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娇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纤雪
“潇潇,谢谢你,伯母吃不下。”韩氏虚弱地垂下眼睑。
“伯母,傅表哥失踪,您很难过,我知道,但是失踪不代表死亡,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伯母,您是傅表哥的亲生母亲,如果连您都觉得傅表哥回不来了,不抱希望了,放弃了,那其他人又怎么会认真的去寻找傅表哥呢?”晏萩正颜问道。
失踪不代表死亡。
韩氏抬眸看着晏萩,眼中有了一点神采,“我没放弃,我不会放弃的。”
“您既然不放弃,那就该好好的保养身体,毕竟寻找也是要花时间的。”晏萩说着舀了一勺粥送到韩氏嘴边,“伯母,我喂您吃粥。”
“无咎、无咎,他会平安回来的,对不对?”韩氏不安地问道。
“当然,傅表哥肯定吉人天相,平安归来。所以啊,伯母,您不要胡思乱想,您要保养好身体,在家里等傅表哥回来。”晏萩再次把粥送到韩氏嘴边。
韩氏终于肯喝粥了,晏萩一边喂她粥一边在想,太子遇刺、唐礼和傅知行失踪,前世应该也有发生吧?要不要去柘潭寺套套晏芗的话?问问情况。晏萩在太子妃和韩氏面前说得笃定,可实际她心里没底。
一小碗药粥喂完了,晏萩拿帕子,细心地帮韩氏擦拭嘴角,“伯母,您是想再睡会,还是起来走一走?”
“起来走一走吧。”韩氏躺得骨头都酸了。
晏萩扶她起来,婢女赶紧上前帮韩氏穿上鞋。
“等等,头发要梳一梳,太乱了。”韩氏是优雅的贵妇,那怕病中,她也很注意仪态。
等韩氏重新梳了头发,换了衣裳,晏萩和那婢女扶着她出门,在走廊上散步。
另一个婢女去向澄阳大长公主禀报,“公主,晏小姐喂夫人吃了一碗粥,晏小姐陪夫人在院子里散步。”
澄阳大长公主笑道:“瞧瞧瞧,这水就是往下流,我这个当婆婆的嘴都说干了,她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潇潇一来,她就喝粥了,还下床走动了,还是潇潇有法子。”
南平公主笑道:“依我看是嫂嫂被姑母的话给点醒了,恰好潇潇过去,碰了个巧。”
安抚好韩氏,晏萩就随南平郡主回家了,想了一路后,决定不去柘潭寺了,首先她去套话,未必套的出来,反而有可能让晏芗有可趁之机,提出离开寺回家的要求;再者晏芗想嫁唐礼,要是唐礼这么早就完蛋了,晏芗嫁过去岂不是做寡妇?由此推断,唐礼这次失踪应该是有惊无险。
晏萩不去,但吴成贤去了,他被赏月说服,准确来讲是被郁芳菲给说服了,当然这也跟吴成贤在京里几个月也没有混出名堂来也有关。
吴成贤去柘潭寺的事,晏萩无从知晓,忍冬又带回一个消息,“小姐,街上有传言,说太子的伤势恶化了。”
怎么会?
昨天太子醒来后,太医只说他血气不足,休养些时日就会好了,怎么会一夜之间就伤势恶化了?晏萩觉得事有蹊跷,蹙眉道:“街上的传言你详细给我说说。”
忍冬回想了一下,道:“说是太子一直昏迷不醒,今天早上更是说起了胡话,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去了东宫,去东宫请罪的端寿公主被东宫的宫女给丢到宫门外去了。那些人都说太子怕是……怕是熬不了几天。”
这么严重!
不应该呀。
太子明明已经醒……
晏萩眼中一亮,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接下去发生的事,证实她想的正确的。
太子“昏迷不醒”,有可能一命呜呼,于是一些墙头草倒向了,有的往楚王府跑,有的往秦王府跑;太子要是死了,楚王为长,但秦王是嫡次子,圣上会立长,还是会再立嫡呢?这里面可就有文章作了。都是有野心的人,都想要那份从龙之功。
楚王见这么多人来投诚,大喜,只是碍于太子还在昏迷之中,不能喜形于色,只能闷在王府里和儿子喝酒庆贺,“衸儿,这事你办得好。”
“父王,连老天都在帮我们,唐礼失踪了,肯定九死一生;安国公府失去了傅知行也将一蹶不振,那个位子一定是父王您的。”唐衸意得志满地道。
“还有秦王要注意,他是嫡次子。”楚王对秦王有所忌惮。
“父王,秦王不足为惧。”唐衸笑道。
“衸儿不可掉以轻心,太子一死,太子身边的一些人就会转而支持秦王的。”楚王沉声道。
“父王,秦王一直附庸在太子身后,能力不足,胆子又小。那些人去秦王府,想要拜见他,他都不敢见。”唐衸鄙夷地撇了撇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到也是,那些人只要眼不瞎,就会老老实实地归顺本王的。”楚王哈哈笑道。
陇城那边,圣上指派了晏四爷过去寻人,晏萩得知后,跑来跟她爹说道:“爹,你往下游寻,寻远一点,别就在附近找,沿河的村落也得去问问,多问问,说不定有人已经将他们打捞上去了。”
“晓得了,爹爹会仔细找的。傅无咎那小子,人中深又长,一看就不是短寿相。”晏四爷笑道。
“爹爹还会看相呀?”晏萩惊讶地问道。
晏四爷笑着轻捏了下她的鼻子,“那当然,爹爹什么都懂。”
“爹爹最厉害了!”晏萩赞道。
“哪是爹爹厉害还是傅无咎厉害?”晏四爷促狭地问道。
晏萩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是爹爹厉害呀!”反正傅表哥又不在这里,讨好爹爹要紧。
晏四爷舒坦了,唇角上扬。
次日晏四爷要出发去陇城,南平郡主让儿女们过来送行;晏萩一早就到了,看到从内室走出来的晏四爷,嘴甜甜地道:“爹爹今天真精神!”
晏四爷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叮嘱道:“爹爹要出远门,至少要一个月才回来,你乖乖的在家,不要淘气。”
“我从来就不淘气。”晏萩娇声道。
“小妹可乖了。”晏同明立刻道。
吃过早餐,南平郡主就领着四个孩子送晏四爷到二门处,看着他上马车离开。晏四爷出门,对晏萩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她隔一天去安国公府陪韩氏聊天散步。不过没有再去东宫,那天已刷够好感了,现在太子在装昏迷不醒,她过去不是太好。
这一日,晏大奶奶王氏要上街为她祖母挑选寿礼,晏琅板着小脸道:“娘,我要买书。”
“你个小小人儿,认识几个字,就要买书。”晏大太太好笑地道。
“祖母,我认识很多字,十二姑姑教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晏琅一口气就背出三首诗来。
“不错不错,我们琅哥儿还是小才子呢。”晏大太太欢喜地道。
“祖母,您让十二姑姑陪我去挑书好不好?”晏琅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晏大太太。
“这个你得问你十二姑姑。”晏大太太笑道。
晏琅走到晏萩面前,“十二姑姑,您能陪琅儿去书铺买书吗?”
“可以。”晏萩笑着答应了,随王氏母子一起出门。
在马车上,晏萩问王氏,“大嫂,你想选什么样的寿礼?”
“我祖母喜欢玉,我想去挑一个玉雕桌屏。”王氏答道。
直接去玉铺挑礼物,在那王氏遇到她的闺中旧友金氏,这金氏身边带着个小女孩,长得精致可爱,年纪和晏琅差不多大,她主动地问道:“小哥哥,我叫婷婷,你叫什么呀?”
“我叫晏琅。”晏琅答道。
“琅哥哥,我们一起玩吧。”婷婷牵起他的手。
晏琅小脸红红的跟着婷婷走,晏萩故意问道:“琅儿,我们不去书铺了吗?”
“一、一会去。”晏琅结巴地道。
晏萩噗哧一笑,小屁孩还会害羞呢。
“小姐,你还说合宜郡主,你还不是也爱欺负小孩子。”雀麦笑道。
“我这不叫欺负,我这叫逗。”晏萩狡辩道。
王氏和金氏在聊天,晏琅被一小姑娘勾搭走了,闲着无事的晏萩就在店里看那些玉器,看中了一块和田玉貔貅吊坠,拿起来问伙计价格;伙计笑道:“小姐,六十两银子。”
“这么大点的吊坠,不值这个价。”晏萩兴趣勃勃地和伙计讨价还价。
这时忽然一阵喧嚣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半旧棕黄色褙子的女人冲了进来,“太太,阁楼走水了,小姐还在里面。”
“你是怎么照看婷婷的?”金氏脸色大变。
“奴婢,奴婢一错眼,小姐和那个小公子就跑得不见人影了。”这妇人是婷婷的奶娘,方才就是她陪着婷婷和晏琅。
“你是说我家琅哥儿也在阁楼里?”王氏亦变了脸色。
“是的。”妇人低头道。
王氏身子晃了晃,要不是婢女扶住她,应该倒了下去。
“走水的阁楼在哪里?”晏萩着急地问道。
“在后院。”妇人答道。
晏萩拔脚往后院跑,王氏喊了声,“十二妹妹,别去。”追了上去,儿子被困在火场,可不能再让十二妹妹出事。
后院火势已烧了起来,火苗四处乱窜,隐隐能听到阁楼里传来的哭声。晏萩大声喊道:“琅哥儿别哭,还记得十二姑姑跟你讲的小故事吗?照着那样做,你是聪明的孩子,遇到危险不要慌张。”
店里的伙计提着水桶在灭火,只是夏季,天干物燥的,这火势太大,那些水根本无法阻拦火势的绵延。
“琅哥儿,我的琅哥儿。”王氏泪流满面地哭喊道。
晏萩看王氏哭得都快晕厥过去了,知道这人指望不上,而火师还没赶到,要是不把晏琅救出来,火把阁楼烧塌了,晏琅和婷婷绝无生还的可能。
晏萩心急如焚,可是冲进火场这么危险的事,能让谁去?谁又肯去?
金氏比王氏强点,边哭喊着女儿的名字,边往阁楼跑,还好被丫鬟和婆子给拦住了。
“这火师怎么还没来?”晏萩急得直跺脚。
“小姐,奴婢可以冲进去把大少爷救出来。”雀麦主动请缨道。
“不行,太危险了。”晏萩虽然很想救晏琅出来,可是她也不能推雀麦去送死,婢女的命也是命。
“潇潇,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人问道。
晏萩扭头一看,“余五表哥。”
“这里太危险了,赶紧离开这里。”余智林着急地道,他刚在旁边的书铺听到人喊走水,过来一看,就发现这丫头站得离起火的阁楼这么近,顿时吓得他七魂丢了六魄。
“我侄儿在里面。”晏萩声带哭腔地道。
“你放心,我进去救他。”余智林说着就要往里面跑。
晏萩一把抓住他,“你等等。”晏萩看到旁边的竹架上晾着被褥,跑过去扯下被褥,放进太平缸里浸湿。
“你这是要做什么?”余智林问道。
“这个浸了水,可以防火。”晏萩答道。
余智林将被褥披上,“好,你站到安全的地方去,我进去救人。”
“余五表哥,你要小心。”晏萩看着他跑进火场,矫健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吾家娇女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惊无险
火似乎越烧越大,又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晏萩在外面等得万分焦急,余智林可不要人没救出来,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十二妹妹,十二妹妹,琅哥儿他……”王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若早知会发生这种事,她绝不会带儿子出门的,她宁愿自己被火烧死,也不愿儿子受到一点伤害。
“嫂子,你别担心,余五表哥的身手很好,他一定可以把琅哥儿和婷婷一起救出来的。”晏萩安慰王氏的同时,也在给自己暗示和鼓劲,她必须相信余智林能把人救出来。
这时火师的人终于赶到了,架起云梯开始救火,晏萩等人退到后面去了,她们不能帮着救火,那就不要站在这里碍事了。
有了专业人士灭火,火势受到了控制,余智林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冲了出来。
“琅哥儿!”
“婷婷!”
两个母亲呼喊着跑过去接自己死里逃生的孩子。
“余五表哥,你有没有受伤?”晏萩关心救人英雄,大火里进进出出,刚为了抱孩子,连那床湿被褥都没有披。
“没有受伤。”余智林的脸被烟熏得乌漆麻黑的,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余五表哥,谢谢你。”晏萩掏出手帕,“余五表哥,擦擦脸吧。”
余智林接过雪白的手帕,却没擦脸上的烟尘灰,而是捏在手中。
“婷婷,你这身上是什么味啊?”金氏皱眉,若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早就一把人推开了,一股熏人的怪味。
婷婷扯着衣裳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道:“娘,是琅哥哥把尿屙在帐幔上,盖在我和他的身上,我们才没被火烧到,才等到大哥哥来救我们。”
“琅哥儿,你可真聪明。”金氏赞道。
“这法子是十二姑姑告诉我的。”晏琅骄傲地道。
“我是叔叔。”余智林插了句嘴,晏萩是姑姑,他是哥哥,这岔辈了!
“阁楼怎么会起火呢?”晏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十二姑姑,是我不小心弄倒了阁楼里的香案上的油灯。”晏琅老实交待。
“不是的,十二姑姑,是我弄倒油灯的,不是琅哥哥。”婷婷跟着晏琅喊晏萩十二姑姑,这个自来熟的小女娃。
不管是两人中谁弄倒的油灯,阁楼反正是被大火给烧毁,得赔钱。王氏和金氏都不是不讲理的人,和掌柜谈过后,一人赔了一百两银子,这还多亏阁楼没摆放玉器,只是用供财神、放账册的。要不然,两家这次要大出血,毕竟黄金有价,玉无价。
王氏和金氏郑重地向余智林道了谢,就领着孩子各自归家了。
因出了这么大的事,王氏不敢隐瞒,回家就一五一十的说了,晏大太太将晏琅搂在怀里,忍不住训斥她,“你是怎么当娘的?孩子在你眼皮底下都差点出事,多亏佛祖保佑,琅哥儿才逃过大难。”
晏萩默默地撇嘴,这跟佛祖有什么关系?救人的是余智林,可不是佛祖。
对婆母的训斥,王氏全盘接受,垂首认错,“是儿媳的不是,没有看好琅哥儿。”若不是跟金氏叙旧,挑好玉屏风就去书铺,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晏大太太一想到差一点就见不着长孙了,这火气降不下来,“琅哥儿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那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不管着他,这万一遇到拐子把他拐走了怎么办?”
王氏一想到长子被拐走这个可能,心里一阵后怕,“是儿媳思虑不周,差点酿成大祸。”要是儿子被拐走,她就不活了。
见晏大太太还要继续训人,晏萩忙使了个眼色给晏琅;晏琅会意,拉着晏大太太的手,“祖母,琅哥儿不会有事的,琅哥儿福大命大。”
孙儿都出声解围了,晏大太太也就没再抓着儿媳的错不放了,“这次多亏了余五公子,明儿我们一家带着重礼去怀恩公府向余五公子道谢。”
余智林救得是长房的嫡长孙,自然是长房的人去怀恩公府道谢,没晏萩这个四房小姐什么事。次日,长房的人去怀恩公府,她去了安国公府。
晏萩到了安国公府,直接往德兴院去,在门口就听里面有人道:“……我家来喜是个好孩子,听话又懂事,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世子和您的。”
“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过继来喜的。”韩氏冷淡地道。
什么意思?
过继!
晏萩抬腿走了进去,就看到韩氏下首处坐着一个长相略显刻薄的中年妇人。
“伯母。”晏萩没理会那妇人。
“潇潇来了。”冷着张脸的韩氏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是水灵。”那妇人有几分眼力,一看晏萩身上穿的布料,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存着结交的心思了。
“这与你没关系,你可以走了。”韩氏下逐客令。
“堂嫂,我跟您说的事,您真的要好好考虑呀,我这都是为了您好,百年之后,总得有人祭拜呀。行哥儿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堂嫂您的,您这是找个人替行哥儿尽孝。”那妇人道。
韩氏面沉如水,“来人,送瑭三太太出去。”她儿子还没死呢,什么泉下有知,什么尽孝不尽孝?都是狗屁话。
那妇人见韩氏动怒,起身道:“堂嫂,那我就先走了,我过几天再来看您。”
等妇人离开,晏萩问道“伯母,她是什么人呀?”说得话真难听。
“一只癞蛤蟆。”韩氏在晏萩面前,也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简单地把妇人来的目的说了。
傅三瑭是傅家的族人,依附安国公府生活,傅知行失踪后,傅家这些族人就有了一些异样的心思,这位瑭三太太已是第六个过来,想要把儿子过继给韩氏的人了。
把儿子过继给韩氏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是人都知道,就是为了安国公这个爵位。
同样的一幕,公主府也在发生,和澄阳大长公主说这话的人是傅氏一族的族长;在傅国公之前,一直是由国公担任族长的。可是因傅国公一心帮着当时还是普通皇子的圣上夺位,甚至还娶了澄阳大长公主为妻。
傅氏一族的人,趋吉避凶和国公府这一支闹翻了,后来圣上登基了,这些族人又攀附上来,傅国公念着那点血脉,到是没有怎么样他们,只是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处。
这一次,傅知行失踪了,族长也想把自己的小孙子过继,日后好继承国公府的爵位。澄阳大长公主看着痴心妄想的族长,冷笑,“我孙儿没死,就算我孙儿遭遇不幸,本宫也不会给舜钦过继别人的儿子。”
“公主,那这爵位怎么办?”族长问道。
“归还给朝廷。”澄阳大长公主淡定地道。
族长顿时就嚷了起来,“这怎么可以?这是傅家先祖拼死拼活挣来的爵位,怎么能还给朝廷?三弟呀(傅国公族中排行第三),你可不能任由一个妇道人家毁了傅家百年的基业啊!”
“这是我国公府的事,毁得也是我这一支的基业,与傅氏一族没有任何关系。”傅国公淡定地配合着自己的老妻,如果孙儿真不在了,要过继,他为什么要过继这群狼心狗肺的族人?他可以过继外孙,女儿可是生了四个儿子。
“三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一族之人,一损俱损呀。”族长苦口婆心地道。
傅国公和澄阳大长公主不为所动,端茶送客。等人走了,澄阳大长公主怒瞪傅国公,“我早就说了,跟他们断了,咱们自立门户,你不听,瞧瞧瞧,现在全跑来戳我的心,一个两个就盼着我的孙儿出意外。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惹火了我,我就进宫去告御状,本宫非弄死几个不可。”
“别气别气,我先前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他们的胆子不小,还挺有野心的。”傅国公嘲讽地道。
“这事你处理好,别让他们再到我面前来说三道四,要是再来,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本宫可是会下狠手的。”澄阳大长公主当年为帮圣上夺位,手上是染了血的。别以为她现在慈眉善目的,就当她是庙里吃素的菩萨。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他们再来烦你。”傅国公淡笑道。
傅国公如何处理那些族人,暂且不提,晏萩陪韩氏吃过午饭,她看吃了补品后,就离开安国公府回家。行到半道上,就见路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标识是保清侯府。保清侯夫人由一个丫鬟扶着,就站在马车旁。
是认识的人,晏萩不好假装没看过,一走了之,从马车上下来,走了过去,“田夫人。”
保清侯爷夫人笑道:“是潇潇呀。”
晏萩行了礼,问道:“马车可是坏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马车的轱辘坏了。”保清侯夫人如实告知。
晏萩看了眼躺在地上修马车的车夫,“不知道夫人要去哪里?”
“我不去那儿,我准备回家。”保清侯夫人笑道。
“若是夫人不介意,我可以送夫人回去。”晏萩笑道。
保清侯夫人想了一下,道:“那就有劳了。”
道了谢,保清侯夫人就上了晏家的马车,客气了几句,保清侯夫人笑问道:“潇潇平时都在家里做什么呀?”
“去学堂上学,看书练字抚琴。”晏萩笑道。
“晏家的家学渊博,养出来的女孩儿个个知书达理。”保清侯夫人笑赞道。
“夫人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晏萩捂着脸笑道。
“我这可不是夸,我说的可是实话。潇潇呀,上回我不是说让你们姐妹有空来侯府玩,你们怎么不来呀?我可眼巴巴地盼着呢。”保清侯夫人很想和自家未来的小儿媳,多培养一下感情。
这位是真想邀请她们去作客呀!她还以为说得客套话呢。晏萩笑道:“改天就去。”
保清侯夫人接下去就开始旁敲侧击问晏荭的事情,晏萩有点奇怪,保清侯夫人打听晏荭,所为何事?
“荭荭她很乖的。”晏萩笑笑道。
“这一看就知道,我自那天见过她后,就觉得这孩子合我的眼缘。要是认个干女儿,也不知道你家五太太舍不舍得?”保清侯夫人不好说想把人聘回去做儿媳妇,就随口扯了个谎。
“多一个人疼十三妹妹,五婶肯定愿意啦。”晏萩虽然不怀疑保清侯夫人的用意,但也没有将堂妹是吃货这点给暴露出来,捡着晏荭呆萌的小事说了几件。
“荭荭真是太可爱了,有这么个乖女儿,每天都能乐乐呵呵的。”保清侯夫人愈发觉得晏荭做小儿媳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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