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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船舱内,不少青壮奋力踩着踏板,驱动抽水唧筒抽水。
抽上来的水,从顶部流出去,沿着两舷船板(外钉铁板)流下,再入江中。
水火相互较劲之际,楚军战船缓缓驶过火船构成的火海,虽然被熏得船身发黑,却一艘都没有着火。
面对汹涌而来的周军战船,不躲不避,撞入阵中。
两舷拍杆高举的周军战船纷纷发拍,杆头上百斤重的铁球,猛地砸在周军战船甲板上,闷响声此起彼伏。
但是,拍杆拍不烂楚军战船甲板。
“开炮门!!!开炮门!!!”
船舱内呼喊声起,咯吱声此起彼伏,水手们纷纷推开舷窗木板(炮门),阴暗的船舱瞬间明亮起来。
方才船身震动(被数个拍杆击中)的时候,白五郎站不稳倒地,刚要爬起来,却就着漏进船舱的光线,看到了一根根粗硕的铁柱。
这些铁柱,各自被一辆四轮小车驮着,平卧,前端对外。
现在,“炮门”开了,铁柱前端探出舷窗,也不知有何用意。
“捂住耳朵,张开嘴,捂住耳朵,张开嘴!!!”
兵卒们大声呼喊着,白五郎回过神,按着战前所学的动作,蹲在甲板上,双手捂着耳朵,张开嘴。
却见那些围着铁柱忙碌的兵,将铁柱末端的火捻点燃。
火捻快速变短,其上火光没入铁柱之中。
随后巨响起,然后,四周安静了。
那是巨大的轰鸣声,震动白五郎的耳朵,震动过后就是一片清静。
他只看见铁柱们喷射着火光和浓烟,然后猛地后退,其小车两侧绑着的粗硕麻绳(另一头连在甲板上),将其硬生生扯住。
铁柱前端依旧冒着白烟,弄得船舱里乌烟瘴气,白五郎闻到了刺鼻的气味,这气味他记得。
那是除夕时,临湘城内燃放“爆竹”后的气味。
但此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过年时围观“放爆竹”的壮观场景。
他只看到那些兵围着一根根铁柱忙碌。
有人用长刷子捅进铁柱前端,反复抽送,然后往里面放圆筒状的纸包,再放圆滚滚的铁球,亦或是一堆小铁球。
随后把铁柱推到窗口,前端在外,然后又在其末端插入火捻,然后点燃。
好不容易恢复的听力,又在此起彼伏的巨响之中变得模糊,甲板不断地颤抖,仿佛随时会崩裂。
舱内越来越呛,白五郎剧烈咳嗽起来,他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气味,涕泪横流。
管着青壮的兵,见他们实在难受,便让他们上船面船舱透风。
船面危险,因为流矢横飞,敌军拍杆一旦砸中,人就没了。
白五郎只觉得自己在下层船舱里要窒息了,得了允许,赶紧往上走,他所在船舱为最下一层,上到中间一层甲板,只见这里也是烟雾弥漫。
两层甲板,都有大量“铁柱”对着两舷,听兵卒们的叫法,这叫做“炮甲板”。
白五郎不知道什么是“炮甲板”,被烟雾熏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连滚带爬上了楼梯,来到船面船舱里。
船舱窗户半开着,有手持弓弩的兵守着,他一下子看不到外面情形,但这里没有刺鼻浓烟,眼睛和鼻子好受多了。
耳朵却在遭罪,因为四周一直都是雷声阵阵、此起彼伏。
脚下甲板时不时颤抖,白五郎猫着腰,靠近一处窗边。
对着那板着脸的守窗甲兵笑了笑,见对方没拒绝的意思,便凑过去,透过半开的窗户向外望。
然后被迎面扑来的腥风熏得胃部翻腾,被所见吓得面色惨白。
外面,烟雾弥漫之中,靠得很近的敌船(几乎是面对面)已经千疮百孔,正在下沉。
他看见这下沉的船上,有大量的血肉模糊,以及各种人体残块。
不仅有红的,也有黄的,绿的,以及白的。
“白的是脑花,和豆腐脑差不多,味道特别腥呢。”旁边那兵笑眯眯的说着。
“呕!”白五郎干呕起来,捂着嘴,那个兵赶紧扶着他蹲下,对准舷窗下特地的“呕吐口”。
之所以不是直接伸头出窗,是因为现在外面流矢到处飞,射中脑袋可就完了。
“呕!!”白五郎真的吐起来,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得干干净净。
但再次看到窗口外的血腥情景,他实在受不了,继续吐。
他亲眼看到,船舷另一边、交错而过的敌船,在自己脚下甲板喷射的火光和浓烟中,出现大量破口。
眼睁睁看着,船甲板上的人冒起血雾,然后碎了。
眼睁睁看着,船楼倒塌,上面的兵坠下。
眼睁睁看着,船身破口里(船舱内)的一坨坨血肉模糊。
眼睁睁看着,这敌船支离破碎,快速下沉。
不一会,又有一艘船交错而过,那一幕幕再次上演。
刺鼻的气味,掺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白五郎的鼻子和胃,让他吐得稀里哗啦,两腿发软。
满脑子都是血腥的场面,以及敌军战船不断碎裂、沉没的情景。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甲板停止颤抖,又过了一会,舱门打开,人们涌了出去。
白五郎被同伴扶着,也走出去,看到的情景,让他难以忘怀。
江面上,到处都是船身残破、缓缓下沉的船只,迎面吹来的风,不仅刺鼻、带着腥味,还带着热浪。
许多船在燃烧,折断的桅杆,破裂的船帆,血迹斑斑的船板,都在烧。
水面上,有不少人挣扎着,嚎叫着,仿佛一大群落在水里的蚂蚁,然后渐渐消失在水中。
江面上依然完好的大船,就只有己方的船只。
前不久还布满江面的周军船队,如今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些小船,纷纷掉头,狼狈逃窜。
周军的水师,完蛋了,看天色,还很亮,这场仗,仿佛就在须臾之间决出了胜负。
而己方,仅仅是派出些许“炮船”而已。
他靠着船帮坐了一会,好歹恢复过来,却听着外面雷声又起。
爬起来一看,却是己方陆上兵马已经接近白帝城周军营垒,大概一里距离处布置好“阵地”,开始进攻。
只见己方“阵地”上火光闪烁,响声不断,又有浓烟升腾。
周军营垒,不断腾起烟雾,箭楼倒塌、营栅崩裂。
看上去戒备森严的营垒,此刻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白五郎终于明白,明白官军的依仗是什么。
怪物,这些船,还有岸上那些兵器,都是怪物啊!!!





乱世栋梁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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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边上,楚州治所巴县,楚国行军总督梁森登上北岸山坡,看着脚下巴县旧城故址,又看向南岸新城所在。
那里,是遍布陡峭山坡上的民居,仿佛一级级台阶般,远远看去,蔚为壮观。
但是,梁森见了此情此景的第一个年呕吐,是隐患颇大:
要是山坡底部民居失火,火必然顺着山坡往上烧,那可不得了。
然而此处地形就是如此,无论南岸、北岸,都是山坡陡峭,没有多少平地,大量民居依山而立。
所以这里的道路十分陡峭,爬起坡来能让人走得气喘吁吁。
在岸上居住多有不便,所以巴县多有百姓以船为家,以打渔、航运为生。
梁森看着江上云集的大量船只,想到了之前的白帝城一战。
那一战,周军水师被官军炮船轻易歼灭,大量兵卒、青壮身亡,这当中,恐怕少不了巴县乃至楚州沿江地区的渔民、船民。
所以,大概要过二十年,一代人时间,这里的人气才会恢复。
而二十多年前,魏国攻蜀,随后持续多年的战乱,死了不少人,加上现在这一次,要完全恢复梁时的人气,等于要过两代人。
这就是乱世,人命如草芥。
战乱留下的累累伤痕,只能靠太平岁月来慢慢抚平。
旁边,一群参谋正在观察巴县地形,根据现场勘查情况,对之前拟定的作战计划进行“校对”,看看有无必要进行调整。
楚州州治巴县,自古为江防要地,此处有强水、涪水、汉水、白水、宕渠水五水汇入,为水路枢要。
其中,涪水水流量很大,其上游地区,多有州郡要地。
按计划,官军拿下巴县后,要分兵两路,一路从巴县北上,沿着涪水过遂州(州治遂宁),抵达潼州(州治巴西)。
巴西,正好位于成都(西南方向)和剑阁(东北方向)之间,可以卡住关中、汉中周军西援成都的通道。
此为阻援。
另一路,继续沿江西进,过青衣(青衣水),转北,沿着岷水而行,进入成都地界。
此为攻城。
如此安排,相比晋时桓温伐蜀,多了一路:分兵沿涪水北上。
当时占据蜀地的是成汉国,外无强援,所以兵力万余的晋军直取成都即可,本身兵力也少,要分兵就是自寻死路。
现在,官军要取成都,必须分兵阻援,因为关中方向会有援军救成都。
此为既定方案。
可若是把“攻城阻援”,变成“围城打援”呢?
即官军接下来要解决的首要目标,从成都变成自东北而来的周国援军。
这种打法,和之前候在白帝城外,等着益州援军抵达再一起收拾,是同样的道理。
先歼灭敌军野战力量,再去取缺兵少将、外无援兵的城池。
若如此,抵达潼州巴西的军队,是主攻,沿着长江(再往前是岷水)去成都的军队是偏师,掣肘成都守军即可。
这么布置,有个问题:主攻的军队驻扎巴西,若周国援军迟迟不来,那么是东攻剑阁还是西攻成都?
东攻,就是再度分兵,摊薄兵力,一旦成都这边战局出现变数,满盘皆输(哪怕变数的出现几率很小)。
若西攻,而周国援军突然从东边冲出来了,怎么应对?
又要攻城,又要打援,同样会摊薄兵力,很容易出意外。
如何取舍,完全取决于周国增援益州的兵马,是否会很快出剑阁。
类似赌,赢了,收益很大,输了,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
夜,江南岸,巴县城内,暂做行辕的公廨里,梁森琢磨着地图。
今日他召集诸将议事,对接下来的行军路线进行了讨论,他提出了一个战术:
兵是要分,却不是在巴县分。
而是主力沿着涪水北上,过遂州遂宁,取潼州巴西。
到了巴西,再分兵:一路西进去攻成都,一路东进取剑阁(前提是周国援军尚未出剑阁)。
和既定方案明显不同。
这样做的好处,是后勤稳,只有涪水这一条“粮道”,可以集中使用船只来运送各类辎重和补给。
对于后勤线(水路)的保护,所需兵力较少,能节省兵力。
在巴西分兵,东、西二路兵马背靠背,不怕有人偷袭。
成都周军已经不具备主动出击、决战的能力,而东边汉中乃至关中的周军是否及时来援,都不影响己方依托巴西对成都展开攻势。
若周国援军来得慢,己方只要拿下剑阁,即便没有火炮,也完全可以把对方的主力挡在剑阁以东。
然后从容集结兵力,拿下成都。
若对方援军来得快,那正好,己方主力集结在巴西,先收拾了援军(打援),然后再取孤立无援的成都。
但这么做,会导致拿下成都的时间变长。
兵贵神速,己方明显有优势,为何要浪费时间呢?
梁森在会上没有说的一个原因,是政治原因。
二十多年前,魏国(西魏)趁火打劫,夺了梁国的蜀地,随后,蜀地不少豪强起兵反抗,战火持续了数年,才慢慢平息。
这些地方豪强之所以起兵,未必是心向建康朝廷,无非是想趁着魏军入蜀立足未稳,来个浑水摸鱼。
梁国丧失了对蜀地的控制,而魏军若是被他们赶跑了,接下来,他们不就是当地的土霸王了?
梁森读过史书,知道当年晋时桓温伐蜀之后,蜀地依旧乱了几年。
为什么会这样?
有成汉国旧臣发动叛乱,甚至再次占了成都,故而桓温伐蜀、拿下成都后,又过了将近三年,蜀地才稳定下来。
再后来,刘裕掌权时,蜀地爆发叛乱,驻军造反,妄图割地自立,刘裕派兵入蜀,费了一番力气才平定叛乱。
所以,此次朝廷复蜀,李笠让他挂帅,首先是因为信任,信任他的忠诚和能力,要让他复蜀之后,坐镇益州,稳定局势。
一防地头蛇闹事、浑水摸鱼,二防驻军造反。
别又乱个几年,朝廷反复派兵入蜀平乱,如此反复折腾,到头来受罪的还是百姓。
基于这个原因,梁森要适当拖延时间。
取成都的时间延长,并不是坏事,他能趁机对付一下各地的地头蛇。
譬如,要求对方派人助战,要求对方支援粮草。
不服从的,顺势铲除;服从的,授其子弟军职,使其在军中办事,如同人质。
只要把剑阁这个大门关上,对付起蜀地的地头蛇们,那就是“关门打狗”,轻松许多。
若速下成都,益州战事很快结束,反倒不好找借口折腾这些地头蛇。
如此理由,不好当众说出来,毕竟当初,官军在河北收拾地头蛇时,也是只做不说。
梁森想得明白,决定直取潼关巴西,再分兵,至于周国的援军,会不会“及时”出剑阁,往巴西乃至成都而去,他也很期盼。
你们派来援蜀的兵马越多,关中能用的兵马就越少,这就是放血。
所以,朝廷才先攻蜀!





乱世栋梁 第二百章 唯快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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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气昏暗,北风呼啸,涪水畔,连日赶路的楚军骑兵,在河边村落稍作休息。
村子规模不小,但却是人去房空,很明显,村民已经躲到别处,避开刀兵。
楚军将士也不客气,在村子四处搜寻可用物资,劈门、梁做柴,点了烧水、煮方便面以及取暖。
官军已经拿下遂州,他们作为前军继续北上,要抓紧时间赶赴北面的潼州,尽快拿下州治巴西。
现在,他们距离巴西只有三十多里,而前出的斥候已经传回敌情:巴西以东(东北)方向,已经有周军出了剑阁。
这是入蜀增援的周军,动作很快,看来,要有一场恶战了。
率军北上的行军都督周罗睺,顾不得休息,在村里巡视,看看部下的情况如何。
又转到村边,看看马的情况如何。
却见大量马匹在村边草地里吃草,他走上前,弯腰摸了摸草丛,发现草叶湿漉漉的。
今日有雨,不大,但草已经被弄湿,雨水又凉,马吃了这样的草,很容易拉肚子。
但眼前这些马,十分耐粗食,一路过来,吃各种野草,无论干湿,没见出什么问题。
周罗睺又看向河边,见不少军马在饮水,走过去探手摸水,河水冰凉。
若是那些高头大马,这般不讲究的吃喝,很容易拉肚子,可眼前这些其貌不扬的马却不会。
因为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
周罗睺仔细了解马的情况,因为这一点很重要:他们骑马赶路,求得就是一个“快”字,要赶在周国援军抵达巴西前,先一步赶到。
所以,此次出击的“配置”是一人三马,全军三千余人,就有马匹近万。
这可是不得了的数字,据说当初,梁国时期,蜀地尚未被魏国侵占时,蜀地梁军的所有战马,也就这个数。
而现在,仅仅是他率领的前军,就有这么多马。
这一人三马之中,有一匹为强壮的战马,作战时才会骑乘,行军时驮着干粮、被褥,分量不重。
另两匹都是身材一般的普通马,其貌不扬,一匹作为骑兵的代步马,另一匹驮着铠甲、武器。
这种普通马,不讲究吃喝,耐力好,所以周罗睺所部兵马能做到日行二百里,尽可能快的前往潼州巴西。
当然,马这么多,不可能都聚在这村子周围,周罗睺的队伍,分前、中、后三个部分,依次行军,扎营也在不同的地方(前、中、后)。
不然,这么多马聚在一起,哪有那么多野草吃。
他仔细问过马的情况,确定没有问题,转回村中。
如今已是新年,村里的“年味”很明显,但是,主人家已不知去向,反倒是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占了房屋。
今晚就凑合着休息一下,明日继续赶路。
或者说,明日就要和周军前锋交战了。
因为对方肯定也知道遂宁易主,判断出己方接下来要取巴西。
巴西挡在剑阁和成都之间,控制在谁手中,确定了接下来成都由谁控制,所以对方不会慢吞吞行军。
兵贵神速,官军求“快”,周军也会求“快”。
双方都快的话,到最后,就是“撞”在一起。
周罗睺看着煮好的方便面,想着自己手上有近万匹马,不由得信心满满:有这么多马,哪里去不得?
策马疾驰沙场,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这不就是他年少时的梦想么?
周罗睺是江州寻阳人,因为家境殷实,所以年少时就经常飞鹰走狗,十五岁便弓马娴熟,聚集亡命,想要有一番作为。
祖父见他如此行事,让改,他不改。
让他读书,他把书都扔了。
于是祖父骂他是败家子,长大后迟早要闯祸、连累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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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罗睺长大后,如愿策马沙场,马上取功名。
河南之役,周罗睺表现出色,河北之役,他也立下功劳。
凭军功做了官,封了爵,不到三十岁,就外放地方做刺史,光耀门楣。
赴任路上,经过江州时,周罗睺特地回家一趟,在宗族祠堂里,给祖父的牌位多插了几炷香。
让老人家看看,如今他是家族的一大祸害,还是家族的一大荣耀。
现在,他三十出头,入蜀作战,作为前军取巴西,有马万匹,精兵三千,如此“本钱”,足够立下大功。
夜幕降临,周罗睺正要休息,却有人来报,说前军斥候发现一些周军骑兵快速往巴西接近,看样子,是要昼夜兼程。
天亮之后,就能抵达巴西。
前军主将判断对方一定是要赶在己方之前,与巴西守军汇合,所以特地派人来报。
“是么?来得真快啊...”周罗睺沉吟着,看着篝火,思索起来。
陛下说过,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他有马万匹,六成都是吃苦耐劳的“其貌不扬马”,可不能浪费了。
。。。。。。
清晨,潼川郡治稷连东郊,周军营地,伙夫们生火、烧水、做饭,为全军准备朝食。
将士们用完朝食之后就要拔营,前往西面的潼州巴西,两地相距六十余里,正常行军,两日便可到达。
而入寇的楚军,已经拿下潼州南面的遂州遂宁,前军骑兵继续沿着涪水往巴西而来。
不过,己方已经派出骑兵往巴西而去,昼夜赶路,已经赶在楚军之前,与巴西守军汇合。
如此以来,己方大军就能赶在楚军主力之前,抵达巴西。
中军帐,早起的贺若敦,站在帐前空地伸展四肢,活动筋骨。
他已近花甲年纪,醒得早,反正睡不着,索性起来活动活动。
看着大营里各处升起袅袅炊烟,以及四周此起彼伏的营帐,贺若敦觉得自己依旧年轻。
他习惯了军旅生活,所以只有在军中,才会觉得自己还年轻,依旧能披甲骑射、依旧能策马疾驰,冲锋陷阵。
益州告急,贺若敦奉命率军入蜀救援成都,生怕赶不上,于是不停的赶路,总算是赶上了。
然而楚军来势汹汹,接下来的仗,可不好打。
贺若敦收到成都方面送来的消息,楚军拿下楚州巴县后似乎没有分兵,而是以主力北上,沿着涪水取遂州遂宁,又往潼州巴西而来。
所以,他在巴西要面对的,是入蜀楚军的主力。
主帅,是李笠的元从心腹大将梁森。
想到这里,贺若敦斗志顿起。
二十年了,二十年!!
二十多年前,梁国内乱,宗王造反,向朝廷借兵(当时还是魏国)。
贺若敦奉命率军助战,攻入大江以南的江州豫章郡,拿下南昌城。
结果,晚上被人偷袭,在南昌城里,当了瓮中之鳖。
梁将为当时的梁国鄱阳内史李笠,其麾下先锋,就是梁森。
贺若敦兵败,成了阶下囚,在梁国滞留好几年,后来两国交换俘虏,他和同样被李笠击败、俘虏的杨忠一道,返回关中。
因为这一经历,他总是被人嘲笑,也不得重用,心中忧愤,却只能默默忍着,面对嘲笑、冷遇,不发一言。
将此败铭记在心,时刻想着有机会“报答”一下李笠。
结果一等就是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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