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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殿内气氛极好,太后是永远不会察觉孩子们的小心思,可爱女心切的皇帝却把小女儿的落寞看在眼中,而发现孩子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沈云身上,他心中更是一紧。
辞别母亲,项晔借口让两个孩子走在前头,才私下对弟弟说:“你们当年多生一个儿子该多好。”
沈哲立时就明白了兄长的意思,笑道:“哥哥不必挂心,他们比我们更强。”
路的前方,沈云默默地和项琴走在一起,既是喜欢的人,这样的光景求之不得,怎么会觉得尴尬,项琴说着二皇兄的事,说着小皇子的事,沈云时不时对她一笑,叫她好开心。但心里总会觉得,这是云哥哥对谁都有的笑容,自己不过是他眼中除了皇姐之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的普通人罢了。
这日傍晚,大公主才匆匆归来,幸而尚未入夜,但也叫母后责备了几句,叮嘱她往后要早些回宫,可项元今天高兴,母亲说什么她都听得,乐呵呵地挨了训,便转回自己的寝殿洗漱更衣。
途径妹妹的屋子,透过窗户见她安静地坐在灯前绣花,便蹑手蹑脚跑进来,想吓唬妹妹,可还没靠近,就被笑道:“姐姐别闹我,一会儿我针扎了手,我不哭你倒要哭了。”
项元嘿嘿一笑,坐到一旁,拿了妹妹的茶就喝,项琴放下针线说:“这么晚了才回来,小心皇祖母念叨你。”
“我在二哥家里,不碍事。”项元神采飞扬,纵然窗外天色越发暗沉,她身上也有散不去的阳光,眼中是美好的憧憬,甜甜地说着,“今天可高兴了,可惜你没来,二哥家好气派,明日你去不去。”
“要给弟弟做衣裳,预备庆贺满月。”项琴收拾针线说,“二哥家一定忙着收拾,我不去添麻烦,母后也说,等她出了月子,她带着我一起去。”
“我今天和秋景宣一道去的。”项元捧起脸,笑眯眯地看向妹妹,轻声道,“琴儿,若是秋景宣做你的姐夫,你乐意吗?”
“姐夫?”项琴愣住,“秋景宣?”





中宫 336 不要捡剩下的
项元见妹妹如此讶异,不免有些心虚:“你也很在乎他的出身吗,可他的妹妹能做皇子妃,他为什么不能……”
“那云哥哥怎么办,姐姐,云哥哥呢?”项琴打断了姐姐的话,显得有些激动,手里的锦缎也被紧紧地拽着,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姐姐不在乎皇祖母安排的婚事,知道姐姐不喜欢沈云,可这样子直接忽视人家的存在,是不是太过分了。
“琴儿?”项元好奇地看着妹妹,她以为妹妹很懂自己的心思,“你知道,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嫁给沈云,也没许诺过任何人,既然如此,他怎么办和我什么相干,我为什么要对他负责?”
“可是……”妹妹无法认同,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何况,我已经把话对他说清楚了。”项元说道,“我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不会服从皇祖母,不会和他成亲。”
妹妹惊愕不已,愣了半天才道:“云哥哥怎么说的?”
“他怎么说……我不记得了。”认真思索起来,项元竟记不得当时沈云是如何回答的,或许他没有回答?可这都不重要了,她自己心意已决,除了父母之外,她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项琴垂下眼帘,女孩儿家的心思越缠越纠结,如此说来,她喜欢云哥哥,并没有对不起姐姐是不是,可只要姐姐和云哥哥的终身大事一天没着落,一切就永远轮不到她。
“琴儿你怎么了,担心我还是担心沈云,又或是你不喜欢秋景宣?”项元追着妹妹问,也许是她自己不喜欢沈云,也就想不到妹妹会对沈云动情,而妹妹在她眼里始终是妹妹,即便她们只相差了一岁,妹妹也是小孩子,小孩子谈什么儿女情长呢。
项琴无奈地看着姐姐:“姐姐真的喜欢秋景宣?”
项元微微脸红,含羞带笑地点了点头,依偎着妹妹说:“元州相遇后,虽然对他一直念念不忘,但那是萍水相逢,心里不敢起涟漪。现在他出现了,还会长长久久地存在,我就再也无法平静。为了母后和父皇,我能忍耐能放弃,可父皇和母后却说,要我去做任何想做的事,他们已经察觉我的心思,秋景宣并不是不可以选的人。”
“母后她……”
母亲分娩之前,项琴曾在门外听见她对云嬷嬷说,若有三长两短,一定告诉皇帝不能让项元嫁给秋景宣。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而母后也说,她死了和她活着会很不一样,那么现在一切顺利,是不是意味着姐姐可以继续追求她想要的爱情?同是女儿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琴儿,将来你若是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不论他是什么出身,姐姐一定支持你。”项元笑意灿烂,搂着妹妹的肩膀,“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出嫁。”
“姐姐,你现在很开心是不是?”
“开心,特别开心。”项元眼底溢出满满的幸福,可心中掠过一个念头,又不免遗憾地说,“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倘若他不是秋景宣,而是真的禾景煊该多好,即便我不顾忌他的出身,只怕他也不敢接受我。”
“原来你们还没有说好?”项琴问。
“傻丫头,这话姐姐和你说得,和别人可说不得,对他更不行,难道要私定终身不成?”项元笑道,“现在我能天天见到他能和他说说话,就心满意足,将来的事,父皇和母后自然会为我做主。”
如今,一提起秋景宣,姐姐就眉飞色舞,过去她的人生里有那么多值得欢喜的事,仿佛都被比下去了。自然,项琴不觉得姐姐奇怪,她自己的心也在沈云身上,倘若能像姐姐这么大大方方地表白出来并有结果,她也一定会很幸福。
那之后几天,便很少见大公主在宫里,珉儿和皇帝既然默许了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就不会拦着女儿,可其他人不这么想,一两次也罢了,当宫人们开始渐渐传说大公主和皇子妃的兄长走得近,太后便上心了。
这一日皇子妃进宫请安,太后问过她的身体,又塞了一堆补药后,就提起了她兄长秋景宣与大公主往来的事。
秋景柔明知太后念着沈云,绝不会看上她哥哥,便含糊其辞地敷衍:“并没有听妹妹提起什么,也没听兄长说过,大抵是底下宫人见风就是雨,随口胡说的,妹妹是教养极深的帝女,哥哥他也不敢僭越君臣尊卑,皇祖母您放心,妹妹出宫也是到皇子府来陪我解闷,并不是与家兄有什么往来。”
“真的?”太后将信将疑,心想着这事儿还要提醒皇后才好,都是帝后宠着惯着,叫那孩子无所顾忌,待秋景柔离去后,便吩咐王嬷嬷准备,她要亲自去涵元殿一趟。
涵元殿里,珉儿坐月子还剩下没几天,已经下地活动筋骨,得知太后来,才不得不又躺回去,免得老人家担心她。而项琴则在一旁帮着乳娘照顾小皇子,因为太喜欢弟弟,连弟弟的尿布也亲手给换。
太后进门时看在眼里,对珉儿念叨:“一样你生的女儿,怎么姐妹俩差这么多,元元那孩子又去哪儿了,也该像琴儿似的知冷知热照顾你才对。”
“就这几天出去散散心,前几个月天天寸步不离地守在儿臣身边,您也是知道的。”母亲自然护着自己的闺女,但也不好叫太后下不来台,喊过琴儿说,“你看看,皇祖母心疼你了吧,别人还当是母后把自己的闺女当宫女使唤呢。”
太后抚摸着孙女的手,打量着琴儿的面容,慈祥地笑道:“夏日里为你举行及笄之礼,明儿来长寿宫,皇祖母让尚服局的人给你做礼服,我们琴儿也是大姑娘了。
说这话时,摇篮里的婴孩又啼哭起来,项琴心疼弟弟,便跑去帮着乳母一起哄,又怕惊扰了太后,要抱着孩子退到外头去。
她亲自抱着弟弟,红火的襁褓在她怀里稳稳当当,太后后凝神看了片刻,听着隐约传来的哭声,转身对珉儿说:“琴儿这孩子,从小不叫人操心,将来公主府里她也一定能打理得井井有条。”
珉儿笑道:“有长史官替她打理,哪里要她自己费心,您不是常说,公主就是生来享福的。”
太后想了想,见皇后气色不坏,便把来意说明,她很在意外头传言项元和秋景宣往来密切,说什么在元州一见钟情的闲话。一则生气堂堂公主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不成体统,要求严惩嘴碎之人。再则她又感慨:“我知道你和皇上的脾气,元元若真是中意那什么秋景宣,你们没有不答应的,我拦着也没用。”
“您说哪里的话。”珉儿赔笑。
“我心里明白,就是假装不知道罢了,可现在看来,装也装不下去。”太后叹息道,“咱们就把话明说了吧。”
门外头,项琴哄好了弟弟,正抱着他要进来,却听祖母在说:“沈云是沈家的独子,为他选妻,外头的女孩子,我是一个也看不上眼,那时候琴儿还没出生,我给两个孩子指了娃娃亲,一年年地说到现在,你们并没有正经答应过。既然如此,现在元元的心思也不在云儿身上,那就不必强求她,退而求其次把琴儿指给沈云,也是般配。”
这话听得项琴心里突突直跳,可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她并没有那么开心,可若事情就这么定下了,真的好吗?
“母后,什么叫退而求其次?难道元元不要了,才轮到琴儿来捡?”珉儿神情肃然,她的婆婆她知道,从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可做事几十年如一日的不可靠,说出来的话,更是想当然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
“珉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太后略有些尴尬,自然这事儿是说不下去了。
“母后,儿臣若有冒犯,还望您原谅。只是这些话,求您千万不要在孩子面前提起,也不要对云裳说,孩子们自然有孩子们的缘分,沈云不论是娶了我的女儿还是别家的姑娘,都会好好的。”珉儿诚恳地说道,“元元和琴儿虽是姐妹,可并没有谁非要让着谁的道理,皇上是天下之主,难道还不能同时满足两个女儿的幸福?至于儿女婚姻,他们看似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自由,可最不自由的也是他们,母后,娃娃亲的玩笑,就到此结束吧。”
太后尴尬地说:“这只是我的心愿,怎么好像我要坑害几个孩子似的。”
珉儿欲从榻上起来,向太后赔礼和解释,太后叹息着把她按下了,苦笑道:“我说着玩儿的,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吗。可是珉儿,我的心愿就这么不好?难道你不喜欢云儿,难道你不希望有个云儿这样的女婿,将来他一定会把你的女儿捧在手心里宠爱一辈子,你看云裳就是最好的例子。”
珉儿何尝不希望,她的女婿能有沈云那样的品格,可姻缘的事强求不来,她虽然得到了皇帝全部的爱,但年被抓到京城送进皇宫,第一次走上通向上阳殿长桥时的心情,她绝不愿女儿们去体会。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被强迫的婚姻里得到幸福,诚然,这世道上,没有几家儿女的婚事可以自由。珉儿像是生就一身反骨,从来都与世俗格格不入,她的女儿未必如此,可她想用自己的羽翼,为她们撑起一片人生。
门外,项琴将弟弟交付给乳母,轻轻提起祥云流水花纹的长裙,缓缓走进门来,站到了祖母和母亲的面前。
见这光景,珉儿不禁蹙眉,看样子方才那些话女儿听见了,她刚才太激动,都没在乎门外可能有人,口口声声希望太后不要对孩子提起,结果全让她听见了。
“皇祖母。”项琴柔声说着,裙摆如花般散开,她端庄地跪了下去。
“琴儿,你怎么了?”太后舍不得,忙伸手道,“起来,来皇祖母怀里说话。”




中宫 337 最大的敌人
项琴却是纹丝不动,郑重其事地看着祖母道:“皇祖母,既然您知道姐姐的心思,还请您成全她,不论姐姐将来的驸马是谁,只要她幸福就好了不是吗?姐姐性情虽强,可她比谁都懂事,虽说这些年她从没真正答应过您一回,可也从没让您难堪当面拒绝过什么,您和长辈们玩笑,她心里有千万个不乐意也不会露在脸上,所以,倘若最后您反对姐姐的婚事,强行要将她许配给云哥哥,我相信姐姐为了让您高兴,她最终一定会顺从。可她必然不开心,这样云哥哥又有什么意思。”
“你起来说。”太后叹息着,“皇祖母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的哥哥弟弟,娶了皇子妃不乐意,将来纳侧妃,谁又敢指摘他们什么,可你们尚驸马,若是不合意要再选就难了。我不仅仅是想让沈云娶天下最好的姑娘,也是想让你们幸福,琴儿,难道皇祖母要害你们不成?”
项琴摇头:“孙儿不是这个意思,皇祖母您明白的。”
太后起身,颤巍巍走来孙女身边,心疼地将她搀扶起来,语重心长地问:“既然你都听见了,琴儿我问你,若是将你指婚给沈云,你可愿意。”
项琴没想到祖母会这么直白地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茫然地看向母亲,母亲却微微含笑,只用温柔的目光守护着她。
项琴知道,她若答应,母亲并不会对她失望,可自己若拒绝,母后会给她更多的勇气。她的心平静了下来,坚定地回答祖母:“我不要,皇祖母,我也想像姐姐那样,自己去寻找喜欢的人。”
太后苦笑着摇头,在孙女额头上轻轻一点:“你们这脾气究竟随了谁,什么自己去寻找喜欢的人,说出来不害臊,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是一代比一代强,都要自己做主了。”
“皇祖母,您最疼我们了,再也不要对姐姐提指婚的事,咱们说定了可好?”项琴依旧希望能得到祖母的承诺。
太后想了想,对孙女也对珉儿说:“我在这里答应你们,再不提起指婚的事,可你们也答应我,先不要告诉元元这些话。不论如何,我心里依旧盼他们好,将来的事谁猜得到,我们都静静地看,老天到底安排了什么样的缘分。”
项琴心满意足地谢过祖母,而她心里也坚定了一件事,在姐姐成为别人的新娘之前,她绝不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心事,她不愿捡姐姐剩下的,可也不希望有一天,要让姐姐为了她而退让。
此时此刻,正在皇城外逍遥的大公主,手里提着两只漂亮的香囊,一甩一甩地等在工部衙门外,皇家的马车和侍卫就停在路旁,往来的大臣弄清楚是公主御驾,一面行礼一面又不敢靠近,叫这里的气氛变得好尴尬。
过了许久,秋景宣才与其他大臣从门前出来,便见项元大大方方朝他走去,早已有人传话进去,说盛元公主等在门外,没想到公主不仅还没走,竟真的是在等什么人。众人纷纷拜倒行礼,却听公主大方地说着:“景宣,你现在要去哪里?”
那后来,秋景宣跟着公主走了,大臣们看着马车扬长而去,秋景宣虽然只是骑马跟在一旁,这光景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一时各种各样的猜测传了出去,京城再大,也禁不住口口相传,很快关于公主和皇子妃兄长,也就是皇后亲侄的闲话,愈演愈烈。
消息传进将军府,下人们都议论纷纷,可沈云出入家门依旧和平日里一样云淡风轻,好像自己未来的媳妇要跟人跑了,他一点都不着急似的。
云裳心疼儿子,更可惜了元元,可她知道皇后的脾气,也了解自己的儿子,更何况丈夫的表现也和儿子一样显得莫不关心,她纵然不甘心也没法子,这事儿只能等,等几个孩子缘分到了,等他们真正开窍。
这一阵风,自然也吹到了远离京城的淑贵妃耳中,她在给儿媳妇的回信中说,太后虽然会为此难过,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项元觉得开心,她最终会点头答应,秋景宣若能成为皇后的乘龙快婿,更有利于扶持二皇子成为储君。
秋景柔看过婆婆的信,就悄悄在屋子里把信纸焚进香炉,偏这日项沣归来得早,手里还拿着城外摘的花,原想哄妻子一笑,不料进门就闻见焦灼气息,他心里一紧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却见妻子守着香炉怔怔地出神,他剑眉蹙起,问道:“景柔,你怎么了?”
秋景柔愕然,完全没料到丈夫会早归,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答,而项沣已走近,看到了香炉里尚未来得及燃尽的纸片,零星几个字在纸上,像是母亲的字迹,但很快一切都化作了灰烬。
“你在烧信,是母妃的信?”项沣知道她们婆媳有书信往来,自己从没亲眼看过,每每问过妻子几句,一直都没当回事,他不知道之前的信妻子是如何处置的,很自然地就问,“是你生气了烧的,还是信里有不能让外人看见的话?这是第一次,还是回回都如此?”
“殿下,我、我是不小心把信纸掉在香炉里。”秋景柔胡乱敷衍,可丈夫下一句话,就把她镇住了。
“那母妃之前给你的信在哪里,你拿些来给我看。”项沣虽无心机,可并不傻,妻子这样慌张,必然另有隐情,而他和母亲多年来虽然相见不多,可娘亲在想什么他很明白,原就担心妻子会受到母亲的影响,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秋景柔紧紧抿着唇,不知如何是好。收着没烧的信不是没有,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怎么做丈夫都不会信,是自欺欺人地继续瞒下去,还是借此机会一并说清楚,万一弄巧成拙,没挑唆成皇后和丈夫的关系,反而挑唆了亲生母子,她往后还如何立足?
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项沣一惊,毫不犹豫地把妻子拽了起来,愠怒道:“你何必如此,到底什么事?”
秋景柔眼含春水楚楚可怜,轻声道:“殿下,我和母妃的书信里,并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而是我担心母妃的期望,会让你难过,才自作主张把那些信烧了不叫你看见。”
“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
“你知道,母妃希望你能成为未来的帝王,可是这个愿望阻碍重重,皇后和她的儿子们是最大的敌人,母妃并没有恶意,我更不敢有歹念,我们只是如此憧憬着,盼着你能有君临天下的一天。”秋景柔颤颤地说着,挣脱了丈夫的手,周周正正地站稳当,坚定地说,“哥哥留在京城,也是希望有一天能为扶持殿下出一份力,不然他那闲云野鹤的性情,早就走了。殿下,哥哥把我交给了母妃,希望我能过得安稳幸福,他和母妃交换的许诺,就是一生忠于你追随你。”
“不要再说了。”项沣冷下了脸,可心中却纠结起了异样的念头,身为长子,他怎么会不在乎皇位和将来,可他从小就明白,自己和弟弟是没得争的,母亲是失败者,他不去争,至少还不会输,输了,当真什么都没了。
“殿下你看,母妃猜中了你的心思。”秋景柔对于丈夫的退缩,并没有失望,早在来京城之前,婆婆就对她说明白了,不要对项沣的野心有所期待,而是要循循善诱地,激起他的野心。
项沣不悦,终究还有皇子的骄傲,他起身要走,冷冷地说:“往后母妃的来信,都先呈交给我,你送出去的信,也要让我过目,不该提的事不要提,母妃在那里安宁地度过了十几年,我不希望她的晚年再卷入什么风波。”
秋景柔委屈地问:“我们夫妻真的要如此不信任彼此?”
项沣失望地说:“难道不是你先不信任我?”
高贵的皇子扬长而去,留下秋景柔双腿发软,不得不靠着屏风才能站稳,那一束原本该用来哄自己高兴的花,凄凉地散落在了地上。
她猜的不错,自己果然是着急了,他们夫妻相合不过几个月,哪里来的情深意重足够去动摇他十几年的感情,而涵元殿里那个女人真是了不得,他到底对别人的儿子做了什么。
那之后,项沣没再出现在卧房,但第二天一早他去早朝前,还是回到屋子里换的衣裳。秋景柔如往日一般伺候在一边,即将分别时,项沣握着她的手说:“昨天我的话说重了,可我的心意不会变,景柔,你不要受母妃的影响,有什么话我会亲自去对她说,这件事你就不要在夹在中间。”
秋景柔低垂着眼帘,不敢应话。
项沣则道:“原说带你一起去见母妃,看来不合适,你必然无法面对她,这次就让我一个人去吧,有什么话我会说清楚。待皇后和五弟的满月喜之后,我就动身。”
秋景柔点头,轻声叮嘱丈夫上朝路上小心,可项沣转身后,又折回来,问她道:“原本昨天另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哥哥和元元是怎么回事,你听说了吗?”
秋景柔装傻道:“皇祖母那天也问我了,到底怎么了?”




中宫 338 寒酸的礼物
项沣说道:“外面传说他们往来密切,你哥哥大有成为驸马的势头。我并不是在乎你们兄妹的出身,你哥哥若与元元两情相悦,本是件好事,可元元从小就和沈云订了亲,皇祖母那一关不好过。”
秋景柔依旧做出一脸茫然,问:“殿下,那我该怎么办?”
项沣便吩咐:“我亲自去问你哥哥,不大合适,你做妹妹的好说话些,我想知道你哥哥怎么想的,事情不宜拖延,就今天吧。”
秋景柔答应着,一面想起昨天说的话,便轻声问道:“殿下,你可愿意让哥哥为你做事?”
项沣笑道:“就算你哥哥不帮我,外人眼里他也必定是我的人,又何必急于眼下。景柔,朝廷的事很复杂,你不要管也别操心,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事我自然会告诉你。”
说罢这些话,项沣便带着侍卫随从往皇宫而去,站在门前看着丈夫陌生的背影,秋景柔只觉得心里空荡荡。
这日午后,秋景宣受邀来到皇子府,亲兄妹相见,下人们很自觉地退开,皇子妃再三确认门外没有人,才把话向哥哥说明,她焦虑地问:“哥哥和公主怎么发展得这么快,京城里传遍了,太后也知道了,人人都来问我,我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秋景宣冷冷一笑:“快的是人的嘴,话都是他们编出来的,项元的确时常来找我,但我不过是她的一个玩伴,根本没什么儿女情长。”
妹妹摇头:“哥哥别傻了,什么玩伴,女孩子的心思再简单不过,你们不过没捅破那层纸。而她堂堂一个公主,毫不顾忌地和外臣往来,明摆着就是在考虑将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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