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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我想吃肉
却说池脩之这货,本来就有萝莉控倾向,还特别喜欢可爱、毛茸茸生物、非生物。这个又是他亲闺女,他有好些年没见过直系血亲了。闺女会说话了,真是普天同庆啊!太开心了!一定要让闺女学会叫爹。
却不知池小萝莉近过得很坑爹,初为人母郑琰看自家闺女是怎么看怎么好,女儿会叫娘了,她就迫不及待地显摆。她娘家没有小姑娘,一群男人、女人、小男孩儿齐刷刷地想逗小萝莉喊自己。小萝莉天天看着一群蠢毙了长辈、晚辈,手里拿着各种玩具零食逗她说话,开始是很鲜啦,越逗越烦有木有?
现她那个蠢爹又来了!小萝莉嘴巴一撇,摆出一张哭脸来。池脩之慌了手脚,抱起女儿来:“这是怎么了呀?不舒服么?”颠着女儿,就怕她真哭出来。
郑琰扶额,她现可以嘲笑池脩之不熟练了:“她这是累了,你让她自己玩一会儿就好了。”完全忘了闺女长牙时候自己哭得像个猪头。
池脩之遗憾地看着女儿榻上爬来爬去,吧唧,还磕桌子上了。郑琰颇有先见之明地把家里棱角东西能换全换了,不能换统统给包上了角。小丫头没磕伤,却疼得泪眼汪汪。小夫妻心疼得不得了,一齐上来哄孩子。小孩子就这样儿,你越哄,她越委屈。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噎噎地坐了起来,瞪着大大眼睛,左右瞄了一下,特么果断地伸出双手冲池脩之道:“爹——”
发音标准得一塌糊涂。
池脩之心里像被春风吹过,柔软得一塌糊涂,温柔地抱起女儿:“我亲闺女哎~”
郑琰嘲笑道:“你可真是‘孝女’了!”语气里酸酸。
池脩之不以为意:“难道你又不是了?咱乐意。”
“美你!要不冬天给她包成个毛团子好不好?”包自己,郑琰略有心理障碍,包闺女,这个必须有!
池脩之两眼放光,继而遗憾地道:“明、后年吧,她还小呢,绒毛会呛着她。”
“……”你要不要比我还仔细啊?“你近来依旧很忙?”
“还好,习惯了。”
“鄢郡都没有太府这样累。”
“那是,”池脩之小心地把女儿交给阿宣带去洗脸,“鄢郡有事,我全都能做主,太府这里,我只是个少卿。”
郑琰叹气:“只盼这场乱子早点儿过去。”
池脩之中恳地道:“难!从来像这样战事,哪怕只是一场大仗,没个两年是过不去,现还有内乱。对了,师母门下是不是也有粮商?”
那还是郑琰介绍过去呢:“放心吧,出了荣安长公主事儿之后,我就梳理了一回,据说是没有。若是有,我第一个不饶了他们!”
池脩之伸了个懒腰:“陈美人生了?你去看过了没有?”
说到这个,郑琰不得不为徐莹运气哀悼:“又一个皇子,徐九肚子里那一个还没出来就先有了三个哥哥。陈美人这个,满月时候再生也来得及。不知道陈庆成会不会改主意?”
池脩之笑道:“怎么会?国赖长君,陈庆成还没傻呢。”不明说,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了。等不到出头鸟,就得一起动手打倒萧令先。然后呢?这样内忧外患,不得给全国人民一个信心吗?再说了,小男孩夭折也是经常发生事情。
“得啦,我明天还是去宫里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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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陈美人生了个儿子正坐月子,居然没一个人提给她晋升事情。萧令先对陈美人印象尚可,也没到逮个理由就给她晋升程度。徐莹关心自己肚子都关心不过来,也不想自己儿子还没出生时候就给竞争对手添份量。徐少君就不用说了,陈美人一晋升,就跟她平起平坐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
没人说,没一个人说。
郑琰看到徐莹肚子已经很大了,算一算月份,不得不担心地道:“这要是不巧,可不得迁回去时候生产么?却是不太方便。”
怀孕越到后边越辛苦,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上厕所越来越频繁,睡觉也睡不好,徐莹又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自从庆林大长公主走后,宜和大长公主接替了妹妹工作,却也是跟妹妹一样,不肯多担事情。徐莹过得比一般孕妇还辛苦。
“这个时候,我是不能再闹了,他就是容得别人闹,也容不得我提一点儿要求。”
郑琰默,徐莹脾气越发地古怪了,当了皇后人,任起性来是很要命,不但要别人命,还会要自己命啊!
却不知徐莹这是担心,宫里已经有三个皇子了,她这一胎,生下来就是皇四子。年龄上已经略占劣势,虽是嫡出,可萧令先明显喜欢徐少君儿子,而徐少君品级既高,人还得宠。虽然与娘家闹翻了,徐梁却是实实杵朝堂上做侍郎。何况,她还不确定这是不是儿子!
她已经很努力地去做一个皇后了。公平地说,她表现已经达到了历届皇后平均水平。后宫到目前为止没有出乱子,外命妇也都颇为规矩。她既没有带头奢侈,也没有纵容浪费。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如果不生一个儿子,别人儿子做了太子、做了皇帝,自己将如何自处?萧令先心心念念追谥生母,徐莹心惊不已。
终,大部队迁回京城之前,徐莹翠微宫产下一女。郑琰得到消息赶到时候,徐莹已经很顺利地生完了,完全没有头胎产妇那样痛苦。顺产!放哪里都是个好消息,到徐莹这里,完全是无语。她需要一个儿子。顺产之后,痛苦才来临。徐莹母亲郡主萧氏也有些手足无措,幻想了千百遍,嘴上说都是皇子,一下来了个皇女,这……大家没有心理准备。
徐莹明白地看到,萧令先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比萧令先还失望。
郑琰只做没看到:“很可爱小娘子,长大了一定好看。”
徐莹声音里带着痛苦:“可惜不是个儿子。”
郑琰深觉今天来得不是时候,只好硬着头皮道:“下一个就是了。”
萧令先意识到失态,也跟着说:“正是,这孩子就叫招弟吧。”
唔,这也算是安慰了。萧氏笑道:“这个名字好。”徐莹对这个名字也很满意:“就叫招弟。”
郑琰嘴角一抽,池脩之要是敢给她闺女起这么个名字,她一准跟他闹翻。低头看了看一无所觉小婴儿,打破了这三个人诡异高兴:“要返京了,娘子还月子里,也不能把产妇扔翠微宫里,这也凄凉了。那这一路要怎么办呢?”
自从郑琰向徐莹提出了返京问题,徐莹就跟萧氏商议过了,这时候徐莹便道:“我自然是带着孩子跟圣人一起回去。”
萧氏道:“车子盖得严实些也就行了,一路上道儿也平坦,并不很颠簸。”
萧令先这才意识到,他老婆是产妇,来回折腾对身体不好,处理这样事情他也没有经验,兼徐莹说:“宫里不能没人主事。”只得满怀歉疚地向徐莹道辛苦。
徐莹有气无力地道:“这是应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宫里依旧喜气洋洋地庆祝小公主降生。依旧准备着回大正宫之后给小公主庆祝满月。
唯有皇后系有些愁眉不展,宜和大长公主很够意思地安慰徐莹:“我也是先生了女儿再生了儿子,娘子还年轻着呢,有什么好愁?运气再坏,难道还能比我坏了?”
萧氏考虑得深一点,严肃地告诫女儿:“牛牛你还是要一如概往地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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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是一个很奇怪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每每表现人一生中经历之中。比如郑琰,就是除了偶尔自己吓唬吓唬自己,其实生活挺顺溜一个人。再比如郑靖业,一路杀到高层,跟开了金手指似。又比如萧令先,每每自己安慰安慰自己,其实越来越一个人。
与郑氏父女一比,萧令先这个杯具简直就能成倒霉蛋里典范了。大臣不跟他一心,身边紧跟着唯有一梁横,也很难说是不是利用他权势满足私欲打算占了上风,利用就利用吧,还跟他傲娇,一点也不配合。把荣安长公主这个凶残女人给得罪了个死!
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坏事就不必多言了,还有一些事情,看起来是好事,弄到他头上,又成了件坏事。
家里添丁进口是好事吧?陈美人又给他生了个儿子,多子多福?孩子妈你要怎么办啊?人家给你生儿子了,你有什么奖励没有?没有奖励,陈氏心中做何想,就很耐人寻味了。
老婆生孩子是好事吧?徐莹偏偏生了个闺女。正妻无子。
这还不打紧,回到大正宫里,徐少君儿子满周岁后没几天,又被诊出再次怀孕。
于是,萧令先长子生母出身卑微,正妻数年无子,次子生母出身较好,本人却非嫡非长。三子生母出身好,可惜本人排行靠后,生母又不幸不是正妻。这事儿放哪个皇帝那里,都要好好安排一下,何况是萧令先这个脑子不太够用?
萧令先却没有觉出这其中不对劲来,他看来,徐莹对庶子也关心,很有正妻范儿,人又年轻,生出儿子来机会还是很大。就算生不出来,二郎也日渐肥壮,他也不是后继无人。一连三个儿子了,虽比不上他爹,比起史上许多皇帝来,也算及格了。何况他还年轻,以后有是儿子。
初失望过后,他又欢喜地迎接嫡长女诞生了。
接着,萧令先觉得自己好运来了。继清剿乱民首战失利之后,宗室军领军也许是年高也许是被亲戚拖了后腿,不幸战死。但是,就是这一战,一个强人横空出事,展现了他军事才能。这个人就是萧正乾。
当时情势危急,是他挺身而出,带着一队人马稳住了阵脚,杀退了残敌还抢回了亲戚尸首。至此,方显出他平日与士兵多接触,打好基本功益处来了。他带一支队伍,临阵不乱,遇乱不慌。还能进行反击,还打赢了。赢了之后,萧正乾并没有赶杀绝,而是出了安民告示,接着,又劝降,同时进行了甄选,识别了真降与假降,迅速地平定了叛乱。
萧正乾此人,大好青年一枚,事事依礼而行,本人还颇具才干。本来以为他只是有些文采,上了战阵却颇有大将之风,一圈儿蹓跶下来,居然是个风度翩翩儒将。要形象有形象,要气质有气质,要出身有出身,要能耐有能耐。
如今还有了功劳!
萧正乾是个很君子好人,难得还不显虚伪,妙颇有担当,又有一颗仁心。这样一个人,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想不让他升官都要昧着良心才行。昧良心还不顶用,他爹萧菉也不是吃素,此人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有什么好事都想揽到自己家里。辈份奇高,跟江阴大长公主是平辈,寻常人都要卖他一个面子。
萧令先大喜过望,终于来了个小概率!
连梁横也从焦头烂额里解脱了出来,一笑得瑟地恭喜萧令先:“圣上得人矣!”
却不知,萧正乾是道催命符,这道催命符还是萧令先自己画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留言,大家就荣安长公主展开了讨论。
荣安长公主做法,我们看来是卖国无耻行为,枪毙五百年都不为过,但是,那个朝代,那个背景下,还真就是处她那个阶层人能做出来事儿。
双眼皮君留言里举了东晋末年、李渊等例子,这些都是真,与外族联合参与内乱神马。此外唐肃宗为平安史之乱与外族约定也是真。
除此之外,大名鼎鼎石敬瑭,儿皇帝,燕云十六州,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就是为了当皇帝,向契丹不但是称臣了,还认比自己小辽帝为父。
所谓贵族,所谓皇室,并不是与“高贵优雅美丽动人”等美好词汇有着必然捆绑关系。
这些,都像是文化运动里批判那样“只知有朝廷不知有国家”,这也是因为当时认知所然。民族国家概念出现得很晚很晚,大家都是这么认知。古人对国家概念与现代人是不一样。而且,视百姓、财富为筹码,是很多人都有观点。我想,这大概才应该是穿越者郑琰与土著们政治上大不同吧。
其实,哪怕是清末民初,军阀混战时候,大部分军阀也是只知有朝廷不知有国家。要不然就不会有什么亲日派、亲美派军阀了。当然,这样是没有好下场。看张作霖这个亲日派后被日本人炸死就知道了。
我希望能够写一个算是写实架空故事出来,而不是脸谱化地写一个好人与坏人故事。





奸臣之女 180皇长子病危
秋高气爽,避暑人们回到了京中。
京中也不见有什么大变化,花草树木未见枯萎,秋菊还开了。除了物价上涨了一些,小民日子还是得照过。对一等富贵人家来说,些许上涨不过九牛一毛,影响不到生活。贫苦人苦日子过得惯了,实过不下还有投到权贵门下做奴婢这条路可走。受影响大却是原本一些小康人家,原本过得尚算富足,现却要加精简地过日子,略有不适啊略有不适。
总来说,看起来是一片平和,丝毫不见什么外有边患内有民乱迹象来。因有皇后生下了公主这样好事,还隐隐透出几分喜气来。接着,民乱渐次有了平定迹象,京中就加欢腾了。
不管是哪一个势力当政,都不希望自己治下首都一片人心惶惶模样。不要讨厌“维稳”这个词,换了你台上,也会这样做,差别只于能力与手段,是解决问题还是饮鸠解渴而已。至少,一个和平安定首都,能够起到稳定民心作用,可以一定程度上使看到人不会跟着慌乱,不至于惊惶失措地带来本不会发生恶劣后果。
徐莹女儿要满月了,郑琰知道她失望于这不是一个儿子,也不往她那里多凑。徐莹毕竟初为人母,初失望过去之后,对这个不期望之中到来女儿也还是心。再不期望,自己女儿也要比别人儿子强三分。只不过,她近来越发喜欢与生母萧氏见面,郑琰也就趁机退后一步——她自己家里还有忙不完事情呢。
先是,庆林大长公主一家要回来了,郑琰要忧心忡忡地准备迎接远行归来师父师母一家——顾益纯病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顾益纯明年三月正好要做七十大寿。他这个年纪上,哪怕一直身体健康,如此长途奔波也是一件劳心费力事情,此时长途旅行不是你晕个机时间就能到达目地短暂,要路上摇晃将近一个月,回去奔丧,家中还有一堆事情需要他来操心。处理完了家事,他还得再摇晃回来。
郑琰担心得不得了,顾益纯年纪不小了,二子尚幼,难免要耗心力,到时候病上加病,可如何是好?当然,不用她着急,郑靖业已经先囤了两个御医,八个大夫,齐刷刷地等那里呢。萧令先也很意这位姑父大人,得到消息就令沿途各级官员护送顾益纯安全返京,万不可被乱民惊扰到了。
顾益纯载誉归来!
顾益纯去参加哥哥葬礼,不但是吊唁,是作为长辈,见证顾氏这一枝分家情况。本来世家就不兴分家,连顾益纯名义上一分家产都交到哥哥手里。现他哥哥去世了,哪怕侄子不分家,他这一分,至少也要给他一本账来过过目。
顾益纯不乎这么一点钱,这些钱财他本来都没打算要,现也是。想想看吧,他儿子们生京城长京城,有位大长公主母亲,而顾益纯产业老家,他们既对这个宗族不了解,对这片土地不熟悉,且没有回来必要。哪怕回来了,也要受制于族人。于是,回来干嘛?!
既然不回去,族中产业分到顾益纯手上又不多,这些产业产出也多不到哪里去,每年往返收取出息也是个烦人事儿。索性就做了人情,顾益纯当场表示,这些他都不要了。
推财相让,这是世家非常推崇举动,顾益纯入京之后尤其是娶了庆林大长公主之后就呈一种冬眠架式,原先名士风采已经为人所淡忘。他做了皇室女婿,又跟死奸臣郑靖业臭味相投,这名声即使没坏,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如今有此义举,倒是又让人记起他好来了。
纵使族中一力要让顾益纯收下,顾益纯还是坚辞不受。这个时候,庆林大长公主也表现出了相应高素质来,声称自己夫妇京中,对家族照顾本就不多,对祖宗所谓四时祭祀都没能到义务,把财产留下来是应该。何况,老顾一死,他儿孙们要丁忧,又没了工资收入。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接下来,顾益纯就带着崇高声望,以长辈身份,为侄子们分了家,再携妻带子地返京,半上就病倒了。
庆林大长公主急得不行,立时就把所经之地名医给拿了来给顾益纯治病,又写信到京里跟萧令先要御医,还让她亲戚们帮忙给找大夫。足足忙了五、六天,顾益纯喝了几副药,有了好转迹象,便坚持不再耽搁:“还是速速返京为好,京里比路上方便多了,再者,就算死了,我也不能死路上。”
庆林大长公主红着眼睛啐他:“你又胡说些什么?”
顾益纯严肃道:“我这是用心跟你说呢,若我死了,孩子们还小,就先不要返乡,哪里黄土不埋人呢?不要为了我把儿子们给累坏了,那样我死不瞑目!我推财与侄子,也是为他们弟兄两个挣一个好名声。”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庆林大长公主听他像是交待后事似说了这许多,再说不出阻拦话来,心底实是慌乱得紧,一时失了主意。她是京城长大,自然是不想回顾益纯老家,不想儿子们回乡——不是自己主场,去了找虐吗?一想顾益纯说得也对,心里盼着顾益纯没事,又想京城医疗条件总比路上好。眼看顾益纯能起身了,又问过大夫说能撑到京城调理,果断拍板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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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夫妇一回京城,郑琰就找上门去了。郑靖业、池脩之都上班,郑琰闲,跑来一看,顾益纯瘦得有些脱相,衬着一部白胡子,怎么看怎么凄凉,一时没忍住,眼泪滑了下来。
顾益纯气得够呛:“我还没死呢!”
回到京里,他又缓过气来了。他姓顾,是萧家女婿,萧令先对他“义举”与有荣焉,关心得不得了。人还没到,御医先打发到路上去迎了,到了京中,什么都不用他们夫妇操心,萧令先已经派了万能“有关部门”给他们都料理得妥当了。
郑琰听他声音还够宏亮,义气也足,擦了擦眼泪:“那你还这样吓人?把自己累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为别人想一想!我们得多担心你!”
顾益纯抱头讨饶:“你就饶了我吧,自从我好了些,你师母已经念了我一路了,你又来!早知道这样我就接着装病!”
有要装病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告诉大家吗?郑琰扶额,她这位老师,纯老小孩儿一个!庆林大长公主气地揪顾益纯耳朵:“你再胡闹试试!”
给顾益纯掖了掖被角,郑琰又仔细看了一下他气色,伸手拉过他瘦了一圈手腕。顾益纯看她伸了指头按下来,笑道:“你那点儿粗浅把式还是我教呢,遇上事儿你也只有找大夫看份儿,又到我这里来装样子。”
郑琰医术真不怎么高明,真像顾益纯说就是“粗浅”而已,被他一打岔,是看不出什么来了,怒瞪了一眼:“不要打岔!”一边庆林大长公主已经柳眉倒竖了。
顾益纯闭嘴了,郑琰摸来摸去,也没摸出什么大毛病来,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好生静养!早晚无事,院子里多走动走动。”
顾益纯心说,就这还是我教呢,也知道女人开罪不起,口上乖乖答应了。
庆林大长公主又邀郑琰去说话,走到门口了还转过头来命令顾益纯:“你给我好好休养!”
郑琰看了暗笑,拉着庆林大长公主去外面说话。
只有两个人了,郑琰又询问了顾宁顾宽情况:“他们年纪还小呢,这样一路奔波,先生又病了,吓坏了吧?”
庆林大长公主道:“经了这一回事,倒是显得长大了些,我固然欣慰,又不想他们小小年纪就学会愁字怎么写。”
“从来世事难两全,幸而先生无恙。”
“他这也算无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庆林大长公主心有余悸,“亏得好了。”
郑琰握着庆林大长公主手,权作安慰。庆林大长公主回神很:“皇后生了个公主?大伙儿都怎么说?”
“皇后那边儿自然是失望,圣人给小公主起了个名儿叫招弟,可见也是热心。倒是宫里徐婕妤又有了身孕了。陈美人生了个皇子,也不见圣人给她晋一晋品级……”郑琰把庆林大长公主离京期间事情一一说了。
庆林大长公主道:“皇后糊涂!就该为陈美人请封!”
“她有她盘算,咱们又何必多这个嘴呢?”郑琰倒是看得清楚了一点,“除开至亲挚交,谁又非得为谁做到什么样子呢?”
庆林大长公主恨道:“如果眼见二郎得圣心,你能忍得下将来给仆役之女执礼?”
“国家自有制度,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牛牛从来体弱多病。”
郑琰心说,萧令先这皇位能不能坐稳还是两说呢。魏王现朝中一力拉拢诸人,他岳父叶广学又是蒋进贤去世之后世家标杆,他不生事才怪!口中却道:“皇后自有分寸,说得多了,让她心生逆反可不成。”
庆林大长公主叹两声:“也是傻孩子。”就不再多言。是么,帮皇后可不是学雷锋做好事,也是有自己利益考量。要是把皇后劝好了,这过程中又把皇后得罪了,损己利人,庆林大长公主还没这么无私奉献。郑琰,当然也不是这样五道杠好少年。
两人又交换了一下看法,庆林大长公主对自家亲戚里出挑者比较感兴趣。郑琰就把萧令先近又任命一批宗室情况给庆林大长公主说了,庆林大长公主心生忧虑:“这么些个宗室,聚一起难免生事。这里面又有得官得爵者,越发势大,出了事也不好弹压。虽说都是我娘家人,没有盼着他们不好道理,可是十七郎这样做,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呢。”
“十七郎要借宗室压一压朝臣呢,他朝上吃了好些个明亏暗亏,但凡有一丝心气,都不会白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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