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龙棺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和村支书会面，准备尽快把事情办妥，然后尽早带黄雅云回去。
尽管村子里地位最高的其实是摩匹，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得由政府方面的人来办，只是这村支书对我们的态度冰冰冷冷的，比起和善的摩匹要差多了。即便是面对我们带来的慈善金和物资，也没有半点热情接待的意思，那态度反倒像是我们欠了他几十万一样。
其实不光是村支书，半天下来，我发现村里碰到的村名，几乎都是一样的态度，对我们半冷不热的，即便是在分发扶贫物资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热情，到最后还是我们挨家挨户送上门，这还是到现在为止头一遭。感觉整个村都和罗噶一样冰冰冷冷的，仿佛所有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就只有罗噶本人，因为波英的缘故，对我们态度反而还算好，实际上这半天的活动都是他带着我们的。他家现在也只有他和波英两姐妹，原本和他一起养育两姐妹的波英的爷爷，据说已经在去年年初去世了。
波英倒是对这种情况毫不意外，她告诉我说从小村里人都是这样，彼此之间的来往都不多，好在她从小在外面上学，在村外的时间反而不比村内少，否则她要是也在村里从小这么长大，估计也得和村里人一样。
她的双胞胎妹妹波奴看起来也是差不多的态度，不过我回村之后也就只见到过一次，就是在昨晚在罗噶家休息的时候，看见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其他时候都不知道在哪里。
整个村子，都给我一种很冷寂的感觉，丝毫不像是以前我去过的其他乡村一样，包括我自己从小长大的马家村，大部分农村里，可能不发达或者贫穷，人也不多，但是彼此之间关系大都不错，偶尔有个别不和别人来往的或者是不干好事的地痞无赖，那也是少数，即便是村里人少，待在其中也会感觉很热闹。
而在双子村，我倒是找到了一点在大城市里的感觉，村民们白天都很少在家，波英说是在南边的山脊上做活。而像是昨天晚上都在家的时候，彼此之间也几乎看不到串门的。
说起来，村里的双胞胎确实很多，经常能看到打扮长相都一模一样的兄弟或者姐妹面无表情的走出家门，乍一看还有点惊悚的感觉。
要是在平时大家看到这种情况，肯定都是兴奋的啧啧称奇，但是现在却都是情绪低落，彼此之间都很少谈话，别说双胞胎，就是看到三胞胎四胞胎，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要说村里除了罗噶父女之外，也就只有摩匹一个人对我们的态度最和善了，倒是让我很意外，在之前的一些村落里面，也有自家的摩匹，基本上都是年纪不小，而且对外人的脾气大多数很差，双子村的摩匹老人也是个例外了。我想也许是在这冷寂的村落里面待时间长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双子村确实是个不大的村落，总共也就那么些人，当天中午，我们就结束了活动，然后就准备离开村子了。
黄雅云的遗体被放在担架上，由几个男生轮流抬着准备离开。
看着正在准备的许莉，半天没怎么说话的我终于走了过去，看着许莉开口了。
“许领队。”
许莉抹了一下红肿的眼睛，似乎对我看到她这幅样子很不好意思：“小马哥，怎么了？马上就要走了，还有什么事么？”
我犹豫了一会，开口道：“许领队，你们先回去吧。”
许莉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我又顿了一下：“我是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
许莉沉默了一会。
“我明白了，你们要待到什么时候？我好和黄律师还有刘领队说一声。”
她没有开口问我是什么事情，让我松了一口气，我沉声开口道：“不知道，不过我们会赶回去参加黄雅云的葬礼。”
黄雅云的遗体自然是要送回家乡，然后才办葬礼，她老家不在湖南，在福建，遗体从云南运回福建，少说也得几天。
许莉又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要小心。”
我嗯了一声：“你们才要小心，现在已经中午了，我们也来不及把你们送到太和村再回来了。”
许莉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事，不用你们送，已经走过一次了，也不怕再走一次，这一次——”
她顿了很长时间：“这一次我会好好看着大家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十分钟之后，许莉和其他人出发下山了，我们虽然不能送他们到太和村，但是送到山下还是没问题的，何况我也有些担心那红色大猫又来拦路。
好在一直到山脚下，也没看见那大猫的踪影，我放下心来，和其他几个人目送着她们离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我们才转过头准备上山。
和我们一起下山送大家的波英也一起转身往山上走，走了几步，忽然一愣。
“唉？你们不回去么？”
虽然现在心情很不好，但是我也忍不住失笑：“你到现在才发觉？”
波英愣愣的点了点头：“是啊，你们不和大家一起回去么？”
我想了想，开口道：“是啊，我们暂时不回去，先留在这里有些事情。”
波英哦了一声，也没问我是什么事，而是有些高兴道：“那就好了，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情，没能好好招待你们，你们可以多住几天，就住我家吧。”
她是个开朗的女孩，昨天晚上虽然和许莉一样哭的很伤心，但是今天就又恢复了精神，虽然有些没心没肺的嫌疑，但是这种性格还是挺好的。
“嗯。”我点了点头，和其他人一起往山上走。
波英迈着灵巧的步伐走在前面，我们几个人落在后面，大家都没有说话。
我之前没和谭金老霍还有楚思离说不回去的事情，但是他们似乎都没有意外。
我们所想的事情，应该是一样的。
黄雅云的死，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而已。
那女鬼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队伍里的其他人，而是波英。
她是追着波英一直到这里的。
如果我们和许莉一起走了，她一定会趁机会对波英下手。
我们必须留在这里保护波英，这才是我们一开始带她回来的目的。
因为我的疏忽，已经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现在更是绝不能让那女鬼再次得手。
尽管我们也可以找个理由直接带着波英离开，但是我们却不想这么做。
谭金从昨夜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标志姓的贱笑，老霍一直不说话，不知道再想什么，连楚思离，也只是攥着念珠，却到现在都没有像以前一样念经了。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因为我和他们想的是一样的。
不管是我，还是老霍谭金甚至是楚思离，我们全都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没有把那女鬼撕成碎片，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们怎么能甘心！





抬龙棺 第二百六十四章：子母河水
第二百六十四章：子母河水
从小到大，我很少有过想要伤害别人的念头。
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是一样。
只要有灵魂的东西，都是一样，哪怕有人或者鬼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第一时间想的，比起打垮对方，更多的还是保护自己。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急不可耐的想要将某人干掉，让她常常痛不欲生的滋味。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这种感觉，叫做仇恨。
即便是在一天之前，对于那只从昆明追来的女鬼，我也只是想着能不能逃掉，或者等她找上门了再设法解决，从没有想过要主动找上去干掉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眼睁睁目睹着自己认识的人，一个无辜的女孩在我面前死去，现在的我对于那只女鬼，也就只有仇恨了。
我明白，这种仇恨，很大一部分，其实是来自愧疚。
黄雅云本来只是一个无辜的善良女孩，为了帮助别人而来到这里，却无缘无故的因为我们的原因，被女鬼害死。
这就等于是我杀了她。
可是如果真的是我亲手杀了她，那甚至还好一些，我可以无怨无悔的让警察过来把我拷走关进监狱，用下半生来补偿。
但是她是被女鬼害死，这种事实，根本没办法对外人说，哪怕我现在跑到她父母面前，告诉他们黄雅云是被厉鬼害死的，恐怕也只会被当成精神病。记得黄雅云之前说过，她的父母都是大学的教师，受过良好的教育，想来对这些鬼神之谈都是嗤之以鼻的吧。
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特别难受，好像身体里无时无刻有一包黄色炸药在爆炸一样的难受。在这一刻，我倒是有些痛恨自己的性格。
我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难受了。
我几乎很难找到办法，来弥补这一份过错。
所以这份难以消逝的愧疚，最后转化成了愤怒。
只有让那女鬼魂飞魄散，给黄雅云报了仇，我才能稍微好受一点吧。
不然的话，我可以想象，今后的很多年，我都无法摆脱这份愧疚了。
因此我决定留下来，那女鬼肯定还会再过来对波英下手，到那时候，就是她的末日了。
虽然这样等于是拿波英当诱饵，有些对不起她的意思，但是现在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事后和波英道歉就是了，虽然她多半是不会相信的。
一行人默默的走回了村子，罗噶正站在村口，似乎是在等着我们。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开口道：“走吧，吃午饭了。”
波英嗯了一声，上去抱着罗噶的胳膊，往村里走，同时回头对我叫道：“别愣着拉，快过来，我诺达做的竹筒鸡和糯米粑粑可好吃了。”
我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罗噶的手艺确实很不错，做的东西都很好吃，让我想起了我爸，罗噶和我爸一样，都是自己抚养孩子，看起来脾气不好，但是却很心细，很会做菜。
奇怪的是，饭桌上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就只有波英和罗噶，没有看见波英的妹妹波奴。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罗噶叔，波英的妹妹呢？她不吃饭么？”
波英很自然道：“波奴比较怕生，看到你们这么多人，所以不愿意出来吃饭，待会我给她送到房间去吧。”
“哦。”我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心里却有些疑惑，昨天晚上在林子里面看到的波奴，看起来不像是怕生人的样子啊，不过话确实是不多就是了，也许就是因为怕生所以才话不多吧。
我没有多想，吃完饭之后，波英兴致勃勃的说要带我们在村子内外逛逛。
于是我们四个就开始跟着波英，在村中闲逛。
一边走着，我也一边注意着四周，试图看一看，有没有那女鬼的踪迹。
虽然我知道这么看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就算是那凶气滔天的女鬼，也不会在这正午时分出来害人。
村子并不大，我们内外逛了一圈，也没用上一个小时，虽然没找到女鬼的踪迹，我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波英，你们的寨子，怎么没看到龙树和山神庙？”
波英摇头道：“我们村里，没有龙树，也没有山神庙的。”
听到波英的话，就算是心里想着那女鬼的我，也忍不住惊讶的挑起了眉头。
“不是吧？没有龙树和山神庙，你们真的是哈尼族的么？”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和崇拜，哈尼族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哈尼族并没有一套宗教式的统一崇拜，他们的信仰和神话都比较散乱，但是有几点是共同的。
他们敬畏神灵和鬼魂，形成了神灵崇拜和鬼魂崇拜；他们也敬畏大自然，形成了自然崇拜；他们还敬畏和崇拜动物，形成了动物图腾崇拜。他们还认为人死后灵魂回归祖先，祖先的灵魂会庇佑子孙后代，所以就形成了祖先崇拜。
可以说哈尼族的信仰和神话，就是各种崇拜的大杂烩，哈尼族人认为万事万物都有灵存在，倒有些像是日本的神道教。
神道教传说有八百万天神，但是最主要的也就是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三贵子之流，哈尼族崇拜的神也很多，但是主要的神有天女“奥玛”、地神“阿奥”、山公“搓司搓欤”、山母“腊必腊杉”、龙树神“阿玛阿搓”及家神“合沙尼沙”等。“奥玛”神尊为最大的神和万物的创造者，而龙树则是人类的保护神，可以说就是和汉族人民的“灶君”“土地神”“观音菩萨”，以及沿海地区的“妈祖”一样的存在。而山神就是这六个神明中的山公和山母，传说每个哈尼族出生的孩子都要经过他们的同意和祝福。
可以说在哈尼族的神话中，树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很多创世神话里都有“树”的内容，比如来之前波英跟我们说的遮天树的故事。
传说在哈尼族祖先居住的地方长着一棵巨大无比的大树。大树枝叶茂密，使哈尼人和布朗人居住的地方不见天日。为了赶走黑暗，寻求光明，哈尼人和布朗人团结起来，从两个方向砍伐那棵遮天大树。
经过两个民族的努力，大树终于被砍倒了，黑暗被驱散了，哈尼、布朗人民又见到了太阳，见到了光明。这棵大树一共有十二条粗枝，每根枝条上有着三十片巨叶，总共有三百六十片巨叶。于是哈尼人把一年分为十二个月，一个月有三十天，一年有三百六十天。
和遮天蔽日的遮天树不同，龙树就是龙树神的化身，保护着每个哈尼族的村寨，可以说只要是哈尼族的村寨，必然会有龙树和山神庙的存在。有些大点的家族，甚至都会有自己的龙树。
有些村落的龙树甚至不止一颗，而是成林的存在，这样的村落一般也都是十分繁荣的村落。龙林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过去，牲畜不准进入龙林入牧，妇女也不准随便进入龙林。
每年农历二月的第一个属龙日，哈尼族的每个村寨都会举行“祭龙”节活动。祭龙就在山神庙里或林旁的龙树下举行，山神庙和龙树是不准任何人去破坏、侵害的，否则会被全族人民或神灵惩罚。这个节日，就和汉族的春节是差不多的重要程度。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哈尼族的村落是依托龙树而存在的。汉族人肯定要过春节，就像哈尼族人肯定要祭龙树一样。
所以听到波英说他们村子里面没有龙树，连我也忍不住惊讶起来，这就和沿海的渔村不拜妈祖一样，汉族人不过春节，西方人不过圣诞一样，基本不可能存在。
波英皱着眉头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摩匹说，很久之前，双子村里面也有龙树和山神庙，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龙树枯死了，被人砍倒，山神庙也塌了。后来村里就一直没有神树和山神庙了，也不会办祭龙。每年祭龙的时候，我都是被我诺搭送到太和村，和那边的人一起过的。”
我没有说话，心里感觉这村子真是奇怪的不行。
“对了，虽然没有龙树和山神庙，但是我们村里也有双胞胎泉啊，我带你们去看。”
波英拉着我们要去看他们村子的双胞胎泉，正好我也对这口真正的双胞胎泉很是好奇，所以就跟着去了。
毕竟墨江县的那口双胞胎泉不一定是真的，而在双子村，可是真的满村都是双胞胎啊。
一口泉水真的会有这么神奇？莫非是女儿国的子母河水不成？
跟着波英来到村后，那双胞胎泉所在的地方，一看之下，却让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抬龙棺 第二百六十五章：虎尸
第二百六十五章：虎尸
原本在我的想象中，双子村的双胞胎泉，应该像是墨江县城的那样的水井泉眼，或者没有修建的那么精致，就是纯粹的泉眼。
又或者只是一口水井什么的。
此刻在我眼前的，确实是一口水井。
然而这水井的样子却让我大跌眼镜。
老霍看着眼前的井口，啧啧称奇道：“这井看起来——不大像是少数民族的风格啊。”
没错，这口井，出乎我意料的建的太正规了。
纯粹石制的井口呈现八角状，通体洁白，看起来倒有些像是汉白玉的材料，四周的井檐上刻绘着精美的浮雕，不过这浮雕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看不大清楚。
而整个井口，都被一座小亭子笼罩，这亭子怎么看都是汉族的园林风格，飞檐流瓦的，乍一看到这井亭，我还以为我是在西安的某个景点或者是洞庭湖边上的岳阳楼来着。给人的感觉和朴实的哈尼族村寨是怎么也不搭配，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要说这井是村里的哈尼族民修建的，我是怎么也不信的，这里不管怎么看，都明显是中原汉族古代的建筑。
“波英，这井不是你们村里人建的吧。”
波英点头道：“当然不是，这口井的历史可久了，听摩匹说有好几百年了，那时候我们的寨子都还刚刚搬过来，后来几百年，我们村寨的人就在这里扎根了。全村的水源都是靠这口井呢，所以村里人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口井，一直到今天。”
我点了点头，这井亭看起来确实年纪很大了，因为一直被人保护着，所以没有太大的损伤，但是石质的表面都已经风华了很多。和那些被翻新过的旅游景点所谓的“古建筑”完全不同。
看这口井的风格，明显是汉人的作品，但是具体是谁建造的，为什么在这里建造这样一座井亭，波英也说不上来，毕竟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这就是双胞胎泉啊，喝了里面的水，真的就能生双胞胎么？”谭金摸着下巴看着井口道。
说到这里波英很是骄傲的答道：“当然是真的，村里的孕妇怀孕之后，只要天天喝井里的水，就一定会生下双胞胎，我和波奴就是这么出生的。”
老霍和谭金看着井亭啧啧称奇，我却若有所思，开口问道：“波英，这口井是供你们全村的水源吧？所有村民都在天天喝这里面的水，如果其他人没有什么异常，你们为什么会认为生双胞胎是因为这口井里的水呢？”
这一点确实是很奇怪，这口井本身就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水源，就算出了大家都生双胞胎的事情，也没道理会想到是因为井水。打个比方，如果一个村子世世代代都是靠村外的一块田地生存，之前都没什么事，然后有一天呢村里发生了瘟疫，又有谁会去认为是因为田地的事情，而不是其他的原因呢？
波英想了想，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平时打水都是烧开了再喝的，因为井里面的水实在是太冰了，但是孕妇要生双胞胎的话，不能喝烧开的水，必须要直接喝刚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才行。”
“啥？直接喝井水？不会拉肚子么？”老霍奇道。
确实，井水和河水不同，它本来就是地下水，又终年不见日光，可以说是非常阴寒的水源，水中的寒气很重，直接喝了百分百会腹泻，必须得烧开了才能喝。孕妇就更不用说了，普通的生水都不敢喝，直接喝井水，难道不怕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么？
波英摇头道：“不会的，村里的孕妇喝这里的井水，都从来没有出过事。这个我也很奇怪，按理说孕妇是不能直接喝这么凉的水的，但是这口井里的水不一样。”
波英怎么说也是医院学毕业的护士，她当然懂得这一点，既然她说不会，那应该是真的不会。
这么一说，我们都对这口井和里面的井水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我走了上去，准备看看里面的水。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我走到井亭旁边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冷冰冰的声音骤然在我身后响起，那声音丝毫不带感情，吓得我一哆嗦。
回头一看，却是村里的村支书，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虽然上午才见过，还接收了我们大笔的捐款，但是他对我们的态度还是很差，这时候正冷冷的看着我们。
“额，我只是想要看看这口井。”我举起双手开口道。
波英也跟着道：“是啊，斗波叔，是我带他们来过来玩的。”
村支书面色依旧冰冷，看了我一会，开口冷冷道：“村外的人不能接近水井，你们快走吧。”
他的语气很差，谭金听了就有些不爽了：“喂，支书，我们就是看看，又不往里面投毒，有什么大不了的。”
村支书语气强硬：“不行，村外人不能靠近我们的井，快走，不然我叫人来赶你们走。”
谭金更不爽了，毫不相让的开口道：“支书大叔，你要不要这样，我们可是特意来村里帮忙的，还在路上死了一个人，现在看看水井都不行，也太没情面了吧？”
村支书还是那副冰冷的脸色，丝毫不为所动：“没人叫你们过来，也没人让你们捐款，死的人也和我们没关系，总之外村人不能接近水井，快走。”
这一下连我都有些生气了，下意识的就想要上去和他理论，但是看了看旁边对我拼命摇头的波英，我还是勉强咽下了火气，沉声道：“好，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走。”
说着我就转头往村里走去，谭金翻了个白眼，也跟了上来，波英倒是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松了口气追了上来。
“对不起啊，斗波叔就是那样的，对外人脾气都很差，你们不要介意啊。”
我回头瞥了一眼，只见村支书仍然站在井亭旁边，冷冷的看着我们，似乎是提防着我们去而复返，心里虽然很不爽，但是我还是没表现出来，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
见我没有生气，波英这才又高兴起来：“没关系，村外面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我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