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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脖子处有些淤青,至于前胸后背,隐隐发疼,想来也有淤伤,且前胸已被箭矢破甲刺伤些许,若不是身着两重铠甲,梁森怕是就已经被当场射死。
李笠全身几尽脱力,站不住,坐在地上,脱下兜鍪大口喘气,身上插着许多断箭,看上去像是豪猪。
他双手发抖,这是因为短时间连续给弩上弦所致。
“弩上了弦,可以引而不发,可以从容瞄准,又能破甲,所以官府要禁弩,自古以来都禁。”李笠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
他们找到的弩,可以凭臂力上弦,但以少年的力量来开弩,实在很勉强。
“你我没有练习过,弩一上手就能用来杀人,这还是我们能开的弩,若是再硬的弩,更厉害。”
说完,李笠笑起来,血流满面的梁森,看着眼前一具具尸体,也笑起来。
就在昨天,他们还是见了死人就反胃的弱少年,现在已经脱胎换骨,面对死亡,再也不怕了。
李笠精心设计的陷阱,是以旷野里的小树为核心,用收集来的绳索,布设绊马索,备好上弦的弩。
又有从战场上捡的铠甲、兜鍪做防具。
他自己作饵,套个外衣、裙子扮女人,梁森躲在土坑里策应,要如同钓鱼一般,把敌人钓上来。
虽然实施过程出了意外,来的人多了许多,但是他们挺过来了。
笑了一会,两人相互搀扶着起来,把对方后背的断箭拔下,各自向游荡在野地里的无主战马走去。
他们冒着巨大的风险伏击,就是要弄到马,如今玩命成功,马有了。
然而,主人已死的战马并不认这两个陌生少年,无论哪一匹,见他俩过来,打个响鼻,往一旁跑去,离开十余步距离,又慢慢停下。
梁森不甘心,慢慢靠近,却依旧不成功,折腾了一会,他孤零零站在野地里,一匹马都牵不到。
李笠看看天色,吐了些口水在手上,然后抹抹前额头发,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些,顺手扯一把草,向附近已经停下来的一匹马走去。
慢慢走近,李笠露出灿烂的笑容,尽可能表现出善意,将手中的草伸出去,对着这匹马说:“来,到叔叔这里来....”





乱世栋梁 第八十七章 他是谁?
夜,树林里的一棵树上,李笠正在打盹,而梁森警惕的看着四周,又看看十余步外树下拴着的两匹马。
‘马在做什么?一动不动的,莫非是站着睡觉?’
‘马是站着睡觉的?不可能吧!’
梁森如是想,因为之前没像样接触过马,所以他真不懂马的习性,之前长途跋涉,没想过马如何睡觉的问题,现在琢磨起来,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看着这两个“大家伙”,梁森是真的高兴。
今日,他们玩命弄到了两匹马,却因为不会骑术,所以只能骑着马慢慢走,两腿内侧还磨得发红,也就是‘磨裆’。
不过即便如此,到了落日时,走了至少三十里路,省时省力。
但夜里没法赶路,两人便牵着马入树林,在树林过夜。
为防不测,他俩爬到树上,用绳子把自己和树干捆在一起,轮流休息,好歹眯一下眼睛。
立下大功的几张弩,挂在一旁树枝上,两个没有武艺的少年,就只能靠弩来保护自己。
今日一场恶斗,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幸亏收集了一些干粮,能填饱肚子,恢复些许体力,否则连爬树的力气都不够。
梁森回想着今日的战斗过程,只觉刺激,却没有后怕,心中欢欣鼓舞:两个人,伏击十个人,真是刺激啊!
一开始,当村庄边出现三个黄衣骑兵时,他紧张归紧张,但觉得有把握。
结果,过来的是十个骑兵,当时躲在坑里的梁森就懵了。
但是,李笠依旧奋力厮杀,所以他没道理害怕什么,当李笠身中数箭时,梁森只觉得热血上涌,便豁出去了。
还好,他们有铠甲,保住了命,干掉了十个敌人,
旁边,骑坐在树杈上的李笠打起鼾,梁森怕引来什么人,赶紧拍醒李笠。
“啊?天亮了?”李笠睡眼惺忪的说,看看四周,只见一片漆黑,阴森的密林,看起来到处都是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嗯?到我值夜了?”李笠喃喃着,梁森却摇摇头:“不,寸鲩,你打鼾了,再多睡一会吧。”
“我醒了,就不睡了。”李笠小声说着,“你赶紧睡觉,明日还要赶路。”
梁森哪里愿意睡,只想让发小多睡一会:“我不困,你赶紧休息吧。”
“这话说的,你赶紧休息。”
“不,寸鲩,我...”
“你赶紧睡觉,我来值夜。”李笠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梁森不再推让,靠着树干眯眼,看样子确实困得不行。
李笠打了个哈欠,抖起精神,开始值夜。
看着不远处的两匹马,心中颇为高兴:不枉费我玩命啊...
今日的伏击很刺激,就是在玩命,李笠当然怕,但没得选,反正大不了一死,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也不错。
忽然有喧嚣声传来,李笠一个激灵,四下张望,看了一会,发现是树林外传来动静。
外面的动静不大不小,李笠透过树林,隐约看到有火光在野地里闪烁,看了一会,觉得是夜行的队伍,临时露营。
这片地区,刚爆发了一场大战,所以,不太可能是过路商旅,而是一支军队,看动静,人数不会太多,至于是敌是友...
有区别吗?恐怕双方都不会当他们是自己人。
鼾声起,那是梁森打起鼾,李笠赶紧拍醒对方,低声说:“外面来人了。”
“啊?”梁森惊得睡意全无,紧张的看向树林外,果然看到些许火光闪烁,“那、那我们?”
“就在这待着,你继续睡,不过若是打鼾,我会拍醒你。”
李笠的语气依旧不容置疑,梁森没有争辩,又靠着树干打盹,李笠仔细看着四周,提防有人摸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树冠渐渐变亮,树林里不再一片漆黑,看样子太阳已然升起,新的一天到来。
外面响起呼喊声,听起来是有人打斗,随后马蹄声起,越来越近。
时不时有惨叫声响起,又有马的嘶鸣,毫无疑问,树林外土路上爆发了一场追逐战,一方在跑,一方在追。
不一会,声音越来越近:有人往树林里逃,又有人追杀过来。
李笠赶紧拍醒梁森,然后两人松开捆着自己的绳索,开始给弩上弦:坐在树上,双脚踩(撑)着弩臂,双手拉着弦,然后反方向用力。
刚上完弦,十余人跑来,有人中箭倒地,有人拉着中箭的同伴继续跑,然后又被射倒。
跑到李笠所在的大树下,再无法前进:已有另外一拨人迂回过来,来了个左右夹击。
李笠在树上看得清楚:靠着大树、准备负隅顽抗的十余人,铠甲缝隙露出的戎服为黑色,看样子是西魏的士兵,簇拥着一人,看样子是将领。
围上来的士兵,戎服为黄色,应该是东魏兵,数量要多一些。
这时,东魏兵里走出一名将领模样的男子,对着树下的西魏将领喊着话。
因为口音很重,李笠听不太懂,他认为是劝降,那西魏将领好像很激动,破口大骂起来。
西魏将领说话的声音,李笠有些耳熟,大概能听懂,有“报仇”、“报应”之类的词语。
似乎这两人认识,李笠想了想,由口音判断,觉得说话的这个西魏将领,似乎是在伊水旁看他钓鱼、还说自己也姓李的那个年轻将领。
李笠发现有东魏兵注意到拴在不远处树下的两匹马,并开始四处张望,他又发现透入树林的阳光,已经把自己和梁森的影子映照在地上。
躲是躲不过去了,不能犹豫或者心存侥幸。
那一瞬间,他作出决定,对梁森使了个眼色,随后瞄准那一直喊话的东魏将领,放箭。
双方距离不算远,那将领被弩箭射中胸膛,应声而倒,梁森也射中一名东魏兵。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对峙双方为之一愣,东魏兵一下子没回过神,西魏兵率先反应过来,呼喊着挥刀向前,与围困自己的东魏兵打起来。
有东魏兵发现树上有人,便弯弓放箭,李笠和梁森在树上没法躲,只能狼狈下树。
梁森后脑勺中了一箭,亏得有兜鍪保护,才没有当场毙命。
突如其来的‘伏兵’,加上将领被杀,导致东魏兵斗志溃散,很快就被奋力搏杀的西魏兵击溃,掉头就向树林外逃跑。
有人不忘抬着那被射死的将领一起走,却被追上来的西魏兵砍翻。
李笠和梁森也跟着追了出去,要痛打落水狗,李笠给弩上弦,梁森则握着根短矛守在旁边,算是给李笠当护卫,免得李笠上弦时被人冲过来,一刀砍翻。
趁着两帮人打成一团,李笠就在外围瞄准东魏兵射弩箭,近距离上,一射一个准。
有东魏兵呼喊着冲来,李笠弯腰上弦,梁森握矛迎了上去,一个突刺,被对方用刀一拨矛头,那人随后转身靠来。
眼见着回旋一砍又要来了,梁森谨记昨日的教训,弃了短矛,把头一缩,猛地前冲,整个人撞了过去。
东魏兵回旋一砍落空,被梁森当头一撞在右肋,站不稳,侧翻在地。
好不容易把梁森推开,刚要爬起来,被弃弩而来的李笠一锤子开瓢。
李笠和梁森明显比昨日老练了些,他们知道自己没武艺,不能和人正面对抗,选择合作迎战,眼见又有东魏兵冲过来,两人掉头就跑。
跑的时候,李笠还不忘把弩捡起来。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李笠定下的‘作战策略’。
跑进树林里,见后面没有人追来,李笠又开始给弩上弦,然后在梁森的保护下,往外走,要再‘偷’一把。
出得来,却见东魏兵已经被打跑了,道路另一边尘土大作,两人定睛一看,却是许多骑兵疾驰而来,看旗帜是黑旗,意味着这些骑兵是西魏兵。
浑身是血的那个李姓年轻将领,看着一地尸体,忽然想起了什么,掉头就往树林里跑,李笠和梁森坐在一边喘气,看着别人打扫战场。
不一会,那个‘李将军’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疾驰而来的骑兵放慢速度,在树林边停下,数人下马上前,向‘李将军’行礼:“二郎君!某等来晚一步。”
李笠在一旁看着,见那年轻将领将手中人头举起,兴奋地大声发问:“你们看看,他是谁?!”
那几人仔细看过,面露狂喜:“二郎君,这是那狗贼啊!!”




乱世栋梁 第八十八章 恩人
宿营地,李笠和梁森下了马后,迈着鸭步、撇着腿向前走,看上去宛若两只鸭子在“摇摆”,引得两旁士兵纷纷侧目。
领路的士兵回头看见他俩走路模样,忍俊不禁:“新手骑马,若不注意会磨裆,走路姿势就是这般了,习惯就好。”
李笠尴尬的点点头,继续向前走,他和梁森骑了一天的马,因为是新手,骑术等于零,腿内侧磨破,所以走路姿势有些难看。
转到一处大帐外,却见帐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看,却见空地上设了香案、香炉。
案上摆着各种祭品,当中最显眼的,就是一个人头。
那位年轻的‘李将军’还有几个将领,此刻正在案前焚香祷告,仿佛是在告慰某个在天之灵。
左右,是许多士兵,有老有少,神情多为悲喜交加。
李笠和梁森在一旁默默看着,看着那李将军对着人头大骂、大笑,时不时嚎上几嗓子,只觉得颇为。
这位嚎着嚎着,居然大哭,最后哭昏在地,被众人扶起,扶到大帐中去。
带路的士兵,见许多士兵捡起石头去砸那案上人头,而李笠和梁森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便低声解释起来。
这位李将军,家中排行第二,是为李二郎,讳义孙,父已为国捐躯。
李义孙的兄长李大郎,讳延孙,为朝廷的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任阙南广州刺史,多次击退入寇的东贼。
四年多以前,李大郎的长史杨伯兰被东贼收买,害死李大郎,并试图里应外合,引东贼兵马夺广州。
李二郎随即率领李家部曲反击,击退东贼,继续为朝廷效命的同时,还念着要为兄长报仇。
“此次官军东征,郎君奉命助战,探得狗贼踪迹,便率精锐突袭,结果狗贼奸诈,二郎君差点就深陷重围出不来...”
“现在,二郎君得了仇人头颅,自然要告慰大郎君在天之灵。”
“原来如此。”李笠点点头,这时有人出帐,请他俩进去,两人赶紧整整衣服,忍着疼,用正常的步姿走进去。
刚进去,就被那位李将军李义孙请到上首,然后,李义孙带着众人,齐齐向他俩叩拜:“李某得二位相救,且大仇得报,恩人在上,请受李某一拜!”
。。。。。。
帐内,李笠和梁森看着面前满满的炙羊肉、酪浆等饮食,两眼放光,不顾体统,大吃大喝起来。
他俩自被拐卖以来,都没好好吃过、喝过,这几日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极其刺激,也消耗了大量体力。
如今有机会大快朵颐,哪里记得什么是矜持。
坐在上首的李义孙,见这两位恩人吃得如此之急,笑道:“两位在江州未曾吃过羊肉?”
“嗯...”李笠说完,把嘴里的羊肉嚼烂、吞下,再开口:“小弟和梁郎终日打渔,都没见过羊,更没吃过羊肉。”
李义孙趁着两位吃羊肉的间隙,举杯敬酒,喝完之后,问:“鱼加羊,就是鲜字,羊肉好吃,想来那彭蠡湖里大鱼的肉也很鲜美?”
李笠点点头:“嗯,改日,小弟做一顿鱼宴,请兄长大饱口福。”
“不可,我如何能让恩人下厨?这几日,羊肉管饱,二位尽情吃喝,不必客气!”
李笠和李义孙都姓李,二李虽然天南地北,如今却认了亲(族亲),结为远房兄弟,年长的李义孙为兄,李笠为弟。
李笠救了李义孙,又射杀了李义孙的杀兄仇人,两份恩情,让李义孙感激不尽,所以,他要报恩。
“不如,二位就留在阙南,噢,我再派人随二位到梁国江州去,将二位的亲人接来,一起在阙南过好日子。”
李笠赶紧回绝:“多谢兄长抬爱,我和梁郎还是回梁国,守着祖宗坟茔。”
李笠和梁森,已经简要的把自己的情况和经历说给李义孙,并且直说想要回梁国,因为李笠还有寡母、寡嫂和侄儿在家,梁森的弟弟还在寻阳做偷儿。
李义孙却问:“回去生活?二位回去,怕不是又被人欺负,我可不想让恩人再受苦,再说,若子孙发迹,祖宗们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哪里会怪罪?”
“二位在南边打渔,宛若北边放牧的牧童,想来平日里受尽欺凌,终日为两餐奔波,家人也一起辛苦,这是何苦来哉?”
李笠这个李家,在南边鄱阳的日子不怎么样,但北边阙南的李家,大有不同。
李义孙家从祖上起,就是阙南豪强,后来父亲李长寿当了朝廷(魏国)的官,便维护起阙南的治安来。
数年前,天子(魏帝)离开洛阳、西奔长安,奸臣在邺城另里傀儡,李长寿追随大义,成了长安朝廷的官,后来在抵御东贼进犯时身亡。
李大郎李延孙继承家业,继续为长安朝廷坚守阙南,和阙南诸将一起,抵御东贼的进攻。
结果东贼收买李延孙的长史杨伯兰,害了李大郎的性命,当时情况紧急,二郎李义孙和姊夫一起稳住局势,继续在阙南坚持。
眼下,官军东征失利,在前不久的邙山决战之中惨败,退回关中,阙南诸将也退回来,准备抵御东贼的反扑,无论如何都要守住阙南地区。
李义孙挽留李笠和梁森,倒不是想让两人上战场,而是因为李家在阙南如鱼得水,若李笠、梁森及家人在阙南定居,日子会很好过。
好过李笠在梁国当鱼梁吏。
“二位放心,等把家人接来,我再送你们到长安,那里远离战火,没有刀兵之忧,所需用度,都不用二位操心。”
“二位是我李家的恩人,即便到了长安,也一定能住得舒服,衣食无忧,再说,我姊夫出身京兆韦氏,多有叔伯兄弟在长安为官,也会看顾二位的。”
李笠听到‘京兆韦氏’这个词,觉得有些耳熟,因为在李唐时,京兆韦氏可是频繁和皇室联姻的家族。
李义孙见李笠似乎有些意动,继续说:“此次官军大败,恐怕伤了元气,朝廷必然要重整兵马...”
“国朝极重军功,二位若有意,不如就先在我这里历练历练,练骑马射箭,格斗技击。”
“若时机合适,说不得二位能获军职,日后立下军功,晋升或入仕,做个县令、郡守,岂不快哉?”
“当然,我这么说,只是个建议,二位即便什么也不做,我也能保证二位和家人,在阙南或者长安,过一世的好日子。”
诚意满满的建议,李笠看得出这位年轻的李将军是真心要报恩,若他和梁森留在西魏,再把家人接来,应该能过上好日子。
李家在阙南就是地头蛇,他们在阙南住,不会被人欺负,李义孙又有姊夫帮衬,他们若定居长安,只要不招惹什么权贵,过小日子是肯定够了。
更重要的一点,按照历史大势,南边的梁国会在大乱之后灭亡,取而代之的陈国,最后也免不了被隋国灭亡的结局。
隋国的根基就在关中,而李唐的根基同样在关中。
即便李笠对南北朝历史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杨隋,更知道李唐。
当南北朝时代落幕,关中政权是最后的胜利者,他若顺应历史大势,提前站在胜利者这边,可以顺顺当当走捷径。
关中政权诞生了隋唐,他只要想办法攀上隋文帝的家族,后半生就有着落了,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能稳稳当当。
甚至运气好点,攀上唐高祖李渊的家族,熬过腥风血雨,那么数十年后,他的子孙后代,搞不好能在李唐吃香喝辣。
这不好过留在梁国,跟着南朝走向末路?
数年之后,梁国就会爆发一场大乱,然后梁、陈换代,又是腥风血雨,接着,陈国面对渡江的隋军,还会倒一次霉。
若留在江南,他和家人,以及子孙后代,能一次次躲过这些大劫,活到李唐统一天下的时候么?
两种选择,难度截然不同,一目了然。
仿佛后世,有一个机会,能在房价暴涨前夕,在北上广落户,低价大量买房,然后就能什么事也不做,坐等房价暴涨、变亿万富翁。
娶最好的妹子,有最好的医疗、教育、人脉资源,只要不作死,儿孙都能一辈子享福。
偏不,偏要在五六线小县城租房子住,给小店打工,熬了几年,女朋友都没有,每月工资连房贷都还不起,更别说距离凑够首付遥遥无期。
巨大的差距,毫无疑问的最佳选择,需要犹豫么?
李笠犹豫了。
他对这个时代的国家没有真实的感情,甚至因为地位卑微,朝廷也不需要他的感情。
但是,他记得“衣冠南渡”四个字。
李笠没吭声,梁森则没想那么多,对他来说,在梁国和在魏国没区别,反正把弟弟救出来后,在哪边能过好日子,就在哪边算了。
当然,他是一定要跟着李笠,李笠去哪,他就去哪。
李义孙见李笠默不作声,似乎是在心里做着选择,不再多说,换了个话题。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杨伯兰那狗贼,如今已授首,家兄大仇得报,接下来,家父的仇,就不知何时得报了。”
李笠闻言收回思绪,问:“兄长,不知大伯被何人所害?”
李义孙回答:“当年,家父在广州刺史任上..广州就是你们此次北上,行军经过的广州..”
“家父任广州刺史,东贼来袭,破城之后,家父遇难,当时,下令杀人的贼兵主帅,是东贼行台侯景。”
“侯、侯什么?”李笠急忙问,李义孙说的话,让他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李义孙咬牙切齿:“侯景,那个跛子!”




乱世栋梁 第八十九章 恩人(续)
河边,李笠和梁森骑着马慢慢走在草地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们已经学会骑马,再不会‘磨裆’。
之前,他们骑马跟着李义孙回营,因为不知道骑马要领,裆部磨破,走起路来像鸭子,两腿一拐一拐,让人看了忍不住想笑。
当然,所谓‘会骑马’只是能骑马代步,距离骑马作战还早得很。
梁森想起那日战场上骑兵的凶猛姿态,有些憧憬,问一旁骑着马的李义孙:“二郎君,养一匹马的花费是多少?真想养马,时常练习。”
李义孙笑道:“在草原,和在中原,养一匹战马的花费天差地别,中原养马更贵。”
“中原没那么多草场,养一匹战马的花销,至少能养五个战兵,而且还得有人伺候,每日喂料多次,喝的水要干净,平日里,得有地方跑马,不然马儿没力气”。
听到这里,梁森知道养马梦也就只是个梦,一匹战马的日常开销顶五个兵,若以五户养一兵计,那么养一匹战马,就至少得二十五户农民伺候(余粮)。
然后,还得有宽阔的地方让马散步,这不是一个寻常人家能够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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