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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父皇、母后……皇兄。”项润一一见过礼,看起来本是回来找母亲或是姐姐问话的,乍然见父亲和哥哥们都在,他就开不了口了。
项元见气氛尴尬,故意道:“对了,今天不是你和三哥考学的日子,你是来找三哥的?”一面说着,使劲儿朝弟弟眨眼睛。
润儿僵硬地点点头,顺着姐姐的话道:“是,我是来找三哥,用过午膳就该考学了,三、三哥,我们走吧。”
皇帝见小的几个那么着急,大的却满身火药,心里也是好笑,冲项浩道:“就算你娶妻生子,也还要念书,不念书你将来怎么教你的儿子?快滚回书房去。”
两个妹妹便来推他,带着润儿一道出门去了,这边厢珉儿则温和地对项沣道:“母后知道你生气,只是觉得他太小,可长大也不过是几年的功夫,你有你的人生,弟弟有弟弟的人生,他那样好的性情品格,错不了的。”
皇帝负手往门里走,随口说着:“别杵在外头了,进门说话,你们站着也不嫌累得慌。”
项沣和珉儿跟进门来,清雅带着宫女奉茶,朝二皇子使了眼色,他便接过茶,亲手放在父亲面前,说道:“父皇,儿臣方才无礼莽撞,请您原谅。”
项晔道:“浩儿不管教不行,朕不怪你,但过些日子你要去探望你母亲,打算怎么与她说?”
做儿子直犯愁:“只怕儿子说不好,激得母亲……”有些话他不敢说,也不甘心说,他本想说,怕激怒母亲要赶来京城,可他为什么要怕母亲来京城,是因为她来不得吗,做儿子的,怎么能甘心。对皇后尊重敬爱是一回事,自己的母亲,自然另当别论。
“朕和你一同去,去年到元州时,本该顺路去看一看你母亲的。”项晔道,“你的婚事我没能好好和你母亲商议,虽是遂了她的愿,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儿臣不敢。”项沣忙道,“弟弟的事,儿臣会和母亲说清楚,不敢劳驾父皇。”
项晔却说:“你不是才说,怕自己讲不清楚?就这么定了,你去准备吧,过几天就出发。”
珉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事情来得突然,皇帝的决定也来得突然,这些年皇帝是否去探望淑贵妃,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年去几回,每次去多久,珉儿从不过问,皇帝也不会主动提起。今天这样当面说,显得特别刻意,不知是因为事情不寻常,还是皇帝的目的不寻常。
二皇子退下,项晔便起身道:“朕去躺一躺,和沈哲他们说了半天的事,脑袋长得很。”
皇帝就这么径直走入内殿去,清雅见皇后坐着不动,不得不跟进去看了眼,再出来时便道:“娘娘,皇上在美人榻上躺下了。”
“给他盖着些,别着凉。”珉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累。
“娘娘,您没事吧。”清雅关心地问,“要不要也去歇一歇,毕竟才出月子呢。”
珉儿苦笑:“我这个年纪,本是在最好的时候,提什么‘累’字。”她扶着清雅的手起身道,“累的,是里头那个人。”
一面说着,将桌上皇帝没动的茶水端起,亲手捧进门里来,嗔怪道:“现在非要我送到你嘴边才喝吗,既然头疼,这是清雅为你泡的莲心茶。”
项晔懒懒的,喝着茶问:“见过秋景宣了?”
珉儿应了,不等皇帝询问,便主动说:“对他说明白了,想做驸马的话,我和你只会允许他做个能让我们女儿幸福的男人,什么天下什么国家,什么才学武功,都不需要,只要我们的女儿幸福。”
项晔失笑:“别人家的岳母,无不疼女婿的,偏生你这样狠。”
珉儿冷然道:“我不对人家狠,人家就该对我们女儿狠了。”她拿下皇帝的茶碗,脸凑得近了,越发看得出她眼底的怒意,“皇上或许看重秋景宣什么学问才干,可我这儿看不见,三言两语的听下来,只断定一件事。”
“什么事?”
“他那样的肚场,能把你那涉世未深的闺女哄得团团转,只要他愿意。”珉儿充满了敌意,似乎即便愿意为了女儿妥协,也永远无法从心里接受这个人做她未来的女婿,甚至道,“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也希望元元能再慎重考虑,太后的指婚虽有些强人所难,可十个秋景宣,也抵不过一个沈云。”
项晔笑着,伸手抹了把妻子的脸蛋:“这么多年了,你这样盛气凌人,实在久违了。”
珉儿正经地说:“秋景宣很狡猾,皇上,就算我对他有偏见,还望您防一防。别叫他带着沣儿……”
四目相对,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皇帝今天才对沈哲说出心里话,他愿意看到长子为了皇位而浴血,那样的话,下一代君王才会珍惜宝座和江山,他不止希望长子如此,他甚至希望每个儿子都能试一试。
可是这话,要怎么对珉儿说呢?
“但我知道。”不想珉儿却主动道,“如果他襄助沣儿坐上皇位,皇上会把他留下。”
项晔郑重地说:“珉儿,朕的心意你是明白的。”
珉儿颔首:“我明白皇上的心意,也一直如此期待着未来,可是皇上,不论如何我决不允许任何人牺牲我的孩子的幸福,特别是元元和琴儿。身为女子,在这世道有太多的无奈,哪怕公主又如何?而当年秋振宇把我送给皇上,我不希望我的女儿有一天,也成为她父亲或兄弟用来换取利益的筹码。”
项晔大惊,起身来,把珉儿按下,急道:“傻子,你胡思乱想什么,朕怎么会牺牲我们的女儿?”
珉儿眼中莹光闪闪,仿佛能看透皇帝的心府:“请皇上允许我胡思乱想,我才能时时警醒自己保护我的孩子,皇上有皇上的天下,我有我的孩子。奶奶当年教导我,要明白身为皇后的责任,明白母仪天下四个字的意义。可若连自己孩子的母亲都做不好,如何为天下?”
“你想得太多了。”
项晔仍然企图逃避,可珉儿却道:“皇上只管放手让儿子们历练成长,哪怕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也是宿命。但是,请皇上允许我用我的法子来守护我的孩子。”
屋外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似乎打破了帝后之间的僵持,项晔失笑,不知该拿珉儿怎么好,最后搂过她,在她额头上一吻:“朕有时候觉得,你就在朕的心坎里,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可有时候又觉得,离你特别得远,远得像是在天边。这么多年来,这样的感觉反复出现,现在总算明白了,因为这么多年,你我从未彼此束缚,朕和你在彼此想要的人生里在一起。”
这话听着拗口,却是帝后多年恩爱最佳的诠释,即便在一起将近二十年了,可项晔还是最初的项晔,秋珉儿也是当年的她,他们没有为了彼此而放弃自己的原则或是理想。他们把心交付了彼此,却又各自守护着自己的人生。
“可你还是要相信朕,不许随便把朕和秋振宇相提并论。”项晔责备着,又舍不得说重话,反而笑起来,“可当年秋振宇若不把女儿当礼物送给朕,朕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你。”
珉儿轻描淡写地说:“兴许后来沈哲就去元州找我了,兴许我如今在将军府安安乐乐。”
皇帝伸手往珉儿腰肢上挠:“你再说一遍?”
门外窗下,折回来的项元和项琴正在偷偷听动静,隐约听得几句笑声,彼此都松了口气,又怕被帝后发现迅速便跑开了,跑远了项元才抱怨:“方才那架势,我还以为了不得了呢,结果父皇和母后,敢情唬人玩儿的。”
项琴也平静下来,看着姐姐因为来回奔波而绯红的双颊,她轻声道:“姐姐,你不好奇母后见秋景宣的事吗?”
终于提起这一茬,项元才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咽喉有些发干,哑声道:“什么事?”





中宫 344 咱们俩不一样
可妹妹却摇头:“母后是单独和秋景宣说的话,我和嫂嫂都不在边上,后来看了一眼,没觉得他有什么异样。不过母后既然特地找他,必定说了很要紧的话,姐姐若是好奇不如直接问母后,算是我多想了,我不希望姐姐为了那个人和母后有嫌隙。”
“傻话,我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与母后生嫌隙。”项元笑道,“不许你胡思乱想。”
项琴却道:“然而姐姐明知道他身份尴尬,还是、还是和他做朋友。”妹妹越说越弱气,低声道,“罢了,父皇和母后都不在意,我做什么对姐姐说这些。”
二公主心里特别得矛盾,她不该挑唆姐姐与秋景宣,应该尽可能地促成他们,祝福他们,自己才能有一天名正言顺地站在沈云面前,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可她却总是在做相反的事,总觉得母亲不喜欢秋景宣,那个人就不应该出现。
“咱们俩,是不是一个随了母后,一个随了父皇?”项元轻轻揪起妹妹的脸蛋儿,笑悠悠道,“可是我们又一个都不像,我们俩容貌没有秋家兄妹那么神似,性情更是截然不同,小时候吃的玩儿的还看不出来,长大了,大是大非甚至家国天下,就分得清楚了。”
“姐姐……”
“琴儿,不是姐姐不让你管我,咱们俩本来就不同不是吗?”项元笑道,“我和秋景宣的事,不论将来是什么结果,我都会自己承担,他或许只是我人生里一个过客,可我不想辜负这一段光阴。”
妹妹迷茫地望着姐姐,姐姐真是活得比她明白,而她,似乎正在辜负自己最纯真的岁月。
为了一个夏春雨,宫里头引起不小的动静,原本皇子收了身边的宫女,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因为三皇子要立她为正妃,就成了大事。这日傍晚,更传出消息皇帝要离京去探望淑贵妃,沈云已经接了二殿下的命令,去安排随行人马了。
项沣忙碌半天回到家,见妻子等在门前,恍然想起白天的约定,抬眸见夕阳西下,便吩咐:“去秋府传我的话,让秋景宣来一趟,本是说我去的,这会子不想走动了。”
秋景柔站在一旁没敢张嘴,可是丈夫这对旁人呼来喝去的架势,真正是天家皇子才能有的霸气,若换做寻常人家,她哥哥可是舅老爷,妹夫见了舅兄无不毕恭毕敬,哥哥本该是能为她在娘家撑腰的人。可在天子家,只有君与臣,只有主子和奴才。
“景柔,你明日进宫,去看看那个宫女,往后你们就是妯娌了。”项沣很不情愿地说着,“我本不想搭理这件事,奈何父皇和母后都向着项浩,真实匪夷所思。”
秋景柔应答着,与丈夫日渐熟悉后,就发现他好脾气的温和仁善之下,有着十足高傲的皇子派头,他并不喜欢有人违逆他,事或是人,都不行。说不上来这是不是不好,可回想初见面时,他要自己不分尊卑夫妻平等,可称呼是改了,说话的习惯也看似亲近,心却隔得很遥远。
秋景柔苦笑,她是不明白大公主到底看中自家哥哥什么,毕竟,她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之后,被找来的秋景宣,在书房秘密见了二皇子,连皇子妃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之前秋景柔从淑贵妃那里得来的银票都给了哥哥,哥哥说要收买人心,必然是为二皇子所做,或许他们在谈这些事了。她曾问过几次项沣是否愿意启用她的兄长,丈夫的态度一直显得很冷淡,这又让皇子妃心里有几分反感。
直到第二天,她进宫见了夏春雨,刚刚退烧的人十分憔悴,见了皇子妃亦是唯唯诺诺十分可怜,秋景柔见嬷嬷给她送来安胎药,听那些嬷嬷们叮嘱她如何才能保住胎儿,她心里不由得一紧,三皇子的孩子若先出生,太后往后见了她,更加要念叨了。
“娘娘,奴婢这里简陋,还请您早些回去吧。”眼下夏春雨被送回了之前的住处,与其他宫女在一起,帝后的意思是还没有名分,不宜留在安乐宫,而身孕的事虽不藏着掖着,也不张扬,只派了几个嬷嬷特别照顾她。一切如何,要等皇帝与二皇子去行宫见过淑贵妃方能知道。
秋景柔想着,这小宫女很快就会和自己平起平坐,有祖父那遗臭万年的罪孽在,自己的出身不见得比她强,她们都算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凤凰不好当。
“你好生歇着,不论如何腹中是皇嗣,没有人会为难你。过些日子有了名分,我们就能常见面了,人们常说长嫂如母,我不敢当,但你我若情同姐妹,我自然照顾你。将来一起扶持二殿下和三殿下,便是我们一生的责任和福气。”秋景柔说罢这体面的话,留下一些礼物,就离开了。
只因宫女住处偏僻,再去往长寿宫要走很长的路,秋景柔跟着宫人兜兜转转,所到之处无不冷清僻静,虽然富丽堂皇干净整洁,终究不像是帝王家,她在这皇城里住着时不敢到处跑,离了这皇城后再回来看,不禁稀奇帝后究竟是怎样的人,守着偌大的皇城,彼此相顾十几年,不厌倦?
“皇子妃娘娘,您要不要摘一篮花送给太后?”宫人们有心道,“太后最爱热闹了。”
秋景柔不好推辞,便挽起阔袖露出雪白的胳膊,与宫人们一起在花丛里采花,宫女们素来无事就玩弄这些花草,随手就折下柳条编成了花篮,她瞧着有趣,倒也渐渐乐在其中,可刚刚攒满一篮鲜花,远处赶来一队巡防的侍卫,厉声呵斥:“是什么人在这里采花?”
秋景柔立刻整理衣衫,将裸露的胳膊藏起来,匆匆瞥了眼来的人,那侍卫头头模样的人,身材魁梧剑眉星眸,英俊非凡的容貌直叫人眼前一亮,可她不敢多瞧,忙收回目光背过身去。
宫人则护着皇子妃道:“大胆,皇子妃娘娘在此,你们还不退下,这花是采给太后赏玩,难道还要你们点头?”
那侍卫见是二皇子之妻,忙告罪行礼,让开路来,请皇子妃先行。
“没事的,他们也是照规矩办事,宫里人见过我的不多。”秋景柔好脾气地说着,挎着篮子随宫女们走过,那侍卫带人等在一旁,高大的身形就是弓了背,还是高出秋景柔一个脑袋,不知为何,从他身前走过,竟觉得心里扑扑直跳。
自然,这样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不过是一个侍卫,宫里成千上百的侍卫,这一次相遇,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相见。她苦笑着,让自己忘记这奇妙的感觉,带着花儿去见太后了。
转眼间,三日光阴过去,隔天皇帝便要动身离京,项琴跟着母亲在寝殿为父皇整理贴身的衣物,原本这都是宫女太监的差事,可项晔这些年被珉儿宠坏了,贴身的东西必然经过她的手才妥帖。
见箱子落了锁,珉儿随口问:“你姐姐呢。”
项琴忙道:“姐姐不是去找秋景宣,她替皇祖母去将军府送东西了。”
珉儿好奇地笑道:“母后怎么觉得,咱们家里为了这件事,最紧张的人是你?”
小女儿掩饰着内心的想法,甜甜一笑,撒娇道:“父皇母后的事,就是我的事,姐姐和弟弟们的事,也是我的事,可惜父皇母后只疼姐姐。”
珉儿爱怜地搂过女儿:“你出生后,母后就对父皇说,从今往后天下好东西都要有双份,姐姐有的妹妹也要有。”
项琴面上笑着,心里却明白:唯独人和心,举世无双。
这边厢,大公主奉祖母之命,给沈哲父子送来出远门所需的东西,将军府自然不缺什么,不过是老人家一片心意。倒是项元得了机会能正大光明出来闲逛,不过她也明白,祖母不派别人偏寻自己,一定是希望她能多和沈云见面。
可今日沈云却不得空,云裳告诉她:“去年皇后娘娘去元州途中遇到刺客,虽然过去很久了,可没正经抓出什么人来,沈云心思重,不敢掉以轻心,这几天都在折腾如何随行护驾。”
沈哲在一旁嗔道:“好好的事,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折腾了。”
项元陪着说笑了几句,便要回宫去,但这会儿沈云却回来了,两人在门前碰个正着。
“你可要好好保护我父皇,别再像上次那样。”项元霸道地命令着,可封存在记忆里,许久没有被自己想起来的一幕忽然出现在眼前,她没来由的想起了那天她看见的蒙面人,蒙面人的那双眼睛……
“那次你有没有被吓哭?”沈云却打断了项元的思绪,他似乎只有看到项元,才会脱离那淡泊安宁的气质,此刻正暖暖地笑着,“往后出门,我保护你,就不会遇见刺客了。”
项元不屑:“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我可记得你连我二哥都打不过呢。”
沈云却笑道:“所以爹爹带我出去历练了,说起来,你很久没见我练剑。”
项元摇头:“我可不稀罕。”一面就命宫人备马车。
宫人问公主接下来要去何处,项元刚要张口,想到沈云就在一旁,心里一转,改口道:“回宫,皇祖母还等我复命呢。”




中宫 345 让她消失吧
“若是去别处,多带几个人。”沈云道,“皇上不在京城的日子,尽量别出什么事,不然劳动皇上日夜奔波回来,你不心疼吗?”
项元见他啰嗦,没好气地顶上来,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可却一时想不出什么话好呛他,便只哼了两声就要走,但被打断的思绪又连接起来,她便问道:“去年元州途中刺杀我母后的刺客,至今没有消息吗?”
沈云当然知道些什么,且他一直都负责跟踪秋景宣,但眼下秋景宣是项元心尖上的人物,他便是说了,项元也不会信,就算信了,兴许连自己也一并讨厌起来。
“你可要好好保护我父皇。”项元正经地说,“沈云,我可拜托你了。”
难得见她这样温柔又诚恳,沈云一笑:“知道了,你拜托我的事,我敢不用心吗?”
项元睨他一眼,转身朝马车走去:“那我走了,你记得劝父皇早去早回,我会想她的。”
公主的马车踏尘而去,跟随沈云的亲信上前询问是否要跟在公主身后,沈云摇头道:“不管她去哪里,皇上都暗中派人保护,并不需要担心她的安危。至于她想去哪里,更不该是我干涉的,她喜欢就好。”
说罢这句,他便往家里去,只是方才母亲告诉项元自己去忙皇帝出行的事,事实上他是去安排人手,在他不在京城的时候,继续跟踪盯防秋景宣的一举一动。
云裳见儿子这会儿回来,连声问有没有碰上元元,沈云淡淡地说:“遇见了,还说了几句话。”
“能说得上话也好。”云裳轻轻一叹,而后打量自己的儿子。当年她只身一人带着出生不久的孩子,经历酷暑炎热从羌水关回到京城,那么小那么娇弱的生命挺过了长途奔波,她的儿子必然是注定非凡。
想到这里,云裳就无比地骄傲,重重一巴掌拍在儿子肩膀上,可儿子练武多年,满身硬实的肌肉,反震得她掌心生疼,龇牙咧嘴地笑着:“傻小子,天底下女孩儿多了,你爹就没能娶到他的心上人,你做儿子的估摸着也难,但一定有像娘这样好的女人在等着你,别灰心。”
“爹爹另有心上人?”儿子耿直地问了。
沈哲在一旁轻咳,瞪着儿子道:“愣在这里做什么,事情都做完了?”
云裳嘿嘿笑着,怕丈夫真的生气,便推着儿子往门外走,母子俩出来,儿子还好奇地问:“娘,爹爹真的另有心上人。”
“等你娶上媳妇了,娘再告诉你。”
“不过我在大臣之中听过一些话,说当年最先认识伯母的人是爹爹。”
沈云所谓的伯母,自然就是指珉儿,本以为母亲会不高兴,可她却笑得特别灿烂:“是不是觉得娘特别厉害,娘可是赢了皇后娘娘,那么了不起的一个女人。”
儿子微微皱眉,怎么这话听着不对:“娘,这能算是你赢了吗?伯母都没和您比过吧。”
云裳不服气地说:“当然算,怎么不算?你要是有本事,把元元娶回来。”
但这话说出口,云裳才觉得不合适,自己这个做娘的帮不上忙也罢了,怎么能再挤兑儿子,忙赔笑着说:“娘和你闹着玩儿的,别放在心上。”
沈云不以为意,反问母亲:“见了淑贵妃,您可有什么话要儿子带的?”
她们是堂姐妹,本该亲密无间,可听儿子这么问,云裳却想不出什么话可说的,摇头道:“没事,问好就行了。一些客套的话你自己拿捏,少说总没错,娘娘若是问起我来,你就说一切都好,也不必细说。”
儿子一一记下,便离了母亲去忙碌,云裳站在屋檐下看着儿子稳重的身影,忽然被搭了肩头,不看也知道是丈夫,但听沈哲在耳畔说:“别担心,儿子比我们都强。”
云裳笑道:“可我只盼他能一生顺遂,做娘的就是这么肤浅。”
且说将军府比邻皇城,这会儿功夫,大公主的马车已经快到城门下了,原本她离了将军府是打算顺路去找秋景宣说几句话,可被沈云一打岔,忽然就不想去了。再者父皇明日就要起驾离京,她今天不在跟前走不大好。
如此先到长寿宫向太后复命,再回到涵元殿时,宫人们却说父皇带着母后和妹妹去别院探望老夫人了,这叫项元好没意思,可又不想跟着去,在涵元殿里转了一圈,从来也闲不住的人,便往园子里去了。
时下临近初夏,园中百花齐放,春衫轻薄妩媚窈窕,穿梭在花丛间的大公主,好似画中美人。只是她手里甩着柳条,随手拈了花瓣就洒,大大咧咧,全然不见端庄姿态。
“公主,是皇子妃。”有宫女上前来提醒,远处提着篮子带着三两个宫女在采花的,正是二皇子妃秋景柔。而此刻,那边的人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
项元不得不上前问好,因为秋景宣,她们本该是最亲密的人,可元元却说不上来为什么,反不愿亲近嫂嫂。一直以来彼此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这会儿见了,也不过是颔首一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简单的几句寒暄后,项元便要借故走开,却有几只蜜蜂循香而来,宫女们都挥起手帕驱赶蜜蜂,皇子妃也唯恐叫蜂蜜蛰伤,举起袖子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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