱眙附近入淮,所以,绕过了徐州寒山,不会与泗水(徐州河段)汇合。
如此一来,“开运渎”的目的之一——让徐州的煤、铁以及各类物资更好的输送开封——就达不到了。
工部尚书的发言还在继续,王僧辩低声问那官员:“黄河、汴水河口的淤积情况,不能缓解么?”
“王公,这就像个门槛,门槛每年都会增高,不仅如此,汇入汴水的河水,还夹杂着大量泥沙,在汴水上游河段渐渐淤积...”
“河口的‘门槛’逐年增高,而上游河段的河床也是如此,天长日久,汴水河段冬季水位下降的情况,就愈发常见。”
“若运渎的大半段,都靠汴水及其传统支流来维持水位,冬季是很难维持下去的,除非隔三差五就疏浚河道,但这样做,开支就不小了...”
中年官员小声讲解着,他是太师的佐官,官名为“参议”,负责为耳背眼花的太师,讲解国务会议上各方发言以及数据分析。
其他几位年迈的大臣,身边也有类似佐官,是经过皇帝允许,随主官列席会议,作为主官的耳朵、眼睛,协助眼花耳背的主官更好的“听懂、看懂”各种发言和资料。
王僧辩不仅眼花,耳朵也有些背,正常交谈时倒是无妨,但是现在,工部尚书长篇大论,说话又带着浓浓的口音,他听起来颇为吃力。
也亏得有佐官来讲解,他的思绪,才能跟上发言者的“进度”。
江南的粮食、布帛等物资要北输,经江南运渎抵达京口,过江后由广陵入运渎,到淮阴。
之前,淮阴是行在,所以大部分江南物资的旅程在淮阴就可以结束了。
但是,如今行在在开封,那么,这些物资还得继续前进,入泗水,过寒山堰,入“彭城湖”,走汴水,抵达开封。
这里就有个问题:寒山堰的存在,导致航运需要中转。
不过,寒山大规模使用轨道运输,有一套成熟的转运制度,所以能保持极高的“水-陆-水”的中转效率,这个问题不是很严重。
严重的问题,是开封至徐州“彭城湖”这段汴水河道,冬天水位较低,载重量大的漕船通行起来颇为吃力,一些河段需要人力、畜力拉纤。
考虑到楚国终究要灭齐、灭周统一天下,那么,确保一条通畅的水路,使得东南物资能够以较低成本运抵开封,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此外,将来天下统一,未来的国都,极大概率要设在洛阳。
那么,沟通黄河与淮水的新运渎,也是支撑洛阳日常生活物资巨大消耗的重要“粮道”,可以一直用下去。
所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疏浚汴水河道,将其适当挖深、拓宽,使其变成大运渎。
但是,因为汴水受水于黄河,黄河夹杂着泥沙,所以存在河道淤积的情况,这一情况,会伴随新运渎“一生”。
运渎的西端(汴水上游河段)必须定时清淤,才能确保航道通畅,不然,冬季河段容易变得“断断续续”。
而有司经过现场勘查,以及数年来对各地雨量、河流流量进行观察的结果,对这条新运渎的路线进行了“修正”。
认为最好的路线,是部分借用汴水河道(开封-睢阳段),然后在睢阳段偏离汴水河道,向东南方向走。
仅就“勾连河淮”这一目的,新路线运渎,无疑是最佳选择。
但这一变动,就会绕过徐州寒山,而徐州的煤、铁,又必须大量输送至开封(以及将来的洛阳),怎么办?
工部作为具体的执行机构,以及运渎路线的勘察机构,组织大量水工以及有识之士,多次论证之后,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修铁制轨道,连接徐州寒山和亳州睢阳。
这条轨道,全长大概三百里,跑的是马拉四轮重载货车。
轨道运输,在徐州和饶州已经实行多年,通过马拉货车,进行高效率(相对传统陆运)的运输,相关的管理经验已经成熟,也有对应的人员储备。
而轨道的造价虽然高,但能保持在稳定的水平,日后的维护成本(估算),也在朝廷承受范围内。
这条轨道若建成,可以作为汴水(睢阳-彭城湖)航运的辅助手段,夏秋季节,和水运一道,增加寒山-开封的物资输送量。
煤、铁等物资,可以提前大规模运抵开封储存,冬天时,开封就不会缺煤。
至于粮食,秋末冬初,江南和两淮的粮食,走新运渎运到开封即可,毕竟徐州地区主要输送的物资除了煤、铁,就是各类手工业制品。
这些手工业制品,在冬天时,以轨道运输的输送能力,完全能够顺畅的运到睢阳,转水路去开封。
所以,工部这边给出的最新方案,就是修改路线后的新运渎,搭配轨道运输,来解决东南地区物资输送开封的问题。
随之而来的,就是开支骤增。
新运渎改路线,开支增加,增修轨道,开支更大,就像个人本来想买一件填充芦絮的寒衣御寒,结果商家却向其兜售皮裘。
当然,芦絮寒衣的保暖效果,肯定比不上皮裘,但前提是,商家兜售的真是皮裘,而不是糊弄人的“纸制”假皮裘。
又一堆资料送上来,说的是轨道的规划方案,其中包括成本估算(工程造价估算、建成后维护成本估算)。
因为引用了徐州、饶州轨道运输的现成例子,所以资料很厚。
王僧辩见着这资料的厚度,只觉得头疼,身边“参议”见他点头示意,赶紧拿起资料,翻阅起来。
能够随着宰辅参加国务会议,旁听的同时,为宰辅讲解资料,这其实就是变相的参与决策,掌机要,可不得了。
所以得名“参议”,为了公平,不知年老的宰辅,所有宰辅都能有一个“参议”,作为副官,参与国务会议。
当然,这种“参议”其实是旁听,给宰辅提建议,协助宰辅整理资料,打打下手,无权发言。
但是,当日的旁听“参议”,极大概率成为后日的真正参与者,因为皇帝已经定了制度,让担任“参议”官员的履历,在八座尚书人选的廷推中,占很重要的“权重”。
所以,想要获得“参议”的资格,可不容易。
最起码,得是一定品级的官员,并且至少做过县令,有主政地方的经历(不得少于一定年限)。
只见几位“参议”认真看着资料,几乎是一目十行,很快就向自己的主官,讲解自己“提炼”出来的核心内容。
王僧辩听了之后,惊讶:“复线?两条轨道?这得花多少钱?要养多少马来维持?养马的开支怎么算?”
“现在说不贵,等朝廷同意了,开工了,建到一半,说钱不够,要追加,这怎么办?”
那参议答道:“王公,下官可拟条陈,一会,王公可以此提问,质询。”




乱世栋梁 第一百三十四章 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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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开学了,因为十二岁以上皇子全都去学校读书,加上七岁以上皇子,每日都要在蒙学上课,所以白天的宫里,没了往日的喧嚣。
“神兽归位”,李笠得了解脱,但该做的事还得做,其中包括教导皇太子李昉。
李昉已经成家,所以不在宫里居住,和太子妃武氏在东宫自有一片天地。
不过李昉每天都会入宫,向父母请安,并跟父亲学着处理政务。
今日,李笠要教儿子,什么叫做“钓鱼工程”,什么是成本控制,于是父子俩来到兵部,在一个厅堂里交谈。
“大型工程,多少都会存在实际造价超过预算造价的问题,无非是程度大小罢了。”
李笠站在一堵墙面前,看着墙上挂着的舆图,对儿子进行讲解。
旁边,许多身着戎服的军人,在一个平放的沙盘上忙碌着。
“但是,有的工程,从‘立项’开始,就不怀好意,其谋划人,明知道工程造价必然会很高,却故意给出个较低的报价,以骗得有司同意实施。”
“结果,等工程开工,箭已上弦,原本的投入,明显不够了,却又不能停工,否则前期投入打了水漂。”
“于是,朝廷不得不追加款项,增加人力物力的投入。”
“这种追加,可以是一次,两次,甚至数次,为此多付出的代价,或许确实是花在工程上,但也有可能是被各级人物趁机分润,白花冤枉钱。”
李笠说的这种情况,李昉之前已经有所了解,父亲出征在外时,他监国,主持国务会议。
其实就是听宰辅们如何商议国务。
当中,就有针对各类大型工程进行的讨论。
宰辅们仕宦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尤其在意这类大型工程的成本,他在听的过程中,长了不少见识。
说白了,这是个成本控制和风险控制的问题,当然,这两个词,他是听父亲说的。
“成本控制,风险控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李笠指着舆图上那河、淮运渎的几条拟定线路,缓缓说着。
“尤其开大运渎这种大型工程,开始施工后,施工过程中,会碰到什么突发事件,没人可以预料。”
“譬如某处地质条件比预想的复杂,某处的地势走向,和最初勘察的时候有出入,等等。”
“所以,不管事前的成本估算再怎么仔细,工程开工建设之后,很容易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导致造价上涨,得加钱。”
“这种上涨,其实是很合理的,没必要苛责主持工程的官员,毕竟很多时候,一分钱一分货。”
“但是,如何判定这造价的上涨,是在合理范围内?而不是最初拟定施工方案时,明知造价不能低于某个数,却故意把估价往低了报?”
李昕回答:“需要有人来进行成本核算,并在施工过程中进行监督,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工程造价上涨,到底是正常上涨,还是最初的方案故意低报。”
“当然,为了防止徇私舞弊,进行成本核算的人,要有专门的管理,自成体系,最好不要容易受外界影响。”
李笠点点头:“这话没错,制度要有,可执行制度的是人,人出了问题,制度也就会出问题。”
“大型工程,后面都会有形形色色的受益方,所以才有钓鱼工程出现,让区区几个成本核算人员,对抗这些利益群体,那是不现实的。”
“对方完全可以出盘外招,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使得一个报价明显过低的工程,能够通过复议,获得动工许可。”
“然后,在施工过程中,不断因为‘意外’而追加投资,到后面,甲方发现工程超支数倍,但挑来挑去,还真挑不出什么明面上毛病。”
“各种加价,都是有合理客观理由的。”
“但造价暴涨已是事实,甲方就只能打掉牙和血吞。”
“工程若是土木工程,造价暴涨,忍忍也就过了。”
“大不了省吃俭用一段时间,把亏空补回来,可这种工程若是打仗,一旦成本失控,那可不是小事。”
父子俩来到沙盘前,这沙盘为教学练习用具,目前模拟的是代、朔与草原接壤地区形势,并不是真实地形。
李笠指着上面的“空地”(代表草原),说:
“如果将来某一天,有大臣向你上书,慷慨陈词,说能以花费较少的军费,不用堡垒推进战术,便能控制碛南草原...”
“说得头头是道,把各种可能以及开支都分析得清清楚楚。”
“让你意识到,花费较少的军费,数年时间,就能复套..控制碛南草原,你心动不心动?”
“复套”二字,李昉认为是父亲口误,而父亲的这个提问所指,仅就提问来说,明显是有问题的。
但是,他将自己“代入”后,点点头:“孩儿必然会心动,因为听上去很有道理,能省钱办大事,当然心动。”
李笠笑起来:“对,很有道理,因为对方言之凿凿,提出的方案,可行性很高。”
然后话锋一转:“但实际上,却是钓鱼。”
李笠特意举了一个例子,是参考他那一世听过的例子,这例子有关“预算报价”。
举例的人,引用的却是明代一件事:
嘉靖年间,河套地区被蒙古俺答汗控制,对方以此为据点袭扰陕西、山西,对边防形成很大压力。
总督陕西军务的兵部侍郎曾铣,上《请复河套疏》,向皇帝朱厚熜(明世宗,又称嘉靖皇帝)请求复套。
皇帝想要有一番作为,也意识到朝廷收复河套地区,能够极大改善陕西、陕西的边镇形势,看了曾铣的《请复河套疏》,很高兴。
加上曾铣击败了率众入寇的俺答汗,表现出色,再上《重论复河套疏》,皇帝心动了。
但没过多久,因为奸臣严嵩发动爪牙弹劾曾铣此举“轻启边衅”,并指使人污蔑曾铣瞒报打败仗的实际军情,并克扣军饷,贿赂首辅夏言。
于是,皇帝先罢首辅夏言,再命廷臣议曾铣之罪。
有司官员“体察上意”,上奏曾铣罪不可免,于是曾铣入狱,最后被杀。
朝野为之喊冤。
这件事,看上去是忠臣被奸臣陷害,含冤而死,但是,内中另有详情:曾铣的复套,是钓鱼工程。
曾有人认为,复套需要折银三百万,兵三十万,粮三百万石,折白银三百万两,还得沿河修城堡。
但曾铣对皇帝说,微臣的复套方案不需要这么多钱。
精打细算,六万兵力就能搞定复套,军费不到四十万两,这是曾铣的“第一次工程预算”。
等到皇帝拨了一笔‘定金’,满怀期待的等后续时,曾铣再次上报的“工程预算”变了,翻了十几倍。
其中,兵力翻一番,变成十二万,军费自然也就翻倍,后续费用,仅仅沿河筑城一项,每年投入至少二百万两白银。
这下,自尊心极强且自视甚高的皇帝意识到自己被骗,暴怒。
但又不可能承认自己被人“钓鱼”,于是,借助“白手套”严嵩,把曾铣弄死,以儆效尤,却不用担一丝骂名:
害死曾铣的人是严嵩,与我朱厚熜有何关系?
这个例子,说的是一个典型的钓鱼工程,所以举例人总结:打工仔千万不要在预算上糊弄老板。
当然,曾铣的意图是为了国家,因为复套确实很有必要,此举也不是为了自己捞钱,完全是出于公心。
但他知道皇帝扣扣索索,于是想用“低报价”先得皇帝允许“立项”,等后续再追加款项。
李笠记住了这个例子,现在,改了改,拿来教育儿子。
“日后你主政了,总会有大臣,基于各种目的,向你申请‘工程立项’,但为了获得同意,就难免钓鱼。”
“先报个低价,让你觉得不错,于是立项开工,结果做着做着,你发现情况不对,发现工程要完工,得加钱。”
“若这工程是土木工程,譬如水利工程,或者开路,忍忍也就算了,缓个几年,财政也就能缓过来。”
“可若是打仗,那就不是闹着玩的。”
“别的不说,就说后勤,如果开战前,估算的粮草消耗是三百万石,兵力十五万,四个月打完。”
“结果开战后,实际的消耗超过六百万石,还得追加粮草三百万石、兵力十五万,要延期至少半年,你加还是不加?”
“不加,前线和敌人交战的大军,断粮就完了,没有援兵接应,也完了,撤都撤不回来。”
“加,突然冒出来的巨额开支,是说加就加的?”
“紧急调兵,其兵原本的驻地就会空虚,极易露出更多破绽。”
“紧急调粮,还得动用各地常平仓的存粮,万一遇到灾年,没法赈济灾民,怎么办?”
“额外增加的后勤运输负担,又得调动人力来承担,连带开支骤增。”
“这一连串下来,连带着国务也被耽搁,原本的施政计划被彻底打乱,这不是加不加钱的问题,这是战争成本失控,导致国政失控的问题。”
李昉明白父亲的意思,《孙子兵法》也说了: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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