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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我想吃肉
怀恩很难过,只能说:“公主会有大好姻缘。”庆林长公主他常见,一个漂亮小娘子,略有些傲气,人还算规矩,真是可惜了。
圣人只能苦笑。
那些年,风光圣人,受了不少委屈。怀恩也看着庆林长公主从一个活泼少女,越来越变成了一个脾气略有些硬而怪女人。都不容易啊!
犹记得那一天,圣人看奏疏,他一旁抱着把拂尘站着,香炉里冒着袅袅烟气,午后大正宫一片静谧。忽然,他心头一动,看了看圣人。果然,那张熟悉脸越来越生动,忽然拍案而起:“好!”
怀恩想,他当时一定是满眼诧异,因为圣人说:“嘿,老家伙,我遇到一位贤者!”说着扬了扬手里折子。那时候,他们都已经三十开外了,时间,过得可真。但是,怀恩日后回忆,他真想时间就停那个时刻,至少,那时是乐。
那时候,他刚刚找到了家人,父母已经死了,弟弟卖身为奴,下落不明。哥哥倒是长大娶了妻子,也病得很重,幸而给他留下了两个侄子,他把侄子们接到京里来,给哥哥看病、送终,给父母修了坟。圣人也为他开心,给了他一百贯钱,让他安置家人。
那时候,君臣都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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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说贤者就是日后大家都讨厌魏静渊,可是圣人喜欢他,很就召见了他。
魏静渊长着一张国字脸,正义凛然,看着就像好人。怀恩听着他理想和计划,心里一阵猛颤。圣人却很高兴:“这样好,除其世卿世禄,可括出许多隐田来。长此以往,国家恒强,我便能够腾出手来平定四夷了。”
魏静渊道:“用臣策,不必二十年,必有成效。然臣请陛下慎用兵,平四夷可,穷兵黩武则不可。”
“善。”
从那以后,魏静渊就用力干活,圣人比他还努力。而怀恩则发现给他红包人越来越多了,当面给他白眼人越来越少了。人们喜欢给他塞个大红包,然后问各种问题。怀恩知道,要发生大事了。
又过几年,魏静渊入主户部,清查起国库来,又清理人口、土地。圣人又他建议之下,清查了爵位,一场大风暴,刮了起来。十年间,国家括出几百万隐户,清出无数土地。国家变强了,可以与狄人作战了,怀恩也很开心。做一个明君家宦官头子,比做一个昏君家宦官头子,听起来也好听许多啊!
他伴着景宗出征,那位圣人顶盔贯甲,八面威风地征战时候,他也穿着皮甲,样子有些可笑着窝一边,随时准备着伺候。有时候想,如果他能为圣人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这样战争之中,舍身护主,也是壮烈一笔吧?谁说宦官不可以有热血呢?
终,他们都没有死,魏静渊生命却走到了头,一起死掉还有名誉。
怀恩奉命去见魏静渊,那位昔日宰相,穿着办服,一脸平静地坐草铺上,语气很平静地道:“我信圣人,愿圣人信我。我早知有今日,生死置之度外,转告圣人,毋以我为念,还请圣人莫废法,则我虽死不悔。”
怀恩记得自己哭了,他不明白,一个要死、要被诛连家族人,怎么可以这么平静?!他记得这个四方脸大正宫与圣人一起说话时候样子,现,他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怀恩记性好,回来把话学给了景宗,惹得景宗大哭。怀恩数着,这是第一次,哭得床上打滚,就连李太后薨逝,圣人都没有哭得这么惨过。
“我罪过百死莫赎,我害了一个忠臣!我知道他不会这样做,却不得不……我死后无颜见魏公啊!”哭完了,一抹泪,从床上爬起来,鲜血淋漓地卧室床头写了“魏静渊”三个大字。
然后,怀恩就认识了郑靖业。
郑靖业是个相貌非常英俊人,怀恩看到他甚至有一丝迷惘——没听说世家里有个郑氏啊,这人是哪里冒出来?
郑靖业不是世家,纯草根,比魏静渊出身还要略差些。做人做事却比魏静渊精明得多了,怀恩觉得,与郑靖业相交,舒服。他这人,做事周到,也不爱表功,等你发现了,才知道,他这人做你朋友,已经把你难事儿给解决了。怀恩不太喜欢世家,他们里大多数人态度并不友好,当面也不打不骂,人家就是无视你。遇有事儿,还要拎你出来挂个墙头,提一提什么近侍污染皇帝一类。
景宗年纪越大,越爱与他聊天,多语涉朝政。
“魏静渊公而忘私,郑靖业公不忘私,我看郑靖业时,常想若是魏静渊能有他这个样子就好了,又一想,如果魏静渊能做到这样,他就又不是魏静渊了。”
怀恩心里一酸,圣人也就只能他面前才能嘴里常过过这个名字了,打起精神道:“人与人,总是不同。”
“倒是他家七娘,不像他,倒似魏静渊。真很像啊——”
怀恩小心地道:“郑家大郎常圣人这里,为人也方正得紧,难道不是郑大郎像吗?”郑七娘小小年纪,脾气也软和可爱,又讲礼貌,对个宦官还顺口道个谢,完全不似魏静渊那样刚正。
景宗大笑:“你不懂、你不懂,七娘像、像。”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是这个景宗说了像七娘,五十年后,撺掇着为魏静渊平反昭雪,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已经不了。怀恩却看到了七娘跟蒋进贤“商量”,终赦免魏静渊遗属一幕。
也许,他们真是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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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有一段时间很喜欢那位太子,景宗长子,承载了多少希望,怀恩也为景宗欢喜,多少次,是他把这个小婴儿抱到景宗面前,看他们父子天伦。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当时红红小小婴儿,变得让怀恩不太认识了。见面越来越少,架子也越来越大。怀恩渐渐不喜欢这个太子了,也许是因为太子岳父姓陈,也许是因为太子身边世家太多。
怀恩喜欢景宗喜欢,讨厌景宗讨厌。太子出世之前,庆林长公主就景宗那里陪伴了,陈家人让这个可爱小姑娘孤独十数载。魏静渊之死令景宗痛苦得无以复加。太子偏偏与这些人打成一片,怀恩讨厌他,十分讨厌他。
大家说太子坏话,他听着,太子说别人坏话,他帮着辩解。太子废了,他开心。他能看出郑靖业心思,郑相公也不喜欢太子,正好,大家都不喜欢他!一个不像圣人太子,也治理不好这个国家。太子看着像是与圣人想一样,他就不说坏话了。
只可惜了贵妃。贵妃是个什么样女人,没人比怀恩清楚了,圣人头一回见到贵妃,怀恩就是个围观群众。那个女人漂亮、聪明、天真,无怪乎圣人喜欢,圣人实是太累了。后宫里女人,与前朝大臣都差不多了,尤其是那几个要贤名,拿皇后标准要求自己,时不时谏上一谏。她们想什么,怀恩也知道——夏皇后走之后那几年,谁不想上位?
圣人就是圣人,一个没答应~
也该松松了,贵妃想什么,都能写脸上。圣人也是疼爱二十四郎,老来子么。可是,为了国家,不能这样。怀恩想,圣人又该难过了。不特是因为贵妃和二十四郎,怕是每到遇到这样事儿,他就会想起魏相公吧。
太子登基,怀恩却没有料到圣人死,明明摆眼前事情——立太子,就是为了防着皇帝死,可他就是不愿意想。待圣人归天,遗诏里居然有他名字,怀恩已经无法言语了。
怀恩觉得,每天能看一眼圣人陵寝,心里也踏实。守灵没多久,他就听到了七娘上疏消息,放宫婢?轮番服役?
守灵日子并不很长,几年而已,乱搞君就被造反弄死了。七娘找到了他,他想,如果当初能给君多念叨念叨,兴许就不会这样了,圣人知道了眼前这情形,也会难过吧。
为了自己一份力,怀恩又回到了宫里。他承认,这里面也有照顾侄子原因。魏静渊是个贤者,他不是,做不到,他还是有些私心。
从此看着小圣人长大,看着他跟老圣人一样从憋屈到成长,怀恩心中很是欣慰。看着七娘做了小圣人先生,怀恩心里一轮回,这还真是缘份呐!女先生教,就是比男先生好,怀恩又小圣人耳朵边上吹起了风。
老了,真是老了,真做不动了,小圣人与老圣人真是很像,给他钱养老,还许他死后陪葬老圣人陵园里。
怀恩很开心:“下面能接着伺候老圣人,死且欢喜。”唉,虽然老圣人那里估计早有那位忠心耿耿老前辈,不过没关系,他以前也是做人晚辈。从给圣人打洗脚水做起,这活计他做得惯了。
而且,到了阴间,大概就没有什么权位之争了吧?圣人也就不用再因为儿子们胡闹而伤神,会乐乐了吧?
对了,还有魏静渊,圣人已经安置好了他家人,他纵使埋怨圣人,如今气也该消了吧?虽然怀恩觉得,魏静渊根本就没有生气,怀恩心里,像他那样让人看不透大人物,心里想,总是与平常人不一样。你钻牛角尖儿想个半死事儿,他那里却是清风过耳不留声。
上了年纪了,舌头都麻得尝不出味儿来了。舔舔嘴巴,却又好像有了知觉。
那根麦芽糖真甜,那碗米饭真香,那一路上风景,真美!
闭上眼,他看到了圣人。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郑爹番外,下午六点准时发放~





奸臣之女 268郑靖业番外
褪去簪钗扎上巾帼,窄袖代替了宽袍,系上围裙,韩国夫人要下厨。她未嫁之时就颇善厨艺,刚嫁那会儿夫妻感情很好,又没孩子打扰,也是常常亲自投喂老公。后来事情越来越多,孩子越来越多,不得不放弃了这方面爱好。如今又重操旧业,自是令人期待。
熟识郑琰人都知道,她是个吃货,而且时常会有些“鲜主意”,弄出来东西是令人颇为期待。然而这个发明过程,就比较令人痛苦了。阿庆是个忠仆,但是听说娘子要下厨,一把抓着自己小闺女:“你不许去看!夫人下厨,你倒当成景儿来看了,给我去把昨天领线分了去!”
阿庆对于郑琰几乎要火烟郑家厨房事情可谓记忆犹!自己挨熏就罢了,小丫头淘气,就不要过来一起挨整了。今天娘子是要试做菜,老相公上了年纪,牙口不太好,又想吃些肉食,天天吃肉丸子吃饺子也吃得有些腻了,这不,娘子就忙活上了。
颇有几个人作好了随生化武器准备,郑琰这一回做菜却是颇为成功。毕竟学厨二、三十年了,与几岁时候自是不同。也就是失败了三回,一碗香喷喷东坡肉就做出来了。略败家,失败作品也被厨房烧火丫头悄悄收了起来准备晚上当加餐了。
郑琰试了两口,觉得不错,以她牙口来说,挺好咬,比划了一下,觉得以郑靖业现能咬肉丸子牙齿,咬这个也不算费力。
做好了,开开心心地拿这个给家里加了一道菜,池脩之相当捧场,因味道略甜,相当合他口味。
郑琰见状很是开心,第二天就奔回娘家去,一来就往厨房冲,卷袖子准备露两手。杜氏是习惯了她抽风,方氏、赵氏等虽然也习惯了,却还是要伸手拦上一拦:“你是娇客,一来就奔厨房。”因感情不错,倒也没有说什么显得我们照顾老人不心一类话。
杜氏道:“你们还不知道她么?想起一出是一出,让她去罢。”
郑琰开开心心奔向厨房,做出了一大锅东坡肉来。做出来了才想起来:“阿爹呢?”做完了主角不捧场,这不是白做了吗?
杜氏道:“你才想起来你爹啊?哦,是做给那个老头子?我呢?”
郑琰不得不上前抱着她胳膊卖萌,杜氏抖了几抖:“你多大人了?还撒娇。”
“哦。”
“他与你先生约着去游山了,一会儿就回来。”
郑靖业不但自己回来了,还拉着顾益纯一块儿来,喝几口小酒。因为庆林大长公主越发注意起顾益纯身体来了,顾益纯比郑靖业还要大着几岁,庆林大长公主比他小很多,越上了年纪,越想到老有个伴儿,总想他多活两年。所以顾益纯苦逼了,酒不能喝超过三小杯,肉也不许吃得过于肥腻,还必须要多休息。
顾益纯趁机跑郑靖业这里来解馋来了。
进门一看,好么,有酒有肉,顾老先生相当开心。不想肉只许吃三块,酒也只许喝上五六杯。好吧好吧,比家里略好一点。顾益纯带着一点酒意:“我往后要常来啊!”
郑靖业答应得极其痛:“好啊!”
郑琰道:“我把这道菜谱写下来,交与师母去。”
顾益纯连连摆手:“交不得交不得,交了之后就是每天做来她吃着我看着了,何其苦也!”
惹得众人大笑。
菜谱到底是写了下来,郑、顾两家也常做,顾益纯每天也能吃那么两小块儿,只是不过瘾。杜氏也受庆林影响,开始限制郑靖业吃太多肥腻东西,她比庆林还多了些民间高手招数:“千金难买老来瘦。人老且瘦会长寿,肉食太多会长肉。”
郑、顾二人结成了联盟,为了喝酒吃肉而与老婆抗争到底,又惹出无数笑话来。什么跑到学生家里吃肉,被抓了个现行啦,什么拿出做人父亲权威让儿子代为隐瞒,结果儿子也被连坐啦……
气得杜氏与庆林差点没把这两个给隔离掉。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继续乐地过下去,直到讣闻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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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越长,郑琰越少有急惶时候,这一回却是不同寻常。车也不坐了,卫队也不带了,跳上了马,随行三五仆役,直奔娘家而去。
门上马迎已垂垂老矣,却还认得她,上前作个揖:“七娘。”
郑琰知道他是家中老仆,知道事情会比较多,劈头便问:“究竟怎么样了?”
“老相公自顾家吊唁回来,就病倒了。”
“我知道了,你守好门,不相干人,不要让他们进来打扰了家里。有递帖子,都收了,交给大哥去斟酌。”说完就奔到内室。
杜氏正悄悄抹泪,郑琰吓了一大跳:“阿娘!”她心里慌得很。杜氏道:“已请了御医里,正里面诊脉,你阿爹睡了……”
是昏了吧?先生故去,去他影响很大。这一点郑琰心里极明白,她与池脩之也白事上帮忙,郑靖业去吊唁,平日里连拐杖都不用人,却被儿孙搀扶而行,想是伤心得狠了。
一盏茶功夫,郑瑜也到了,也是一样往里面冲,方氏把杜氏方才话又能转达了一回,郑瑜看看郑琰,姐妹俩心中都颇为焦灼。
不一时御医出来了,一见外面郑家子孙围着架式,也难镇定,有点哆嗦地回话:“老相公是上了年纪,又伤心过度昏了过去。老相公底子好,只是年老体弱,并没有旁事情。略开几剂药吃吃,散了胸中块垒就好。”
郑琇带他去开方抓药。
郑琰等随着杜氏进去看郑靖业,杜氏道:“不必都围这里,御医话你们都听到了,并无大碍,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罢。三郎去寻你大哥,把相公寿衣寿木再重整一回,压一压。”
郑琰看着郑靖业衰老相貌,难过得泪水滴哒,想止都止不住。郑靖业须发已白,双手有些干瘦,长着点点老人班,他站着时候还不觉得,总觉他像一座山,能够屹立万年似。这一躺下才发现,他已经老了。
慌忙抹了抹眼泪。郑瑜低声道:“总要多招几个御医来瞧瞧才好。”
郑琰道:“阿爹这个年纪了,再多御医来,也只好说那么几句。这几天阿爹样子,你我都看到了。”又命人去郑琇那里看需要什么药材,家里有没有备下,若是没有就赶紧去弄。
御医开倒都是寻常方子,连人参都不用。很煎好,众人七手八脚给郑靖业喂下,他睡得平稳了。
郑琇道:“阿爹已无大碍,一生辛苦,就让他老人家好生歇一歇吧。阿娘也有岁数了,当顾惜自己啊,您现万要保重。这里我们来守着罢,人又多,轮着来。”当下拿出精干一面来,把家里兄弟子侄排了班,又让两个妹妹也轮流陪伴杜氏,还嘱咐两人派人到婆家说一声。
分派已定,各司其职。又有两位女婿,一下班就奔过来探望,能做就是拉一堆御医过来。又有钦天监里一些兼职神棍也被找了来,却都说不出什么来。一个个暗道:
郑靖业是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醒,他从年轻时就习惯了早起,做官之后是如此。每天早朝,哪怕你是宰相,也要早起五,不然就要迟到。做官迟到不是扣全勤奖那么简单,次数一多,不是降职就是罢官——生物钟早习惯了。
郑德兴守得迷迷糊糊,一发觉有了动静,跳起来就派人向长辈们汇报。杜氏女儿扶持下飞地赶了过来——她这一晚就住隔壁,一夜睡得极浅。
母女三人踏进郑靖业卧室就觉得不对劲,郑琰往里一看,就见她爹倚床而坐,一脸严肃戒备,两只眼睛瞪得大大,表情有点呆。郑德兴一副要哭不哭表情,手里还提着祖父两只鞋子。
杜氏道:“这是怎么了?”郑德兴可见着亲人了,提着鞋子就扑了上来:“呜呜~”还是他小厮机灵,轻声解释道:“老相公一醒就问我们郎君是谁……”
靠!这是什么神展开?!
杜氏哆哆嗦嗦地上前,试探着叫一声:“相公?”
郑靖业警戒地看着她,也小心翼翼地道:“玉娘?”
对子女来说,这世上神秘,就是他们父母名字了。大名儿还好说,你考卷上签上个“已阅”写个姓名日期,就曝露了。小名儿就难知道了,郑琰猜出杜氏小名儿就是郑靖业所说这个“玉娘”,也不敢发散思维,眼前情况略奇怪啊!
该不会是……受打击太大,失忆了吧?
摔!这都是什么烂梗啊?!!!
郑琰好想哭。
事实证明,郑靖业不是失忆,郑琰很就发现了奇怪地方:郑靖业居然对他们视而不见。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郑靖业就是失忆一百遍,他也不该对这“不熟悉环境”、“不熟悉人”一点戒心也没有,反而是对着杜氏说:“玉娘,怎么变成这样啦?”又叹气,“我说了,岳母故去,你伤心是伤心,也要顾惜一下自己。”
唠叨了这么久,听得子孙目瞪口呆,这情况,略诡异啊!
郑靖业还絮叨道:“不哭不哭,你伤心母亲过世憔悴这样,这份孝心别人是比不上。咱们还有大郎、二郎他们呢,你不是没有亲人。阿娘去世,我也伤心,我都懂。不哭了,往后有我呢,我一辈子对你好。”
杜氏嚎啕了:“怎么会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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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双腿一软,一旁侄媳妇齐氏一把把她捞了起来,担心地道:“姑母?”
郑琰抹抹眼泪:“阿爹并没有大碍,只是不记得后来事儿了。”
齐氏心道,这就是传说中“老糊涂”了罢?小时候也见过,有些老人家上了年纪之后,就会变得不记事儿,又会认错人,有时只认得几个人,有时候又突然会好些,过后又忘掉了。出现这种情况,那就需要专人陪护了,这对家里来说是并不难。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病就好。
她能想到,杜氏这样经过见过多人自然也能想到,大哭一阵之后,倒止住了泪,顺着郑靖业话头往下说:“好,好,咱们好好过下去,家里会兴旺发达,你会封侯拜相。”
郑靖业像是兴致很高样子还与杜氏念叨:“好啊好啊,到时候给你挣个五花诰命,咱们儿子也好有个前程。”
“嗯。”
“到时候再给咱娘争个追赠。”
“嗯。”
“让大郎、二郎好生读书,娶贤良媳妇,家业兴旺,你就不用这么累啦。”
“嗯。”
“我听说府君家老封君为孙女办嫁妆,内有一件缭绫衣裳,羡煞人。到时候,我给你办一箱子。”
“嗯。”
“咱们也生个小闺女,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给她嫁个好人家。不用像你似,跟个穷书生,还要操劳家务。”
“呜。”
“到时候呀,咱们一起住棺材里,让他们也哭哭咱们。”
“哇!”
郑靖业说累了,杜氏连忙让人取本书来给他看着,郑靖业道:“没事儿,我陪你说说话。”杜氏道:“又说,我还有事呢,你看书罢。我看灶下小丫头有没有偷懒。”郑靖业道:“行,你去,我不烦你。”乖乖看书中……
杜氏出来就接着哭,儿女围着劝慰,杜氏道:“我知道了,我没事了,不就是不记事儿了么?”
郑琬道:“阿娘,阿爹有些糊涂了,您要保重自己。”
杜氏怒道:“你才糊涂了呢!他什么时候都比你们清楚!”骂得郑琬不敢抬头。郑琰救她哥哥来了:“阿爹这一病,怕有不少人来探望,各位哥哥都有人情,且把帖子该回该了去罢。家务也不能省了,阿嫂还请各司其职。”
郑琬捡回一条命来,抱头而遁,他老婆郭氏一路流泪追着他掐:“你才糊涂了你才糊涂了,阿爹可明白了。你要傻了,一定不是记得我,一定是记得你那些好玩事儿。”
“我错了qaq!”
儿子媳妇被清场,孙子们也自去做事,杜氏房里对着女儿哭了起来:“这样也好,他辛苦了一辈子,就为这个家,前几天还念叨着家里事儿。到如今能少想些事情,他也好松些,左右我活着一天,就看护他一天。”
郑瑜郑琰说什么都要再留下来陪杜氏两天,母女僵持之时,门上又来报,两位女婿再次报到来了。
杜氏道:“你们不要总留这里了,你阿爹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坏不了事儿,你们都还各有家里事要看顾呢。真要悬心了,多回来看看就得啦,不必时时呆这里,不要耽误了正事。他要知道了,必会生气。”
两位女婿这才回家,女儿们则是约定了隔日必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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