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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琴儿脸上通红,小姑娘知道姐姐在说什么,可她才不敢挂在嘴边呢,忙对母亲摆手:“母后,我可没这么想,我就想和您在一起。”
项元朝妹妹努了努嘴,却见母亲温柔地说:“等从元州回来,你自己挑一处喜欢的殿阁,照你喜欢的样子布置好不好?”
女儿心花怒放,珉儿轻轻点她的额头:“叫别人看见你这个样子,只当是急着要嫁出去了。”
项元见话题偏了,生怕母亲也提起沈云来,忙嬉笑:“母后放心,您答应我这件事,这次出门我一定不捣蛋,乖乖听您的话。”





中宫 308 黑衣人
妹妹知道姐姐的心思,便在一旁帮腔把话题转开:“姐姐可要说话算话,且不说别的,你若真叫母后生气着急,父皇这儿可不饶的。”
项元连连点头:“父皇总说宠爱我们,可一有什么事母后不如意了,就立时把我们丢开,我都挨了多少回训了。”
珉儿左看看右看看,嗔笑:“你们俩是怎么了,没头没脑地说这些话?”
姐妹俩互相对望了一眼,母亲何等智慧,再下去话圆不回来,就怕要被她看穿,只嘿嘿笑着,将近涵元殿时,项元提着厚重的礼服跑在前头,对妹妹说:“你猜父皇是不是已经在等了?”
她们笑着往前跑去,珉儿慢悠悠走在后头,她这一双宝贝,如她所愿十五年来无忧无虑地长大,皇帝与她为孩子挡下了所有风雨,虽然对男孩子的教养完全不同,皇帝和自己都深知风雨对于孩子成长的重要,可怎么也舍不得把女孩儿放到风雨里去。
只是珉儿早就明白,她们长大了,正如自己十七年前突然不得不离开祖母只身闯来皇宫,她不知道她的孩子,会被老天爷安排去什么地方,不知那个地方是否有风雨,不知是否有位她们遮挡风雨的人。
她们是天之骄女,可以用尊贵换来一切,可珉儿并不希望女儿们将来过着尊卑礼教之下毫无人情味的生活,哪怕拌嘴吵架,哪怕赌气翻脸,只要是和相爱的人在一起,都是乐子。
“娘娘,奴婢听沈夫人说,沈将军过几天就要带着大公子回京了。夫人一整晚都在和太后念叨,说他们就不能早两天,没来参加公主的及笄之礼,实在太失礼了。”
珉儿道:“沈云啊,又一年不见了。”她将目光投向拉着妹妹一同奔进涵元殿大门的元元,意味深长地一笑,“他爹跟着皇上打天下时才十五岁,虎父无犬子。”
清雅跟在皇后身边十七年,亲手帮着将一双公主抚养长大,好些事看在眼睛里记在心里,此刻轻声对皇后道:“娘娘,只怕太后和夫人的心愿,不好实现。”
珉儿眼眉弯弯地笑着:“她们才多大,我也不要她们去为了谁实现什么心愿。”
翌日一早,皇帝早朝前,皇后就要带着大公主离宫前往元州省亲,此番由二皇子项沣负责护送,将及弱冠的少年气宇轩昂威风堂堂,颇有皇帝昔日英姿,他向皇帝行礼辞别后,便骑在高头大马上,带领着皇后的凤辇缓缓而去。
玉阶之下,十二岁的四皇子项润无限憧憬地看着兄长和母亲姐姐远去,身旁三哥却对他说:“润儿,我们该回去书房了。”
弟弟很顺从地答应了,跟在三哥身后向父亲行礼后,便并肩往书房去,一路上念叨着:“我只去过元州两回,太祖母都快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
三皇子笑道:“我倒是比你见得还多些,父皇带我去向母妃请安时,总会绕道元州去探望老夫人。”
润儿无奈地说:“父皇和母后对待我,总是不如姐姐们好。”
项浩看着他,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你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京城外,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疾不徐地往元州而去,这些年皇后每年都会去元州住上一两个月,渐渐的京城百姓不新鲜,元州的百姓也不紧张了,不过是各处地方官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迎接应对皇后的到来,即便只是路过,也怠慢不得。
转眼已走了六天,再一天的路程,夜里就能到元州城下,一路上马车虽颠簸,总是强过当年珉儿被强行塞进马车整整颠簸了三天三夜赶回京城时的辛苦,而元元更是一出皇宫就倍加精神,这会儿马车缓缓前行,她还饶有兴趣地趴在窗口看外面的风景,怎么也看不厌。
皇后的凤辇,宽阔且富丽堂皇,车内不仅有软座软垫,还摆了一张茶几,清雅慢慢地削了一只苹果,招呼项元道:“公主,来吃苹果了。”
项元头也不回地,只伸手摇了摇:“我不想吃,再几个时辰,就能吃到外婆做的饭菜,我要留着肚子。”
珉儿便与清雅道:“由她吧,饿不着的。”
而项元这边,正细细地看着夹道的树木上结的果子,心想大夏天的怎么就有果子了,还以为天底下的树木花草只有秋天才会结果,果然这世上还有很多很多她没见过的新奇。
一棵棵树从眼前过,满目葱葱郁郁,忽然就见一棵树上挂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蒙着面,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匆匆一眼不等看清楚,项元就下意识地叫了出来。珉儿闻声眉头一紧,同时就感觉到马车不稳,有马匹的嘶鸣声传来,车身重重地颠簸了几下后,戛然停下了。
“母后,好像有刺客!”项元立刻回到母亲身边,把自己娇弱的身体挡在了珉儿的身前。
外头的动静也乱了起来,很快就有打斗声传来,刀剑碰撞摩擦,发出刺耳惊心的声响,清雅握着她手里那把削苹果的刀,微微地颤抖着。
似乎前方和后方的侍卫都赶了过来,感觉到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挡在母亲身前的项元很想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便听母亲在身后说:“去看一眼吧,小心些。”
项元点头,小心翼翼地爬向窗口,清雅紧张地念着:“公主小心。”只见公主谨慎地挑开窗帘,轻声回应:“没事,侍卫把我们围住了,没见几个刺客。”
话音才落,就有两道利落的身影闯入眼帘,银光闪闪的铠甲下,是她的二哥项沣,另一个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必定是刺客的头头了,只是他蒙着半张脸,只能隐约望见一双眼睛,刀光剑影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项元从小看着哥哥们练剑,也时常陪父亲习武骑马,她虽不会功夫,却会看功夫,知道那个刺客很是了不得,暗暗为二哥捏一把汗。但二皇子在皇帝的精心培养下,功夫也是硬得过,两人缠斗许久不分伯仲,而前来护驾的侍卫越来越多,那刺客便无心恋战,刷了个滑头纵身离去。
二皇子打得正热血,提剑就要追去,珉儿已经跟着女儿一起在窗口看着了,她朗声道:“沣儿,穷寇莫追。”
项沣被这一声喝止,冲动的心顿时冷静了一半,深知他这一追丢下皇后这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忙赶回了凤辇下,气喘吁吁地紧张地问:“母后,您可有受伤。”
项元已跑下马车,来哥哥身旁垫着脚为他擦汗,项沣夺了妹妹的帕子胡乱抹了几把,就催促道:“快上马车,底下不安生。”
“什么人胆敢来行刺母后,真真不要命了,当父皇老了不成?”骄傲的公主撂下了话,“等父皇知道了,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的。”
车上珉儿却是淡定从容,问过项沣是否有侍卫伤亡,是否抓了对方的人等等,之后便道不宜久留,要加快速度前往元州,更叮嘱道:“不要我们一路把人带去了元州,给元州百姓添麻烦,到了元州后要加强守卫。”
项沣领命,便令队伍重新前行,比不得之前不疾不徐的悠哉,之后的路快马加鞭一路颠簸,娇惯的金枝玉叶到底承受不住,倒在清雅怀里蔫了。
元州这一边,秋老夫人和白夫人接到皇后一行时,元元却因吃了药呼呼大睡,白夫人将孙儿们都看做命根子一般,又一年难得见上一回,命下人抱着把孙女送到她房里,便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生怕元元醒来不见人。
秋老夫人要从容得多,由珉儿搀扶着缓缓走回内院,听她讲述路上的遭遇,严肃地说:“什么此刻要直奔着你而来?”
珉儿淡淡地笑:“哪个知道呢,太平了几年,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莫不是皇上又在何处惹了什么人,他们派人来报复了。”
白发苍苍的秋老夫人悠悠一笑:“你说笑话呢,若是能教他们轻易侵入国境,大齐成什么了?”
珉儿含笑不语,老夫人道:“你心里是明白的?”
珉儿道:“也许吧,可这事儿皇上会管,我不着急。”
秋老夫人说:“要小心。”
珉儿淡然:“奶奶放心,这十七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也早就为这天做好了准备,您的孙女嫁了那么一个人,这辈子注定难消停。”
老夫人笑道:“前阵子皇上来,我见他丰神俊伟不减当年,不知是不是怕比你老得快些,更用心地保养了,当年我曾担心十几年后你尚年轻,皇帝却已老去,看来是我多虑了。”
珉儿双颊绯红,宛若当年的少女,嗔道:“您年纪大了倒不正经了,小丫头正学人事,您可别在元元面前说。”
老夫人笑道:“下回把润儿带来吧,好多年没见了,今日不知明日事,我的年纪怕是等不起了。”
珉儿并不伤感,人都有一死,要紧的是,她在祖母活着的时候,让她过上了最安逸的日子,也让她看到自己比任何人都幸福。




中宫 309 长大的二皇子
说话功夫,便见年轻的二皇子跟了进来,见过老夫人后,便向珉儿请示之后的事。
珉儿见他满头大汗,铠甲里的衣衫都湿透了,心疼地说:“我知道你几天没合眼了,傻孩子,好好去歇着,别中暑了。”
项沣自称没事,而元州因住着皇后的祖母和母亲,多年来都享受皇帝额外的照顾,昔日土匪围城的事再不敢发生,这里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清净又安逸。项沣对此很放心,便大方地说:“母后安顿好后,儿臣想去见一见母妃,不是母后可应允?”
“你该去的,都到这里了,怎么好不去看看你母亲,替我问候她。”珉儿说这些话,一点也尴尬,淑贵妃并没有使得她和项沣项浩之间产生隔阂,十几年来,她善待两个孩子,与皇帝分饰严父慈母,给了他们最好的教导。兄友弟恭,五个孩子相亲相爱,至于淑贵妃离宫避居的原因,孩子们早晚会知道,她没必要去编制美好的谎言,而皇帝也说,这事儿交给他就好。
项沣领命离去,珉儿搀扶祖母到内室坐下,屋子里香气幽幽十分清凉,珉儿见屋角摆着几大盆寒冰,夏日里寒冰最稀罕,这都是皇帝的心意,早在十多年前就在元州当地挖了地窖,专门在冬日藏冰,以供老夫人和白夫人夏日使用。
“我今年不怎么怕热,像是身上的阳气散了不少的缘故,这些冰摆在屋子里,寒津津的。”老夫人笑道,“是知道你和元元要来了,怕你们热才摆上的,今年夏天就没用过。”
珉儿道:“您怕冷就不用,何必想着我们。”
秋老夫人歪在了美人榻上,在门前等珉儿,不知不觉站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才觉得累了,疲倦地笑着说:“奶奶真的老了。”
珉儿笑道:“老了更好看了,不是我做儿媳妇的背过人说婆婆的坏话,太后的白发灰蒙蒙的,哪儿像您银灿灿好看又精神,太后幸好是没见着您,不然该难过了。”
老夫人乐呵呵地笑着:“你呀,心里还算计婆婆这点事。”
珉儿道:“说到底,宫里还是太清闲了,这些年因照顾几个孩子,教读书写字,才好打发时辰。”
老夫人纤瘦的手悠悠指向门外,像是指着二皇子离去的方向:“那孩子和你是还很亲近的,淑贵妃的表现,叫我很意外。”
珉儿为祖母捶腿,满不在乎地说:“当年做下那样的决定,我就准备好了一切,哪怕他们兄弟明天就和我翻脸,我也会坦然接受。但是,我当年不愿被她们的母亲驱逐,如今也不会让他们做什么事,而当初淑贵妃并无心驱逐我,就不知这两个孩子现在会怎么看待我。我早就想好的,皇上若中意沣儿或浩儿,我不会为润儿强求,但皇上若非要选润儿继承他的江山,那我就谁也不让了。”
老夫人颔首道:“顺其自然,尽人事……”
珉儿却一笑:“我只愿尽人事,不愿听天命。”
此时白夫人来了,老夫人嗔怪她只有外孙女,没有女儿,白夫人拉着珉儿的手,坦白地说:“虽是我生的女儿,可珉儿这中宫国母的气势,我好几年前就不敢正眼看她了,心里知道珉儿好就满足了。倒是乖孙女们,嘴又甜又爱撒娇,当年没能看着珉儿长大,这些年都补回来了。”
珉儿八岁后就和母亲分开,即便后来团聚了,也是两地相隔,白夫人缺失了珉儿从八岁到十八岁的十年,现在看着外孙女们慢慢长大,当然是要放在眼睛里那般疼爱。
说起外孙女,白夫人满脸慈爱,说元元睡得很香,她便是在边上看一天一夜也不会厌烦。
珉儿笑道:“及笄了是大姑娘了,您别把她当小孩子。”
而长辈们说话的功夫,元元已经醒了,外祖母的屋子她不陌生,元州的一切她比京城还熟悉,在京城反而要被拘束在宫里,几乎没怎么逛过京城,可是在元州,祖母所在的村子,上上下下的村民都认得她,她在这里还有小时候一起玩的朋友。
小姑娘醒来便跳下了床,如今白夫人也上了年纪,家里就养了仆人,也是从宫里精挑细选送来的,会照顾人也懂规矩,说是要去禀告夫人,项元拦下道:“我自己去就是了,还免得你们来回一趟辛苦,我饿了,赶紧准备晚膳开饭才是。”
项元一路逛出来,熟门熟路地往祖母的屋子去,老远见到项沣往外走,他已经脱下了铠甲,穿着轻便的常服,哥哥是帅气的男子,青灰色简简单单的袍子在他身上,都能穿得特别好看。
“二哥。”项元亲热的跑上去,“你要出去了?哥,你受伤没有,要是受伤了可别忍着不说。”
“刺客那点斤两,还能伤我?”项沣停下来,一面伸手摸了摸项元的脑袋,关心地问:“你可好些了,别到处乱跑,别让母后担心。”
“不会的,我好着呢。”小姑娘打量着兄长,“哥,你是不是要去见淑贵妃娘娘了?”
项沣点头:“打算去过后,就安心回来守护母后和你,不然总是一件事悬在心上。”
妹妹嘿嘿一笑:“别说我不告诉你啊,这回皇祖母是叮嘱母后,要把淑贵妃娘娘给你选的皇子妃带回京城的,二哥,我可就要有二嫂了。”
项沣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虽然上一回随父亲去探望母亲时,他们提过自己的婚事,但那会儿母亲并没有表示她已经有合适的人选。
项元缠着兄长,抱了他的胳膊贼兮兮地笑着说:“二哥,又或者你早就知道了,特地要去看看新嫂嫂?”
“胡闹。”项沣拍了拍妹妹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在我回来之前,别胡乱出去跑,这次路上遇袭,还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我也是去去就来的,不能不当一回事,我也禀告父皇了。”
“不能出门?”妹妹好不失望。
项沣苦笑:“等我回来了就行,我连夜去,明天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项元却贴心地说:“难得来了,哥哥多陪陪贵妃娘娘,住几天再回来,我不会乱跑不给你添麻烦,你信我可好?”
“自然是我妹妹最贴心。”项沣欣慰地一笑,由着项元送他到门外,只是妹妹再三说她从没见过淑贵妃,很想见见,被项沣拒绝了,就快满二十岁的人,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事都在心里了,很平和地对妹妹说,“也不要对母后提这样的话,元元,你是大姑娘了。”
项元乖巧地答应了:“二哥一路小心。”
那之后,兄妹俩分开,项元便继续去找太祖母,白夫人见她醒了,搂在怀里不舍得放开,好吃的好玩的什么都拿出来,哄得外孙女好不喜欢。而这天夜里,离开元州的项沣连夜赶路,在午夜之前就到达了淑贵妃的行宫,淑贵妃的住处的确距离元州很近,当年这件事就曾让太后很费解,觉得儿子是故意的,可他又怎么会要故意膈应珉儿。
但其实,项晔只是觉得,两处离得近一些,他可以少费心人力物力来照顾,照顾元州时顺带着淑贵妃,或是照顾淑贵妃时带着元州,一举两得。
淑贵妃完全不知道儿子会来,梦里被惊醒时,见到满头大汗的长子又惊喜又心疼,顾不得说话,叫他清清爽爽去洗个澡,她准备了绿豆汤凉茶,母子俩才坐下说话。
项沣也有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母亲做的绿豆汤香甜可口,不知不觉就灌下两大碗,淑贵妃嗔怪:“你这个样子,别人还当皇后虐待你,连饭都不让你吃。”
项沣道:“儿子第一次负责皇后出行,太紧张了,好几天没胃口,现在总算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淑贵妃淡淡一笑:“皇后那个人,真是一点没变,你都这么大了,她也不顾忌什么,就不怕……”
屋子里静了须臾,有些话不必明说,母子之间都是明白的,项沣早就知道亲娘没有什么必须避居的病要养,可除了生母不在身边,他和弟弟受到的照顾和教导不比弟弟妹妹差,甚至皇后会更用心些,不论皇后是出于真心,又或仅仅是想弥补,项沣心里明白,他若有想改变什么的心思,自己不先强大起来,自己不能有坚硬的翅膀,纠结什么都不会有结果。
“可还是出了事。”项沣脸色一沉,“虽然有惊无险,可不知哪里来的刺客,竟然袭击了队伍,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要行刺皇后,还是冲着我来,又或者只是吓唬吓唬父皇。”
淑贵妃脸色一变,忙起身摸摸儿子的胳膊和身体:“有没有受伤?”
项沣笑道:“儿子没事,您放心。反是……元元那丫头说,是皇祖母说的,您为儿子选好皇子妃了?”
淑贵妃这才笑起来,神秘地问道:“怎么,想见见吗?原来你急匆匆连夜来,是为了这件事?”




中宫 310 终于有盼头
项沣却是摇头:“母妃,儿子还不想为儿女情长所累,皇叔二十岁时还在跟着父皇南征北战,后来遇见姨母结为夫妻,恩爱和睦儿女双全,什么也没耽误。儿子也想再等上几年,三五年后的我必然比现在更稳重些,少些青涩毛躁再成家立业,也不辜负母妃为我挑选贤妻的心意。”
淑贵妃望着儿子,悲伤地说:“我自己的骨肉,说话这么客气,我是该高兴你如今持重有皇子风范,还是难过你把亲娘当外人?”
项沣忙道:“没有的事,是您想多了。”
淑贵妃摇头:“不是我多想,生生母子两地相隔,十几年聚少离多,在最该陪伴你的人生里,我把你交给了别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回过头来要求你这样那样的,你还能想着我,孝敬我,我已经满足了。”
听得这话,项沣一时无语,淑贵妃轻轻一叹,她压抑了十几年的委屈,突然就从心里钻了出来。这些年她过得还算平静,而当初选择离开皇宫,并不是屈服了秋珉儿,在无力挣扎的前提下,她选择避居十三年,来等待儿子长大成人。
现在,她的儿子文武双全、俊美聪慧,比二十郎当时的皇帝更优秀,有他叔父沈哲的温润气质,也有皇帝英勇非凡的气魄,不论怎么看,他都足够资格继承这大好江山。等了十几年,终于有盼头了。
“你说的不错,不该为儿女情长所累,要好好长进,为了朝廷为了你父皇去建功立业。”淑贵妃调整了心思,但一转脸又道,“可你是皇子呀,皇室传承最重要的就是香火,没有子孙何来传承?你身为皇长子,更责无旁贷。”
项沣微微皱眉,道了声:“是。”
淑贵妃又道:“当年也是母妃把你姨母送到沈哲身边的,他们是天造地设的缘分,你叔父虽是二十五六岁才婚娶,可遇见你小姨时彼此年岁都刚刚好,但是母妃现在为你选的人,可等不起你的五六年,你要人家在这五六年里,如何承受旁人的指指点点?”
项沣淡淡:“儿臣知道了。”
这些年,他和弟弟跟着皇后长大,与两个妹妹和弟弟接受同样的甚至更好的教育,父亲严厉皇后慈爱而不溺爱,他们并没有因为生母不在身边,而特别地缺失什么。
更重要的是,在皇家礼教的约束下,皇后依然给了他们兄弟广阔的成长天地,皇后就不会对兄弟们说什么皇室传承的言语,她会说,去做想做的事,去实现要实现的理想,可是母亲……至少这些年,每一次相见,母子间的话,就说不到一处了。
“沣儿,你若是在不乐意,娘也不会强迫你。”淑贵妃算是让了一步。
可项沣终究是同情母亲的,即便自己过得很好,他还是会在乎母亲的退让和委屈,心里一叹,便是道:“并没有,这件事,您和父皇做主就是了。”
淑贵妃摸摸儿子的胳膊:“沣儿,娘是为你好,将来你一定能明白。”
项沣当然明白,哪有亲娘不为儿子好的,只是他现在,根本无心儿女情长。忽然心里一个激灵,问道:“那女孩子,已经在这里了吗?”
淑贵妃笑道:“没有的事,人家好好在家呢,是侯门世家的贵族小姐,岂能没规矩地随意住在别处?”
“是谁家的女孩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要先和你父亲商议。”
项沣却说:“但这一次,太后命皇后把人带回京城。”
淑贵妃道:“你回去告诉皇后,我要等皇上亲自来把儿媳妇带回去。”
项沣暗喜,那这件事且要等了,父皇今年当是无暇来探望母亲,至少半年里他还能自由。
不想淑贵妃却道:“她遇到刺客,消息传回京城,你父皇必定亲自来接人,到时候你告诉你父皇,我在这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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