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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可是秋景柔摇头,坚定地说:“不是他人无错,而是没有纠缠的意义。”
珉儿灿烂地一笑:“那你比我想象得更强。往往谁的错都不重要,但求不要反反复复折磨自己。你想杀我又不杀我,横生枝节闹出这么多事,最终拖累了妹妹,倘若你为了景柔再纠缠下去,下一次又不知会拖累谁,最终把你自己坑进去。”
秋景宣道:“复仇之外,更想为朝廷有所建树,两相矛盾,结果什么都做不好。”
珉儿指一指桌上的信:“西平府宋渊,是皇上的股肱之臣,我与他妹妹亦情同姐妹,这是我的信函,你可去那里找他。自然,这只是我一份心意,你也可以去更广阔的天地,不要辜负你的才学和本事。”
秋景宣看着那封信,双手拿了起来。
“元元会长大成熟,你亦是,曾经的感情真挚而美好,是值得你们珍惜的回忆而不是痛苦。既然你已经可以自由出入京城,随时都能再回来。”珉儿起身,不打算再下棋了,温和地看着秋景宣,“你的人生里还会遇见很多人很多事,所谓年轻气盛,大概就是总会觉得当下便是尽头,我和皇上,都年轻过。”
珉儿拿起了秋景宣给她的册子,缓缓朝大殿走去,秋景宣将信收好,目送皇后离去后,便不宜再久留。跟着引路的内侍往外走,迎面遇见了带着小太监捧着一摞摞书归来的四皇子。
“殿下。”秋景宣行礼。
“你要走了吗?”项润问。
“是。”秋景宣道。
“但愿以后还能再见到你。”项润道,“我也想像二哥那样,在身边有能干的人辅佐。”
秋景宣抬起头时,四皇子已经走开了,小小年纪气质非凡,身后的小太监吃力地捧着书,他看着发笑,这么多书几时才能看完?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待得出宫后,绕着皇城转了半圈,来到了秋老夫人的别院,白夫人正好在门前看侍女们洒水除尘,见到他,不免觉得尴尬:“你是来见太祖母,还是来见元元?”
秋景宣躬身道:“向太祖母告辞,至于公主,见到了自然要行礼。”
白夫人想了想,放他进去了。
但秋老夫人才沐浴过,正由元元为她梳头,便在房中架起屏风,秋景宣向老夫人道别,对元元,只是普通地行了君臣之礼,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后,他便告辞了。
屏风撤去,那一边已经没了人影,元元默默地看了眼后,继续为太祖母绾发。可是老夫人却摸到她的手说:“孩子,何不好好说一声珍重。”
翌日,皇后与二皇子启程前往行宫,秋景宣亦要秘密扶灵回乡,那边皇后皇子的仪仗浩浩荡荡,这一边秋景宣孤零零带着妹妹上路。
但离开京城不久,就听得身后马蹄急促,他因扶棺而不得急行,很快就被人追上来,眼中看到的,是沈云策马,项元好好地坐在他怀中。
但只有项元一人跳下马,沈云看了眼秋景宣后,就调转马头走远了数十步才停下。
项元看看沈云,再看看秋景宣,大大方方地笑:“我出门正好遇见她,就让他送我来了。”
秋景宣笑问:“是来追我吗?”
项元笑容明媚,如最初遇见的模样,像阳光一般能让秋景宣的心变得亮堂,她笑着:“送嫂嫂回去后,可要记得再回来,但凡你来京城,我便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中宫 437 她够狠,可不够毒
“有公主罩着,为官做宰都是易事。”秋景宣笑意从容,顿了顿道,“我当然要会回来的。”
元元眼眸越发明亮,心里是真正地高兴,他们不再是恋人,兴许连朋友都不算,可她希望秋景宣好,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
“没能报仇很遗憾,没能让皇后付出代价也很遗憾。”秋景宣说。
“景宣……”元元脸上阴晴变化,率真得叫人心疼。
秋景宣笑了:“是真话,但我从此放下了,再也不会提起来。之后会去远方,或参军或教书育人,总该为大齐做出些什么,若是有缘再见,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元元松了口气,秋景宣则道:“该走了,我要尽快把景柔送去爹娘身边。”
“一路顺风,珍重。”元元让开道,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她的眼眸终究湿润了。听太祖母的话来道别真好,跨出这一步前,怎么想象都觉得尴尬,真的走来了,其实大家都很大方从容不是吗?彼此心意明朗,还有什么可痴缠纠结的。
“你也是,元元,要开开心心的。”秋景宣一笑,转身看向远处沈云,朝他抱拳,沈云亦作揖回礼。秋景宣再次跳上马车,最后看一眼项元,即刻命车夫前行。
他们走远后,沈云才牵着马缓缓走来,见元元驻足凝望,他静默地陪了片刻,之后主动上前牵了元元的手,说:“回宫了。”
元元点头,揉了揉眼睛,沈云抱她上马背,然后一跃而上将她护在怀里,轻声道:“从今往后,都不许为其他男人掉眼泪了。”
“要你管?”元元扭头瞪着沈云,眼瞧着沈云要来亲她,双手挡住了沈云的嘴,恶狠狠地说,“你再敢偷偷亲我,我就把你的嘴唇缝起来。”
沈云策马扬鞭,马儿欢腾飞驰,吓得元元一下子就老实了,乖乖待在沈云怀里,这一路奔回皇城,到城门下,无数侍卫宫人等候,可是沈云突然拉过项元,说:“我要亲你了。”
项元还没回过神,额头上就被亲了一下,估摸着要不是这里人多,沈云还会亲别的地方,而他很正经地说:“不是偷亲的,我事先说了。”
大公主脸涨得通红,周遭的人都笑眯眯看着,她也不好发作,狠狠瞪了沈云,转身就冲回宫里去。可是背对着沈云,到底是露出了不情愿又忍不住的笑容,一直以来飘乎乎的心,好像有些踏实了。
三日后,皇后与二皇子一行,来到行宫。淑贵妃缠绵病榻,未能到门前来相迎,自然珉儿本就不在乎,让她有些无奈的是,项沣竟不急着去见他母亲,反而规规矩矩地跟在自己身边。
一直到了淑贵妃卧房,憔悴虚弱的人躺在床上,尔珍道是主子才刚睡下,恭敬对皇后道:“皇后娘娘不如稍事休息,待贵妃娘娘醒来,奴婢立刻来禀告。”
珉儿看了眼昏睡的人,颔首答应了。她转身走,项沣也跟着,珉儿叹:“陪陪你母妃吧,我这儿若有事再派人找你。”
床上的人睁开双眼,侧过头看见门前的人影,皇后那明晃晃的凤袍,真是刺眼得很,当年大婚后她第一次看到皇后穿凤袍时,那不甘嫉妒乃至憎恶的心情,至今没有忘记。
“母妃,您醒了。”项沣回来见母亲睁眼,忙道,“我去请皇后。”
淑贵妃冷然:“我不想见她。”
项沣一愣:“可是……皇后她……”
淑贵妃失望地看着儿子:“我说了,我不想见她。”接着便问,“浩儿怎么样了,他好些了吗?”
项沣和一旁的尔珍对视,方才进门尔珍就解释,淑贵妃还不知道秋景柔也没了的事,终归是要告诉她的,项沣却开不了口。
珉儿这边,被送到了皇帝之前来时所住的殿阁,比不得皇城里宽敞,但也有行宫的气派,两位妃嫔来向珉儿请安,珉儿将带来的东西赏赐给她们。
其实当年淑贵妃来这里时,珉儿问过两位是否想离开恢复自由身,她们自己选择了随淑贵妃来这里,在旁人眼里是中宫的残忍,可把她们留在宫里真的就不残忍吗?
当然,到如今再讨论这些已没有意义,但她们二位会接娘家的孩子来抚养,偶尔请旨到附近城镇游历,会回家省亲,也会接待家人来行宫,她们有她们的乐子,一个个气色明朗精神也好,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同情。
说着话时,项沣来了,带着一脸的无奈,二位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项沣道:“母后,母妃她醒了。”
“我换了衣服便去看她。”珉儿说。
“母后,景柔的事我还没说。”项沣垂着眼帘,“但她早晚会知道,母后,能不能由您来说。”
珉儿答应了,之后换下在路上穿的凤袍,着藕色祥云六幅湘裙,鬓边一朵宫花,臂上一抹轻纱,简单而高贵。
看着皇后走向母亲的殿阁,项沣想起出发前,几位大臣秘密来家中找他,与他道,这次出行是难得的机会,只有让四皇子失去生母,他的将来才会有更大的胜算。
他要杀皇后,易如反掌,但是后果呢?只是想一想,项沣就颤抖了。
淑贵妃知道挡不住皇后要来见她,急着让尔珍为她梳妆打扮,不愿躺在床上被笑话病弱,摆了张美人榻坐在太阳下。然而阳光并没有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些,反而更显得苍白,眯眼看见皇后缓缓走来,脱下凤袍她看起来更年轻些,仿佛还是当年上阳殿里的小美人。
“臣妾有病在身,恕臣妾不能行礼。”淑贵妃微微点头。
“你坐着便是,我们自在些。”珉儿道。
宫女们上茶,摆下瓜果点心,淑贵妃的吃穿用度和京城皇宫几乎没有差别,帝后常常暗中派人来查探,唯恐三位被欺负。只不过明着没有人知道,只当是皇后不闻不问。
宫人们散去,珉儿端起茶,淑贵妃盯着她,忽然道:“你敢喝我的茶,不怕我下毒?”
珉儿笑:“这话,你是不是曾经也对我说过?”她从容地喝了茶,这茶水当然不会有毒。
“你是来嘲讽我,是来看我的笑话?”淑贵妃问。
“我只是代替皇上来探望病人。”珉儿淡淡地说,“皇上朝务繁忙脱不开身,又记挂着你,便只能由我代劳。”
“可笑……”
“是吗?”
淑贵妃恶狠狠地盯着她:“是不是你害死我的孙子?”
珉儿却道:“传话的人应该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必再回答你,倒是方才沣儿托我一件事,让我代为告知。”
淑贵妃眯着双眼,想不出什么来,而她甚至想,难道是秋景柔有身孕了。当听说秋景柔死了,还是死在她小儿子的手里,淑贵妃呆滞了。
珉儿平静地说:“我相信浩儿的话,可他们兄弟之间能否和好如初,我爱莫能助。”
淑贵妃激怒得额头青筋凸起,颤颤地低吼着:“什么爱莫能助,你巴不得他们反目成仇,如果是你自己的儿子媳妇,你会由着他们胡闹吗,你会让大腹便便的孕妇落水吗,你一定会小心照顾,你一定会……咳咳咳……”
珉儿将茶水递给她,淑贵妃激动地甩开,杯子碎了一地,惊动了远处的人,尔珍要过来,却被大皇子拦住了。
“秋珉儿,你好狠毒,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淑贵妃气若游丝,重重地瘫软在美人榻上。
“人已死,我本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既然你也说,不是我的孩子……”珉儿从容淡定,对淑贵妃道,“你只是想报复我,并没有考量过秋景柔是否合适做皇子妃做皇后,甚至不问问你的儿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既是你的心愿,我为何要插手过问?我的确狠毒,但我只对你狠毒,对皇上从前其他的女人狠毒。你也狠毒,可你对你自己的孩子狠毒。”
淑贵妃的拳头,一下下敲着扶手,怨恨压在胸口,她几乎喘不过气,痛苦地哽咽着:“要是没有你,要是没有你……我为他付出一辈子……”
这一边,项沣看着母亲与皇后,神情凝重,一旁的尔珍也是心焦,可忽然想起什么,命宫女们再退开些,对项沣道:“殿下,奴婢有句话想对您说。”
项沣回过神,忙道:“嬷嬷只管讲。”
尔珍抿了抿唇,扶着高大英俊的皇子,含泪道:“殿下,您和三殿下跟着皇后长大,皇后过去如何教导你们如果爱护你们,你们最明白不过。可她并不是一个仁慈善良如菩萨般的人,若有人威胁到她或是她的孩子,她会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斩草除根,哪怕是曾经细心教养过的你们,哪怕您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殿下,奴婢不是看不上您的能耐,不是认定您不如四殿下,认命并不可耻,就怕不认命又无力挣扎,您、您看娘娘她……一辈子除了折磨自己,又把别人怎么样了吗?”
项沣眼眸猩红:“嬷嬷,我该怎么办?”
尔珍恳求道:“殿下,做一个臣子有什么不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您的弟弟将来真的要让您低头吗,您问过他吗?”
项沣的拳头渐渐松开:“嬷嬷,我连景柔的死,都没勇气对母后说……其实我一直都很明白,我没什么能耐。”
尔珍忙道:“殿下英伟不凡,您不是没有能耐,只是皇位只有一个,但不做皇帝,并不就是输了呀。”
说着话,皇后起身朝他们走来,尔珍嬷嬷立刻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珉儿没在意,只道:“请太医来,贵妃需要镇静些才好。”
尔珍立刻去找太医,可项沣站着没动,珉儿轻轻一叹:“快去看你的母妃,沣儿,她是你的生母,无论如何她都比我来得重要,你不要总是在我面前端着规矩。”
项沣身子微微一晃:“母后。”
珉儿皱眉:“想说什么?”
项沣纷乱的心定下来:“将来,我会好好辅佐润儿。”
珉儿眉头愈紧,愠怒道:“你父皇健在,年富力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再叫我听见一次试试?”
项沣茫然地看着皇后,珉儿摇头,轻轻将他推向淑贵妃,语调才温和些:“你是我教养大的孩子,沣儿,你觉得母后会不信你吗?”
年轻人浮躁的情绪消失了许多,用力地点了点头,朝他的母亲奔去。
珉儿静静地望着他们母子的身影,溢出英气的眼眸里,正预见着未来的光景。
这次清雅没跟着来,她年纪大了少些车马奔波才好,但出门前她问自己,有没有后悔过什么,珉儿当时没有应。其实她心里有答案,对任何人都不想说,她后悔的,是当年没让淑贵妃直接从这世上消失。
珉儿自嘲,她够狠,可不够毒。
三日后,二皇子留下继续照顾母亲,皇后独自起驾回京,半途中车马停了下来,有侍卫匆匆而来,向她禀告:“娘娘,前方有晋国使臣的车马,他们已经让在一旁,娘娘是要让他们完全退开,还是就这么过去。”
珉儿略思量,晋国?依稀记得他们曾两度来书请求与大齐和亲。
“就这么过去吧。”珉儿吩咐。
车马重新上路,一直走过了晋国使臣的队伍,珉儿轻轻挑起车帘,看到了使臣队伍里,站着英俊不凡的少年,那高挑的个子,能让人一眼就望见他。




中宫 438 天下巨变
车架缓缓驶过,珉儿明白,既然他们是使臣队伍里的人,她还会有机会见到这个少年,皇帝和沈哲也一定有法子弄清他的身份。可为什么,心里颤颤的,有几分说不上来的不安。她闭上眼睛,想让自己把心定下来,却有一个念头总在扰乱她的心神。
秋景宣走了,还会再来一个吗?
皇后仪仗远去,晋国使臣的队伍也要重新出发,那少年驻足远望,身后的人上前道:“殿下,我们该走了。”
蒙格转身来,轻盈地跃上马背,走在同样的路上,朝大齐京城而去。事实上,数日前他已经独自先抵达京城,遇上了大齐二皇子的皇妃出殡,在城门外观望了几眼后,就回来与队伍汇合。
当时来去匆匆,连京城城门都没多看一眼,但他记住了那位公主的模样。
两天后,皇后一行已接近京城,随行的侍卫告诉她,晋国使臣的队伍没敢跟上来,始终保持着车马两个时辰的距离。而皇帝也快马送来消息,他知道晋国有来使,好让珉儿安心。
这日即将抵达京城,沈云带着元元策马来迎接,珉儿问沈云:“你可知道晋国有来使。”
沈云道:“您离京后不久才听说,晋国朝廷并没有派遣使臣,他们进入大齐国境时也只伪装成普通百姓,十几天前才亮明身份,快马向朝廷送来文书。”
元元亦说:“父皇也是在您离京后才知道这件事。”
沈云道:“伯母已经见过他们了?”
珉儿颔首,问:“为什么要秘密前来,来的只是大臣?”
元元下马跳上了母亲的凤辇,解释道:“母后,我听润儿说,太傅们分析,来的可能是晋国七皇子,是逃到我大齐来避难的。”
沈云道:“是,家父也如此认为。”
队伍再次出发,珉儿微微皱眉:“避难?”
她知道,晋国的七皇子蒙格,生母是赞西国郡主。郡主早逝,且娘家在赞西早已没落,被送去晋国和亲宛如随赠的礼物,这位七皇子在皇室的地位和处境便可想而知。
三年前晋国老皇帝离世,年届四十的大皇子登基继位,没想到三年后,堪堪十八岁的七皇子竟会来大齐避难。
凤辇缓缓行,项元探出身子朝后看,被珉儿嗔怪:“小心掉下去,他们在很远的地方,你看不见。”
“母后,你看见那位七皇子了吗?长得什么模样,晋国人是不是都特别高大。”项元充满了好奇。
珉儿道:“过几天你就能见到,现在说了你也想象不出来。”
项元却喋喋不休:“沈云说,从晋国来我大齐,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那么之前酷暑时,他们就在路上了吗?既然是逃命来的,一路要躲着藏着,这个夏天他们怎么过来的?”
珉儿默默听着,心中想,晋国若来书要求遣送这位皇子,项晔会答应吗,可是留下他又能如何?晋国和大齐之间,隔着梁国,梁国正日渐衰弱,皇帝想要吞并梁国的愿望正在一步步实现,这位皇子的到来,会不会给天下带来巨变?




中宫 439 公主不和亲
皇后一行顺利回到皇宫,项沣传来消息,道是淑贵妃的病情有所好转,皇帝松了口气,坦率地与珉儿道:“朕担心她就此去了,却不能见最后一面。”
珉儿淡淡的,真到了那一刻,皇帝要做什么她绝不会拦着,可有没有缘分见着,便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眼下她另有在乎的事,回来的路上,那念头悬在心间,她更想知道晋国来人要做什么。
询问起这位七皇子,皇帝道:“晋国皇帝忽格纳,年前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皇储空悬,几位年轻的弟弟蠢蠢欲动。这七皇子蒙格在晋国孤立无助,或许是受到了什么迫害,才千里迢迢来我大齐。”
“皇上会收留他吗?”珉儿问。
“且看他要什么吧,朕与沈哲正在商议,另有打算。”项晔道。
珉儿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皇上,切不可将我们的女儿送去和亲。”
项晔笑着:“你舍得?朕可舍不得,晋国虽强,可如今朝纲不稳,难道我把女儿送去受苦不成?我大齐的公主不远嫁。”
说话间,琴儿送来滋补的汤药,敦促父亲按时饮下,项晔对珉儿道:“你不在家,她们反而把朕管得紧,每日膳食汤药按时按点,朕都不敢对她们说个不字。”
项琴黠然一笑:“难不成父皇敢对母后说一个不字?”
珉儿嗔怪:“胡闹,学得你姐姐那样。”她将药吹了吹,摸着不烫手,才递给皇帝。
见父皇喝了药,项琴才安心收了碗离去,项晔望着女儿的身影,感慨道:“这样的宝贝,朕怎么舍得她远嫁,和亲这种事,在我大齐绝不能发生。”
丈夫一贯是这样的心意,珉儿是知道的,可望见那少年心就突然悬了起来,此刻再听皇帝的话,总算是一分安慰。
时下七月过半,二皇子三皇子府中的风波平息,皇帝出巡的事再不可拖延,这会儿出发中秋前还能赶回京城,便正式定下了日子。
出门去玩,项元自然是最高兴的,当天夜里就开始指挥宫女折腾行装,琴儿送瓜果来,见姐姐寝殿里乱糟糟的,笑道:“中秋前就要回京,姐姐你这是要把涵元殿都带上吗?”
项元说:“说不定天突然冷了呢,有备无患。我可是很久没出门了,兴奋得紧。你的东西收拾了吗,要不要我来帮你收拾?”
琴儿连连摇头:“姐姐就瞎胡闹,哪里会突然变冷,你可别来碰我的东西,嬷嬷们会替我收拾。”
有宫女捧着几件衣裳来,说是公主个子长高了不再穿的裙子,这次顺便翻了出来,项元便问妹妹:“你要不要?你个头刚刚好。”
琴儿嗔道:“宫里可不缺我几件衣裳,父皇和母后早就说了,姐姐有的我也要有,我拿你的做什么,姐姐穿过的我才不要。”
项元便缠上来,笑嘻嘻地问:“那你也要跟我一起嫁给沈云喽?不然去哪里找第二个沈云,只能平分了。”
妹妹可没被吓着,反问道:“原来姐姐已经决定嫁给云哥哥了,我这就去告诉他,云哥哥一定高兴坏了。”
项元大窘,拦着她不让走,挠她痒痒说:“你要是去告诉他,我可不饶你的。”
两人嬉闹追逐,一直到了长廊下,忽见宫女太监们从母后寝殿内出来,夹道点亮灯笼,一盏一盏延伸到外头,父皇大步流星地走出来,都没见着两个女儿在这边,径直走出了涵元殿。不多久,前头清明阁便是灯火通明。
她们面面相觑,只见对面项润也被惊动了,出门望见清明阁灯火通明,便知是有国事,小小年纪皱起了眉头。
姐妹俩来见母亲,珉儿便告诉她们:“晋国和梁国打仗了,消息传来京城,已是开战五日之久,虽说离我们十分遥远,但梁国与我大齐交好多年,他们的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出巡之事若有变故,你们可不许对父皇生气。”
大是大非项元从不含糊,今次不去还有下回,只是奇怪:“母后,那个晋国王子还没到吗?”
珉儿道:“已抵达京城,沈云前去照料了,明日早朝他会觐见你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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