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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跟着人潮冲出营门,还没来得及庆幸跑得快,却听左右马蹄声大作。
左右张望,是大量骑兵包抄而来。
为防暴雨涨大水,营地并不是刚好在河边,西距伊水一里左右,所以敌骑可以左右(东西)夹击。
逃出营地的士兵、青壮,跑在旷野里,面对疾驰而来的骑兵,根本就没有半点抵抗能力,无数人影消失在铁蹄之下。
李笠远远看见,这些骑兵甚至都不需要动手,直接策马撞人,就能把人接二连三撞倒。
成群冲锋的骑兵,宛若一把滚烫的尖刀,插入如同豆腐般的人群,轻而易举就把人群肢解。
这种时候不能犹豫,李笠把心一横,对梁森说:“跟我来!”





乱世栋梁 第八十四章 血与火(续)
拔腿狂奔的李笠,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以至于自己的双眼,能够看到周围人物的慢动作,尤其是骑兵。
疾驰的战马,四肢坚定而有力的变换着步伐,一步,一步,清晰可见。
战马没有披甲,其上坐着的骑兵却是一身闪亮,那是反射着阳光的铠甲甲叶,如同鳞片一般包裹着士兵。
策马冲锋的骑兵,从头到尾都被鳞片覆盖,只有双眼露出来,双手握着长长的长矛,高举过头。
矛尾略高,矛头下沉,矛杆与地面构成一个锐角,向着前方移动。
长度超过一丈八尺的长矛称为槊,骑兵用的槊为马槊,李笠就这么看着呼啸而来的骑兵,高举长长的马槊,沿着直线前进,穿过密集的人群。
闪烁着寒光的槊头,擦过人的躯体,那一瞬间血花绽放,一个人影旋转着倒下。
而寒光并未消失,继续前进,继续在人群中之中激起血花,李笠的眼睛,看着眼前无数个‘慢动作’,脑袋嗡嗡作响,脚步却停不下来。
他一直以为,骑兵冲锋时骑枪(长矛、马槊等)的握持方式是枪杆夹在腋下、枪头向前,就像欧洲骑士持骑枪冲锋那样。
没想到,还有这种高举过头的用法。
但他无法感慨,脑袋因为眼前血腥刺激而变得有些麻木,耳边是战马的嘶鸣声,是人的惨叫声,是人的哀嚎声。
求生的本能,让李笠无法停下脚步,因为前方就是一条河。
跳到河里,骑兵就没办法追了,游过河到对岸,就能摆脱追击,这是李笠的想法,也是许多人的想法。
前提是能活着跳进河里。
地面在颤抖,许多敌军骑兵冲来而来,收割着溃逃士兵的生命,没有结阵的步兵,根本就无法对抗冲锋的骑兵。
李笠只觉得自己在横穿一条车水马龙的高速公路,随时都有可能会被高速行驶的车辆撞飞。
他记得有个电影的台词说得好: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自己想要躲过一劫,就只能尽量跑得更快。
短时间内跑到河边,跳下去。
惨叫声中,许多人倒下,李笠和梁森拼命跑着,仗着身形矮小,不停左右躲闪,从人群缝隙里穿过,如同穿梭在水草中的小鱼。
好不容易跑到河边,却被河里情形吓了一跳。
河里已经有许多人在水面挣扎,喊着救命,又有人拼命抓着身边人,然后一起沉入水中。
“潜水!小心别被他们抱着!”
李笠对梁森喊了起来,然后深呼吸,奋力一跳。
扑通一声,他跳进河里,立刻睁开眼睛,没有往上浮,而是往河底钻。
无数人影在上方晃动,李笠如同一尾鱼,在河底灵活的游着,他抬起头向上看,看到无数挣扎的‘双腿’。
跳入河中的人,没想到河这么深,不会水的人入水脚踩不到地,就会害怕的疯狂挣扎,直到溺死。
若是有人在旁边,就会被扯着动弹不得,一起溺死。
李笠屏住气,尽可能靠近河底潜泳,忽然脚踝一紧,转头看去,却是个沉入水中的士兵,一脸惊恐抓着他的脚。
恐怕直到死都不会松开。
李笠不慌,把别在腰间的小刀抽出,将身体一蜷,靠近那人。
那人又伸手来抓他,被他用刀往眼睛一戳,鲜血溢出,双手松开,去五折。
李笠握着石头,双脚用力蹬河底,向水面窜去,头伸出水面,赶紧换气,赶在旁边挣扎之人来抱自己之前,再次扎入水中。
他奋力往河底下潜,然后向四处张望,看见了梁森:此刻,梁森被一个人从后抱着,向河底沉下。
李笠奋力游过去,用石头砸得那个活水鬼松了手,眼见着梁森快不行了,赶紧托着发小往水面游。
梁森在窒息前总算换了气,和李笠一起再次潜入水中,往对岸游过去。
他俩自幼在水边长大,水性了得,如同鱼儿一般绕过落水挣扎的人们,游到对岸。
刚露头,梁森要爬上岸,却被李笠拉住,仔细一看,见已经上岸的寥寥几个士兵接连中箭倒地:后面岸上的敌骑放箭射人。
“怎么办?”梁森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笠看看左右,看着周围一片血腥,看着后边岸上的骑兵,又有了主意。
“等一下呗,等游上岸的人多了,一起跑!”
。。。。。。
夜,一处河湾,大量尸体横在岸边野地里,密密麻麻,看上去十分渗人。
李笠和梁森在岸边看着满地尸体,觉得后背发凉,死者大半身着黑色戎服,看样子是惨败的西魏兵。
梁森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有些糊涂:“怎么有些人没脑袋?”
“很简单,首级被人割了去,计军功。”李笠说完,站起来四处张望,只见到处黑灯瞎火,天上繁星点点。
这里是野外,当然不会有灯火,若有,那可不妙。
李笠看看四周,没发现什么不对,回头看看这河湾,看着野地里一片无头的尸体,感觉神经已经麻木。
文人描写战场,多用“尸山血海”、“血流漂橹”等词,以前看这些形容词,不觉得怎么样,如今亲身经历了战场的血腥和杀戮,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难怪,那个“南路鱼、北路徐”中的的‘鱼郡守’,选择极度奢华、享受的生活方式,想来是见惯了战场上的尸山血海,生死看淡,所以选择活着的时候拼命享受。
人死如灯灭,与其修来世,还不如现世里逍遥快活,女人天天换,什么山珍海味、龙肝凤髓都要体验一遍。
李笠和梁森缓了缓心情,忍着恐惧和恶心,在尸体堆里翻找起来,要找到有用的东西,比如武器、钱财、干粮等等。
他们已经脱离了战场,但不代表安全了,今日顺着伊水往下游漂,意味着比原先的营地更靠北,回家之路变长了些。
但再长,也要回去。
过了一会,李笠找到一个兜鍪,即带着顿项的头盔。
所谓顿项,是与头盔连在一起保护脸部、颈部、肩部的防护部件,可以看作是铁片缀成的‘铁围脖’。
看看旁边的无头尸体,李笠觉得可能是打扫战场的胜利者取下死者兜鍪,割下首级后带走,因为不缺兜鍪,就扔在旁边。
不仅如此,些许尸体上的铠甲还好好的‘穿着’,大概是胜利者走得匆忙,懒得扒下来。
另一边,梁森翻找到一张弩,拿起来看了看,说:“分量不轻,拿在手上有些沉。”
李笠凑过去,看着这完好的弩,以及死者腰间别着的箭囊,有了主意:“那也得带走,我们不会射箭,但弩容易上手,带着,再搜搜还有没有。”
“我们一定要弄到马,一日能走得数十里路呢。”
梁森有些迟疑的说:“寸鲩,我们一点武艺都不会,如何..如何弄到马?”
李笠回答:“想办法伏击,这时候怕是没有用的。”
“我们才两个人啊!”梁森真不知该怎么办,李笠一脸淡定:“不怕,我来想办法。”
梁森见着李笠如此有主意,想想这一路来,李笠说什么都能做到,于是心中大定:寸鲩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乱世栋梁 第八十五章 生与死
清晨,空无一人的村庄旁,旷野里,披头散发的李笠潜伏在草丛中,他身着布裙,看上去像女人,至少从背影上看像。
村庄里没人,找不到女装,李笠只能用阵亡者的衣服来改,此时因为身上外衣下套着两重甲,所以身躯活动不便,有些僵硬。
他还是未成年,且体格普通,穿着简单改了改的两重甲(前胸后背是双层),其实很吃力,跑也跑不快,闷得慌,但别无选择,因为玩命可不是说说而已。
多一重保护,就多一份生机。
微风吹过,野草轻轻摇曳,李笠露出头向村庄方向张望,静候猎物出现。
这片地区,是两支军队的交战区域,虽然双方主力的决战不在这里,但各自的侦察骑兵必然有来有往,村民们悉数外逃,说明这里不安全。
那么,出来侦察的骑兵就是李笠想要伏击的猎物,这种侦察兵名为“斥候”或“候骑”,一般不会身着重甲,但个人技艺肯定了得。
若是伏击,李笠有把握干掉零星斥候,然后获得马匹,但敌人数量不能太多,因为他就只有梁森这个同伴。
两人还是少年,根本就不会武艺,只能靠设在旷野里的小小陷阱,把被李笠引诱过来的敌人解决。
李笠回头看了看数十步外的一棵小树,这小树孤零零耸立在旷野里,仿佛一根钓竿,而他自己,就是钓钩上挂着的蚯蚓。
往日是他用蚯蚓钓鱼,现在他自己当鱼饵,等着不大不小的鱼上钩。
不知过了多久,趴在草丛里的李笠已经开始犯困,忽然,村庄附近有了动静:有三个身影在村边出现。
那是三名骑着马的骑兵,但马不止三匹,看样子是备马,都驮着行囊。
李笠潜伏的地方距离村庄不算远,他仔细看了一会,确定就只有这三名骑兵在村边东张西望,而且戎服是黄色(东魏服色为黄),于是一咬牙,站起来。
宛若懵懂的小娘子,想要往村里走,走了几步,发现有人,赶紧掉头往树那边跑:旷野另一边,是一条河。
果不其然,他刚跑了几步,就听得后面呼喊声起,又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那三骑果然追过来了。
小鱼上钩,三个骑兵,我这边两个人,能搞定的!
李笠如是想,又跑了几步,听得后面马蹄声近,却又嘈杂起来,再转头一看,看清楚后,瞳孔一缩:
追来的三名骑兵身后,又有七名骑兵从村庄边树林旁土路走出,一起追来。
所以,上钩的不是三骑,是十骑。
。。。。。。
旷野里,一名披头散发的小娘子正在奔跑,似乎因为穿着布裙,所以跑不快。
身后追来十骑,又带着备马,不紧不慢的跟着,骑兵们看着这惊慌失措的猎物,时不时发出怪笑。
对于外出侦查、抓‘舌头’的候骑来说,女人是最好的猎物,没有之一。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精锐,才十骑、着轻甲,出来侦查却不难,反正人人着甲且一人双马,有足够把握来去自如,要对付一个小娘子,不在话下。
当然,这可能是陷阱,虽然旷野没有什么藏身之处,也得仔细提防。
眼前旷野,只有及膝的野草,还有一棵不大的树,树叶稀松,看得出树上没有人。
骑在马上的骑兵,居高临下看着四周,未发现草丛里有什么人潜伏,看上去没有陷阱,他们却依旧‘兵分两路’。
三名骑兵前出,以倒品字形继续追小娘子,其余七人则从右边迂回,队形分散,保持一定的移动速度,在旷野里兜一个圈子,扫荡周围,提防埋伏。
若以后世时钟表盘计,小树在中心,三骑在五点钟方向往中心接近,其余七骑从四点钟方向开始逆时针‘旋转’。
惊恐万分的小娘子,拼命跑向那颗孤零零的小树,三骑之中,中间那名年轻骑兵不紧不慢跟着。
他的马鞍旁挂着索套,完全可以如同套马那样,把小娘子套住,拖倒,不过这样的话太没意思,不如策马戏弄好玩。
现在,保持三到五步的距离,听着小娘子惊慌失措的哭喊,他只觉快意非常。
后面等着的人还有很多,所以,随便热热身就行了。
小娘子跑到小树旁,想要借助小树躲避,这种举动徒劳无益,他下了马,大笑着走近,两名同伴则继续骑马左右包抄,防止小娘子外逃。
小娘子见逃无可逃,踉踉跄跄,跌倒在树边。
年轻骑兵一边解腰带,一边走向那小娘子,笑道:“来吧,小娘子。”
这样的事,他做得多了去,每一次,都能尽情发泄心中郁闷之气,完事之后神清气爽,那叫一个痛快。
至于大伙完事之后,留不留性命,那要看小娘子长得如何。
想到这里,年起的骑兵充满期待,见着小娘子挣扎着要起来,一个饿虎扑羊,将其扑倒。
旁边左右两名骑兵笑起来,策马近前,却见压着小娘子的那个同伴身体忽然抽搐,猛地往旁边一翻,手捂着脖子。
脖子处血如泉涌,眼看着就不行了。
一个。
两人见状大惊,正要有所动作,却见小娘子手里多了一张弩,而且已经上了弦。
“嘭”的一声,一人被弩箭射中,因为距离很近,所以箭矢没入胸膛,那人身体一颤,勉强策马来撞。
李笠堪堪躲过,那人却身子一歪坠马,挣扎着爬起,刚拔出刀,口吐鲜血,颓然倒地。
两个。
另一人大怒,却见小娘子扔下发射后的弩,从一旁地上土里又拿起一张弩。
弩已经上好弦,搭好箭矢,而箭矢似乎被细绳捆在弩臂上,所以不会掉。
距离有些远,骑兵挥刀砍不到人,距离又有些近,躲都没地方躲,正想来个镫里藏身躲过致命一击,致命一击已经击中他的胸膛。
几步距离上,铠甲根本就挡不住强弩射出的箭矢,他同样被箭矢没入胸膛,“啊”了一声,后仰坠马。
挣扎着想起来,一只脚卡在马镫上,被受惊的坐骑拖着走,双手挥舞着挣扎,很快就没了动静。
三个。
数息之间,三骑倒地,不死也差不多了,外围正在绕圈扫荡的七名骑兵,大概位于‘十一点钟方向’,见状呼喊起来。
一边分散、策马逼近小树,一边弯弓搭箭。
李笠转身跑到树后,从地上掏出埋着的铁兜鍪戴上,这铁兜鍪带着顿项,戴在头上只露双眼。
他随后弯腰踏弩,双手拉弦,再借助腰力上弦,把后背完全让给敌人,寄希望于两重甲硬顶箭矢。
两重甲穿在身上很重,而弩的分量不轻,上弦很吃力,李笠的双手在发抖,两腿也有些颤抖,心跳得厉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亢奋。
计划赶不上变化,本以为咬钩的是小鱼,结果是鳄鱼。
但狭路相逢勇者胜,活下来的,一定是我们!




乱世栋梁 第八十六章 生与死(续)
自古以来,官府都要在民间禁弩和铠甲,原因是这两样合在一起,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特定条件下可以轻松杀死技艺娴熟的士兵。
身着轻甲的骑兵,胸膛中了一箭,不一定会受重伤,但近距离被弩箭射中胸膛,内脏必然严重受损,很容易重伤且失去战斗力。
所以,近距离被弩射中的披甲人和死了没区别,而弩很容易上手,这就是李笠敢玩命的依仗。
就在李笠上弦时,“嗖”的几声,后背中了三箭,又有几箭擦身而过。
李笠身着两重甲,所以虽然中箭却没有受伤,上完弦,放好箭,他借助树干为掩护,瞄准疾驰而来的骑兵。
然而骑兵已经左右散开,树干根本就无法完全挡住李笠的身躯,胸膛和身上接连中箭,亏得两重甲护体,暂无大碍。
但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李笠瞄得仔细,等对方接近到二十余步距离,依旧没有扣动‘扳机’。
已经加速的战马,忽然脚下一绊,马失前蹄,接二连三栽倒地面。
以小树为核心、提前在外围埋设的绊马索起了作用,却只拦下中间三骑,其余四骑赶紧躲闪,往左右两旁让过,速度瞬间降低。
“嘭”的一声,箭矢离弦,李笠射中一骑,箭矢没入那人右肋,其人身子一歪,策马走了几步,坠地,挣扎着起来,没走几步又倒下。
四个。
“呜啊!”呼喊声起,小树不远处地面(十二点钟方向),躲在土坑里的梁森忽然掀开挡在上面的盾牌,站起来。
手持上弦的弩,瞄准眼前骑在马上的骑兵。
梁森同样戴兜鍪、穿两重甲,正好在李笠和分散的骑兵之间,距离一旁的骑兵不到十步。
对方速度未起,所以他从容扣动‘扳机’,射中一名骑兵胸膛。
那人身体晃动,想要策马转向来砍梁森,结果坐骑刚走几步,其人两眼一翻,栽倒地面。
五个。
梁森顾不得害怕,再弯腰从地上拿起上好弦的弩,瞄准冲到面前一骑,不顾对方手中扬起的刀,再射,又中。
那人身体一晃,手中刀从梁森兜鍪上方掠过,随后要扯马转身再砍,自己坠落马下。
六个。
眼前剩下一骑速度再起,梁森把弩一扔,弯腰去拿地上放着的短矛,结果对方拍马赶到,不挥刀而是策马一撞,撞得梁森翻滚倒地。
只觉身子要散架的梁森挣扎爬起来,那骑兵已策马转向,挥舞手中破甲小铁锤近前,对准梁森戴着兜鍪的脑袋。
“嘭”的一声,重新上弦的李笠射出弩箭,射中这个骑兵的后背,对方身形摇晃,动作凝滞了一下,梁森勉强躲过对方砸来铁锤,那人随后一头栽下马。
倒在地上抽搐,再起不来。
七个。
梁森弯腰捡矛,身后射来一箭,钉在背部,他趔趄着倒地。
坠马的三名骑兵已经爬起,一人弯弓搭箭,两人拔出佩刀,其中一人左手又持小盾。
持刀盾者在前,持刀者在后,以两人纵队徒步向李笠冲去,而射箭的留在原地。
弩箭无法破盾,李笠却没法跑,因为身上铠甲太重,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于是继续弯腰踏弩上弦,和时间赛跑。
结果脖子中了一箭,多亏顿项挡着,箭矢滑飞出去。
另一边,梁森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全身疼痛,握着短矛冲向射箭敌兵,无法躲闪,仗着身上两重甲硬扛。
铠甲很沉,梁森跑起来很吃力,但他知道现在不拼命就只有死,于是拼尽全力奔跑。
梁森胸膛接连中了对方射来两箭,前胸隐隐作疼,却赶在对方弃弓拔刀迎战之前,捅中其人胸膛。
他奋力握矛前冲,推着那人后退,矛头没入身躯,又抽出来,鲜血溅出,那人捂着胸口哀嚎,支持不住,倒下。
八个。
另两人愣了一下,停下脚步,随后采取应对:手持刀盾者继续冲向李笠,另一个持刀无盾者,掉头扑向梁森。
梁森拔掉胸前箭矢,忍着全身疼痛,嚎叫着挺矛向持刀敌兵冲刺,却被那人侧身一让,让过矛头,然后顺势转身回旋一砍。
此即为单刀破长矛的身法,“嚓”的一声,这转身回旋砍砍中梁森颈部,却被梁森头上兜鍪带着的顿项挡下,刀和甲叶擦碰,闪烁火花。
即便有顿项挡着,梁森也觉得脖子很疼,一个趔趄,向前栽倒。
那人正要补刀,李笠抬弩一射,不射近在咫尺的刀盾敌兵,射这个要杀梁森的持刀敌兵。
其人胸膛绽放血花,捂着胸,‘嗬嗬’喊了几声,嘴角溢血,颓然倒地。
九个。
已经冲到面前的刀盾敌兵,直接用盾把李笠撞翻,然后奋力一砍,砍在李笠脑袋左侧。
虽然有兜鍪保护,李笠依旧被这一刀砍得脑袋嗡嗡作响,倒在地上。
对方挥刀又要再砍,李笠右手抓了一把泥土奋力上扬,糊了对方一脸,趁机爬起来想跑,被对方一脚踹倒。
敌兵弯腰用小盾边缘一砸,砸在李笠脑门上,虽然有兜鍪保护,他依旧被砸得头昏眼花,一下子被砸懵了。
那人将手中刀的刀尖对准李笠没有防护的眼窝,正要戳,忽然一块石头飞来,砸中敌兵戴着的头盔。
却是冲来的梁森扔出石块。
忽如其来一击,虽然未能造成致命伤,却把敌兵砸得头一晃,李笠顺势缩腿然后一蹬,蹬中对方裆部。
敌兵疼得弯腰捂裆,手中尖刀掉落,李笠赶紧爬去抢那把刀,却被对方一脚踩着手,动弹不得。
梁森嚎叫着冲来,低头、弯腰奋力一撞,把敌兵撞翻,两人抱着滚在一起,不停厮打,但梁森力气不够,很快落了下风。
被对方用右手挥拳打脸,虽然有顿项保护,梁森依旧被打得头昏眼花。
敌兵右手食指、中指伸出,向梁森没有防护的眼窝插去,就在这时,后脑勺被人一记重击,虽然戴着头盔,依旧疼得两眼发黑。
又被砸了第二下,他两眼一翻,向前栽倒。
十个。
却是李笠从后方用小铁锤敲的脑袋。
他见梁森和敌人打成一团,拼尽全力爬起来,拔出腰间别的小铁锤,冲上来补锤。
至此,两人伏击十个敌人成功,却也累得手脚发抖。
梁森爬起来坐着,大口喘着气,脱下兜鍪,已是鼻青脸肿,面上都是血:他的鼻子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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