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此来鄱阳,世子有交代,让李笠饷家,看看这个人表现如何。
毫无疑问,李笠的表现不错,虽然是个初学者,却能帮助萧勤克服畏难情绪,认真练箭。
又能引导萧勤读书写字,锻炼身体,可见很用心。
作为考官,蔡平对考生的表现很满意。
。。。。。。
夜,房间里,蔡平和妹妹蔡氏正召见李笠,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无他人。
“十一郎这阵子,有脱胎换骨的表现,用功读书练字,又认真练习射箭,这都是你的功劳,我和院主都看在眼里。”
蔡平缓缓说着,李笠正襟危坐。
“如今元日将近,十一郎想要回襄阳过年,闹着让我立刻去襄阳,向大王求情,你怎么看?”
这一问,让李笠愣住了。
以他的身份,蔡平兄妹没必要让他来出主意,因为他没这资格,也不配。
但蔡平特地叫他来出主意,还让蔡院主旁听,那么,这可不像是随便问问,而是真把他当成‘参谋’,要听听他的意见。
如此安排,也许有陷阱,不过李笠想不出蔡平有何理由要整他,所以这是个机会。
他已经有了赚钱的摇钱树,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要找靠山,否则有钱无权就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防阁,小人没什么见识,不过,倒是有些想法。”
李笠说完,见蔡平和蔡氏都一脸期盼的看着他,捋了捋思路,开始说看法,至于对方采纳不采纳,与他无关。
十一郎君要回去过年,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回不回得去,不在大王,在王妃。
十一郎君大闹家宴,误伤王妃,此事性质严重:子伤母,而且是庶子伤嫡母,是为不孝。
若不严惩,不要说王妃、王妃娘家那边说不过去,就连其他郎君们,都不会服气。
大王让十一郎到鄱阳‘面壁思过’,十一郎到底有没有改过,大王说了不算,王妃说了才算,王妃允许十一郎回去过年,大王才会松口。
所以,求大王是没用的,得求王妃。
关键就在如何求王妃。
王妃被庶子当众打伤,即便是误伤,也丢了脸面,心中难免有气,如何让王妃消气,并且让王妃认可十一郎已经改过,要有技巧。
这不是赔礼道歉就能糊弄过去的,王妃不缺什么礼物和几句话,要的是嫡母的威严,不然,怎么操持家务,怎么管教一群庶子?
所以,要以退为进。
“小人的建议,是请院主手书一封,向王妃告罪。”李笠看向蔡氏,“就说教子无方,要让十一郎在鄱阳过年作为惩罚,以儆效尤。”
蔡氏闻言有些着急,她是想让李笠出主意,确保让儿子能回襄阳过年,结果对方居然提这种建议,那不是..
蔡平却问:“然后呢?”
“然后,院主要在信中请求,过完年后,二月左右,请王妃派人来鄱阳,考校十一郎,若考校成绩合格,十一郎才能回襄阳,当面向王妃请罪。”
“这样做,首先是表明态度,主动要求惩罚,而惩罚的措施,就是不得回襄阳过年,然后,十一郎改过与否,请王妃这个嫡母来判断,这才是恭候发落的正确态度。”
“只有这样,把姿态摆出来,端正态度,王妃才会消气,也好处置,大王见院主如此明事理,也会松一口气。”
“毕竟,大王不会为了宠溺十一郎,而让王妃不快。”
“事情的关键,就是即让王妃名正言顺出气,又表明院主明事理,大王也好就坡下驴做安排,若是急着回去,反倒是欲速则不达。”
“所以小人的意思,就是以退为进。”
“若院主不住求情,即便王妃碍于情面,不反对十一郎回去过年,但是心中的不快未消,往后,迟早会发作,不仅对十一郎,也会对院主不利。”
蔡氏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脸色好看了许多,李笠见了,不由腹诽:你宫斗的能力也太差了吧,这点手段都想不出来?
感觉你在宫斗剧里活不过一集啊...
难怪不怎么受宠,儿子也不受待见。
“这主意不错。”蔡平看着妹妹,笑道:“既如此,我立刻回鄱阳,阿妹赶紧把信写好。”
他再看向李笠,很满意。
这个主意,他早就打定了,而且是从襄阳出发时就已经定了下来,因为这就是世子的决定。
世子对弟弟们一向仁厚,不分嫡、庶,十一郎闯了祸,也是世子在大王和王妃面前求情,并且特意让他这个舅舅跟着十一郎来鄱阳。
看住十一郎的同时,要李笠来帮忙,他顺便做个考官,看看李笠的表现。
蔡平知道,李笠之前涉及的詹良一案,后来闹得很大,让鄱阳王灰头土脸,但世子觉得李笠可能是个人才,所以要仔细看看。
如果这次李笠装傻不帮忙,那就算了,如果李笠帮忙,要看帮了什么忙、能帮到何种地步。
为了让王妃消气、让大王省心,从襄阳出发前,世子已经和他说清楚,年底时,让蔡氏手书一封,向王妃表态,说要和十一郎在鄱阳过年,以示改过自新的决心。
来年,由王妃派人到鄱阳考校十一郎,当然,考校是肯定会通过的,届时世子也好在大王、王妃面前说情。
如今,李笠出了一模一样的主意,蔡平觉得此人颇有心思,而且确实认真帮助十一郎,表现不错,看来是可用之才。
可以向世子回复了。
乱世栋梁 第二十八章 前途
北风呼啸的清晨,李笠被气急败坏的萧勤追打,两人一前一后,在回廊、花园、小路上穿梭。
虽然李笠依旧跑得很快,虽然萧勤依旧追不上,但两人追逐的时间,已经比之前大大延长了。
营养过剩的萧勤,经过这段时间的坚持锻炼,体力和脚力有了明显进步,所以能够一直追着李笠,而不觉得气都要喘不过来。
蔡全见着表弟喊打喊杀的模样,又看看李笠不快不慢的跑着,心中无奈。
他阿耶返回襄阳,向大王复命的同时,带去了蔡院主的一封信,院主在信中向大王表态,说要和十一郎留在鄱阳过年,以做对十一郎的惩罚。
到得来年,由王妃派人来鄱阳考校十一郎,考校合格了,十一郎才能回去。
当然,这是蔡平私下和蔡全说的,如今,大王派来的信使,带来了这个决定。
萧勤听说自己不得回襄阳过年之后,哭了一夜,气‘阿姨’(生母)不为自己求情、反倒让自己倒霉,恨自己一番努力,不得耶娘认可。
随后如同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蔡全硬着头皮去劝,差点被咬,蔡氏见儿子气疯了,急得六神无主,只是哭。
蔡全实在没办法,眼见着已是早上,只能让李笠来劝。
结果李笠一上来,就抽了萧勤一个耳光,于是萧勤红着眼,追着李笠喊打喊杀。
眼见着两位已经跑得差不多,萧勤开始踉踉跄跄,蔡全使了个眼色,让几个侍卫一起跟上去。
“扑通”一声,萧勤倒地,被蔡全扶起来,灰头土脸,却气急败坏的指着李笠,嚎叫着:“打死他,打死他!”
蔡全等人不住地劝,萧勤因为耗尽体力,已经没力气挣扎,嚎着嚎着就哭起来:“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
李笠在一旁慢慢走动,等缓过气来,近前,问熊孩子:“郎君为何生气?”
“你!你竟敢打我!!”萧勤嚎叫着,声音有些沙哑。
李笠耸耸肩:“哦,郎君被人打了,气成这般,喊打喊杀的,王妃被郎君砸伤了,怎么不见王妃喊打喊杀的?”
萧勤闻言愣了一下,嘴犟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但事实就是郎君砸伤了王妃,不是么?那么多人看见了。”
李笠不咸不淡的说着,见熊孩子无话可说,便得寸进尺:“郎君口口声声说知道错了,好,那小人现在也说知道错了,郎君会轻易放过小人么?”
萧勤喘着气,呼哧呼哧,就是说不出话,李笠继续说:
“小人今日打了郎君一个耳光,然后认个错,郎君便饶过小人,好,其他人有样学样,也来打郎君耳光,然后认个错,是不是就没事了?”
“若如此,王府里这么多人,都来给郎君一个耳光...啧啧,郎君的脸,怕不是被打得肿若猪头,连院主都认不出来了。”
李笠见萧勤默不作声,问:“大王向来奖惩分明,打发郎君来鄱阳,这是搅乱家宴的惩罚。”
“郎君误伤的是王妃,作为惩罚,就是郎君得留在鄱阳过年。”
“至于王妃是否原谅郎君,认可郎君的改过自新,得看郎君的功课做得好不好,三件事,三种处置,这不是很清楚么?郎君何必悲痛欲绝,要出家为僧?”
李笠胡诌一个‘悲痛欲绝,出家为僧’,蔡全几个人听到这里,差点就笑出声,却不能真笑出来,只能忍着。
这句‘出家为僧’,弄得萧勤有些发懵,脑子稍微冷静下来,想想李笠方才说的‘三件事、三种处置’,若有所思。
片刻,他挣脱别人的搀扶,独自站着,问李笠:“你是说,阿耶、阿娘其实不是讨厌我?”
李笠点点头:“当然,若大王、王妃不奖惩分明,好,日后又有家宴,是否任谁都可以搞乱?是不是任谁,都可以随便误伤王妃?”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有错就要认,有过就要改,挨打要立正,小人都懂的道理,郎君难道不懂?”
“至于这段日子,郎君努力的结果,郎君自己说好是不算的,防阁和院主说好,也是不算的,得大王和王妃说了算。”
“考校,是明年二月,郎君不早做准备,却打算虚度光阴,莫非是有十成把握通过考校,还是破罐子破摔,不打算回去了?”
一连串的发问,让萧勤沉默不语,最后总算是想通了,气也消了大半。
这时候该给个台阶下,李笠表态:“郎君,小人冒犯郎君,该当受罚,请郎君责罚,然后用餐,赶紧读书去也。”
萧勤顺势发话:“好,你既然知罪,那么,想受何种处罚?”
李笠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任由郎君处罚。”
然后话锋一转:“只是莫要打脸。”
蔡全忍不住直接笑出声,萧勤也破涕为笑:“你...你不过是样貌平平之人,要脸做什么?”
“小人...”李笠话还没说完,被萧勤扇了一个耳光。
但实际上萧勤没用力,等同于轻轻摸了一下李笠的面颊。
“走,赶紧回去,一会,我还要读书!”萧勤转身离开,恢复平静,左右侍卫、奴仆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好歹哄住了!
蔡全走在后面,和李笠并肩走着,他拍拍李笠肩膀,笑道:“还是你有办法,早知如此,昨晚我就该找你来救火,真是多谢了。”
“唉,什么谢不谢的...”李笠一脸淡定,“马容对小人多有照顾,能帮,那就要帮。”
见蔡全兴致很高,他得寸进尺:“马容,若有空闲,不如小人请马容,还有兄弟们一起去吃酒?”
蔡全点头:“不错,成日里憋在王府里,确实无趣。”
“要不,也请十一郎君去喝个酒,让十一郎君也高兴高兴,不然事后郎君可不会放过小人。”
“你来安排,姑母...院主不会责怪的。”
。。。。。。
上午,湖畔,李笠正在骑马,他的骑术只是达到了“能骑马”的水平,所以不敢策马狂奔,就这么缓缓走着。
萧勤在读书、练字,李笠才有机会骑马兜风,旁边,同样骑着马的蔡全见李笠骑得有模有样,觉得奇怪:
“李郎,你如何学会骑马的?”
“实不相瞒,其实我只会骑驴。”李笠小小撒了个谎,蔡全点点头:“原来如此,唉,十一郎不愿学骑马,有些害怕。”
“那大王会要求郎君学骑马么?”
“不,郎君们想学就学,不想学,也没什么。”
“我听说,建康城里,许多世家子弟都以骑马为耻?”
“是啊,他们看不起骑马的。”蔡全苦笑着摇摇头,“在建康,郊郭之内罕见士大夫骑马,若士族出身的官员骑马,极易招来弹劾。”
李笠听了,不住腹诽:贵族们这么排斥骑马,可想而知“武德”有多差。
没办法,魏晋风流,高门士族看不起骑马这种行为,以至于整个士大夫圈子都看不起。
行伍出身的官员,为了融入士大夫的圈子,出行也坐起了牛车。
整个上流社会鄙视武人,鄙视骑马,可想而知马政好不到哪里去,本来就缺马,马政还不行,就没有充足的战马。
如此一来,军队在平原地区的战斗力就不行。
北面那两个邻居,成日里打仗,打起来时骑兵一群群的对冲,朝廷诸公是不知道,还是装作没看见?
想想李义孙所说“国朝极重军功”,再想想梁国迟早会发生的侯景之乱,李笠只有叹息。
有钱崇佛,没钱整顿军备、提升军人待遇、多养战马,看上去幅员辽阔的王朝,实际上就是身材臃肿的肥猪。
北面那两头成日厮杀的猛虎,迟早要把目光转到南边。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李笠打岔:“我见郎君读书写字,说日后要去国子学读书,不知学成之后会如何?”
蔡全回答:“在国子学读书,通过策试,就能入仕。”
李笠只是随便一问,听到这里,愣住了,心中惊讶:考试做官?不是九品中正制的投胎做官?
蔡全见李笠发呆,解释:“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梁国以国子学、太学教育人才,并以策试录用(入仕),此为经学生策试入仕制度。
若按晋以来的惯例,以九品官人法与门第直接入仕,不通一经的士族子弟需年满三十岁方可,寒族子弟好像要年满四十岁才行。
不过,国朝实行的经学生策试入仕,就不受这个年龄限制。
在国子学读书是为国子生,入学条件当然有,一看门第,二看资质和学业。
至于入学年龄,就有十岁入国子学的世家子弟,一般而言,入学的学子年纪在十二到十五岁为多。
国子生数额有限,想要入学,得经过考核,或者“召补”、“选补”,也就是有缺额时补入。
资质太差的人,即便入了国子学,也会被同学嘲笑,颜面大失。
入学后,国子生会分科学习,譬如明经科,根据所学经学典籍,又有别称:譬如《周易》生,《礼》生,《正言》生等。
国子学和太学都允许旁听,旁听条件较为宽松,有时旁听生的人数可以达到数百。
国子生经过一年左右学习后,接受“射策”(即经学考试),依成绩高下入仕,获得不同的官职。
射策成绩,大概分高第、中第、下第三等,高第又称甲科,为第一等成绩,称“射策甲科”,极难获得。
天监年末、普通年初,宗室子弟也要策试入仕。
李笠听到这里,有些失神:这不就是科举么?或者说是科举的雏形?
虽然门槛很高,范围很窄,但毫无疑问这就是科举的雏形。
如果梁国国祚持续数十上百年,这制度会不会演变成科举?
然而没有如果,梁国在国家间的竞争之中败北,自己崩溃,再好的“文”没有“武”的保护,也就只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了。
乱世栋梁 第二十九章 撑场面
午后,白石村边,数艘官船靠泊码头,因为船上插着鄱阳王府的旗号,所以引来村民的围观,男女老少们将码头围得水泄不通。
里司带着里吏们,在码头上毕恭毕敬的候着,见船上下来一群侍卫,当头一个的衣着服色还特别不同,赶紧迎了上去。
李笠为下船的蔡全引路,见里司上来,赶紧居中介绍。
该走的过场走一遍,里司前方带路,带贵客一行人,到自家‘小坐一会’。
摆着官威的蔡全,虽然他是鄱阳王府的禁卫军官,不是郡县官员,但鄱阳郡为鄱阳王的封国,理论上国官在封国,就是百姓头上的大小父母官。
更别说蔡全此来,是有公务在身。
年底将近,本来鄱阳城里若有鄱阳王亲眷,都要前往襄州襄阳,和任襄州刺史的鄱阳王团聚,一起过年。
但是,鄱阳王的第十一子,因为某种原因,要留在鄱阳过年。
所以,鄱阳王发话,要让鄱阳城王府这边筹办物资,确保十一郎君及其生母,还有随行人员,在鄱阳过个好年。
于是,王府各位管事开始采买各种物资,而蔡全作为王府军将,以及十一郎君的表兄,自然也要为姑姑、表弟采买年货。
正好,白石村的李笠在王府‘饷家’,于是为村里牵线搭桥,谈妥了一笔买卖,为王府提供一系列渔获水产,而今日,蔡全就是带着人来收货,运回王府。
顺便来给李笠撑场面。
这是一件大事,里司必然要参与,把全村老少组织起来,按照货单,准备各种鲜活鱼类,以及各种水产。
因为李笠安排、沟通得好,王府要采买的物资很快便准备好了,今日就等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方都过个好年。
里司家中人声鼎沸,王府来人及白石村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同把酒言欢,现场气氛十分热闹。
席间陪着蔡全喝酒的李笠,则成为村民们瞩目的焦点人物。
鄱阳王府在鄱阳郡的地位,一如老虎在百兽之前的地位那样,寻常百姓是既敬畏又羡慕。
敬畏的是王府中人横行无忌,官府都不好管;羡慕的是攀上了王府的关系,在鄱阳郡地界就不怕有人其他人来找麻烦。
如今,李笠能把王府里的大人物请过来,这在村民眼中,就是攀上了王府关系的铁证。
不然,为了平平无奇的渔获,鄱阳王府没必要大张旗鼓,派这么多人来村里接货。
眼见着李笠在席间,和‘蔡马容’等王府中人称兄道弟、谈笑风生,无论是里司、乡老还是几位大户人家代表,看李笠的眼神都愈发敬畏起来。
不得了,李三郎真不得了啊!
有了王府做靠山,今后谁还敢招惹李三郎?
酒饱饭足,蔡全让人和里司办理相关事宜,自己则带着几个侍卫,到李笠家坐坐。
虽然这不是公务,但身着官服的蔡全一路走过去,看到的人都知道,这是李三郎在王府里的朋友。
这可可不得了。
到了李家,蔡全以晚辈的身份,向李笠的娘亲吴氏问安,又和李笠的寡嫂林氏寒暄起来,李笠的侄子李昕,见好多‘大官’来家里,激动万分。
他在一旁,听这些‘大官’和自己祖母、阿娘和叔叔聊天,得知这些人都是叔叔的朋友,还是鄱阳王府里的人,只觉得叔叔真有本事。
门外,有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们聚集,探头探脑往里面看,李昕自豪的上前炫耀,说这些人都是叔叔的好朋友。
村里的成人,大多没见过什么世面,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如今见着李昕的叔叔这么有本事,一个个羡慕得不行。
以至于连李昕都成了大伙眼中‘有本事’的人,小家伙们不住的夸,夸得李昕笑眯眯,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是,我三叔最有本事了!”李昕如是说,在小伙伴面前,把胸膛拍得啪啪响:“将来,我也要和我三叔那般有本事!”
。。。。。。
白石村东,河边作场,蔡全和一些王府侍卫在参观,他得李笠介绍,知道这个作场是制作鱼钩销售,所以很好奇:
小小鱼钩,能赚什么钱?
河上的‘浮轮’,他没去看,毕竟这涉及李笠赚钱的机密,他也没兴趣关心做鱼钩要如何赚钱,来这里转转,更主要是给李笠撑场面。
让村里人知道,李笠在王府有朋友,免得有不长眼的找麻烦。
蔡全在作场里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反而注意到李笠身边的几个壮士。
他是武人,当然看得出这些壮士不寻常,至于为何出身吏家、家中人丁稀薄的李笠能有如此随从,蔡全很好奇,不过不会问。
看着正在练射箭的一群少年,蔡全觉得奇怪,问李笠:“李郎,你这里也在练射箭,怎么之前你自己不练?”
“那不是力气不够么,得先练练双臂,不然弓都拉不开。”李笠笑道,请蔡全转到一旁。
几个有些肌肉的年轻人,半躺在一张床上,双脚踩地,双手握着胸前横放在架子上的铁担,缓缓地举起、放下。
旁边有一人候着,以防不测。
蔡全来了兴致:“这铁担...全是铁做的?”
“是,此物名为杠铃,杠把为铁制,两边串着铁饼,可以增减,调整重量。”
李笠开始介绍起这个名为“卧推”的锻炼项目。
卧推,顾名思义就是躺着推重物,这种锻炼方式可以针对性的锻炼胸部肌肉,手臂力量也能锻炼。
又有另一种锻炼方式,那就是“硬拉”,把杠铃平放地面,人站好,然后弯腰、双手握杠铃,凭借腰力,握着杠铃站直。
这个训练方式,可以锻炼人的背部肌肉,也会锻炼腰部,即时称‘膂力’。
但是,这两种锻炼方式必须循序渐进,还得注意要领,否则容易造成身体的严重伤害,甚至会把人练废了。
李笠以前只是见过健身馆里的人们常做这两种锻炼,所以现在才让人试着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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