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男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邪
大老爷跟余氏着孝服六年,易云卿跟冬阳着三月热孝,易谦请沐休一月余在家照顾两老。同月连失去两个至亲,大老爷悲伤过度伤及了根本,在着孝服六年的时间内虽每日有御医请脉每日喝药,可仍旧不见好转,在除孝服后一年,因染风寒去世。
康婉儿跟易谦全权接手丧仪事项,易云卿跟冬阳一天不离的守着余氏。
余氏擦擦哭红的眼睛,拍拍易云卿的手又拉了冬阳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想的开。我跟你们爹成亲这么几十年我跟你爹什么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值呢?之前在平阳虽然你爹虽有疼宠的妾室,但也对我敬重有加。之后这十几二十年更是一心一意,相此于那些相守更久却貌合神离的夫妻,我呀是满足了。”
“娘,”易云卿听余氏这么心里放心不少。“只要您没事,我们这些晚辈就什么都好了。”
余氏笑着拍易云卿手,想起问:“孝期皇上可准了?”
点头:“准了一年。”
“一年好。云卿呀你现在虽位列朝庭重臣之列,皇上信任你,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知不知道?权力越大责任越重,切记要严以律己以德服人。只是也别累着自己,公务是处理不完的。”说着又看向冬阳,摁摁眼色道:“不过有冬阳照顾你,我也放心。”
康婉儿在丫环的拥护下走了来。除去大儿子跟过继姓卫的二儿子,康婉儿在这七年中又给易家添了两个男孙,或许在京城贵妇中她的身份不是最高的,可连生四个儿子还被夫君敬重房中只她一人这却是独她一份。保养得体仍旧玲珑有致的身形,未施粉黛却仍旧亮丽的俏颜,还有越发得体端庄娴淑的一言一行,皆是康婉儿不同于其她女妇的不同之处。上前福身行礼:“老夫人。”
自老夫人去世后,余氏便升了一级成了老夫人。慈爱的抬手让其起来,待康婉儿向易云卿冬阳行过礼起来才问:“小曦跟承曦呢?还有我那两个小乖曾孙?”
康婉儿回:“小曦正带承曦在小书房识字,两个小的也有奶娘丫环带着在小书房玩。”
卫承曦虽然过继姓卫,可在易家那也还是二少爷,而且区别于老大易宁曦的干练老成,卫承曦活泼调皮却又嘴甜,可把一家老小给哄的,但凡得了什么好东西没独少他一份。
想起自己的乖曾孙,余氏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小曦跟承曦既然在识字,那就把两个小的带到我这来,别吵着他们。”老三跟老四分别叫易文曦跟易阳曦,一个四岁一个才两岁,正是不安份四处乱窜的时候。
康婉儿怕吵着余氏,易云卿却是接了话头:“既然老夫人想见,那就把两小的带过来。”
“是。”康婉儿福身接了两小儿子来。
有了曾孙相陪,余氏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搂着这个抱着那个心肝宝贝的疼宠。
易云卿跟冬阳对视眼,皆是松了口气。
大老爷的灵柩在易云卿跟冬阳的扶送下运回平阳入土为安,牌位放入易家祠堂。守了七七四十九天回京,余氏却是想回扬洲那个小村子看看。
易云卿跟冬阳当即跟皇上、太后请假,护送余氏回扬洲。
康婉儿不放心想要跟着,余氏却是阻止。易谦有公务在身离不得京城,四个小的也要她照看,京城这边离不开她。
临出门时余氏拉了康婉儿手,慈爱道:“京城人都说你嫁给谦儿是你的福气,可要奶奶说呀,谦儿能娶到你才是福气。又孝顺又懂事还能干贤惠,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媳妇呀。”
康婉儿被夸的红了脸。
余氏笑开。
易云卿交待易谦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冬阳交待侯府管事,卫承曦虽是侯府的正经小少爷但也是易府的小二少爷,有康婉儿跟易谦在京城照看着,冬阳也放心。
四个小的也在那舍不得,特别是小承曦对冬阳,那股黏乎劲连康婉儿易谦这亲生爹娘都要靠边站的。其实要说四个小的中间最不像冬阳性格的就是小承曦,活泼好动还爱调皮嘴巴又甜,三句两句就能哄得人又是吃又是玩的白给,连太后见了都喜欢搂在怀里疼宠,皇帝朱礼也时常赏赐,皇后跟长公主那就更不用说了,可偏偏就是这种与冬阳性格南辕北辙的小承曦最是黏冬阳。说出去都废解呀。
“小爷爷……”卫承曦小小的脸蛋上一幅要哭不哭万分不舍的模样,委屈的把玩手指低着头,那小模样儿把余氏心疼的呀,张口就要改主意把小承曦带上了。
易云卿却是伸手提了他衣领拉开,斥道:“少给我打鬼主意。”
小承曦委屈的看向他亲爹。
易谦轻咳声:“爹,要不就把承曦带上吧,有丫环婆子在,累不着他。”
承曦忙看向他亲爷爷,小脸哀怨着糯糯开口喊:“爷爷……”
易云卿伸指弹他一脸门:“少给我装。你这些把戏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
卫承曦捂了被弹疼的额头,眼眶含泪。易谦对其扬眉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冬阳也舍不得卫承曦,只是现在气候逐渐转寒怕几个小的受不住这才决定没带。
余氏心疼不已,抱着是又哄又骂易云卿的,足过了一刻多钟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上了马车。易谦带管事直送到城门外这才打道回府。
康婉儿等在门口,见了人回来快走两步迎了上去。回到屋子又亲自给易谦解了披风,递上热茶。
易谦喝茶暖身,问:“四个小的呢?”
“承曦在你们走后哭了好一阵子,宁曦、文曦、阳曦陪着哄了好久才哄好,这会哭得累了睡着了。宁曦去了小书房,文曦跟阳曦”说着接过丫环捧来的暖脚炉要给易谦用上。
易谦摆手:“不了,我就要出去趟。你这阵子辛苦下,家里家外的还有侯府多废些心,每初一、十五准备些东西让承曦入宫代小爹爹给太后请安。承曦是个机灵的,入宫规矩到不用担心,只礼物上怕要多废些心思。还有,若三叔公四叔公大姑奶奶他们上门打秋风,你斟酌处理就是,要是求你什么别的事,万不要善自作主。”丫环婆子已经自行退下,易谦沉吟下道:“若不出意外,爹的守丧期一过恐怕会再动一动。”
闻言,康婉儿一惊。这七年来易云卿已经是正二品了,要再动一动那不就是一品?!别小看二品跟一品的区别,有的人穷其一生都做不到。
“如今爹跟小爹爹都不在京城,难免会有些宵小眼红打些歪主意,所以,万要注意不要让人有空子可寻。”
康婉儿的政治觉悟不低,知晓此事的重要性,当下点头道:“少爷放心,我不会让内宅闹出事情来的。”
“侯府那有太后她老人家在,应该没人敢趁小爹爹不在时去招惹。只你要侯府管事多盯着些仆役们,别被人利用了。还有,”伸手握了康婉儿手,柔声道:“要忙完了有空,多回府去看看侯老夫人,节气礼物多备些没关系,别怕人说什么闲话。出门应酬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推了,如今我们家怕不是这点小事就能影响的。还有上门拜访的女客想推就推,有说酸话的不用客气撵出去就是。”
康婉儿羞红了脸,手轻轻的挣了挣见没挣开也就任其握着了。“……少爷放心,我都记下了。只少爷在外也该小心才是,爹跟小爹爹都不在京城,少爷万不要把什么事都自己担了。我虽然是女儿身,帮不上什么忙也出不了什么主意,但至少能让少爷说出来不用憋在心里。”
易谦轻笑应了。
宰相男妻 85不算番外的最后一章
易云卿一等到扬洲那小村子时,已经是年底腊月。白绒团似的雪满天飞舞,路上、树上、屋顶上、田地中、整个村子就像包裹在白霜中似的,很漂亮。
到村门口,易云卿把冬阳裹肉粽似的裹好拉下马车,说是要带冬阳走行一阵,让管家护送余氏的马车先走。
余氏听了,让管事派人小心伺候才扭身对一直伺候她的婆子笑道:“这云卿呀,都做爷爷的人了还讲究这些。真是,”摇头叹气,伺候的婆子掩嘴笑回。
“老夫人,别怪婆子说些主子们的闲话。婆子活了这么些年,跟着您也见了不少京中贵妇女妇,要说感情好,老爷跟侯爷那是排在这个的。”说着竖了竖大拇指。“不管是京城人还是京外人,知晓了哪个不羡慕?都说家和万事兴,只有家和了万事才能兴。这是恒古不变的理。”
余氏笑了,保养得宜的眼角的那抹笑意是真心诚意而不是像京中贵妇那般假笑。“跟你叨唠些小事你怎么还扯到什么‘恒古不变的理’了?”
一直伺候余氏的婆子是她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在她管家那些年也是心腹婆子,相处了那么些年,大事小事经过不少,交情不比其他人。
闻言,婆子也笑了。
余氏枕在引枕上,撑着额角想起这些年的过往,道:“我呀,出身商户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想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有了儿子之后就儿子重要。 儿子想要什么,只要于儿子是好的是正确的那我便没拦着的道理。想开些爱屋及乌,和和美美才是正理。”
婆子递上热茶,笑说:“也就碰着老夫人和老祖宗这么开明的长辈,老爷跟侯爷才能走这么远这么幸福。”说起这些,婆子笑道:“老夫人别怪婆子笑话,想当年老爷刚到京城那会儿可把好些京中贵女给弄的芳心暗许。”
老夫人笑骂:“你这婆子,平白编排人家女子干嘛?”
“这可不编排,这是十成十的事实!”
余氏笑了,这些事情哪个比她这亲母还清楚?那时可有好些女妇明着暗着上门试探,冲着的可不就是易云卿的前途无量?“什么女妻不女妻,什么男妻不男妻,什么面子里子,做娘的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儿子要的是什么。云卿对冬阳真心诚意,冬阳对云卿也是真心一片,我这个做娘的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老夫人说的是,只要儿女好,做娘的便什么都不求了。可惜这世道呀,有多少人看不清本质被假象迷了眼?到最后弄的是家不像家,亲人不像亲人到像仇人似的。”婆子想起自己家儿女家事,颇为有感而发。
余氏又笑了:“所以说我当初拒绝别家结亲是对的呀,当时好些人说我易家只有谦儿一个子嗣单薄了,可现在谦儿媳妇为易家开枝散叶了四个嫡子,谁还敢说我易家子嗣单薄?”
婆子笑掩嘴:“说起这事婆子到是知道一件笑话,少夫人在怀四小少爷时就非常想要个女儿,连御医都摸不准脉时少夫人就开始准备女孩的小衣服。可不想生下来还是个男孩,可把少夫人失望的呀,婆子看少夫人的意思呀,怕是还准备生。所以老夫人安心等着吧,没准这一年半截的回去,您呀,又要做回太奶奶了呵呵…”
余氏笑开:“承你吉言。”笑指着婆子笑道:“要真有这喜事,我呀准给你个大红包。”
“哎哟,那婆子就等老夫人赏了。”
马车内余氏跟心腹婆子闲唠的一阵阵笑声,在马车后易云卿牵了冬阳手踩在雪地里互相扶着一步步走。丫环婆子管事一个个睁大眼睛在后盯着。
“小心些,这里有点滑。”易云卿牵着冬阳小心跨过一小片结冰的地儿。
冬阳横他眼表示知道。手却没挣脱,小心的跨过那片结冰的地儿。
两人一个灰毛的大毛披头,一个锦毛的大披风,耳朵脸都罩在大毛帽兜里,大雪纷飞不时就在两人披风上落了好些雪,在身后的跟着人眼里就觉两主子抽风了,可在易云卿跟冬阳却有着无穷的乐趣。
“你瞧那些田,”易云卿指着一片山角下道:“那儿就是当初刚来时晚上猎野猪的地儿,还记得不?说真心话,当初呀我真认为你的办法不可行,”
冬阳看他,静等下文。
“可是当时我也的确没办法,只能按你说的做。在挖陷阱的时候我都已经想好要是没用该怎么跟村里人解释了,不想。你的办法虽然笨,可却有那样的奇效。还有看到你箭术的时候,在夜里,虽然有月光可却能准确的射到野猎旁边迫使它们往陷阱里跑,这份功底,当时就深深的把我震惊到了。”
冬阳回忆那时,笑:“那晚我也只凭感觉射的,毕竟很久没碰技术生疏。”
易云卿伸手给其拢了拢帽兜,笑说:“很久没碰都有那准头,冬阳,你不会是在像我炫耀吧?”
冬阳没好气白他眼。
易云卿笑下也没再纠缠这事,指着曾经熟悉的地方跟冬阳怀念以前。当两人回到宅子时,披风上的雪都能抖落好些了。
余氏已经先行回房休息,交待厨房准备了姜汤。
易云卿跟冬阳回房换了一身,喝了余氏让人准备的姜汤。呆在早几天就开始暖屋的温暖环境中,易云卿歪躺软榻上盖着小毛毯有点晕晕欲睡。
冬阳瞧了,挥手让丫环悄声退出去,歪坐在那静静陪着。时不时拉下,压下毛毯,时不时注意炭火,这屋外寒冷屋内温暖就容易打磕睡。在冬阳都差点忍不住要睡着的时候,管事来说易云春一家来了。
先前易云春说想回村子,最后易云卿还是帮了他,让其回了村子不说还给其治了一份不错的家业,在村子里要说比当初的王家要风光不数倍。当然,易云春回了村子但也有上京拜过年,当初老太爷老夫人去世时都有上过京,年中大老年去世他也是携一家子上过京吊唁的。
冬阳起身,没吵醒易云卿自去招待。
到了见客的花厅,易云春夫妇忙起身行礼:“见过侯爷。”
冬阳抬手让两人起身,自己坐到主位,等丫环们送上热茶说:“途中有几天天气正好所以多赶了些路,比信上早到几天。”
冬阳身份已经是半个国戚,皇亲国戚呀,正正经经的侯爷,这层身份让一辈子只是普通百姓的两夫妻很是拘束,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只一个劲的干应和。
冬阳看出两人的不适,也没多做交谈,约定明天再正经过来拜见余氏便让管家让两人出去了。回到屋里易云卿已经醒了正老大不爽,瞧了人进来仍歪在软榻上抱怨道:“出去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醒了都见不到人。”说着伸手。
冬阳把手伸来让其握了,轻声回:“云春两夫妻过来了,见你没醒就没吵着你。这会已经回了,说是明天再带一家过来拜见。”
“嗯,明天来也好,娘也累了刚好休息一天。”拿了冬阳手把玩,从指腹到手掌,又回到手指叠着玩。冬阳的手以前因为常为家计奔波显得皮肤粗糙还有厚茧,因为做惯粗活手指骨节也显的大,只这十几年来易云卿废了好些心思养着,厚茧没了不说皮肤还变的柔滑不少,长了些肉也把手指骨大这一点给完美的掩盖了过去。总之,易云卿闲着没事就爱玩冬阳的手指,而且一点都不觉的自己个正二品京官这么做有损他的官威。
身边伺候的丫环婆子已经见惯了,扭了头偷笑。
冬阳也从最初的不好意思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瞧易云卿懒懒的不想动,便道:“晚上吃肉锅子可好?”
“你做?”吸了有吃的,易云卿有了精神。
冬阳点头。
丫环听了不用两人吩咐,自去厨房让采买的准备鲜肉。
晚间余氏听冬阳做了肉锅子,也禁不馋了嘴。只她年纪大了,这些大肉多吃不得,也就吃了两筷子其余都让给了两人吃。
吃罢饭一家休息一夜无话,第二日大雪停了,易云春也一早带着一家上门拜见。送了薄礼留了吃顿午饭,然后又领着一家回去了。
易云卿目送那一家子,笑着转头看冬阳:“时间过的真快呀,转眼我们都做爷爷了,连云春也抱上了孙子。再过个十来年,我们是不是又要做太爷爷了?”
冬阳看他,难得主动的牵了他手:“人都会老的。”
“是呀,人都会老的。”易云卿抬头看又下起了雪的天迹,紧了紧手回头看冬阳,想起这二十几年的风雨,眼神渐渐温柔:“最主要的是,有人陪着一起变老才是幸福的。”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这其实,并不是传说。
一年后,易云卿被皇帝朱礼召回皇城,授一品宰相位。
至于易家以后的荣辱兴衰,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全文完)
宰相男妻 86番外柳氏
冬阳性格决定他不爱参与热闹,所以很多事都不知道,不是他不关心易云卿跟家人,而是他的关注点从来都不是这些糟心事。是以,在余氏跟易云卿的特意保护下,他不知道在他们从海港回京不久,柳氏的两个儿子找上门。
总算两孩子还没蠢到像庶三爷一样在大门哭着认亲,而是从后门递的消息。
当时还是余氏管家,老夫人都还身子骨硬朗。得了管家递来的消息,余氏没瞒着老夫人老太爷,当时就告诉了两老。
“就他们两人?柳氏没跟着?”老夫人态度抱着怀疑,不怪她这么想,易涛易浩只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哪有胆子上京?
“听管家的意思说,没看到柳氏。问易涛易浩,他俩咬定就他们俩。”
老夫人冷笑,柳氏的面目她算是看清了,两孩子的面目她也算是看清了!先前贫穷时走的意无反顾,如今富贵却想回来享荣华,哪有那么好的事?!
老太爷也是沉吟。
余氏看看老夫人又看向老太爷,跟大老爷对视眼迟疑道:“易涛易浩说要来拜见太爷爷太奶奶……”
老夫人连话都懒的再说,以身体不适为由回房休息去了。
老太爷想了想摆手:“先把两人安排到偏院吧,这事等云卿回来看他是什么意思吧。”
余氏跟大老爷对视眼,点头。
晚间易云卿回来,得知冬阳还不知道这事便干脆让管家瞒到底,尔后便安排在偏院见了两人。
易涛易浩跟易云卿像的不多,不管是气势还是面貌上,两人要像柳氏多些。这几年没有易云卿在身边管教,言行举止像柳氏的地方更多了。
“爹爹~~”
“爹爹~~”
两人一见着易云卿卟咚一声跪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承认他们的过错也悔过,但用的更多的理由借口却是当年他们还年幼,暗示易云卿他们是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这或许是个能用得上的理由,可这个理由若要成立,那么所有过错都由柳氏一个承担。因为,她可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而是一个已经成年并且是两个孩子母亲的女人。
易云卿讽刺的勾勾唇,心想若被柳氏听见这番话不知她会是什么感想?
放下茶杯,弹弹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开口:“够了。”淡淡的声线不愤怒也不恼更没有父子相见的浓浓血脉亲近之意,就这样淡淡的,好像在他眼前哭诉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两个并不相干的陌生人。
易涛易浩两个虽然有点小心计,可要跟易云卿这种已经混出道行的‘高人’来说,他们那点心计是根本不够看的。
易云卿不看两人脸上闪过的一丝惊惧,捧起茶杯用茶盖拨了拨浮起的茶叶,淡问:“你们娘不知道你们来找我吧?”虽然是问,可易云卿却是肯定的。柳氏的为人他是清楚的,虽然贪慕荣华但并不蠢,不会天真到认为他会原谅她这个带着易家子嗣并全部家财逃家的小妾。
两兄弟跪在地上,没敢抬头看不到脸上表情,可从两人僵硬的身形上可以看答案。
“你们娘另嫁了?”易云卿拨开茶叶喝口热茶,淡淡的声线就好像说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另嫁他人。
可两兄弟就因为这句话而满头大汗,老大易涛顶着压力说:“…娘不柳姨娘也是没办法,当年兵祸,她一个女人带着我们两兄弟度日,根本没办法保证安全……”
易涛满心以为他这是为柳氏说句好话,可却没想过他这么说却是变象的承认柳氏改嫁了。做为逃妾,带子嗣逃走,还卷带家中全部银钱房楔逃走的逃妾,现在还瞒着夫家改嫁,做为逃家的小妾来说,柳氏算是拨尖了。敢做,还做的彻底,易云卿对柳氏的这份心狠也算是重新认识了。
不过,她亲自教导多年的两个儿子却并没有继承到这份心狠呀,不然,也不会蠢到瞒着她上京。
易云卿脸色平静的让管事把人带下去,叫来钱管家,掀掀眼皮道:“去寻个安静隐匿的庄子,送他们过去。易家,只有谦儿这一房子嗣。”言下之意就是,易家只有易谦这一房子嗣其余的人他不会认同,而不认同的结果就是易涛易浩这两人将终其一生都呆在庄子里,衣食或许无忧,也会有人伺候也能给其娶房妻子,但绝不会有子嗣。
做为混迹官场的天子宠臣,易云卿绝不是个心软的,对待某些人,他不见意心狠手辣!
钱管家心下一惊,表面却是无动于衷的伏身。“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易云卿起身走到书桌帝,随待小厮忙机灵的磨墨染上毛尖双手递来。易云卿行云流水的一笔而就,吹开墨水装入小厮递来的信封中,对钱管家道:“这是柳氏迟到七年的休书,管家你亲自去一趟,亲自交到柳氏手上。其余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钱管家身为易云卿的心腹管家,某些事点到即止心照不宣。钱管家先让人找寻易涛两兄弟上京的路线,尔后随着这根线找到柳氏,等这根线到头时,易涛两兄弟已经秘密送出京城至隐匿的庄子。钱管家也带着两个信得过的小管事,带着柳氏那份休书,以回老家探亲为由随着线索找到柳氏改嫁的那个县城。
找人一打听,柳氏既然改嫁给了县城一个芝麻官。这个芝麻官近四十不说,上头还压着知县跟通判,钱管家得知不由摇头。如果柳氏当初安份守已一直呆在易家,就算是一个姨娘身份,就算是一个不得宠的姨娘,也比如今来的尊贵。更可笑的是,柳氏虽然改嫁了但仍旧是妾室。
花两天时间把柳氏的情况打听清楚,钱管家挑了个好天气,跟两个小管事一身棉袍敲响了柳氏改嫁的那个芝麻官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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