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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这时太医来了,琴儿问他们王爷几时能止泻,太医却说,他们是根据王爷的脉象下的药。晋国虽是温暖之境,偏是这温暖之地,人们一味怯热,极易积攒寒湿在体内,王爷虽是青壮年少,也不能幸免,他们下巴豆,可泻寒积通关窍,王爷经过这一折腾,体内寒湿排进,反而有益康健。
琴儿听得头头是道,屏退太医后,在蒙格耳边轻语,毫无力气的人听来直恨得牙痒痒,轻轻捏她的脸颊:“你啊你,父皇母后,还有皇姐,可知道你这样精灵古怪。”
项琴伏在他胳膊上,笑道:“母后在父皇面前,与旁人眼里所见的皇后全然不同,这是丈夫才有的权利,是丈夫才能见到的光景。”
蒙格嗔道:“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母后只能被父皇看见的光景是什么样?”
琴儿脸蛋涨得通红:“你问怎么多做什么,小心我叫姐姐来教训你。”
孩提时胡闹的事,偷偷摸摸的事,总是有的,蒙格能猜到一些。可他小时候,保命都来不及,回忆童年只有苦涩压抑和恐惧,现在想来,或许是老天提前把苦难都给他磨炼干净,才让他娶到琴儿,才能陪着她顺顺当当地幸福下去。
岳母说,从今往后他的人生,只剩下让她的女儿幸福,蒙格似乎明白了一些。
琴儿道:“明天之后,你就只能一个人在家养身体,我要去边境,我猜你皇兄不会让我去,可我去定了。哪怕是做做样子,就算半道上被截回来,我也要让百姓们知道,我既然嫁来了晋国,是把心放在这里了。”
“路途遥远,你会很辛苦。”蒙格道,“路上千万小心。”
项琴摸摸他的额头:“你才该小心,谁知道下一次,你会不会真的吃了毒药,进宫去待人接物都要仔细,他们不敢杀我,却能杀你。”
这样的话,蒙格听琴儿说过好几遍了,他不想再听,他舍不得琴儿担心和恐惧,他很明白,只有早日除掉皇兄,早日让她成为晋国最伟大的皇后,他才会再也听不见这句话。
“你去边境,我去宫里,联络皇嫂。”蒙格说,“皇嫂本性不坏,也曾善待我,这颗棋子,我们要牢牢捏在手中。”
琴儿温柔地笑着:“我们兵分两路,不过,你要记得来接我。虽然我不想让百姓认为你惧内我彪悍桀骜,可我还是想让他们知道,七王爷夫妻恩爱。”
说完这些,便让蒙格好生休息,琴儿则屏退闲杂之人,来到妙光的屋子。妙光正守着妹妹看她吃点心,忽见有人闯进来,小姑娘哆嗦着躲到姐姐背后,叫人看着很心疼。
妙光忙说:“不怕,公主可好了,快向公主行礼。”
“不必了。”琴儿蹲下来,笑盈盈问:“你也会说汉语,你叫妙灵?”
“妙灵,向公主行礼,多谢公主把你救出来。”妙光到底是姐姐,哄着妹妹向公主行了大礼。
琴儿也不拦着,礼毕后却和她们一起盘腿坐在地上,指了指矮几上的点心,问妙灵:“可以给我吃一块吗?”
妙灵颤颤地点头,双手将盘子递过来,琴儿信手拿了一块,笑道:“你们姐妹长得真像,都这么漂亮。”
她吃了点心,便道:“我来,是让你们道别的,明天我要出发去边境见我大齐的将士,我要把妙灵带上,让我的人把她送去大齐。”
妙光一惊,妙灵也听得懂这话什么意思,哭着用生硬的汉语说:“不要把我和姐姐分开。”
妙光亦是舍不得:“公主,一定要把妹妹送去这么远的地方?”
琴儿道:“妹妹还这么小,她该继续念书学道理,留在晋国我不放心,放在梁国也不踏实,只有送去大齐才好。我们这儿的事,也不知多久能达成,或许你们只分开一年半载,又或许是三五年无定数。三五年的话,把妹妹一个人留在晋国,你踏实吗?”
“姐姐,我不去。”可怜的小姑娘,抱着姐姐恳求着,琴儿拉过她的手道,“在那里不会有人打你骂你,他们会叫你读书写字,妙灵,你在这边,姐姐要照顾你,还要想法儿救爹娘,她会分身无暇。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姐姐就能一心把爹娘救出来,再加上你们的大哥,很快就能一家团聚了。”
小姑娘怔怔地望着琴儿,妙光已经被说服了,生怕妹妹一下子听不懂这么多汉语,又给她讲了一遍,妙灵抽抽搭搭地哭着,到底点头答应了。
琴儿道:“你们好好再呆一夜,明天我就要把她带走了。”
妙光含泪道:“多谢公主,公主,我就把妹妹交给您了。”
琴儿嗔笑道:“叫你改口韩娘娘,怎么就这么难?不只是你,他们也都是,真叫人着急。”一面问温柔地对妙灵说,“明儿见,好好和姐姐道别吧。”
且说忽格纳纠结了一整夜,与大臣商议,又与黎妃商议,他满心不想让项琴去边境,可大臣们忌惮大齐的霸道,担心天定帝为了女儿怒发冲冠。既然大齐公主愿意去劝退驻军,对晋国有益而无害,倘若能直接再让他们退出梁国,那就是更大的好事。
没有人反对,忽格纳也不好一意孤行,而且黎妃对他说:“就算皇上反对,她可定也会跑出去,到时候闹得太难看,百姓们会觉得,是您拦着公主不让她去劝退军队,不把百姓的安危放在眼里。”
仿佛项琴就是算计到这些,忽格纳气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第二天下了旨意,拨了一百人的队伍,护送项琴去边境,自然项琴身边有的是人,根本不在乎皇帝这点好意。
那一日传遍都城上下,大齐公主为了防止大齐铁蹄踏入晋国,不畏酷暑,要去边境劝退。即便男人们认为女人家不该这么抛头露面,公主的心意还是让他们高兴的,而女人们又一次为这位公主的言行所震惊,并不是人人生来为奴,总会有什么,在她们的心里觉醒。
数日后,项琴顺利抵达边境,沈云带兵前来迎接,琴儿一见面就笑道:“云哥哥,你再不回去,姐姐可要恨我了。”





中宫 482 晋国女子别具风情
沈云嗔道:“我才走几天,你就弄出这么多动静,一会儿打人了,一会儿又跪晕过去了,我怎么安心走,回去了也只会被你姐姐骂。”
琴儿脸颊微红:“云哥哥你都知道了?”
沈云轻轻拍她的脑袋:“别太过火了,我知道你聪明,可那些人野蛮,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你回去告诉父皇母后,我一切安好,蒙格待我好,我也适应了这里的气候,在这里找到了朋友。待我和蒙格一切准备妥当,这晋国就要翻天了。”
项琴神情骄傲,像是融合了父皇的霸气威武与母亲的沉着睿智,她眼神里充满了光芒与智慧,能让人看到希望。谁能想,曾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宫中掌管一切琐事的二公主,一走出来,就是无边无际的广阔天地。
沈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琴儿可能耐了。”
琴儿笑语嫣然:“云哥哥,我还有件事拜托你,替我带上一个小姑娘去大齐,她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一路上你可别吓着她。”
沈云问:“哪里来的姑娘?”
琴儿将妙光的事一一解释给沈云听,沈云浓眉轻蹙,冷静地问:“这个妙光,可信吗?”
“我与她说了,她若可信,将来是朋友是姐妹;不可信,我仍然会救她的父母家人,但她必须为自己的失信付出代价。”项琴自信地说,“云哥哥你放心,我若是看错人,也权当是教训,我这一辈子所见的人,都是经过父皇母后筛选,我将来也会有子女,我现在学还不晚,将来我也要为他们筛选身边的人。”
沈云没什么可说的了,项琴给了所有人惊喜,但愿蒙格能好好珍惜她,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成为君王,他的妻子,可与百万雄师相重。
“我会照顾好她,你那姐姐太咋呼,怕是要吓着人家姑娘,我也不能让她带着那孩子到处晃悠,就留在我家中,和小晴儿作伴,年纪也刚刚好。”沈云说罢,目光远眺,看向护送琴儿来的队伍,说道,“大军会退下去,但梁国的驻军不能动。我会暗中送你回都城,你顺利到家后,我再离开。之后我们就不再道别了,你没有事,我也不会现身。”
项琴颔首:“云哥哥,你也要小心,后会有期。”
如此,随着项琴离开边境返回都城,驻扎在边境虎视眈眈的大齐军队也退下了,但梁国辟出一个郡给大齐驻扎军队用,这是大齐和梁国之间的事,晋国虽觉得不安,也无法干涉。两国婚书里,写明了项琴不能带军队进入晋国,那么项晔就让军队随时守候在边境,忽格纳若敢伤她女儿一根毫毛,即刻兵戎相见。毫无疑问,这是天定帝给她身在晋国都城的女儿,最强大的支撑。
项琴在离开边境时,将她从都城带来的粮食和种子,散给了边境城镇的百姓,她知道这里物资匮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他们黄金白银他们也无处可买东西,种子和粮食,才是最好的。
这里的百姓远离都城皇权,相比之下,受邻国文化的影响更重,相比都城里严苛的男尊女卑,他们尚没有被完全“驯化”,对于大齐公主的善行感恩戴德,而这些事,随着项琴靠近都城,也渐渐传来,大齐公主只身前去劝退驻军,又恩惠边境百姓,晋国的人对于这位高傲而金贵的公主,渐渐改变了看法,从没有哪一位和亲的公主郡主,能引起全国百姓的关注。
身体康复的蒙格在项琴到达都城前,前去迎接她,七王爷与公主伉俪情深亦是美谈,而沈云见蒙格到来,也就不必再紧张琴儿的安危,比计划得提早离开。一路回到梁国境内,查看了大齐在梁国的驻军后,便带上那叫妙灵的姑娘,奔回大齐。
大齐皇城里,元元早已等得望眼欲穿,只能靠大臣隔日送来的折子来知晓妹妹那边发生了什么,而沈云的行踪,变得神神秘秘,总说是在回国的路上,可这也走得太慢,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至于琴儿,上一封家书后,又是大半个月,她已经在送去晋国的信里责备妹妹,把她这个姐姐给忘得干干净净,可是不知琴儿几时才能看见家信,也不知那小丫头几时能回信,元元的生活整天除了招猫逗狗,就没什么乐子了。
珉儿和云裳看在眼里,云裳心疼地说:“将来沈云少不得为了朝廷和国家东奔西走,成了亲后,这样的相思苦更重,沈哲那会儿,我心里多苦,就能想到元元将来多苦,这么一想,又觉得云儿配不上元元了。”
“那就让她跟着沈云到处闯去。”珉儿笑道,“你那会儿开国初初,动荡不安,沈哲不能带着你,可现下国泰民安,之后也只会越来越强盛,天大地大,随他们去吧,只要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云裳安心道:“还是娘娘有主意。”
珉儿则说:“只是婚事不急在眼下,几个孩子互相有了约定,要等琴儿成为晋国皇后来为他们主婚,元元出嫁,也要妹妹为她梳头。好在年纪都还小,再等上几年也不怕,就是委屈你,晚几年做婆婆。”
云裳扶一扶发鬓,风华更胜当年,她喜滋滋地笑着:“晚几年好,我还不想老。”
有转眼又过去数日,终于有消息说,大部队快到京城了,再无四五日就能靠近京城,沈云也终于有信儿了。
这日琴儿的信姗姗来迟,不是那文绉绉的话语,白话连篇都是向姐姐撒娇,元元看着,仿佛妹妹就在身边似的,知道她安好,哪里还舍得责怪,只盼着自己这些日子乖一些再乖一些,能早日求得父皇母后的恩典,让她去亲眼看一看晋国是什么样。
她伏在桌上,想着怎么给琴儿回信,原先妹妹说她将来必然犯懒懒得看信,可现下她实在太闲,最积极的事儿,就是给妹妹回信。
时下酷暑已过,在窗口坐着,微风徐徐好生惬意,桌上铺着纸,又是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可是读了一遍,觉得遣词太过矫情,又撕了重新写,桌上底下都是纸团,她托着腮帮子,满肚子话,竟不知挑哪一些来说才好。
而此刻,沈云一乘快马奔入京城,直奔清明阁拜见伯父,项晔问了好些晋国的事琴儿的事,一想到内宫里还有一个人盼着他,便说:“去见见你伯母吧。”
沈云心下明白,伯父是让他去看项元,若非碍着礼仪规矩,他真心想一进宫就去找元元,这下终于能大大方方地去了。他在晋国的皇宫兜了几圈后,一回来就感觉大齐皇廷的庞大庄重,明明涵元殿就在清明阁后面,也嫌路太长。
进得殿门,来正殿拜见皇后,珉儿却不问他任何事,见他安然无恙便放心,怀里抱着牙牙学语的洹儿,对他说:“去吧,她在自己屋子里,洹儿该睡了,我要哄他,之后再见你。”
宫人们都有默契,似乎想给大公主一个惊喜,谁也没把大公子回京的消息送来,这边厢元元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给妹妹写信。
忽然间,身后有人热乎乎地靠上来,不等她转身,厚实的手就蒙住了她的双眼。
元元脸上的肌肤何等娇嫩,那握剑拿枪勒缰绳的手掌上,粗粗的茧子叫人好生恼火,可是她心里暖暖的,这个家伙终于回来了。
元元的手肘朝后一顶,本想狠狠顶得沈云吃痛,谁知他腰上围着皮实坚硬的护腰,护腰可帮助他抵抗策马奔腾的辛苦,元元不仅没伤着她,顶得自己的手肘剧痛,一时哇哇大叫。
“伤着了?”沈云也是大惊,掰过她的手,毫不客气地撩起衣袖,露出雪一般的肌肤,手肘上蹭破了一些皮,看着怪疼的。
“疼吧?”沈云问,只见元元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瞪着他。
沈云在她手肘上吹了两下,凉凉的风痒痒的,元元挣扎了几下把手抽回来,放下袖子,明明心里关心,语气却满不在乎:“你瘦了呢,路上吃不饱饭吗?”
沈云的心顿时亮堂堂,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叫元元看来恼火:“傻笑什么?”
“晋国很热,我天天在外头跑。”沈云说,“可我这次记得把脸挡住了,你看,我没黑多少是不是?”
元元别过脸:“早就黑成碳了,再黑一些也看不出来。”
沈云笑道:“那你该去晋国看看,那里连女子都是好看的麦色肌肤,比起我们中原白白嫩嫩的来,也别有一番风情。”
元元目光犀利地朝他瞪来:“晋国女子,别具风情?”
沈云道:“怎及得上你?”
项元起身踹他一脚:“你这样轻挑,等我告诉皇叔,让他收拾你。”
外头的宫人不知里头闹什么,却见大公子被公主撵了出来,殿门实打实地关上,沈云干咳一声,理了理衣襟。
关上门,元元却靠在门上笑,这个家伙终于回来了,实在担心死她了。
忽地想起沈云说,该让她去看看那里的风光,转身又开门,把已经走开几步的沈云喊下:“你回来,我有话问你。”




中宫 483 河皇后之狠
晋国的所见所闻,以及造访诺桑部落的经历,沈云给元元说上三天三夜也不够。虽然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可是沈云一回来,项元便是神采飞扬,将他这里听来的故事,告诉太祖母告诉皇祖母,终日叽叽喳喳眉飞色舞,谁瞧着她都欢喜。
她给琴儿写了厚厚一沓的信,沉甸甸地送到晋国时,晋国也已经度过了最酷热的时节。两国和亲大婚后,多番折腾,都城里也终于平静了一阵子,而大齐公主去劝退驻军并恩惠百姓的事,却被传得神乎其神。
忽格纳并不希望民间流传这些事,可时不时地就会有人提起来,黎妃悄悄对皇帝说,必然是项琴自己的人,在给她造势。
黎妃的肚子渐渐大了,虽然晋国没有白雪皑皑的冬天,但岁末时节也会凉爽好一阵子,黎妃的孩子会在那舒适的时节里出生,按照大齐太医的说法,就是皇子。
而就在项琴闯去边境的时候,蒙格进宫见过两次皇后,皇后借口是关心蒙格的身体,但说的自然是外人不得听的话。
皇帝问过她几次,她道是想找机会,再在蒙格的茶水里下药。忽格纳将信将疑,妻子在他眼中懦弱无能,他也想象不出,河皇后能有多少能耐,可眼下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做这些能讨好自己的事,也是应该的。
而恰恰是那两次,河皇后向蒙格表示,七弟若能助她守住中宫之位,她娘家的势力必然也会支持蒙格,只要皇帝无子嗣,就必须在兄弟宗室里选择后继之人,二王爷那个莽夫脓包难成气候,下面几位还不如蒙格强,且天定帝把女儿嫁给蒙格,显然有他更远更大的目的,但岳父再好,山高水远,蒙格也需要依靠晋国本土的势力。
这些话,蒙格早就告诉了琴儿,可琴儿却说先冷一冷,待到黎妃即将分娩时,皇后必然着急。
蒙格最为难的是,皇后要他去掉黎妃腹中的孩子,不论皇子公主,都不能活。
项琴问他:“你不忍心。”
蒙格坦率地说:“不忍心。”
琴儿摇头:“我也不忍心,但我可以不忍心,你不能,因为你要去做将来的皇帝。黎妃腹中的孩子的确无辜,可是你知道,在你皇兄的政权下,死了多少无辜的婴儿?我在回都城的路上,路过一个繁华热闹的小镇,在那里听了一段故事,一家有男人强暴怀胎七月的妻子,妻子小产,失血而亡,可娘家的人不仅不闹,还把更年小的妹妹送去填房,这是什么道理?大齐也有十恶不赦的坏人,但若有男人色胆包天伤害妻妾,娘家人哪怕不上门闹得天翻地覆,也绝不会再送个女儿去续弦。在晋国,女子到底算什么?”
蒙格道:“真的要害死黎妃腹中的孩子?”
琴儿毫不犹豫地说:“她若生下皇子,就是你将来登基继位最大的阻碍,我的父皇斩杀赵国幼主,血染宣政殿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这一件事,他们没能达成共识,自然琴儿不会逼迫蒙格,毕竟眼下也只是一说,之后到底做不做,谁也不知道。可她希望丈夫能心怀仁德行铁腕之事,执掌一个国家,心慈手软最要不得。忽格纳就是最好的例证,他昏庸荒-淫,可臣民却不得不服,因为他暴虐他凶残,在这个不开化的国度,足够服人。
至于蒙格,自幼受压迫,没有变成暴虐之人将自己所承受的痛苦转加在别人身上,已是难得的好事,琴儿并不强求他立刻变成父皇那样的人,凡事急不来,蒙格愿意听她说,就已经很好了。
那之后,蒙格带着项琴一起,又见过一次河皇后,但半途中琴儿就去找黎妃说话,河皇后便问他:“项琴与黎妃热络,她会不会把我们的话,转告诉黎妃?”
蒙格则道:“我并没有告诉她。”
河皇后虽安了心,可难免有些失望,她心里很明白,能左右这一切的人,实际是项琴。
但这一天蒙格主动问:“皇嫂可有想过万全之策,去掉黎妃腹中的孩子。”
河皇后眼中透出阴寒之色,只因黎妃如今得势,她才下不得手,在她还拥有皇子稳坐中宫时,后宫那么多女人,怎么可能不生养,即便是在晋国毫无价值的庶出,河皇后也不愿自己有后顾之忧。忽格纳为什么会只有一个儿子,明摆着的事,她有无数种办法达到这一目的,可是现在,目标太大太单一,黎妃稍有闪失,皇帝必然将矛头指向她。
“我想让她堂堂正正地失去肚子里的孩子。”河皇后说,“不能让皇帝怪在我的头上,不然黎妃和孩子死了,我也活不了,而我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
这边厢,黎妃挺着肚子和项琴在花园内散步,晋国皇城虽不比大齐,可因气候不同,花园景色别有风情,琴儿本是很喜欢的,笑盈盈地看着各色花草,而她的晋国话也比刚来时“利索”了,能和黎妃搭上几句,黎妃也刻意为了能和她说话,学了几句蹩脚的汉语,在旁人看来,黎妃与七王妃已然亲如姐妹。
可黎妃早就察觉到,河皇后频频接近蒙格,她在忽格纳面前撒过娇,皇帝却说,皇后是为了讨好他,想法儿除掉蒙格,她向皇帝毛遂自荐,要她来除掉蒙格,忽格纳却摸着她的肚皮说:“给朕生个儿子,就足够了。”
这会儿见项琴摘了一朵花来,笑着给她戴在发鬓上,说:“娘娘真好看。”
黎妃道:“哪里及得上你。”
她有私密的话想对项琴讲,就怕经人口传泄密出去,用生硬的汉语告诉项琴她有重要的事来说,项琴让她安心,身边传话的人绝对可靠,黎妃三思后便说:“我听说,上一次七王爷中毒的事,和中宫脱不了干系,这些日子她借口关心七王爷的身体,实则是企图再次下手毒害,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琴儿皱着眉头听完,沉重地命人传话道:“王爷每每见过皇后,总是心事重重,好些话并不告诉我,前一日突然问我,不足月的孩子,能不能活。”
她说完,等待身边的人把话传给黎妃,一面就盯着她的肚子看。
黎妃挺着,心中一紧,咬牙切齿:“那个毒妇。”
但是转过身,黎妃就冷静了,项琴何等聪明,她岂能做挑拨离间这么愚蠢的事,她不能被轻易一挑唆,就对皇后出手,万一人家就在前头等着自己,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回家的路上,蒙格对项琴道:“我决定放弃黎妃腹中的孩子,将来称帝后,我会给这个孩子哀荣,为他建立庙宇供奉香火,好让他能在天上谋个差事,做一方神仙。”
琴儿却笑:“我是若那孩子,做了神仙,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说你傻不傻?”
蒙格道:“既然能为神仙,必然心怀仁厚,他会看到晋国土地上的女子得到新生,这就是他的功德,他为何要恨我?”
“既然王爷如此安慰自己,那我也姑且信了,自然是我家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项琴笑悠悠,“你有了主意,我跟着你就是了。”
蒙格干咳一声:“可不许告诉父皇我如此犹豫不决,我很惭愧。”见妻子答应,他又问道,“琴儿,你们大齐的皇族,会开赌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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